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尋訪魯迅東瀛足跡

  ◎ 吳中傑

  因為研究魯迅的關係,早就想到日本去尋訪魯迅早年留學時生活過的地方,並和日本學者交流研究心得,但是一直沒有得到機會。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內子高雲到日本東京創價大學做訪問學者,我想去探親兼訪學,日方邀請手續都辦好了,但嚴紹宗副校長找我談,說校方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去探親,以後派我出去講學。我接受這一安排,隻好暫時不去。但到得中文係準備派我出國講學時,學校的領導班子已經換屆,新任校長楊福家教授把我從出國講學的名單中拉了下來,說是超過五十五歲的人都不能公派出國講學——其時我已經有五十七歲。前任校長華中一教授、前任常務副校長強連慶教授,都還記得過去的許諾,他們主動對新校長說,吳中傑的情況有點特殊,應該讓他去講學,但楊福家校長堅持不肯,說現在要按照他的規矩辦,前任校長們也沒有辦法。不過此後超過五十五歲的教師出國講學者卻不乏其人,而楊福家教授與我同年,也仍穿梭於世界各地,仆仆風塵,這當然又另作別論了。

  現在我已退休多年,當然不再有公派講學的機會,但如自費出國旅遊,倒是不受限製了。我和高雲雖然都已過了古稀之年,但腿腳尚健,於是決定東行,以了我多年心願。先是想參加旅行社組織的旅遊團,不但自己不必操心簽證及住行問題,而且經費上也比較合算,但沒有一家旅行社的遊程表上是有魯迅遺跡參觀項目的。這也難怪,一般遊客,要看的是櫻花、古跡、商場,誰會對百年前的什麽學院、醫專感興趣呢?我想參加旅遊團,遊罷一般景點後再自行尋訪魯迅遺跡,但中國大陸的旅遊團都要“團進團出”,不能自由行動的,於是隻好另想辦法。

  我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曾指導過一名日本進修教師——信州大學的鬆岡俊裕,他看我沒有公派赴日的機會,曾提出由他個人出錢邀請我到日本去看看,我沒有接受。這次我提出請他發函邀請,我自費赴日,他也同意,這事很快就辦成了。我女兒在澳大利亞工作,她們到日本無需簽證,聽說我們要到日本旅遊,就全家過來陪我們一起去玩。隻是她們休假時間不長,遊過一般的景點,就先走了,我和高雲則留下來再尋訪魯迅的足跡。好在旅日的複旦學子甚多,我們隨處都能得到照顧。

  我先前的博士生張岩冰恰好在東京國學院大學做交流學者,她為我們安排了住處,並陪同參觀。但她隻不過比我們早兩個星期到東京,帶我們看博物館、美術館還可以,但對一百年前的魯迅舊址卻並不熟悉。於是我就打電話給徐鵬兄的研究生孫猛,要他帶路。他在早稻田大學已經工作了二十年,也算是老東京了。孫猛與我也是老朋友,非常熱情,但這位王大隆先生的再傳弟子,是專治版本目錄學的,談起黑口白口、宋版明版來,當然非常熟悉,而對於魯迅的舊跡,也很茫然。為了不負我所托,他就到處打聽,卻又到處碰壁。最後,一位吳先生(當年文化生活出版社經理吳朗西先生的公子)給了他一個藤井省三教授的電話,說隻有去問問他了,但又說,藤井現在是日本研究中國現代文學最有名的教授,非常之忙,一般人都不見了,怕未必會理會你這等事。孫猛打電話時也很惴惴,但藤井卻非常客氣,說是一九七九年他在複旦進修時,曾聽過我的課,我到東京他非常高興,隻是他馬上要到美國開會,不能陪我尋訪,但要請我次日去吃午飯。

  於是我和高雲、孫猛、張岩冰一行四人,遂於第二日(四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一時,到了東京大學藤井研究室。那天是星期六,他還在工作,正與一位青年人談話,大概是他的研究生罷。我們進去後,他把青年人打發走,與我敘起舊來。他說,我大概不會記得他了,因為聽課的人多,老師不可能認得那麽多人,而講課的老師隻有一個,所以他是記得我的。他領我們到一家日本餐館吃生魚片壽司,老板見是藤井教授帶來的客人,很是客氣,親自操作,我們看著他做,他做一道,我們吃一道,老板還送一道特別的菜,表示對中國教授的歡迎。

  此次赴日旅遊,有一個很大的感受,即是全民對於教師的尊重。其實我們過去也是尊師重教的,後來多次政治運動都把知識分子當做靶子,還動員學生來揭發批判自己的老師,尊師的事也就無從談起了。現在要恢複起來,恐怕還需一些時日。

  關於魯迅在東京住過和學習過的地方,周作人原有一些介紹,當然,他說的是當時的情況。藤井送我一份魯迅之會的會報,是“魯迅在東京”的特集,則對這些地方的現狀也有所調查。從魯迅一九○二年四月到日本之初暫住的三橋旅館,到他讀書的弘文學院,以及從仙台回東京後的幾處住所:伏見館、中越館、伍舍、一軒屋,還有聽章太炎講課的民報社,都有專文加以介紹。但魯迅於一九○九年離開日本之後,東京經過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大地震和四十年代的戰時轟炸,後來又經過現代化的改建,早已麵目全非,舊屋蕩然了。但我想,伍舍原是夏目漱石故居,日本人對夏目很重視,保存了他的許多舊物,此屋或許也會保留罷。孫猛說,聽說夏目的舊物都原樣拆遷到一個地方去了。藤井卻說,伍舍也早已拆除了。這使我很失望。但既然到了東京,總得找一處魯迅活動的遺址來憑吊一下罷。告別藤井之後,我們決定去尋訪弘文學院舊址,心想這個學校在當時很有名,周圍的老人或者還有所聞吧。

  弘文學院原址在牛■區西軒町三十四番地。這地方離早稻田大學不太遠,孫猛說他可以找到。但到達西軒町之後,卻怎麽也找不到三十四番地了。問店家,問住戶,問居民委員會主任,問警署,都說不知道。看看路邊的街道圖,頂多隻有十三番地。與當地人談及弘文學院的創辦人嘉納治五郎,倒是有很多人知道,但所知的不是教育家的嘉納,而是體育家的嘉納——因為嘉納第一個創辦了日本柔道館,對體育事業有貢獻,所以喜愛柔道的日本老百姓都還記得他,至於他辦學的成績,卻早為人所忘卻。我們想,既然現在西軒町最多隻有十三番地,那麽當初的三十四番地一定也在這最後一番地了,就對著這一片高樓大廈大拍其照,事後孫猛再到警局查詢,得知原三十四番地果然並入現在的十三番地了。但說實話,我們在這裏什麽遺跡也沒有看到。

  離開西軒町之後,就到神田去逛書店。這也是魯迅常去的地方。許壽裳記他們當年購書的情況道:“因為我們讀書的趣味頗濃厚,所以購書的方麵也頗廣泛,隻要囊中有錢,便不惜‘孤注一擲’,每每弄得懷裏空空而歸,相對歎道:‘又窮落了!’”這種“苦的經驗”,不但當事人回憶起來“還是很有滋味的”,就是我輩後學者讀到此處,也很神往。神田真是一條繁榮的文化街,看過去滿眼都是書店,遠比上海福州路為多。但要尋找魯迅的遺跡,也已不可能了。我們走進內山書店,這還與魯迅有些關係,雖然已是後期住在上海的事了。這家書店是內山完造在戰後回日本時所開,先後搬了三次家,才搬到這裏。現在是完造弟弟的三子內山籬主持。店裏主要賣中國書籍,還設有魯迅專櫃,內有魯迅本人的著作和魯迅研究著作,品種頗多。

  走出內山書店,已是滿街燈火。我們隻好結束這一天的尋訪。

  如果說,在東京已經很難找到魯迅的遺跡,那麽,仙台的魯迅遺跡就保存得較多、較好了。

  四月二十五日,我和高雲到仙台,東北大學的榮譽教授阿部兼也先生帶了兩位“魯迅醫學筆記研究組”成員日下女士和■野小姐到車站來迎接。十多年前,阿部教授到複旦演講時,我參加過接待工作,曾有一麵之交,這次,在日本跟他進修過的華東師大吳俊教授將我要到日本尋訪魯迅遺跡的事告訴他,他一口承諾為我安排仙台的旅程。阿部先生比我小一歲,也已進入古稀之年,我隻希望他能為我找好住處,再提供一張路線圖就可以了,不料他竟全程陪同。

  當天下午,他就陪我們將仙台的魯迅紀念地和紀念物參觀遍。先是看東北大學校園內的魯迅雕像,再參觀東北大學校史室,那裏有魯迅專櫃,陳列著魯迅入學誌願書和學業履曆書之類的文物,然後去看當年魯迅聽課的梯形教室,這間教室是特地為紀念魯迅而保存的,平時關閉著,有人參觀時才打開。阿部教授事先約好管理員來開門,才得以進入。但教室外麵有一條很寬敞的曲尺形木條走廊,不像是原物,阿部教授告訴我,這是江澤民來參觀時,特別為他建造的,而且教室的位置也移動了一下,他舉手指一指說,原來是在那邊的,為了集中保存一些舊屋,就原樣移到這邊來了。進入教室一看,覺得同複旦的梯形教室也沒有什麽不同。阿部教授說,魯迅常坐在第三排聽課,叫我坐在這個位置拍張照。過一會,他在後排忽然有了新發現,我過去一看,原來課桌上畫有斧頭鐮刀,還有一些革命口號。阿部考證說,這不會是魯迅同學寫的,那時候還沒有十月革命,一定是後來的學生寫的。

  出了梯形教室,他又帶我們到學校圖書館,在一間藏書室裏,我們看到了兩尊雕像:魯迅和藤野嚴九郎。阿部說,這個魯迅像是北京魯迅博物館送的,藤野像是他的故鄉福井縣送的,現在正在設計基座,準備放在圖書館門口。

  當年仙台醫學專科學校是與第二高等學校放在一起的,前幾年二高校友聚會,出資修整老校門,卻把醫專的校牌去掉了,隻掛了第二高等學校的校牌。但舊校門卻保存下來,使我們得以見到當時的樣子。

  出了舊校門,向北走不遠的路,就到了魯迅在仙台的第一個住處:佐藤屋。這老屋雖然破舊,但卻保存完整,而且還有人住著。我們按門鈴,想進去到樓上看看魯迅當年的居室,但無人應聲,大概主人上班去了。阿部轉身帶我們到旁邊一家公司的三樓陽台上,那裏可以俯瞰佐藤屋,而且還可以看到對麵的監獄原址。就是因為佐藤屋老板兼辦對麵監獄囚人的飯食,仙台醫專的老師認為魯迅住在那裏不相宜,幾次三番,幾次三番地說,使他隻好搬家。現在,監獄早已不存在,那裏已是一家什麽工廠了。從佐藤屋朝反方向走,在醫專校門南邊不遠處,有魯迅在仙台的第二個住處:宮川宅,也是一所老屋,仍無法進去,我們在屋外拍了幾張照片就驅車到仙台市博物館附近去看魯迅紀念碑了。

  魯迅紀念碑的照片我看到過多次,現在到了現場,別有一番感受。碑後是一片樹林,襯托得紀念碑更顯肅穆。旁邊又多了一尊魯迅塑像,是中國紹興魯迅紀念館所贈,表現出魯迅不屈的性格。阿部教授對我說,魯迅紀念碑的建造是在一九六○年,原初想放在東北大學校園裏,但文部省不同意,而仙台市卻願意接受,所以就建在這裏了。那一年日本國會通過了日美安全保障條約,反對的呼聲很高,文部省不願意紀念魯迅。

  在日本,紀念魯迅已成為中日友好的象征,所以有時會和政治鬥爭攪在一起。我想,現在東北大學圖書館要在入口處擺出魯迅和藤野的大塑像,是否也表明文部省的新態度呢?

  第二天,阿部教授穿了一身和服,仍請■野小姐開車,一起陪我們遊鬆島。這是日本有名的風景區,離仙台不遠,據說魯迅當年也曾來過。但誰也搞不清他遊覽過哪些地方,感受如何?我們就揀風景佳麗處走了一圈,有些還是外人不大走得到的地方。當時正是仙台櫻花盛開的時候,連老樹枯枝都開滿了繁花,我對它的生命力感到驚奇。阿部先生說:我也是老樹了,我也還要開花。我和高雲都說:我們都是老樹了,我們都要學它一樣,開出繁花來。

  歸途中,阿部帶我們到一家溫泉去洗澡。他說,仙台的溫泉是有名的,你們體驗一下吧。不過現在的澡堂與魯迅時代已不一樣了。據許壽裳說,當時仙台浴堂的構造,男女之分,隻隔一道矮的木壁,故魯迅曾有神來之筆,道:“同學陽狂,或登高而窺裸女。”現在的浴室,則男女完全分隔,即使有陽狂的同學,也無從窺視了。但是否還有男女同浴的溫泉,我就不知道了,我所說的,隻是阿部帶我去的那一家。在這之前,我們到金澤時,李慶老弟帶我們去洗的那家溫泉,也是男女分隔的。

  回到仙台市內,東北大學魯迅研究會的五六位同仁,已聚候在一家中國餐廳裏,等待我們入席了。他們點了中國菜,叫了紹興酒,說是用魯迅的家鄉菜招待我們。酒確是紹興老酒,菜卻是東北菜、廣東菜、浙江菜都有,不但並無紹興風味,而且已不是純正的中國菜了。不過心意可嘉,我們仍很領情。席間,阿部教授將我送他的一套盒裝的《吳中傑評點魯迅作品集》出示,大家都對這部書的裝幀非常讚賞,大村泉教授要我回到上海後,寄贈給東北大學魯迅研究會一部,我當場答應了。

  過了一會,他忽然提問道:“在你的評點本裏,《藤野先生》是放在散文裏,還是放在小說裏?”

  我說:“魯迅自己將它收在回憶散文集《朝花夕拾》裏,我當然也把它放在散文裏。”

  大村忽然激動起來,連珠炮似的,發了一大通議論,弄得翻譯佐藤由美小姐一時語塞,急得不知怎樣翻才好。這位佐藤小姐是東北大學中國文化研究室的研究生,曾到複旦大學留學一年,漢語水平不低,剛才我們在車上還聊得很好,現在是被大村的氣勢和語速嚇住了,阿部先生隻好自己出馬來翻譯,但也沒有全譯,隻說大村先生認為《藤野先生》是小說,他的觀點在網上受到中國學者圍攻,所以很不高興。

  我對大家說:“大村先生的論文,發表在去年出版的紀念魯迅逝世七十周年國際學術討論會的論文集《魯迅:跨文化對話》中,我到日本之前已經看到過,所以對他的論點有所了解。他的意見是,這篇文章中有些細節與事實不符,有些人物和事件沒有寫上去,所以不能算是散文,應該歸入小說一類。但我的看法有所不同。散文雖是記實的文體,但也不可能每件事每句話都按照原樣有聞必錄,它必然有所選擇、有所概括,其中突出某些人、某些事,而將另一些人事略而不寫,是正常的。魯迅說,《朝花夕拾》中的文章,是從記憶中抄出來的,那就是說,它是記實的,不是虛構的;但又說,‘與實際內容或有些不同,然而我現在隻記得是這樣’,這是因為年代久遠,可能會有記憶上的錯誤。另外有些小改動,則是為了行文的方便,比如,‘魯迅’是他在一九一八年發表《狂人日記》時開始用的筆名,但在《朝花夕拾》中卻記載著早就有人叫他‘魯迅’了,這是因為他寫文章時,‘魯迅’已成為他的通用名,也是這篇文章的署名,為了避免在散文中作繁瑣的注釋而作的小改動,是可以理解的,不能算是不實的虛構。”

  但大村泉教授仍堅持他的觀點道:“藤野先生的解剖學課程,魯迅明明沒有考及格,他為什麽說自己的成績是六十分以上呢?”

  這個問題沒有等我開口發言,阿部教授就搶著回答了。他拿起書來先讀魯迅的原文:“中國是弱國,所以中國人當然是低能兒,分數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無怪他們疑惑。”接著說:“魯迅是批評當時有些日本青年的偏見,並沒有正麵說自己哪一門課的成績是多少。”

  大村教授沒有接阿部的話茬,仍按照他的思路說:“我希望吳教授能注意到我們的研究新成果,在以後的文章中改變觀點。”

  我說:“我很重視仙台朋友的新研究成果,但新成果並不一定能改變老觀點。我沒有上網看有關的爭論文章,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我隻能說:對新觀點進行圍攻我是不讚成的,但提出新觀點者也不能要大家都讚同他的意見,都跟著他走,這樣也太霸道了。我是讚成各種觀點平等地進行討論、爭鳴的。”

  我的解釋並沒有產生什麽效果,因為大村教授很固執自己的意見,在散席時,他還拿出一本名為《新文化》讀物的修訂本,翻出目錄給我看,說這是日本高中教科書,每年有幾十萬讀者,《藤野先生》一文就收在小說欄裏。當然,我也不為所動,我的理由是:學術討論是不能由某種教科書來下結論的。

  魯迅研究會的同仁們都微笑著看我們爭論,不想介入。他們送我兩本有關魯迅的書,並一一簽上自己的名字,以為紀念。一是中文版的《魯迅與仙台》,一是日文版的《藤野先生與魯迅》。而大村教授也很熱情地提出,要我參加今年十月在北京魯迅博物館舉行的魯迅與藤野塑像揭幕儀式,說是他也要去參加。我說,這種揭幕儀式一般是所在單位的成員和其他官員參加的,我是一名退休教授,不可能跑到北京去參加。他的執拗勁又上來了,說:我與北京魯迅博物館館長是好朋友,我一定要他們邀請你參加!我也隻好說:如果他們邀請,我就去參加。我們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我和高雲離開仙台,直奔神戶而去,準備再遊曆幾個地方,然後從關西機場乘機回國。阿部教授自己開車將我們送到車站,而且還買了站台票一直送上火車,幫我們安頓好行李,並送了兩個柑子,說這是原生態的,沒有汙染,然後依依惜別而去。■

  
更多

編輯推薦

1一分鍾心理控製術
2贏利型股民、基民必備全書
3人人都愛心理學:最妙...
4看圖炒股
5一看就懂的股市賺錢圖形
6基金投資最常遇到的1...
7買基金、炒股票就這幾招
8明明白白買基金、炒股票
9新手上路 實戰股市
10少年不知愁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少年不知苦

    作者:王慧豔  

    經管勵誌 【已完結】

    本書內容:初三開學的第一天,同學們就想不管不顧地大哭上一場,其中不乏幾個脆弱的女生已經泣涕漣漣,打濕了一張又一張麵巾紙。“陳大班,你說話呀!沒人讓你做啞巴。”牛天梓瞪著牛眼,生氣地衝班長陳遠嚷著...

  • 新手上路炒股票

    作者:薛義明  

    經管勵誌 【已完結】

    書中自有黃金屋,教你如何成為股票市場叱吒風雲的成功者,如何成為一個輸少贏多的投資人,如何成為能立足股市的成功者。

  • 新手上路炒基金

    作者:林和文  

    經管勵誌 【已完結】

    本書重點介紹基金的基礎知識及品種,常用的技術分析方法及投資技巧,分析了基金投資案例等。

  • 凱達之魂:記一個民營企業家的人生和事業

    作者:馮萌獻  

    經管勵誌 【已完結】

    本書記述了張文遠從一個隻有中學文化程度的中學生,從一個生產隊的記工員開始,成長為民營企業家的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