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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讀點)德國共產黨員沃娜筆下的中國--在東北的工作

(2017-10-20 13:55:58) 下一個

這是沃娜(Ruth Werner)回憶錄(Sonya's Report)的最後一貼,她的書,並沒有什麽曲折的情節,她自己也說,她跟佐爾格交往中,並沒有發現什麽重大的事件,當然即使有,她可能也不會談細節,情報工作嗎。但是她的書,對1930年代初的中國社會,有一些具體的描述,比如收入,物價等等,還有人的狀態,很有曆史價值,本貼中記述的,東北的滿洲國士兵那一段,非常有意思,顛覆傳統觀念。我們提到給日本人工作的偽軍,總是簡單化,臉譜化的去想象(抗日神劇萬歲!),覺的他們都是一幫烏合之眾,一觸即潰,沒有文化,猥褻之人。我讀到沃娜記錄的,偽軍拉小提琴,心頭一震,居然還會拉小提琴!後來跟沃娜對話也很有意思,即表現出士兵不象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也顯示出那時中國人的心理--問外國是不是也下雨,打雷,也有太陽,這些是不是很有趣?不過我還是有點懷疑,原文是用的violin一詞,小提琴,但是我懷疑應該是中國琴,可能是二胡之類的,可能沃娜指的是中國小提琴。偽軍拉西方的小提琴?這個情節還真的有點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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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64 沃娜給她哥哥寫信,叫他也來中國,說了解亞洲會擴展他的視野,甚至比美國還要更重要,更relevant--她哥哥研究哲學(名叫Jurgen Kuczynski,圖書館係統裏有幾本他的書的英文版本,都是寫工人階級的,他應該也是左派),她說:中國的街頭充滿生活氣息,搬運工,賣花的,孩子們,路邊小攤,露天排檔,無法描述,如果我回到德國,我肯定會懷念這些的。但是沃娜也發現中國的很多她難以容忍的問題,牆上爬著毛毛蟲,螞蟻是她在德國看到4倍大,苦力生活的貧窮和肮髒,與歐洲人的自大和強勢(overbearing)鮮明對比。中國的腐敗在世界上恐怕是無出其右的,芝加哥匪幫和酒精走私隻能差可反映中國的現實。1931年9月的信中,沃娜談到陳漢生夫婦辦了一所語言學校,在上海市教育局注的冊,沃娜教德語。但是3天後就被關門了,相關的官員索要1千元錢。拉爾夫的雇主聊起一個外國偵探,他是負責抓鴉片館的,上海有36家鴉片館,在這個偵探過生日的時候,他收到每家鴉片館給他3萬元上海錢的禮物。1931年聖誕節,拉爾夫也收到中國人送的禮物,一名平時不太跟拉爾夫接觸的商人,送給他們100元的永安公司禮品卷。他們家的阿媽丈夫死了,阿媽的女兒15歲,在工廠生產羊毛產品,一天10cents到10cents 5coppers。

P71,1931年9.18,日本侵略東北,沃娜信裏談了中國人的反應,上海抵製日貨,工人離開了日本工廠、日本人的建築工地和商店,但是國民黨政府不支持,學生很活躍。學生占了整輛火車去南京,要蔣介石攤牌(put the cards on the table),還打了外交部王部長。
1932年128,日本進攻上海,拉爾夫受此影響,參加了共產黨,128對瓦爾特也有很大影響。就在第二天,1932年1月29日,沃娜給家裏寫信,說上海租界雇傭了一隊日本兵來保護租界,他們向中國部隊射擊,而中國部隊卻不敢向租界開火。頭天,沃娜她們爬上屋頂,看著閘北起火,北站被燒了,商務印書館也被燒。日本部隊是在上海市長同意了他們的最後通牒之後2小時開戰的。中國人湧入租界,沃娜家的中國廚子和阿媽把7名家人帶到她家裏躲藏,沃娜接到英國房主的警告信,說他們的租約裏不允許中國人進住。佐爾格還是在沃娜家開會,但是佐爾格批評了沃娜,因為其他歐洲人都沒有讓中國人進屋,她這樣作,太顯眼,容易暴露,這段時間也是佐爾格忙於收集情報的日子,包括中國人的狀態,虹口的日本人的情況,歐洲人的態度,19路軍的士氣、其部隊構成、他們對日本人的態度、以及對曾經與之作戰的紅軍的態度等。
P78中國軍隊,2-4千死亡,平民,約1萬死亡,難民60萬。沃娜去醫院看望受傷的19路軍士兵,她問了他們一些問題:士氣如何,士兵的社會背景,為什麽參軍,對紅軍的看法和對日本兵的看法,以及是什麽使他們如此勇敢地抗擊日本部隊,韓給她作翻譯。這些都向佐爾格作了報告,還有歐洲人的態度。瓦爾特也越來越傾向於沃娜的觀點,她向佐爾格建議把瓦爾特爭取過來為共產黨工作,佐爾格同意了。瓦爾特同意為他們工作,沃娜安排了瓦爾特與佐爾格見麵。
P81,1932年4月,上海外國人的生活開始恢複正常。複活節,沃娜和拉爾夫在明浦(Mingpu)南邊的一座叫天子廟(Son of Heaven)的佛寺裏度過,
P82,Erich Landauer是一名化學家和Gustav Landauer的侄子,來到上海,他的觀點左傾,沃娜想作他的工作,但是他與一個小資產階級的中國女子結婚,受她的影響很深,所以沃娜沒有去爭取他。她提了杭州外的一個小站Nangchinchia,還有一個地名Lanchi(在Tentang江邊,是蘭溪嗎?浙江人“溪”字讀“qi”--“chi”。),都不太確定是哪裏,坐船,爬山,清山綠水,非常美麗,晚上月亮爬上來,船夫輕輕地唱歌,沃娜他們都不想睡覺了,太美了。P85,提到Egon Erwin Kisch,捷克-德國記者,兩人吵過架,沃娜說他太自負(conceited),幾個星期後又和好了。Kisch在中國隻待3個月,準備寫一本關於中國的書,沃娜和史沫特萊不高興:太表麵化了,怎麽可能那麽短時間就了解中國?但是Kisch準備的非常充分,很快就能抓住事情的中心。
P87,1932年夏,沃娜和史沫特萊準備去廬山(英文資料裏都是用Kuling一詞,當指廬山的牯嶺)避暑,史沫特萊先去租了一個別墅。本來宋慶齡也準備來,沃娜已經認識宋慶齡有一段時間了,他和史沫特萊去拜訪過宋慶齡,也自己去過。宋送了一件中國衣服給沃娜,應該是旗袍吧,沃娜穿了很多年,佐爾格覺得不應該讓沃娜在公共場合和宋慶齡在一起,後來宋慶齡沒到廬山來,沃娜1932年7月到了廬山。先坐船,然後走陸地,到了山下再雇人力轎子抬上山,先還要買票。走了5分鍾,抬轎的苦力把轎子放下,說外國人太重,要加錢,沃娜隻能給。到了太陡的地方,苦力又要沃娜下來自己走,雖然有布告(應該是談價的時候)說,全程抬上山,但是沃娜還是抱著兒子Micha下了轎,自己爬了一段,直到山頂,苦力跟在後麵笑(grin)。這類事情就是外國人抱怨中國人的原因--不守合同,沃娜也很生氣,但是她覺得這些苦力掙得太少,工作時間又超長,你還能期待什麽呢?沃娜在船上遇到傳教士,都是一類人--frightful,他們的妻子也是,尤其是美國傳教士。史沫特萊比沃娜早來5個星期,所以7月底她就走了,山上還有德國商會(German Chamber of Commerce)的Vogel博士,還有中文專家Othmer教授,當他們參觀一家寺廟時,Othmer能讀出所有的石刻文字,有的甚至中國人也解讀不出來的。他還是中國方言的專家,但是沃娜婉轉地說,她不喜歡Othmer教授--he is not my cup of tea。
P91,一對瑞士夫婦叫Noulens-Ruegg,是共產黨人,在中國被捕,判了死刑。佐爾格籌了錢,讓他們的死刑被減成有期徒刑。在廬山上,他們得到消息Noulens-Ruegg夫婦在監獄裏絕食,史沫特萊也不願意吃飯,聲援他們,但是沃娜不同意這樣,史沫特萊留了一封信就離開了,自此,雖然在上海兩人還見麵,但是過去的友誼不可恢複了。沃娜跟佐爾格提起此事,但是佐爾格似乎覺得這是女人之間的事,不願意插手。
P92,沃娜的資產階級朋友中有一個叫Fritz Kuck,他是一個教師,對中國人很了解,到1933年後他成為第一批納粹之一。
P93,1932年12月中旬的一天早上,Grisha打電話給沃娜,讓她下午去他家,佐爾格要見她,沃娜從來沒有去過Grisha的家,電話裏,沃娜的理解是如果Grisha再打電話來確認,沃娜才去,事後,Grisha告訴沃娜,他的意思是如果會見有變化,他才會再打電話,兩人有誤解,總之,Grisha沒有打電話來,沃娜就沒有去,這個誤解讓沃娜後悔了很長時間。晚上,沃娜家來了客人,是Richard Wilhelm教授的兩個兒子,(Richard Wilhelm是早期著名的漢學家,易經的第一個外文翻譯就是他作的)。他的兒子,一個子承父業,是漢學家,另一個是建築師。但是他們的來訪有點沉悶,客人們不太說話。吃晚飯時,電話響了。電話是放在上樓的樓梯邊的一張桌上,沃娜對當時的一景一物記得非常清楚,就象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她拿起電話,是佐爾格,他說下午他等沃娜等了兩小時,後來打了很多次電話也沒人接。他要說再見了,非常感謝沃娜對他的照顧,這隻是個開始,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沃娜去做,沃娜嘴要緊,不要談與佐爾格同誌們的事,她必須向佐爾格保證這一點。最良好的祝願,再見。沃娜幾乎傻了,後來的歲月裏,她跟佐爾格小組的其他人見過麵,但是再也沒見過佐爾格。

P95,沃娜一直想在1933年春回德國看望父母兄弟姐妹,但是,1933年的1月30日,希特勒上台,拉爾夫幸運的是他的雇主是英國人。每天都有失業的德國人來上海,拉爾夫有很多同行問他有沒有職位空缺。沃娜回國隻能推遲。
P96,中國也有自己的問題,南方係要造反。沃娜則越發喜歡中國,她盡量的到上海外麵去玩,村莊,墓地和寺廟,街道和人群,她說再過幾年,她可能就不想問國了。1933年5月21日,她寫了最後一封家信,說在這樣一個政治環境下,能在中國這樣一個有家外之家的地方,感覺真好,她真希望能把家裏人都辦過來。她父親是個左翼活動家,他們又是猶太人,納粹已經幾次搜過他們家,沃娜母親開始準備移民英國,1933年夏,她父親悄悄飛到倫敦,
P98,沃娜說佐爾格回到蘇聯後一定向紅軍的情報部門-她們稱之為“總部”(Centre)--匯報了沃娜的情況。Paul和Grisha問沃娜願不願意去莫斯科參加培訓,至少6個月,結束後也不一定回上海,也不能帶兒子Micha一起去,因為那樣的話,他肯定會學俄語。她看到了日本的侵略性,德國的同誌也警告希特勒會發動戰爭,沃娜很清楚日德兩者誰會發動戰爭,考慮了這些,沃娜決定接受。拉爾夫父母,沃娜的公婆,在德國與捷克邊境上開了一家周末小屋(week end chalet),正是他們幫助沃娜父親穿過邊境,然後再去倫敦的。沃娜把Micha送給公婆帶。她坐了一艘挪威的貨船去海參崴,Grisha送她上船。在海參崴坐火車去莫斯科,沃娜發現蘇聯人非常喜歡小孩,他們跟Micha玩,給他很多吃的,當附近一個人感冒以後,乘客們開了一個會,決定不能讓小孩冒傳染的危險,所以讓生病的人跟一個健康的紅軍士兵換座位。沃娜發覺,事情跟她3年前的同一旅程發生了很多變化。
P103,在捷德邊境把Micha送給公婆後,沃娜回到莫斯科,總部接待了她,給她起名索尼婭(Sonya,因此本書的名字),沃娜覺得這是佐爾格給她起的。Sepp和Max也來了莫斯科,跟沃娜見了麵。她跟一個匈亞利人一起遊玩了莫斯科,尤其是《波將金號戰艦》電影裏著名的台階。一天,她回到自己旅館,在電梯裏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是史沫特萊。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在莫斯科,非常高興,也把過去的不愉快忘了。史沫特萊到莫斯科來是出版一本寫國民黨的書,但是莫斯科方麵在支持統一戰線,認為這樣一本對蔣介石頗多批評的書不適合發表。沃娜的學校在莫斯科郊區,邊上就是村莊,從莫斯科坐公交車去的路上,經過列寧山和高爾基公園。她們幾個外國人接受電報發送的訓練,有7、8個人,一個德國人Gerda,一個十七、八歲的法國女孩Kate,後來又來一個法國婦女Jeane,還有德國海員Lutz,及捷克人Marek和希臘人Niko,都是20來歲年輕人。沃娜喜歡裝配機器的訓練,她裝了發報機,接受機,糾正機(rectifiers),以及頻率表(frequency metres),對莫斯碼也比較得心應手,但是對理論不太喜歡,她還學俄語,覺得政治課很振奮人心。沃娜跟Gerda住一間,Gerda很漂亮,也喜歡打扮,穿好衣服,沃娜對此很看不慣,幹革命怎麽能那麽資產階級呢,幾個蘇聯人追求Gerda。法國女孩Kate非常聰明,階級觀念很明確,沃娜認為她是最有前途的學生。沃娜幾乎每個周六下課後都去看史沫特萊,周日則去鮑羅廷那吃早飯。鮑羅廷是孫中山的蘇聯顧問團中的政治顧問的頭,布留赫(Blucher,在中國用的是化名加侖,實際上是元帥)將軍是軍事顧問的頭。
p107,沃娜遇到鮑羅廷的時候,鮑是英文周刊莫斯科新聞(Moscow News)的主編,他很喜歡見到史沫特萊,這些早飯往往一吃就是幾個小時,沃娜也覺得這些早飯的談話非常有趣。鮑羅廷不是太想談中國,但是他很熱愛中國,而史沫特萊有很多關於中國的問題,所以談話總是轉到中國上,關於統一戰線的可能性,工人階級的角色及與農民的關係,還有對馬克思主義了解的不足,加上作決定時不考慮周圍環境(鮑羅廷似乎是總結經驗教訓)。鮑羅廷精明的回憶對史沫特萊有一種安撫(calming)的作用。鮑羅廷對沃娜特別好,可能是因為她第一次到蘇聯的關係,他為沃娜安排劃船和出遊,幫她弄11月7日的慶祝活動的票。史沫特萊介紹沃娜與匈亞利的Lajos Magyar認識,沃娜曾將Magyar的書摘要打字給佐爾格。史沫特萊認識很多記者,沃娜通過她認識了Mikhail Kolzov,他若幹年後寫的The Red Battle被認為是關於西班牙內戰的最好的一本書,她也認識了史沫特萊的前夫Chatto,就是沃娜在柏林展覽會上向之推銷《大地女兒》的那個印度人,他到列寧格勒在科學院工作。沃娜和史沫特萊去見中國人廖(Liao),廖與一個南部德國的工人Dora結婚,他們有一個約6歲的兒子,其名字明鷲(Mingjiu)翻譯成英文是小鷹(Young Falcon),後來成為一個工程師。廖家很好客,Dora很能幹,來的人很多,沃娜在那見到了王明,給她留些很深的印象,但是她記不得他們談話的細節,王明1974年死在莫斯科。1990年12月,蕭三(Emi Siao)的妻子,德國人Eva Siao,同時也是一個優秀的攝影師,告訴沃娜,她在北京與廖和Dora是好朋友,(廖是廖承誌嗎?)
P109,蘇聯某出版社要史沫特萊寫一本關於中國蘇維埃的兒童的書,史沫特萊太忙,所以她請沃娜寫,史沫特萊安排沃娜采訪一名到蘇聯的中國紅軍幹部,出版社很喜歡沃娜寫的,不久就出版了,配上史沫特萊和沃娜在中國拍的照片,沃娜寄了一本給在美國的Michael Gold,他在新大眾雜誌工作,把它翻譯後在一份激進的兒童報紙上連載。但是沃娜隻有德語版的手稿和照片,書名是Pioneers in Soviet China。沃娜的上級對她的活動掌握的很清楚,也不反對。
P110,1934年2月,沃娜被告知她會被派去沈陽,在蘇聯,沈陽(當時稱為Mukden)被認為是個懲罰性的地方,沒有什麽希望,但是沃娜了解中國,她知道滿洲裏很有意思。上級開始告訴沃娜,她跟一名德國人作為夫妻一起去沈陽,沃娜不願意,因為她跟拉爾夫在上海有很多人認識,不少上海人到沈陽來,所以可能認出沃娜。上級改變了計劃,沃娜在沈陽的領導是Ernst,是一個來自工人階級的海員,當時在另一個學校培訓,兩人見了麵,準備一起出發,情報部門的Davidov將軍給他們送行,沃娜還交了德國共產黨的黨費。沃娜跟史沫特萊再也沒見麵,1948-1949年她們有一個機會,那時史沫特萊在牛津,沃娜住在附近的一個村裏,但是那時沃娜的位置非常關鍵,所以沒安排與史沫特萊見麵,怕給史沫特萊帶來政治上的危害。沃娜聽說史沫特萊變得牢騷滿腹,不好接近。1950年3月,史沫特萊死於一次手術(Wikki說是5月)。沃娜把兒子接回來,兒子已經不認識她了,好幾天後,他才開始跟母親親密起來。沃娜跟Ernst旅行了3星期,於1934年4月回到上海。沃娜在上海跑了很多書店找工作,終於一家美國書店Evans & Co. 願意雇用沃娜作為在沈陽的代表,Ernst是為Rhein-Metall打字機工作。
P122,他們在沈陽的工作是幫助抗日人士,沃娜與一名姓李的在哈爾濱見麵,她說那個年代的哈爾濱是她去過的最可怕的城市,除了日本人和中國人,還有很多白俄。她和李安排在一個墓地晚上見麵,但是李沒來。後來沃娜又去了另一個接頭地點見李,李又沒來,第三次Ernst自己去,也沒見到,最後總部了解到,李害怕了。總部說李是一個很有希望的工人,但是人不到真正的考驗時刻,是看不出真正的品質的,沃娜和Ernst還為抗日組織準備製作炸彈的材料。在愛國人士中,沃娜最喜歡一名姓馮(Feng)的,馮總是很冷靜。沃娜的最大問題是不會說中國話,以前學過,但是忘了大部分。沃娜跟她的傭人學習中文,這個傭人很特別,他每天下午還去學校學習,在1934年9月寫給家裏的信中,沃娜說她已經能讀寫6百個漢字了,會聽說的更多。如果你學了2千個以上,就被認為是漢學家了,外國人認為漢學家都有點不正常,已經有人在為沃娜擔心了,到1935年沃娜離開中國時,她學了約1千個中文字。沃娜的中文老師跟大多數中國人一樣恨日本人,熟了以後他告訴沃娜,他隻是因為需要錢養家才教沃娜,因為沃娜的名片上有“滿洲國”字樣,他以為沃娜也是為日本人工作的。日本人會搜查中國人,所以每次沃娜見到馮都才放心。一次馮跟沃娜接頭後,突然警察在街上檢查,所有中國人都得站住,兩手伸開舉著,沃娜跟馮隔著街互相看著,沃娜看到馮仍然保持著一種尊嚴。警察主要是搜武器,沒有發現馮身上的紙條。
P133,一次沃娜去吉林跟人接頭,那個地方沒有任何外國人來過,所以她到了地方,周圍已經圍了一堆人,她是來給抗日人士送炸藥來的,雖然這些愛國人士勇敢,但是對於秘密活動還很沒有經驗。
P134,在日本人看來,跟德國領事館來往的德國人比較少嫌疑,所以沃娜跟領館保持接觸,也去德國俱樂部。她認識一個叫Dr.Fuchs的,他在日本學校教書,30來歲,能說12種語言。很多人喜歡來訪問沃娜,因為她住的房子那麽有趣,家裏有音樂唱片,廚師燒的中國菜非常好吃。
P136,沃娜寫信談沈陽的情況,日本公司把歐洲公司擠走,1932-1934,60%的歐洲公司倒閉了,到處都是日本貨品。
P138,沃娜的信,說她在一個沈陽郊區農村小店裏見到3個偽軍,其中一個在拉小提琴!這裏幾乎從來沒有外國人來過,所以中國人對她很好奇,問她是俄國人還是英國人,她說是德國人,一個偽軍說:德國人聰明;另一個說,德國槍最好;第3個說:中國人就知道吃、睡,他們不會讀書寫字。沃娜問附近有匪幫嗎,他們說沒有,高粱已經收了,紅胡子沒地方藏身,你知道張作霖以前也是紅胡子嗎?3人中年紀比較大,就是拉提琴的笑著說,張作霖當紅胡子時還很年輕,沒有留胡子,當他長到有胡子的時候,他成為一個優秀的將軍。沃娜問,那麽為什麽給日本人幹?你們喜歡他們嗎?3個人都笑了,搶著要回答:日本人很壞。我們袖子上一條杠,每月掙11元滿洲國幣,一條杠的日本人掙60元,如果一個日本人戴兩條杠,他說,去,幹這個。兩條杠的中國人得跳起來去幹。日本人肥肥的,走路這樣。。。年紀大的那位學著走羅圈腿,揚著下巴,雙拳貼著後腰,然後又說:中國人這樣。。。他兩手舉在臉前作揖。他又問:德國有土匪嗎?一名年輕的說:能讀書寫字的人不會當土匪。他又說:滿洲國現在就象是英國的印度。第3個說:你這位女士中文說得好,祝賀你!其他人都點頭。外麵在下雨,這時閃電打雷,年紀大的兵問:你們德國也有這些?沃娜說:有,也有太陽和雨。他們問:就是我們的這個太陽嗎?一樣的圓嗎?沃娜說:是一個太陽,月亮也是同一個。年輕兵說:我們都在同一個圓的地球上。
P140,沃娜鄰居來了一個納粹德國人,沃娜去禮節性拜訪,那是一個50多歲的人,老派德國紳士,對自己悠久的貴族家世和行武傳統很自豪。談了一會,沃娜發現在希特勒和威廉二世中,他更喜歡後者。他很有分寸地暗示他不讚成反猶運動。沃娜從他那收集德國商業和跟他來往的日本人情報。這個德國人還和內蒙古的攝政王德王有關係,德王想聘他當總顧問,作羊毛生意。他想請沃娜給他當秘書,陪他去內蒙,沃娜請示了總部,但是沒有後續。
P142,Ernst和沃娜的電台壞了,沃娜去天津買配件,帶著Micha一起去,沃娜想把配件縫進Micha的毛熊(teddy bear)裏,到布店去買布的時候,居然遇到了Paul的妻子,於是沃娜跟Paul和他的電報員Lutz(就是沃娜在莫斯科的同學)見了麵。沈陽的環境非常惡劣,到處是告密,監視。一次,一個日本軍官跟沃娜談話,中間貌似偶然地插入一個俄語詞,沃娜裝聽不懂,問他:你說什麽?但是日本人不能被收買,他們不接受賄賂。
P144,1935年4月,沃娜跟馮接頭,但是馮沒有來,第二次,第三次也沒露麵,後來知道,馮被捕了,在他那搜出了炸彈。但是馮沒有招供,因為沒有一個同誌被牽扯,否則包括沃娜等人都不會活到今天。總部命令Ernst和沃娜切斷一切跟抗日人士的聯係,離開沈陽去北京。在滿洲國和中國本土的邊境上,中國方麵的海關不讓沃娜帶收音機,但是沃娜把發報機部件藏在收音機裏,所以她跟官員爭辯,在中國,隻要有爭吵,就會有人圍上來(今天所謂的吃瓜群眾),對麵的火車也進站了,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沃娜一抬頭,發現對麵車上站著Niko,她在莫斯科學校的希臘同學。車馬上要開了。沃娜隻好把收音機留在海關先走了。到了北京,沃娜去了海關,他們告訴她,隻有中國人才必須有準證才能帶收音機,他們給她寫了一份證明。沃娜自己去了邊境海關去取收音機,總部也來電問她在邊境出了什麽事,這說明Niko向總部匯報了。沃娜和Ernst是分別去北京,他跟沃娜用電台聯係,沃娜在旅館裏,剛把電源插進電源,整個旅館跳閘黑燈了。在北京安頓下來後,沃娜去了趟上海,在那見到了Kate,莫斯科的法國同學。她是和一位同誌也是丈夫一起來的,而且已經懷孕了。沃娜在北京住在Wilhelm教授的四合院裏。1935年6月,沃娜給家裏寫信,說北京象天堂一樣,是可終老之地,美的無法相信,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她所了解的意大利,德國,美國和其它國家都不能比,絕無僅有。在北京,Ernst和沃娜似乎沒有什麽工作。這時,沃娜發現她懷孕了,是Ernst的孩子。
P149,在上海,替代佐爾格的同誌被捕了,他一直保持沉默,警察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這在新聞界引起轟動,他們給他命名為X先生。這個人就是Kate的領導和男友。這個人的打字機有可能牽涉到Ernst,總部命令沃娜立即返回莫斯科,等她安全抵達以後,Ernst可以把所有事都推到沃娜身上。
1949年中國革命勝利的那天,沃娜認為是自1917年10月革命以來國際工人運動中最重要的裏程碑,對她個人來說,這是她生命中最高興的日子。1950年代,可以到中國旅行了,沃娜存錢準備訪問中國,但是後來變化了。雖然仍然可以去,但是文化大革命的形勢讓沃娜很鬱悶,不想去了。沃娜離開後,拉爾夫說他會去歐洲與沃娜會麵,他不在乎孩子不是他的。後來,X先生被放出來了,kate表現的也很得體,她回到莫斯科後,蘇聯給了她一個很高的獎章,但是她的孩子在第8個月時流產了。1937或1938年,沃娜在莫斯科見到了Kate和她丈夫,X先生。後來Kate又有了兩個健康的兒子。在離開中國的火車上,沃娜不舒服,Micha卻很高興,但是他沒法跟人交流,他說英語,中文和德文,但是沒人懂。一次停站時,一隻貓跑來了,Micha跟它說話,又自言自語:貓比人聰明,它們說同一種語言。

沃娜到了莫斯科,被授予紅旗勳章,她的勳章的號碼是944

 

後來沃娜被派到英國工作,在那收集到西方核武器的情報,她又去了瑞士,還和另一個男人Len發生關係,生了第3個孩子。

P246,Len記得,在瑞士他認識了一個中國記者,姓王,王跟國際聯盟(League of Nations)有聯係,他娶了一個荷蘭女士--這應該是王炳南,夫人是沃娜老鄉,德國女士王安娜,有些人認為她是荷蘭人,海明威和夫人抗日戰爭去重慶時,是王安娜引薦她和海明威去見周恩來,海明威夫人在其回憶錄裏也說王安娜是荷蘭人。國民黨德國軍事顧問von Falkenhausen(另一個值得研究介紹的人),納粹時期是駐比利時的總司令,經常到瑞士來,跟王和夫人熟悉。通過王,Len了解了一些德國人的觀點和情況。Wikki說沃娜在中國時也作過德國軍事顧問的工作,不知是不是Falkenhausen。

 

 

2017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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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元亨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覺曉' 的評論 : 怎麽會介意,希望你多指點。已經修改了。謝謝!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你不介意就好了,我自己也寫時誤筆錯字多。我可不是中文係的,隻是讀你的慢些認真些。我自己讀不了那麽多書,跟讀你筆記也很幸運的。
元亨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覺曉' 的評論 : 覺曉成了我的義務編輯了(是作文字工作的?),真是汗顏啊!總是求快,先放上來占地方,想把同一本書的貼放一起,然後有時間再慢慢重新看,改。
“海豐人”是“海明威夫人”,想簡稱為“海夫人”,不想成了海豐人。這是海明威的第三人夫人,她寫的回憶錄裏記錄跟周恩來的見麵。宋慶齡送給沃娜的衣服,可能是中式唐裝那種,象你說的,不過旗袍也未不可能,沃娜可能不知道“旗袍”(Cheongsam)一詞。其它的會盡快改。
謝謝!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倒數第三段海豐人什麽意思。
這篇內容很多,人物多,很緊張。真的像一張間諜網。她喜歡北京,我能理解,古都之美。
終於讀完了,謝謝分享。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P110,而沈陽,不是兒吧。
又奇怪,以為滿洲裏,那時是滿洲國,首都是長春,新京?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P87第二句,一個她,不是他。我覺得不應該想當然認為是旗袍,否則她會寫明白。旗袍要定身做,估計是一件上衣,中式的,對襟或斜襟,寬一點都沒有關係。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上文,北站被燒了,被字,不是北吧。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