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塵女]15老K舉著刀向我劈來,我抱頭驚呼“救命——”。夢醒了。一身冷汗。睜開眼,天已大亮,屋內寒氣逼人,陳舊的家具上滿是灰塵,桌上放著未打開的旅行包。心還在悸動,老K?怎麽會夢見他?勿是好兆頭。昨晚下飛機後,累得辨不清東南西北,被出租汽車司機斬掉五十張分送到弄堂口,進門倒頭便睡,一直到被夢嚇醒。下體仍然不舒服,怕是真染上性病了。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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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坐上飛機,人在雲中,雲在人中的景色使我腦袋暈暈乎乎。謝先生坐我身旁,頭靠我肩,閉目養神。一個星期,天天晚上廝混,這頭公牛也精疲力盡了。我知道了一些他的事。他已積存三十多萬資金,打算自己開公司做生意。他有老婆,還有一個上小學一年級的兒子。他說,老婆智商低,大概也在讀“一年級”。他們是插隊時結的婚,早已沒有什麽感情了,湊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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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女]12“這裏有人嗎?”他眨著一雙細眼睛,二十歲模樣。我搖搖頭。他在我對麵坐下了。獨自呷咖啡已半天,這還是第一個搭上腔的。看樣子是一個拿待業補貼,又不甘寂寞的戇大(傻瓜)。我沒興趣。“好麵熟,儂是『滬光』茶座的歌手吧?”“勿是。”我伸一下懶腰,站了起來。女服務員早就甩來過白眼了。“哎,聽我說一句再走。”“啥戈?”“晚上去聽歌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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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女]10“國慶”過後,我“大姨媽”沒來。醫院檢查結果為早期妊娠。心裏有些惘然。二十七歲,該做母親了,但,我能做母親嗎?阿華最近來過夜少了。跟他一道白相的黃胖悄悄告訴我,說他外麵有“花頭”,一個叫麗麗的女人盯牢他,還講麗麗的“face”不能與我“搭脈”,阿華也不曉得吃錯了什麽藥會黏上她。黃胖泄密的代價是和我打一個“開司”,我默認了。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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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2“肖記者,在“提籃橋”的那一段,我就不多講了,儂曉得的。”當年的515習慣性地撩撩頭上的大波浪卷,撚滅一個煙頭,又點燃一支。“嗯,你獲得減刑半年的獎勵。但後來聽說關了禁閉。就從那說起吧。”記得在監獄獎懲大會結束後,我找過她,寫過一些文字。那時,她穿著臃腫的黑色囚襖,肺病未愈,一臉菜色,與眼前的青春時髦女判若兩人;那時她隻講簡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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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女]4我向他走去。國際飯店的霓虹燈閃爍著耀眼的紅光。他斜靠著牆,高鼻梁,留著八字胡,一副眼神像勾子一樣。沒說的,這新疆“靶子”準有油水。我故意挺起胸,身上這件真絲襯衫很能顯出身體的曲線。走近“靶子”,我丟上一個含情脈脈的微笑,這抽動麵孔肌肉的動作,操練過多次了,沒有一次失效的。“小姐,有空嗎?”果然,“靶子”搭上來了。我站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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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女]2
“梅梅,得尋個事體做做,蹲在窩裏沒前途。”王阿姨的胖身板幾乎撐滿門框,她挪出門,又轉過身對我說。“我曉得了,正在尋合適的工作。”我隨口應付著。“好好照顧儂姆媽,伊也怪可憐的。下個月,我再爭取送點補助費來。”“謝謝儂了。”王阿姨一挪一挪地走向弄堂口。她過去並不很胖,在我記憶中,鵝蛋臉大眼睛,不是現在的南瓜麵孔。那時她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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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她稍稍往後一仰,腦後的大波浪卷跟著一陣翻滾,隨後,她細眉一聳:
“寫我?我不在乎,但不要用真名。”“當然。”我打開一包“摩爾”,抽出兩支。她嫻熟地打火,點煙。一圈圈煙雲在我和她之間彌漫,徐徐上升,像舞台的幕簾,慢慢地打開了劇情。我給眼前的摩登女郎,曾經觸犯刑法一百六十條、判刑兩年的的515取了個名字——梅梅。1989年春[風塵女]1我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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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1
初春,我出差回來剛抵編輯部,接到女監獄那邊小嚴打來的電話。
“小肖嗎?好久沒過來了…..還記得414嗎?她年前釋放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微微有些激動。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後,我的關注就沒有離開過。
那時,我在寫報告文學[提籃橋的女管教],每天去提籃橋女監和女管教們一起上崗。
記得那是冬日,414坐在小嚴和我對麵,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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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對著天空癡呆了。
申訴的事仍石沉大海。那作為最關鍵證據的賬簿交上去了,照理案情已明瞭,我不知道是舅舅托付的關係分量不夠,還是周的勢力在作梗。
如今的我已不再傻清純,我相信了以前的同監犯、瘦猴所講的人生故事,也相信了545說的關係網。周能升職去區教育局,裏麵一定有外人不可知的關係…..我不傻了。
我突然重新領悟什麽叫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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