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連續劇《羋月傳》中,有一對“公主和王子”,有一段美麗的初戀,因造化弄人,愛而不得,直教人心字已成灰。
公主是楚國的庶公主羋月,身份卑微,隻能做嫡公主的陪嫁媵侍遠嫁秦國。
王子是黃國的失國王子黃歇,寄國籬下,隻能任一段感情在戰國風雨中無可奈何逝去。
到後來,一個是秦國宣太後,獨自運籌帷幄於諸侯間;一個是楚國丞相,孤獨進退於愛與責任的維穀中。
在小說的背景設計下,似乎要怪造化弄人,有情人難成眷屬。
不過,文學不是曆史,如不雷同,必屬虛構。
在曆史上的帷幕下,羋月遠赴秦國時,黃歇剛剛呱呱墜地。他們錯過了在豆蔻年齡初相遇的可能。
世間之男女,隻要有愛,年齡可以不算問題。畢竟,宣太後也寵過其他小鮮肉。
如果真有什麽可以隔斷愛情,在那個時侯,羋月與黃歇之間,不是身份、地位,不是國家政治,而是他們的姓。
羋月姓羋。羋姓是楚國的國姓。羋月有姓無氏,在周朝的宗法製度下,男尊女卑,女子隻有姓,是為了別婚姻。同姓之人不能通婚。
黃歇,以黃為氏,是一名貴族,與魏國的信陵君魏無忌、趙國的平原君趙勝、楚國的春申君黃歇、齊國的孟嚐君田文並稱“戰國四公子”。
在周朝時期,平民無姓無氏。貴族男子用氏,以別貴賤。
氏可以顯示祖上的官職,譬如, 楚穆王之子熊側,掌管楚國軍隊,其後人便以司馬為氏。
氏還可以顯示祖上所得封地之名。譬如,楚武王將屈地封給兒子熊瑕做食采之邑。其後人則為屈氏。屈原就是屈氏一族。
但是,黃歇的家族身世不詳。
《古今姓氏書辯證》等文獻認為他是黃國之後。
黃國,在黃歇出生前300多年前,被楚國打敗,其國土被整合到楚之疆域。黃國王室遺族取國名為氏。
這樣,黃歇的家族應該是贏姓大家族中的贏姓黃氏子家族。
雖說落難鳳凰不如雞,但鳳凰還是鳳凰,身份不變。
周朝的諸侯君主,其氏名隻有王位繼承人可以繼承。君王其他兒子,一旦分封了食采之邑後,多以地名為氏名。
黃國雖被楚國滅國,如果無需避禍改姓,其後人承襲的贏姓黃氏仍可標誌他們的王族血統。
羋月配黃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與黃歇同時代的韓非子卻稱黃歇是“楚莊王之弟”(錢穆考證認為此處“楚莊王”應該是楚頃襄王的諡號)。
料想韓非子也不能閉著眼睛說瞎話,黃歇的“黃”就可能是楚王熊氏子弟分封到黃國故地後取地名而成的氏。
黃歇可能就姓羋!
如此,羋姓黃氏的黃歇與羋姓的羋月,在製度上斷無通婚可能了。
因為,同氏不同姓,譬如贏姓黃氏和羋姓黃氏,尚可通婚。同姓哪怕不同氏,也不可通婚。
古人為了防止近親結婚,寧可錯防三千,也不放過一次同姓婚姻出畸兒的機會。
無論是贏姓黃氏,羋姓黃氏,最後都在戰亂中四處遷播,構成了今天黃姓的一個支流。
漢代之後,姓氏混用。黃姓人口,在長江以南得到發展,成為南方大姓之一,尤其在廣東。
黃姓源流繁雜。有來自職業“黃龍師”的黃,有來自同音”王“的改姓,有來自少數民族的改姓,更有戰亂年代其他避禍家族的改姓。
此黃未必彼黃,隻要是旁係三代以外,政策也罷,宗法也罷,現代的羋月和羋黃歇攜手的路上會少了一道禮教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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