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關於“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說法

舊上海公園裏“華人與狗不得入內”是中國人幾個心結之一。但是到底實際情況是怎麽樣的，有沒有具體那塊牌子的照片，或目擊者的敘述，都沒有詳細的記錄。

我在國外資料裏看到兩條有關的，一是間接的，來自1965年前後駐北京的加拿大記者（環球郵報，Globe and Mail）Charles Taylor寫的《Reporter in Red China》（Random House，1966）一書，裏麵提到作者參觀上海時，他的翻譯帶他去那個公園，原文是，“Later my earnest young interpreter showed me the park which allegedly had the infamous sign, No Dogs or Chinese.(old timers insist that the actual wording was never quite so blatant)”,一些老人堅持說，所謂“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實際上的措辭沒有那麽赤裸裸。

光是這一條，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是下麵一條卻是一位目擊者的敘述，來自Vera Vladimirovna Vishnyakova-Akimova的《Two Years in Revolutionary China 1925-1927》(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1，由Steven I. Levine 從俄語翻譯成英語),作者Vera當時是位蘇聯學中文的大學生，1925年到中國實習。在147頁上，她說她到了上海，After leaving the consulate we walked along the embankment, crossed an iron bridge across the Soochow River and came out on a little public garden. This garden was of the most common sort both in its size and its pitiful facade, but  even this, it seemed, was too good for the Chinese. On the fence we read a sign, 'Only for foreigners' and next to it another, 'No dogs allowed.' A nice juxtaposition.  她穿過一座蘇州河上的鐵橋（外白渡橋？），然後看到一個小公園，雖然很小也很普通，門麵也很寒酸，但是就是這樣的公園，似乎中國人還是無福消受。公園的柵欄上有一塊牌子，寫著，“Only for foreigners”，“僅對外國人開放”，但是，旁邊挨著另一塊牌子，寫著“No dogs allowed.”"狗不許入內。"說得很清楚，是兩塊牌子，一塊說，這公園隻對外國人開放，另一塊說，不許帶狗入內。如果單獨看，任何一塊都不會引起公憤，即使是第一塊，那個年代上海外國租界，外國人專用的公園，恐怕不是什麽新聞。哪怕今天中國還有一些地方隻讓外國人進吧。第二塊的意思，應該僅僅是從衛生或者公園管理的角度來說的。這個蘇聯女生是1920年代看到的，替中國人不平。但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內”這種說法，即把兩個牌子合並成一起的說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很可能是1930，1940年代以後中國人的民族意識強烈了以後的一種解讀。但是把情緒和事實混合在一起了。

本博文隻是想就這個問題，把這兩條細節（主要是第二條）錄此存照。另外，加了我自己的解釋，僅是一種推論，還待更多事實的補充。 

[元亨利]

Pacific Destiny, an Informal History of the U.S. In the Far East:1776-1968 by Richard O’connor
Very good book. P397-398, 2 signs in Bund Garden in Shanghai, one says “No Chinese, excepting work coolies, are admitted.”, one warned against taking dogs into the park. Chinese agitators later claimed there was one sign reading “Dogs and Chinese Not Admitted,” but that was not true. The effect was the same, and the Chinese have never forgotten

[元亨利]

回複 '降魔' 的評論 : 同意

[降魔]

狗在中華民族傳統的價值觀裏是奴才，被利用、愚弄和出賣的對象。地位非常低賤。雖然承認狗的忠實，但是被比喻成狗，就是被當作了小人——被剝削階級。吃狗肉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怕被當作狗對待，是國人心中重要的恐懼。中國人愛麵子，渴望被當作君子對待，獲得利用、欺騙和出賣他人的權利和地位。

而狗仔西方文化裏是寵物和忠實的夥伴，家庭成員。所以西方沒有罵人為狗的文化。

造謠在義和團興起的年代，就是發動中國人消滅外國人的重要鬥爭方式。其中有可能也有一部分是由於文化差異而產生的誤會。

[元亨利]

回複 'brokenprice' 的評論 : 是的，這裏涉及非常普遍又重要的現象。比如綠帽子，我每次在北美看到聖帕特裏克節（St.Patrick's）時滿街都是綠帽子就感慨！中國人對符號的像征意義比較敏感，記得文革中有一個蝸牛事件，還有人記得嗎？某外國公司到中國，臨走前送給中方一個蝸牛像，作紀念，結果中國方麵大範圍的批判，說這是影射中國人像蝸牛一樣爬，記得江青也作了指示。

[元亨利]

回複 'jj9641' 的評論 : 不太清楚原公園牌子上是英文還是中文，該書是用俄語寫的，由美國人翻譯成英語。不過如果牌子是用英語，也可以理解，因為那是英租界。

[元亨利]

回複 'ilovefriday' 的評論 : 是嗎？謝謝分享！

[ilovefriday]

的確如此！可以搜到公園大門的照片，上麵確實是如版主所說。

[jj9641]

不知道用英語寫有什麽用?那時侯中國人普及英語程度沒有那麽高吧？

[依稀可見的夢]

好像以前在英國倫敦俱樂部有不成文法定，愛爾蘭人，黑人與狗不能入內。不明白為什麽當時愛爾蘭地位低下受歧視？他們還是白種人，難道是窮嗎？還是有曆史原因？

[hbyzy]

又要混肴試聽了嗎

[brokenprice]

西方人不用狗來形容人的低賤， 這是東亞人的觀念。所以，“Only for foreigner是“ 和“No dogs allowed.”是可信的。

[元亨利]

回複 '依稀可見的夢' 的評論 : 大陸1960，1970年代受教育的，相信都應該知道。後來就不清楚了，其它地區的華人有沒有這種說法，更不清楚了。
到是印度人，與中國人有類似經曆，他們說英國統治期，也有地方寫著，印度人與狗不得入內。

[大號螞蟻]

屏蔽信息，便於煽動。

[依稀可見的夢]

從沒聽過，倒是聽過美國人岐視愛爾蘭人，在1930時代，餐館牌子上寫著愛爾蘭人和狗不得入內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