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發展曲曲折折,這一曲一折就形成了一個個轉折點。轉折之後,曆史發生了變化。究竟是曆史的發展帶來了轉折還是轉折造成了曆史的改變?就中國曆史而言,這些轉折是好還是壞?
從中國近代史開始吧。
中國近代史的劃分一直是史學界的爭議,我們隨大流,從1840年開始。
鴉片戰爭無疑是中國曆史上的一次大轉折。“正史”上說,帝國主義用鴉片麻痹中國人的心靈,又用堅船利炮砸開中國的大門,中國從此成了半殖民地。中國人真是命苦,災難深重啊。
“正史”往往都是一麵之詞,還是劉曉波說的,中國人的悲劇,往往都是自導自演的。
鴉片這玩意兒,不能全怪英國人,早在7世紀,鴉片就傳入中國了, 那時鴉片有一個和花兒一樣美麗的名字“阿芙蓉”,中國內地亦有種栽。《本草》裏也有記錄。
在英國,當時抽鴉片也是時髦的事兒,從妓女、酒鬼到皇宮貴族上流社會的貴族,用鴉片享樂、祛除憂愁,激發靈感,和今天的煙草酒精幾乎是同一個概念。喬治三世和四世都嗜食鴉片,1831-1895年間,英國國內鴉片消費的年平均增長率為2.4%。”
可見,當年鴉片就是和今天的煙酒一樣是一種商品。
商品,是用來交換的。可是鴉片戰爭前大清國的那個自信呀,咱天朝物產豐富,不稀罕“夷人”的玩意兒。咱好的是萬民臣服,萬國來朝。所謂萬國也就是朝鮮、安南、琉球之類的小國,來了就磕頭,然後拿些賞錢屁顛屁顛回去傻樂了。但是西洋人來朝的目的是做買賣,磕頭的不幹。無奈大清隻允許你買咱的物產,不賣你帶來的雜碎,而且大清還關閉諸多港口,設立種種限製不讓洋人做買賣,洋人當然是不願意的。
他們發現,所有的商品中,鴉片最有利可圖。從雍正7年的200箱,到乾隆末年的2000箱,直至道光15年,英國向中國輸出鴉片30000箱!
抽大煙在大清國成了一道風景,雖然英國人也抽,但絕沒有抽到咱那似躺非躺,似睡非睡,吞雲吐霧,如癡如醉的境地。魯迅不無誇張地說,洋人拿鴉片來治病,中國拿鴉片來當飯吃。好比當今的驢包,洋人手裏隻是一個包包,到了中國非人手一個,否則走不出家門似的,拉裏邋遢的半老徐娘們去菜市場買菜都挎一LV!
這鴉片一抽就不可收拾了,於是乎咱“中原幾無可以禦敵之兵,且無可以充餉之銀”。
禁煙,成了當務之急。抓人,繳煙,然後一把火燒了!
天朝的氣魄就是不凡。如今宣傳禁煙有甚鳥用,把大煙廠的頭頭都關進牢裏,煙卷統統收繳,扔到大海裏不就得了?
天朝哪裏曉得,此時的大英帝國已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工業國,鋼鐵產量達到140萬噸,國內鐵路數千公裏,三分之二的的勞動人口從事工業生產,擁有大小船艦500餘艘。雖說貿易是英國商人的私事兒,但是商人的利益政府是有責任保護的,英國國會通過投票決定:為自由貿易開戰,不是為鴉片而戰。
就這樣,4000名東方遠征軍,16艘戰艦,540門炮,繞過半個地球,向一個擁有1300萬平方公裏國土、4.1億人口、90萬正規軍的帝國開戰。
結果地球人都知道了。鴉片不但沒有禁絕,咱天朝從此受盡了屈辱。然而,這屈辱全是那堅船利炮帶來的嗎?
愚昧的思維不進化,把著國門不開放,挨打就免不了。60年之後,八國聯軍又讓大清屈辱了一回。別以為人家吃飽了撐的來圓明園放一把火,拿幾個牛頭馬首玩一下,你當初不燒人家使館,不殺人家的傳教士,人家也不會來無緣無故羞辱你。要說羞辱,區區2萬人不到,幾個小時就攻陷了北京,這才是屈辱。
曆史就這樣轉了一個彎兒。
如何評價這一個彎兒?難道中國就該挨打?西方強盜侵略中國是對的嗎?
曆史如果用對、錯,正義、非正義來評價就太簡單了。我們應該思考的是,鴉片戰爭是一個偶然還是必然?咱天朝當年除了挨打還有別的出路嗎?我的回答是:這是曆史的必然,大清除了挨打而且輸得很慘沒有別的出路了。
事物總有正反兩麵,國人被這麽一打,似乎被打醒了,開始睜眼看世界:原來咱天朝不是地球的中心,原來連地球都是圍著太陽轉的呀!
更深一層的問題是,如果沒有帝國主義的堅船利炮,咱的國門是否還緊緊地關閉,咱會不會有清華大學、協和醫院,會不會有詹天佑、梅貽琦、胡適、趙元任、竺可楨……?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國門不開,今天你我的腦袋後麵,一定還有一根豬尾巴。
國門開了,鴉片進來了,當然麵包奶油西裝領帶也進來了,吃慣了大蔥烙餅,穿慣了長袍馬褂的人一下子還接受不了這些洋玩意兒。於是第一批睜眼看世界的人決心要讓中國和世界接軌。洋務運動、戊戌變法就這樣開始了。中國等待著第二次曆史的轉折。
然而, 一個具有幾千年曆史的古國,一個傳統厚重的民族怎麽可能一下子用吃慣了稀飯饅頭的胃來消化奶油麵包呢?洋務運動失敗了,戊戌六君子血染刑場。
但是曆史的腳步總是向前的。第二個大轉折終於來臨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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