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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筆試和數學考下來,我得以選修商業英文寫作和代數,沒想到的是憑著我那點兒高中數學(高中時我可是理科尖子班的,頗費了一番周折, 才讓父親點頭允許我棄理從文,還是英文非我想學的新聞,以後再寫一篇詳談),我在數學課堂上“叱吒風雲”,一路過去兩門代數和兩門微積分都是A, 美國同學隻有抄我的作業的份兒,我差一點沒頭腦一發熱轉到明利蘇達大學去學電腦專業,最終還是覺得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太遠,扔了他們的入學通知書,而轉到內華達州,在當時與康乃爾酒店管理學院齊名的內華達大學的酒店管理學院讀酒店管理,那是後話。
英文課卻是給我個下馬威。我自以為自己英文專業,上他們的大學二、三年級學的商業英文應該是小意思。走進課堂,放眼望去,幾乎全是美國學生,我心裏舒服了一點。老師開講了, 第一堂課讓我們寫一段自我介紹,說是大家互相認識之外,她也可以大致知道我們的寫作水平。
哈!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還記得去上海念大學的第一節大學語文課,也是讓我們寫一篇離家上大學的文章,我把離開南京去上海的火車上的經曆寫得象是電影裏的意識流,很得了老師的一番表揚,從此跟在老師的後麵辦詩社辦校報, 不亦樂乎。我把一篇本來可以是枯燥的自我介紹寫成充滿詩意的短文,還加了自己寫的詩(自以為可以寫英文詩),心裏沾沾自喜。
第二節課,老師發下打過分數的文章,我赫然看見一個極刺眼的C, 這個打擊太大了,比起我到夏威夷第二日就要換地兒住的打擊大多了,我幾乎一堂課沒聽進去老師在說什麽。下了課,就找老師評理去了。
“為什麽給我C? 什麽地方寫得不好?”老師看見一臉委屈的我, 笑了笑,反問我:“嗯,你的英文不錯!那當中的口音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她也許是想把空氣弄輕鬆,聽在我耳裏又一番“奇恥大辱”,我自認為那些當地的夏威夷人的口音比我重的多,想當初學英文,我花了多少時間去模仿新概念英語中的那種腔調,一直為自己的字正腔圓驕傲, 到今天被她的一句話所摧毀:“我沒有口音,有的話也是因為我的英文老師是個英國人,我學的正統英國英語,不是美語!”
老師“澳”了一聲,不和我計較、點了點頭:“英國英語。。。。?”然後開始告訴我我的文章沒有明確的開始介紹、中間細節和最後總結這三部分寫作的基本格局。我嗤之以鼻,我又不是小學生,怎能一、二、三似的寫文章?那場談話我基本上沒聽進去老師的話,當然我的分數仍是那樣沒有改變!
下一次再上課時,我把我在中國寫的發表過的詩和文章帶去給老師看,以證明自己的寫作能力。老師聳聳肩膀,說:“你寫的東西,我看不懂哎。這個象是份報紙上的語言不是英文吧?” 接著她拿出我的家庭作業,對我說:“我也給了你這篇文章一個C, 你仍是想到什麽寫什麽,它不符合我的要求!聽著:這是英文寫作課,無論你的母語的技巧有多好,我不在乎。你最好忘掉這些!”說著她推了推麵前我獻寶的那些東西,接著說:“或者按照我的要求寫文章,或者你可以從這個課中退出!”
老師的沒有商量和“冷酷無情”使得我回去後仔細地研讀了教材上的有關商業寫作技巧,再把課堂筆記好好研究了一番,又規規矩矩地把那一片習作重新寫了一篇,在看完我的“悔過”之作後,當著我的麵老師給了一個大大的A. 我還記得我後來選了京戲作為我的學期論文,按照老師的要求,一步一步地說清楚,那門課我最終得了A-.
多年以後,在職場上,時不時地會寫計劃書和各種報告,老師那會兒教的抓住人心的開頭,條理清楚的內容和強有力的總結總是我審核自己文章的標準,幫助我在一次次的與那些母語本是英文的人們當中不至落敗, 反得讚揚。我對當年老師的嚴要求難以用一個謝字可以表達。
寫到此,還讓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記得第一堂課下來,有位男同學走過來問我下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玩?我覺得太唐突,我還不認識他呢,推說那天有事就走了。第二個星期, 見到他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他倒象是沒事兒似的, 下了課又問我今天有沒有時間,他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家打電玩的地方很好玩,我被他說的動心,電玩我還沒有見識過呢,看看天還大亮著, 玩就玩唄。
一路走過去,他告訴我他十九歲,從加州來。我心裏說他還是小孩子呢!其實我也就比他大兩歲而已,那會兒不時髦姐弟戀,我一下子覺得安全多了(因為比他大)。 到了電玩中心,他先一個人拿把電玩槍,啪啪啪打一氣過癮,然後才想起我站在一邊,問我想玩哪一種,我告訴他我不知道因為沒玩過, 他於是教我玩一種叫Pac-man的遊戲,是一種黃色的小精靈張著大嘴吃沿途的點點豆豆。我立刻就喜歡上了,玩得很起勁。至今隻要看見小孩子們玩這種遊戲,我都會想起那張年輕朝氣的臉。
我們倆一玩就忘了時間,直到肚子咕嚕咕嚕響,看到天色已晚,他提議我們就走到旁邊的中國城,他知道有家麵店, 麵很好吃。我求之不得,最好吃中國菜!那家麵點果真又好吃又便宜,他要了碗叉燒麵, 我要了碗牛肉麵。吃完,服務生把帳單放在桌上,我拿起來看看多少錢? 一碗麵$3美元,總共才六塊多。坐在對麵的他對我說:“Let’s go Dutch! ”我沒反應過來,不明白這會兒和荷蘭(Dutch)有什麽關係?直到看見他放了三塊五毛錢在桌上,我猛然想起在上海時英國老師講過的國外男女約會時通常是各付各的帳單,好像是叫“go Dutch”。我趕緊掏出我那一份放在了桌上。
後來,即使是和中國男孩約會, 我都會自動的掏出自己應付的那一份,而大多數時候,中國男生會堅決的要求你把錢放回去,也有那麽一兩次他們說:“你這麽美國化呀,真不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