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濱遊記之十九:突尼斯之行(2006年12月20 日至12月30日)

突尼斯之行

這次真是知道什麽叫出師不利,車停在機場停車場,出來鎖上車門後發現鑰匙忘在車裏了。起飛以後第一站是倫敦,到倫敦時正值早晨,高空上金色的陽光燦爛耀眼,但飛機盤旋了二十多分鍾不能落地,因為大霧。最後終於著陸了,我們從舷窗望出去,除了跑道邊的藍燈一閃一閃,霧海茫茫,什麽都看不見。使人想起電影霧都孤兒裏的鏡頭 —- 人走幾步就沒影兒了 —— 是真的。真感謝駕駛員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安全著陸。我們的第二站是法蘭克福,進站轉機時才知道倫敦機場處於半癱瘓狀況。先是排隊,到處都是隊,出站的,進站的,都得過安檢;不同的航空公司,去不同的城市,還得排隊;最後乘車去不同的侯機樓,那隊是繞著樓梯排幾層。好不容易站上了隊,因為很多航班取消了,每個人的情況都複雜起來,一個人至少得花半個小時才能打發走,人在這種情況下原形畢露,什麽紳士風度,溫文爾雅都沒了,加塞的、罵街的、什麽樣的人都有,像看戲似的熱鬧。我們原定的航班取消了,隻得聽天由命等下一班,偌大的侯機樓裏人滿為患,找個座位都難。我們不停詢問下一班機的登機口,終於在45個等票人裏排了個第一。這時丫丫看到電視裏的頭條新聞就是倫敦機場的災難(Heathrow Airport is in Chaos),她高興極了,說那不就是說我們嗎,我們上新聞了。到了法蘭克福,德國人高效率的工效就表現出來,一出登機口幾個工作人員同時工作,總算沒誤了去突尼斯的班機。深夜到達突尼斯,預料之中我們的行李沒到。同機還有4、5個人的行李也沒到,其中兩個人和我們一樣是從華盛頓出發的,但他們比我們早一天出發,分別在倫敦和法蘭克福機場呆了十幾個小時,比起他們,我們是不幸中之大幸。


哈瑪麥(Hammamet)海濱

我們原計劃是租車一路南下,直奔撒哈拉沙漠,所以第一個旅館訂在離機場兩個小時的濱海城市,哈瑪麥(Hammamet)。突尼斯在北非是夾在利比亞、阿爾及利亞和地中海之間的小國,他的東北部沿海,西南部沿沙漠,國土大小相當於英國不包括蘇格蘭,人口還不到一千萬。給我們的第一印象是出乎意料的富裕。機場建得像宮殿,金碧輝煌。高速公路修得也好,直通海濱城。在哈瑪麥,就不像是在第三世界國家,更像拉斯維加斯,全是大旅館,並不高,但修得像一千零一夜故事裏的古堡,濱海大道很寬敞,沙灘是白色的。可以和墨西哥的坎昆(Cancun)相提並論,但就是沒人。城市基本上是空的,旅館大概隻有百分之十的客人,有的幹脆關門,因為不是旅遊季節。我們住的四星旅館還算人多的,一天隻收47美元還包早飯和晚飯,我們怎麽也不相信會包晚飯,進飯廳前戰戰兢兢到處問人。晚餐不但豐富,還有樂隊演出。我們大概是沾了旅遊團的光,碰上一個中國女孩子,隻身一人從阿爾及利亞來旅遊,是中信公司的法文翻譯,在阿爾及利亞為承包的公路項目工作。她說在阿爾及利亞中國承包了幾乎所有大工程,到處都是中國人。

我們兩天去了三次機場,看到堆積如山的行李,知道再等也是希望渺茫,決定按原計劃南下。丫丫倒底是小孩子沒經過事,夜裏因時差醒來,想到行李裏的東西,大哭起來,最令她傷心的是一條睡褲。沒有行李輕裝上陣,但是內衣褲還是要換的,到第三站斯法克斯(Sfax)後,馬上就買了生活必需品。從現在起,我們的行李隻有兩個塑料袋,一個裝髒衣服,一個裝幹淨衣服。


斯法克斯(Sfax)的市場


斯法克斯(Sfax)的古城(Medina)

斯法克斯是突尼斯的第二大城市,先是羅馬人的領地,隨著地中海沿岸國橄欖油的貿易,這個港口發展成大城市。城市中心有一保持良好的古城叫Medina。幾乎每個突尼斯大城市裏都保留著原來的古城,周圍有城牆和城門,裏麵密密麻麻蓋滿了房子,街道寬的可走一輛車,窄的隻能走一個人。街中間有一條溝走髒水。城中還有不隻一個小城,那就是清真寺(Mosque),它又自成一體,有圍牆和大門。原來的居民就生活在城裏。現在沿街都是小商小販,賣各種商品。服裝百貨很像中國來的,但還有的店中國都已少見,像鐵匠鋪、鞋匠鋪。擠在店鋪之間還有居民住戶,一戶門開了,走出兩個姑娘,我好奇地向門裏探頭探腦,她們就友好地把門打開了。我走進去一看,是個很幹淨漂亮的小院兒。小院兒的地麵和四周房屋的外牆,都用瓷磚貼麵,是伊斯蘭教的圖案,給人以清新的感覺,與門外嘈雜的集市成反差。斯法克斯的港口很大,但是漁船打上來的魚隻有巴掌大,我們沿著碼頭看他們叫賣,心想這怎麽能謀生。晚飯吃的是魚,是用陶罐燒的,又香又嫩,另人難忘。


幹淨漂亮的小院

下一站是進沙漠的橋頭堡噶倍斯(Gabes)。這也是海港城市,但是公路窄了,路邊一望無垠的橄欖綠少了,地質開始沙化。書上對這個城市隻推薦了兩個旅館。我們開車轉了一圈居然沒找著,可見遊人罕至,沒有路標,問人也很難,有文化的人都說法語,幸虧遇到了兩位利比亞人,他們知道那個旅館不好找,就開車帶路一直把我們帶到旅館。他們開最高檔的豐田車,來噶倍斯是看病的。我們問他們,利比亞看病不是不要錢嗎?他們說是不要錢,但沒有藥和好醫生。這離利比亞很近,大概隻要一個小時的路。


噶倍斯(Gabes)海濱

第四天我們向撒哈拉(Sahara)靠近。路旁已沒有樹木,有的隻是貼著地麵長的那種荊棘。近處是光禿禿的地,遠處是光禿禿的山,偶爾有一叢椰樹,旁邊就會有座小房子,說明那有水。沙漠有三種形式,這是其中之一。還有都是石頭的,大塊小塊的石頭表麵被風沙吹得光溜溜,沒有土。第三種才是我們在電影上看到的,一個個新月形的沙丘,都是細沙。為了進入撒哈拉,我們在物質上作了充分的準備,買了夠一個星期喝的水、吃的幹果(nuts)。


椰棗林

這裏產蜜棗,就是我們說的伊拉克蜜棗。伊拉克蜜棗在中國的壞名聲來自困難時期,不知是得肝炎的人吃了蜜棗還是蜜棗傳染了肝炎,中國人是談棗色變。其實中東以蜜棗當糧食,在耶穌那年月是七種聖食之一(Holy Food),據說在沙漠裏行走,三個蜜棗一杯水就可以堅持一天,也沒聽說有肝炎傳染。路旁到處都是椰棗林,棗子快成熟時套上塑料袋,摘下來就一串串連著塑料袋一起賣。我們買了四公斤。此外我們還每人一條包頭布,一切準備就緒。


三個假穆斯林

此時的路麵已是黃沙滾滾,大概推土機一天不清,道路就會被沙埋沒了,路旁就是一道又一道長城似的沙丘,為了防止沙丘移動,在沙丘頂上又栽上椰樹枝籬笆。遠處就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荒野大漠了。幾頭駱駝拴在路邊,那是專供遊人的。我們三個人花45元可以騎一小時。這裏的駱駝都是單峰駝,背上裝了鞍和扶手才能上去,我們三頭駱駝由一個人牽著慢慢向沙漠走去。這裏的沙漠已經形成起伏的沙丘,遠處沙丘的頂上有一個風車豎著,導遊說那是拍電影用的道具。說起電影,我們來之前還專門借了電影《英國病人》(English Patient),這部電影的沙漠場景都是在突尼斯拍的。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導遊讓我們下來走走。我們現在是站在薩哈拉大沙漠的邊緣了。丫丫帶來一個小瓶子,準備裝一瓶沙回去分給同學留念。親手摸一摸才知道,沙是那麽細,細得像麵粉。騎在駱駝上不感覺,走在地上才感到,這沙似乎總在動,你前腳剛落地,後腳印就被沙埋平了。天上並沒有風,但沙丘之間總是風塵滾滾,隨時都會吞噬你,我們頭裹巾、身披袍還不夠,恨不得像駱駝似的能閉上鼻子和耳朵,隻覺得沙不住地往身上鑽。想起沿途看見當地人的穿著,男的是一件棕色的袍子,從頭罩到腳,像中世紀歐洲修道院的教徒。女的也是罩一件黑色或白色的袍子,但布料比較輕,走起路來飄飄若仙。一直以為是宗教的服飾,其實是適應沙漠氣候環境的服飾,遮陽又擋風。另外,爬沙丘真累人,我們爬的還是小不點兒的沙丘。當我們再次回駱駝背上時,才真正感謝沙漠之舟的本領。人在沙漠中實在是太渺小無能了。


三個假穆斯林在薩哈拉大沙漠

離開了沙漠,我們最想要的是找個好旅館,舒舒服服泡個澡。旅館所在的城市是塔祖爾(Tozeur),還有二百公裏路,這離阿爾及利亞很近。這一路我們都開在鹽湖(Chott el-Jerid)上。幹涸的湖底非常平展,不長雜草,一望無邊的不毛之地,土地的顏色是棗紅色,有的地方湖水尚未退盡,夕陽橘紅色的倒影在水中泛著鱗光,別有一番景致。書上說這條路是最能看到海市蜃樓(Mirage)的地方,我們沒有運氣。路邊有很多賣石頭的,是當地地裏挖出來的結晶鹽岩,形狀像玫瑰,淡咖啡色,人稱沙漠玫瑰(Dessert Rose)。我們買頭巾時,人家給了丫丫三小塊。回來正好學校老師講地理,讓學生展示(Show and Tell)不同的岩石,丫丫拿了這一小塊,還有哥斯達黎加的火山岩和南非的頁岩,都是當地撿來的,頗為得意。而別人展示的都是買的。


在鹽湖(Chott el-Jerid)上

塔祖爾像其他城市一樣也有個老城。我們一早進去,那些賣東西擺攤兒的還沒來,城裏有一個當地傳統生活博物館,到那正趕上管理員來開門。裏麵是個小四合院兒,管理員解說員都是這一個人。這是一位中等身材三十歲出頭的婦女,皮膚棕色。沿途觀察人,我們覺得突尼斯的人種與近鄰埃及的不同,臉的輪廓不像埃及人那麽突出,像牛眼,身材也是瘦型的多,更接近意大利人,想必是幾千年的戰爭你來我往,雜交的。過去的戰爭就意味著人種的雜交,因為遠征軍都不帶家眷。話說回來,這位解說給我們三人一一講述當地人的生活和生產工具,便講邊唱。讓我們套上當地人結婚典禮的行頭,並告訴一些習俗,如,為什麽女人要從頭到底罩著,原因是一家人都住一間屋,男人會客又不願意客人看到家裏的女人。又如,為什麽所有的大門上都有三種大小不同的門環,為了防止女人給陌生人開門,這樣自家孩子敲門是一種聲,丈夫敲門是另一個聲,可以分別出來。這是一位有知識講解,她說英文有點吃力,說法文會更好。為了表示感謝,臨別買了她自己出版的法文詩集。

在往下一個目的地開的路上旅遊人多起來,成串的越野車耀武揚威。為了吸引遊客,路邊都是野放養的駱駝,有三五成群家族的,還有上百隻成群結隊部落的。丫丫這回可是玩過癮了,追著駱駝跑。駱駝沒有天敵,不怕人,但又若即若離。那些越野車則開著車追逐。


兩個假穆斯林的結婚典禮


沙漠綠洲

切比卡(Chebika)、塔麽紮(Tamerza)、和米地司(Mides)是三個相距不遠的村莊,都在山裏。羅馬帝國時期軍隊在這利用山勢安營紮寨,以後直到十九世紀都是駱駝商隊的歇腳店。後來山上發現了石灰岩,勞動力都去采礦,山村也沒落了。現在興旺起來都是靠旅遊業。這有北非最大的沙漠綠洲(Oasis)。開車在山上轉了兩小時,滿目蒼涼黃沙,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山凹裏冒出鬱鬱蔥蔥的椰樹林來,人們紛紛下車往椰林深處走。隻見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沿著溪流,踩著卵石往源頭走,最後看見一汪泉水從石縫裏湧出來,這就是綠洲的生命線。到了沙漠才知道水的珍貴,但也在同一地點,水也有作孽的時候。1969年暴雨成災,洪水泛濫,居然把附近的村莊都衝毀了。我們午飯是在山頂的一座非常豪華的旅館裏吃的,餐廳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沙漠的群山,和山穀裏被洪水衝剩下的斷牆殘壁。午餐30多美元一人,做得很講究,而且人滿為患,多是旅遊團的。在米地司是看大峽穀。石灰岩的山碰上暴雨肯定會形成峽穀。峽穀很深,是打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讓人遐想阿裏巴巴遭遇四十大盜。那些越野車可以開到穀底去,我們沒敢冒險。站在山頂往下看就已經心慌了。


大峽穀

到此為止我們就往東北方向開,和沙漠告別了。一路上我們穿過無數個村鎮,無論大小,首先看到的都是清真寺的白色圓頂和豎塔,我們叫它饅頭和煙囪。高速公路上的加油站,一般人是去上廁所。我們去了兩個站,都看見廁所對門是專供祈禱的屋子,裏麵還有人。百分之九十的人口信伊斯蘭教,宗教的地位很重要,但這個國家在與西方文化衝突中始終保持著溫和的態度,這和建國總統的文化背景有關。第一任總統(Habib Bourguiba)是在法國受教育的律師,1957年把國家從法國上百年的殖民統治中獨立出來,確定了伊斯蘭教和阿拉伯語的地位,但並沒有排斥其他文化。三十年以後,1987年,當時的內務部長(Zine el Abidine ben Ali)奪權,強迫總統下台。他走的是更開明的路線,吸引旅遊業,發展經濟,至今已經第三次連任。

我們下一個去的是在突尼斯中部,看古羅馬時期的遺址。先下榻在咖夫薩(Gafsa)鎮,市中心的三星旅館,睡覺時覺得被褥是濕的。早飯先上了咖啡和麵包,丫丫說頂多還會有煮雞蛋,結果等了半天雞蛋也沒來。這是我們住過的最差的旅館了,一早就義無反顧地離開。古羅馬遺址所在地是斯貝塔(Sbeitla),麵積相當大,保護維修得異乎尋常地好,比我們在希臘參觀的著名遺址還好。記得在希臘時,一個著名的阿波羅遺址,到了門前都不相信是博物館,門前院內雜草叢生,連個停車場都沒有。相比之下,這售票處是個博物館,從博物館到遺址中間隔條街,一個警察專門站著,一旦遊客過街就讓車停。羅馬人公元三百年打到這裏,建城市、教堂、劇場,這些建築物都可參觀。教堂中洗禮用的大澡盆,上麵瓷磚的花紋色彩都在。古城也是商業中心,有個壓橄欖油的油坊,大石磨盤上鑿出槽流油。像這樣保護良好的古羅馬遺址還有幾個,我們是不一而足了。其實一個穆斯林國家能兼容基督教的文化,給人民帶來很多好處。


古羅馬遺址

下一個落腳點直奔海邊。首市(Sousse)是突尼斯第三大城市,與首都有高速公路直通,我們來時路過沒停。公元九世紀由埃及法老建立的港口城市,現在是濱海旅遊區。我們大概是前幾天受苦受難了,來這裏隻想吃好住好。找了一家海濱的高級旅館住上,就沿著濱海大道找餐館。不是旺季,到處都很清靜。

還有兩天就要離開了,抱著滿腔希望第三次去機場取行李,終於如願以償。我們從機場向東開,首都的東麵是三麵臨海的半島,沿海岸線蓋滿了高級旅館和住宅,湛藍的海水,白色的樓房,門窗多是藍黑的圖案,連這裏的警察都戴肩章、大簷帽,比別地方的有精神。我們按圖索驥找五星級旅館,有的舊,有的不開門,看見一座大院,門口有軍人站崗,牌子上寫著總統府(Presidential),我們老眼昏花看成是(Residential),因為有個旅館也叫(Residential),差點兒沒闖進去。最後終於找到中意的,我們的要求就是要有室內遊泳池。一路上有遊泳池的旅館苦於沒有遊泳衣,現在拿到行李了,要好好泡泡。室外也有很大的遊泳池和海灘,但水太冷,有曬太陽的,沒下水的。我們的房間很大,丫丫可以在裏麵翻跟頭打滾,晚飯和早飯吃得都很豐富。兩天收二百五。


首市(Sousse)海邊

最後一天我們去首都市中心的老城。老城裏有一座很大的清真寺,據說穆斯林如果一生中去那七次就可以代替去麥加。書上說突尼斯(Tunisia)的公路係統發達,開車沒問題,又說突尼斯(Tunis)的交通一團糟,萬不得已不要開車進城,說得我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原來突尼斯的首都也叫突尼斯。我們自信開車轉了大半個突尼斯,足夠對付一個小突尼斯。結果一出高速公路才知道市內交通是什麽狀況,特別是靠近老城的地方,大概五百年前的路是多寬,現在還多寬,隻能過一輛車。前麵不知出了什麽事,整條街就成了停車場,進退兩難。我們在老城邊足足停了半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從旁邊的一條道蹭出來,隻能望老城興歎,不敢再留連片刻。

關於安全問題,書上對突尼斯讚賞有加,說在地中海沿岸的穆斯林國家中,突尼斯是安全的。我們看到的也是如此,沒有碰到任何一起不友好的事情,我們開車路過的所有大小城鎮,進出口都有警察,檢查來往車輛,但從來不查我們,有一次我們闖紅燈正撞到警察手裏,四、五個警察看我們是旅遊者,說下次注意,就揮手讓我們走了。離開突尼斯那天是早晨三點鍾,從旅館到機場半個小時的路,每個路口都有路障、警察和警車,可以說是草木皆兵、戒備森嚴,我們想可能因為當天早上薩達姆侯賽因將要被絞死。回到家以後才知道就在我們去的前後,突尼斯也出了兩起極端主義分子鬧事,還死了十幾個人。正像報上登的卡通畫,一個人走進旅行社的辦公室問道,你能否幫我在世界上找個不恨我們的國家?


追著駱駝跑

回到華盛頓機場,小輝專程送來車鑰匙,海弢在家準備好熱騰騰的稀飯小菜,親情使人在寒冬的新年之夜感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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