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殞

二十二、暗戀

　　春節後的一天下午上班的時候。小陳給負責西街市場檢疫工作的王華和江麗送新刻的檢疫員名章去了。霽月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事裏看書——下午的檢疫工作一直都是非常輕鬆的，隻需去市場上看看有沒有上午漏檢的或需要補檢的就行。偶爾也去局裏開一開臨時碰頭會，之後就基本上沒什麽事了。霽月是一個熱愛文學，喜歡看書學習的女孩。隻要一有功夫，就會暢遊書海。她喜歡在小說的世界裏徜徉，他願意在書的海洋裏遺失。正當霽月看得非常入迷的時候，工商所的李金瑞走了進來。這是一個儀表堂堂頗有心計的男孩，他一進來就直言不諱地問：

　　“就你一個人在啊，小陳呢？”

　　“嗯、小陳有事出去了。”霽月見他進來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李金瑞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霽月的俏臉，便一P股坐在那裏和霽月天南海北沒完沒了地聊了起來，霽月也隻好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他。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聊了半個多小時，可李金瑞還是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這個李金瑞的話怎麽這麽多呢，文靜內向不善言談的霽月心裏不禁暗暗叫苦，其實這個李金瑞已經不止一次地主動接近她了，細膩敏感的霽月，已經從他看自己時那種異樣的目光裏，覺察到了他的心思和用意。出於禮貌霽月隻能勉強地應付著他，並希望他能盡快的離去或是小陳能夠快點回來，好讓自己不至於再覺得那麽的不自在。

　　好不容易把小陳盼回來了，沒想到他一進門看見隻有李金瑞一個人在和霽月聊天，就立刻把臉沉了下來，然後把給霽月取來的名章往桌子上一扔，沒有好氣地說：“喏，給你名章快回家吧，都下班了。”一時間，霽月被小陳的這種一反常態舉止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小陳還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呢，這時候李金瑞也識趣地站了起來訕訕地走了。臨走時還戀戀不舍地看了霽月一眼，似乎能把霽月的倩影帶走似的心滿意足。小陳看了一眼李金瑞的背影，又看了看霽月邊收拾辦公桌邊對她說道：“你以後小心點這個李金瑞，西街工商所的人告訴我，他現在到處地說他已經看上你了。他們說這個人可風流了，都搞過十多個對象了。”霽月這才明白剛才小陳看見他們倆在一起時，為什麽會有那種酸溜溜的態度了。幾個月的共同工作，聰明的霽月早已覺察到了小陳對自己的好感。可是對於憨厚老實、貌不驚人的小陳，霽月隻有同誌間的友誼。因此上，她總是刻意回避也不願意承認他對自己的愛慕之情。

　　其實文靜嫻雅、清麗脫俗的夏霽月，早在中專學習的時候就成了許多男同學暗戀的目標。也曾收到過許多男孩子的情書，都被霽月以種種借口婉言拒絕了。更有甚者還收到過語文老師夾在書本裏的情詩，聰明的霽月隻能佯裝渾然不解其意。因為在實習期間與紀鬆曾經發生過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她已經再也不能輕易地接受任何一個異性的感情。剛剛畢業的時候，同窗好友江麗還偷偷地告訴她說，教他們的化學老師非常喜歡她，問問霽月有沒有和他處對象的意思。也被霽月以現在年齡還小，還沒有正式工作為借口回絕了。自從參加工作以後，左鄰右舍也經常上門提親——什麽爸爸同事的孩子、哥哥的朋友、姐夫的戰友等等，他們都躍躍欲試。真應了一家女百家求的那句話，但霽月還是一一回絕了。俗話說：“那個少年不鍾情，那個少女不懷春”呢？二十歲的霽月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婚姻問題，可是所有追求過她的這些人，除了紀鬆都與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大相徑庭。霽月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就是，他不僅要具有父親那種高大魁梧的身材、英俊瀟灑的外表，而且還要具有幽默風趣的談吐以及淵博的知識、豐富的內涵。也許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也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樣完美的人兒。可是急什麽呢？自己的年齡還小還有足夠的青春可以去等待、去追尋、去揮霍。所以，對小陳的感情，霽月還是持著那種佯裝渾然不知的態度。小陳也不是一個善於表達心跡的人，或許他也明白自己配不上霽月。盡管有的時候也掩藏不住內心真情的流落，可還是盡量地和霽月保持著那種很自然很和諧的同誌關係。小陳的提醒雖然讓霽月心存感激，但是又覺得他有些多此一舉。心想，就是你不提醒我我也不會對他“有什麽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