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春霜草頭白,冰如龍蛇當轍跡。天開日麗非偶然,昨夜滿山明月色。憶昨北走關山中,下阪還登百千尺。狂風虛霰何可當,破碎貂狐作巾幘[1]。今朝驛道千裏平,而況六幕[2]俱空明。昔何艱險此何易,付予榮枯豈天意。人心既好馬亦驕,騰[3]齧轡鳴蕭蕭。我今亦複歌且謠,惠相好者同遊邀。相與馳君之樂郊,從此不嗟衝涉勞。
“注釋”
[1]巾幘:頭巾,以幅巾製成的帽子。
[2六幕:指天地四方。《漢書禮樂誌》:“專精厲意逝九閡,紛雲六幕浮大海。”顏師古注:“六幕,猶言六合也。”
[3]:皮帶。《集韻》:“革帶。”
“簡評”
本詩以今昔之對比為一篇之骨架,詩人回思往昔之走關山,何其艱險,何意今日之行驛道,千裏承平。難易榮枯,轉眼即變,天意人事,無常如此。詩人本心既已喜悅,則觀美景更得其樂,即使衝波涉險,也早不以為意。於是乎雄心奮發,不複為前程之勞苦而擔憂,亦可見詩人心中,原有一往無前之青春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