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論與人性的善惡
By 十三姨夫
我常常問自己,這是一個好人的世界還是一個壞人的世界呢?
哲學家們肯定要笑我幼稚了。
從前有個小女孩,她有一隻很可愛小白兔。小女孩每天喂小白兔胡蘿卜,給它梳理毛發,小白兔每天陪小女孩玩,他們形影不離。有一天,小女孩和小白兔因為輪船失事流落到了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島上,救援的人要很多天才能趕到。如果小女孩把小白兔吃掉,她可以堅持到救援人員到來;否則,他們兩個都得死。小女孩該怎麽選擇呢?
小兔子說,你把我吃了吧。小女孩斷然拒絕了。
大多數小女孩,除了像武則天那樣的(我也是亂猜,搞不好武則天發育前也是心地善良呢),都會選擇和小兔子共存亡。
第二天早上醒來,小女孩發現小兔子不見了,身邊有個大漢堡包。她揉了揉眼睛說,我不是做夢吧?她吃了一半,把另外一半留給心愛的小兔子。心想這下我們可以等到救援到來了。
可是小兔子再也沒有回來。為了讓小女孩能活下去,它把自己做成了一個大漢堡包(怎麽做的你別問我)。這個故事看著眼熟吧,《讀者》上大把的這種故事。
生命是美麗的,生存卻很殘忍。雖然現代文明的產物(比如馬桶、屠宰流水線和手術室)幫助人們淡化和忘記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實,但是生存的焦灼卻無時無刻不炙烤著肉身。
小女孩慢慢長大以後,如果類似情況再次出現,她會一邊留著眼淚一邊義無反顧地吃掉小兔子。
我好像把生存描述得太邪惡了。但是如果把生存本身也定義為惡,大家都別活了。
有詩為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卑鄙是卑鄙著的通行證
在動蕩的年代,善良從來沒有第二次機會。
博弈論有個經典的題目把人性的善惡濃縮在一個決定裏:
話說有兩個嫌疑犯被抓進警察局,分別關押在不同的審訊室裏。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同樣的兩條路:認罪並揭發同夥和不認罪。
先把道義放兩旁,出於個人利益考慮,無論你的同夥做出什麽選擇,揭發對方對你都是最有利的:
我國的犯罪分子已經把博弈論的精華總結成如下兩句話:“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如果把這個例子放在文革,看起來會更生動一些,多少夫妻反目,多少朋友割袍斷義。在那以生命為代價博弈的年代,你又會怎樣選擇呢?
生活真美好。即使它不那麽美好,活著真好。
也許你要問,博弈的結果最終不會導致善良的基因因為競爭而消亡嗎?為什麽我們身邊總還有善良的人呢?
在沒有規則而且博弈隻有一個回合的時候,人類邪惡的本質往往暴露無疑。
但是,一個從天下大亂的博弈中勝出的統治者也希望安定。他們也希望對手,或者說臣民都是善良的,這樣他們才好出牌。
和平年代,不用再以生命做賭注,遊戲參與者也相對穩定了。大家玩了幾輪之後發現如果互不揭發,合作相對於競爭對於雙方都會產生更好的結局。注意,並不是人們突然變得善良了。
合作能提高整個社會的效率降低由於互相不信任造成的成本。比如兩家電視廠商死拚價格,最後隻會魚死網破;但是如果商量好以後定個合適的價錢,雙方都有利。不過消費者可慘了。
當然還要有規則保證。一旦一方在一輪遊戲中違反規則,另外一方立刻采取報複。比如說,如果你不按規則出牌,我隻要從牢裏出來,一定把你幹掉。
規則是人定的,總會有空子可鑽。老子說過,“道可道非常道”,這講得就是“潛規則”。那個範跑跑錯就錯在把自己逃跑還拿出來說事。有些事是隻能做不能說的。而有些事是隻能說不能做。
我還是更敬佩那些在動蕩年代裏保持善良的人們,他們在我的心裏埋下一顆種子,當然這種子已經與博弈論無關了。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隻是沒有這麽好的文筆和思路來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