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劄記

五四運動中的周恩來同誌

　　在這紀念五四運動六十周年的日子裏，我們不禁想起為揭開我國新民主主義革命曆史而創建功勳的無數革命先驅。人民的好總理，我們敬愛的周恩來同誌就是其中的傑出代表之一。早在五四時期，周恩來同誌就獻身於中國人民解放事業的鬥爭，也正是五四運動，使青年時代的周恩來同誌，走上了馬克思主義的光輝道路。

　　在那中華民族嚴重危亡的關頭，懷著對祖國無限激情的周恩來，1919年4月下旬毅然棄學離開了日本，並於月底回到了天津。

　　革命需要周恩來，祖國需要周恩來，天津的青年學生急切地盼望著周恩來，戰友們在熱情地接待著周恩來。

　　“我所以回來，就是為了參加救國鬥爭！”天津市曆史博物館、《天津日報》記者：《敬愛的周總理青年時代在天津》。載《敬愛的周總理我們永遠懷念您》，第2輯，1版，6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

　　周恩來同誌就這樣迎著五四運動前夕的革命風浪，和天津人民一起投身到這場偉大的反帝反封建的鬥爭中去，並很快被大家推舉為運動的組織者和領導人之一。

　　周恩來同誌在日本留學期間，讀了不少馬列主義著作，看過一些有關十月革命的報道，他不僅向往列寧開辟的十月革命的道路，他更急切地要“為中華之崛起”貢獻自己的青春力量。胡華：《青少年時期的周恩來同誌》，1版，9頁，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77.5月4日，在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下，偉大的五四運動在北京爆發了。東方出現了曙光，中國有救了！5日，天津報紙登載了這條重要消息，天津的愛國學生立即沸騰起來了。可是，天津反動當局千方百計地壓製學生參加運動。麵對這種情況，周恩來同誌非常氣憤，他挺身而出，一麵對南開學校校董、校長進行當麵斥責，揭露其與反動當局的陰謀詭計，一麵以南開留日學生代表的名義舉行茶話會，熱情讚揚戰友們的愛國舉動，並表明自己的決心。他說：聞國內學生此種舉動，欽佩無量，故今特慰勞，代表留日同學請諸君，以表愛慕之心，且定必隨諸君之後。

　　6月9日，天津學生數千人集中在南開中學操場，莊嚴舉行愛國宣誓大會。反動當局竟然出動大批軍警，包圍了大會的會場。機智勇敢的周恩來同誌和學聯的其他領導人一起，當機立斷，進行鬥爭。他堅定地站在講台上，指揮隊伍，發表演說，並和大家一齊宣誓：誓保國土；誓挽國權；誓雪國恥；誓除國賊；誓共安危。會後，周恩來同誌又和大家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動。接著，周恩來同誌應邀正式參加了學聯的工作，並擔負了主辦《天津學生聯合會報》(以下簡稱《會報》)的任務。

　　6月25日，天津各界代表同北京代表一起向北洋軍閥政府總統徐世昌請願，迫使他當場擬好電文，命令參加巴黎和會的中國代表拒絕在和約上簽字。這一鬥爭，在全國人民的積極聲援和共同鬥爭下，取得了6月28日宣布拒絕簽字的勝利。在《會報》的直接推動下，8月23日，天津各界聯合會的代表，又一次和北京的代表一起，到“總統府”進行請願鬥爭，抗議山東慘案，要求懲辦殺害群眾領袖的山東省戒嚴總司令馬良。當請願代表被捕的消息傳到天津後，周恩來同誌臨危不懼，親自率領群眾赴京，積極開展營救活動。在洶湧澎湃的群眾運動的壓力之下，反動政府不得不於8月30日將被捕代表全部釋放。

　　隨著鬥爭形勢的發展，為了組織一個強有力的領導核心，在周恩來同誌的建議下，9月16日成立了定名為“覺悟社”的革命組織，並出版一個取名《覺悟》的刊物。在他寫的《〈覺悟〉的宣言》中公開宣布：“凡是不合於現代進化的軍國主義、資產階級、黨閥、官僚、男女不平等界限、頑固思想、舊道德、舊倫常……全認他為應該鏟除應該改革的。”《〈覺悟〉的宣言》，1919年12月29日。載《覺悟》第1期，1920年1月20日。《覺悟》還無情地揭露和抨擊了勾結帝國主義出賣民族利益的北洋軍閥政府的罪行，揭露和批判了反動政府的思想工具孔孟之道，提倡科學、民主和改革，宣傳馬克思主義，介紹偉大的十月革命。在鬥爭中，周恩來同誌非常重視全國各地創辦的革命刊物，以便從中汲取經驗，更好地發揮自己刊物的宣傳、鼓舞和戰鬥作用。當毛澤東同誌在湖南創辦的《湘江評論》傳到天津後，周恩來同誌以極大的熱情認真地閱讀了它，並在上麵畫了圈點。《湘江評論》給周恩來同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致使他在1920年10月赴法勤工儉學前，還特意托友人把它妥為保存。五四期間，周恩來同誌對毛澤東同誌的組織才能和革命智慧已經是非常敬佩的。這些，都進一步增強和鼓舞著天津人民的革命鬥誌。

　　當時，周恩來同誌就與李大釗同誌保持著密切的聯係。在覺悟社成立的大會上，他建議邀請北京大學教授李大釗先生來和大家見麵。李大釗同誌是我國最早傳播馬克思主義的革命先驅，在革命青年中有崇高的威望。周恩來同誌的建議立即得到大家熱烈的鼓掌。在天津，周恩來同誌詳細地向李大釗同誌介紹了覺悟社成立的經過。李大釗同誌熱情地鼓勵大家要認真研究馬克思主義，多了解蘇俄。以後，周恩來同誌在覺悟社的年會上又提議，邀請北京幾個進步團體和覺悟社的青年在陶然亭聚會，研究改造聯合問題，並請了李大釗同誌來作指導。李大釗同誌聽了鄧穎超、周恩來等代表的發言後，對青年們進行了熱情的鼓勵，指出各團體要有一個明確的主義，要互相加強聯係，希望青年們到勞工群眾中去，到農民中去，和他們同命運、共呼吸……在革命導師的指引下，北京和天津的廣大青年紛紛走向與工農群眾相結合的道路。

　　“到民眾中去！”這正是周恩來同誌在覺悟社提出的口號。麵對反動當局的殘暴鎮壓，他帶頭走上街頭，發表演說，散發傳單，組織罷工罷市，領導示威遊行，營救被捕代表。他多次率領群眾同反動當局進行針鋒相對的鬥爭，並與北京和全國各地相配合，把反帝反封建的愛國運動不斷推向高潮。目睹此情此景的一位老太太，深有感慨地說：“有這樣的好兒女，咱們中國亡不了啊！”

　　1920年1月29日，周恩來等同誌率領20多個學校的浩浩蕩蕩的示威群眾，強烈要求省公署啟封不久前查封的天津各界聯合會和天津學生聯合會，釋放被捕的24名代表。在這次鬥爭中，周恩來等四位同誌被捕，當時，他隻有22歲。

　　“被捕，隻要經得起考驗，不算什麽！”《敬愛的周總理青年時代在天津》，7頁。

　　藐視敵人的威風，揭露敵人的詭計。周恩來同誌在獄中迎接著一場新的戰鬥。他團結並領導難友一次次地粉碎了敵人軟硬兼施的各種陰謀詭計。他寫的申辯書，用大量事實無情地揭露和打擊了敵人，並通過各種形式，巧妙地組織被捕戰友同反動當局多次進行了堅決有效的鬥爭。一次，敵人對代表出題考試，妄圖套出學生運動的內部情況。周恩來同誌就寫了“不知道”三個大字，使敵人一無所獲。麵對著敵人不公開審訊，非法長期拘押代表的陰謀，他寫了一個“質問警廳，既不審問，又不釋放，是何道理？”的小紙條，傳遞給全體被捕代表。他責問廳長：“警廳捕人，依何警章規定？為何不公開審判？”發動難友進行絕食鬥爭。絕食鬥爭勝利後，他又大義凜然，英勇鬥爭，把敵人對革命者審判的法庭變成革命者宣判敵人罪狀的法庭。他嚴厲質問法官：學生們出於純真的愛國之心，抵製日貨，維護民族利益，究竟犯了什麽罪？學生們到省署請願，推舉我們當代表，求見省長，這又犯了哪一條王法？當局派軍警用刀槍棍棒打散請願學生，造成流血慘案，又是哪條法律有此規定？既不審訊，又不釋放，無理拘留各界請願代表達半年之久，又依據了法律的哪一條？他莊嚴地指出，這完全是仿效賣國賊秦檜陷害忠良的“莫須有”的汙蔑之詞。就這樣，經過他們堅決鬥爭，在全國各地人民積極聲援和愛國律師劉崇佑的有力辯護下，迫使反動當局不得不於7月17日宣布全部釋放被捕代表。“代表們勝利啦！”“我們勝利啦！”天津各界人民把“為國犧牲”四個光彩奪目的金字，獻給了周恩來等同誌。《青少年時期的周恩來同誌》，72頁。

　　在獄中，周恩來同誌還利用一切時機，組織戰友學習馬克思學說、唯物史觀和《資本論》等，辛勤地為中華民族的徹底解放培育革命的種子。他在獄中編寫的《警廳拘留記》、《檢廳日錄》和《申辯書》，就是周恩來同誌堅貞不屈、鬥爭到底的珍貴記錄。出獄後，他總結了天津青年學生和各界救國運動的經驗與教訓，認為今後的救國道路，隻有深入勞工群眾，依靠勞動階級，並把五四運動後在全國各地產生的大小進步團體聯合起來，采取共同行動，才能挽救中國的危亡，改造舊的中國。

　　周恩來同誌後來回憶說：“思想是顫動於獄中。”《周恩來書信選集》，1版，49頁，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88.這就說明，正是60年前的五四運動，使青年時代的周恩來同誌走上了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的道路的。50多年來，周恩來同誌，緊密地團結在毛澤東同誌的周圍，沿著革命的道路不斷前進，把畢生的精力獻給了黨和人民，獻給了無產階級的壯麗事業，給我們青年和全國人民樹立了光輝的榜樣。在慶祝五四運動60周年，努力實現四個現代化的今天，我們青年一代一定要像周恩來同誌那樣，努力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努力學習現代科學技術，繼承和發揚五四運動的光榮傳統，為無數革命先烈前仆後繼、英勇犧牲所追求的革命理想而艱苦奮鬥，用我們的青春和汗水譜寫曆史的新篇章。

　　原載《陝西青年》1979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