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詩人檳郎

遊子詩人檳郎
  16對外漢語 王恩溢

  這次課程的考察,我選了第三個題目,賞析中國現當代旅遊文學作家作品。我的旅遊文學授課老師李檳自己本身就是一位旅遊文學作者,可以說我們有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條件來了解旅遊文學作家作品。
  首次見麵時他向我們做自我介紹,戲謔地稱自己為檳郎。同檳榔的諧音,郎則象征著翩翩君子。每次上課前檳郎總會利用課間時間播放一些旅遊文化的視頻供我們欣賞,使我們在課前就已漸入旅遊文學的佳境。
  旅遊文學,顧名思義,旅遊的文學,旅遊與文學相結合,缺一不可。既要有旅途中的新奇見聞,也少不得文學的筆墨香氣。是身體與心靈一起,在路上。
  安徽巢湖是檳郎的故鄉,對於詩人來說,故鄉二字總像是刻在他們心頭的烙印,貫穿他們一生的創作。那兒有他們的童年,有簡單的快樂,也有成長的煩惱與痛苦。那兒是他們的根基,是他們魂牽夢繞的土地。《故鄉的墓園》可為代表。
  “巢湖城的東北麵,有座南北向的岠嶂山,長山的東坡北段,有我的故鄉的人煙。山上是祖傳的墓園,清明節的上墳人不斷。元末從阜陽遷此,狀元李黼公的後代繁衍,村中心便有狀元祠,掛有他與父親的畫像。開發山坡地,以農為業,死後埋在更高的坡上林間。散布新舊大小的墳堆,也是我放牛的牧場,度過難忘的少小時光。父親帶領上墳,過早去世的祖父母,對我全然陌生。我參與新建的雙頭墳塋,相繼化灰入罐埋土,父母與祖父母墓塚相依。”詩到這裏,檳郎描繪了家鄉的曆史人文,地勢狀貌。回憶起少小時光,鄉野牧場,放牛孩童,四處遊蕩,以及父母的離世。
  “山林裏的墓園啊,夭折的小夥伴埋在這裏,父老鄉親們長眠在這裏,熟人一個個消逝在這裏。本來也要埋在這裏,可我卻漂泊去了遠方!”多麽令人揪心的句子啊。天命之年的檳郎目睹著故鄉親友們一個個的離開,帶著共同的美好時光與回憶一起被埋入深深的地裏。雖然我們尚無法體會這種痛苦的心境。但從檳郎細膩真摯的文字裏,我們仿佛與他一同經曆了滄桑,品嚐了孤獨。“癌症手術後再次複發,病死在家也不再去醫院,父親按照古老的習俗送葬。靈床繞環村大路一周,家家點燃篝火注目,照亮離村去天國的道路。”父親的離開對子女沉痛的打擊是難以言喻的,檳郎時常在許多詩中向我們提及他的父親,他是一名鄉醫。每每提及都難掩語氣中的感懷與悲痛,抬頭仰望時,是否在向天堂的父親問好,寄去兒子的一片思念。“巢湖的岠嶂山下,有我的祖傳的鄉村,山上樹林間的天然墓園,埋葬著生生死死的鄉親。特別是我親建的父母墳堆哦,異鄉遊子的永遠的痛!”他對故鄉巢湖深沉的愛,每一抔土都在做證。
  檳郎從南大研究生畢業後,在我們的方山校園任教,天性裏熱愛自然的他,洞悉周圍的一草一木,又以詩人的畫筆描摹出方山的點點滴滴。
  他在12年的一首詩《方山仙子》中是這樣讚美這塊寶地的:“神奇的天印,從天國裏墜落人間,化為璀璨的明珠,點綴在秦淮河二水的合源處。方山仙子,美麗的少女,方山因你而增色。”他將方山比作少女,年輕動人,又說它是從天國裏墜落到人間。此景隻應天上有。檳郎就是這樣一位赤誠的詩人,對熱愛的事物從不會吝惜自己的誇讚。“我這次進方山來,踏著清明節後的露水而來,一路有你與我相伴,我欣賞的美景是方山,更是鍾萬般美景於一身的仙子,就讓所有的遊客嫉妒我吧。”最後一句多麽可愛調皮,詩人仿佛依舊少年。“在祖龍頂下往南走,一路的你與桃花相映紅,錦簇的晚櫻也羞澀如皺絹,隻有那白玉蘭才可比。在千秋嶺下過了白龍澗,歎惋李秀成被捕處的遺恨。”太平天國運動時期的農民政治家李秀成被檳郎放進詩裏,曆史對政治家的評價總是褒貶不一的,而檳郎對其有自己的看法,他為其歎惋,為其鳴不平,在詩中表達自己的惋惜。檳郎不僅能在作詩過程中將曆史人物信手拈來,他還能將古今對照,自成一格,讀來別有韻味,逸趣橫生。“仙人棋座邊的三生石有福了,石龍池中的尤物也驚豔,更喜與五百萬年前的火山口相對,九零後的少女長發飄飄飛舞。”五百年的紛繁曆史,古今風雲,仿佛在少女飛舞的發絲中彈指一揮間,恍然重現於眼前。
  檳郎筆下的南京總是栩栩如生的。蘇軾在《超然台記》中說凡物皆有可觀,若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偉麗者也。正是因為檳郎有這種觀凡物的樂觀豁達的心態,他才能於細微處也洞見綺景,於綺景中得到異於常人的妙處。
  檳郎曾被派遠赴韓國大田的大學對外漢語教學,這也是他旅行生涯中濃墨重彩的一筆。課堂上他給我們放了他在韓國參加師生同遊,與當地人民友好交往的照片。身著那個年代的複古西裝,稚氣未脫的他對著鏡頭咧開了燦爛了的微笑,還調皮的擺出“耶”的手勢,仿佛將我們帶回了他的青年時代,那樣活力無限,自由自在。讓人動容的是他在《濟州島遊記》的文章末尾表達出了自己對祖國與家人的思念,詩人的家國情懷油然紙上。
  檳郎是在詩海裏漂流的遊子,他的詩質樸真誠,一如他的為人。他愛詩,並把自己扔進了詩裏,這是一位詩人最大的幸福。
  2018-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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