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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拍案驚奇 第四章(1.2)

(2006-10-29 14:31:38) 下一個

第四章 肉粒遺恨豬槽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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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早晨出去賣雞蛋,風和日麗,那空氣中彌漫著油菜花、桃花的芬芳,太陽暖暖地曬著,好不愜意。但她賣完雞蛋回來的路上,老天說變就變,先吹起了大風,頭頂上烏雲翻滾,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走在這平壩中,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到那兒避避雨呢?正在淋得透不過氣來,她看見了台地坎中有一個兩米直徑的水泥管口,那是往日水利工程廢棄下來的,她爬進去了,當她坐起來的時候發覺這管子還真是避雨的好地方,雨淋不到,風吹不著。她把外麵有些打濕了的外衣脫下來,免得浸濕了裏麵的衣服。在外麵風吹過了雨淋過了的身子竟覺得暖和起來。她望著管口外的傾盆大雨,風雨摧落的黃黃的油菜花,粉紅色的桃花漂浮在壟溝和路旁的小溝裏流淌著。她希望風雨快停,隔家還有十裏路唉,她想快點回到家,家裏的丈夫和婆婆一定在為她著急呢。

        她正癡癡地看著管口外風雨下的莊稼被風雨戲弄著,不時地彎腰又站起來。忽然從背後伸出一雙大手,把她緊緊地抱住了。她感覺到身後火辣辣的胸膛溫暖著她的背心,她大聲地喊:“你是誰?不要無禮。”“我是你的凡,也許我們還是有緣分的。”他從背後扳倒了黃金秀,壓到了她的身上。“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別人看見多不好啊。”金秀以商量的口氣說。凡說:“我們談了幾年,我從未碰過你,但今天既然老天給我這個機會,我就再也不會吃齋了,我還是童男兒,對得起你。”他慌亂地解開了她的衣褲,也解開了自己的衣褲,她並沒有推開他,讓他在她的身上撒野,還迎合著他,讓他盡情地發泄。完事後,他並沒有下來,而是緊緊地抱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說:“今晚就跟我回家吧,你看,外麵已經黑了,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我送你又怕碰到熟人。還有,我也舍不得你走。”黃金秀說:“那不大好吧,奇知道了會打死我的。”“他敢?!”“他是我的丈夫,有什麽不敢的?”凡的身子就像野蜂射了一下,把金秀抱得更緊,他又進入了金秀的身體,把嘴湊到金秀的耳邊,輕輕地說:“誰是你的丈夫?我才是你的丈夫。與我睡覺,不準講他,不準想他。......

        他們走出了水泥管子,風已經不吹了,雨也不下了,東天已經升起了一輪將園的月亮,天空鐵蘭鐵蘭的,已經綴滿了星星。金秀雲裏霧裏的,竟鬼使神差的跟著凡走。“秀,你還愛我嗎?我們曾經海誓山盟過,你說此生隻愛我一個的。”她緊緊地拉住他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鄧伯伯給我們這些出身不好的人平了反,我在深圳已經站住了腳,成了深圳小有名氣的垃圾王,現在已經要有的都有了,就隻差你了。”“我已經為人妻了,配不上你,下輩子吧。”“我不管,好多年前你就答應過我的。”他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一路上,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他們的從前,他們的初戀。 他們雖不是一個村子的人,但他們在一起上過六年中學,坐位相鄰,在學習時互相幫助,學習用具互通有無。日久生情,他們在畢業的時候竟已愛得難舍難分。因為文化大革命,他們都沒能參加高考,回村當了知青。你來我往,雙方的父母都知道了他們的戀情。金秀的父親是大隊的書記,知道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地主狗崽子、鎮壓家屬談戀愛,那可是階級感情的大是大非問題啊。都說親不親路線分,先是對金秀進行階級教育,不能往火坑裏跳啊。凡是大地主出身,鎮壓家屬,以後子子孫孫都翻不起身來的。看階級教育不起作用,父母為了女兒的前途,開始給女兒物色對象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查訪,認為鄰村大隊汪支書家最合適。他家祖祖輩輩都是貧農,汪支書去年抗洪犧牲了,成了烈士,他隻有一個兒子,也上了高中,現在隻有母子倆,人口簡單,這樣的家庭是很理想的。看準了人家,金秀的父親找了本村的張媒婆去汪家說合。這在當時叫請倒媒。汪家的兒子汪奇有癲癇病,因住得單家獨戶,沒有好多人知道,但汪奇的媽媽還是擔心別人知道了不好找媳婦,當家的又才過世,這件事一直壓在心頭,有人來提親了,汪媽媽真是喜出望外,又是鄰村支書的女兒,她特別高興。兩家大人很快就定下來了,但金秀不願意,她說汪奇有癲癇,父親去了汪村,問了好多人,都說沒有這個病,正在這個時候凡的媽媽在山上割牛草摔死了,凡變成了孤兒,本來父親鎮壓後掃地出門的家就不寬裕,加之葬母,家裏已經一貧如洗。汪家三天兩頭的送手表,送好衣料,金秀也就答應了汪家的這門親事。金秀結婚的那天,凡從他居住的地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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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跟著凡進了凡的家門,啊!真是今非夕比呀,三間瓦房還鋪上了地板,抽屜桌上還放著一部電視機,一進門凡就打開了電視機。“啊,還是彩電唉!好多寸的?”黃金秀看得傻了眼。“二十一寸的。”“多少錢買的?”“五千塊買的。”凡說得很輕鬆。“那來那麽多的錢啊?”“現在五千塊錢算什麽呀?那隻能算一點小錢了。”金秀想想自己白天賣雞蛋,和買主討價還價,五千塊錢該買多少雞蛋啊。“金秀,我沒忘掉我們的初戀,不甘心輸給一個病歪歪的六根不全的人。我也知道你過得不幸福,每年我都回來偷偷地看過你。我想我們都不年輕了,已經快到而立之年了。我想請你再選擇一次,如果你選擇了我,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愛你,如果你選擇了奇,我也祝福你們。”凡邊說邊在火塘裏生起了炭火。金秀緊緊的抱住了凡,凡撫弄著她的頭發說:“既然你選擇了我,那你就離婚吧,離了我就馬上娶你。”“你不嫌棄我?”“是那個時代造成的,我不嫌棄你。”

       第二天早晨金秀回到了家,她對婆婆和丈夫說她昨晚回了娘家。婆婆說:“我估計你是到黃村娘家去了,下那麽大的雨,沒帶傘,天黑雨才住。”奇說:“爸爸媽媽還好嗎?”“好,他們身體還健旺著呢。”“金秀,我想到奇舅舅家去治眼病,你回來了有你照顧奇子,我就放心了,他昨晚上又發了病。”“幾時動身啊?”“明天吧。奇子說要去賣胡琴,你要陪著他去買,不然在路上發了病怎麽辦?”“媽,你就放心的去吧。”

        金秀的婆婆去了津市,金秀三天兩頭的去賣雞蛋,賣完雞蛋就去凡那兒,她告訴凡:“你說得對,你才是我的丈夫,奇子是個病人,結婚那麽多年,沒有男歡女愛。”“我知道,你的紅花是在那水泥管子裏綻放的,我照了像。”凡拿出了一件有一大塊血跡的白襯衫。“我終於戰勝了奇,得到了你。我知道,總有一天我能得到你,隻是遲早的事。因為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就知道,奇和女人沒有什麽區別。哪個女人不期望著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哪個女人不企盼著自己成為母親?這些都是奇無法給你的。但奇是一個可憐的弱者,我們要同情他,善待他,我希望你們離婚後還是朋友。”“你不恨奇?”“幹嗎要恨他呀?你父母不把你嫁給他,也會把你嫁給別人,若是嫁給了別人,說不定孩子都幾個了,我們就沒有團圓之日了。我感謝他保護了你,一點都不恨他。”“你說得對,我與他一定好好開花好好謝,聽你的,一定善待他。”“還有件事要告訴你的,我最近要到深圳去把我公司的事安排一下,我希望我們能盡快的生活到一起,我們都不年輕了。”“我一定盡快地與奇辦好離婚手續,等你回來時我們就結婚。還有一件事也摧著我不能再往後拖,我已經懷上你的孩子了。”“真的?那太好了。我一定趕到做爸爸前把你娶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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