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槍殺“紅衣主教”－－美國人論壇裏的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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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見過膩得發昏中國大學生情侶互相喂飯？那你有沒有見過談戀愛的小鳥互相喂食？你或者以為我是瘋了癡了還是癲了，是看動畫片看多了還是風月小說讀多了。不過我告訴你，今天早上我就數次在幾尺的距離內看到男鳥在與女鳥熱吻的時候給他的心上鳥喂飯，哈哈，不騙你，千真萬確，詫異得我眼珠子都塊落下來了。 老爸老媽養過嘴唇粘在一起不想分開的接吻魚，也養過動不動就耳鬢廝磨接吻相擁的 lovebirds （國內叫牡丹鸚鵡），偏偏我家那隻男 lovebird ，個性唯唯諾諾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還專喜歡泡妞，用時下的流行語，整個一猥瑣男。所以看猥瑣牡丹鸚鵡接吻就算是悅目也不能賞心。不過今天接吻喂飯的小鳥留給我的卻是震撼的癡情。 究竟是什麽樣的小鳥呢，它們叫 Northern Cardinal ，我敢擔保絕大部分在美國東部的朋友們都見過，（它可是七個州的州鳥）隻是叫不出名字罷了。德州位於美國中西部，其實這種鳥在這裏就算不是罕見也為數寥寥，我能夠每天早上與 Northern Cardinal 相會，該算是難得的豔遇吧。這樣的豔遇讓我每一次都有莫名的感動，它太美了，太帥了，太有才了。通常最招眼的就是這雄鳥，紅火亮麗、豔光四射、風華絕代，頭頂小紅毛冠高高聳立，眼圈周圍至喙部是光亮的黑色細毛，小嘴也是紅撲撲的，羽翼上有著一係列漸變的黑色鋪陳相間於鮮紅的主色調中。也是因為這紅衣紅帽，相似紅衣主教的行頭，所以分類學家卡爾 • 林奈（ Carl Linnaeus ） 冠之以 Cardinal 紅衣主教的稱謂。雌鳥其實生得也頗為可人，桃紅小嘴，斑斕的羽冠，麻花羽毛裏泛著閃閃的紅光，毛膨起來乖巧可愛，收起來伶俐窈窕。至於為什麽這種原產美國東南的小鳥被喚作“ Northern ” ，那是因為還有比它們生活得更南方的不同種類的 cardinals 。說它有才是因為它們的歌聲非常婉轉動聽，有層次有質感，清亮悅耳，讓愛鳥的人陶醉無比。 19 世紀初葉，皆有嫵媚外貌和迷人的歌聲的 Northern Cardinal 成了美國太太小姐籠中金絲雀的最佳獲選鳥，被人們大量捕捉賣到北方甚至歐陸，直到 1918 年頒布的 Migratory Bird Treaty Act 才停止了這種交易，還它們自由的藍天。到今天，這種小紅雀的領地大大拓寬，分別向北移和西進，不過幹旱少雨的某些西部地區怎麽也比不過濕潤多雨的東部，所以分布相對少了很多。據說 Northern Cardinal 數量的增加很大程度也歸功於愛鳥人放置的 bird/> feeders, 使它們有不少喜歡在人們後院的小樹或灌木築巢，餓了就來 bird feeder 加餐，見慣了人的活動，冒失的一聽人口哨就大大咧咧地飛來，不拘小節的膽敢私自闖入人的住宅。 Northern Cardinal 又是怎麽與我的小公寓有美麗的約會呢？兩個多月前我有一篇博文《夢中的鳥屋》，那是記述我最初在公寓陽台上喂鳥的開始，一周過去了，沒有任何鳥前來光顧，直到見到幾隻麻雀來搶食，當時已經非常興奮了。/>在美國烏鴉、麻雀、和野生鴿子是不受法律保護的，甚至有人有組織有計劃地在獵殺它們。麻雀的繁殖能力很強，又特會霸占別的種類鳥的窩。十九世紀末從英國引進的麻雀目前在美國已經多如牛毛了，擠占了不少本土漂亮鳴禽的生存空間，比如 bluebird 。在德州這個幹旱的破地，遍地烏鴉麻雀，哪還有 bluebird ？我要等的鳥究竟在哪裏呢？直到最近，終於盼來了 Northern Cardinal ，開始日日光顧這家食堂。不過我家開的菜單太對不起 Northern cardinal 這精巧的胃和高尚的嘴。它們的雜食膳食結構中有 35 ％左右的肉類，也就是各種小昆蟲，並且是以人定義的“害蟲”為主，更主要的是各類種子和漿果類，據說這些漿果特別能夠增長雄鳥羽毛中的紅色，所以在它求偶期間對各種 berry 的需求是很強的。 Northern Cardinal 難怪成為貴族小姐的玩物，它愛吃的果子正是人也求之不得的好東東：葡萄、藍莓、桑椹、沙棗、hackberry 、 elderberry ；如果是人工喂食，它們的食材更為廣泛了，碎玉米、麵包、栗子肉、小米、甚至花生醬，其中最愛紅花 safflower 和葵瓜子。我那一大袋粗粗的鳥食雖然明明白白列著 Cardinals ，卻成了麻雀的最愛。眼下看是有很大的必要為它們購買一點瓜子嗑嗑，或者去美國 backyard 喂鳥人的博客谘詢有什麽東西 Cardinal 愛吃而麻雀棄之為敝屣。就是擔心麻雀們吃起東西來那不屈不撓的戰鬥精神怕是等不到小紅雀來就所剩無幾了。 前前後後見到這麽多次 Northern Cardinal 據我們估計也就是同一對，最初是雄鳥單身前來，不知是隻身來探路還是當時還沒有拍拖。雄鳥吃食時，個頭稍小的小麻雀在一旁“雀”視眈眈。不愧是紅衣教主，對麻雀們的圍攻采取的是強大攻勢，上前一大步發出嘶叫聲恐嚇麻雀，膽小的麻雀就隻有暫時忘食興歎，臉皮厚的照舊埋頭大吃。最近小兩口開始成雙入對的結伴而來，大姑娘生性好奇，在我陽台上的椅子桌子和拖鞋見東蹦西跳，還伸伸脖子透過紗窗往屋子裏瞅；小夥子雖說在吃東西，眼角卻掛著他的寶貝，隻見他銜住一顆種子，湊到愛人麵前，瞬間兩隻櫻桃小嘴就交織在一起了，舌吻？我揉揉眼睛，天哪，小夥子在給大姑娘喂飯！！！哇，我不禁笑出聲來了，太希罕了，難怪人們要把小鳥比作多情的化身，一點也不過分，看慣了小夥子嚇唬麻雀的粗暴，今天被他對情人的款款深情徹底打敗，我服了你！ Northern Cardinal 的這一行為叫做“ mate feeding” ，鳥類中有這麽一部分在雌鳥築巢時和孵蛋時不僅是雄鳥覓食還負責喂食，像 Northern Cardinal 還在戀愛中就開始大獻殷勤端茶喂飯的還是不多見。它們的另一戀愛招數是對歌，就是劉三姐的那種“唱山歌”似的對歌，或者說像《邊城》裏飄蕩在山穀間翠翠與儺送浪漫悱惻的對歌聲。 Northern Cardinal 的對歌叫做 Countersining ，雌鳥雄鳥你一段我一句，一會兒和聲，一會兒 solo ，在婦唱夫隨中既增進的感情，又確定了勢力範圍。我的耳朵對他們的歌聲也是愈發敏感，基本可以在大片的麻雀的嘈雜聲中分辨出他們叫聲從而判斷是否他們就在我家陽台附近。 美國有不少愛鳥的人和我們一樣把這鮮紅豔麗的小鳥當成大自然的小天使，正因如此今年二月初Newsweek 《新聞周刊》中的 My Turn 專欄一份讀者來稿造成了軒然大波，並在美國人的博客和論壇裏繼續蔓延。《新聞周刊》的編輯部收到了大量讀者來信，他們的電子郵箱更是幾乎被擠爆了。此文的作者更是受到動物維權者愛鳥者嚴苛的批評和控訴，有人挖出了作者的背景，不停在《新聞周刊》的網頁上粘貼關於她的家庭電話住址等等，呼籲愛鳥的人都打電話去譴責她，網管刪了又再貼，最後 Newsweek 的網管也顧不得民主不民主了，采取一刀切，把大家的評論全部刪掉並且停止文章評論的功能，隻在別處刊登了兩封措辭平和中肯的讀者來信以平民憤。究竟是怎麽一樁事能激起這麽大的波瀾呢？這篇名為 "Why I Broke out One of My 'Cardinal’ Rules "（緣何我破了自己的“大”戒， Cardinal 在這裏是雙關，一指小紅鳥“紅衣主教” Northern Cardinal ，同時又表示重要，修飾 Rule 原則）的文章出自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或者我們叫她 Granny 更合適。這篇自命為詼諧幽默的文章在文筆和敘事方式上模仿 Edgar Allan Poe 的 The Telltale Heart 或者參照了電影 Failure to launch 裏殺死 mockingbird 的一段插曲。可是無論怎樣玩弄文學手法，大多數讀者讀到的隻是不解或者憤怒。 三年前這位名叫Walda Cameron ，自稱來自於紐約中中上層社會、愛自然，愛和平的婦女家的節能 Greenhouse 招來了一隻好鬥的 Northern Cardinal 雄鳥。小鳥總是從她家屋子特殊的反光玻璃鏡裏看到自己的影子，本著誓死捍衛家園的原則，小紅鳥三年如一日的對著四麵的玻璃鏡又啄又撓，清晨與黃昏從不遺忘，可憐的小鳥不知道自己搏擊得越猛，它的假性敵也就越厲害，所以這是一場沒有終點的戰役。因為這隻小鳥， Cameron 一家失眠了，抑鬱了，錯亂了。他們也采取過一些措施來轉移小鳥的注意力，胡蘿卜大棒政策一齊上，一麵喂瓜子，一麵用石頭砸鳥，統統沒有效果。於是借鑒小鳥誓死維護家園的精神，老太太去買槍了，賣槍的人警告她殺死 收法律保護的 Northern Cardinal 可是違法的，她爭辯道自衛無罪。經過一周的瞄準、試射演練， Cameron 最終可以對“紅衣主教”大喊一聲：“拿命來”。紅衣主教在硝煙中一命嗚呼，跌落在地上。殺死了小鳥， Cameron 再來一番心理掙紮，在得意、懺悔、勝利、麻木、頓悟等等複雜情緒中審視這隻小鳥和她手裏餘煙未了的槍。於是有了這篇撰文，並且被 Newsweek 采納了，我倒是懷疑她的生活有沒有因此而改變，陌生人的來信打電話罵她譴責她要送她進牢房就罷了，熟人鄰居估計也都知道她居然連隻小鳥都不放過，還是趕快躲進車裏吧，不要四處晃蕩了。還有不少民間動物保護協會譬如 PETA 寫信給 U.S. Fish and Wildlife Service ，督促他們立案調查此事，如果證據確鑿， Cameron 可能要被處以 $15,000 的罰金，現在知道“紅衣主教”的命貴了吧。 然而也有少部分的人對Cameron 的行為表示理解，認為人的利益怎麽都應該高於鳥的利益， Cameron 也是麵對小鳥的騷擾忍無可忍才端起了槍。然而看到這麽美麗的小鳥，你舍得嗎？我非常認同一些讀者和網友的觀點： Cameron 一家太愚昧了，他們本來完全應該谘詢相關愛鳥護鳥人士和機構，他們可以在玻璃上粘貼防反射的膠紙、防鳥紗窗等等還有很多有效的措施，甚至請專業人員來幫助小鳥搬家，總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殺戮的方式不但違反了法律，而且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再被自己恬不知恥得廣而告之，通過閱讀雜誌和瀏覽互聯網，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她是個小鳥 killer ，除非這原本就是她的 intention 。 先前我不是提到了 mate-feeding 嗎，我們不知道她獵殺雄鳥的時候雌鳥是否在孵化期，那時候可是需要雄鳥喂食的。雄鳥死後，雌鳥該這麽活下去呢？她會憂鬱而亡還是為了孵蛋保護下一代安全在窩裏活活餓死呢？ Cameron ，這可是兩隻鳥的命啊，看來該罰她三萬美元了。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一轉頭就可以瞥見美麗的 Northern Cardinal ，我知道他們是安全的，幸福的，至少在這個時刻。這是一首Helga Ross獻給Northern Cardinal的一首十四行詩Cardinal Desings: Cardinal Designs In praise of Cardinalis cardinalis, the Northern Cardinal ... Whistles and a flurry of crimson wings signals he watches when she looks for him; skyward, eyes where he sways on cedar, sings, flinging bursts of flattering hymns at whim. How odd their courtship leads to this courtyard the hen shares with the She who crafts alone Romance poems; his own beguile the bard, vermilion audacity proudly shown. Purty, purty, purty, his tenor trill thrills Her vanity. Silly, She knows none but the feathered one fulfills – (Her, who will?) his mate for life – (Her home by extension). The Creator makes Books good as Covers: Designs good-looking heroes, best lov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