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共事的各個族裔的同事 Part 3

4）狡猾的Richard

Richard是我在一家美國銀行做的時候的VP，他最早在IBM做銷售，開始的時候隻是銀行Technology部門的一個小Manager，做得並不好，他當時的VP要把他炒掉。這個Richard，果然厲害，非常能忽悠，他給這個VP講，再給他個機會，讓他做臨時工，他將重組一個掛靠在Technology部門下麵的公司，獨立核算，不占用Technology部門的Budget，為銀行各個部門作係統，賺到的錢，Technology部門提成。主意不錯，VP也有的賺的，就聽了他的主意。但VP留了個心眼，沒讓Richard來當主管，而是讓他自己的一個合同工的朋友做主管，Richard做副手，一起去組建經營這家不倫不類的公司。並和其他部門的VP合謀，其他部門的活兒隻能交給Technology部門下麵成立的這家公司。

VP的這個朋友，也是個狠角色，有了VP撐腰，自己又再搞了個自己的公司，把從銀行接來的活兒一部分又再轉包給自己的公司。銀行的那些Executives都睜一隻眼閉一支眼，假裝沒看見。一來牽扯到VP，大家都是同事，又多多少少都有些瓜葛；二來這裏是法治國家，什麽都講究要有真憑實據；三來又沒有花自己的錢，誰也就懶得管。做副手的Richard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當他得知上麵要借部門重組吃掉這個VP的部門時，馬上把狀告了上去，結果這個主管被炒掉，那個VP被調離，他成了主管。但Richard並沒有止於此，他的目標是Technology部門的VP。Richard又再次積極充當上層機構公司重組的馬前卒，為上方賣命效力，終得上方的賞識，做了新改組的Technology部門的VP。

到了這個位置上，Richard就有了Technology部門的財權和人事權，他就開始為自己撈好處了。他將他原在IBM的弟兄們招進銀行，全部安插在重要崗位，再讓他兒時的街坊哥兒們成立了一家Agency，自己做隱形大老板，並和這家Agency簽了個合同，要求銀行所有的合同工必須由這家Agency提供，這家Agency對合同工的抽成自然大部分都流入了他自己的腰包。這還不夠，他還讓這家Agency買下一棟物業，他的部門則租用這棟物業，租金的大部也進了他的腰包。從此，Richard便在Technology部門稱王稱霸，他為銀行各部門提供高科技服務，自然做了些好事，但壞事也做了不少。我所在的部門曾經有過一位女manager，馬拉西亞華人，個子不高，雖不算很有姿色，但性格溫和，大家都注意到Richard雖然對別人常常頤指氣使，但獨對她態度頗為溫柔，每逢她的生日，都會讓他的秘書給她送蛋糕，原來Richard和她有一腿。

Richard以為上麵有人為他撐腰，其他的Executives也奈何他不得，他就有些飄飄然了，忘乎所以了，但他忘了他也可以象他搞掉其他VP一樣，被別人搞掉，人就是這樣，一旦順風順水，就以為成神了，刀槍不入，一切都不在話下，但卻不知，自己就是個二傻。大公司的大頭頭都是合同製的，幹得不好或董事會另有考慮，就得走人。大頭頭一換，新頭頭上位，就得從上到下重新安插自己的人馬，就要改變公司和部門的方針、政策、製度、程序，就要進行部門、業務重組，和黑幫差不多，下麵的幹部就要重新站隊、向新老大表衷心，就要炒舊人，進新人，這就導致公司內上中層幹部，VP、Director、Manager之間的相互傾軋、權力鬥爭和各利益集團間的鬥爭、分化、重組。

在這新一輪的重組中，Richard被上麵選擇成為棄子，一般的操作是從他的副手入手，逼著他送投名狀，交待Richard的問題。在部門重組的借口下，Richard控製的Technology部門被一分為三，他的副手被任命為要害部分的VP，另一部分交由另一個空降下來的VP負責，Richard則名升暗降，隻管老弱病殘的第三部分。於是他培植起來的幹將被隔離、分化，要麽投降歸順，要麽名正言順的被layoff。當過渡期完成後，上麵幾個Senior VP下來，一個霹靂手段將Richard和他最後的幾個死黨同時全部拿下，Richard風光了近十年，最後也就一個被炒魷魚的下場。不過下麵人都說Richard錢還是撈了些，雖然也沒那麽多，但至少沒讓他上法庭，也就算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