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螢雪暗夢:(21-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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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安婧睜開眼睛,這是一間球形的空間裏,沒有窗戶,沒有多餘的家具,雪白潔淨像一個太平間。

屋裏很靜,呆久了又能聽見機器嗡嗡的運轉,越來越明顯,越來越難以忍受。

莫濤呢?莫濤知道自己出事了嗎?她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的回複,她想起了老屋,大青河,柚子無人機。

莫濤有沒有遇到危險?他此刻在哪裏?

安婧低頭看見自己套著一件白色的長袍,像一個修女一樣的躺在床上。

她想坐起身,想去看看那台電腦,但是腰間有一個大的弧形圓環將她束住了,她用手想搬動那個圓環,但手臂紋絲不動,重如千金,安婧不得不放棄了努力。

安婧慢慢打量起四周,自己躺在一個船型的綠色軟床上是一個拱形的罩子將自己胸部以上的部位覆蓋,穹頂上布滿星星一樣細小的射燈。床側麵的牆壁上懸掛著心血壓測量儀,體溫計和好幾個叫不上名字的儀器。角落裏放著一台半人高的機器,旁邊是一盞細細的專用射燈,為了防止過於耀眼燈外加上了一個淺藍色的罩子。

床對麵的屋子裏擺放了一張白色的長條桌,桌上靠牆是一長排的瓶瓶罐罐,桌子上方是個櫥櫃。透著櫥櫃的玻璃門可以看見全是醫用物品,剪子紗布包紮帶,藥水還有救助物品。

桌子跟牆角接壤處是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池上方配有水龍頭,肥皂,消毒液。

桌子和床之間的牆壁上方是一副畫,上麵是一座紅色的燈塔和一望無際的海洋,這幾乎是房間裏全部的色彩了。

 

這裏無論怎麽看都像是個病房,抓她的人已經開始把她當小白鼠研究了嗎?安婧看著頭頂的射燈,好像它們射出的不是光線而是無數隻透視她的眼睛。安婧忽然感到冷得痙攣,渾身篩糠一樣發著抖。

你好?下午好!我有什麽能夠幫助你?廣播裏傳來不帶感情的聲音。

我要出去,你們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

你哪裏不舒服嗎?別擔心,我能幫助你的!

你是誰?為什麽要抓我?安婧多麽希望聽到人的聲音,而不是機器在說話。

機器沒有再說話,四周冷冰冰的,沒有人在乎她的疑問。

你們是誰!安婧對著射燈大喊,為什麽把我關起來了,你們到底是誰?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會被關在這裏一直到死,安婧頓時惶恐。她的胸口火燒火燎地痛,情緒也異常地激動。

她雖然被扣住不能下床,但是她的手依舊能夠動,她試圖抓取她能夠觸碰到的任何物品,拉扯著牆壁上的儀器,用力砸到地上,發出咣當的巨響。

出來,你們快出來!安婧對著空氣大喊著,一邊又抓住了血壓測量機,這次她抓住線,把測量機當成了流星錘,向對麵的桌子掄了過去,一次沒砸到砸兩次,一邊砸一邊喊,你出來,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頭頂上的射燈變得柔和了,房間的牆壁上出現了海洋的深藍。波濤聲徐徐而來,渾厚地像是大海綿長的呼吸,海浪聲湧到腦海深處,安婧的憤怒被莫名其妙的稀釋了。她知道這種感受並不合理,一定是因為射燈裏有了什麽古怪的東西,誘使她的大腦開始分泌出內啡肽。

波濤聲忽而又變成了嘩拉拉的雨聲,安婧也是想要抵抗,卻越是懶洋洋的。她的大腦提醒她應該休息了,她不想睡不想失去意識,不想失去判斷能力,不想成為人家的小白鼠。越來越濃的困意,讓她絕望,她努力睜大眼睛,用手掐自己,又或者用牙齒咬住嘴唇,痛感好像被麻痹了,眼皮還是耷拉下來。

 

安婧的夢境:

 

這是賭場,低矮的房間裏人們在玩撲克,她已經玩了太多遍,感到又沉悶又疲勞,於是決定出去透透氣。她已經不記得是怎麽來到這個賭場遊戲裏麵的,四通八達的走廊迷宮一樣,房門連著房門,每個長廊的盡頭都有一麵鏡子,鏡子中無數的安婧排成長串,她走過她們中間,無數的側影墓碑一樣矗立,她們看向她,像一個被無限複製後的深井。

迷宮的鏡子前擺放著白色的花瓶,花瓶裏插著黃色和玫瑰色的鬱金香。

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從走道那邊過來,她以為那是鏡子的倒影,伸手去摸,“她”隻是微笑著,沒有動。

我就是你啊。“她”好像聽懂了。

確實,“她”很像自己,明明是一樣的五官,但是表情中有著自己從未見過的一種東西,是什麽呢?

不用著急,你會明白的,“ 她“ 把鬱金香從花瓶中取出來,將花瓶舉起砸向迷宮一樣的鏡子,花瓶撞到了堅硬的玻璃上,碎片的中心出現了一扇暗紅色的木頭門。

來吧,跟著這些裂紋,看看你能不能集中精神.....說完,“她”就消失在鏡子的碎片裏。

 

小木門打開一條縫隙。她忽然發現門後麵是自己住過的一個公寓樓,一樣的門牌,一樣的玻璃窗,一樣的電梯。憑著記憶她找到了自家的公寓。可是在進門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錯了,一樣的房間結構,一樣的家具和布置,但是房間裏全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石頭滑板,棉花糖吊燈,桃子形狀的鞋子,最奇怪的是客廳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油漆桶。

門裏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聽見有人進來聲,她回過頭說話,可惜在她耳朵裏隻聽到一陣類似機器的嗶嗶聲。老婦人意識到了什麽,將一隻手放在桌邊的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上,按動按鈕,小盒子上的綠色的指示燈輪番滾動,老婦人的聲音通過黑色的翻譯器被還原出來,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她聽不懂老婦人到底指什麽,隻是呆呆地看著老婦人。

這個夢境遊戲你來過嗎?老婦人笑了笑。

沒有,這是第一次。

老婦人扶著拐杖站起身,一邊走,一邊說,來,我要給你看一些東西。

她不明白為什麽要聽從老婦人的指揮,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她跟著老婦人回到了賭場,依舊是迷宮一樣的通道,依舊是暗得讓人發慌的長廊,還有四周閃著詭異的不斷複製的鏡子,她們走了很久很久也沒能回到她最初打牌的房間。

老婦人微駝的後背不知不覺間變得筆直,她的腳步也越來越矯健。當她又一次看向鏡子的時候。老婦人緩緩轉身,站在她麵前的是又是另外一個“她”,安婧張大了嘴巴卻好像活見到了鬼。

“她” 撫摸了一下手臂上的疤痕,她好像被電到,手臂上傳來觸電般的刺痛。“她”伸出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拉著她走到一個玻璃窗前,看,那個就是夢境攪拌機。

順著”她“的指示,一團團膠質的物體正,被放進一個一個的容器裏攪拌,讓她驚奇的是所謂的“夢境”有著不同的顏色,或是粉紅或是鮮紫,有金色,也有一種肮髒的綠色,不用說還有黃色,橘色,藍色.....如果五顏六色的夢境被混合著放入容器攪拌,很快他們變成了一種非常有光澤的銀白色,接著白色的閃耀著光芒的白色物質被做成方形的塊狀,放在一個生產線上,傳送到了一個暗門裏麵。

安婧看得出神, 小聲問,那個暗門後麵有什麽?

如果夢離開身體,很快就會壞掉,就好象壞掉的雞蛋。所以夢被加工後必須放在新的維度去保存。記住在一個維度上不能解決的事情,就要在更高的維度上去解決。

讓我告訴你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的4大規則吧。“她”凝視著安婧,一字一頓地說道,

第一,我們生活在夢境中

第二,我們永遠不可能贏

第三,我們無法保證持平

第四,我們不能退出夢境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什麽贏麵呢?

我們隻需要注意其他的夢境玩家,就足夠了.......“她”歪著頭,眨了眨眼睛。

 

安婧再次睜開眼睛,還是一模一樣的房間,還是機器無休無止的單調的轟鳴,剛才的夢栩栩如生,那夢境如此清晰而有條理,安婧依舊能夠記住了夢中的每一個細節。

安婧看見靠門的地方多了一張小方桌,上麵放了一台電腦,鍵盤和鼠標,電腦運行中,從安婧的角度能看見電腦屏幕的白光投射到緊緊關閉的門上。那麽說明在她睡著的時候一定有人來過。

 

 

22

 

螢嶺鎮位於加拿大曼尼托巴省北部,與哈德遜灣相鄰,一年中有將近10個月都被白雪覆蓋。從高空俯瞰,積雪的山巒三麵環繞將螢嶺鎮捧在手心中。冬天的螢嶺鎮溫度常常在40度以下,從十一月中旬開始,螢嶺鎮就進入了永夜,人們在這裏有兩個半月的時間都不得不在黑夜中度過,每天24 小時的長夜一直持續到來年二月初。在這座位於世界極北的小鎮上,居住著大約一千多人。小鎮上兩條凸凹不平的主幹路,遙遙相望一直通往茫茫冰海。

 

螢嶺鎮的房屋低矮,大雪封山的日子,積雪下的房屋像極了一個個的雪蘑菇,點綴在大路兩側。到了夏天,房屋的外牆被漆成鮮亮橘色,紅色和黃色在北極的藍天冰原中頗為顯眼,好像一朵朵開在白色狂野裏的花朵。北極的風脾氣暴躁,是小鎮上最喧囂的住戶。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可以常常在自家陽台觀賞極光,在海麵上與成群的白鯨嬉戲,近距離觀察北極熊的生活。

 

冰天雪地,凜冬長駐,永夜漫漫,生活乏味平淡.....聽起來就不是宜室宜家的地方。然而格雷從踏上螢嶺鎮後就沒有再離開過,格雷非常喜歡現在的工作,如果不出意外,他打算一直幹下去,一直幹到退休。如果能不退休當然更好,格雷在螢嶺鎮隻待了四年,已經開始遺憾自己這輩子在其他地方浪費了太多的光陰。

 

四年前格雷接到了獵頭公司的電話,問他願不願意接受織夢集團的財務總監的工作。格雷沒有聽說過織夢集團,也沒有聽說過螢嶺鎮,如果放在年青一點的時候,他是根本不屑於來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偏僻小鎮為一個小家族企業奉獻自己畢生的專業知識和技能。但他已經快60歲了,這輩子差不多就要蓋棺定論。在他的履曆上平均每兩年都要換一次工作。回頭看去,如果能在任何一個公司熬過十年,他就能夠站穩腳爬上高管的台階。但格雷總是因為跟人搞不好關係而提前出局,他的耐心隻有半年。當他把初來乍到的友善和耐心用完之後,他的粗魯和直接會讓同僚和領導下不來台,然後整個良好的態勢開始180度的逆轉,人們看不到他的精益求精,隻是抓住他的壞脾氣不放。下屬們厭煩他的細節控做什麽都想繞過他,上司嫌他麻煩也愛搭不理。而他的運氣也總是特別不好,要麽遇到難纏的上司,要麽遇到同行的排擠,最後這次倒也不是他的問題,他所在的公司破產了,大家全部沒有工作。

 

格雷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名校畢業的人設,本來會得到有很多女人喜歡的,而的確是有很多女人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但跟他的工作一樣和諧的關係好像撐不了多久,他的尖酸,煩躁都會成為家常便飯。他愛過好多女人,她們也都愛過他,但是還沒有一個能跟他走入婚姻。格雷知道以自己的條件,想找個女人作伴也好,結婚也好都還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女人們都太喜歡要孩子,他交往過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斷定孩子是天下最麻煩的存在。從此他隻把關係維係在夜裏來,白天走的模式。他克製住自己不要過多的“關心”任何一個一起過夜的女人,正因為無牽無掛,格雷成為了織夢集團財務總監的最佳人選。

 

格雷和小約翰通過視頻進行了麵試,格雷表現出專業而謙卑,打造良好的第一印象本來就是格雷的拿手戲。果然小約翰非常滿意,第二天就給格雷寄了機票請他來螢嶺鎮實地考察。願意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來工作的高層管理人員實在是太少了,而織夢集團出價也並不是特別的慷慨。財務總監這個職位已經空置半年了,格雷的出現好像是冰海裏的那隻救生艇。

 

格雷來到螢嶺鎮後就發現,織夢集團在螢嶺鎮赫赫有名,在小鎮上生活和居住的人們也大多跟織夢家族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可能是親戚朋友,也可能是雇傭關係或是員工家屬。

 

織夢集團在小鎮中心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兩層樓物業,是螢嶺鎮唯一購物中心,裏麵有超市有服裝店,還有禮品店和書店。二樓是織夢集團的總部辦公地點。樓後麵的平房是車間和庫房,工廠的後門直通海邊港口,物流非常便利。小讓帶著格雷參觀了他們新近從北歐引進的夢境產品流水線,在父親老讓的畢生努力下,織夢集團從一個傳統的以收藏和買賣書籍為主的普通書店,發展到今天開發生產夢境產品的前沿科技企業。睡眠學習已經成為未來趨勢,全世界的人們都在積極利用睡眠世界接收知識和信息,公司的主要業務是把現有的書籍圖文製作成可以被夢境APP接收和播放的數據格式,跟音樂一樣可以在手機電腦上上傳下載,織夢集團的轉型非常成功,正好借助夢境產品的發展勢頭,在短短幾年間就成為夢境學習產品領域的重要品牌。

 

格雷非常仔細的傾聽小約翰的介紹,不放過任何一個問問題的機會。人生的機會本來就不多,而這次他真正感到了命運的笑意。小約翰說這幾年公司看準了母嬰胎教市場開發了胎夢係列,並被世界最大的夢境產品網絡平台摩登夢城接納成為金牌供應商。過去偏居一隅的織夢集團忽然間成為了胎教夢境的第一生產商,國際業務量激增,無論是管理人員還是車間的工人都麵臨嚴重短缺,訂單完成不了,運輸也常常會出狀況,產品原料也不穩定,還有政府方麵的稅收和規章製度需要研究和遵守。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老讓因為操勞過度而昏倒在了辦公桌後,第二天早上清潔工第一個發現了異樣,當小約翰感到父親的辦公室,老讓已經因為心梗過世幾個小時了。

 

23

 

過去老讓的管理模式是事必躬親,他自持精明強幹,公司裏的一切決策都自己說了算,他是實幹家,自然看不上那些科班出身的管理者,多年來公司隻有記賬員沒有專業的財務總監。但這種家庭作坊式的操作模式也隻能在老讓手裏效率最高,但到了小約翰這裏就成為了應接不暇。父親的教育方式是在實踐中學習,小約翰高中畢業後沒有去念大學,而是聽從老讓安排在公司車間上班,從基層工人做到運輸部經理。過去有父親指點和決策,小約翰隻管出時間出力氣就好了。父親忽然過世,這麽一大攤子事業隻能由他接管,但小約翰不是父親,他也沒心情去管那些生產之外的瑣碎。公司銷售運營都蒸蒸日上,但是賬目,賬單,報稅,利息,琳琳總總全部是抓瞎運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錢。

 

格雷的辦公室在是織夢集團在螢嶺鎮總部的最靠北邊的一個拐角,房間形狀不規則,隔壁就是負責管理織夢生產運作的監控室和機房。辦公室對麵是總裁辦公室,格雷可以隨時跟小約翰討論公司的預算開支,已經決策公司的未來發展,這是個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重要位置,更重要的是小約翰無比信任和依賴他的判斷。

 

在多次的跳槽中,每換一次就等於把過去的積累一錘子敲碎,而隨著年紀日老,讓格雷挑選的公司也越來越少。從頭開始,談何容易,好不容易剛剛熟悉了一切,忽然又是一次推翻重來,他的過去的朋友們早已經在一個公司裏做到高層,枝繁葉茂樹大根深,而格雷還是在中層的泥潭裏跟源源不斷的年輕的軍官們拚刺刀,他們偷學了他不少的本領,然後無情地越過他的頭頂,等到格雷認識到自己的戰略錯誤時,人生已經沒有了重新洗牌的機會。所以格雷非常感謝小約翰,也非常珍惜這個在北極小鎮的新型公司。格雷慶幸自己在即將退休的年齡成為了織夢集團的大管家。

 

沒有家沒有孩子沒有牽掛是格雷最大的優勢,他問小約翰在二樓辦公室的後麵多要了一間房間當自己的宿舍,從格雷來到織夢集團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好像是第二個老讓,日日夜夜都在公司裏忙碌著耕耘著。

 

從格雷的辦公室的窗口望出去,一座座白得耀眼的冰山金字塔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光澤,積雪隆起的溝壑凍住了風的紋路,望不到頭的雪原上偶爾能看見幾個村民帶著雪橇和獵犬在冰雪緩緩行進。他對於織夢集團新開發的胎夢係列的發展勢頭非常震驚,加入摩登魔城的網絡平台後,胎夢係列就成為了市場最熱銷產品。全世界蜂擁而至的訂單源源不斷,工廠裏工人們加班加點也還是無法滿足需求。格雷從來沒有做過夢境產品,也沒有什麽網絡營銷的經營,他花費了大量的業餘時間研究同行競爭者,從仿效到創新,每天公司都會出現新的挑戰和問題,格雷像個救火隊員,又像是個同時拋動8個球的雜技演員。他開始有些能夠體會老讓總是能夠把球接住的快感,忙碌和勞累與戰勝挑戰相比不值一提。他熱愛這份工作,如果能一直幹到自己走不動路,一直幹到人生的終點。從格雷的座位上能看到總裁辦公室裏老讓與省長握手的照片,其實老讓的人生很完美,到死他都是激揚而樂觀的,能倒在自己編織的偉大夢想中,這未嚐不是一種英雄的落幕。

 

很快格雷的工作已經不僅僅局限於財務總監的職責範圍,全麵接起織夢集團的方方麵麵後,小約翰鬆了一口氣,他繼續做自己的車間主任和運輸經理的工作,忙完公司的事情他就立刻回家,他剛剛結婚了,和妻子開始計劃著生個孩子。老讓絕對是個好商人好老板,但是從兒子的角度說,在小約翰的內心最深處,他對父親沒有親密隻有敬畏,而這種敬畏在父親過世後又因為遺囑中的一個安排而生出許多的憤怒。

 

25

 

安婧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個房間裏有多久了,這裏總是同樣的光亮同樣的溫度,感覺不到白天和夜晚。

盡管安婧清醒的時間並不多。但她總是利用這一點點有限的時間去觀察周圍,她看見櫃子的門被打開後沒有被關嚴實,洗手池被使用過,地上有一小攤水漬;有人動過透明的椅子,因為它們過去一直靠著牆,牆上的畫換成了燈塔和海船.....能感覺到每天都有人出入這個實驗室,測量她的身體指標,有人就坐在對麵的小電腦台後麵工作。

安婧的睡夢反而成為了她生活的全部,每次迷宮和鏡子一出現,她就知道自己要進入同一個夢了。這個夢到底有什麽意思呢?為什麽一合上眼就不請自來?安婧開始感到厭煩,夢境一再重複,這是不是自己快要發瘋的證明?

在這個失去自由的小小空間裏,在一個小白鼠一樣悲慘的囚徒生涯裏,這樣的日子好像鏡子裏的深井一樣,不斷複製不斷衍生沒有盡頭。安婧已經很難判斷自己還是不是一個有自由意誌的人,究竟是誰把她放在這裏?莫濤呢,莫濤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嗎?他會怎麽做?他有沒有報警?

安婧有了片刻的激動,也許莫濤很快就能帶著警察趕來。但是下一秒鍾,安婧想,警察又如何能找到自己?那天從追著柚子無人機跑進老屋,到被人從背後襲擊,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前後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莫濤就在大青河邊也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是怎麽被抓住的。安婧完全可以想象出凶手打昏自己後,立刻把她塞到了某輛早已等在路邊的車子裏,可能是改裝的出租車,可能裝貨物的小卡車,這些在夏溪口都非常常見,可能隻用了短短五分鍾的時間就足以完成整個過程.....安婧絕望地哭了起來,也許自己再也見不到莫濤了。

安婧獨自哭了很久,依舊沒有任何人出現,她不由得想,如果她永遠走不出這件實驗室,這裏會不會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個場景?綁架自己的人顯然知道穴位芯片的事情,他們在她的身體上在收集什麽,這麽久了,沒有任何人來跟她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沒有人願意跟她象對待人一樣的對話。很明顯,他們隻是把他當作了實驗的對象,隻有這樣才不會對她產生憐憫和同情,才理所當然的采取任何研究手段。

這種念頭一但產生,就被帶入到了夢境裏。安婧因為恐懼而產生的敵意十分明顯,甚至充滿了破壞欲。安婧在第5次進入奇怪公寓的時候,她對著老婦人發起了攻擊,她大喊大叫,拒絕跟著老婦人回到賭場去看傳送帶上的夢境方塊,日子沒有盡頭,夢境沒有盡頭,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老婦人倒是不著急不上火,她看著安婧,饒有興致地樣子,好像她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黑色翻譯機裏滴滴滴滴滴響起來,老婦人說你可以編輯這個夢,剪輯,改寫,或是暫停,試試看吧。

可以嗎?安婧疑惑地看著櫥窗裏麵運行著的攪拌機和生產線。五顏六色的夢境被攪拌成銀白色膠質,放上傳送帶進入了暗門。

我要怎麽做?

你可以幹預自己的夢境,“她”說,第一步,我們需要學習掌控,一個好的造夢師必須跟一個好的滑雪運動員一樣,在學會下衝之前,你需要學會如何使用暫停。

暫停就是....安婧思考著,暫停就是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對極了。在夢境中保持清醒的旁觀者角度是需要長期的訓練的。如果你要控製夢境,你還有很多需要學習。

我為什麽要控製夢境,我沒想過這麽做....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或者不想,而是你別無選擇,你是被選中的那一個人,遊戲已經開始了,你無法拒絕。我告訴你的夢境遊戲的四大法則,還記得嗎?

安婧幾乎不用想就可以背了出來,

第一,我們生活在夢境中

第二,我們永遠不可能贏

第三,我們無法保證持平

第四,我們不能退出夢境

“她”不動聲色地笑了,很好,看來你真的記住了,那麽就開始吧!

“ 她“ 把鬱金香從花瓶中取出來,將花瓶舉起砸向迷宮一樣的鏡子,花瓶撞到了堅硬的玻璃上,碎片的中心出現了一扇暗紅色的木頭門。

跟著這些裂紋,集中精神.....“她”便跌入鏡子後麵的碎片裏。

安婧把注意力集中在鏡子破碎的核心地帶上,破碎無序的裂痕在她的注視下變的清晰了。她的目光從一條裂痕追到另外一條裂痕,線條交叉錯雜混亂,看著看著就會顧此失彼,讓安婧掉入了鳥窩一樣的紛亂.....安婧有些灰心,她的胸口在夢境裏也會痛,每次調動全部精神去思考的時候,胸口的紅色蝴蝶就會又腫又脹猶如無數的針紮一樣.....

忽然她又一次回到了櫥窗前,夢境攪拌機依舊轉動不停,傳送帶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將白色的膠質物送到暗門後。

這一次,安婧打量著夢境的周邊,大腦開始為夢境編織新的邏輯:

既然她能從玻璃窗外往裏看,那麽這裏一定是一個房子。果然安婧看到了新的角度發現這裏一個教學樓的教室,教室的有扇門,就在拐角處。她走過去,轉動把手,可是把手上鎖了。她退後了幾步,心想一般的教室都有兩個門,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她就發現教室的另外一側果然還有一個後門。

她跑到教室後麵,心裏期盼著門沒有上鎖,還好,門真的沒有上鎖,手指輕輕一轉,門就被打開了。

她走了進去,巨大的傳送帶從屋子的一頭連到另外一頭,馬達轟隆隆作響。她一眼看見牆壁上的紅色按鈕上麵寫著大大的 “STOP”的字樣。

她試著舉起手按下了關機鍵,哢噠一聲,傳送帶發出了重重的喘息,好像一頭巨大的猛獸被活生生的攔住了去路。攪拌機全部停止了轉動,白色的膠質被倒在了桌子上,粉末散開堆成一個小沙堆的樣子,來不及被塑造成方塊。

暗門上方的警鈴大作,樓道上傳來腳步聲,有人在走廊裏說話和奔跑。她看見穿著黑色製服的保安們帶著槍來到了教室外麵,他們開始叫喊,撞門。

一下,兩下,三下,門被保安撞開了,四五個人端著槍衝了進來......

 

遠方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救護車的汽笛聲。

 

25

思華年療養院位於城郊的密林之中,原本是一個軍訓基地,廢棄多年後,十弦夢境研究中心租下這裏。庭院裏種著各式各樣的中草藥,南北貫通的平房被分成了無數間大大小小的病房,其中有36張病床是專門用來給研究中心的特護病人,每位病人都有專門的護士日夜照看。十弦夢境研究中心的法人代表就是莫蘭丈夫高國正。

一樓的會議室燈火通明,黑色沙發座椅圍了一圈,莫蘭,高國正還有柳蜜都在座,五天前,北歐黑夢全球企業首席技術官費蘭克博士一行三人專程從黑夢研究所基地趕來,就是為了探討安婧身體內穴位芯片的情況。弗蘭克博士首先通過儀器對於安婧體內的30個穴位芯片進行了監控跟蹤和電擊測試,但是效果甚微,芯片之間看不出電流傳感。於是弗蘭克博士提出給安婧注射夢境中樞神經刺激劑,試圖通過改變去甲腎上腺素水平,再使用夢境記錄儀對於測試者的腦電波做分析和比較。腦電圖REM睡眠記錄顯示,安婧在接受藥物刺激後,與常人反應無異,大屏幕上不斷切換著觀察室內安婧的心電圖,激素水平和腦電波變化,費蘭克博士就幾天以來得觀測的圖像侃侃而談。

費蘭克博士是德國人,身材魁梧高大,濃眉白發,麵色紅潤。他表情專注,好像隨時準備解答在座同仁的任何疑問。弗蘭克從小就對於人類的人類大腦和神經係統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是個少年天才,16歲就醫學院錄取,28歲從倫敦大學神經科學博士畢業後在世界最好的神經外科醫院赫爾辛基任職多年,積累了大量的神經科學和夢境治療的臨床案例,為夢境產品商業化提供了科學論證的依據。

長期的耕耘使得弗蘭克在夢境研究領域名聲赫赫,他的好幾個項目研究成果已經申請專利,隨著夢境APP的開發和應用,人們越來越接受夢境產品的廣闊前景。黑夢公司首先推出了夢境治療熏香係列,這個係列對於舒緩神經緩解壓力有顯著的效果,對於抑鬱症和躁動症患者也很實用。

當夢境治療市場日趨成熟,競爭日漸加劇。各大公司把目光轉向睡眠深度學習產品的開發。黑夢集團聘請費蘭克博士到旗下的黑夢研究所擔任技術顧問,希望他能夠將睡眠學習的商業應用推廣到全球範圍。當下夢境學習的瓶頸在於夢境記憶轉化率太低,大多數產品的夢境記憶率隻能達到大腦清醒狀態下的10%-20%,如何打破睡眠時大腦對信息的屏蔽依然是前沿科學家們不斷專研的課題。目前市場上口碑最好的是加拿大老牌企業織夢胎教係列,黑夢集團緊跟其後。

通過多年的研究和考察,弗蘭克博士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他認為除了腦細胞之外,夢境也許還有其他載體,但一直苦於無法驗證自己的假設。當莫蘭告訴他一位28歲的中國女孩,身體中卻攜帶著30個穴位芯片,這無異於為弗蘭克博士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穴位芯片是曾經在30年前出現過的夢境研究項目,但是試驗結果一直保密,被禁止後一切相關試驗使用過的特殊芯片都被貝克實驗室完全回收或是銷毀,參加實驗的人員也被拆除了體內的芯片後遣散各地。弗蘭克博士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些穴位芯片很有可能是當年貝克實驗室的落網之魚。於是他不遠萬裏趕過來,就是為了親眼見證穴位芯片的存在。

可惜安婧體內的穴位芯片就好像是一座座埋在身體裏麵的休眠火山,對於外界刺激反應甚微。弗蘭克博士沒有灰心,反而更加好奇,他想普通的芯片的主要成分是高純度的單晶矽,在單晶矽中摻入不同的微量元素就能放在不同的地方使用,發揮有不同的功效。但穴位芯片植入人體,不需要電磁,不需要能量,靠什麽維係運作呢?

弗蘭克讓助手查閱了當年羅琳娜.馮博士的研究文獻,在她的論文中談到中國古典醫書中提到經絡與臧象,也記錄了一種在北極圈才有的罕見物質,並將這個物質叫做“臧”。這是否說明穴位芯片並不是普通的芯片,而是材質非常罕見的特殊芯片。

弗蘭克博士已經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探索奧秘的心情,既然初步的檢測和觀察已經完成,也沒有重大的發現。他希望把研究重點轉移到對於穴位芯片本身的研究上。看看具體芯片的結構如何,又是由什麽材質生產的,如果真的有“臧”存在,很有可能是人類尚未研究過的新元素,如果穴位芯片中有這種“臧”,它是如何與人體經絡交換能量和信息的?沒有任何一個科學家可以拒絕探索的誘惑,這將是一個有劃時代意義的重大發現。

在介紹完目前的觀測結果後,弗蘭克博士開始探討如何做手術取出芯片的具體方案。然後他環視台下,語氣興奮,大家有什麽想法嗎,盡管提出來,高先生,我借此機會也要謝謝你提供的這個實驗地點,非常感謝。

高國正起身鞠躬,語氣鄭重地說道,弗蘭克博士客氣了,應該是我們感謝您才對,謝謝您的信任和重視。我們十弦研究所和湄子熏香館跟北歐黑夢研究所的專業背景無法比擬,很榮幸弗蘭克博士能夠給我們這個機會參與到如此意義重大的國際研究項目中。我們一定配合您的要求把實驗做好,您有什麽安排盡管指示。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密,你們這一點做得非常好!弗蘭克博士滿臉笑容。

莫蘭和高國正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高國正自信滿滿,莫蘭的笑容中卻多少有些牽強。一開始,弗蘭克博士在電話裏就跟莫蘭提出希望她為這項研究保密,因為穴位芯片畢竟是多年前被政府禁止的科學研究項目,一旦媒體獲知了此事,對於黑夢集團和旗下的產品都有可能帶來負麵影響。莫蘭當時就說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因為就她所知,安婧去中醫學院檢查後,中醫學院的學生已經通過互聯網把穴位中發現芯片的當作奇聞怪談傳了出去。柳蜜也告訴莫蘭有一些以獵奇為生的媒體朋友耳目靈通,都來問她關於安婧的近況,有的甚至希望能夠聯係到安婧本人獲得第一手新聞資料。弗蘭克博士懇請莫蘭一定想辦法安排秘密實驗室幫助他的團隊完成穴位芯片的研究任務,他承偌可以向黑夢公司總裁提出將黑夢產品線的中國總代理權交給莫蘭夫婦。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莫蘭和高國正就算良心不安,也架不住被這樣的條件打動,這是他們這樣的小企業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商業機會,沒想到說來就來了。高國正立刻想到了思年華療養院,條件非常適合,地處偏僻,醫療條件一應俱全,他立刻清空了偏院的幾個房間為弗蘭克博士作為實驗場地。

秘密實驗室容易找,但要讓安婧同意接受實驗卻未必容易。莫蘭很為難,安婧的情況她非常清楚,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也沒什麽背景,她和高國正分析這件事,犧牲安婧算不上多大的事情,何況也不是簡單的犧牲,完全可以說是為夢境研究的發展而獻身。

問題的關鍵是莫濤會如何反應?這不是簡單的治療,而是科學實驗,既然是實驗就有各種可能,藥物,手術或者是長期禁閉式觀察。以莫蘭對弟弟的了解,莫濤一旦知道了實驗的實質肯定不會配合了。而且以這小子的執拗脾氣肯定會鬧得人仰馬翻。莫蘭正在發愁要怎樣繞過莫濤跟安婧談這件事,恰好莫濤問莫蘭借車說要跟安婧跑一趟長途去山裏,他沒有具體說去哪裏,但是莫蘭已經有了主意,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這大概就是天意吧,莫蘭想。

 

會議到了尾聲,柳蜜舉手提問,弗蘭克博士,根據我們中醫學院的博士導師的檢測,他們認為穴位芯片在安婧,我是說,那個實驗者體內已經有很多年,他們推斷很有可能穴位芯片在實驗者嬰兒時期就已經植入,現在已經跟她的身體經絡和穴位完全長合,前段時間也是因為穴位芯片讓患者出現麵癱等症狀。如果硬性取出芯片,對實驗者本人會造成什麽問題呢?

很好的問題!弗蘭克博士目光咄咄地看著柳蜜,問道,請問,你是?

她叫柳蜜,莫蘭插話進來,是我們公司的高級中醫師,因為之前一直是她在負責安婧的針灸治療,包括去中醫學院也是她提議的,所以她非常了解安婧的情況。

很好,柳女士,非常高興我們的實驗團隊中有一位懂得中醫經絡和穴位的專家,這將為我們的研究提供中過傳統醫學最精華的觀點,這才是真正的西方遇到東方!

謝謝您,弗蘭克博士,非常榮幸。柳蜜站起身,接著說道,因為我知道,安婧體內的穴位芯片位於身體三十個非常關鍵的穴位中,遍布十二經脈。從我們中醫的觀點,經絡是運行氣血、聯係髒腑和體表及全身各部的通道,是人體功能的調控係統,或者說經絡是細胞群、體液、組織液之間交換能量通道,是形成低電阻、神經信息和生物電信號的網絡叢群。在穴位植入芯片的設想非常大膽,但也確實會對人體產生不可預測的隱患。

弗蘭克博士點點頭,鼓勵柳蜜繼續說下去。

柳蜜看看莫蘭又看看弗蘭克博士,她知道自己提出的問題顯然不討喜,但是出於一位醫生的職業道德和良心,即便她不認識安婧,沒有私交,也很難把跟自己一樣的活生生的人當作實驗的工具。更何況,安婧是莫濤的女友,如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她以後要如何麵對莫濤呢?

我的問題是-----如果強行剝離安婧體內的穴位芯片,她會死嗎?柳蜜終於把問題問了出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弗蘭克博士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瞪著她,房間裏很靜,靜得跟墳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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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的描寫非常喜歡,加拿大特色,很吸引人 -望沙- 給 望沙 發送悄悄話 望沙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08:37:03

這個比穿越回古代,跟有名有姓的曆史人物一起生活要好寫一些:)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1:27:52

我沒有看過極光向往中 -望沙- 給 望沙 發送悄悄話 望沙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1:32:32

肯定要去看看啊,非常值得。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1:38:15

安婧的夢境,賭場遊戲, 夢境攪拌機,螢嶺鎮,開始高潮了,正如小說之名, -nearby- 給 nearby 發送悄悄話 nearby 的博客首頁 (133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0:51:05

寫了三分之一了,目前有6萬字,革命尚未成功啊.....本來是老讓和小讓,但是感覺很怪,所以就是老讓和小約翰吧:)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1:30:46

別怪我多嘴啊,不必著急收尾。有時候寫快了,覺得快到頭了。其實這時候放一放,仔細想想這些人物,還有很多問題都沒解決,很多事會發生: -FionaRawson- 給 FionaRawson 發送悄悄話 FionaRawson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4:24:48

能寫長那也是本領,好人設好故事應該有機會能寫第二部第三部,前提是讀者必須喜歡第一部才行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8:52:29

開頭嚇到我了。我從小最害怕的事就是被外星人劫持一類。 -FionaRawson- 給 FionaRawson 發送悄悄話 FionaRawson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1:45:06

高姐把閻王玉帝都呼來喚去的,竟然怕外星人啊,這個太說不通了:)放心放心,我這裏沒有外星人劫持,啥事都怪外星人,算什麽好寫手?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177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2:05:17

說得對。倪匡衛斯理係列被批得最多的就是一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全推外星人身上。 -FionaRawson- 給 FionaRawson 發送悄悄話 FionaRawson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2:15:24

無論什麽類型的小說,寫到最後還是在寫人性,探討人作為個體或是群體與世界的關係。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2:36:15

哇,腦洞大開啊。夢境寫得很神奇,造夢的情節也很吸引人。安婧身上芯片的謎團終於要被一層層撥開了。 -擁抱哥- 給 擁抱哥 發送悄悄話 擁抱哥 的博客首頁 (995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3:35:47

謝謝擁抱哥細讀,問好!:)莫濤肯定沒事兒,我要是莫蘭,知道弟弟的女朋友是個病人,也會毫不留情地拆散他們吧。 -星如雨86- 給 星如雨86 發送悄悄話 星如雨86 的博客首頁 (879 bytes) () 05/08/2021 postreply 14:08:50

夠狠的嘛! -lovecat08- 給 lovecat08 發送悄悄話 lovecat08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5/09/2021 postreply 22: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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