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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逆行,從確診病例幾十例的美西內華達州的賭城回到全美大爆發中央的大紐約地區,我瘋了嗎?當然沒有,要知道賭城到底是一個城市,城市裏有的一切比如人雜、車多、擁擠等都有,紐約這個漩渦確實正在越漩越大,但是,我們的小鎮離這個大漩渦有三十英裏的距離,且,小鎮隻有四千多人,都是獨立的房子,房子與房子間的距離也都在讓人心安的地步,就算被禁足在家,沒事做還可以到湖上劃劃船,哪怕無聊也可以坐在自家後院釣魚吧。這麽想著就覺得還是回到東部的好,最主要還是我們一家四口都在這當口從東西北回到了小鎮的家裏。
回家的當晚,看到原本隻有幾十例確診的拉斯維加斯一躍到了一百多例,但還來不及覺得離開的正是時候,一看新澤西這裏已從幾百例一躍到一千多例,紐約的數字更可怕,已然過萬。
接下來的十天左右的時間裏,我在家調整自己的睡眠,三個小時的時差倒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在賭城那陣子養成的睡眠斷成一段一段的壞習慣,也可能是過於沉溺於新聞和報道造成的焦慮現象,開始幾天還不行,正似乎有好轉的當口,驚聞一位新澤西的文友,忽遇車禍身亡,她住在離紐約曼哈頓一橋之隔的地方,因寫紐約的疫情廣被關注,雖說我與她不是很熟,但畢竟見過一兩次麵,還是挺震驚的,這一驚,睡眠被打回原型甚至更糟,再等我基本恢複過來,這個世界似乎已經翻了個個了!
讓我們看看時至四月二日的疫情數字:
內華達州確診1463,我揉揉眼睛,沒錯,過千了,光是賭城所在的Clerk County,已是一千兩百多例,死亡38例,死亡率竟達到了2.6%; 這與我在那邊時的情況有了根本上的差別,上漲了近十倍。
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吧,新澤西確診25590,我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死亡534,死亡率2.1%。這是什麽速度?與我回來的那天比,上升了近二十倍。那我們小鎮呢,我們美如天堂的山湖鎮,一直都是零確診的,如今也有五例了。
紐約還能看嗎?其實每天吃早飯和晚飯時,先生都習慣開著廚房裏的小電視,我也不是不知道,隻是這一比較,真是觸目心驚啊。紐約確診92381,死亡2373,死亡率2.6%。比我回來的那天在短短十天中翻了六倍多!感覺就是火箭直衝雲天。
我開玩笑說我這睡眠剛調整好,這一下看來又要被打回原形了!兒子對我說不要盯著數字看,沒有意義!我說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啊,我也看到死亡率螺旋上升了,本來還覺得不可怕的,因為百分之一左右的死亡率,總會覺得大概率相對還算安全,但是這一上漲,雖說隻漲了一個百分點,但還是覺得了那種無形的劍氣或者說殺氣逼來了。兒子讓我不要每天盯著這些數字,我也沒準備盯著啊,我的日常其實也挺忙碌的。
早晨起來,會和在家工作的先生一起喝杯咖啡吃頓早餐,同時看看電視裏的新聞,我們倆會交換一下意間。他們醫藥公司給部分員工發口罩,五十個醫用口罩,他需要去公司取,我會小聲抗議說他們公司真夠自私的,怎麽不給醫院捐過去了,醫院需要N95啊,他說他們的安全也很重要,公司保障了員工的安全,將來才能繼續輝煌下去。他的老東家就是發明的那個Tamiflu的瑞士醫藥公司,當年薩斯盛行期間很出風頭的,這次又一次聯合美國政府大批量生產測試劑,真是好樣的!我抱怨他現在任職的這家大醫藥公司也是瑞士的,可就知道給員工發口罩,是不是境界低了點兒?他說研究領域不一樣,以前那家是防疫領域的先鋒,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嗎。
先生把他自己關在家裏樓上的一間空房間裏,那是他的臨時在家工作的辦公室,他電話視頻會議都在那裏開,安靜沒人打擾。我的書桌在一麵麵湖的大窗戶前,雖說老房子沒來得及翻建,可湖景依舊美麗,我上午會寫點東西,或者看著湖上的天鵝發發呆,放空頭腦一陣子,就到樓下的空出來的客廳裏跟著視頻鍛煉身體,有時是Walk at Home, 有時是Zumba or Salsa, 有時是舉舉啞鈴,反正搗鼓出一身汗,就好去洗個澡,感覺特別舒服。
兒子在靠近廚房的一張寫字台上讀書,他需要上網課,一周一次,也不是很多,但是他給他自己找了一堆的網課,有些還是中國的網課,學中文的,講公共衛生的......總之他最忙。不過,到了中午十二點過後,他會到處找我,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問:媽媽,午飯吃什麽?通常午飯怎麽快怎麽簡單就吃什麽,烤一個匹薩,煮一碗餛飩,他比較好伺候,什麽都好吃,什麽都吃的挺開心的,隻要是媽媽經手的就好。他仍然對八月分去清華大學遊學一年充滿了期待, 即使在這病毒肆虐的時候,熱情依然如舊。我也半認真半玩笑地提醒他,如今中國大地仇美情緒高漲,他嘻嘻一笑說他的臉是中國臉,意思別人不會拿他當美國人來仇恨。讓他自己去經曆吧!
女兒恨這病毒來的不是時候,就在她即將滿師之際,她工作的紋身藝術工作室關門了。她恨恨地說就差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啊,她就可以自食其力了。但是她的師父人很好,不僅在關店門之前包了一個紅包獎勵她,還往我們家寄來了一大堆畫筆畫本,每周依舊布置作業,雖說女兒對此心中不滿,她是個不喜歡被限製的人,可還是看見她每晚畫畫到深夜。
一般下午三四點,先生算是一天裏在家工作結束,我們倆還有兒子三人會從家裏走到不遠處的樺樹森林公園,在林中走一圈,再繞著我們家後院地那個日落湖走一圈,大約三四十分鍾吧,大家呼吸呼吸野外的新鮮空氣,也順便一起聊聊天。森林公園那邊的停車場總是停有車子,不僅是我們小鎮的居民,附近城鎮的居民大概也會到這裏走路,有的帶著狗來,有的全家一起來。人大概就是這樣,越是被限製,越想自由。
每天的晚飯,是我們一家在一起吃飯說話的主要場合,我也盡可能一天中餐一天西餐地換著花樣,做菜也是我的喜好,能做的色香味俱全,看著一家人都非常enjoy,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這個時候,我們會交流對疫情的看法。
我曾經把微信裏有些人嚷嚷華人在國外因為疫情被歧視這個話題放在餐桌上,問他們三個有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兒子說完全沒有,可能因為他在私家診所裏實習,去那裏的都是有保險的美國人,沒有人對他有任何不尊重的言語和舉動。女兒說沒有遇到那麽明顯歧視的人,但她到說了一件事,她說有一天在紐約乘地鐵,有個人看到她身邊有空位,但更遠處也有空位,他就舍近求遠,坐到遠處的空位去了。她說有一秒鍾覺得別人是看到她的東方麵孔想到病毒走開的。
先生說他也沒感覺到任何不妥當的被對待,就在公司讓員工回家工作前,還一起與同事們出去支持中國餐館生意吃午飯呢,誰被歧視了?反正不是他。
我說可能我們女人敏感吧,前些日子我在LasVegs的美國超市買東西,出於環保習慣自己帶了一個布袋去,結賬時就把布袋放在買好的食物上,吩咐收銀員不要用塑料袋,請用我的袋子裝食物,就見她用兩根手指頭捏著我的袋子把東西裝進去,然後飛快地把手放在櫃台下的一個小麵盆了用水洗手了!我當時心裏有一點不大舒服,我想我的布袋可比那些塑料袋幹淨多了!兒子立刻說勤洗手是防病毒。是的,我知道我敏感了。不是有那句話嗎: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但是兒子也說他的好友從加州打電話給他,說那裏的中國餐館被人砸破了玻璃。這個世界什麽人都有,總有些人會拎不清的。
我們小鎮華人也不多,四千多人的小鎮,隻有一百來個華人,平常出去走路,很少會碰到同胞們。但是,但凡走路時與同鎮鄰裏迎麵相撞,大家都會笑臉說聲“Hi”,尤其在這種“居家令”隔離的時期,大家相遇,鄰裏都很起勁地打著招呼,先生開玩笑說大概都在家悶壞了,看見個人就開心的呀趕緊開口說話!
如今,新澤西也好,紐約也罷,看數據疫情似乎還在惡化的階段,但是,我們小鎮沒有報道中的那些“風雲雷電”,如果不看電視不看報道,你會忘掉現在這個世界正處於大流行的傳染病蔓延中,一切都是那麽寧靜和安詳。可是,確確實實,疫情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從中國到美國,從美洲到歐洲,人類正在艱苦地與之作戰中,這場戰役何時會結束,目前我們還看不到終點,但是,我相信這一天終會來到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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