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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一帶的人對薺菜情有獨鍾,什麽薺菜炒年糕,薺菜豆腐羹,薺菜餛飩,薺菜素什錦,家宴上隻要有薺菜,那道菜就往往成了大家的最愛。
我大約六七歲的時候,有一年冬天去看望被趕回南京江寧老家改造的外公,也得以看到久別了的母親。那天下午,母親帶著我挽著一個籃子、拿著一把剪刀, 在外麵的荒野上找尋薺菜。母親告訴我那種綠色的有著齒裝的葉子的野菜就是薺菜,我和母親一個下午挖了一小籃子的薺菜,回去之後,阿姨和母親、外婆一起動手包薺菜餛飩,那個香啊,很久都留在嘴裏也留在了心裏。
從那以後我就記住了薺菜的模樣,回到南京城裏,無論是在玄武湖公園裏還是在清涼山城牆下,隻有看見青草,我就會不自覺的滿地找尋薺菜,很多時候隻要季節對,我也總能找到幾個薺菜模樣的野菜。
到了美國加州,剛開始我們住的房子旁邊有一個大公園,我在公園裏散步,散著散著就會跑到草坪上去尋找薺菜的影蹤,完全是種習慣,根本不報著什麽希望能真的找到薺菜。
有一年,也是這個冬季下雨之後的季節,我竟然真地看見了薺菜!不敢相信美國也會有這種野菜,用手拔出來把根放在鼻子前左聞右聞,還是不確定,幸虧那時有個朋友, 他雖是上海人,但據他說他小時候在上海城的邊緣地帶也隨他母親挖過薺菜,他的經驗是:拉斷其中一根葉子,如果有根細莖連著,那肯定就是。依樣一做果然有莖,我們興奮地擊掌歡呼!挖了薺菜回到住處,大家又是包餛飩,又是燒豆腐薺菜羹,忙得不亦樂乎!那個晚上吃著薺菜仿佛回到小時候和母親一起挖薺菜的荒野上,嘴裏的薺菜香味也是我們這群遠離故土的遊子猶如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看看我今冬挖的薺菜和用薺菜做的幾樣菜肴:
剛挖出來的薺菜
薺菜炒年糕
灣區有薺菜的公園不少,我知道你也住在這裏,找找看, 就這個季節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