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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輕夢 小說 十七

(2010-03-24 10:07:35) 下一個

“從你的眼淚中我看到你對他的難以忘卻,是不是這樣?” 茜茜對我安瀾這隻“落水狗”窮追猛打, 絲毫沒有讓她能有喘上一口氣的機會 ,茜茜繼續:“你不要以為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破壞陶誠雨和伊婉,我其實是要告訴你,你和伊婉都不適合他!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是他最佳的伴侶!因為我能猜透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我也能容忍他的所有,包括他貧窮的家庭和他孤傲的性格!你們欣賞的都是他的外表和他的才氣,隻有我欣賞他裏裏外外的一切!” 茜茜小小的頭顱微微地仰起,安瀾淚眼中看到她尖尖的下巴仿佛一個朦朧的小球在安瀾的麵前晃動。   

安瀾眼中的淚珠終於落盡,她抽了抽塞住的鼻子,鎮靜自己的思緒,定睛在茜茜的雙眸,問:“你既然那麽自信,何苦要對我說這些?現在搶了你男朋友的人並不是我,你為什麽不對她宣戰而對我稱雄呢?”安瀾說出這話之後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本來答應教授來陪伴他失戀的女兒,怎能說這些風涼話。茜茜到不以為意,幾乎馬上就回答:“因為我不認為伊婉能夠和陶誠雨長久,我甚至可以肯定他們不久就會玩完!想知道原因嗎?第一,他不愛她!第二,她好勝心太強!她始終想強過你!第三,她處心積慮,心思太深!一旦陰謀敗露,陶誠雨會立刻走人!……”   

“你、你也許有對的地方,但是也不能這麽說伊婉!我知道她是真心愛他,很多年了,我知道的,你把她想得太複雜……” 安瀾說的是真心話。   

“哼!” 茜茜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對安瀾的看法不屑一顧,“她那不是愛是占有!你知道嗎她竟然把你們學校那個留學留了十幾年的老留學生請來,就為了向陶誠雨作證你和美國男人有一腿,對中國男人卻故作清純。那天我和陶誠雨和她約好咖啡館見,沒想到不僅見到她還有那個自稱是你的同校校友的老留學生!” 茜茜的話讓安瀾呆如木雞,她簡直如一條落水狗被人在水裏又打了一悶棍,頃刻間就要窒息死去!   

茜茜並沒有停止:“她回來之後就一直約陶誠雨見麵,我從來就不給他們單獨見麵的機會! 但是,也許,我太輕敵了,以為她根本就不會構成問題!就是從那次見麵之後不久,陶誠雨被她拉著消失了。不多久我就收到陶誠雨讓我轉給我爸的辭職信,他說不久將會和伊婉去福建和廣東旅行結婚, 婚後準備隨伊婉去美國!……”  

那個夜晚,安瀾和茜茜幾乎沒合過眼,大多是茜茜在敘說,安瀾想茜茜是認定安瀾已有了美國男朋友,不會和她去爭奪心上人,所以放心地把一切和盤托出,希望安瀾和她站在統一陣線上。但是,安瀾能做什麽?她既不能幫茜茜奪回她的男友,更無法停止自己對陶誠雨的絲絲眷念和幽幽的怨恨!安瀾自問:他真的愛我嗎?如果是真愛,為什麽禁不起風吹雨打?如果是真愛,為什麽敵不過他的自尊和矜持!如果是真愛,為什麽這份愛始終沒能徹底地表白!   

不記得是那位作家說過:不曾被表白過的愛情,就像那不曾開放的花朵。它還沒有呈現美麗就凋謝了!也許那份美, 美在內涵,因為愛在沉默中成長。可是它可能害怕風霜雪雨,它可能錯過了季節,花苞就在綻放前脫落枯萎。而這不曾表白過的愛情,終將有一天在記憶中淡去,在曆史中枯萎。當回首去看,便如人生道路上的片片落葉, 淒楚美麗卻令人歎息。   

天色發出青白的光亮,安瀾注意到累極的茜茜均勻的呼吸,她終於睡了過去。看看手表,手表上仍是美國夏威夷時間下午一點鍾,北京時間清晨五點,安瀾沒有睡意,和衣坐在床上,忽然有點明白自己這次回國的真正目的,其實她是來告別的!向留在大洋彼岸的過去和這段一直縈繞心頭難以忘懷的青澀愛情告別!  

 安瀾在心裏問自己:如果沒有伊婉回來插這麽一杠子,也沒有茜茜和陶誠雨這一段,我會投入陶誠雨的懷抱嗎?她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有點自我安慰地掏出錢包裏的那張小照片,那上麵有個滿臉陽光的大男生衝著她心無城府地咧嘴微笑,那個藍眼睛的異國男生,和她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緣分?   

安瀾反而一點都不恨伊婉,因為她讓安瀾看清自己,自己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安瀾對陶誠雨的愛也是經不起太平洋的分隔,經不起熱帶海島的浪漫,更經不起情感和情欲的需求!為什麽人們往往自己做不到潔身自好愛情專一卻會要求自己所愛的人堅守戒律?而在人們心中純潔堅貞的愛情在現實生活中卻總是那麽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第二天中午,在教授為安瀾在外麵餐廳裏辦的當年的大學和編輯部同事們的接風宴上,安瀾更是不斷聽到同僚們把伊婉和陶誠雨這段近乎“私奔”的戀情不時地提起,要不是顧忌陪坐在安瀾身邊茜茜的感受,估計話說得還要難聽。好好的一場接風宴成了八卦會兼控訴大會!   

接著又是大學同學為安瀾招集的聚會,聚會上伊婉和陶誠雨的這段仍然是大家熱衷談論的話題,甚至有男同學這麽對她說:“這個世道變了!如今不僅女人可以靠嫁男人出國,我們男人也行!男女平等嗎!隻要你長得帥,能吸引女人好色的眼珠就行!哈哈哈……” 。 還有同學說:“聽說那伊婉把她美國老公給休了,就為了回來和陶誠雨重修舊好!” 馬上有女同學反擊:“她那老外丈夫是個小老頭兒,哪有咱陶同學那份姿色!還有,人家陶同學以前可沒看上她,人家都快結婚了,她硬是把陶同學的未婚妻給撇到一邊兒去了!這女人真夠厲害的!”男同學開始嘲弄說這話的女同學酸葡萄心態,女同學不樂意了:“我才不會為了伊婉這種女人犯酸呢!她結了幾次婚了,你們知道不?頭一次是我們上一屆那什麽姓吳的,高幹子弟!她留在本市就因為她第一次婚姻的關係。去了美國就把人家給蹬了!為了留在美國,又找了個美國的二號小老頭, 聽說那美國男人的女兒都和她差不多大!做了兩天後媽不得勁兒,又回頭找當年的夢中情人!這次怕是第三次結婚了,我向毛主席保證,她這第三次婚還得離!”說這話的女同學叫單紅妍,當年和安瀾和伊婉都是學校藝術團的成員,是個大嗓門的炮筒子,今天在一家外資企業任職,算是中國改革開放後最早的一批白領階層。單紅妍說完這番話還意猶未盡,轉過頭對安瀾說:“安瀾,我還記得當年我們那位陶兄找上門邀你和他跳探戈,你那男朋友明察秋毫堅決不讓你去,才使得伊婉有機可乘的,我沒記錯吧!”安瀾尷尬地連連幹咳:“咳、咳,我們能不能談點別的什麽,你看,我出去好幾年了,回來變化還真大,昨天去江邊走了走,那麽多高樓我都眼花繚亂了……” 話題終於讓安瀾轉了過來,同學們開始為她介紹這幾年的種種變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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