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行天下》之廢墟篇

《鏘鏘行天下》最新一期《廢墟星球》,出行的地方是青海戈壁深處的冷湖。冷湖在青海西寧西麵稍偏北約1038公裏,新疆烏魯木齊東南方向約1300公裏的柴達木盆地邊緣。S305省級公路穿過無人區,連接著冷湖和外界的交通。冷湖雖然現在是隻有幾百居民的戈壁小鎮,可幾十年前還是有十萬人口的石油基地。隨著石油資源慢慢枯竭,冷湖逐漸人去樓空,成為了現代廢墟。

 

說到廢墟,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在廢墟生活,即便作為旅行之地,大概每個人對廢墟也持有不同的想法。不喜歡廢墟的人會認為廢墟是荒涼破敗,令人沉重,壓抑,落寞。而喜歡廢墟的人會覺得廢墟的凋零裏,有一種別樣的蒼涼壯美,我屬於後者。

 

很多廢墟都成為了世界著名景點,比如希臘雅典的衛城(Acropolis),  比如意大利羅馬的鬥獸場(Colosseum)這些廢墟無處不蘊藏著古人的智慧,彰顯著昔日的輝煌。然而當我坐在這些廢墟的一個偏僻角落裏,靜靜地望著摩肩接踵的遊客時,心裏絲毫沒有感到身在廢墟時那份歲月的滄桑,而是一種違和之感。這些地方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廢墟,而是現代的遊樂中心。真正具有廢墟蒼涼之美的是希臘北部城市塞薩洛尼基(thessaloniki)裏,那些遊人寥寥,夾雜在現代建築中的古羅馬遺跡

 

其實我更喜歡意大利龐貝古城(Pompeii)那樣的城鎮廢墟。在龐貝,我獨自在毫無綠蔭的市鎮街道,徘徊了整整一天,除了古城中心的廣場,店鋪,酒吧,我幾乎走遍每一條小巷,每一家小院,每一處豪宅,就好像走在嶺南小鎮一樣自若隨意,悠悠地尋覓心中向往的那份廢墟體驗,那種“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的意境。我曾經坐在龐貝城角後街的無人處,靜靜地望著斷壁殘垣,讓思緒隨風飄遠,不舍離去。

 

冷湖的斷壁殘垣,和龐貝頗有幾分神似,盡管一個是人們清醒的選擇,一個是毫無征兆的滅頂之災;一個是我生活過的時代,一個是久遠的世紀之初;一個也許終究會重回大地,一個是埋在地下千年,又被重新發現。但是它們都是時間的凝固,都是曆史的定格,留給後人無限的懷念和想象空間,。

 

竇文濤和周軼君帶著頭燈,拿著手電,穿梭在曾經的辦公室裏,那塗著綠色牆圍的房間,看起來非常親切,當年幾乎所有的辦公室都是這樣。廢棄的辦公室裏,在地上散亂的紙堆裏,他們看到昔日的工作流程表,崗位責任,改善生活的記事本,培訓結業證,他們還在地上發現了幾張飯票,鴕鳥墨水瓶,1986年的舊報紙。竇文濤撿起一份1981的電影雜誌,哼唱起了電影《英雄兒女》的插曲,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都會記得這首電影插曲。竇文濤說,這裏全是的曆史,滿滿的過去年代。

 

竇文濤最後拋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麽殘垣斷壁是美的,對這個問題,100個人也許會有100個不同的答案。竇文濤說記憶也是一個廢墟,那裏有千瘡百孔的愛情,有痛心疾首的過往,調侃自己是廢墟化的男人。

 

廢墟之美,讓我看到自然的蹤影,觸到飄逝的時光,總會想起“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在記憶的廢墟裏,那些曾經的百孔千瘡,那些曾經的不堪回首,在時光的打磨中,終究會充滿廢墟的幽韻,散發出獨特的殘缺之美,就像那斷臂的維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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