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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前總理讓克雷蒂安(Jean Chretien),於1993年11月到2003年12月擔任加拿大總理。從名字看他就是法裔,來自魁北克省。本文來自他的回憶錄My Years as Prime Minister,(Alfred A. Knopf,2007),他在書中記錄了與中國領導人的交往。以下是該書中相關內容的編譯,其中的“我”指克雷蒂安自己:
(p339--)在人權方麵我們跟中國的來往最為敏感,中國經濟趕超美國和歐洲隻是個時間問題(那是2007年前說的話)。自我當選之時,我就把中國作為優先課題。上任後第二年我去了中國,我與江澤民見過太多次麵,以致於他稱我是他的英語老師。相當於其它西方國家包括美國,加拿大有一定的優勢。加拿大在1908年第一次就派出貿易官員去中國,到1961年加拿大避開冷戰限製向中國出口小麥,1970年加中兩國建立了正式外交關係,那是在皮埃爾特魯多當總理的時候。跟經濟同樣重要的是人權,而我的性格使我在送苦藥的時候,總是能加點糖。在盛大的歡迎國宴上,李鵬總理主持,他是偉大的周恩來總理的養子,1994年的這次國宴在人民大會堂舉行,有上千人出席,我對李鵬說:“在一個民主體製中,你必須得當選,要想當選,你必須對你遇到的每個人友好,對他們說‘你好’,跟他們握手。這很難,跟我來,我跟你演示一下。”我們站起來,從一個桌子走到另一個桌子,握手,開玩笑,大家都哈哈大笑,鼓掌,他們感到很有意思。我對李鵬說:“你看,你做得多好!你可以成為一個非常棒的街頭競選人,當然對一個有七億選民的國家來說,這是件大事。”1995年2月28日我又給他發了封後續信(follow-up letter),雖然外交方麵有警告,中國可能會對加拿大在貿易和投資上進行報複,另外,如果我們不放棄在聯大上讚助一項關於中國人權狀況的決議,中國可能會阻擾加拿大加入聯大常任理事會的努力。我在信中寫道:“從我近來的訪問中你會了解到,我相信,真誠的對話,合作和互相尊重是處理對國際責任不同理解的基本出發點。因此,我歡迎你所表達的,對加深雙方就人權問題進行對話的承諾。”但是,我們要承認,加拿大雖然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但我們並不是一個國際決策者。你隻要到上海去隨便看一眼就知道,加拿大人口還不如中國一個省。1994年3月在Shediac,New Brunswick,我很累,一幫記者圍著我,建議我應該就人權問題向江澤民說些什麽。我回答道:“現實點吧,我是一個兩千八百人口國家的總理,他是一個十二億人口國家的總統,我尚且不能告訴Saskatchewan省總理該怎麽做,怎麽可能告訴中國總統該幹什麽呢?如果你們想讓我去管理世界,可以,但是如果我搞砸了,你們可別批評我。”
(p341)1995年,李鵬訪問加拿大,我們得非常小心,因為在其它地方,當有人抗議時,李鵬拂袖而去,他對他自己在世界上的形象很不高興。當他到渥太華的時候,抗議人數並不多而且李鵬看不到。但是出現那天晚上在蒙特利爾的Sheraton Centre的國宴時,幾百人出現在街頭揮舞旗子,喊口號,李鵬不可能看不到,他很生氣。我對他說:“你來看!”我走到窗前,假裝能讀到旗上的字,“他們在抗議我!”很幸運的是,李鵬覺得這很有意思,雖然他還是不高興,但是到沒有走人。我跟李鵬的繼任朱熔基關係要更近一些,他女兒在加拿大學習。朱學的是工程,接受過經濟學訓練,曾任上海市長。他是中國現代化的主導人之一,也是非常好的人。我們主要討論的是經濟問題,他對加拿大的銀行係統和社會工程很感興趣。但是,最大的突破來自1997年江澤民對加拿大的訪問,那時溫哥華剛剛主持過APEC峰會。跟往常一樣:人權問題還是討論話題的最後一項,我會提出這個問題,他也知道我會提。他也會以非常友好的方式告訴我,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會一起去見媒體,我會說,我們討論了這個話題,他會說,不作評論。在去見媒體的路上,我對他說:“總統先生,我警告你,記者會上,加拿大記者會問你人權問題,為什麽不表達一下你的觀點呢?我是說,你有你的觀點嗎,也許對加拿大人來說,你說的不太有說服力,或者聽著不舒服,但是你還是可以說嗎。”
結果真的是這樣,記者會上第一個問題就是個很難的問題,由多倫多環球郵報(Toronto Globe and Mail)記者提問,我沒有回答,而是示意江澤民來回答這個問題,他很平靜地說:“中國在整體上接受人權問題的原則,但是每個國家有自己的獨特性,比如集會自由,中國憲法保證這個權利,但是如果集會造成政府運作的混亂,那就不能允許。”中國公民的戶口問題,雖然自由選擇居住地是個好主意,但是這可能意味著三年內會有五千萬人湧入上海,想象一下三年內七百萬人進入多倫多吧。這次事件,標誌著加中關係開發的新階段,我們的律師和教授幫助培訓中國法官,並在合同法,刑法程序,婦女權益,公開審判,法律援助等方麵給予建議。1998年11月20日,在清華大學,這座非官方的中國未來領導人的培訓基地,我坦率地和學生及教職工們談民主原則的重要性,,以及法製,並有一個答問環節,還有媒體參加,據說這是第一次西方領導人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談這些話題。
老夫聊發少年狂。1998年,英國伯明翰,與克林頓避開保鏢,越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