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演的是什麽,多記不得,但記得她是馬伊琍

她演的是什麽,多記不得,但記得她是馬伊琍

 

 

最沒有特點中,她最有特點。

 

她距一流有程,也讓一流感到夠不到的差距。

 

音色,學不來;說話的嘴型好看,說幾句可以,像宋佳,陳衝,李冰冰;可怎麽說,說什麽都好看,學不來的。馬伊琍則全有。她的戲,聽得,也看得。

 

嗲是上海女人給普通話加的“江南好”的色香味。看馬伊琍和北方人對話的片子,若見狼煙孤直與梅花三弄相遇,那廂裏瞎竄高,這廂裏“好的呀”細心思。她像是給北方話的粗糙搭個“別噴,別吼”的台階下。淝水戰後,北方舌縮減不少;大事不妙就往江南跑,大約和記的得有馬伊琍這樣的腔調有關:聽得懂,還聽得嗲。南宋的詞,花間派的,細細品,很馬伊琍音色和腔調。

 

上海女人的洋氣,到了蘇州就難尋得了。蠻容易見到高個子女孩的,像馬伊琍那樣的,在上海。但就是遇上,不想到高,想的是妙。穿裙子,擺大擺小,都不耽誤風情;穿褲子,美於穿裙子;馬伊琍要是更注意點站姿走態,國宴有請,未必不。孩子他媽了,走路,婦道了;站著,隻圖適宜了。可惜,可也覺得蠻對頭的。養囡囡大於演戲。

 

她不流盼,但上海年輕女人之矜或精,一目了然。中國女性走出千年壓抑至深的第一步,正是上海女人的這眼神之矜或精。以為。央視成後宮,北京故也;上海電視台,雖陳雲江澤民,也沒去瞎搞。非不能也,是力不及破矜識別精也。馬伊琍說“不行”,男的隻得bye bye 。願這眼神勁擴及全中國的女性,那不啻四海齊,天下一。

 

下隻角的撤潑之外,一上了街,上海女人的舉止,有如馬伊琍出鏡,總漏下點撩情緒,逗意思,縱然正在“去掉零頭,三塊頭一斤好得嘞”。“冒險家的樂園”之險,三成是指把不準受不住這撩和逗。而馬伊琍們,卻是沒大在意,致使上海鮮見負心漢,隻有憨頭。

 

淞滬會戰,戰上海,三反五反,二月風暴,防疫隔離,無妨馬伊琍還是馬伊琍,自己的長項在哪兒,不須開發,門兒清;該凶時,“拎弗清”三個字,打得官,軍,富二代直說“玩不過玩不過”;柔情若能使骨蝕,大單簽字前的馬伊琍式的一聲“大家都不容易。都事先說好的呀!”就是。簽,王八於市;不簽,王八於世。還選個啥?

 

馬伊琍的表演裏有一重“白相相”的意味。不大在意演得好不好,隻要好玩好看。坐,站,逗,發飆,傷心,頗馮延巳寫花間詞,演員串唱京戲,不當真看,小有可惜;當真了看,可恨自己。

 

總之,看馬伊琍的片,看過了,就看過了。但在聽到宋佳那般的京片子腔,會拿馬伊琍的音來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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