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殞

二十三、保媒

　　回到家裏後，媽媽一見到霽月就滿臉含笑地對她說：“你爸爸的同事老李，又托人到咱家給他的二兒子提親了，小月，你還是看看吧。”霽月不耐煩地說：

　　“媽，你著什麽急啊？我二姐還沒結婚呢，你幹嗎那麽急著往外推銷我？”

　　“我不是著急推銷你，我隻是想如果有合適的你可以先處著，我可不願意讓我的女兒走我的老路。”媽媽的話霽月心裏明白——她指的老路就是她年輕的時候，因為自己人長得漂亮條件又好，所以找對象的時候要求的條件特別地苛刻。結果直到二十六歲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對象，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嫁給了結婚喪偶的爸爸。前車之鑒，在媽媽的堅持下大姐夏玉蘭早早的就遠嫁外縣，二姐夏彩荷也早就處了對象。

　　“我建議你還是考慮考慮吧，老李家的二小子我見過，人長得蠻不錯的，工作也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有完沒完了。”霽月捂著耳朵搖著頭不耐煩地對媽媽說。“唉！死丫頭，媽還不是為了你好。”夏母見女兒煩了也不再囉嗦，拉拉著臉歎了口氣就轉身奔廚房做飯去了。

　　全家人正在吃飯的時候，霽月家多年的老鄰居孫大娘帶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走了進來。

　　“大娘來了，快坐。”霽月心裏明白她這個保媒高手，準又是來打她的主意。於是就禮貌地與她打了個聲招呼，放下飯筷回自己屋去了。不一會媽媽走了進來對霽月說：

　　“你孫大娘拿來兩張電影票，讓你和那個小夥子去看今天晚上的電影，他就是你李伯伯家的二兒子。”

　　“媽，我不想去，剛見麵就和人家去看電影多難為情呀。”霽月瞪著兩雙驚訝的大眼睛無奈地看著媽媽說。

　　“看場電影又說明不了什麽，媽仔細端詳一下，人家小夥子和你挺相配的，快去，好孩子聽媽的話。”

　　“哎呀，煩、煩、煩死了，不去就不去，要去你去。”霽月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頂撞媽媽呢。

　　“人家又不是找我的，你不去讓人家多沒有麵子呀，時間快到了，你讓我怎麽和人家交代？”

　　“你就說我不舒服。”霽月把小嘴撅得幾乎能拴頭驢。

　　“那不明擺著說瞎話嗎？人家剛才還看見你挺好的呢。”霽月沒話可說了，沉著小臉隻是可憐兮兮地看著媽媽。夏母一看有門，忙高興地說：“快穿衣服，我去和人家交代一下，你可馬上就過來啊。”夏母說完就轉身離去。

　　霽月無可奈何地穿上了大衣走回東屋。“哎喲——嘖嘖嘖你看人家這丫頭長得就是水靈，我說她夏嬸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生養的，把孩子們伺弄得個個都像水蔥一樣。”孫大娘一看霽月進來就眉開眼笑地誇獎著，嘴巴就像抹了蜜，臉上的皺紋也笑成了花。把霽月誇得更加的不自在了起來，她十分窘迫在站在那裏，小臉像火一般地燃燒著。

　　“您可別再誇她了，這丫頭任性著呢，都是讓我把她慣壞了。”夏母看了一眼靦腆羞澀的霽月，又看了一眼拘謹不安的李剛，滿臉含笑地說。

　　“來來來，大娘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李伯伯的二兒子李剛，在農業局工作，他們單位今天發了兩張電影票特意邀請你去看電影的。”

　　“你好。”

　　霽月羞窘迅速地瞄了他一眼，十分禮貌地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你好，叔叔、嬸嬸、時間快到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小夥子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霽月，十分禮貌地和大家打完了招呼便帶著霽月走出夏家。

　　那是一個寒冷漆黑的夜晚，隻有滿地的白雪尚能為這無邊的黑夜帶來些許光明。霽月跟隨著李剛慢慢地走在白皚皚的雪地上。一路上兩個人都默默無語，隻有腳下的積雪不時地發出痛苦的呻吟。一出家門霽月就開始後悔自己答應媽媽，出來和他看電影這種荒唐行為了。幸虧電影院離家還不算太遠。等進了電影院李剛就搶先找到了座位，並殷勤地用紙為霽月把座位擦了擦，然後才請霽月入座。

　　“你想吃點什麽嗎？瓜子、花生還是糖葫蘆？”趁電影還沒有開演，李剛十分客氣地問霽月！

　　“我什麽也不想吃，你還是別破費了。”霽月搖了搖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地說。恰巧這時電影院裏的燈一滅電影開演了，李剛也就順勢坐了下來沒有出去。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出來看電影，讓霽月感到渾身都不自在。電影叫什麽名字、什麽內容霽月也記不清楚了，隻感到那場電影演的時間好像特別的長。

　　“你的工作現在怎麽樣？還適應吧？”看電影的時候李剛故意找話題想和她聊聊！

　　“馬馬虎虎，還可以。”霽月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就佯裝對電影內容十分投入的樣子，不再理他。用眼睛的餘光霽月看到李剛有好幾次都在偷偷地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拘謹不安的霽月感到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真希望電影立刻就能結束，因為她打心眼裏不願意和他說話，並且對他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