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相識、命運相連
蘇格蘭的瑪麗女王一生悲愴，在她四十四年的大起大落生涯中，無論她是高高在上的君主還是淒淒慘慘的階下囚，也無論她是眾星拱月的歐洲第一名君主媛還是眾叛親離的歐洲第一悲慘囚徒，她的四仕女（Ladies-in-waiting）都沒有背棄過她，這就是史稱的“瑪麗女王的四瑪麗”， the Four Maries of Queen Mary of Scots。
瑪麗女王閨名瑪麗?斯圖爾德（Mary Stuart），出生後6年父王駕崩，9個月在母後懷裏登基。為了抵抗來自南方英格蘭的“異教徒”國王亨利八世的政治聯姻高壓（亨利八世試圖通過格林威治協約強行將繈褓中的瑪麗許配給八世自己5歲的兒子愛德華並要求將瑪麗送到英格蘭接受教養），也為了提防亨利八世的人過境強搶這個嬰兒女王，這個嬰兒女王的母後、蘇格蘭王太後基斯的瑪麗（自己也年僅27歲便再度成為孀婦）決定投靠自己的母國法蘭西，在女兒5歲那年與法王亨利二世簽署了聯姻協約，將瑪麗許配給了亨利3歲的太子佛朗索瓦，並將女兒送往法國宮廷由亨利二世教養。這大概是最高規格的童養媳了吧。
雖然娃娃女王隻有5歲，但作為一國君主（雖然隻是歐洲的一個邊遠小國），禮儀排場還是有標準的，侍衛、大臣、太傅、秘書、嬤嬤、仕女一樣不能少。王太後給自己的女兒欽點了一班人馬組成行宮，除了成人之外，還在蘇格蘭貴族門閥中甄選了四個女娃娃，充當瑪麗女王的學伴、玩伴和旅伴。可巧這四個女娃子和瑪麗女王同名，都叫瑪麗，她們分別是：
• 瑪麗?佛來明 (Mary Fleming)， 和瑪麗女王同年，5歲；
• 瑪麗?畢頓（Mary Beaton），4歲；
• 瑪麗?利文斯頓（Mary Livingston），6歲；
• 瑪麗? 塞頓（Mary Seton, 亦做 Seaton)，也是5歲。
於是，1548年，這一群乳臭未幹的黃毛小丫頭們，小小年紀便嘰嘰喳喳地一起扮成人，在蘇格蘭和法國海軍艦隊的護衛下離開故土前往法國。
四瑪麗和她們的娃娃女王到達巴黎後，法王亨利二世希望四瑪麗能夠掌握法語並熟悉法國文化和宮廷禮儀，便安排了一位多米尼克教派修女任她們的管教嬤嬤，同時將未來的法國王後瑪麗女王的教育責任交予宮廷貴婦也是亨利二世自己長期以來的情婦普瓦捷的黛安（Diane de Poitiers）。
黛安是當時法國上流社會的魅力常青樹。她出生於1499年，比亨利二世年長20歲，但早在瓦洛瓦王朝13歲的法王查爾八世（Charles VIII，1483-1491在位）登基後由其長姐法國長公主安（Anne of France）任攝政王期間，黛安就是長公主的侍女。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深諳宮廷爾虞我詐之計謀，可以說她是亨利二世政治加情愛的啟蒙老師。黛安和亨利相識時，她35歲，他15歲，還是法國二王子，並且與美第奇的凱瑟琳婚後才一年（凱瑟琳和亨利同年）。亨利的長兄1536年18歲時疑被人毒死，故此1547年28歲的亨利得登大寶。此時黛安已經48歲了，但二世對她的癡情、崇拜和信任絲毫不減，故將未來法國王後的教育責任交給她而不是自己的王後。遺憾的是，瑪麗女王並沒有從黛安那裏學會多少治國齊家平天下的政治手腕，隻學會了宮廷禮儀、語言舞蹈、打情罵俏等花裏胡哨。可見女人從政也是需要天分的。
扯遠了，回到主題。四個小瑪麗就這樣和她們的女主一起在法國宮廷裏長大。到了1558年，法國太子佛朗索瓦14歲了，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瑪麗女王也16歲了，二人在巴黎聖母院舉行了世紀婚禮。次年（1559）7月，佛朗索瓦登基成為法王佛朗索瓦二世（Francis II），瑪麗除了蘇格蘭女王之外，又新增法國王後的頭銜。
然而這烈火烹油的日子卻在1560年12月嘎然而止，16歲的佛朗索瓦二世暴病而死，18歲的瑪麗女王成了小寡婦。而半年前瑪麗女王的母後基斯的瑪麗也在被蘇格蘭貴族趕下台後燜憤而亡。
18歲的瑪麗女王，連遭喪母喪夫之痛，自己婚後也沒生下一男半女，加上舅舅基斯公爵家勢力坐大，故此被婆母法國王太後凱瑟琳厭棄（凱瑟琳拒絕了蘇格蘭方麵以及基斯家族將瑪麗改嫁新國王查爾九世的請求)。
這時候，四瑪麗一起向瑪麗女王起誓，願意終身追隨女主，發誓自己絕不會在女主再嫁之前嫁人。她們和瑪麗女王一起離開巴黎，來到瑪麗女王的外婆基斯公爵太夫人府上守喪。
1561年8月，四瑪麗陪伴瑪麗女王重返蘇格蘭故土。這幾個年輕的貴族女子，離開故土時少不諳事，再回故土已經是如花似玉的青年女子了。在當時歐洲最時尚的法國宮廷長大，習慣了溫和的法國氣候，重新踏上氣候陰冷文風落後的蘇格蘭土地，麵對未知的將來，不知她們心中作何感想。
瑪麗女王回到蘇格蘭後即開始為自己也為她的四瑪麗尋找夫君人選。瑪麗女王自己在1565年匆忙嫁給了比自己小3歲的近親達恩利勳爵（Lord Darnley），而1565年和1568年之間，四瑪麗中有三位相繼嫁人，隻有瑪麗?畢頓終身未嫁。
後來瑪麗女王的一係列失誤，給自己也給她後兩任丈夫-達恩利勳爵和鮑斯維爾伯爵-帶來滅頂之災，自己被迫讓位給自己繈褓中的兒子，流亡英格蘭後又被英格蘭政府終身監禁直到44歲那年步上斷頭台。在這二十幾年的苦難歲月中，她的四瑪麗又經曆了怎樣的人生呢？
瑪麗?佛來明
先說瑪麗?佛來明，其父是蘇格蘭的第三代佛來明勳爵馬科姆?佛來明（Malcolm Fleming，3rd Laord Fleming)，其母詹妮?斯圖爾德（Janet Stewart）是瑪麗女王的爺爺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的私生女，所以瑪麗?佛來明的媽媽實際上是瑪麗女王的姑姑，在瑪麗女王出生後詹妮?斯圖爾德即被召進宮任瑪麗女王的教養嬤嬤。瑪麗?佛來明隻比瑪麗女王大幾個月，可以想象她倆在繈褓中就是玩伴。
1548年渡海去法國時，馬科姆?佛來明已於一年前死於門閥內戰中，而詹妮?斯圖爾德作為宮廷命婦，也一起渡海到法國法王亨利二世的宮廷，監管瑪麗女王的生活起居。相比起來，瑪麗?佛來明還是比瑪麗女王幸運點一，雖然她一樣也失去了父親，但至少還能記得父親的樣子，而且還能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而瑪麗女王則是和母親生死別離，自此以後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後。
到達法國宮廷後不久，詹妮?斯圖爾德便成了法王亨利二世的情婦，還在1551年為二世生了個私生子，詹妮是否和瑪麗女王一起回到蘇格蘭查無史記。
回到蘇格蘭後，瑪麗?佛來明開始和瑪麗女王的宮廷秘書萊辛頓的威廉?梅特蘭爵士（Sir William Maitland of Lethington）交往，兩人在1568年1月成婚，此時瑪麗女王的第二任丈夫達恩利勳爵已經被她的第三任丈夫鮑斯維爾伯爵害死，瑪麗女王也已在一年前二度改嫁給了自己的殺夫凶手鮑斯維爾。
梅特蘭爵士祖上並無爵位，其父是蘇格蘭大法院的法官，梅特蘭本人畢業於聖安德魯大學。在宗教立場的問題上，梅特蘭是親改革派的，他和伊麗莎白女王的首席達成塞索私交甚好，也常常涉入宗教改革有關的各種理論探討。但在成為瑪麗女王的宮廷秘書後，和大多數接觸到瑪麗女王的男人一樣被她的個人魅力所征服，成為瑪麗女王的效忠者，在瑪麗女王禦準他與瑪麗?佛來明成婚後更是如此。
在天主教瑪麗女王派和新教詹姆士六世國王派你死我活的鬥爭大背景下，朝中沒有人可以選擇中立。盡管瑪麗?佛來明的內心一直是忠於瑪麗女王的，但她並沒有在1568年和自己的女王一起逃亡英格蘭，而是和丈夫一起留在了蘇格蘭。梅特蘭返回新教改革政府，加入了幼主詹姆士六世的朝野。這期間他到底是在為哪邊做事就連他妻子也不知道。梅特蘭1573年參與了瑪麗女王派所發起的愛丁堡叛亂，結果愛丁堡城牆被國王派攻破，叛亂以失敗告終，梅特蘭被捕入獄，在得知叛亂的主要領導人相繼被斬首後，梅特蘭自知難逃一死，在獄中自盡。他究竟是不是塞索的間諜至今無人能夠肯定。
梅特蘭和瑪麗?佛來明有一子一女。丈夫死後，家族蒙羞，莊園財產被褫奪，瑪麗?佛來明和一子一女靠娘家救濟度日，最終於1581年1月離世，沒有活過40歲，13歲的兒子和11歲的女兒成為孤兒。直到1588年4月8日，距瑪麗女王在英格蘭被斬首後一年多時間，詹姆士六世才將梅特蘭平反，財產歸還他們的子女，並以蘇格蘭國璽禦封他們20歲的兒子詹姆士?梅特蘭（James Maitland of Lethington）為“皇家秘書”。但該子此時已成為堅定的天主教徒，謝絕了詹六的任命，沒有入朝為官，而是選擇遠離蘇格蘭的權利鬥爭，自我流放到法國和比利時，直到1625年逝世，享年57歲。瑪麗?佛來明的女兒瑪格麗特則嫁給了詹姆士六世的親信、瑪麗女王堅定的反對者、蘇格蘭親英派貴族第一代若克斯堡伯爵羅伯特?科爾（Robert Ker, 1st Earl of Roxburghe），但這個女兒婚後不久便病故了。
瑪麗?畢頓
和瑪麗?塞頓一樣，瑪麗?畢頓的母親也是法國貴族女子，也是基斯的瑪麗的陪嫁仕女，到蘇格蘭後也嫁給了蘇格蘭世襲貴族羅伯特?畢頓勳爵，也是繼室。畢頓家族世代任蘇格蘭王室宮相。有趣的是，瑪麗?畢頓的姑姑名叫詹妮?畢頓，不僅是當時蘇格蘭上流社會聲名遠揚的富婆加情場老手，三次嫁人，三次守寡，一輩子情人無數，緋聞不斷，大約在1558年快40歲的時候搭上了24歲的第四代鮑斯維爾伯爵，現在我們都知道這個倒黴的伯爵就是瑪麗女王的第三任丈夫。當時坊間相信詹妮?畢頓是女巫，用巫術迷惑了瑪麗女王謀殺親夫達恩利，改嫁鮑斯維爾。又扯遠了。回到瑪麗?畢頓。
瑪麗?畢頓畫像，十六世紀，現藏於蘇格蘭國家美術館（Scotish National Gallery)
瑪麗?畢頓是四瑪麗中年齡最小最可愛也最具古典美的那個，金色的頭發，深棕色的眼睛。被選為幼主瑪麗女王的小仕女時年僅4歲，所幸她的父母都被王太後欽點成為幼主瑪麗女王行宮的管事，父母便帶著她和兩個更年幼的孩子舉家搬遷，一起離開蘇格蘭前往法國。
可以想象，當瑪麗女王和四瑪麗回到蘇格蘭時，這幾個年輕女子的到來無疑是給沉悶無趣的聖十字宮帶來一片春光，其中最燦爛的除了瑪麗女王之外就應該是瑪麗?畢頓了。年僅18歲的她，立刻吸引了蘇格蘭宮廷內一位中年男子的注意力。該中年男子名叫托馬斯?倫道夫（Thomas Randolph），是伊麗莎白女王的駐蘇格蘭大使，是個老謀深算且學富五車的外交家，深受伊麗莎白女王的信任，在蘇格蘭宮廷和政治界也涉足甚深。他和老臣塞索一起時刻都在物色可以利用的年輕人。受伊麗莎白女王禦命，倫道夫正和蘇格蘭政府談判，試圖將英格蘭的萊斯特伯爵塞給瑪麗女王做丈夫。倫道夫看好瑪麗?畢頓的聰明伶俐，便試圖將她發展為間諜，讓她提供瑪麗女王生活起居和感情方麵的情報，卻沒想到遭到瑪麗?畢頓的斷然拒絕。
瑪麗女王1565年“娶”了達恩利勳爵。次年4月，23歲的瑪麗?畢頓在瑪麗女王的安排下嫁給了亞曆山大? 奧吉衛爵士（Alexander Ogilvy of Boyne）。瑪麗?畢頓的父母是瑪麗女王的堅定支持者之一，在瑪麗女王的複辟運動中投入不少人力物力。但有關瑪麗?畢頓和她丈夫的立場和行動後人所知甚少，隻知道瑪麗?畢頓可以模仿瑪麗女王的筆跡，後人猜測後來用於定罪瑪麗女王和鮑斯維爾伯爵的某些書信很可能是他們借瑪麗?畢頓之手偽造的，而瑪麗?佛來明的丈夫梅特蘭爵士很可能利用了四瑪麗之間的姊妹情誼而牽涉其中。
瑪麗?畢頓和丈夫婚後育有三子，長子襲爵，她自己死於1598年，享年55歲。
瑪麗?利文斯頓
瑪麗?利文斯頓在四瑪麗中年齡最長，比瑪麗女王大一歲。其父亞曆山大?利文斯頓(Alexander Livingston）是第五代利文斯頓勳爵，利文斯頓家族掌門人。和佛來明家族一樣，利文斯頓家族也是蘇格蘭古老門閥之一，在蘇格蘭東南沿海低地擁有良田無數。而且因為瑪麗?利文斯頓的爺爺娶的是瑪麗?佛來明的姑奶奶，所以她倆是隔一代表姐妹。
亞曆山大?利文斯頓在蘇格蘭和英格蘭的邊境之爭中曾與瑪麗女王的父王詹姆士五世並肩作戰。1542年詹五去世後，瑪麗女王母後攝政，亞曆山大?利文斯頓是她的忠實支持者，任蘇格蘭特別法庭的大法官，也是王太後指定的嬰兒瑪麗女王的法定監護人之一。
瑪麗?利文斯頓的母親是蘇格蘭另一大門閥道格拉斯家族的女兒。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的瑪麗女王的第二任丈夫達恩利勳爵的母親瑪格麗特?道格拉斯嗎？她的父親就是道格拉斯門閥的第六代掌門人，而她的母親就是瑪麗女王的奶奶英格蘭亨利七世的大公主的瑪格麗特?都鐸（瑪麗女王的祖母）。所以說通過互相聯姻，這些個門閥貴族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旁根錯節令人眼花繚亂的家族關係。
1548年，亞曆山大?利文斯頓夫婦二人也在幼年瑪麗女王的行宮中，但亞曆山大沒能活到瑪麗女王回歸蘇格蘭的那一天，他53歲時在法國去世，其妻的下落無從考察。
瑪麗女王返回蘇格蘭時，瑪麗?利文斯頓已經20歲了，是四瑪麗中最懂得男女之情的那個，而且無論舞會還是馬場，她都不會輸給任何人，所以朝野中的老古板們都認為她輕佻，有 "lusty"（精力充沛）之名聲。
1564年，在瑪麗女王和達恩利相愛的同時，瑪麗?利文斯頓在宮廷舞會上認識了一個約翰?塞姆皮爾（John Sempill）的貴族子弟，兩人很快墮入愛河。約翰的父親是塞姆皮爾勳爵羅伯特（RobertSempill， 3rd Lord Sempill），塞姆皮爾家族從十三世紀開始便世代承襲蘇格蘭高地佩斯利地區皇家領地（Regality of Paisley）地方行政長官一職，代表蘇格蘭王權在當地管轄各種政務和民事。爸爸塞姆皮爾是堅定的天主教徒，對新教改革派深惡痛絕，也是王太後基斯的瑪麗的堅定支持者之一。
約翰是父母婚外戀的結果，他的母親是英格蘭人，盡管第一任勳爵夫人病故後，老勳爵正式娶了他母親為妻，但作為家中的三子，而且是婚前生的，約翰不可能襲爵，所以他們的婚事自然是遭到瑪麗?利文斯頓家族的反對。關鍵時刻，是瑪麗女王出麵說服了利文斯頓家的人，主動提出為新娘置辦婚紗並支付婚禮開銷，還封給他們一處規模中等的莊園地產，好讓他們有固定的年收入。
瑪麗女王和達恩利勳爵在1565年7月底在聖十字宮舉行婚禮，而瑪麗?利文斯頓已經在4個月前和約翰?塞姆皮爾奉子成婚。雖然她未能堅守自己不會再瑪麗女王再嫁之前嫁人的諾言，但婚後他們夫妻二人始終不離不棄地追隨瑪麗女王，瑪麗?利文斯頓跟隨瑪麗女王到英格蘭，之後一直掌管瑪麗女王的個人珠寶和服裝。
1576年，約翰因策劃刺殺詹姆士六世攝政王莫瑞伯爵而被判叛國罪，但並未被判死刑，關在愛丁堡監獄三年後被釋放。在其妻瑪麗?利文斯頓去世時間、地點和原因這個問題上史料似乎沒有一致的說法。有說她1577年死於蘇格蘭，沒等到丈夫出獄，也有說她1585或1586年死於英格蘭。如論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瑪麗?利文斯頓是在瑪麗女王步上斷頭台之前去世的。瑪麗?利文斯頓和約翰?塞姆皮爾隻有一個獨生子，該子在詹姆士六世繼承英格蘭王位後被詹六/詹一重用，做了聯合王國的外交官。
另外，瑪麗?佛來明的姐姐詹妮?佛來明嫁給了瑪麗?利文斯頓的哥哥約翰?利文斯頓。
瑪麗? 塞頓
瑪麗?塞頓也和瑪麗女王同年，她的母親是王太後基斯的瑪麗的陪嫁仕女，後來嫁給蘇格蘭議會會員、第六代塞頓勳爵喬治?塞頓，是塞頓的繼室。瑪麗?塞頓的祖母是第一代鮑斯維爾伯爵的女兒，所以瑪麗?塞頓和瑪麗女王的第三任丈夫即第四代鮑斯維爾伯爵是表親，兩人都是第一代鮑斯維爾伯爵的第四代後裔。而前麵說到的梅特蘭爵士的父親則是塞頓家族的法律顧問和家史書記官。
瑪麗?塞頓是四瑪麗中唯一自始至終追隨女主到底的那個，從6歲那年被選為瑪麗女王的侍女一起被送到法國，到瑪麗女王孀居後和女王一起回到蘇格蘭，再到後來和瑪麗女王一起在英格蘭被囚禁19年，瑪麗?塞頓始終陪伴在瑪麗女王的身邊。她終身不嫁，最後目送自己的女主人登上斷頭台。
在1568年5月2日夜晚，當瑪麗女王在她的支持者們的幫助下逃離萊文湖湖心島碉堡時，是瑪麗?塞頓換上女王的衣服，假扮女王留在房間裏，用障眼法讓女王成功出逃。瑪麗女王出逃後起兵失敗，流亡英格蘭，並於5月18日在英格蘭被抓獲入獄後，瑪麗?塞頓毅然決然地回到了她女主的身邊。
在她們被關押在塔塔伯雷城堡時，瑪麗?塞頓的媽媽給瑪麗女王去信，詢問女兒的情況，結果信件被攔截，塞頓媽媽因此而被逮捕，多虧了伊麗莎白女王介入後才得以釋放。 在女王瑪麗一行人被轉移到謝菲爾德之後，她們過了幾年雖然沒有自由但卻也還算平靜的日子，也可以當地上流社會進進出出，去溫泉勝地度假、狩獵、參加舞會等。
瑪麗女王號稱當時歐洲最美麗的貴婦，有一米八的個頭。瑪麗?塞頓雖然不如瑪麗女王那麽光彩照人，但她和女王差不多身高，況且也才三十剛出頭，加上她的溫順秉性和良好修養，所以不乏追求她的貴族青年，但他們的求婚被瑪麗?塞頓一概拒絕。
瑪麗?塞頓
瑪麗女王被處死後，瑪麗?塞頓在法國駐英大使的安排下渡海到了法國香檳大區的蘭斯(Reims)，進了瑪麗女王的姨媽任主教嬤嬤的聖彼得修女院（Convent of Saint Pierre），而瑪麗女王的母後基斯的瑪麗也葬在這裏。瑪麗?佛來明的兒子曾經去看望過她，發現瑪麗?塞頓在這裏過著貧窮但卻安心的日子。瑪麗?塞頓最後於1615年在這所修女院回歸主的懷抱，享年73歲。
(這是真正的最後一篇。寫了兩年多，終於完稿了。大家可能會注意到這個係列的亨七亨八和伊麗莎白小係列都被刪除了，原因是這個係列最早是和豆瓣閱讀簽的，豆瓣那邊有規定，不能在其他地方刊登超過三分之一內容，所以了。謝謝大家的一路跟讀和鼓勵。正在考慮接下來寫什麽。我說寫小說，寫家史，家裏那位說還是應該寫通俗曆史，我說寫曆史太費勁，要看很多資料，反複核查交叉檢索驗證。嗯，原本倒是打算寫金雀花王朝早期曆史，有幾個人物比較感興趣，亨一，亨二，埃琳諾王後，第一次英格蘭內戰，等。大家說呢？嗯，看看神會給我怎樣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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