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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國舅府三人定詭計 襄老邸初會絕色婦

  自襄老隨大軍征伐舒國,屈巫就沒有心思處理朝廷要務了,夏姬那含情凝睇、千嬌百媚的俏模樣總在他腦海裏晃動。從見到夏姬那刻起,屈巫就忘不了這天生尤物,隻可惜莊王竟然將她賜與了襄老。屈巫利用種種機會,跟襄老府上的仆人欒胥混得很熟。如今襄老遠征,自己總算有機會一圓春夢了。

  屈巫正煩躁間,衙署裏撞進來一個熟麵孔——虞太傅的公子虞季。虞季經常造訪屈巫衙署,與書辦早已混熟,進來之後說了聲我與你們老爺是契友,書辦沒有攔阻,就讓他扭動著肥胖的身子走了進去。

  “哦,是虞公子!幸甚幸甚。”虞季是個中獸令,專司王宮飼馬訓馬之事,論職位在屈巫麵前不過是個蕞爾小吏。但因為其父爵位顯要,虞季從不把一些官吏放在眼中。這刻兒他也隻是大大咧咧地作揖打拱道:“屈大人,真好心情,你還坐得住呀!”

  屈巫奇怪地問道:“賢弟為何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鄉巴佬敦促申叔時抓緊清丈郢郊田畝,我遛馬時親眼見到這兩人乘著車子到郊外督辦清丈一事。現在已經傳出清出無主的田地、隱瞞不報、將膏腴之地謊報為貧瘠之地的諸多不端行為,怕是要牽扯出好多汙濁事兒來哩!”

  屈巫驚駭得半天做聲不得,過了一會兒,嘴角邊不覺掛上幾分嘲諷的微笑,道:“請問賢弟,你這消息是從哪兒聽來的?是不是令尊大人說與你知曉的?”

  “別別……別扯上我父親。我父親一生盡忠報國,這些不端之事,與我父親打屁不沾大胯。”這句俗而又俗的話,並沒引得屈巫發笑。屈巫想笑的是,如果你父真如你所說,那他養那麽多門客做甚?一應事件,哪一件他也脫不得幹係,不要以為我屈巫是傻瓜。

  屈巫哂笑一聲道:“不瞞賢弟,我就是想不明白,當初並沒有人逼迫令尊,他為何請辭,力薦孫叔敖為相?咱楚國賢才多如牛毛,舉薦什麽人不好?”屈巫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當初樊姬對虞丘判了個“不賢”之名,樊姬有“賢妃半君”之稱,若虞丘不識時務,結果必然是革職。

  “大人,”虞季兩道稀疏的眉毛往上一挑,氣呼呼地說道,“大人,你怎麽盡說些不著油鹽的話?火快燒到眉毛上了,你總得拿出個法子來吧。”

  “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我怕什麽?”

  “指著我父親當擋箭牌?”虞季盯著屈巫問道。

  屈巫把虞季逗得跟猴兒似的,覺著十分好笑。但他也知道,虞季說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說不定他正是受其父之命,前來尋良策的呢。屈巫本來打算晚上到襄老府上走一遭,伺機幽會夏姬,現在這麽一折騰,好心情給衝淡不少。

  虞季氣哼哼地道:“大人袖手旁觀,那你就等著吧,就讓這把大火燒吧!燒到後來,恐怕一個個都跑不了。我現在找國舅大人去,他這些日子也是如在鼎鑊中,恨不得殺了那個鄉巴佬。”

  “國舅要殺哪個鄉巴佬?”屈巫裝起糊塗來,“鄉巴佬?堂堂國舅還奈何不了一個草芥般的百姓?真是怪事!”

  虞季知道他在戲耍自己,帶著怒氣站起來嚷道:“國舅約我到他那兒用夕餐,我這就告辭了。”

  “慢,我也多日未見國舅大人了,這時辰也該散班了,我就陪同賢弟一起去吧。”

  屈巫盡管嘲諷虞季拙於自謀又愚為人謀,是個不中用的東西,但此事畢竟牽扯到自己,眼看著那把火快要燒到自己身上了,哪能袖手不理呢?且到國舅那兒看看再說吧。

  卻說樊羽這段日子的確心煩意亂,看什麽都不順眼。那一回,孫叔敖生生地剜掉他身上一塊肉,損失成堆的郢爰事小,失了麵子卻事大。他本想到姐姐那裏討個說法,不想被罵了個狗血噴頭,想起來都心寒。這叫什麽骨肉情深?簡直是六親不認!經過此事,樊羽的脾氣也變得古裏古怪,動不動就火冒三丈,看著哪個夥計不順眼就給他幾個耳光。

  他從漆行轉悠到綢緞鋪時,忽然瞥見一個小夥計長的有幾分像孫叔敖,便衝上前去吼道:“跪下!”

  那個小夥計嚇得兩腿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國舅爺……小可……小可……不知犯了什麽忌……”

  “你長這個樣兒就是犯忌,跪還是不跪?”樊羽凶神惡煞地走到他的身邊,“快!扇耳光,罵自己不是人,是畜生!”

  那小夥計哪敢違拗,隻得含淚跪了下去,邊扇自己的耳光邊罵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鋪坊裏其他夥計不知就裏,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幕恰好叫來到這裏的兩人看見,兩人一起喊道:“國舅大人!”樊羽轉頭望去,竟是金蘭好友屈巫與虞季,遂笑逐顏開,道:“喲,是哪陣風把兩位大人給吹來了?”

  虞季道:“屈大人說,好久沒與國舅聚聚了,念念在心,今兒特地來看望國舅大人。”樊羽急忙施禮道:“不敢當!不敢當!那就這個……哎呀對了,快到我府上去。趕巧我托人弄了些洞庭之鯆,還活蹦亂跳的。我叫廚子做幾道美味,咱們痛飲幾樽,豈不快哉!”

  屈巫含蓄地笑笑道:“又叫國舅破費,恭敬不如從命。”虞季卻嗨了一聲道:“國舅的慷慨是出了名的。再說,金山銀山都姓樊,頓把飯還能把國舅吃窮了麽?”

  三個人大笑,上了車往樊府馳去。路上虞季忍不住問道:“國舅大人,剛才你處罰的那個奴才,我看著很像一個人咧。”

  樊羽立刻來了興趣,說:“你說說看,那個夥計像誰呢?”

  “像那個專門與勳戚顯貴作對的人,對不對?”

  樊羽搖頭晃腦好一陣得意,說:“虞兄很有眼力嘛!我看到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屈巫道:“長相是爹娘給的,有什麽辦法?這不應當成為受罰的理由。”

  “我也知道,可就是控製不住。一看到他我就想起那個鄉巴佬。哼,也不知是誰把他薦給大王的!這烏龜王八蛋也不得好死!”

  虞季臉上掛不住了,道:“薦賢的人有什麽錯?隻不過看走了眼而已。國舅做齊天的大生意,難道總是一帆風順,沒半點失誤?”

  “那倒也是。”

  屈巫隻作不知,竊笑不已,心想:哪個是你家虞太傅薦的賢?

  說話間,三人到了樊羽的府邸。早有仆人燃起蘭燭明膏,將樊府映照得如月臨室。樊羽將二人請至客廳,延坐於瑤席之上。

  樊羽大聲吩咐仆人道:“先來三觴醴齊。那頭鯆叫廚子精心做,多加些酸甜味兒。”

  “國舅大人,我們來這兒並不是貪圖你的美味佳肴,而是因為一些事兒火燒眉毛,須得國舅出麵方能消災免禍。”虞季捧著醴齊,急急地說道。

  屈巫到底用心深沉,他知道雖然樊羽看起來氣焰熏天,可是他姐姐樊姬最憎恨他妄議或幹預朝政,大王更是如此。真的見到大王,恐怕樊羽膽子都會被嚇破,又何談諫言?至於許姬,樊羽說與她有一腿,但是是不是勾上了手還很難說。不過樊羽舍得花金子銀子,硬是將宮正庶子等人籠絡了。這是不可多得的人脈,運用得好,可抵雄兵百萬。屈巫眼睛轉了又轉,幽雅地抿了一口醴齊,輕輕將觴放到金漆幾案上,道:“別為難國舅了,誰不知道樊娘娘親親而有法?這也罷了,如今國舅恐怕想進王宮都難了。”在屈巫眼裏,樊羽的確隻是塊金晃晃的牌子,指靠他通過姐姐辦成什麽事兒,休想。然而他能與大內的幾個人攪到一塊,手腳做得好的話,是能行些神通的。

  虞季一聽屈巫的話,頓時像吹足氣兒的豬脬戳了個洞,翻著死魚一樣的眼睛問道:“這麽說,一點轍都沒有了?砧板上的魚兒任人剁成肉醬?”

  樊羽最怕掉麵子,不服氣地說道:“誰說我進不了宮?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我姐姐傳下懿旨,王親國戚進宮去看優孟演百戲,我怎麽就進不去?”

  “嗬!到底是國舅。那好哇!”屈巫就勢繼續激將,說道,“可是能進得了王宮,也就規規矩矩地走走轉轉罷了,又能起什麽作用?樊娘娘那兒說不上話,大王麵前又唯唯諾諾,恐怕連抬頭多看幾眼都沒那膽量。唉,國舅有國舅的苦衷啊。”

  樊羽脖子一梗說:“宮裏的人難道我就沒有熟識的麽?”

  虞季也聽出點門道來了,知道樊羽不便明說的“熟識的人”,其實就是大王寵幸的許姬。其餘還有什麽人,虞季就不甚了了,遂道:“恕我直言,國舅那個熟識的人能起什麽作用呢?她能奈何得了孫叔敖嗎?”

  樊羽沉吟起來,良久才開口道:“姐姐一再叮囑我不可幹預朝政。鄉巴佬很得大王的寵信,他所推行的治國方略於國於民功,我雖然恨他,但不能不遵姐姐的懿旨呀!我做我的生意,多搬幾座金山銀山才是正道。”

  虞季一聽急了:“國舅大人何出此言?人人都知道國舅重節而輕利,殊不知物盡可再來,名喪難複得,這樣一來,恐怕國舅的名聲就一敗塗地了呀。”

  屈巫笑笑,說道:“營大者不計小名,圖遠者弗拘近利,我看國舅是被眼前的小利遮住了雙眼。據我所知,令尹又將有新政進諫大王,不日將頒詔全國。”屈巫看中的是樊羽手裏的那幾個能在內廷呼風喚雨的人物。如果能使內廷出現一股暗湧,即使淹不死孫叔敖,也會嗆他個半死。

  “頒什麽詔,與我有什麽相幹?”樊羽脫口問道。

  “聽說令尹要向大王上《治漆疏》,解禁漆品運營,不準巨商富賈壟斷。此策一行,人皆可營,國取其稅,你國舅大人還能搬你的金山銀山嗎?”

  “哦?”樊羽這一驚非同小可,“那我還能靠這個賺錢嗎?這個鄉巴佬步步緊逼,我這生意還能做下去嗎?”樊羽開有漆行,生意早已做到他國。雖然他賺錢的門道不止一條,但漆行卻是其中的大項。如果按照孫叔敖的主意,豈不被人搬走了半座金山?

  屈巫猶不解恨,複火上澆油道:“聽說他於治稅上亦有新招,對大商巨賈要將十之一改為十之二。”

  樊羽哪能忍下這口氣,惡狠狠地罵道:“這個鄉巴佬!他不讓我好活,我就叫他不得好死!等著吧!”

  見樊羽已經被激怒,屈巫覺得可唱下一出了,遂假惺惺地說道:“令尹為政太過苛刻,弄得滿朝謗議沸騰,怨嗟盈路。”說話間,他心裏閃出了一條妙計,話題一轉道:“當然,我們在此議論,皆是空言。國舅縱然進得了宮,又怎麽能與知己獨處一隅,悉數傾出心中所想?哦,對了,我聽說令尹為太子審的老師,進出深宮乃尋常事。不知他見到宮中那些絕色美人,會不會跟平常人一樣動心呢?譬如許姬之美天下聞名,不動心者非熱血男兒……”

  虞季也到底開了竅,一拍大腿,道:“有了!何不如此這般……”

  一切都按屈巫的設計進行,他覺得是時候退去了,畢竟與這等人攪得太深不妥。他一拍腦袋道:“啊呀,該死!我忘了左尹公子嬰齊大人令我到他的衙署麵議要事,這刻兒說不定他還在衙署等著哩。”他望了望刻漏,又道:“都這麽晚了,我得快快趕去!”說完起身連連作揖打躬:“告辭了,告辭了。”

  樊羽挽留道:“稀世水珍即刻就好,還是嚐嚐再走吧。”

  屈巫滿臉歉意,道:“再遲了,恐左尹大人責怪,問罪下來,下官兜不起!”

  虞季一把扯住樊羽道:“莫耽誤了屈大人的正事,我與國舅邊吃邊聊吧!”

  屈巫之所以借故離開樊府,一來是自己明裏暗裏已經對二人點撥得相當透徹,他們應該曉得往哪兒走了;二來嘛,他對夏姬思念已久,此時連尹襄老出征,好機會千載難逢,他要去襄老府邸走一遭。

  屈巫換上庶民衣裳,匆匆趕到襄老府邸門首,輕叩鋪首,小聲喊道:“欒胥,欒胥!是我!”欒胥打開門,見是屈巫,高興得就像見了親爹娘:“啊呀,是屈大人!快請進快請進!”說著眼睛往屈巫手裏瞟。屈巫知道他盼著好處,遂將準備好的一鉼郢爰塞到他的手裏,道:“你去打點下丫鬟娥姑吧!”欒胥樂得眉開眼笑,道:“夫人正在燈下做女工打發無聊時間哩。娥姑我早就點撥過了,叫她別死心眼,成人之美就是德。她已經開竅了。”

  想不到事情這般順利,屈巫喜不自勝:“隻是不知你家夫人是何態度?”

  “這個……小人不敢打包票。但夫人對襄老不滿是明擺著的,我就常常見她嗟歎自己命苦,攤上了這麽個糟老頭子,還吟哦道‘心如醉兮意似癡,妾思君兮君不知’。不知夫人思念的‘君’是何等樣的人。這就看大人是不是有福分了……”

  欒胥絮絮叨叨地還要說下去,屈巫忙打斷他的話頭道:“就勞煩你幫我知會夫人吧。”

  欒胥趕忙進裏麵穿針引線,不多時跑出來,手舞足蹈地對屈巫道:“大人,有些眉目了!夫人起先微皺眉頭,並不言語。我與娥姑以為闖下大禍了,跪下後邊掌自己的嘴邊把事情往明裏說。夫人總算長歎一口氣,道:‘既然你們有這般孝心,我也不是無情物,也不好將你們延至府內的客人怠慢了。這樣吧,欒胥掌著燈在那人頂上照著,我在暗處看個仔細。如若不是熟人,也就罷了,你們就送客,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欒胥說罷,將手裏的蘭膏明燭挪向屈巫,周身上下照了個遍。屈巫知道夏姬正隱在暗處打量自己,遂昂首挺胸,眼角眉梢盡是纏綿悱惻、無限情緣。少頃,夏姬鶯聲輕囀:“欒胥、娥姑都下去吧,我與這位公子有話要說。”

  屈巫大喜過望。兩個仆人躲開後,夏姬嫋嫋娜娜,移步上前,歎道:“難得大人還惦記著賤妾,妾死了也值了。”

  屈巫一把將夏姬攬到懷裏道:“自與夫人分手後,敝人無時無刻不思念你。今日有幸與夫人一會,做鬼也無憾了。”

  屈巫見夏姬顏色憔悴,形容消瘦,想是她終日陪伴襄老,自怨紅顏薄命,日夜思念自己所致,不由得痛徹心扉,遂道:“就這麽站著也不是事,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說說吧。”夏姬也不做聲,牽著他往自己的內室走去。就要進起居內室時,一個聲音叫道:“討厭!討厭!”嚇得屈巫的心怦怦亂跳。

  “大人莫怕,隻是一隻鸚鵡。”屈巫循聲望去,見真是一隻翠羽鸚鵡,才放下心來,摟著夏姬的楊柳腰進到內室。兩人寬衣解帶,共效於飛之樂。事畢,夏姬細整雲鬢,欲語先垂淚:“妾度日如年,今宵得與君相會,不知何日能再相逢?但願日日得睹君顏,以妾蒲柳殘生,侍君地老天荒。”

  屈巫心下不忍,抱著夏姬輕轉舌尖,將那淚珠兒一一銜進了口中,道:“我心亦如你。大海無平期,我心無絕時。”

  淚水盈盈的夏姬遂解下碧羅襦褻衣,給了屈巫,道:“權當它是妾身,晨昏伴君,不離左右。”

  二人情深意切,隻恨流光飛逝,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屈巫惜別夏姬,哪知一出內室,那隻鸚鵡又喊叫起來:“討厭!討厭!”

  “別理它。君當多保重,來日方長。妾靜候佳音。”屈巫用力地握了握夏姬的纖纖玉手,道:“我心如銅,既誓於你,夙興夜寐,無一日之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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