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足球和世界杯之間矗立著一座萬裏長城

 

每四年一次的世界杯總讓人思考一個問題：中國足球為何如此不堪？

多年前，我就在思考這一問題，總覺得這與我們的文化有關（參見瞎聊“虎媽”、男足、朗朗、李存信……）。很顯然，足球連亞洲都出不去，不是體製問題，能讓乒乓體操跳水稱霸世界的體製不可能對足球另眼相看；我們現在也絕不差錢，隻要錢能辦到的事，金主一定會等著投資，回報也是不言而喻的。要說教練，一流的洋教練也像走馬燈似的換了好幾個。當然，從生理角度說，東亞人的體質比不上歐洲南美，衝撞起來不占上風，可是看看韓國隊，這次硬是把衛冕冠軍德國隊送回了老家，而小日本頑強的進入16強，很可能會走的更遠……。

隻有從文化這個根本來分析了。

足球，是集短跑、長跑、跳高、跳遠、摔跤、搏鬥於一體的綜合體育項目，有人提到“足球智商”這個概念，說明足球不是單純的靠身體強壯去蠻幹的運動，它要求運動員具備相當的急智判斷和應變能力，最重要的是與同伴默契的配合以及在關鍵時刻應急決斷的靈感。

然而，我們的文化不具備這些基本的要素。

先看身體的直接衝撞。我們的儒家哲學強調的陰陽互補、和諧、天人合一的宇宙觀。麵對衝突，我們講的是自我約束，是去適應而不是激烈的對抗，再加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我們就根本無法在激烈的身體衝撞中與對手爭搶拚搏，在對抗中瞬間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也就是為什麽中國基本上沒有傳統的對抗性體育運動。

反觀日本和韓國，雖然他們的文化深受中國影響，但是他們卻保留了自身敢於對抗搏擊的一麵，這兩個民族男人的血性都比我們強。日本有傳統的相撲，而柔道自1964年東京奧運會之後就被列為奧運的正式比賽項目，空手道也將成為下一屆東京奧運會比賽項目。韓國的跆拳道也在2000年的悉尼奧運會上成為正式比賽項目。

中國的武術卻早已不再是能經得住實戰對抗的運動，最近幾次的武術“大師”被名不見經傳的散打選手痛毆已說明武術已成了“舞術”。真正的對抗從來不講所謂的“點到為止”，足球不是你秀幾下盤球過人，臨空射門或倒掛金鉤就能嚇住對手，“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套玩意兒足球場上不管用！

都說中國文化重“道”輕“術”，不知為什麽日本韓國的競技對抗保留了柔道、空手道、跆拳道、劍道，甚至還有花道、茶道、醫道。中國，武隻能是一種“術”，醫也是“術”，所以現在的武術根本無法對抗任何一種近身搏擊，傳統中醫也被現代醫學逼進了死胡同。

從這個意義上說，現代足球運動也是一種“道”，單單掌握足球的技巧是遠遠不夠的。相信中國球員的個人技術都不錯，我們也曾有過範誌毅，郝海東、高峰、孫繼海這樣的一流球員，但是他們在一起卻無法組成一支一流的球隊，甚至二流都夠不上！

為什麽？這又是另一個原因——中國人缺乏相互協作的精神。雖然我們提倡集體主義，但是集體主義不等於團隊精神。集體主義強調的是抹殺個人，突出權威；團隊精神是在尊重保護個人的前提下培養相互合作相互協調的精神。這也解釋了為什麽我們有一流的舞蹈家，卻沒有一支一流的芭蕾舞團，我們有一流的演奏家，卻沒有一支一流的交響樂團。我們的民樂傳統上都是獨奏，讓琵琶，二胡，古箏，嗩呐組成一支交響樂團在古人看來是天方夜譚。

傳說，足球是中國人發明的，似乎這給了中國足球一點點麵子。事實上，中國這塊土地上從來沒有產生任何一項真正意義上的現代體育項目，中國文化中的“修身”和“養性”都不是在奔跑跳躍打鬥中完成的，而是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中獲取的。“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這些跑跑跳跳，打打鬧鬧的事兒更是和“方術”一樣是些“奇技淫巧”，萬萬上不得台麵的。

當然，近幾十年來，隨著中國國力的增強，人民體質的提高，中國的競技體育也得到了長足的發展。不過中國人擅長的項目有一個特點，一是表演性的項目如體操跳水，二是有一張網隔開的項目如乒乓球羽毛球。這些項目都與競技對手沒有直接的身體對抗，也基本不用與他人合作（乒乓球我們的雙打和混合雙打項目是最弱的）。

人類曆史上有無數的衝突和戰爭，別的民族麵對外敵想到的是迎頭痛擊，而我們想到的是築一座高牆把敵我分開，可惜這座高牆基本上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曆史上，漢族麵對“蠻夷”的入侵，幾乎隻有挨打的份，從來沒有揚眉吐氣的時候。唯一的一次是在朝鮮戰場上，而這支軍隊卻是在那個中國傳統文化的破壞者毛澤東的指揮下壯大的。

球場上的網，正好像是一座萬裏長城。萬裏長城是中國人自己建的，是我們民族的象征。而球場上的網卻是中國人心裏的“長城”，是我們的文化與世界融合的巨大的屏障。而這座屏障不拆除，14億人口就永遠組成不起一個11人的一流足球隊。

當然，有人會說“然並卵”！足球不能當飯吃，足球不好又咋了“美中不足”，中美這樣的大國才不稀罕窮國家人玩的遊戲呢！殊不知，美國人不是不善於足球，隻是人家沒有足球文化，人家稀罕的是冰球籃球橄欖球，而這些項目，尤其是冰球的對抗性和協作性絕不亞於足球，一旦美國人認真玩起足球，豈是中國人能夠望其項背的？

最重要的是，中國人缺乏組成一流足球隊的素質，也反映在我們做事的方方麵麵，馬雲就曾感歎中國人缺乏團隊精神，缺乏合作意識和頑強的拚搏精神。而這些都是在當今世界的競爭中立於不敗的關鍵要素。我們不是要大國崛起嗎？不是要彎道超越嗎？如果足球場上連日本韓國都戰勝不了，“厲害了我的國”可能就是一場“中國夢”。

最後，為韓國隊喝彩，為日本隊加油，祝他們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