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殞

二十一、暗算

　　下午上班以後，站長又來到了市場。一進屋就對霽月和小陳說：“你們猜上午關大海那頭豬是怎麽蓋上的章？一起先我還以為是他偷了霽月上次丟的那個檢疫章自己蓋的呢，結果經過我和工商所同誌的反複審問，他才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他是用這頭豬肉的肉皮，在霽月給他檢的第一頭豬肉的肉皮上的檢疫章粘了一下，這樣這頭老母豬的肉皮上也就印上了檢疫章的痕跡，所以這頭老母豬也就像經過檢疫了似的。”“啊？原來是這樣呀，這些人也太狡猾了吧，怎麽什麽辦法都能想得出來呢！？”霽月聽到這兒恍然大悟地說。“你說得對，這些人是狡猾，難對付，這可真應了那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所以我們今後的工作一定要謹小慎微，不能有半點疏忽大意。”站長說到這裏又看了看他倆，繼續說：“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幾天的工作，你們一定要抓緊抓好，等過了年咱們就可以輕鬆一段日子了。”“沒問題，站長你就放心好了。”霽月和小陳忙點了點頭說。有了站長的鼓舞，霽月和小陳的工作熱情有增無減，於是又滿懷信心地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之中了。

　　由於白天過於勞累，那天晚上回家以後，霽月便睡得特別地香甜。第二天早晨，天剛蒙蒙亮她就聽見媽媽在外麵大聲地喊：“老夏，老夏，快醒醒，不好了，咱家放在倉房裏的年貨都不見了。”“啊？真的嗎？完了，一定是遭賊了”“廢話，那還用你說，你趕緊起來去看看吧……天啊，咱這個年還怎麽過啊！”聽著媽媽帶有哭腔的聲音，霽月的心裏一揪，立刻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她一邊穿衣服，一邊推了一把身邊的二姐，驚慌失色地說，家裏出事了，快起來吧。”“出了什麽事？大驚小怪的。”睡夢正酣的二姐被她推醒了以後，伸了個懶腰，很不滿意地嘟囔著。“起來看看就知道了，真懶！”二姐無奈也打著哈欠，蹭下了炕。“這是哪個挨千刀的，缺大德的啊，大過年的也不幹好事。老天爺長眼，讓他這個年也過不去！”“媽，你別站在這裏了，當心凍著，還是快回屋吧。”這時，又傳來媽媽在外麵的哭鬧聲和哥哥的勸慰聲。說話間霽月已經穿上衣服走了出來，看見站在當院正跟著爸爸和哥哥絮絮叨叨傷心落淚的媽媽。忙上前安慰著她說：“媽媽你別急，也別難過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著急難過也沒用。”霽月一邊說著一邊把媽媽扶到了屋裏。“小月說得對，他們越是不讓咱過好年，咱越是高高興興地過年，今天我再去辦置年貨。”霽月的爸爸也急忙安慰著妻子。

　　“媽您別著急，坐著消消氣，我去做飯。”善解人意的二荷一看家裏出了事，忙把媽媽按到炕上，就主動下廚做飯去了。

　　由於東北天氣寒冷，每逢過年的時候，人們都把準備過年吃的年貨放在外麵的倉房裏，以便儲藏保鮮。霽月家也不例外。可今天早晨夏母起來做飯，出去拿柴點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家倉房門的鎖被小偷撬開了，門也開著。進去一看，家裏放在倉房的大缸裏準備過年吃的雞鴨魚肉，全都不翼而飛了。那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怎能不讓她著急難過呢。

　　“這是誰呀，這麽缺德，把咱家的年貨都偷走了，等你大姐和大姐夫過年回來了可怎麽辦呀？我白給他們準備那麽多的好吃的了……”

　　出身貧寒勤儉持家的夏母，一看家裏丟了這麽多的東西，真是痛心疾首。急得連早飯也不吃，哭天抹淚地坐在那裏絮叨著沒完。“媽，您想開點好嗎？破財免災，東西丟了咱們還可以買。把您再急出病來，那咱們這個年可更沒法過了。”霽月十分心疼地安慰著媽媽。

　　其實，剛才知道家裏被盜了以後，霽月就想起了前天上午，關大海在市場上威脅她的時候說過的話。可她還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幹的，所以她就沒敢告訴爸爸媽媽。因為那時候的東北，過年的時候丟年貨的現象很多。關大海雖然說過那樣的話，也不能肯定他就能付諸這樣的行動，畢竟還沒有抓住證據。於是霽月也隻能和家人們一樣耐心地開導著媽媽，安慰著媽媽。

　　霽月的爸爸夏富國為了安慰妻子，讓妻子高興。當天又從市場上辦置回來不少的年貨，霽月下班回來的時候，也買了一些家裏過年用的東西。可夏母就是高興不起來，整個正月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

　　大年初二的那天晚上，出嫁到外縣的大姐夏玉蘭和大姐夫領著孩子回來拜年的時候，看見母親悶悶不樂樣子，就偷偷地問霽月和二荷說：“小月，咱媽今年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總是沒有往年高興呢？”霽月無奈，隻好把關大海在市場上威脅自己和家裏丟年貨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大姐。大姐一聽，立刻擔憂地說：“小月，你幹的是什麽破工作啊？這麽得罪人，實在不行我讓你姐夫找找人，把你調到我們縣裏工作得了，以後就在我們那裏找對象結婚，這樣咱姐倆還是個伴。”“去你的，我才不去呢，俺還舍不得咱媽咱爸，還有大哥和二姐呢。”霽月一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說得好聽，你哪裏是舍不得我們，說不定是舍不得哪個心上人呢。”二荷也笑嘻嘻地借機戲謔著霽月。“胡說，誰像你沒出息，就知道搞對象，離開了對象就像丟了魂似的，整天的健勇長健勇短的，嘻嘻……”霽月也不客氣地揭著二姐的老底。二荷的俏臉也被她說得如花般盛開了起來。“那當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這叫愛情，你還小跟你說你也不懂，咯咯……”大姐也咯咯地笑著譏諷著二妹，一時間姐妹幾個便笑成了一團。笑罷，大姐又不安地說：“哎！小月，我可提醒你，你也別不識好歹，你那破工作的確不是女孩子幹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現在不願意將來可別後悔呀！”“我才不後悔呢，我們檢疫員可都是女孩子，工作再不好，我也不願意離開家離開父母，再說，我覺得我們的工作會越來越好幹的……”霽月信心十足地說。就這樣姐妹三個躺在炕上，嘰嘰喳喳地說到了半夜也沒有說通霽月，大姐無奈也隻好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