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用大師的葬禮慶祝民智時代的到來

（轉：哈佛《商業評論》 羅天昊的文章：）


7月11日，任繼愈與季羨林兩位大師同日病逝。不僅廟堂之上的國家最高領導人對兩位大師的辭世表示哀悼，朝野之間，亦哀聲如潮。

哲人其萎，其無後乎？中國還會有大師嗎？

莊周妻子去世，眾人大痛，他獨鼓盆而歌，世間既有逝者，必有新生。今日大師之去，亦可且悲且喜。

梁啟超雲，英雄乃不祥之物，世相紛亂，方有耶穌以血祭世，美國種族歧視的罪惡未除，方使馬丁·路德·金成為英雄，而所謂的“東方紅，太陽升”，正印證了中國曾經的多災多難。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更為可怕的是，曾經的英雄走上神壇之後，權力的魔杖，往往使他們開始產生永霸曆史的妄想。無上的權威，最後成為傷害民眾的利刃。創造了 “智利經濟奇跡”的強人皮諾切特，亦創造了智利曆史上最黑暗的時期。創造了韓國“漢江奇跡”的樸正熙，最後亦死在自己的威權體製之下。毛澤東晚年的錯誤，亦給中國人帶來長久的傷害。

文明愈開，則英雄愈少，文明的及至，則英雄絕跡於天壤。

一個健全的社會，必致英雄消亡。曾經帶領法國人從法西斯鐵蹄下站立起來的英雄戴高樂，卻在和平時代被他的人民要求“滾到博物館去”，戴高樂遵從了民眾的呼喚，而非權力的意誌，以英雄的自戕，成全了法國人民對於未來的理想。

同樣，在文化領域，大師的出現，亦非大眾之吉兆。正如古代的先知，總是出現在蒙昧時代。

無論是先秦戰國時代燦若千古的百家爭鳴時代，還是近代以來魯迅等大師的崛起，無不反映了民眾乃至整個時代的迷茫與追索。亦反應了民眾精神的缺乏與蒙昧。80年前的那批大師，更為都喚起民眾而生，不僅我們今日所追思之季、任二老成為文化英雄，尼采，佛洛伊德，薩特，乃至後來的索爾尼琴仁等國外先賢，亦成為文化英雄。

平民時代的來臨和知識經濟的勃興，必然埋葬英雄與大師。

在文化領域，一場娛樂選秀，竟使超級女生最後成為大眾文化普及的先驅。改變了以往“大師”獨霸舞台的格局，開啟了全民娛樂，全民自我造就的時代。郭德鋼、小沈陽從民間崛起，亦使 “大師”光芒暗淡，開啟了草根娛樂時代的盛局。韓寒將中國作協攪得一地雞毛，權威掃地。博客的興起，信息時代的開放，已經使民眾具備強大的自我教育，自我提升能力，亦具備了廣泛的信息攝取能力，強大的‘GOOGLE“足以摧毀任何的“名師絕學”，以往那種“大師”高高在上，眾人膜拜的社會根基已經不複存在，社會進入一個多元，廣知、博采的恢弘時代。

正如一位曆史學家對曼德拉的評價：真正的領袖，是使自己的人民站立起來，與自己平等並立，以打破偶像的神龕，而不是相反，去讓民眾跪在自己的腳下，把自己當神一樣膜拜與屈從。

同樣，真正的大師，亦應開啟民智，使大眾的文化與思想，逐步接近自己，為大眾的覺醒歡呼，而非淩駕於眾人之上，洋洋乎自以為先知。

民權既立，則英雄難容；民智既開，則大師絕跡。

且歌且舞，送別兩位大師，收起悲傷，點燃希望，為一個民眾覺醒的偉大時代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