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緣去…三下新澤西 四

回到Millburn, 等待我們的消息令人沮喪，那棟我們看上的房子，別人也看中了，當我們的offer 送進去，賣主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等了兩天，在這兩天中，又有其它兩個offer進去，我們最不願看的Multiple Offers 的局麵出現了，在這經濟低迷的時刻，竟然還有人搶房子！別人願意加價買，我們知難而退了。

房子沒拿到，家裏有人歡喜有人愁，兒子的開心寫在臉上，我在心裏舒了口氣。主張搬家的人當然十分不爽！接下來趕緊延後遊玩的計劃，接著看房。

接下來看的多棟房屋中，我看中一棟外形滿特別的Tudor, 房子不算太大，樓上三室兩衛，廚房客廳餐廳和書房兼琴房均在一樓， 一樓還有一個不大的家庭間，因為連著衣櫃和另一個衛生間，現在的主人把它用作家庭間兼臨時客房，地下室已做好，正正方方的一間房間，可以用作娛樂室，也可以加一間衛生間變成臥室，雖說是地下室，其實完全在地上，因為房子建在坡地上，而且還有單獨的出口。院子很大，一萬多尺，不是Millburn的矮山坡區，故價錢不貴，且離中學不遠，孩子可以走著上學。

當然，房子有些年齡，住在裏麵的老夫妻的審美觀與我們有距離，好在房子坐北朝南，光線很好，隻要再化個十萬左右裝修，我可以讓這個夢幻故事屋發出現代的光彩。我已打算若搬過去會辭了工作在家做“煮婦”一段時間，一來好幫助孩子們適應變化的環境，二來也滿足一下我家老總一直有的“包養女人”的心願！還有這個房子的重新改裝也可以讓我忙碌一陣。我很喜歡一樓的那個書房，兩麵大玻璃窗相連，窗外一窗綠葉如夢如幻！

孩子肯定是不起勁，兒子那麽大的個子，一提搬離加州，眼圈就紅，我根本不敢在他麵前多提我的“夢想”。“老總”對於所有的“古董”從來不像我有欣賞之心，他比較後現代。直到我把我的計劃說得天花亂墜並且連說兩遍，他總算同意出個價，Offer送進去了，他還不放心地問：“你確定？搬過來你們會不會覺得委屈？”我說：“怎會？等我把它裝修好，你肯定再也不願離開這個房子！” 我心裏的算盤是：這個房子總比我們現在的大，如果按照我的標準重新來過，我可以肯定讓其外表既保留了故事書的古色，內裏又絕對的現代舒適。最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把我加州的房子賣掉，住不慣的話，過幾年再回加州。而且我也決定要試試看在家做閑人，做飯寫文章、相夫教子的樂趣！

時間不等人，我們的假期已然接近尾聲，在Embassy Suites酒店住了五天，每天早晨的美式自助早餐吃到我們大家都沒有胃口，告訴孩子們我們要往麻省去，孩子們齊聲歡呼。房產經紀希望我們房子談定再走，可是我們在波士頓已訂好酒店，回加州也是從那裏飛回去。最主要是我們仍無定論，在搬與不搬之間來回徘徊。

去波士頓的路上，高速公路堵車，我們被堵的心煩氣躁，本來計劃去耶魯大學參觀的，一堵天就黑了，耶魯也沒去成，途中實在堵著不動，在康州幹脆停下來找了家星巴克喝咖啡看報紙殺時間，咖啡館隔壁有家中國餐館，臨走時要了一包外賣，卻被那臉色陰沉的中國老板弄得胃口全無，菜的味道更是難吃之極！一肚子的不痛快直到進了波士頓Westin大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一下子就把我們大家陰霾的心情吹遠了。我們到底還是更適應這樣的現代派！

房產經紀來電，說屋主把價格也往下降了一點，她問我們是否可以接受我們給的價格和屋主給的價格的中間價？那是個滿合理的數字，我知道如果願意，我們應該可以拿到那間房屋。問題又回到“搬還是不搬？”上麵了。

趁孩子們睡著了，我們倆人促膝談心。我知道我們再也沒有可以回避的理由了，房子已不是個攔阻，我自己並不介意搬家，除了留念加州的陽光，我倒覺得去東部可能更能豐富我的生活經驗，也許我可以體驗完全不同的生活。我說了我的想法，也說了我的擔憂：如果不搬，家裏的男人一個人在外，沒事兒還好，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定會內咎不已。但是，孩子尤其是兒子的強烈反對，我也擔心，一旦搬過去，萬一孩子們不適應……我的“如果、萬一”還沒說完，做父親的已開腔了：“還是兒子比較重要！”我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知道他在衡量自己的奔波和孩子的掙紮間選擇了前者，他下了決心！

對房產經紀說等我們回加州之後再給她答複，我們需要把這個初步的決定放一放，冷卻一下，再拿出來看是否合理。就這樣，我們把煩惱扔到腦後，開始了波士頓的遊玩。

也許有人會說：“小孩子，有什麽不好適應的，你們大概自己不願走，拿孩子做掩護！”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在Millburn的一天，我們因為出offer, 覺得十有八九要搬家，便帶著孩子去看看學校。東部的學校放假比西部晚一周，所以學校還開著門。東部的學校與西部不同，西部是開放式的，建築物之間是分開的空間，我想大概是氣候的關係，東部的學校建築之間是相通的。所以在外麵，東部的學校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我們走進建築內，既進了建築，就需要去辦公室報道。我們帶著孩子進了學校辦公室，進去之後接待老師並沒有抬頭，直到我連說了兩聲：“對不起，請問……”坐在辦公台後麵的女人才抬起頭，我於是問可不可以讓我們看一看學校，孩子可能秋季入學。那個女人麵無表情地回答：“不行，你需要預約！沒有預約，不可以在學校裏走動。”那意思是你們請離開吧！從高中部出來，倆孩子本來還有所期待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我們又去了初中部，幾乎同樣的事情發生。我心裏隻是對孩子們感到十分抱歉，因為無法讓他們看到他們將會上的學校。可是兩個孩子的看法卻讓我有點吃驚！

首先平日裏溫和的兒子說了句令我窒息的話：“我真想一拳打在那個女人的臉上！”“為什麽？”我的聲音有點尖利。兒子悶頭直走不理睬我的問話，我走到他前麵，要他給我理由，他回答：“因為她很無禮，她太不友好！她簡直是在羞辱我們！”可是我沒有覺得啊。女兒接過口：“媽咪，你進去，他們都沒說May I help you? 他們當作沒看見我們走進去！”我仔細想了一下，女兒說得沒錯，我是覺得他們有點傲慢，我大概已不是首次見到他們的這種神氣，可沒想到一雙兒女都覺得這是一種歧視和羞辱！也許加州出生的孩子早已把被平等熱情地對待當成習以為常，我們華裔在美國雖說是少數民族，但在加州尤其是灣區，絕對不覺得是少數，更何況在加州的華裔已習慣了我們時常被讚揚的地位，到了東部，一下子有了這種落差，孩子們自覺和不自覺地有了一種不被認同感，我不確定是我太麻木還是孩子們太敏感！無論如何，這件事情讓我們倆大人都深深感到也許換到這樣的環境，對兩個十歲多一點的孩子的成長和心理建設不是件非常理想的事情！

說到少數族裔的地位，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因為我們中國人特別“顧嘴”的原因，我們沒事時，也到處轉看看有沒有不錯的中國食品超級市場。上次在東Hanover市找到一家北新州最大的中國超市，所謂最大與加州當然不能比，這次因為南下去大西洋城，路過一個據說中國人的聚集地：愛迪生，我們特地跑去那個小城的最大的中國超市“考察”，很失望！倒不是裏麵的東西，其實平常的食品基本都有，失望在於裏麵的髒亂！那裏的中國超市就像灣區這裏越南華人(或唐人街)開的那種，一走進去一股怪味，店堂不夠明亮，商品堆得雜亂無章，一看就是那種少數族裔從第三世界帶過來的那種風格。加州這裏的大華超市，與這裏的美國超市除了食品種類不同，整潔程度和美國超市已無任何分別，早已不僅僅是中國人的購物商店，你常常可以看到美國人在裏麵流連。本來想寫一篇《從中國超市看當地華人的社會地位》，既然這裏提到了，我也省去再羅嗦了！

待續

[4657238]

People in Easten coast are generally ruder and colder than those in western coeast. When I move from Oregan to NJ, most of my american friends told me this. And I deeply feel it. Most of the children grown up in NJ are very rude and aggressive. There is no such word like humble in their dictionaries. They always feel they are somebody. We always have summer students in our lab, both in OR and in NJ. I can't help feeling NJ students are terrible. Maybe one tenth are good. I know some American students apply those boarding schools. In eastern coast, there are some good boarding high schools, which like a preparing school for Yale, Havard, ...... They have all kinds of scholarship. Did you give a try?
Anyway, my daughter still misses OR.

[BeautyinAutumn]

回複寒枝的評論:
寒枝你說到我心上去了！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擔心我們這樣做會養成兒子更加自我中心的個性。兒子一直是個乖孩子，就是個性上比較自我，所以常常把自己的一切看得過重。我們之所以留下來，兒子的態度固然是其中因素之一，主要還有其它的考量。但是最終讓兒子的爸爸一個人去東部，我們是有擔心的。寒枝你說的就是我們最大的擔心，不過，我和先生有共識，會在這方麵多加注意，避免養成孩子一切自我優先的習氣。

[寒枝]

忍不住再囉嗦一句：其實很多青少年的問題，不是因為他們交友能力不強，適應能力不強，而是因為他們沒有感到參與了整個家庭的決定，沒有受到父母應有的尊重。這就導致了他們的消極抵抗，下意識地抗拒對新環境的適應，來表達他們的不滿，而壓抑了自己在新環境裏積極主動的態度。
然而父母也沒有必要一定把孩子的利益奉為神聖不可觸及。相對於跟兒時的朋友天各一方，夫妻的天各一方更加不利。因為我們跟朋友的緣分總是有限的，天各一方隻是時間的問題。但是夫妻的緣分是要相守一生的。
要知道我們能給孩子的最好的環境，就是和睦溫馨的家庭。這個根基如果不穩固，別的就都是空談了。
更何況，孩子們正好是小學和初中畢業，馬上要進入新的學校了，即使不搬家，適應期總是難免的。隻要不頻繁搬家就好。而且，你們所有的利弊考慮，都應該跟孩子們擺在桌麵上談開，不應該讓他們隻知道權衡整件事情對自己的利弊，而不考慮對整個家庭的利弊。他們都已經不小了，參與決定隻會感到受尊重。比如說，讓他們知道父親整周都不在家的心情和處境，來回奔波的辛苦，還有他們和你自己要麵臨的思念之苦，他們也未必會把自己和的朋友的交往置於家庭完整之上。我覺得，隻要讓他們參與決定，充分考慮所有的因素，你們是可以達到兩全的共識的。
所以，beauty 的決定，應該建立在對自己婚姻穩固的信心上，和對天各一方的時間的估量上。總之，也不能因為孩子而委屈了老公和自己。

[beautyinautumn]

回複我愛花草的評論:
謝謝支持！

[我愛花草]

你的決定是對的. 我看到很多孩子因為變換中學交不到朋友懶散學習.這個年齡的孩子很敏感.應該以他們為主.

[beautyinautumn]

回複寒枝的評論:寒枝一針見血！

[寒枝]

回複毛蟲兒的評論:
勞工在北美是不容易出軌的，換作回國發展就完全不同了。
不過，我也是覺得即使不出軌，家庭相守的重要性不容低估，那種相濡以沫，朝夕相處的感覺是非常重要的。

[beautyinautumn]

回複清水如歌的評論:
是的，所以我們一直說聽憑命運的帶領！

[清水如歌]

最痛苦的就是選擇了，深深理解。有時是一念之差，命運就完全不同了，其實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了。希望不離開！

[beautyinautumn]

回複毛蟲兒的評論:毛蟲兒，你是為我擔心嗎？別擔心，生活中有點風浪是好事，增加我的閱曆，我可以寫出更引人入勝的故事給你們看啊！：）不過，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每個人都不應該認為自己的婚姻是百分之一百保險！但是，就像我們每天走回麵對的風險，你如果時刻擔心，生活就沒了樂趣！是不是？So， don't worry, be happy!

[毛蟲兒]

回複beautyinautumn的評論:一個習慣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一旦離開女人就會不習慣，很自然就找別的女人。千萬別相信男人。女人可以一人生活但男人不行，除非單身很久的男人。

[beautyinautumn]

回複毛蟲兒的評論:
哈哈哈。毛蟲兒，給老公一點信任嗎。：）

[毛蟲兒]

如果在孩子上好學校和勞工有可能出軌之間選擇，我會選擇和老公在一起生活。老公一個人生活肯定會出軌。

[beautyinautumn]

回複寒枝的評論:有可能。還有就是第一代移民和第二代的敏感度不同。我也沒覺得怎樣，可是孩子覺得不舒服。

[beautyinautumn]

回複dingding0615的評論:好啊，歡迎歡迎。在新浪開博有個好處，就是國內的人可以看到。文學城被中國封了，不是何時能解禁？

[寒枝]

可能學校和學校也很不同吧，我在東部不覺得經常受到無視或者歧視啊！

[dingding0615]

謝謝海雲的回複（不知道這樣稱呼是否貼切）。 同時江蘇灣區人，估計還能找點共鳴點。嗬嗬。

前兩天看到了你主辦的海外文軒，覺得特別好。本人資曆尚淺（之前沒有任何作品發表），也希望不久將來能加入你們的碼字大軍。

[BeautyinAutumn]

回複dingding0615的評論:不是吊你胃口，是我們自己一直左右搖擺，所以落筆有點艱難。

看來你也在灣區，否則不會這麽容易理解我們的煩惱。謝謝！

[dingding0615]

剛剛讀完四，樓主繼續吊著我們讀者的胃口，嗬嗬。那我們就繼續跟讀。

感覺樓主應該住在Palo Alto, 想到要搬離那麽好的學區，我也會很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