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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寫作》 第八十六期 2012年10月號
進駐天安街的行動開始以後,很快得到各地響應,靜坐示威活動擴大到許多省市。示威者抗議無業和社會不均,提出創造更多工作機會,提高社會和諧度和生活質量的訴求。
方祥雲一開始並不積極。他雖然同意運動的主旨,但是他不相信這運動會有什麽用。萬晨芳不同。她認為認定對的事就要努力去做,做了就有希望,不做永遠沒有成的那一天。方祥雲一來是被感染,二來不放心萬晨芳一人在外,於是便參加了進來。開始後不久,有一天,在細雨綿綿底下,萬晨芳第一次和方祥雲講起了她的前世今生的事。那一天,天有些涼,萬晨芳坐在大樓外圍一個避雨處。沒有塑料布,她把塑料布給了另外的靜坐示威者。
“你為什麽不把塑料布留給自己,畢竟他是男的。”方祥雲靠近她,幫她抹去臉上的雨水。
“我的褲子比他的防水。你把塑料布給妮妮,原來因為她是女的!”萬晨芳說著,笑了兩聲,咳了四聲。
方祥雲看著她凍得發紫的嘴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能給她他的衣服,因為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這天氣預報,根本不準麽!”他看看天,看看地,最後看看身邊臉色發紫的萬晨芳,嘴唇動了動。
“我知道你想叫我打退堂鼓,想都別想!”萬晨芳封住了他的口。
方祥雲並沒想真的打退堂鼓,但是這進駐天安街的行動卻真的是因了萬晨芳他才跟進的。他本是一個有意和世事保持距離的人,特別是政治一類的世事。家史追溯到最早,他的祖宗前輩們曾經是紅軍、八路軍和解放軍,還有共產黨的地下工作人員。他們都信仰共產主義,誓為人間平等,為勞苦大眾的解放而奮鬥。後來他的高曾祖父輩們經曆了一場文化大革命,以為這是再一次重申平等和低層民眾利益的機會。後來,後來他就理不清了,因為,曾祖父輩們起來反對他們的父輩和祖父輩。再後來,祖父輩們被另一批人們打進了監獄 …… 感覺自己的家史上,先輩們搞政治,搞經濟,可到頭來什麽也沒做,隻是在兜圈圈,不論初衷是什麽,是共產主義還是資本主義,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一小撮人對大多數的主宰和施壓。他因此對什麽理念都充滿厭倦感。他喜歡自然,喜歡野營。隻有在那叢林密布的山上,湍流激蕩的江邊,那被大雪覆蓋著的、深埋著種子和花香的原野上,他才能感覺到自由的真氣和平等的初衷。
走過來幾個警察,看著一排披著雨衣還高舉著牌子的人,看著那些淌著水的牌子:有的上麵寫著 “公正,自由,平等,價值”的字樣,有的寫著“停止腐化!反對壟斷和金錢操控!”“我們要工作,提高工資!”等等。 警察看看手表,走過來對萬晨芳說:“你們還有一個半小時。”萬晨芳回答:“到點我們就離開。”
警察剛走,大樓裏就走過來三個人,一高兩矮,穿著雨衣雨靴,徑直走向萬晨芳和方祥雲。
“你們怎麽還不走?”生就一尊酒糟鼻的矮個子說。他因為還很胖,整個身體幾近四方形。
“坐這兒又不犯法,幹嘛要走?”萬晨芳反問。
“不犯法?你們橫在這裏,擋了我們的風水路了。警告你,市裏很快要立法,凡擋商家風水路的,罰坐監牢!” 酒糟矮個子威脅說。“風水是有科學根據的。”下巴長著一撮毛的矮個子過來補充。
“大自然的風和水屬於大家。有本事,把風放你家試試!”方祥雲忍不住憤慲發聲。
“大房地產家,看見風都會紅眼呀?有沒有想過把大峽穀買了去,那裏風水一把抓。”萬晨芳說完,哈哈笑了起來。萬晨芳哈哈大笑時,會讓人感到周遭的風都在波動。
“哼,你們別神氣,走著瞧。”酒糟矮個子說。
萬晨芳跟沒聽見似的,把頭一甩,不再理會那三個男人。
那三個人臨離開前,一直不出聲的高個子對萬晨芳說道:“順便提醒你,大峽穀我們也買得起!”
謝謝兄弟來探,見到你很高興!你回國回了這麽久啊?內地好些情況不是太佳?我還過得去,謝謝問起。問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