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出版社說好,我要領取一百本書,預備帶去中國其它的城市,可我並沒有明確的概念,一百本書有多重?
在北京時間有限,一件件事情安排得很緊,去出版社辦事處取書的事就安排在一大早。那是我到北京的第二天,時差的關係,我淩晨兩點就醒了,天太黑外麵很冷,我就跑到酒店的大堂裏上網,六點多,天仍沒亮,我在北京的晨光微露前走了一大圈,跟著幾位遛狗的北京老人家的後麵,感受著北京清晨的靜謐和安寧。
七點半過後,我就站在酒店門口的馬路上,試圖攔到一部出租車,我忘記了這個時候是北京城清醒的時候,上班的高峰期,不僅車子大排長龍而且出租車一車難求。我不停地舉手,不斷地失望,直至快死心了,忽然,有部黑色的私家車停在我麵前,司機探出頭,問:"要坐車嗎?"我先是一喜,進而便是支支吾吾:"你、你、你不是出租車,我、我、我••••••"司機很和善地說:"我這是私家車!你要上哪兒?"我仍然不明白:"你沒表,我怎麽付你的錢?"司機大概看出我的傻帽兒,耐心解釋:"你告我你上哪兒?我告你價錢。"我猶豫該不該信任他?這一猶豫,就聽到被這部車子擋住的後麵的司機大聲的咒罵:"你丫走是不走?"雖說知道那人罵的是跟我說話的司機,我還是驚跳了起來,趕緊擺手搖頭,讓那私家車司機往前走,我得好好想想。
站在馬路邊一邊繼續試圖攔一部出租車,一邊在腦中快速地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慮了。又一個十分鍾過去了,我還是看不到任何空的出租車,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輛深色的私家車停在我麵前,一位中年男人探出頭來,問:"要車麽?去哪兒?"我決定豁出去了,回答:"去五道口那兒•••••••"他笑著說了一個價錢,我也沒聽清楚,這會兒多少錢都不重要了,我隻需要一部車能把我送過去。坐進車裏,感覺車裏很舒服,沒有出租車的隔擋板,顯得很寬鬆,也比出租車幹淨,暖氣開得很足,音樂輕柔動聽,我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和司機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開來。我了解到這位男司機是河南人,在北京生活了十年了,從剛來北京的艱辛到河南家鄉的落後,他說得很清晰,我聽得很起勁。就這樣車子停在我要去的樓下,我問司機可否等我五分鍾,等我把書取了再把我送回賓館,他立刻說要跟我一起上去,還說我這樣的文化人如何能拎得動那麽重的書?還真是多虧他,一百本書的體積隻是兩個正方體的紙包,可是真重!
這位司機拎著綁著紙包的捆條,我看得到他手指都勒出一道深深的印記,感到特別不好意思,他把我送到賓館又從賓館的行李服務處要了個推車,把我的兩包書放在車上,本來還說要幫我送上去,見賓館的行李員過來接手才作罷。我無以為報,隻把該給他的車費多加了二十元,可他發現我多給了,像打架一樣地一定要還給我,說老師是教育人的靈魂工程師,為我做點事是應該的,我說我不是老師,請他一定收下袋裏錢,讓我能略表感激之意,最終他才收下離去。
回到家鄉的一個晚上,我與父母去夫子廟吃小吃,回程想攔部出租車,也是一車難求,站在馬路上喝冷風,即將放棄乘出租車的念頭,正準備移步去乘地鐵或公車,一部紅色的私家車停在我們麵前,裏麵的駕車的一位中年女性探頭問:"要車嗎?"有了北京的經驗,我已對所謂的黑車完全能接受了,忙應著:"是。",同時拉開車門就準備上車,可老父不肯上車,高聲提醒我:"這是黑車,不是出租車,不能坐!"我揮揮手讓老爸上車,告訴他沒事的,我在北京也坐過這樣的車,老爸顯然覺得我掉以輕心,非常勉強地上了車。我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讓司機聽到我們父女的有關車子身份的爭執和對她的不認同,女司機寬容地笑了笑,對我說:"沒得事,我們習慣了!老人嗎,小心一些可以理解。"我又開始我一貫的打破沙鍋問到底:"總被人懷疑,多難過啊?為什麽不去出租車公司掛個牌呢?"她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聊天:"這樣子自由啊,南京的出租車一般都是一車兩司機,一個人白天開,一個人晚上開,共同分攤出租車公司的費用。我家不是隻靠我賺錢,我隻白天開車,剛才天黑了正準備回家,我家就在夫子廟附近,看見你們一家三口就順便問一聲。我比較喜歡自己開車的自由,多賺少賺而已。客人的態度我們已經見慣不怪了••••••"
說來也很有趣,我老爸總擔心我回國會被人騙被人搶被人偷,不僅他如此,大概我這人給人一幅糊裏糊塗的樣子的印象,無論是在武漢跟夢娜姐在一起,還是在合肥與一弘在一起,她們看見我手忙腳亂地拎著包包,總會提醒我包包拉鏈拉好,包包放在身前。老天眷顧,至今我真的還從來沒被偷過更別提被搶了;不僅沒被騙過,而且總遇到好人!我很喜歡與陌生人聊天,總能在一次次別人的談笑中看到那份良善和真誠。
不知道是我幸運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很美好?!
當然國內對出租的管理,什麽份子錢,等一大堆費用,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