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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金秋
“請你把這份我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他!”伊婉遞給安瀾一個中型的黃色牛皮紙信封。“交給誰?”安瀾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定睛在伊婉那種明知故問的眼神上,安瀾總算從伊婉敘說的那段深情愛恨交織之中回轉到現實中來,雖然安瀾明白伊婉讓她把這份離婚協議書轉交給陶誠雨,可是安瀾仍然不完全明白:“為什麽是我?你為什麽不自己交給他?你怎麽能斷定我就會去見他?”
伊婉從茶幾上的煙盒中又抽了根香煙,劃了根火柴,點著,深吸一口,又“呼”的一下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她的大眼睛在煙霧後麵變得模糊,聲音卻是十分清晰地從煙霧中穿透了過來:“他在等你!在你的家鄉等你!”
安瀾剛想問她為什麽這麽肯定陶誠雨會去找自己,又如何會跑去安瀾的家鄉,伊婉舉著煙頭的手擺了擺,示意讓她說完:“你還記得你的那個同鄉張大軍嗎?”安瀾腦海中浮現一個整天喜歡穿一條肥肥大大的綠色軍褲的大男生,他是陶誠雨的室友。張大軍的老爸曾是安瀾家鄉那個軍區的蠻高的軍官,有幾次他們放假時都是乘同一輛火車回鄉,他還幫安瀾扛過行李。安瀾怎麽會忘了他呢?安瀾衝著伊婉詢問的眼光點了點頭。伊婉接著說,陶誠雨失蹤的第二天,她就接到張大軍的電話,張大軍和陶誠雨是那種在大學裏有著淡淡的友情的室友,畢業後卻是同寢室六個室友中唯一的兩個時常聯絡的同學,也可以說離開學校之後兩個人才成了可以掏心的朋友。張大軍畢業之後被分配回了家鄉在機關裏做事,可能因為他老爸的層層關係,他是第一批下海發達了的機關幹部!據說安瀾家鄉那座最高的摩天大樓就是他和新加坡的投資商一起建造的!也許是張大軍經商之後常常去陶誠雨所在的大都市,他們倆人的交往反而比以前更加密切,而這兩個男人一個經商一個從文,沒有任何利害衝突和牽連,卻也因此成就了兩人之間特別幹淨清純的友情!一個整天在商場上滾的人喜歡和一個整天坐在那裏推敲文字的人談天,而一個時常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也喜歡聽聽另一人講講這個多變的現實世界中的種種。
張大軍首先告訴伊婉讓她別擔心,陶誠雨在他那裏,他需要一個人靜靜地休息一陣子。張大軍在紫霞湖邊有棟別墅,陶誠雨會在那裏住一陣子。伊婉一直沒說話,都是張大軍在那裏嘮嘮叨叨地講,終於,他也沉默了,兩個人在電話中都不再說話。直到伊婉輕輕地歎了口氣,張大軍才再次開口:“伊婉,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也許你早已感覺到,其實,陶誠雨心裏另有別人,是不是?”伊婉雖說一直有這種猜疑,卻也一直自己極力否認這種疑惑,現在聽到張大軍這樣講,她有點臉上掛不住了,卻也想弄個水落石出的清楚。她輕輕哼了一聲:“我知道茜茜!不過他若愛她,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跟我走 ! 就算他現在後悔了,我也放手了,原物奉還總行了吧?” 張大軍並沒有接茜茜這個茬,接著說:“我想你是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到底是什麽?所以才會千裏迢迢回來搶到了又放手!我們每個人都有迷茫的時候!陶誠雨也一樣!他愛的人也許不是你,也不是那個小茜茜,他愛的人無論在實際的空間裏還是心靈的距離上和他都有巨大的差距,可是當一個男人被愛折磨時,常常會有一些常人覺得匪夷所思的行為,比如他就想經過你縮短他和他愛的人的空間距離,他沒有想到他的這種隻求一見的可笑行為會同時摧毀掉幾個人的平順的生活! ……” 就在張大軍喋喋不休的述說中,伊婉終於麵對了長久以來的猜想,而且越來越清晰地看清這場鬧劇中的幾個主角,她毫不猶豫地打斷張大軍的嘮叨:“你是不是說陶誠雨愛的是人在美國的安瀾!” 電話那頭是寂靜和沉默! 那無疑是一種默認!
半晌,電話一頭的伊婉爆發出有點神經質的笑聲:“哈哈哈!安瀾!我的好朋友!哈哈哈!我傻乎乎地愛了一個男人這麽些年,他竟然愛上了我的好友!哈哈哈!他們倆個怎麽這麽相像啊?一個個都把我當猴子耍!我對他們掏心掏肺,什麽都一一相告,他們對我卻是瞞天過海,一個委委屈屈地娶了我又出走;另一個裝作清高純情聽我這個癡情傻瓜連演了幾場婚變大戲!哈哈哈!我以為自己是最有魅力的女人,沒想到卻被這兩個偽君子一再耍弄!我呸!呸!呸! ……” 張大軍讓伊婉發泄完心中的怒氣,繼續說:“伊婉,其實陶誠雨不比你好到哪裏去?他也許個性上不夠主動或者過於敏感,而安瀾對他的模棱兩可從某一方麵也導致了他忽左忽右的搖擺行為。不論是什麽,他今天的痛苦不比你少!他甚至萌生了出家做和尚的想法!隻是,聽說安瀾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現在住在茜茜的家裏。他不敢回去麵對,現在呆在我這裏,他雖然不承認,但是,我想他是在等著能見她一麵。”
伊婉在終於弄清楚陶誠雨的心事之後,雖說心中有種放下一塊大石的感覺,卻也同時升起一種難以遏止的憤怒!她恨不得立刻見到安瀾把她臭罵一頓,她確實在見到安瀾之後也那麽做了,但是,在安瀾真誠的哭訴不久,她就原諒了女友,也許女人之間比較容易相互理解,更何況她們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她很快就把她和陶誠雨的一切都對安瀾和盤托出,有一點她可能沒想到,女人對於男人的原諒或者準確地說是女人對於男人的理解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安瀾感到是該回家鄉了!回國都十天過去了,她竟然還沒回去見見自己的父母和親人,摹然地安瀾歸心似箭,但是,她心裏卻是十分清楚,她可能無法麵對那個在她的故鄉的土地上等待見她一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