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在聖誕

相約在聖誕

                                                                        

和往年一樣，入冬以後，許多航空公司開始推出廉價機票；酒店房租也比早前“相宜”，打出七、八折的特價。然而，除非公務出差，一般人不願此時出門遠行。天氣太冷，實在不便奔波勞碌。其實留家過冬也未必一無是處，主要安排得當，家裏的冬日同樣舒坦愜意，聖誕節同樣可以過的很有意義。條件許可的，可以約朋友同時去餐館吃個節日大餐。手頭並不十分充裕的，可以在家裏來個簡易火鍋，或弄個西餐小聚會。“平民的消費，皇帝的享受”是某旅行社的廣告專用語，把它用在這種場合，最合適不過。近年附近某商場又開了一家四川風味館，生意還做得甚為火爆。有時路過餐館，見門口人來客往，裏邊迷你卡拉OK廂聲浪起落，氣勢不俗。曾經同朋友尊長在那裏小酌幾回，覺得菜色味道做得還算可以。不過無論如何，總不能同原汁原味的巴蜀風味淪為一談。在西方吃中餐，不能過分挑剔。這裏吃的是氣氛，而不是風味。 

記得天津電視塔落成的第一年聖誕節，朋友相約上塔頂看夜景。從朋友家經濟係職工宿舍到電視塔所處的水上公園隻需坐數站公車。午後，乘公車來到公園，購票乘電梯上塔頂。到了上邊，見咖啡廳裏坐了人。朋友欲向服務員要一個可以眺望海河方向的位置。服務員解釋說，這裏是旋轉咖啡廳，坐哪個位置都一樣，咖啡廳一個小時自轉一圈，天津全景都全在眼下。哈哈，原來如此。兩位大鄉裏隻好當即入座，各自點了一壺熱咖啡，靠著玻璃窗口，邊聊邊欣賞身下街景。在咖啡廳坐了一個多小時，傍晚，滿城街燈時，倆人才又乘電梯下來，走出公園，在對麵街找到一家韓國海鮮餐廳。餐廳裏食客不多，因那時國內年輕人對西方節日還不怎麽發燒，去餐館慶聖誕的現象不普遍。服務員把倆人引進一小廂房，不大不小正合適。從傳過來的說話聲聽得出，隔壁廂房的食客是韓國人，一大半個籃球隊的人聲，喧鬧不休。倆人點了好些海鮮，好些合時鮮菜，雖然沒有龍蝦扇貝，但吃的還挺滿意。買單時一算，嘿嘿，其實也不算太貴，總共還不到二百元，再說還有好幾瓶啤酒。當然那時的人民幣要比現在更有價值些。 

那次天津聖誕小酌是我有幸在國內度過的為數不多的聖誕節之一，而這幾年則已經很少在外邊過聖誕節。西方人的聖誕日一般都在家裏度過，而且通常不請客酬賓。這個習俗好像跟中國人過農曆年差不多，過年時中國人都想方設法回家和家人團聚，除非有特殊情況回不來。當然西方人在聖誕節前的幾天裏，同事間通常也搞些象征性的聯歡，輕輕鬆鬆地喝上一兩杯紅酒白酒什麽的，而且還互相送上一張節日賀卡之類。交情較好的朋友，有時也相約去酒吧喝上一杯半杯，擺出個不醉無歸的架勢，聚一聚舊，乘機借酒意將積存多時的怨氣苦水吐出來。

話又說回來，天津一別，因種種原因已經很多年沒有同朋友保持書信來往，估計伊人早已返回內蒙草原老家，後來或已赴美深造，而且若無意外，如今或已膝下有小，說不定就在這個聖誕節裏，正陪家人朋友圍吃火鍋、懷杯小飲。人生就是這樣，勞碌奔波的生活中沒有人能斷言花落誰家、君在何處。但每每到了冬季，到了聖誕前夕，我就會很自然地想起火鍋，想起天津電視塔的旋轉餐廳，想起那次令我始終無法忘懷的節日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