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西周

第五章 寶雞釣魚台與西伯圖強

　　“釣魚台”是陝西聞名中外的名勝。位於寶雞縣南15公裏處的溪河畔的伐魚堡南，相傳是薑子牙垂釣之處，該台處在兩山之間，在溪水旁有一巨大岩石，至今石上仍保存有薑子牙跪坐釣魚的雙膝痕跡。此處又稱“雲霧潭”。石西有太公廟，石南有武吉洞，傳說武吉是個樵夫，在此認識薑子牙後極力向周文王推薦，其北有一高大的巨石立於沙石之上，高約3米，底小而尖，麵大平坦，上刻“孕璜遺璞”四字，名曰“大鷲石”。太公廟，三清殿，水庫等都是遊人向往的地方，樹木參天，流水濺濺，山青水秀，令人心曠神怡，豁達開朗加之千年流傳至今的傳說故事，尤令人意味無盡。

　　史傳古公父有三個兒子，即長子太伯、次子衝雍、幼子秀曆。因季曆生子名昌（即周文王）“有聖瑞”俗傳位給季曆及昌，太伯、仲雍因此出奔“荊巒”，斷發文身，建立關國（即在今江蘇無錫）。以後太伯傳位給仲雍，仲雍傳位給季簡，又經叔達傳給周章。武王克商後周武王又封周章之子虞仲於虞（即今山西平陵）。

　　季曆是周人開拓領土開始者，並善於利用商朝國力衰落，“諸夷皆叛”的機遇，他奉命為商朝抵禦戍狄的戰鬥中，不斷壯大自己，這個戎狄就是占據陝北、山西一帶的鬼方國，商王武丁用三年時間征服了它。到“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俘二十翟王“（《後漢書·西羌傳》注引）這是一次巨大的勝利，俘獲了二十個部落頭目，《古本竹努紀年》又說“武乙”三十四年周王季曆來朝，武乙地三十裏，玉十轂，馬八疋”。說明季曆出征鬼方一年後已獲勝利，故得到商王武乙的賞賜，他是武乙三十三年出征的。三十五年全勝。接著在文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戍，周師大敗“燕京山郡今山西嵐山靜爾北。這次挫折後，季曆並不灰心，“太丁（即文丁）四年周伐餘禿之戎，克之“（《後漢書·西羌傳》注引）這也是山西隗姓赤狄的部落。這樣季曆又被商王文丁封為“牧師”，當時“牧”與“伯”是高於諸侯的一種稱呼，《周禮·春官·大宗伯》說：“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以後在“太丁（文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捷（擒獲）其三大夫“（《後漢書·西羌傳》注引）這幾個少數民族部落都分布在今山西滹沱河流域，所以季曆在山西擴充了領土，這樣使商王文丁不滿，感到威脅，終於被文丁囚禁起來害死了。

　　季曆死後，其長子昌（周文王）即位。此時周仍為商的附屬國，兩國的矛盾更為尖銳，但是文王眼光遠大，誌在千裏，表麵對商十分順服，十分恭敬服事紂王以取得紂的信任，被紂王封為西伯，並賜之土地，《呂氏春秋·順民》說：“文王處岐事紂，冤侮雅遜，朝夕必時，上貢必適，祭祀必敬，紂喜，命文王稱西伯，賜之千裏之地。文王祥稽首而辭，曰原為民請炮烙之刑”。然而紂王封文王為“西伯”（即諸侯之長）的目的就是要周文王替他征伐叛殷的諸侯國，使之順從殷紂王。文王打著這個征服叛國的旗號，有計劃地四出征伐周圍小國，擴大自己的勢力，其策略是審勢度時，擴充勢力，故周文王在五十餘年的執政中，最後達到“三分天下有其二”（《論語·泰誓》）的新局麵。

　　文王之所以能取得如此顯赫的成果，其中一條生要原因是“禮賢下士”，全用和尊重有才能的人，他善於納賢，不惜一切代價，隻要是賢者，能有利於或幫助振興周室的誌士仁人，他總是千方百計拜見，為得到賢者，他可以廢寢忘食，甚至忍辱受屈，都毫不在乎。《史記·周本紀》說：“禮下賢者，日中不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伯夷叔齊在孤竹，聞西伯善養老，往歸之；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徒歸之。”這裏的伯夷、叔齊是孤竹加國君的二個兒子，這二個兒子是當時著名的知識分子，來到周都岐邑後，受到周文王的熱情款待。

　　尤為膾炙人口的是周文王破格重用薑子牙。關於薑子牙其人，史書記載頗多，但說法不一，有的說他是東海濱的隱士，被散宜生、閎夭招聘而來。司馬遷和孟子說他是東方人，親自投奔到周室的，“以釣魚奸西伯”。而姚賈等人說大公望是朝歌屠夫。還有的說是散宜生等人營救文王於麥裏時專門招來的等等。《史記·齊太公世家》說“太公望，昌尚者，東海上人，其先祖嚐為四嶽，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際封於呂，或封於申，姓薑氏。夏商之時，申呂或封枝庶，子孫或為庶人，尚其苗裔也”。又說“是尚，蓋嚐窮困、年老矣，以漁釣奸周西伯”。“西伯獵，果迂太公於渭之陽”“或曰，太公傳聞，嚐事紂。紂無道，去之。遊說諸侯，無所迂，而卒西歸周西伯。或曰，呂尚處士，隱海濱。周西伯拘裏，散宜先、閎夭素知而招呂尚，呂尚亦曰，‘吾聞西伯賢，又善養老，往焉’，三人者為西伯求美女奇物，獻之於紂，以贖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國”。《孟子·離婁上》也說，“太公辟（避）紂，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曰，歸乎來，吾聞西伯善養老者。”《呂覽·首時》說，“太公望，東夷之士也”。聞文王賢，故釣於渭，以觀之。”

　　近年來，呂思勉據《禮記·檀弓》“太公封於營丘，此及五世，皆反葬於周（岐周）。君子曰，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的記載，認為太公是西方人。他說，後稷生於薑原，太王妃叫太薑，武王妃叫邑薑，當是薑姓在西方很多，不單申呂。我們從現在已出土的考古材料看，薑姓文化分布在陝西關中以西，尤以周原地區為最密集，如扶風列家墓葬，武功鄭家坡遺址中都出土有先周時期的薑姓文化，亦即羌族文化。古時薑即羌也。薑原就羌部落的女性成員，周為姬姓部落，一直與薑族通婚，故薑太公是西方羌人似屬無疑。現在的問題是薑太公究竟是散宜生，閎夭主張招來，抑是受文王之命招之而來，還是文王親自渭河岸邊請來的？從大量的史料記載分析，這應是一個問題兩個方麵，很可能是散宜生等人，在文王囚禁裏期間，得知薑太公在商王朝不得誌，然後報告了周文王，後周文王回歸岐周後，獵於渭河，喜見太公波，因而產生了一係列美好的故事，說他的魚鉤是直的。據《寶雞縣誌》引《說苑》說，“呂望年七十，釣於渭渚，三日三夜無食者望即岔，脫其衣冠，上有農人渚，古之異人，謂望曰，‘子姑複釣，必細其綸，芳其餌、徐徐而投，無令魚駭。’望如其言，初下得鮒，次得鯉。剖魚腹得書出，書文曰，‘昌望封於齊’。望知其異。”又說，有一天，西伯外出打獵前曾經卜了一卦，卦辭為：“新獲非龍非，非熊非罷，非虎非”，而是“霸王之輔”。文王打獵到溪，果然迂到了七十高令的薑子牙。文王問子牙，“叟，樂此？”子牙回答道：“君子樂行其世，小人樂共其事。吾非樂於魚者耶。”文王聽後大悅，說“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用，周以興，子（你）真是耶。”於是載於俱歸，立為師，官拜司馬。呂望問“王國富民，霸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將亡國富倉府？”文王答道：“吾顧富民”。於是發倉恤孤、定國興邦，並尊呂望為師尚父。《竹書紀年》載帝辛（紂王）“三十一年，西伯治兵於畢，得呂尚以為師”。周文王得薑子牙後，如虎添翼，凡事與他商量，在薑子牙的出謀劃策下，采取了一係列圖強措施，一主麵動搖商王朝的基礎，拉籠爭取商的諸侯國，另一方麵對周圍小國搞同盟，如使虞、芮等國歸順周人，同時對那些不聽話的小國實行武力征服和吞並，如對甘肅靈台的密須國就是，有甲骨文為證。以解除後顧之憂。然後向東方發展，先後征伐了山西的黎國。又集中兵力，打敗了商在西方的喉舌崇國，（在今陝西戶影，藍田一帶。並遷都於汴京。向南征伐了漢中一帶的“蜀國”，接著沿漢水流域向東“征巢”（即今安徽巢湖一帶），形成了對商王朝三麵包圍的戰略格局。

　　文王死後，薑子牙又輔助周武王領兵滅商，以後被武王封於齊，作了齊國的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