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
從此,世上多了一段俠妓柔腸將軍情深,民國最淒美的愛情故事。北京的八大胡同少了一個叫小鳳仙的俠女藝妓。
40多年後,一個叫張洗非的保姆求見了路過沈陽前往朝鮮匯演的梅蘭芳。
此時的小鳳仙已兩度嫁人,生活窘迫。在梅蘭芳的幫助下,得到一個機關保育員的工作,54歲因中風去世。
那個願助“將軍拔劍南天起”,自己“願化長風繞戰旗”的才情女子隻能落得如此下場?
世上還有愛情嗎?
再一細思,一個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立誌為“四萬萬同胞爭人格”的將軍,怎麽可能因為政治抱負,把一個甘願為自己擋刀的女子置於危險的江湖之上,陷入牢獄之災呢?
更令人狐疑的是,國家博物館裏,收藏著蔡鍔的九封書信,收信人沒有一個是小鳳仙。
1916年1月27日,蔡鍔帶兵行軍到威寧時寫道:別後苦相憶,想同之也。
僅僅隻隔了4天的1月31日,蔡鍔行到畢節,又連發兩信,敘述自己的行軍過程。叮囑收信的女子保重身體。
數封信中,為人內斂,做事嚴謹的蔡鍔,一口一個“吾妹”,滿紙的情愫。
這個“吾妹”,是一個叫潘慧英的女子,蔡鍔在昆明任都督時納的二房夫人。
按照小說的節奏,此時正是小鳳仙因協助蔡鍔出逃而身陷囹圄之時。
更令人噓噓的是,袁世凱倒台後,蔡鍔與小鳳仙再無交集,連一個眼神都沒對過。
一個重孝道,講情誼,以四萬萬蒼生為念的將軍,難道隻是一個作秀的政治家?
如果把時間拉到1915年,那時,正是袁世凱簽訂二十一條的國恥年。
蔡鍔雖然明裏與梁啟超師徒情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公開支持袁世凱稱帝。暗地裏卻與天津六君子頻頻見麵,緊鑼密鼓地商討安排反袁護國運動。
一個是家有兩妻,膝下5兒的京城官員,一個是十四五歲,北京煙花柳巷雲吉班的青樓歌妓。
真正的小鳳仙嗓音婉轉,但姿色平平。雖然一見鍾情無需理由,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根據小鳳仙的描述,在她的掩護下,蔡鍔以瞞天過海之計,從袁世凱鼻子底下成功南逃。
小鳳仙回憶道,“我那時常聽他(蔡鍔)講些三國、水滸故事和做人的道理,又教我識字看書,我覺得這個人是正派的。我問他是否是革命黨,並問革命黨是怎麽回事。他見我問得緊才告訴我,革命黨就是反對皇帝。我們好不容易把皇帝打倒,扔在茅廁裏,現在他又想從糞堆裏爬上來。” (《許姬傳七十年見聞錄》)
顯然,現實中的小鳳仙隻是粗通文字,根本不可能成為蔡鍔的精神戀人。
難道是因為小鳳仙的俠肝義膽,舍身為情的精神打動了將軍?
各種信誓旦旦的見證者,一定要使一個優秀的軍事領袖成為依靠女人的羅裙才能成功出逃的風流將軍,這個娛樂精神也是I 服了you。
事實上,小鳳仙一直到被訊問時,才意識到那個清瘦的客人居然是一個名垂青史的偉大男人。
1916年,日本福岡醫院的病房裏,一個僅22歲的女子,從將軍頭上剪下一縷頭發,夾雜在自己的發絲中,盤入發髻,青春韶華卻終身守寡,以教書為業,撫育幼子。
女子是蔡鍔的二房夫人潘慧英。19歲時在昆明初遇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爆胎的蔡鍔,一見傾心。
盡管自己身邊不乏追求者,盡管蔡鍔已有正房,盡管自己受過新式教育,潘慧英甘願委身成為蔡鍔的二房夫人,把最燦爛的青春,靜悄悄地綻放在蔡鍔生命的最後三年多的時間裏,低調,溫柔。
一邊是夫唱婦隨,琴瑟和諧;一邊是將軍俠妓,一往情深。誰真誰假?
一個是姿色平平,孤陋寡聞的風塵女子。一個上過私塾受過新式教育的大家閨秀,誰更可能與學霸軍神級別的將軍對話?
湖南人陶菊隱在《六君子傳》中給出了一個答案:這是好事者一種通性,總想英雄兒女配合一起,傳為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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