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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從美國打電話來,問:“一切可好?南京怎樣?”接下來一句讓我會心一笑:“你爸爸樓下那個賣油條的油條漲價了嗎?”
去年六月我們全家回國,也來南京住了兩晚。早晨從父親住的公寓樓上下來,先生看見那種炸油條的攤位,就走不動了。他是那種對生煎饅頭和油條吃不厭的人,在上海甚至在北京我們都是滿大街的找永和豆漿去吃油條。小攤位上的油條和永和豆漿裏的油條相比可能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因為更加接近他的童年的回憶。他隻是沒想到價格的差距是那麽大。我們可能已經習慣了北京上海的兩塊錢甚至三塊錢一根的油條,南京小攤位上一問,竟然是五毛錢兩根油條!先生有點不知所措地拿出一塊錢,想想對那炸油條的說了聲不用找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覺得油條賣得太便宜了,但那小老板顯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遞過來四根油條。
先生索性站在那裏一邊吃一邊與小老板夫妻聊起了家常。炸油條攤位的小業主夫妻三十多歲來自南京的郊區—長江北麵的六合,那一排小食攤上的大多數業主都是從那個蘇北小縣來,“南京城裏的人不願做這些事,我們是為了孩子!” 原來他們夫妻有一個十歲的孩子,為了讓孩子在城裏受教育,為了孩子長大有出息,為了孩子將來不被別人稱為“江北人”,他們在這裏租了一間小小的單室間,孩子可以在附近的小學裏借讀,他們夫妻倆白天在外賣油條以此維生。
先生聽了更加忍不住了,說:“你們為什麽賣得這麽便宜呢?上海北京都是賣到至少兩塊錢一根。” 站在我們後麵的媽媽對我們直搖手。
“南京人消費不高,賣高了人家就去別處買了。”停了兩秒鍾,小攤主又說:“再說,我們隻要可以交房租,不餓著凍著就行了!” 他們的要求並不高,雖然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下層,卻是滿心的盼望和滿懷的希冀。
先生試圖向他們灌輸每年通貨膨脹的道理,並給他們出主意讓他們小業主聯合漲價。炸油條攤主可能從來沒碰過這樣的顧客,從來都是嫌他們賣得貴,那有勸他們漲價的買主? 但是對先生這個怪顧客的幾句進言雖沒有說要采納,卻是看得出心存感激、滿臉的笑意。
先生在離開攤位前一再重複:“記住嗬,漲點價!”攤主夫妻笑著對先生直招手。先生回美很久,提到南京,就會提到爸爸住處樓下的賣油條的攤主,總是那句:“那個油條真好吃,就是賣得太便宜!”
這次聽到先生又提起,我下樓一看,攤主的太太和兒子正好在那裏,可能是周末,孩子在那裏幫媽媽炸油條,一問價格漲了一點點,去年五毛錢兩根,現在一塊錢三根了。
賣油條的母子倆
打電話時告訴先生,他說:“漲這麽少啊!”他倒是不以滿足呢。
街邊小吃
吃過南京的辣油餛飩嗎?現在也很難找到了!以前胃口不好時,我媽就讓我那個小鍋到樓下端兩碗上來,有時還買兩個甜燒餅或鹹的酥燒餅一起吃,真好吃啊:)
金陵鴨血湯的生意還好嗎?你去吃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