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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驢”之見:貴州短行散記

(2012-03-19 01:12:11) 下一個

         黔“驢”之見:貴州短行散記

     中學時曾經在文革前出版的期刊上讀過一篇有關貴陽的文章,說貴陽雨水特別多:“三天一大雨,兩天一小雨,雨後路泥濘,廣場變窪地”。還說貴陽馬路短窄,房屋低矮,是一座破舊的小山城。雖明知“三天一雨”是誇張說法,但那時貴陽留給人們的形象不能不算相當負麵。二零零五年,我有幸認識了一位在倫敦讀書的貴州籍朋友,閑聊中我向她提及此事。她說現在的貴陽今非昔比,經各方多年苦心打造,這座西南重鎮已從過去的暗淡陰影中走了出來。前年春天,由深圳出發,我帶著簡便的行李開始了一個多星期的貴州之旅。

    貴州省地處高原,平均海拔1100米。飛機進入貴州境內的上空時,乘務長通過廣播器,說飛機漸漸向上爬行。俯首一望,我看見身下山巒起伏,白雲繚繞。下午抵達貴陽,在從機場乘車進市區的路上,我開始注意兩旁景物:二十一世紀的高廈與文革後期留下來的舊式樓宇參差錯落。街上雖然同樣是人車川流,但不少路段兩旁樹木碩幹挺拔。整體市容比廣州、深圳等沿海城市真的多了一層誘人的綠色。

    在巴士終點站附近的一家普通酒店辦完入住手續後,我上樓去給照相機充電,順便透過窗戶觀察一下四周環境:對麵是落成不久的火車站,左側是幾排飽經風霜的低層樓房,前邊遠景便是重疊的青山了。下麵的車站廣場喧鬧一片,烈日煎曬著站前的三岔路口。拖著大包大包行李的農民工穿插在大街上源源不斷的車流中間,不同音量的汽車喇叭相繼爭鳴,路麵被駛過的車輪滾起一層層薄薄的塵煙。

     晚飯後給朋友打電話“報到”,並直白地發表了自己初到“貴”境的感受。朋友說火車站一帶向來較亂,建議我換個地方住宿。但我覺得要想真正地了解一座城市,總不能老躲在風爽水涼的旅遊地盤,最好還是“和群眾打成一片”。次日一早出門,幾朵烏雲送來一陣涼爽的小雨。雨下的不大,但斷斷續續。下午隨朋友去逛商場,又冒著濛濛小雨到公園去拍照,然後才吃晚飯。走在貴陽的街上,你感觸到更多的是這座內陸山城的矜持。雖說到處是新建的大廈,馬路也寬廣,商店也是琳琅滿目,但她沒有沿海城市那種超潮流的坦蕩,行人的衣裝也沒有一線城市的那麽張揚,那麽“前衛”,那麽搶人眼球。也許是下雨的緣故,也許與下雨無關,反正你會覺得這裏的環境更能讓你思緒寧靜,甚至鄉愁綿綿。

    在貴陽住了兩天,第三天又繼續上路,乘大巴前往凱裏。朋友因公務在身無法同行。凱裏是黔東山麓的一座曆史名城,五十萬居民中七成有餘是少數民族,其中苗族最多,所以有“苗嶺明珠”之稱。這裏的旅遊資源來源於原生態自然景觀及濃鬱的地方民族風情;聯合國世界文化保護基金將凱裏列為返璞歸真”的全球十大景區之一。貴陽到凱裏184公裏,一般隻需兩個多小時,但因半途交通受阻,大巴車被堵在山穀達30分鍾之久。越接近凱裏,路旁的山嶺越密集,山脊間偶爾還出現一兩棟吊腳樓獨特的建築風格讓人大開眼界

     凱裏市的中心區座落在一個小盆地上,長途汽車站正好挨在盆邊較高之處。走出車站,首先闖進眼簾的是幾家掛牌的狗肉專賣店。除此之外,稱得上“奇異”的特征在凱裏並不明顯。也許城市早已“時代化”,也許人們早已習慣穿著普通的服飾,反正這裏的少數民族特色並沒有像期望的那麽明顯、濃厚。商業中心還是高樓林立、人流穿梭,與其他大中城市差別不大。倒是美食街附近有好些擺賣少數民族銀飾的攤檔。一對六、七歲大的小姐妹,以清晰的童聲在街邊引吭高歌,大堆人群圍觀四周,顯然被她們美妙的歌喉所吸引。小姐妹的小錢筒能有多少收獲不得而知,但她們那天真而又略帶傷感的臉蛋,隨時會比她們的歌聲更能撥人心弦.

    黃昏來臨時到旅館前台打聽有關遊覽民族村寨的信息,答複令人失望:賓館不辦郊遊,但可以安排按摩和按摩的之外的“附加”服務。失望之餘,隻好去找餐館吃晚飯。飯後徒步來到一個大廣場。暗淡的燈光下,隻見上千人正在跳健身舞,氣勢磅礴。想不到在這偏遠的山城,還能見到這麽充滿朝氣的一幕。廣場的背景建築略帶西部色彩,但看得出來,這些樓宇都是複製品,並非真正的曆史遺跡。

     在興奮與失望參半的狀態中度過兩天,第三天重返貴陽。晚上又在酒店房間翻開地圖,重新研究下一步的行程。一番推敲之後,決定去遵義看紅軍長征的遺址。但第二天早上到前台打聽相關細節時,負責人說若要飽覽遵義的風光,起碼得在那邊住上三幾天。細細一算,這樣很有可能耽誤返回深圳的航班;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放棄去遵義的想法。想去看黃果樹瀑布,但朋友又說早春的瀑布水源不足,看頭也不大。這不成那不成,最後決定來一趟貴陽附近景點的什錦一天遊。由於朋友先前去過,此行也沒隨同。小巴一行十多個“驢友”,來自全國不同省市,多半人各不相識。走馬觀花式的轉了幾個地方,計有地貌公園、岩洞、茶莊等;最大的看點算是明清古鎮和布衣山寨。遺憾的是在旅途中,一女性驢友因導遊的一點疏忽而嘮叨不停,最後甚至“放蛇()出洞”破口大罵,弄得當日氣氛和諧不足,緊張有餘。

     離開貴陽那天,還有這樣一件令我哭笑不得的事發生:飛往深圳的航班本應早上九點起飛,但機場大廳廣播說,飛機查出毛病,需作緊急維修。百多號人於是被滯留在候機廳,一時間怨聲不斷。下午有兩趟去深圳的過站航班,陸續將被滯的乘客接走。到了黃昏時分,候機廳隻剩下我這個一直不敢“軟硬都不吃”的“外國人”。晚上十一點,機場人員才重新出現,說飛機已修好,你可以登機;還說什麽“外邊回來的人就是不同,沒像本地人那樣爭先恐後的” … … 如此這般,分明是高帽子一頂。上飛機後,見偌大客艙就自己一人,滿腹怨氣也就消了一半。心想:倒黴了一天爺還是坐上“專機”,總算沒有白等!不料,飛機移出機棚幾十米後,又退了回來。又過了好一會,一位空姐走了過來,滿臉晦氣地說:抱歉,飛機還有毛病,看來今晚修不好了。現還有末班到珠海的,你還是先去珠海,明天一早再轉車趕去深圳罷……。天哪,折騰了一整天,到最後我苦等多時的“專機夢”還是徹底地粉碎!

     這一夜,待我乘末班機到達珠海、找到旅館躺下來時,外邊早已是“一唱雄雞天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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