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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的匯報會聽的局長和匯報的警員都不輕鬆。棺材內無衣無屍,衣服可以賣錢,盜屍體有什麽用呢?大家圍繞著這個問題展開了討論,有人說屍體可以製成標本,有的說可供人學按摩。楊家湖要大家討論下一步怎麽辦?有人說可以去各醫院和盲人按摩所去調查,看看在一個月內是否購入了屍體,若有,可以從購入屍體的單位查到蛛絲馬跡,查出盜墓人犯。餘小春說:“我認為盜衣盜屍體的是一個人或一夥人。找到了盜衣人也就找到了盜屍人。我有一個辦法找到盜衣人。”楊局長說:“你剛才不是說找到盜衣人有一定的難度嗎?”“是說有一定的難度,但還是可以想辦法找到的。”“說說你的辦法。”“我想我們可以到戶籍股查查礦難事故後我們礦還死了人沒有,我想這麽大個礦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我們可以組織死者親屬,包括礦難死者的其他親屬去立新寄賣店扮成顧客去買衣服,也就是去認自己親人的衣服,哪怕隻認得一件,我們就可以抓到盜墓的人。”楊局長說:“餘小春的主意很好,你們接下來就可以這樣工作,我看還是按原來的分工行動,正如小餘說的,找到了盜衣的人也就找到了盜屍的人。兩個小組可以比賽比賽,看誰先破案,就像登山一樣,從兩個不同側麵登同一座山,看誰先到山頂。” 散會後查衣組的三個人在一起討論具體的行動方案,田宏亮說:“我看小春的方案存在缺失,讓那些死者的家屬知道自己的親人的屍體有可能被盜,第一不容易保密,讓犯罪嫌疑人知道了我們正在破案,有可能潛逃;第二對死者的親屬不仁道。另外,這些死難者的壽衣一般都會賣得很快,如果找不到死難者的衣服,這一些工作都白做了,打草驚蛇,反倒對破案不利。以我之見,我們不要急於求成,聽我老婆說醫院太平間現有一個死人,是井下觸電送醫不治身亡的,我們是否可對他做一次跟蹤調查。”餘小春說:“宏亮同誌的主意很好,你就要嫂子再了解了解死者的情況,我們根據了解到的情況再做介入的計劃。” 田宏亮的太太在礦山醫院當護士,田宏亮通過她了解到死者是南礦區的井下電工。名石遠忠,二十五歲,未婚,父母都是礦山的礦工。入殮的那天,餘小春和田宏亮都到禮堂去了,他們留意了死者穿的衣褲。並向死者的親屬了解了衣褲的布料,以及縫製的過程。死者安葬後他們就每天輪流去立新寄賣店,第五天死者的衣褲終於來人寄賣了。寄賣的人是一個六十開外的老頭子,他把衣褲放到櫃台上,向寄賣店的老板伸了三個手指頭,寄賣店的老板拿了兩張票寫上了23、24,兩張票上都寫上了15元,給老頭子兩個牌子,老頭子就走了。田宏亮向老板買23號衣服,順便問老板:“剛才那個賣衣服的老頭子好像是啞巴,沒聽他說一句話。”“又聾又啞,但心裏有貨,聰明絕頂。常來這兒寄賣衣服。聾啞人還能經商,真是奇跡。”田宏亮和老板邊聊邊看著衣服,直到他認定就是那個死者的衣服後,他二十元人民幣買下來了。下午他又去了寄賣店附近,等著那聾啞人來取錢,但一個下午了,聾啞人並沒有出現,寄賣店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就在老板要關門的時候,田宏亮又進了寄賣店,對那老板說:“我上午在這兒看得有條好褲子,想買。”“你是說那條二十四號的褲子嗎?賣啦,你去沒好久就有人買去了,那樣好的衣服一掛出來就會有人買。你先為什麽不和上衣一起買呢?”“想一起買,但沒帶那麽多錢啊,我回家拿了錢,返回來買,在路上又碰到朋友找我有事,辦完了事我就雷急火急的趕來了。”“下次吧,下次啞巴老頭送來了我給你留著。”正說著啞巴老頭結賬來了,田宏亮說:“老板有事,我告辭了,再見。”6
田宏亮尾隨著那聾啞人走了一條街後拐進了一個小胡同,走完了小胡同就走進了城鄉結合地帶。那老頭走進了一個小毛皮店,這小毛皮店鋪麵不大,但品種倒還很多,山羊皮、麂子皮、狐狸皮、獐子皮、旱獺皮、兔子皮、狼皮、虎皮、狗皮、鼬皮、......要有盡有。看店的是一個中年婦女,聾啞老頭兒把三十塊錢交到了這個婦女手上,走進了裏屋。“大姐,請問你這兒有白兔皮賣嗎?”“好像隻有麻的,沒有白的。白的不耐髒,沒人買,我沒有進貨。”“我就歡喜那一塵不染的雪白,看起來叫人舒服。”“對不起,我賣了幾年皮貨了,還是第一次聽到要買白色的皮,你可以交點定金,我進貨時見了給你捎來,過一個星期來看看,若買不到我再把錢退給你。” “大姐貴姓?”“免貴姓李,名大鳳。當家的有硝皮的手藝,就開了這個小店營生度日。”“大姐,我內急了,你家後麵有廁所嗎?”“有,你進後門左拐就是。”田宏亮走進了後門就聞到一股硭硝味,他在廁所打了一個轉,出廁所後看到一個中年人和那啞巴老頭兒正坐在一張大木桌前向毛皮上塗加了米麵的硭硝,兩人臉型很相像,他斷定他們一定是父子了。走出了後門,到店麵對那中年婦女說:“大姐,我到其他店裏看看,若是買不到,我再來到你店裏定。告辭了,再見。”他出得門來用筆記下了毛皮店的門牌號碼:冷水江市解放街五十八號。到市公安局取了摩托車就回到礦山公安局了。 第二天他把情況向大家通報後,楊局長決定親自代著餘小春和田宏亮去冷水江市公安局傳訊那毛皮店裏的皮匠。半小時後皮匠傳到,他看到都是身著警服的人,心裏已經像打鼓一樣了,走進公安局辦公室手腳不住地顫抖,楊局長招呼他坐下,對他說:“別害怕,我們隻是向你了解一些情況,你隻要如實的說就行了,我們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走一個壞人。我現在開始問了,你叫什麽名子?”“麻大年,生在除夕夜。”“你家那個啞巴是你的什麽人?”“是我的父親。”“家裏還有什麽人?”“家裏還有堂客和兩個娃娃。”“你父親是不是常去立新寄賣店賣衣服?”“是的。”“那來的那麽多衣服賣呀?”“他賣的衣服不是我們家裏的,是幫我堂客的妹妹賣的。”“你堂客的妹在哪兒住?”“她原來是錫礦山的職工,精兵簡政時被下放,她和妹夫在礦山種菜打獵,後來還開了野味店。她們一家住在礦山的半山腰野味店裏,聽說生意做得很紅火。那些衣服都是堂客的妹三天兩頭的送來的,我要做工,堂客要守店,就老爸是個閑人,送一件衣服,給老爸提成兩塊錢,他賺得點酒錢,也很樂意去跑這個腿。”“買的衣服多不多?”“沒注意,我都是在後麵做事,有時老爸來幫幫我,有時他又下河釣魚去了,反正一個月有幾次吧,到底有幾次我也說不準。”“你硝的獸皮是在哪兒買來的?”“我硝的皮有些是堂客的妹夫送來的,有的是鄉下人送來的。”“我們今天傳訊了你,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連你堂客都不能告訴,你做得到嗎?”“你們說不能告訴,我就不告訴任何人,這有什麽做不到的。”“好,你可以回去了。”麻大年走出了冷水江公安局的大門,楊家湖、餘小春和田宏亮也告別了冷水江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員,回到了礦山公安局開會討論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調查屍體去向的人也陸續地回來了,他們走遍了全省的各大醫院和按摩所,好久都沒有買屍體了。他們沒有找到屍體的去向,看來這屍體的消失成了一個迷。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田宏亮手中的這件衣服了。楊家湖說:“我推測這是一起大案,但是我們現在掌握的唯一有用的線索是田宏亮手中的衣服,就是這件衣服還有不是線索的可能,人像人的多著呢,這種普通的華達尼中山裝實在太普遍了。倒是李金山和唐嵐的大衣是很好的證物,但是它們又和賣主斷了線,現在大家討論,下一步該怎麽行動。”餘小春說:“我認為可以傳訊李大鳳和李小鳳,因為這件中山裝確是經過了她倆人的手。”田宏亮說:“這倆個人很可疑,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們與盜墓有關,如果她們真是罪犯,我認為還不到傳訊的時候,為了避免煮夾生飯,我們必須要繼續找證據,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至於怎麽再找證據還沒想好,想好了再講。”調查屍體去向的刑警範玉昆說:“我看要找確鑿的證據還得從屍體入手,屍體有形的個性和質的個性;衣服離開了屍體就沒有個性了。所以我主張從屍體著手,我想我們是否可以虛設一具屍體讓罪犯來盜。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晚上去墓地埋一座假墓,日夜在隱蔽的地方守著,待罪犯來盜的時候逮他個正著。”“小範的這個辦法很好,大家還有什麽好的辦法嗎?”楊家湖說。大家都紛紛表態說範玉昆的辦法好,決定今天晚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