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的義工精神

加拿大姥姥 (2025-06-23 13:11:25) 評論 (3)

為了慶祝父親節,滑鐵盧中央鐵路站(Waterloo Central Railway)提供了一段一小時三十分鍾的老式火車觀光之旅,對所有的父親免費。我們全家一起經曆了這次旅程。



這條滑鐵盧中央鐵路是一條曆史悠久的鐵路,提供往返於滑鐵盧北菲爾德大道、聖雅各布農貿市場、聖雅各布村和埃爾邁拉鎮的曆史客運列車服務。我們乘坐的這列火車有超過一百年的曆史,一共五節車廂,我看見的列車員有五位,其中兩位是和我一樣的上年紀的人,他們戴的製服帽子兩邊是和我一樣的兩鬢斑白。我得空和一位列車員聊天,我說我是第一次坐這趟列車,感覺特別好,我父親也是鐵路人。我這麽一說一下子拉近了我和他的距離。他告訴我他自己不是正式鐵路員工,他是退休以後來這裏做義工的,已經做了八年。他們列車上的每個人都是義工,包括兩名火車司機,有一個退休之前是工程師,現在也是義工。這時候,他身上的對講機響了有工作把他叫走。

我把目光轉向車窗外欣賞大地。綠地,一大片不說話靜靜躺在那裏,任憑列車呼嘯而過,任憑我看與不看,想與不想,不需要我讚美與不讚美,它們都是那樣的美麗。列車員的義工精神與大地精神合為一體與大地一樣質樸,樸實,純粹,低調,不張揚。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原來他們是大地一樣的質樸無華。

國內自覺做義工的人很少包括我自己。那時侯叫星期六義務勞動,單位專門組織我們全體員工在大會議室做動員,宣讀政治文件傳達上級領導指示,學習和發揚星期六義務勞動精神。具體做法是組織大家下班後,或是星期六自己休息時間去完成平時沒有完成的工作。給我腦海中關於義務勞動的定義是一項政治任務。

列車員忙完了工作回來了,挨著我身邊坐下來,像老朋友一樣侃侃而談。他說,我是土生土長在這裏的加拿大人,我父親是醫生,退休後就到鐵路上做義工,我的叔叔退休後也是到鐵路上做義工,我自己做了三十多年護士,退休後受家庭父輩的影響,也來當義工,到現在已經八年。我問他為什麽來當義工?他的話特別簡單,特別簡樸。他說,我退休了在家沒事兒幹就來當義工,我們全家都是義工。一席話令我肅然起敬。沒有政治上的動員,沒有領導指示,沒有大道理,一句閃光的話沒有,一個發光發熱的詞兒也沒有。就是樸樸實實,真真實實,做自己,就是這麽簡單。                



加拿大滑鐵盧火車上的義工,右側列車員就是本文提到的義工。(圖片來源 :Waterloo Central Railway)

我想起去年我們去霍爾頓縣戶外的老式有軌電車博物館(Hilton County Radial Railway),乘坐了那裏的曆代的有軌電車。那裏的工作人員,包括講解員,有軌電車司機,站台調度和賣冰激淩的職員,他們也同樣全是老年義工。特別是我詢問了一位義工,他告訴我,他們退休前有的是教師,有的是政府工作人員,正在車廂給大家講解的是一位退休的中學教師,他自己是一所學院的講師。我問他為什麽來當義工?他笑著回答,太太讓我出來找活兒幹,以免老呆在家裏沒事兒幹。他們的義工精神真的讓我折服。

在加拿大,無論老年人還是年輕人,做義工非常普遍。在博物館,學校,醫院,養老院,教堂,各種重大活動例如選舉和投票過程中,都可以見到很多的義工。我們安省規定,高中學生至少做40小時義工,作為升入大學的必要條件。我家的鄰居女主人剛剛退休,就開始每周兩天做義工。

加拿大人做義工成為一種自覺的積極的行為,不需任何人的指示或動員,人們用做義工的方式來回饋社會。另一方麵,退休老年人做義工,可以繼續與社會聯係,保持身體與思維活力,增進身體健康;年青人做義工,可以積累和增加工作經驗和社會經驗,為未來找到新的工作融入社會做好準備。

回望我在加拿大移民生活讓我得到很多,其中加拿大的義工精神刷新了我的認識。我也做義工,在聯邦大選中主動為某政黨競選走街串巷拍門發傳單打電話,獲得一張精致的義工獎狀。印象深刻的是我在10年前的多倫多泛美運動會做了一件事,發揮我老太太特長,自己做出了七十多朵絲網花和一些展示多倫多的鏡框製品,送給了當時的參加泛美運動會的運動員們,用來宣傳我們多倫多。這也是一種義務工作。意外的是運動會閉幕的那一天下午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來電話的女士說,我是泛美運動會組委會辦公室,我今天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給你打這個電話,感謝你為泛美運動會做的貢獻。她說,她還專門給我快遞一份東西,為了感謝我。我當時真的是沒想到接到這個電話,我真的收到一個特別沉特別厚的快遞郵件,我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本泛美運動會的特製的紀念冊專輯和當時特製的泛美運動會的各種紀念章。我沒想到我會收到這麽有意義的紀念品。

感謝這位列車員給我講出他的故事。

感謝文學城博客,感謝讀者,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