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特殊”學生的自述

 

    我叫王慶民,1994年出生於河南省北部縣城--滑縣。我父母都是縣城事業單位的普通職工。一場婚姻變故,改變了我未來近20年的命運。在我一兩歲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因為父母都不想向我客觀全麵的講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內情不是很清楚。據我後來打聽,以及對父母雙方的說法的分析和去偽存真,主要可能是因為他們二人感情不和、兩家人裏邊其他家庭成員之間的隔閡矛盾,以及對我的撫養教育方式等問題引發的衝突),我父母,最後走向離婚。當然,離婚本身並沒什麽,社會上離異家庭有很多,但是這次離婚事件之後引發的問題卻是非常嚴重,包括做出的一些匪夷所思的決定,對我未來的學習、生活產生了決定性影響。

     據我後來了解,因為這個矛盾我父親一方的家庭為了避開我母親娘家人的追打(這個我後來問過我母親,她否認了這一點,其他一些當時的旁觀者也不太認同這個說法),或許還有其他原因,和我祖父母、父親、姑姑一起搬遷去了另外的地方生活。當然我也被帶往外地。   

    在外地生活的大約七八年時間,期間我姑姑因為這件事(她和我母親娘家人一直有激烈矛盾,多次發生暴力衝突)刺激有了一些精神問題(非先天性的,而是因為一係列暴力刺激的,近兩年輕的多了,那些年很嚴重),經常性發瘋(不是比喻,是真正那種令人恐懼的精神異常情況下的行為。),例如摔碗筷、揮舞擀麵杖、菜刀、大呼大叫等這些危險、令人害怕的行為。瓷碗摔爛了隻能買鐵碗鋁盆。這些我都在場看著,這種事主要發生在我大約5-10歲時候。至於對我,她經常瞪大眼睛(那種瘋病下的恐怖眼神),或者出言恐嚇(把你打死、你個xx、都是tanwei(方言,意思是因為)你xx等話),比較大的時候就挖苦諷刺,或者平常說話時候惡聲惡氣的說。還有過衝我臉上吐痰,味很大,很濃的痰。我有時候反擊,對著吐,但是隻有一點痰末,她吐的很多。至於打我的次數,倒不是很多(不多指不是天天打,但是十幾年累計至少也有一百多次吧,而且嚇唬我的次數比這多得多了),主要是我父親和祖父母的阻攔,加上太小的時候對具體被打也記不太清,不過對於那種發狂或者嚇人的恐懼,現在還清楚記得。打人時候我很小,胳膊腿都沒她長,所以她打我時候還用另一隻手壓著我,摁著我,讓我打不著她,她卻能打的著我,讓我揮著胳膊踢著腿都夠不著她而受欺淩,而且此時她還很得意和猖狂,並且以此故意氣我。還發生過她發瘋時候把我頭摁在水盆裏“洗頭”的這種事。我父親很少直接打我,但是在我姑打我時候,有很多時候是拉偏架,拉住我讓她打,有時候我姑打我他還喊“好、好”之類,不過次數很少。還有打完嚇完之後我姑姑還陰陽怪氣的說“哭的還怪痛呢,哭吧”“悻啥呢你悻”。這些事情對我童年時候的心理留下了很多陰影,尤其是形成恐懼感和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心理,對後來的學生時代的思想、行為影響也很大。

     相對於這些,家庭變故給我最大的影響是沒有接受小學教育。由於去了外地,而且這些時間裏又曾經多次變換過居住地,加上我父親、我姑以及祖父母的別的事情(這些不方便在文中說,想了解的人我可以當麵講),而且根據我家人的說法(怕母親家人找到我把我抱走什麽的有些匪夷所思的理由。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後來看到很多父母賣自己的孩子、母親吸毒把孩子留房間餓死之類,我這個其實也不算太奇怪、太匪夷所思),就沒有去當地小學,而是在家裏由我父親教我識字讀書,買了一些課本之類,還有以前他的老課本,用半教半自學的形式學習。至於我的意見,那時候我才幾歲,既沒有獨立思想,又沒有能力抗拒,自然隻能接受。

    當然,在那種惡劣的家庭環境裏,基本道德、基本行為規範、人際交往能力,日常言行舉止這些當然都沒有係統全麵合理的教,或者有些方麵就是空白,連最基本的和人打招呼、還禮這些基本禮儀都不懂不會,清洗個人衛生這些也都不會,也意識不到。

    不過,識字閱讀方麵倒是還好,而且由於沒有布置作業之類,還有很多空餘時間看了一些父親年代的老的初中乃至高中課本,雖然當時大多數不完全懂,但是對後來中學學習還是很有幫助。尤其語文、曆史、地理看了很多。而且文科的東西影響往往是潛移默化的,不管是固定性知識,還有價值觀影響,都慢慢滲透進我的記憶,我的內心。雖然家庭經常吵架,甚至打起來(我祖父母當時60歲左右,和我父親、姑姑他們之間互相埋怨,爭吵,我姑不正常時候摔東西,他們三個去拉住,抱住,總之很恐怖),但是我有機會就去另一個房間,也沒有電視電腦,當然那時候更沒有智能手機,所以看那些老課本,還有舊雜誌、舊報紙,甚至一些小人書連環畫,下意識的逃避這些家庭矛盾和恐懼,反倒是在這個過程裏認了不少字,有了對閱讀的興趣,也成了我後來比較擅長文科的伏筆。至於數學,當然因為沒有係統學習,自然很糟糕。英語雖然有些老課本,但是同樣是因為沒辦法教,所以也是到了初中上學之後才正式學習。在這期間,鄰居、親戚曾經問過父親及其他家人,為什麽不讓我去學校,還有平常出門時候其他在牆根坐著的老人、各家媳婦這些人也都七嘴八舌議論,投來異樣眼光。至於同齡人,因為我沒有去學校,所以也沒多少機會接觸,偶爾和鄰居或者老家親戚的孩子一起在他們家看看電視什麽的。

      這樣過了一些年份,後來終於回到了滑縣,然後又重新買了房子定居。這時候我差不多該上小學四五年級了,但是家裏仍然不想讓我去學校,而那時候我自己由於孤立時間長了,對外界其他同齡人也有隔閡,這時我已經11歲左右了,有了一些自己的思想,就自己的想法而言,一方麵極為反感家庭裏天天的互相埋怨、爭吵(連吃飯時候都一直吵,有時候連著一整天抱怨、爭執,幾乎不停止。除了互相爭吵,家人還經常自言自語,神神叨叨的,這一點後來也被我“繼承”了),還有我姑姑的打人、恐嚇,還有天天用不正常眼神在屋子裏來回走動,以及和以前一樣的惡語相加(例如看電視時候,當時她一直按換台換了所有台好幾輪上百次,電視一晃一閃的,我那時候小,很怯的說,別按了,按壞了怎麽辦?她就嗷嗷大叫,還玩命換台,最後把遙控器摔了,這種嚇人的事很多)。很想離開家庭,但是又對陌生的學校很有恐懼感,所以也不想去上學。不過年齡越來越大,這時候出門,街坊鄰居,尤其是天天坐在牆根聊天的各家的老婆子、各家媳婦,看見我和父親出門,異樣的眼光(就是看一個不正常人的那種眼神)、各種議論、流言蜚語(很多就當麵說,這家孩子是傻子嗎?怎麽不上學,天天跟著他爸屁股後麵傻愣愣的之類)就比小時候更多了,因為這時候自己也有了自尊心,也感受到了這種眼光和話語議論的歧視帶來的難過。

      後來又持續了有兩年,因為早到了上初中的年齡,再自學肯定跟不上學習進度了,而且初中很多科目也沒辦法教,後來就決定要去學校報道。但是因為突然和很多學生在一起,很難去適應,所以就又推遲了一學年,在這期間,為了能夠適應和學生在一起玩,結果我父親和我去了網吧,那裏有很多中學生(當時也沒有實名製,平常查的也不嚴格),就通過在一起玩遊戲,接觸其他同齡人,慢慢能了解、融入學生群體。當然這個做法是很匪夷所思,但是確實是接觸很多同齡人的地方,我們那新華書店和圖書館也沒多少學生在看,更沒辦法和他們在那裏交友,所以網吧還真是選擇。而且因為我當時還沒接觸過外界,所以我父親當時帶著我去網吧,這自然在很多人眼裏也算奇事一件(他陪我去網吧一個原因是希望我適應和同齡人交往,而且也願意讓我離開糟糕的家庭環境,他慢慢感覺我一直在家也不是辦法,待在家裏天天衝突)。不過後來證明,這樣做並沒有起到太多好作用,反倒讓自己有了網癮,而且這個事情還成了後來一些混混學生找事的一個噱頭和嘲笑我的談資。

    而我在新華書店和圖書館的閱讀經曆對我後來的學習以及生活包括自己的思想影響巨大。當時開始接觸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政治、曆史、軍事、科技、社會問題的書刊也經常看。後來對於軍事和科技的興趣消退,集中於看政治、曆史、社會問題和文學。這些知識以及社會書刊中的價值觀對我影響頗深。隻是那時候看曆史和政治還是主要看科普性的反映具體事件的書,後來到高中才接觸更多理論層麵的。而雜誌對我了解和看待現實社會的影響尤其巨大。雖然家庭環境惡劣,但是也沒有接觸多少同齡人的娛樂,也沒有課業負擔,加上為了逃避家庭現實而鑽入如癡如醉的閱讀中,從這些閱讀中有了巨大的收獲。

    其實無論是去圖書館、新華書店,還是網吧,也是能夠有個離開這個天天互相埋怨,吵鬧的家庭的機會,而且可以更少看見我姑那種半瘋半陰險的臉色和話語。但是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有反抗心理,矛盾越來越激烈,我從逆來順受變得有所反抗。這時候,我和我姑姑又發生了激烈衝突。這時候我已經13歲(2007年)了,所以有了一定的反抗能力,於是就發生了對打,麵對拳打腳踢,還有拍頭(有一個拍頭長不大的說法,因為她瘋癲,所以這樣做來故意氣我,那時候很小,也不知道這種俗話是不是有道理,但是感覺很受辱),我就反抗,雖然力氣不大,但是比起以前還是有了反抗能力(以前也挖撓著反抗,但是效果不大),打不過也打。然後一連衝突了很多天,她還用洗澡水、洗腳水(當時我們家沒有淋浴,都是在澡盆裏搓洗,再用小盆子澆身子,從水髒的程度和潑到臉上鼻子上的味道感覺,應該是用小盆子舀大盆子裏的水)潑了我一身,那種髒水特別惡心,我身上也有一些抓傷擦傷。然後我就拿了門口的修房子漏下的碎磚塊,狠狠砸了她一下,正好砸在頭上,據說後來去了一個醫生朋友家裏包紮了一下。(後來幾年偶爾回家或者去醫院陪護時候,還發生過我因舊恨把家裏她供奉的佛像和香爐砸毀(2009年)、她試圖毆打我我拔刀自衛、在醫院大廳揮舞水果刀(2017年)等事件)

    這個事情之後,我父親知道我繼續在家肯定有更嚴重的衝突,我自己也在這次豁出去的反抗之後徹底厭惡了家庭環境,因此我就不在家裏住宿了,而是住在外邊的小旅館,從這之後,到現在,大約9年時間,我就幾乎沒在家裏住過,除了因為一些事曾經回去過三四次,其他時候我都在外麵,見我父親也都是在他工作單位或者其他地方,並不在家裏。這樣住了一段時間,到了8月份,決定要上學了。由於我沒有上小學,自然也沒有小升初的成績,但是又不想說自己沒有上小學而引起其他老師和同學注意,所以就找到當地中心學校,撒了謊說是在老家牛屯鎮上的學,當時也沒有學籍聯網係統,中心學校的一個主任後來就根據劃片招生原則安排了學校,我就進入了縣城的道口鎮第一初中就讀。然後,中學噩夢般的生活開始了。(其實家庭裏還發生過非常多的事,我還受過很多其他傷害,隻是因為時間太久,一些記憶的不準了所以暫時不寫入文章,此外還有一些暫時不方便說。而且本文以寫我在學校中的經曆為主,所以對家庭的很多情況就隻簡略的講一下。而且經曆了這樣的童年後,抑鬱症的苗頭開始出現。我上初中時候是13歲)

      開學之後就是軍訓。軍訓期間每天也夾雜著早讀以及幾節課,主要是預習初一的課本。突如其來的集體生活,一下子讓自己無所適從。尤其是各種打鬧、罵人,以及學校的各種明規則和“潛規則”。我以前認為課堂應該是紀律嚴明,同學之間理應很有禮貌和尊重。但是現實卻是吵鬧成一片,而且老師在的時候和不在的時候很多同學表現差別很大(現在感覺當時的想法很幼稚,但是那時候根本不了解學校,所以對此很奇怪)。而軍訓時候,要求整齊劃一出操,踢正步、站軍姿,還有跑步、做俯臥撐等。我由於小時候缺乏身體鍛煉,也不習慣這些要求整齊劃一的動作,然後就開始鬧笑話,例如擺臂動作跟其他人不一致,俯臥撐做的動作不標準之類,就有一些同學圍著嘲笑,還有人動手動腳,踢人之類。當然更普遍的問題是,平常說話、聊天,還有行為和別人很不同,雖然在網吧那段之後倒是有些遊戲可以和同學談,但是絕大多數話語、行為還是與同學們格格不入。這就開始出現各種嘲諷或者風言風語了。因為以前沒有遇到過這些同齡人對自己這麽做,所以感覺很惱怒。

      然後就發生了入學以來第一次很嚴重的衝突事件。那是午飯之後,當時我和幾個同學坐在教室裏看書,然後有一個混混式人物李飛(據說他曾經上過一屆初一,不知道什麽原因又重新上了,在軍訓時候就很不服從教官管理,教官怎麽吵他都不起作用,還嬉皮笑臉表現得滿不在乎),還有一個小個子學生徐士強,幾個人一開始在前麵不知道幹什麽,後來他們就走過來,李飛就過來拿了個凳子緊貼著我坐著,然後開始說了一些什麽話(時間長了忘了),我不想理他,後來就動手動腳,打啊踢(踢我的腿)啊之類,並不重,有半開玩笑半欺負人的意味,那個徐士強還拿掃把揮舞,然後我就很惱怒,然後就回打兩下,還沒他打我的重,然後還想奪下來那個掃把,然後他就一下子由混子式嬉皮笑臉變成凶神惡煞一樣,然後就惡狠狠的踢打,我也還手了,但是身體比較弱,打不過,就把扔了的那個掃把拿起來回擊,這時候那個李飛拿起來一塊還沒安到窗上的玻璃塊朝我追過來,然後其他同學把他拉住了,這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快軍訓時候了,班主任來了,事情暫時平息了。

    過了一會,班主任王(王國華)老師把我,還有李飛徐士強叫到辦公室,簡單問了一下經過,他們當然以“本來是開個玩笑”之類搪塞敷衍,我很惱火,講他們顯然是故意欺負人,王老師說,你氣還沒下去嗎?那就站在這再反省吧。不過也沒站多久,後來王老師說,你們互相道個歉就好了,以後還是親近的同學呢。然後我就道歉(那時候真是認為出現矛盾如果老師要求道歉,自己就應該找自己的問題,誠懇認錯,現在些許太天真),他也道了歉,然後回到軍訓操場。我以為這個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結果到了下午軍訓結束,我正要出門,突然幾個女學生拉住我,說讓我過一會再出去,我一開始不知道怎麽回事,後來她們才吞吞吐吐說徐士強和李飛找了十幾個學生準備打我,在校門外等著,讓我等一會再走。然後我就和她們去了實驗樓上呆了一會,後來她們說李飛已經被帶到了班主任辦公室,我可以走了。然後我就出了校門,結果沒想到剛走到橋頭,就遇見徐士強帶了至少十幾個人(都不認識,後來據說有初一外班的,還有些是初二年級的),他看見我就說,就是他(忘了具體原話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指認我)有跑步的,有騎自行車的大多數人手裏都拿著磚頭朝我追過來,然後我沿著河堤跑,好像有人抓住了我,但是掙脫了,最後拐到一個胡同裏跑到一個陌生人家裏邊躲到屋裏(這家人是開私人診所的,現在還能找到,有必要時候可以讓他們家出麵作證),把這家人嚇了一跳,我說有人追我,幫我一下,連謝謝也忘了說。然後這家主人就到大門口,然後那些人圍著門口還讓這家人把我交出來,然後這個主人回來大概說了要不你跟他出去什麽的,我說他們都拿著磚頭塊,我出去會有什麽下場,然後他就出門對圍著的那些人說,你們這些人要再不走就報警了,這時候班級裏的班長來了(後來聽說是她知道他們要打殘人怕出大事所以才趕來勸),後來也不知道還發生了什麽,反正又等了很長時間,這些人才走了,我也回了住處,我父親也來了,還往當地派出所報了案。

    第二天去了學校,學校的厲主任負責處理這個事情,他讓我父親還有我大概看了下徐士強寫的“交待”,徐士強大約說的意思就是“對這個傻X東西,就是想弄個套子戴他頭上,拿磚打他一頓”,可能是他那時還小,不知道搞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吧,所以直言不諱的這樣說了他的做法和動機。另一個主謀李飛,因為當時被班主任直接叫到辦公室,所以沒有直接參與打人。當時我還提到其他班學生也參與了,厲主任說那沒有證據,而且那麽多人也沒辦法處理,我說當時的班長還有幾個女同學都看見他們了,厲主任說那個班長說她昨天什麽也沒看見,也調查了其他學生,都說自己不知道這個事情。很顯然,她們不想惹禍上身,得罪那些混混,不過到現在還是感謝她們當時給我通風報信,還有阻止打人,無論出於什麽動機。最後結果是,徐士強被“勸退”,因為剛開學,其實想轉到其他學校也不難,而且沒有學籍問題障礙(那時候至少河南很多縣城的初中還沒有聯網學籍注冊這類東西,最多有個學生信息登記簿),李飛被“留校察看”,違紀卡記錄40分(45分就要勸退或者開除,當然後來他各種其他違紀加一塊都有上百分了,也沒有開除,其實那種積分處理學生的規定實際上很虛,不會嚴格執行,意義不大),其他參與者就完全沒有處置,而且“法不責眾”,加上並沒有造成傷殘的後果,所以就一律不究了。

      因為這個事情學校“勸退”了學生,算是很嚴厲和比較實際的處理,而且我又去了派出所報案,所以暫時震懾住了那些混混學生,後來在這個學校的半年間未發生大的矛盾。但是其他衝突還是時有發生。例如一個叫張士鵬的學生,平常就喜歡打架鬥毆,個子不高但是出手比較重,目光凶狠,軍訓時候就趁教官不注意故意踢過我,而且是很用力的踹。至於原因,也不外乎因為我新入學,各種舉止行為不合群,而且形單影隻,所以鎖定我為欺負對象。雖然自從徐士強被開除,這種學生對我收斂了很多,但是還是時不時有衝突。我雖然個子高,但是那些年一直缺乏鍛煉,所以打架上不占便宜。但是在這裏的半年間,耳聞目睹了很多打架、欺負人事件。因為我不合群,所以相對來說不是十分了解其他學生,尤其在校外的打架鬥毆(這些其實很普遍,但是我很難看到),即使如此,我在班裏以及校園裏還是目睹了數十次嚴重的打人事件(四個初中加到一塊)。

      當然後來我上的其他三個初中,也都有這種現象,並不是某個學校的獨特的“特點”,而是具有普遍性的。至於這四個學校哪個比較嚴重,哪個輕一些,因為我也沒專門統計過,在各校呆的時間也不一樣,而且不同班級班風還是有很大差距,所以隻能說各校普遍都比較糟糕,不方便具體排序。比較嚴重的往往是都是一群人打一個,基本都在教室最後一排後麵那裏,一群人上來拳打腳踢,想跑就被拽著衣服摁著打,尤其下腳亂踢時候,被踢的人很難看清誰參與踢的(慌亂加上得護著頭,敢抬頭看當然更狠狠打),也不清楚誰踢得最狠,這樣起來之後也沒辦法記具體哪個人的仇(雖然實際上被打的也知道誰是主要參與者,但是本來就不敢報告老師、家長,所以這樣模模糊糊被一群人群毆,就更加難以具體找誰“算賬”了,因為這種責任分擔效應,而且法不責眾,告那麽多人等於得罪那麽多人,也不可能開除這些人)。還有更惡毒的一點,就是往往挑著周末或者節假日放假之前那天,往往是上完最後一節課之後,這樣打一頓人,正好學校放假,即使想去告老師也找不到班主任或者政教處的了(而且那時候手機也沒那麽普及,我們那裏當時學生本人有手機的也就隻有三分之一左右吧),所以被打之後很委屈想告狀也一時半會找不到人,隻能等開學,結果開學了已經過了至少兩天(當然長假往往就有一兩個月),被欺負的人氣就消了很多,再權衡利弊,老師又不會因為這開除人,很多家長也不管,反而告了之後還會被打擊報複,遭受更嚴重的毆打或者其他虐待,而且(至少在我們那裏)因為這些欺淩而找老師告狀是一種令人很不齒、讓人看不起的事情,所以時間的消磨加上權衡利弊,加上受欺負的人在性格上原本就怯懦膽小,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再告了,哪怕在放假前被打的很慘。

    除了群毆,當然還有單獨的欺負,往往就是一個流氓式學生一邊倒的方式打另一個人。另一方大多數時候不敢還手,即使還手也打不過,反而換來更嚴重的毆打。而且雖然有時候打人的是一個人,但是他往往有好幾個甚至十幾個狐朋狗友,狼狽為奸。當欺負人的人沒遇到反抗,這些人往往袖手旁觀,甚至為霸淩者起哄叫好,但如果被欺負的敢還手,他們就會適時的圍上去,輕則對被欺負者辱罵恐嚇,圍成一圈對被欺淩者形成巨大壓力,為欺負人的人幫腔,重的那就等著被群毆吧,或者出了校門遭受更嚴重的毆打或者羞辱。

    很多時候打人的同時還有嚴重的人身侮辱,例如騎在對方身上(和開玩笑那種完全不同,有時候一些霸淩者用屁股壓在對方頭上),還有在廁所裏打人,受欺負者在髒的、有尿漬的地上爬滾還是輕的,看看現在一些新聞報道的國內外一些在廁所或者寢室打人事件,還有讓被霸淩者喝尿或者在那種肮髒環境裏下跪之類的。當然我個人沒有親眼目睹這種行為(因為我和其他人衝突經常告老師那,他們做這些當然避開我,最多隻在走廊上看見過把人拉扯到廁所裏麵打,具體裏邊還有什麽行為沒有可能目睹),不過根據現在新聞媒體披露的一些類似事件,很能給大家對可能發生的情況提供一個參照。這些打架事件裏,徒手的占多數,但是有時候也會有板凳、笤帚、鞋子、書這些打人砸人,更嚴重的有用磚頭、水果刀的,還見過有的拿類似警棍(可能是某些保安用的吧)對著課桌狠拍來恐嚇被霸淩者的。當然,打架過程中發現有什麽東西,往往也會隨時抄起來用。

    除了長期性霸淩,偶爾霸淩有些也很嚴重。像有一次,一個平常屬於“旁觀者”那波人裏的一個同學在操場上值日區掃地時候,看見乒乓球台上不知道誰放的一本書,拿起來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誰的書,突然寢室那邊來了兩個人,上來就奪走了那本書,還拿書狠狠扇了他的臉(絕對比打耳光狠的多,聲音很響),然後揚長而去,他也不敢去找老師。本來他也沒想拿那個書,但是校霸上來就狠狠打了他,這就是“飛來橫禍”,平常小心也避不開這種霸淩。

      當然,可能有人會說這些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學校、家長又為什麽不管。原因是多方麵的。首先,這些情況可能在沿海大城市以當地戶籍學生為主(尤其是在市區的重點中學)的學校比較罕見,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人對我所說的很多情況不能理解,不知道竟然有這麽恐怖的學校環境。但是在內地縣城或者鄉村中學,以及大城市郊區、城中村地帶以外來打工者和當地村民的子女為主的學校,這種校園暴力還是相當普遍的。

    當然,說普遍,並不是說大多數學生都直接參與了,而是基本每個班級都有類似情況,當然程度輕重會有所不同。就以我們那裏為例,一般來說,一個大約60人的班級,那種流氓混子式的學生不超過10個(基本都是男生),特別喜歡打人、找別人麻煩的往往也就2-5個,而經常性被霸淩的人約有3-5人。其他的40多人,往往是扮演旁觀者角色,不過有時候這40多人裏邊,個別人偶爾可能欺負他人,一些人偶爾又被別人霸淩。關於發生校園暴力的理論性研究,這個我就隻鋪墊一點,以便於結合來談現實,不去講太多了,可以參考一些書籍、論文或者像維基百科這種工具,尤其是台灣,韓國對校園暴力的研究,我主要就談一些直觀的認識和感受。

       首先,在內地尤其縣城和農村,由於經濟發展水平、居民(學生家長)受教育素質、職業結構與大城市差異很大,社會文明程度和對個人(尤其學生)權益的重視程度也非常不足,所以學生家長本人的素質、教育方式,看待校園暴力等事情的態度存在嚴重的問題。農村家族械鬥這些年雖然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是家族之間、家庭內部的暴力化的解決問題的方式還是經常發生,“一言不合就動手”並不少見。毫無疑問對未成年人的影響很大。無論是成年人之間打架鬥毆解決恩怨或者爭議,還是長輩(父親、叔伯之類)“不打不成器”的教育方式,或者幹脆就是發泄式的直接對子女的家庭暴力(不僅包括直接打人,還有長時間暴力恐嚇,嚇唬孩子),或者對妻子等其他家庭弱勢成員的暴力對子女產生的耳濡目染,都讓未成年人(尤其是10-18歲的男孩)的思想埋入了暴力的土壤,他們的行為也因為上述這些“示範”而變得暴力化,而且因為心智嚴重不成熟,往往比成年人更加不注意尺度,不考慮後果,以比誰凶狠當成一種榮耀,做出比成年人更加殘忍極端的暴力行為。

    而且由於他們父輩受教育水平有限,接受的教育從內容到方式也都很糟,並不在意子女的施暴或者受虐待的校園暴力,認為這些就是“小孩子玩呢”,按我們方言說是“小孩geqi”,不覺得多麽重要。不認為校園暴力對於子女的身心健康、人格養成、個人尊嚴和權益有多少損害。他們很多人甚至還鼓勵以暴製暴,或者認為小孩的事小孩自己解決,當然也有家長直接找到霸淩者打一頓的,但是顯然都不是好的解決辦法。

    而且說句半個題外話,很多這種地方(前麵提到的區域)環境裏的家長自己在工作生活中就缺乏對自己權益的維護意識,生活在麻木和混沌之中,或者習慣了強權、關係戶、地痞惡棍威壓,認可弱肉強食,對皮肉之苦和精神侮辱麻木不仁,或者既壓抑又暴怒,自然很難去應心解決子女在學校的那些問題。而且被霸淩者的家長往往因為外出打工,或者忙於幹農活等其他工作,平日很忙,或者父母就對他實行家庭暴力,親子關係糟糕,所以在學校受欺負時候並沒有家庭為他撐腰討公道,甚至家長可能還不分青紅皂白,不和孩子講理,認為在學校打架(不管你是不是受欺負)就是惹事,在學校挨打,回家說了這些又挨打,那還不如不說(例如我知道的劉X凱、許X宙、曹X等人)。而施暴者家庭有些往往也是父母關係不和或者離異,或者教育方式粗暴,或者幹脆鼓勵兒子去欺負人,或者放任自流,不認為自己有約束兒子不去欺負其他家庭子女的責任,甚至出了事還為兒子狡辯。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那些混混頭目往往家境(主要指物質條件,他們家庭倒不一定和睦,推測起來應該是不和睦,才養出這種兒子)還不錯,例如後來和我發生矛盾的李治、周震,還有前麵提到的李飛,從其他人隻言片語裏對他們以及他們家庭情況的描述,還有他們平常的消費等各方麵看,他們的家庭在縣裏可以說是中上等條件了。可能恰恰由於這種物質條件相對充裕,才能籠絡一幫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一起打架鬧事。(當然農村中也有非常多的溫順、善良、淳樸的學生,我接觸過非常多出身於農村的善良守紀、德行良好的同學,而且農村也是好學生占多數,但是相對於城市居民家庭的學生,縣城和農村的學生違紀包括參與校園暴力的情況明顯較多)

      至於霸淩的具體原因,往往並沒有什麽很合理的理由。“看不慣”、“好欺負”,基本就是這兩個籠統的理由,當然有時候會有一些具體借口或者打人的導火索。覺得你言行舉止比較特別,不合群,或者個人行為不合這些混混的心意,那就欺負你。覺得老師不喜歡你,不待見你,家裏沒有人撐腰,在學校沒有“幫手”,大多數旁觀的同學也不待見,打了之後沒有後果,沒能力報複,所以就欺負你。當然很多時候兩個理由往往同時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因為如果你“好欺負”,必然找個看不慣你的行為或者做的事的理由來打你,時間長了被霸淩的人行為更扭曲,更卑瑣,那就更看不慣,更加打你。天天被打,畏畏縮縮,學習成績下降,老師更不喜歡他,其他多數同學更疏遠他,更看不起或者看不慣他,當然這個人也變得更加“好欺負”,所以如此循環往複。

    至於具體“導火索”,往往就是故意找個茬,或者先挑釁一下。例如一個範xx,坐在一個校霸旁邊,那個校霸因為一些原因被老師批評不高興,就起身時候故意把範xx在桌子上立的書還有水杯、文具什麽的都一股腦推在地上。結果他不敢吭聲,自己撿起來放桌子上,但是校霸後兩台還是心情不好,又直接踢他發泄,他忍不住反抗,結果打了他。總結起來就是,校霸不爽就找好欺負的罵人或者挑事,被欺負的忍了小的可能暫時安全,但是校霸還會得寸進尺,如果反抗,就大打出手,如果告到老師那裏,廁所或者校外就有一批混混在等著。當然也有一些被欺負者自身行為、語言上也有做的不恰當的地方,但是往往和普通學生的這些方麵的不足沒多少差異,而且也不應成為遭受比這些小過錯或者不足嚴重幾百倍的校園暴力對待的理由。而且一旦欺淩一個人沒什麽後果,而且此人很軟弱,就會變成長期持續性的欺淩,那些流氓惡棍學生欺淩此人就會成了習慣,一直到分班或者畢業。所謂“人善被人欺”就是這樣,因為沒有合理的調解機製和保護措施,一個人示弱的後果就是被變本加厲的欺負,變成一種常態。

     除了直接打人這種霸淩行為,罵人、騷擾、恐嚇當然也有。這些混混學生不爽了之後看見好欺負的隨口就罵,有普通罵人話,也有更難聽的或者根據名字或者平常一些表現夾雜的侮辱性稱呼。例如叫某人XX狗(權字改稱)、或者名字前麵加個傻x之類。拉長音、改語調用侮辱性口氣叫人也比較多。騷擾例如過路時候撥一下其他人頭、上課竄位置坐在其他學習的同學中間交談。當然這些有些是有意騷擾,有些就是客觀上影響別人。還有我後麵提到的投東西和跟蹤嚇唬。還有不給錢讓別人給他打飯、買飯時候強行威脅他人插隊的。此外還聽說過有學生在外麵上網,被強行要錢(其實就是搶劫嘛),而且這種事也沒辦法告(因為你在網吧被別人要錢,自己就得被老師批評處分,數落你為什麽去那地方,而且你舉報了,說不定還會被打擊報複,因為他們敢“要錢”,就有能力報複和對付)。

    對女生有時候也會欺負一下,把頭按桌上或者強行擠過去。不過有時候這些和開玩笑的不能完全分清,畢竟麵對這些發生後,一些女生最終隻能笑一下或者不吭聲來避免矛盾,否則以後更麻煩。這些究竟和那些很明顯是開玩笑的能不能算成一回事,這個其實很爭議,不好評價,但是這些不是發生在相互嬉鬧時候,過程裏女生也沒表現出高興,反而看起來很反感、想躲避,和明顯是開玩笑的不一樣。當然還有更嚴重的性騷擾,不過我隻見過一次。就是在課堂上有一個學生(這個人和王若斌等人關係也很近,也是流氓勢力一員,不過沒得罪我,此文讀者如果公開此文,最好刪去這一段)xxx扯開一個女生(她同桌)的衣服,還把裁紙刀塞到她胸部,然後還動手動腳,然後這個女生大哭。因為我當時被孤立,加上一堆矛盾,精力很少注意其他人被霸淩,尤其這種騷擾。所以對這些事情了解的不很多,而且他們做這些盡量背著我,我隻能看到課堂上的其中一部分。我看到的可能隻是冰山一角吧。究竟這類情況是否普遍,應該結合其他上過內地縣城初中的人了解一下。

    至於威脅,很多都是成群結隊一起威脅,例如為了不讓被打的人告狀,就十幾個人湧進寢室或者教室的位置,圍著被打的,這些人本身就形成一種壓迫力,加上緊接著的惡語相加,例如威脅以後天天打你、打殘廢你、在學校外邊上哪個網吧我們也會找去等等。當然中間也有人唱紅臉,夾雜幾句“好言相勸”之類,如果被欺淩者想離開,他們就上去拉著扯著摁住,這樣軟硬兼施(主要是硬的)讓你服服帖帖,弄得受威脅者某種程度好像還得感謝他們(尤其唱紅臉的)放過他一樣。平常和班裏其他人包括外班人發生衝突,也是如果一個人說話沒用,就一群人上去威脅,或者一言不發跟蹤或者圍著對方。

    至於背後傳播別人壞話、散播謠言或者誇大其詞的攻擊別人缺點、詆毀中傷(當然也有以看笑話或者嘲諷的態度陳述、評論並不誇張的事實的),這些反正寢室包括餐廳還有教室都經常有講,這種事當然盡量背著我,不過有時候他們議論其他人還是挺多的,我在被窩裏也能聽見。後來在高中時候,我就看見過QQ和微博上有直接說我的(關於高二年級時候發生的事),還配有我的照片,內容就是“精神病患者”、“傻逼”、“趕快呼叫心理醫生啊”之類。而且這還隻是看了兩三個人的QQ空間和微博,其他一些人的QQ空間根本進不去,說的什麽反正他們自己很清楚,無非也是這些或者更難聽的。當然並不是一個班全體學生都這樣,但是推算估計有至少十幾個人是類似會有這樣的內容和評價吧。包括我轉去了其他學校為什麽很快這個學校就知道了以前我的情況,毫無疑問就是有人在迅速散播一些東西,唯恐其他人不知道。而且這還是在5-8年前互聯網不太發達的時候的事情。背後說這些,自然更沒什麽辦法阻止了,如果你阻止,表現的特別在意,隻可能讓對方認為這樣可以讓你憤怒、痛苦,然後更來勁,更激烈,更肆無忌憚的攻擊。這些可以參考當今微博、論壇、貼吧裏的類似情況。當然,無論你怎麽對待,是不理睬還是暴跳如雷,對你名譽的損害已經形成而且不可挽回了,而且這種損害由背後的風言風語會影響到其他人當麵對待你的態度,虛擬世界的攻擊會讓你在現實生活裏的人際交往受挫、對正常工作學習造成衝擊,至於影響程度輕重,那就看傳播的具體內容是什麽、初期和中期有多少人發起或者轉發、會產生多大輿論影響、最終有多少人接受這些東西的傳播。

     至於學校、老師對於這些現象,其實很難處理的。首先,對學校霸淩這些需要證據確鑿。當時監控錄像還不普遍,打人當然往往都在學校陰暗角落,教室裏的已經是很“公開”的環境了,廁所、寢室、樓後這些地方打人、怎麽打沒人看見,校外的更不用說了。而且施暴者往往矢口否認,或者巧言令色,避重就輕,千方百計狡辯,如果被打一方沒有明顯傷痕,很難辦。而且即使有旁觀者,也幾乎沒有人作證。其他旁觀學生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招惹那些混混流氓,不想因為作證惹是生非,所以即使看見了嚴重的情況也一律說不知道,就像我被十幾個人拿磚追的那次,班長都矢口否認看見過誰參與追我。而且有些旁觀者還和那些混混流氓關係比較好,包括一些女生,他(她)們不覺得有義務阻止或者舉報這些罪惡,也不認為有向老師說出真相、在處理校園暴力中作證的責任,甚至還看笑話,幸災樂禍,或者同情被欺淩者但是沒有達到去仗義執言的地步,或者也是看多了,對這些麻木了。

    而且麵對這些校園暴力,很多老師也已經司空見慣了,除非做了非常嚴重的事情(例如打老師、打傷打殘其他學生、多次領頭帶人打群架等等),而且這個學生家裏在縣裏沒什麽地位,也沒什麽錢和硬關係,學生本人也不是小型黑社會性質的那種混混組織頭目,才可能被“勸退”或者“開除”(而且往往更在乎後者--這些學生的背景,而不是違紀嚴重程度處理學生,還有老師對學生個人好惡對如何處理違紀學生影響也很大,這些情況我是聽說和估計,具體究竟是不是這樣有能力的媒體和機構可以調查)。否則可以通過關係擺平,而且按規定確實九年義務教育原則上不允許開除學生的,所謂“勸退”“開除”的學生往往會通過關係或者交錢去另一個學校。如果被開除,他們更方便肆無忌憚的在校外報複,毆打舉報的(以前有衝突的)學生,這更不好管了。還聽說過學生去政教處反映被霸淩,結果老師有事出去了,把他暫時留在政教處,然後那幾個打人的知道他來告狀,還衝到辦公室裏打他的事,這種也沒有開除。

    此外,老師、學校管理人員也害怕過於嚴厲處置學生,導致下班之後在路上被打一頓,然後還找不到人。我上的第三個初中的校長據說就曾經在學校放長假時候被不明人員襲擊(這個事情隻是聽說,應該是真的,也不排除傳言有誇張成份),而且也沒抓著人,但是可能是本校學生做的,此後(至少我在的那段時間看見過),每到放假,學校廣播裏要求所有男老師都集合起來維持放假秩序,他自己還找了兩個年輕人(不知道是社會青年還是學生會什麽,看著凶神惡煞的)在晚上他巡視寢室時候跟著他。總之,嚴重的打架事件和持續的霸淩行為很多,但是真正勸退或者開除人的極少,至於批評教育、記過這些方式基本沒有什麽用,最多被老師訓話之後老實幾天,然後該怎麽違反紀律還是我行我素。留校查看處分相對來說比較嚴厲,有一定震懾作用,但是也就那麽回事而已,可能會讓他不敢去做太大的事,但是對於一些學生油子,這種處罰意義也不大。有些經常違紀的學生油嘴滑舌,明一套暗一套,對老師陽奉陰違,看人下菜碟,找更弱的,或者對老師不待見的學生欺負,包括上課影響別人、逃課,還有其他違紀也都是看情況看老師是不是在,是哪個老師,是什麽性格的什麽科目的,這個老師發現自己違紀會什麽反應,和其他的老師發現有什麽不同(例如數學老師在講課時候,當她回頭對著黑板寫題時候,就有人在她背後拿後麵的黑板擦砸到黑板上,當然這種很嚴重的情況不多,不過背著老師上課亂傳東西、竄位置、騷擾其他學生很普遍);以後打架怎麽嚇唬對方不讓告訴老師、怎麽打人才不留證據、找逃課或者不交作業用什麽借口方便狡辯、對那些“不聽話”的弟兄怎麽懲罰……。

    所以很多紀律處分和老師的批評教育因為教育方式不合理和教育內容的偏頗或者不足,並沒有通過它們讓他們真正去改惡從善,遵守紀律,而是讓這些違紀學生越來越狡猾、說謊、虛偽、陰險、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見風使舵、見人下菜碟,這些不僅影響學生們的學習階段,他們以後工作、生活也一樣建立在這些思想基礎和實踐經驗的指導下做人做事,這些青春期形成的價值觀和引發的行為會對學生的終身發展產生影響。(關於校園暴力問題,我寫了一篇文章《關於校園暴力成因、危害以及如何治理的一些思考》,具體的詳細的講述了校園暴力問題)(而且這隻是以在校學生為主的情況描述,而輟學的12-20歲青少年在校外的社會上的暴力比這些要嚴重很多,而農村地區尤為嚴重)

 

 

 

     回過來再談我後麵的經曆。由於自己親身經曆和耳聞目睹了其他的校園暴力,所以開始出現恐懼感和焦慮不安,不過這時候還不嚴重,但是很希望換一所更好的學校。一初中六個班級,我在普通班二班,1234都是普通班,由於我以前在家零零碎碎看了很多中學課本,尤其文科的曆史地理,所以雖然很不適應學校環境,但是學習成績一直比較好,一直在班裏居於前五名,到了期末竟然得到了四個普通班第一名的成績(主要是政史地比較好,而且當時期末考試是按各科都是100分計算)。雖然由於學習成績提高,相對來說自己在學校還比較安全(老師會比較照顧成績優秀的學生),一些老師也比較喜歡我,例如數學、英語、曆史老師。雖然時而也和一些“壞學生”發生衝突,但都在正常的吵架打架範圍內,而沒有像後來變成類似於黑惡勢力的集體威脅、長期騷擾欺淩,一般吵完打完就算了。

   不過當時還是想換一個更好的環境,於是通過考試考入了另一個學校,也是第一初中對麵的學校--道口鎮抗大初中(以下簡稱抗北)(北校,和南校不是一個學校係統),一所公辦但是民營的,收高價學費(如果和大城市比也並不高,但是對於當時的縣城和農村居民,這個不算少了,尤其和免費的義務教育比起來。2008年時候學費的收費在每學期300-1200左右,按成績交費(大多數人交的是1200),其他書本費之類雜費另交),成績總體較好的中學。而且由於這所學校學習緊張,從早上6:00早讀,晚自習上到22:00左右,中午還有午自習寫作業,從12:45-2:00/2:30之間不允許在教室外或者寢室外走動,所以決定住校。但是沒有想到,這次轉學竟然導致了更加糟糕的後果。

      抗北雖然在學習紀律要求方麵要比一初中嚴格許多,但是實際的學生紀律,並不比對門的好,尤其在學生之間的欺淩方麵還要嚴重一些,包括是歧視、排擠。來到了由郝老師為班主任的七「五」班之後,我就和好幾個學生有了一些小的衝突。因為以前在家時候根本沒有注意過個人衛生和整理內務問題,所以很不注意洗臉、洗澡、換洗衣物這些雜事。當然此外最主要還是因為沒上小學,剛入學半年,仍然是和其他人言談舉止都不一樣,自然不合群和招人攻擊,人際交往能力也差不多還是空白狀態。其實當時如果老師多規勸一下就好了(其實也規勸過了),我因為家庭和學校一些糾紛焦頭爛額,所以沒聽進去。其實洗個臉洗個澡不是什麽難事。甚至有些完全出於誤會和一時沒想清出現的問題。例如個人衛生,赫秀壯老師幫我去洗我覺得自尊心受損不願意讓老師幫著洗,但是如果不洗那豈不是看著更難看更損害自尊?這個哪怕照一下鏡子就知道沒洗臉多麽難看。但是當時就是沒想到。

    在一初中時候,由於那次打架事件處理了學生,我成績也比較好,加上學習不太緊張,因此一方麵自己平常會注意點洗漱,還有坐的位置旁邊的幾個學生也都不錯,相對來說比較友好,所以因此導致的歧視比較少,至少不很明顯。但是在抗北,就遇到幾個素質很低下的學生,有一個叫王若斌的學生就公開在課堂上當麵辱罵我,說“傻X”、“惡心”之類(當然不止針對我個人衛生方麵,一些人還談論其他行為舉止,以及以前和父親去網吧、在隔壁學校的過往等事情),他還有一些其他學生還含沙射影的罵人、通過一些誇張的言語或者行為表達歧視(例如提到名字拉長聲音怪腔怪調的、幾個人在我路過時候指指點點,在脊背後不提名字的說一些髒話)。

    不過這種歧視也並不是對我一人,對其他他們不喜歡的男生女生也往往也公開或者背後表達歧視,說一些侮辱性言辭。例如對一個叫唐xx的女學生,一些男生覺得她長得難看,五官有點像豬頭一樣,就動輒取笑,很多時候還當麵說歧視性言語或者當麵說閑話、哄笑,甚至在老師提問她的時候起哄、嘲笑。平常聊天時候,例如講到小說裏醜女,也會說“長得估計像唐xx”等等,夾七夾八的罵人、諷刺。另一個我後來去的八「一」班的叫肖X的女生長得就我看來也沒什麽特殊,也沒聽說有什麽“劣跡”,但是可能人緣不好(被歧視對象基本都是孤立一人,歧視又加劇了孤立,孤立無援則又更容易被歧視,如此循環),或者其他人眼光和我不一樣,許多人看見她就像看見屎一樣感覺惡心,進行歧視、排擠,被老師提問時候、在走廊走過一群聚堆學生的時候,總是伴隨著異樣的眼光、喧嘩、嬉笑。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男女生也有被歧視的遭遇,不過她們是比較突出的被歧視者。這種歧視和平常同學之間開玩笑完全不同。善意起哄和惡意起哄還是很明顯可以區分的。她們並沒有侵害其他人的利益,但是就是因為長相、舉止、沒有朋友或者說“幫手”,而成為歧視、孤立的對象,成為其他人排解學習壓力、發泄在家庭、學校老師或者其他同學那裏受的氣而轉移來的惡意惡行的承受者。

    對於這種女生基本就是言語和行為上的歧視,而對於男同學,除了歧視之外,如前麵提到的,當然還有直接的拳打腳踢了。被霸淩的男生基本都是比較矮小、瘦弱(不過也有不少“小胖墩”被欺辱),就像一個叫劉x凱(前麵提到過)的學生就因為比較矮,又很胖,還有點“傻氣”,就經常被其他人吆喝(很不禮貌的像叫狗一樣的叫他)、恐嚇,有時候還會被打。還有像齊xx、梁xx、張x、範xx、曹x等人也都是類似被欺侮的對象,當然具體情況會有所不同。不過由於前麵提到的為什麽被霸淩學生不敢反抗的那些原因,他們很少去告老師(個別時候被打急了會,但是也沒處理誰,也沒避免再次被打,還多受一次因為告老師而導致的報複性毆打)。

      而我一開始沒有搭理他,但後來感覺很生氣,我把那個王若斌的桌子上的書全都推到地上,抓住了他衣領差一點打起來,但是後來被拉開了。之後,我曾經有一次在做操時候拿著它對著王若斌站的揮舞了很多下,當然並沒有真刺,還離了一些距離。我想通過這樣震懾他不讓他再投東西或者罵人,但是並沒有效果。這件事被一些同學在當晚的“新聞聯播(就是語文老師讓寫自己的各種感想或者時事評論,一個個念出來),批評我這種行為,結果我當時發怒,又去把王若斌的書推倒了。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反擊過了度,還聽不進批評惱羞成怒,的確錯了,應該被譴責。

   當時班主任赫老師也比較傾向我,我當時沒有反思而是有點恃寵而驕,哪怕赫老師勸我不要樹敵太多、不要過分反擊。其實如果赫老師再多勸一下,尤其講講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可能就沒有後來那些事了。當然了這不怪赫老師,畢竟他已經明確勸說過了。如果赫老師能看到這篇文章,希望他以後更加嚴格管理學生,這樣才有利於學生成長。

    初二年級重新分班,他在新班級和我又分在了一塊,這個班裏正好又有幾個特別凶狠的混混,例如李治。這時候王若斌找到了靠山,變得肆無忌憚,圖謀報複。他們有時候就故意課間時候在眼前晃悠,不提名的罵人,或者陰陽怪氣的提名但是什麽都不說,說話陰陽怪氣或者擺出一副“我就這樣你能把我怎麽樣”的表情。當然,我也很看不慣他們,尤其看不慣他們耀武揚威,欺負他人,所以也是導致關係僵化的原因之一。這種環境讓孤立無援的我感到了比那次十幾人拿磚追我更大的恐懼。因為那次隻是一時有人找麻煩,而現在則是持續不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無法躲避的矛盾。有時候我瞟一眼他們聚在一起說話,王若斌就衝我大喊一句:“別斜楞眼(看)”,七八個凶神惡煞一樣的校霸混混有事沒事都到處晃悠,而他們欺負他人時的凶惡,讓我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還有像平常很多人罵人說髒話,其實或許其他人不覺得嚴重,但是我在家裏雖然經常聽互相吵罵,但是因為都是直係家人,很少有用髒字罵的(當然我姑發瘋時候例外,例如罵什麽“X了個血X”,但是我小時候也知道罵人不好,不好意思這麽罵),自己也不會(到了高中才開始會罵),所以對此極為反感(現在不那麽激烈反感了,因為見多了。當時覺得這些很不好,但是其他人不以為然。就像我去縣教育局反映那些學生找麻煩,有個女職員就說“我們小時候誰沒罵過人”,但是我在上高中以前還真沒用帶生殖器官、父母家人那種話罵過超過三次)。

    至於背後的詆毀中傷,那更多了,我聽見過他們議論很多其他人,自然也會議論我非常多壞話,究竟有沒有、說的多惡毒他們心裏最清楚,他們敢發毒誓否認嗎?這時候心理恐懼,加上喚醒了以前在家遭遇的恐嚇,估計就是這個時候,心理開始迅速扭曲,抑鬱症、焦慮症這些心理疾病也是這一段時期逐步形成。除了言語上的諷刺和恐嚇,更嚴重的是開始有人在後麵投東西。例如一截粉筆、一個筆蓋、小碎石子、書或者作業本之類的東西。往往在課間寫作業或者午自習趴在桌上休息時候,突然扔過來這個東西砸在頭上,回頭一看又看不到誰扔的,就非常的惱火(當然隻是針對惡意的襲擊,對於不是有意的我不會反感。就像有其他男生女生在玩耍或者遞書過程中有粉筆砸我頭上身上,或者作業本落在身上,我不會發怒,有兩三次這樣的情況,我都不會在意,因為很明顯知道不是故意的。這一點我還是能區分開的。當然也有部分時候沒區分開)。這種騷擾不勝其煩,有時候砸的還很疼,不過這是次要的,主要危害還是導致沒辦法集中精力學習,連休息一會都不安寧,心裏一秒鍾都靜不下來,總怕後麵有人投什麽東西騷擾,就像睡前的人等著樓上的人在扔了一隻靴子之後扔第二隻,第二隻不落心裏一直不能安生。而我則是被用這些小東西扔了一次又有二次,又有三四五六……次,有無數的“第二隻靴子”,這樣神經一直高度緊張,心神不寧,思緒混亂,加上那些恐嚇,整個人精神有些不正常了,疑神疑鬼,個人衛生更不注意了,天天走量低著頭無精打采的,學習上也開始走下坡路。

    當然,除了外界這些欺負,因為我個人不適應學校集體生活,被孤立,形單影隻,沒有特別好的朋友保護、替我想辦法或者排解恐懼,加上心理承受能力差(如果上過小學,對罵人、投東西、推搡、起哄等各種挑釁習以為常,往往就不會有特別強烈的反應,不會那麽敏感和反感),所以也使得這些恐嚇、騷擾對我的影響比同樣加諸在其他人身上造成的負麵影響嚴重的多。當然,這個過程裏我也激烈反抗,例如告到老師那,但是沒有監控,而且這些也夠不上開除,老師也沒辦法。我又反映他們抄作業、上課說話、吸煙這些問題,現在想想很幼稚,我那時候這樣做隻是想打擊敵人,讓老師懲處找我麻煩的人,因為又打不過一群人,又沒有各種壞手段,缺乏其他反製措施,隻能用這種方式打擊對方,但是也沒什麽實際效果。結果這些行為反而讓我更加不合群,其他和我沒矛盾的人(但是可能也吸煙抄作業,雖然沒舉報他們,我隻針對得罪我的人,而且一共也沒舉報幾次)也對我很厭惡,自己越發孤立,行為也越發極端,即使有個別和我沒矛盾的混混學生平常表現一點點善意,我也厭惡的走開或者一臉鄙視,還惡聲惡氣的說話,有普通學生和我打招呼我都不回應,這樣樹敵更多了。

    我父親也來過學校找老師處理這些問題,但是家長和老師都解決不了,也不可能天天在教室保護住我,所以自己在環境和心理的雙重影響下開始做一些極端的事情。(現在想想根據有些事情比較後悔,例如其他人吸煙什麽的和我也沒有關係,其實那也是他人一種自由。尤其我這樣容易在客觀上波及沒有得罪我的人,導致矛盾麵擴大,很不好。但是話說回來,在這種惡劣環境中,又如何學會正常的充滿友善的人際交往能力呢?這種衝突不僅本身影響我的學習或生活,還讓我失去了正常的學習他人交際能力、正常為人處世的能力等人的基本生活能力。就像個人衛生問題,如果有良好的環境和勸導,我很快就能改了這些毛病,而充滿惡意的環境隻會讓我逆反的拒絕一切批評,包括合理的和善意的)(其實有一些就是開玩笑性質的,但是自己因為分辨不清哪些是開玩笑哪些不是,加上前麵遭遇過的一些校園暴力,讓自己防備心太強,疑心太重,過於敏感易怒,導致自己有時候把並不是太惡意的事當成敵對行為,我也有很大責任)

      因為打不過他們那麽多人,而且單挑也打不過(前麵說過了我體弱多病),所以我就把帶尖的圓規和小裁紙刀當成防身工具。但並沒有什麽用。寢室又出了問題。他為了報複(也可能是其他同黨學生做的),在放假那天中午,我回了寢室發現我的被子被扔在地上,還踩的帶水、泥土的腳印,上麵估計有人潑水,特別濕。我就特別惱怒,問寢室裏是誰幹的,他們都不說話,我去教導處反映,結果那七八個混混竟然一路跟著(而且是緊貼著,還互相遞眼色,有時候圍攏在我身後,有時候一個跟一個像跑操一樣站成一隊跟著)到了教導處門口,站在外麵向屋裏看,什麽話也不說,我去了值班室打電話,他們又跟到值班室,我回教室,他們又跟到教室,還是一語不發,顯然是在威嚇我,我回寢室,他們又這樣跟回去,不打你但是讓你心驚肉跳,又沒辦法對付(覺得這事不嚴重的,可以想想如果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在學校或者放學之後被這麽跟蹤嚇唬,就算沒有動你兒子或女兒一根汗毛,你會不擔心不害怕嗎?他(她)還能安心學習嗎?)。這時候有學生說是曹x做的,那個學生平常也是經常受欺負,其實隻要冷靜一想就知道,但是那時候我正在惱怒,腦子短路了,就把那個曹x的被子從床上拽下來把水杯裏的水潑上去,然後氣衝衝走了,還去告訴了老師。結果下午回寢室,發現我的被子上也全是水,徹底濕了,估計是用盆子倒的特別多的水,而且寢室一個人都沒有。我就去值班室打了班主任和校長的電話,他們都說已經放假了,過兩天開學再說吧。開學了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我知道肯定不是曹x做的,而是七八個混混之一,但是沒辦法,這種事也沒證據,其他同寢室的人也都沉默,所以就這樣過去了,沒有處置任何人。

    然後後來又發生了一次潑水事件(而且是在期中考試前一夜,反正還是有人在寢室找事),反正床鋪濕了沒辦法住,當天晚上去了另一個寢室和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同學睡在一塊,不過關係也不是太近,我隻貼著床沿,蜷縮著在一角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後來我要求調整寢室,老師同意了,換的這個寢室除了一個本班的,都是其他班的,基本還好。結果這次反抗失敗之後,更加精神異常,脾氣暴躁,和其他班一個比較瘦弱的學生吵起來我還動了手打了對方兩下(叫史xx),這是我迄今唯一一次打一個弱者,現在還一直後悔。

    然後我又找了政教處馬主任,還寫了一個短的信塞在窗戶裏,給她說解決八「一」班這群類似黑社會的混混集團問題。結果到了晚上,有一個叫周暢的學生,拿著一個手機給我拍照(那時候因為我習慣上沒有注意個人衛生,加上每天因為這些事急得更沒空、更沒心情注意個人洗臉洗漱,不過我知道自己臉上一塊塊的泥汙,黑乎乎很難看),所以非常惱火,就大喝讓他放下手機,他也擺出來一副凶神惡煞模樣嚇唬我,還故意按鍵拍下,結果我出了教室門看見馬主任和班主任蘇老師在,就說你們解決不解決這些找麻煩的學生,然後從衣兜裏拿出來裁紙刀對著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結果可能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或者被惱怒影響了判斷力,本來想嚇別人的動作真的削了自己的手,手指頭一下子冒出血來,後來發現直接削下了指頭肚的一點肉。當時是在班級門口這麽做的,所以很多同學都親眼看見了。兩個老師趕快帶我去了附近診所,他們說這個外傷需要縫合,他們幹不了。然後又坐出租車去了縣醫院,縫合了好幾針才止好血。

    這次事件之後,我和大多數同學徹底疏遠了。雖然因為這個事件那些混混學生被震懾了一段時間,而且老師和教導主任親自來對那些男生講以後千萬不要跟我發生衝突,暫時終止了投東西和罵人的行為,不過更多同學把我當成一個對他人與極大危險性的精神病人來看待。尤其一些女生,看見我就跑,在教室裏遠遠躲開,在樓梯、走廊裏遇見我,也是極為迅速的跑步躲開,麵部表情有著誇張式的恐懼和嫌棄。包括很多外班學生也把我看成怪物,遠遠的躲避著,往往還互相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這種歧視是極大的侮辱,讓我從那些恐嚇騷擾的悲慘境地裏又進入無處不在的異樣的眼光的包圍之中。抑鬱症等心理疾病也在這段時間更加惡化。我很多時候都是貼著牆根低頭走路,不敢去接觸他人,連和父親見麵都不想站走廊裏被別人看見,而是在挨著廁所的角落。當時的每天極為逼仄、尷尬和畏縮的生活狀態顯而易見,自己精神不斷受到打擊,精神狀態極差,處於精神瀕臨崩潰的狀況。

    那時候,感覺世界充滿了惡意,到處是不友好的目光和閑言碎語。而且誰知道那些流氓惡棍會不會展開新行動,例如群毆之類,我對他們的動向和背後密謀、詆毀一無所知,而我卻是孤身一人,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裏。其他同學自然也不會把這些人準備幹的壞事告訴我,而卻可能把我平常一點一滴的表現,各種話和表情都告訴其他人。而我又聽說和目睹了很多嚴重的校園暴力,看見和聽說過很多被群毆或者被長期毆打、追打、欺淩者使用木棍或者板凳砸的被欺淩同學的慘狀。這些事就像前車之鑒,就像預告,我隨時也可能被這樣欺淩,隻是因為前麵我的激烈行為暫時震懾了這些流氓惡棍,使其暫時不敢這樣,但是誰能知道以後呢?一旦示弱對方會反複欺淩。所以我時時刻刻處於精神極度緊張、恐懼之中,就像一個落單士兵走在敵國一個有很多狙擊手控製的城市的街區,四周都是敵意,不知哪裏的一顆子彈就能要命,防不勝防。這些很快把自己推向了更危險的舉動之中。

    這期間我還曾經找到校長希望轉班,但是卻沒有成功,甚至被試圖轉去的班裏的學生寫聯名信“上書”反對班主任接納我(這個事聽過同學和校長說過,那個同學可能出於好意,或者是以此警告我不讓我轉去他的班。而且學生和校長都提過,說明是真的,而且從道理分析也完全可能。所以這個事肯定是真的)。這也可見我的“知名度”和那些和我有矛盾的流氓惡棍學生以及其盟友在背後詆毀我的能量之大。不僅這個班級,連學校其他班級乃至其他不同年級的學生都對我充滿敵意和戒備。

    當然,在那一段日子裏,由於這種惡劣環境帶來的緊張的精神狀態,加上對初中校園生活缺乏適應,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做的也有不當之處,例如對無意的別人的影響也容易大發雷霆、用非常誇張和激烈的手段對付一些並不是太嚴重的事情等,這些行為失當也讓自己樹敵太多,將一些可以和睦相處的同學也推到自己對立麵。不過在那種惡劣環境下,自己孤身一人,又沒有人教我怎麽為人處世,最重要的是前麵六年根本沒有經曆過學校集體生活,怎麽有能力去適應環境呢?麵對很多故意的敵意和無意的冒犯,自己隻可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付,把很多人都看穿惡人,忽略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也無法及時改正自身的諸多缺點和毛病,尤其像個人衛生問題(當然我當時那種狀況也讓很多好心的同學不敢與我溝通,不敢提合理意見,以至於惡性循環)。

    當這架勢過去一段時間之後,那些被震懾和老師訓斥過的混混學生又開始不安分,又故意投東西試探一下我(對他們來說,有時候你越反抗他們越來勁,越想治你,或者挑逗下想看看你什麽想法),我忍了兩次,他們反而決定更進一步,在期中考試時候的午自習期間(下午還要考試),李治隔著好幾排座位拿了一本書狠狠砸了我頭上一下(當然也不排除是他的同夥襲擊我,他出頭找事),這次他沒有在後麵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反而故意到了我旁邊把掉地上的書撿起來拿回原位,這就是赤裸裸直接的挑釁了,這時候他也有準備,好幾個狐朋狗友在後麵坐著,我直接去質問肯定被打,所以決定下午找老師。

    我又給班主任蘇老師和教導處馬主任說,她們早就對我告狀司空見慣,本身也都煩了,所以隻是說會去問的這些套話。後來我又去反映了好幾次,她們開始說李治不承認(發生後麵說的那個潑水事件後校長親自問他,他承認了),後來我一直要求處分他,讓他簽違紀卡,結果蘇老師竟然弄了一張假的(隻是卡片是違紀卡,她自己寫自己簽,按說應該是違紀學生本人簽字的,也沒公章的)來敷衍我,我又找馬主任,結果曾經經常和李治在一塊的一個外班學生(不知道名字,但是看見過幾次他和李治在一起)還跟在我後麵,在和馬主任說話時候(在大院裏),他一直站在側麵凶惡的盯著我(那種凶光就是黑社會式的),並且我和馬主任走到哪他跟到哪,還聽我和馬主任說了什麽。平常耳聞目睹了很多嚴重的校園暴力事件,一些同學被群毆,一群人亂踢,有時候還拿板凳砸,每次看到聽到這些事內心就恐懼。越是恐懼越激動,越想解決問題但是無果。這種跟蹤就是可能要襲擊的前兆。

    因此我就極為惱怒,也知道找老師是解決不了問題了,隻能自己解決。加上這些天受的歧視,以及又重現的投東西騷擾,我準備了一塊磚頭和一杯開水(一是為了壯膽,二是防身),在課間直接站到講台上,當時大概說了要李治承認投東西砸我,還有王若斌投東西、罵人,還說你們為什麽不敢承認這些話,然後李治就衝上講台非常凶惡的看著我一步步逼近,女班長段xx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讓李治下去,但是他反而更猙獰著瞪我,步步緊逼,我拿開水潑了一下,他躲開了,我拿起來那半塊磚,他還把頭伸過來說,來來來朝這砸,我當時一膽怯,沒敢真砸下去,就說,我去找校長,很狼狽的要走,這時候才發現剛才那一下潑的開水澆到了正在下麵給其他同學講解的女英語老師頭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具體是怎麽回事),而且燒傷的很嚴重,不過我當時腦子一團亂麻,加上李治的恐嚇,所以直接去樓下校長辦公室了。這時候王若斌還在後麵怪叫著大喊一聲:“還不回班”,整個教學樓都能聽見,那聲音大的放在人民大會堂不用擴音器全會議室也能聽見(一點不誇張,絕對能),即使我這樣做了他還如此囂張。當然,站在他的角度,這也是報了我當初欺壓他的一箭之仇。

    我頭也不回的去了辦公室,大概講了一些前因後果,王校長讓我坐在屋裏等著,過了一會,蘇老師和那個英語老師一塊下樓來了辦公室,她們就都哭了,尤其那個英語老師看來燒傷不輕,我一下子給她跪下來了,說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對付李治(如果燒了他我絕不會跪,道歉估計都不會),還要磕頭時候,她們趕快把我拉起來了。然後我父親也來了,在學校商討了這個事情,有一個其他班的班主任說,你這種應該送到拘留所關上十天半月,其實如果按法律規定是夠了輕微傷甚至輕傷了,但是他們並沒有追究刑事責任,那個老師和他們家人連經濟賠償都沒有要求給,我現在還一直特別愧疚,很後悔這個行為給她帶來的傷害,也讓我一直背著這個燒傷老師(而且還是女老師)的罪名,到現在還背負著這個汙點,一直為此擔憂和痛苦。這個事情之後我在這個學校實在待不下去了,所以主動離開,又去了第三個學校。這時候是2009年初了。

      我初中上的第三個學校是道口鎮第二初級中學。初去學校時候,好幾個老師都很熱情,尤其看見成績單知道我成績在抗大一個年級600多人裏排到前50(還是因為以前看過中學課本,雖然有這些騷擾恐嚇,但是又沒有其他玩樂分心,甚至用拚命學習逃避其他,所以長期排在前100,最高考過前30名),所以也比較喜歡我。雖然對我為什麽轉校有些疑慮,但是還是比較輕鬆的入學了,班主任閆老師甚至還專門給我安排了一個靠前的座位,把原來坐的那個人調到後麵。一開始我很注意個人衛生,還有言談舉止,想珍惜住這次機會,洗心革麵,吸取前麵的經驗教訓,避免再和他人發生衝突。

    開始一個星期基本沒啥事,但是一個縣城,我在抗北已經出了名,“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很快這個班裏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情(當然也不排除原來學校的那些流氓惡棍故意散布謠言),一些人對我的態度也開始轉變,尤其是那種混子學生,他們很快就對我產生了戒備或者說敵視。一些瑣碎事情又讓自己心煩意亂,例如那個為了我騰了位置的學生經常坐到我同桌的位置上,還在早讀或者自習時候吹吹唱唱,手舞足蹈的,我因為前麵的那些經曆,就比較敏感,很反感這種不正經的行為,尤其影響學習環境很不好,所以就給老師反映了下,不過為了不得罪人,我當時特意叮囑老師千萬別批評他或者處罰他,隻是旁敲側擊好生好氣說一下別讓他再這麽做就好。但是後來老師還是把他叫到辦公室訓斥了一頓。後來沒出什麽報複事件,但是這事加上那些傳言,自然和一些同學有了隔閡,雖然歧視沒在抗大初中那麽嚴重,但是或多或少就有了一點。

     這時候,班裏又轉入一個新學生,叫文海川。這個人非常凶惡,不僅說髒話是家常便飯,還喜歡打人,手的力氣非常大,一捏其他人的肩膀或者胳膊,像鋼鉗一樣,那人就痛得很還動不了(他上了兩個月左右就被學校開除了,原因是頂撞和威脅班主任。後來回教室收拾他的東西時候還順手打了一個平常很溫順的同學一巴掌還是擰了一下),也這麽按過擰過我的肩膀,感覺非常的痛。結果調座位時候他坐在了我後麵,動輒狠狠拍打我,滿嘴髒話,還不給錢情況下讓我去給他到食堂買飯,不答應就抓住我胳膊怒目而視,所以我想換個位置坐。

    這時候老師就比較反感了,一方麵她可能聽說了我在以前學校的事情,態度有了很大轉變,加上我第一次來學校已經挑了個座位,又換位置也不合適。但是我特別恐懼反感文海川,很想調座位,結果就找了好多次閆老師。為了避免發生告狀被報複,所以我特意不提及文海川對我的欺淩威脅之類的事。老師後來說,那我問問誰願意跟你做同桌,結果因為我在以前學校發生的事情的那些傳言,加上自己比較敏感而告的那一狀,其他人因此不願意和我做同桌,事情就暫時僵著了。因為我急於解決問題,所以說話比較激動,聲音比較高還帶著比劃(當時自己沒覺得是問題,現在想的確失禮)。結果這天晚上,班幹部張瓊突然來了我的寢室(他是住在另一間寢室的),還命令其他人把寢室門關上,我看見他不懷好意的來,我想出去,他就說“坐著別動”,還伸出胳膊阻攔,讓我坐那。然後就跟訓犯人一樣,板著臉問“你幾歲了”,我說15了,他就瞪著眼大怒說,(大概意思,原話記不清了)你15了不懂得規矩嗎?你一直去煩閆老師幹什麽?別看你個子這麽高,我高個子低個子的都打過,像你這樣的,我打你幾個都沒問題。我說以前抗大學校是按成績排位,他說(大概意思)你別提什麽xxxxxx,在這個班就得服從這個班級的規矩,然後還更靠緊我的位置坐了坐,還問,聽到了沒?以後不要再找閆老師,xxxxxx(忘了具體說什麽,反正類似威脅性質的話)。然後才大搖大擺的開門出去了。

    被他這一恐嚇,我一下子想起來抗北的那幫混混,不過他這個是明目張膽當麵威脅,而且一看外表就知道是那種很凶狠而且說得出做的到的人。我拿著盆子假裝去接水池洗臉出了寢室,乘人不備趕快跑下樓,正好在樓下看見程校長,於是我大概就說了下這個情況。他要我去辦公室,又具體寫了一下,然後把張瓊叫來,批評他不應該這樣管理班級、不應該這樣對待同學,不應該威脅人。我當場就講了我執意調座位的原因,主要是那個文海川一直騷擾,找麻煩,張瓊也聽見了。後來班主任也知道了這個事情,說和了一下,看起來是沒事了。不過很快就有報複。

    因為什麽原因(具體忘了,反正不在這個宿舍樓了),我們寢室要調寢,換到其他鋪子裏,結果搬到了一排通鋪屋裏(就是人挨人那種,一溜7、8個人挨著躺而非一人一鋪),張瓊負責安排具體鋪位。前麵提到了我當著他的麵說過和那個文海川有矛盾,結果他就故意把我安排到文海川的旁邊。那種鋪子本來就擠,中間連隔擋的欄都沒有,要是住了那還不得天天被欺負,被打。我從這個事看到一些人真是十分陰險的動物,你在他麵前講了自己怕的事,他卻故意製造這種事讓你痛苦,為了整治你,連底線都不講,你怕什麽就故意給你來什麽。

    我想調換鋪位,但是前麵剛調過座位,再說這個也不方便,然後我一直磨磨蹭蹭畏畏縮縮的在辦公室還有院裏等著閆老師有空或者心情好,一直沒敢說。閆老師看出來我找她可能是鋪位問題,對我愛答不理(後來她跟我還有我父親說了當時她看出來我是找她調鋪位,還說“我看著你磨磨蹭蹭站在我旁邊那就是‘又’有事想說”,“‘又’不滿意什麽了”。這種麻煩事使得我和她都尷尬)。結果我幹脆不去學校上課了,還讓我父親去找閆老師商討一下,最後結果是,挪了一下,我和外班的一個大寢室(好像是倉庫改造的,能住30多人)的一些同學住在一塊了,不過也有幾個本班的。

      在學校,得罪一個人,往往就等於得罪了他的一群朋友,尤其是那種流氓混混式的學生,他們就靠這種遙相呼應、抱團欺負人、“有事”時“互助”得以在學校立足和強橫霸道。在抗北的李治、王若斌、付康等,還有一些他們認識的外班的是這樣,二初中也一樣有這種情況。學校裏有一個叫周震的學生,和張瓊關係很近,而且他是本校一個老師的兒子。一開始入校時候,他和我沒有任何矛盾,還曾經聊過幾次天。但是自從我在抗北那些事情傳揚過來和張瓊衝突事件之後,他還有其他有些人對我就有了很大改變。平常走路遇見他和幾個人,眼神、動作跟以前在抗北時候遇到認識我的那些混子學生差不多。不過還沒演變成直接衝突。後來,我打開英語課本,發現上麵被人用彩筆寫上“傻蛋”之類的侮辱性話語,書裏邊還有人用彩筆畫的類似侮辱人的圖。這種情況更沒辦法解決,我總不能一天不離地方的看守著這些書吧。而且因為被孤立,其他看見誰塗畫的同學也不會告訴我是誰幹的。

    然後又發生了兩次投粉筆事件,和以前一樣,雖然一共就那兩次,但是又不是定時扔,誰知道什麽時候腦袋或者背上挨一下,所以精神又開始緊張、思緒混亂,心神不定,聽課、看書、寫作業時候總在想背後什麽時候扔過來個東西砸頭上。除了這些矛盾的攪擾,還有進入初三學習日益緊張,各種要求整理內務、例如掃地疊被子什麽的事情夾雜著,本來就不習慣處理一些內務雜事,結果哪一件都沒幹好,還因為這些事被刁難(例如自己吃了個方便麵袋扔角落,值日的沒看見,結果檢查的看見後批評了,然後值日的好幾個外班的就一大通難聽話,也是氣勢洶洶。還有疊被子非要多麽整齊,按規定的特殊格式疊,我並不是懶,而是本來就不會這個,不知道怎麽才能那麽整齊沒有一點褶皺,也反感形式主義,稍微窩個角有點褶皺都被批評指摘,非要人重疊,疊不好就再繼續重疊,得折騰好幾遍,雖然這些是小事,但是也是焦頭爛額。)。然後更憂慮更幹不好,整天陷入痛苦當中。這時候更沒興趣關心自己衛生了,幾天不洗臉不洗手,衣服也沒空洗。

    我因此產生強烈厭學情緒,後來發展到上一段學休息一段,斷斷續續的開始休學,想通過這樣逃避矛盾,減輕痛苦。但是即使這樣,總有去學校的時段,也必然要和那些有矛盾的人經常見麵,和其他各種異樣眼光歧視和主觀客觀上孤立我的同學呆在一塊,雖然也有個別同學比較友好,例如借給我書、卷子,或者聊個天,衝我笑一下,但是也僅此而已,並不能在出現矛盾時候替我說公道話,或者告訴我誰寫在我書上那些髒話、誰投的粉筆。後來一個和他關係很好的學生於xx還故意在遇見我時候朝我吐痰,吐在我身邊,嘴裏還鼓鼓囊囊說髒話,而且看我的表情就是很反感和敵視,完全擺出一副故意吐痰惡心我的架勢。好像除了他是周震本人還是別的一個人,也這樣在我麵前吐過。周震還當著我的麵和其他同學說我告狀和他被程校長叫去談話的事,雖然沒直接提我的名,不過還罵罵咧咧的,具體髒話時間太久就記不清了,好像有這貨、這玩意、2B什麽的。那幾個人和他關係比較好,我當時也不敢說什麽反駁。在這種環境下,我整個人都快要被逼瘋了。當時精神崩潰,煩躁不安,不想學習,有時候大半夜睡不著,幹脆從學校大門上扒出來,像幽靈一樣在街上遊蕩,有時候真希望大半夜在路上的汽車撞死自己,但是又猶猶豫豫不敢這樣。初中二年級時候,無論是在抗大初中還是二初中,整個哪一年是上學以來最痛苦的一年,幾乎就在死亡的邊緣。

      後來就發生了投剪刀事件。我坐在靠窗位置,周震本來就和我有矛盾,坐在中間四排裏邊,我開了窗戶,他就讓我前麵那個人關上窗戶,我後來又開了半截,他出門從外麵用力把窗戶關上了,我又拉開,他又關上,我後來拿了一個裁紙刀在自己桌子上劃,和他怒目對視,被老師叫過去了批評了一頓。後來班裏又調座位,周震坐到了我後麵三排。結果沒過幾天,就又有一個東西投到我背上,不是粉筆,而是剪刀,雖然不是尖端直接對著後背扔的,但是剪刀銳利的那半截還是砸在我背上,非常疼,然後旁邊一個女生看見異常,趕快撿起來這個剪子,周震從後麵過來從那個女生手裏拿走剪刀,又給了我側前方坐的張瓊。

    我坐在靠窗的那邊,張瓊是在中間四豎排,離我很遠,如果是正常傳剪刀,即使扔的準頭再差,也不可能從張瓊那塊地方偏到我背上,怎麽可能扔到我這裏,而且這種比較大的利器怎麽能隨便扔呢?而且怎麽正好是他們兩個和我有矛盾的人傳剪刀砸著我?所以自然是故意刺傷我,身體倒沒有多大傷害,但是這顯然是直接又陰險的挑釁,當眾用剪刀砸你,就是要“治治我”。我不反擊,那就受這麽大的氣,還當眾丟人,天天難受痛苦。反擊了肯定會被抓住手,而且他們兩個我誰都打不過,再像抗北那樣傷人更不合適,也比較怯懦,最後還是找了閆老師。這時候一個是她已經很知道我在抗北發生的那些事,估計還有一些誇張變形的傳言,以及為了座位、寢室鋪位、學生矛盾多次找她解決,她早就對我反感厭惡了,所以很敷衍的說去了解一下。我後來又催她,她說你還學習嗎?天天考慮這個事。我說誰知道他以後再投什麽東西,而且被紮一下天天還得和他見麵,不敢吭聲,天天這種環境怎麽學習。後來她當然還是把對方的解釋給我說,就是遞剪刀扔錯地方了,其他同學也都不願意出來作證,都說沒看見,包括那個撿剪刀的女生。而且還說我“就你事多,就你特殊”,我說這種事應該在學校通報批評(那時候比較幼稚),她說那你以前做的事呢(指在抗大初中自殘、潑水燒了老師的事),應該全縣通報批評。

    其實如果隻是投剪刀這一個事也就罷了,但是前麵和張瓊、周震的衝突,還有因為這些矛盾造成的歧視、孤立,加上休學了一段還不能安生,周震在和我在老師麵前對質時候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以後上學天天還要麵對這些欺負人但是還趾高氣揚的臉,天天見麵看見他們幾個還得躲開,又沒能力像其他拉幫結派的人那樣打群架報複,單挑都打不過,那時候感覺人生就毀在這些個(這三個學校)的不講理、喜歡找事、欺負人的流氓混混手裏了,學習也學不進去,天天擔心再找麻煩,背後投東西,又時不時看見他們在那議論,不提名字罵人,女生也是異樣眼光看著落魄如此的我,所以決定不管怎麽樣也要出這口氣。

    既然打不過,老師校長又沒辦法處理,我當時覺得教育局比學校大,於是就去了中心學校(負責管理全縣初中的)和教育局,結果他們都說這個還是讓學校自己解決吧(其實在抗北上學時候就因為處理找事學生和調班找過縣教育局和中心學校,包括找過教育局副局長李xx和紀檢書記馬xx,但是沒什麽用,學校的事還是學校內部自己處理,涉及到的是學生不是教職工,教育局也沒辦法,但是當時就覺得誰官大就找誰,讓官大的壓他,現在想想很幼稚)。不僅沒能影響到他們,反而周震更囂張了,他讓另一個學生(就是前麵提到的那個衝我吐痰的於xx)給我說班主任在教學樓下麵一個拐角那有事等我,我當時就奇怪為什麽不在辦公室,結果去了之後看見周震和幾個可能是外班(反正這些人都不認識)站在那,他看見我立即衝著那幾個人說話,對我指指點點。很明顯其實意思就是恐嚇,就是說我找了一些你不認識的人認一下你的臉(以後打你就方便),本來他可以把那些人拉到教室外麵直接認我,但是卻把我叫去樓下,這顯然就是公開恐嚇了。後來我給閆老師說了,她找了周震,周震也承認了,不過他說他這樣做是想找我談談,但是當時我出現之後他也沒叫住我談什麽,一個字都沒說。

    麵對各種不定時也不知道具體可能有什麽形式的找麻煩的情況下(主要是出於可能被攻擊的恐懼和被對方威脅卻無法反抗的憤怒),我那時候又犯了幼稚病,加上那時候可謂走投無路,不知道怎麽解決這個矛盾和發泄委屈,就坐車去了兩次安陽市教育局(滑縣屬於安陽市管轄),還寫了兩份反映問題的材料,要求很過分,很誇張,要求處理“不作為”的老師和校長,還要求召開學生大會處分周震等人,這是2010年初的事情,一共也就去了兩次,後來也沒什麽下文了(因為我後來也離開了這個學校,原告都離開了當然後麵就沒什麽處理),不過現在感覺不了了之倒是合理的,也是個好事,畢竟自己不會在當時就變得在全國知名,搞得像唐慧一樣,而且我這個確實是小事,這樣做對自己名譽損害最大。此事之後,我一下子變得更知名了,無論教育局領導、學校領導、很多老師和同學全知道了我的“大名”。

     現在想想很後悔。其實那時候對這些學生,老師確實也沒什麽辦法,沒有直接打人,沒辦法開除誰,而且事實上前前後後他們也為我做了很多事,閆老師從入學時候給我排座位、後來考試又關心成績、開始出現矛盾時候也盡力幫我解決,在出現一係列事情前也很和藹,以前我在其他學校時候的事情傳過來,他們也沒讓我退學,校長也很耐心的給我解釋為什麽沒辦法開除這些人,還和顏悅色做我的思想工作,希望我正常上課學習,包括還批評其他學生,不管有沒有用,但是至少他們都做了,已經盡其所能了,何況這個校長據說都挨過那種流氓惡棍學生襲擊過,等於比我的事還嚴重的多,他們也沒因為這些個事情生氣的不幹工作了。而且他們又不能24小時看著我,保護我,老師和學校領導都盡到應有義務了,我告的狀要求處理他們,這確實無理,還鬧得沸沸揚揚,地覆天翻,盡人皆知,從市教育局到縣教育局、學校領導和師生成百上千人都知道了(一個15歲的學生拿著打印的自己寫的幾千字的告狀信去市教育局,確實比較驚世駭俗的,尤其在中部縣城)。除了讓別人更認為自己神經不正常,讓自己更被歧視和麵對異樣眼光之外,還給老師、校長抹了黑,傷及無辜,也沒懲治住那些學生,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給自己和其他人都造成了很不良的影響。這個事情一直後悔到現在。

    但是想想,那時候也沒有其他方式解決了,或許因為這一告,加上前麵的反抗,包括反映到縣裏教育局還有校長那裏,讓他們不敢群毆我,無論在校內還是校外,因為不知道我可能把事情鬧得有多大,不知道我還會有什麽激烈或者匪夷所思的反應,可能會想,真打傷了我,會不會去市公安局、省教育廳反映什麽的(要真被打了,那真有可能去)。可能起到了這種震懾作用吧。而且周震是學校教師子弟,他們確實庇護他不受處分,還把扔到我背上的大剪刀說成是“指甲剪”,避重就輕。還有後期老師很不耐煩說“就你事多”,“就你特殊”、“你惡人先告狀”之類,還有一些其他難聽話,態度變得強橫惡劣了些,所以那時候也是正在氣頭上,當局者迷,不打壓敵人的氣焰就過不下去,而且也沒其他解決辦法。而且很多學生都會見風使舵,看老師的眼色行事,如果老師不待見我,他們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我,很多處於旁觀者行列的人也會加入其反動陣線,或直接當麵或背後譏諷攻擊我,或以嘲笑的態度冷眼旁觀我的窘境。在這個時候我必須求助更高層級的教育部門人員來緩解這種危險的衝擊。而且看不慣周震張瓊等人那種一副滿不在乎囂張跋扈的樣子,所以非得治治對方不可,就算處理不了對方,也得惡心一下他們,給他們以及他們家長造成一些麻煩,以反擊他們對我的各種攻擊。這樣做顯然惡化了和老師的關係,而且還是沒解決問題,也把和老師同學的關係徹底搞砸了,看來這樣也沒什麽用,我幹脆徹底休學了(而且都撕破臉了我還有什麽臉待下去)。(在我去市教育局告狀之後、退學之前,周震的姑姑曾經出麵,說周震的父親已經打了周震幾巴掌,懲罰了他,也不允許他繼續找我麻煩了。她還勸我說不要因為這放棄上學毀了一輩子。這也算有誠意的答複了,但是我當時沒聽進去)

    現在越想覺得那時候一些行為沒有必要。其實周震這人並不是那種壞透了的學生,起碼和我其他地方遇到的一些壞人相比,他還是不壞的。他投我一剪刀沒有造成實際受傷,我這麽折騰鬧得是不太必要。後來和他的一些衝突反而是我不忿而挑起的。其實當時我之所以那麽痛苦、驚恐,以及因此鬧得很大,還是此前在抗大時被李治、付康等人集體的長期的威脅恐嚇騷擾導致神經過敏,所以遇到類似的事就產生過度恐慌的應激反應,哪怕在二初中和在抗大的情況並不相同(雖然二初中也不安全,連校長都被人蒙頭襲擊過)。而程校長、閆老師對我其實還不錯,後來和他們衝突也和我沒有妥善溝通、自己的要求過高、告狀過於頻繁有關。他們在我與周震糾紛過程中也沒有明顯偏袒周震,他們的確沒有開除周震或者進行其他處分,但當時絕大多數學生打架衝突都沒有開除或者正式的記入檔案的處分,隻能批評教育。雖然我因為校園暴力尤其各種騷擾非常痛苦,但是那時候老師們的確沒有什麽好辦法。

    我上學這好幾年出現的這幾次激烈的反擊如潑水、告狀、紮人、站桌子上吐痰等(除了前麵提到的,後麵還有),除了因為對方特別可惡,打不過對方、對方人多勢眾壞心眼多,加上自己不適應學校生活不知道對各種具體衝突如何合理應對、長期處於受威脅和惡劣環境中精神緊張容易舉止極端之外,自己也缺乏與這些流氓惡棍長期慢慢鬥爭的心思和能力。如果天天想方設法對付別人,肯定影響學習(有些人或許能做到學習後對付他人兩不誤),而且很多學生根本不怕小打小鬧,你和他對罵或者平常告小狀他們根本不在乎,而且你這樣他們更來勁,根本遏製不住他們的攻擊和挑釁。隻有用特別激烈、特別嚴重的行為才能一定程度震懾這些流氓惡棍或者其他威脅、侵害自己的學生,讓自己有片刻的安寧與安全。

    很多長期被欺淩的學生很多都是比較懦弱,欺淩者吃準了他們不敢真的激烈反抗,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謾罵、毆打。他們知道絕大多數人不敢徹底撕破臉對抗流氓惡棍,而且沒有殊死一搏的勇氣和破罐破摔的魄力,哪怕自己是破罐,被欺負慘了也不敢反抗。這些流氓混混見多了偶爾回罵、還手或者告到班主任那的反抗,作用微乎其微,所以他們早就不怕這些了,對這些小打小鬧的反抗滿不在乎。而且隻要被欺淩者做這些,最終一定會被報複,隻是在當天還是在放假前或者更長時間之後(多數都在過一兩天或者放假時候)報複而已。這些隔靴搔癢的反擊不僅不能製止欺淩,他們會更加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尤其當他們看到被欺淩者投訴無門、反抗力量不值一提,往往會手舞足蹈十分高興,嘲笑被欺淩者的弱小,更想辦法捉弄、謾罵和毆打弱者。就像一些校園暴力視頻中一群人踢打一個人,看被打者無力反抗、抱頭躲閃卻無處可逃而興奮的爆發哄笑一樣。

    他們認為我勢單力孤,怎麽不了他們,製不住他們,不能把他們怎麽樣。無論是欺淩者還是旁觀者,看見被欺淩者的軟弱表現,不僅不會同情,反而會認為其“慫了”、“沒本事沒能耐”,加以各種嘲諷、調笑,被欺淩時的慘狀也隻會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沒有人為此感到義憤和仗義執言。你理性平和的去講道理,別人隻會覺得你是“傻蛋”,覺得你好欺負、膽小畏縮,而不會因此尊重你,更不會幫你解決問題。所以我隻能反其道而行之,用特別激烈特別強硬毫無回旋餘地和完全不能退縮而且後果非常嚴重、這些人往往想不到的方式、極具震撼力的方式反擊,才能把這些不怕告小狀、不怕偶爾回罵和還手的敵人暫時的震懾住。我隻有幹他們以為我幹不出來或者不敢幹的事,隻有做出超出這些流氓惡棍預料的反抗方式和程度的事,才能對他們產生實際的反抗效果,否則他們不會有任何痛感和損失,也不會收斂。隻有這樣才能讓對方真正受到損傷,讓老師和他們家長給他們施加壓力以使其有所收斂。

    而且在那種一個班七八個流氓惡棍,和他們劍拔弩張時候,隻要自己放鬆和軟弱,對方必定得寸進尺、挑釁試探,所以隻能一直采取高壓態勢,在每一件事情上都堅決反擊,錙銖必較,隻有一直保持強硬才有一線生機。隻要自己示弱,這些人以後就會天天欺負你,有事沒事都來找你麻煩。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不敢把用在其他被欺淩者身上的方式100%用在我身上,才以一己之力打退數人乃至十多人的猖狂進攻。否則我跟其他的那些被欺負的人的狀況就差不多了,就變成這些人隨時可以欺負取樂的倒黴蛋。尤其看到那種流氓惡棍學生擺出一副“我就這樣你能把我怎麽樣”、“我就說你了欺負你了你也不能把我怎麽著”的嘴臉,就格外憤怒,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作做激烈的事。當然這也會帶來巨大副作用,具體的惡劣影響前後都講了。不過既然你示弱或者逃避也換不來同情與幫助,采用激烈手段反擊也是不得已的選擇了。此外各種孤立、歧視、當麵或背後詆毀,也讓自己內心充滿憤怒,在這種冰冷的環境中,我有什麽選擇呢?那些認為忍忍就過去了的人可以經曆下被全班絕大多數人當神經病對待、女生看見之後就跑的遠遠的、滿臉誇張的厭惡表情、眼睛裏充滿嫌惡與鄙夷的這些情況,在這種環境下,不逼出事才是奇了怪了。在這種令人絕望的惡劣環境中,善意得不到回應,隻能用暴力來維護自己的安全和尊嚴,才能把各種惡氣稍微出一點。

      後來就住在了外邊旅館,因為不希望其他人(包括家人)知道我在哪(當然也不希望被那些和我有矛盾的人找麻煩),還用了假名登記(那時候我們那小旅館還沒有互聯網登記那些規定,當時很多也不查身份證),然後就渾渾噩噩的看電視,或者到處遊蕩。自從上初中離開家庭,很少再回去。我住在外麵也是一種對長年拘禁在家的一種逆反。我一秒鍾都不想在那個拘禁我十多年的家庭呆了,哪怕後來家人做出了一些彌補。隻要不住在家裏而是外麵,就有一種解放的感覺,不再受各種管製和束縛。當時心裏滿腦子是仇恨和不安。但是諷刺的是,我用的卻還是家裏的錢、父親和爺爺奶奶的工資。

    這時候因為一些原因,我見到了我母親,並且在她家住了些日子。這差不多是我長大以後第一次和她交談了很多天。不過因為長期不在一起,生活習慣等問題的隔閡,關係並不融洽,她丈夫也比較排斥我,我暫時住在她另一個兒子屋裏時候,晚上冷的時候連開個空調都不讓,奪過來遙控器立即關上。但是後來她兒子回來,立馬就打開了空調從早到晚天天開著(隻要他在的時候)。之後讓我搬到了一個雜物室,裏邊什麽取暖設備都沒有,弄了一個小床(類似醫院陪護買的折疊床)和一些其他人用過的老棉被子(那種老式的很重的棉被子,和他們蓋的完全不同)湊合著。我不計較物質本身好壞,再苦的日子都曾經有度過(例如小時候經濟拮據時期,一些內容現在不方便說,以後采訪可以當麵講),我對物質沒有多少要求,一天吃一頓飯兩個饅頭一碗湯,穿破衣服、在沒空調暖氣的屋裏凍得腿疼,這些都沒關係(這些都經曆過),隻是憤怒於這種差別對待。

    他們四口(我媽和她丈夫還有兩個兒子)和我住在一套房子裏,但是卻有這麽多顯而易見的區別,能夠如此厚此薄彼。而且生病了加上父親去外地有事一時沒有錢,我找她借錢也很不願意。雖然挺難受,有時候比較憤恨,不過這些也能理解,畢竟突然來了一個“外人”“入侵”這個家庭,影響了他們三口之家(大兒子上大學平常不在家,一般就他們三個)的幸福生活,還多了一份飯,每天進進出出各種不舒服,連提一下我父親工作單位的名字,我母親就趕快說讓我小點聲,別讓她丈夫聽見,這種環境當然不可能呆太久(不過話說回來,除了我媽,其他陌生人也不會收留我啊。即使有不公但是總是給了我吃住)。

    當然她也給了我一些幫助,給我又找了一個學校(抗大南校,和我初二時候上的學校是兩個係統的,雖然名字是南北校之分,但是實際上沒有什麽關係,隻是地理上挨著),還送了些衣服,有新的,也有我表哥穿過的。有時候說話上也很關心,還托一個有親戚關係的老師照顧我。總體而言,我媽對我還是好的方麵多的。

   在這個學校呆了兩個月時間,我比較謹慎,而且班主任和英語老師都和我母親很熟,部分學生也知道,所以沒有發生大的衝突,但是因為前麵那些事,一些知道前情的學生當然還是拿有色眼鏡看我,自己也因為前麵的經曆比較敏感多疑,還是有了些衝突,後來感覺怕再鬧到以前學校的地步,幹脆不上了(例如和一個學生有矛盾,而且又是結夥成派的,我害怕報複不敢回寢室,說肯定有人等著我來找我的麻煩,老師還不信,後來那個照顧我的英語老師帶我回寢室,果然發現那個我告的學生坐在我寢室裏,還有其他幾個和他關係近的人也在這個寢室坐在好幾個鋪位上(他們本來都不住在這個寢室,平常也沒見過這些人一起來這個寢室),他們看見我旁邊還有老師所以才沒敢威脅或者其他進攻滋事)。另外,每年初中畢業前夕,往往發生一些人尋仇報複同學老師的事件(因為畢業前打人學校也沒辦法處理),我不想成為犧牲品。

    然後,我一直休學到中招考試,等於中招前的三個月左右都沒有上學。說是自學,其實基本相當於沒學。這期間,還是住在外邊旅館裏邊,精神還是緊張敏感,噩夢連連,基本都是學校打架的事情,還有那些囂張的麵孔。中招時領準考證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見以前的同學,所以領證時候還一直拖著不去,最後等其他同學都坐車去看考場時候我才找到老師偷偷拿準考證,老師還一直埋怨怎麽這麽晚來,其實我早就來了,隻是想等其他同學走了之後再領,省的別扭。在中招考試時候,我還帶了比較長的水果刀進考場大院防身,要是有人趁機騷擾我我就真的會用刀刺甚至殺了對方,或許會麵臨一群人圍毆,可能要大殺一場,結果竟然沒有人找麻煩,對我是一種幸運,對那些有趁這種考試關鍵時刻騷擾襲擊我的想法但是沒付諸行動的人更是一種幸運。最後中招考試,因為前麵長期休學,尤其初二和初三的物理化學沒怎麽學,優勢科目文科有的不考(如地理)、有的開卷且分值低,所以考的很糟,比正常上學期間分數低了很多(從班級前五至前十落到了中遊的28名),不過即便如此也還是通過了滑縣第六中學(僅次於一中的縣級高中,省示範性高中)的錄取分數線,雖然一直想去外地學習,但是分數不太高,加上還是想在本地試試,看看高中是不是有好轉。

     結果,高中還是那些人,每天都能看見很多以前認識的人,包括那些流氓惡棍,暫時還算平靜,畢竟剛剛開學,這些人還沒籌備好怎麽發起攻勢,還有一些熟悉或者陌生的同學對我很有善意,各種偏見還沒形成,很多事還沒傳播,所以還湊合。其實在那大概一個月裏,還是有很多人對我有善意的,畢竟剛開始,很多同學還不知道我以前的各種事情,加上自己注意了一些外部形象,加上一些其他原因,例如我母親正好在六中教學(雖然和她關係一直冷淡),而且恰巧教的我所在的那個班,一些同學知道這一點,暫時沒想找麻煩。所以一度在班級裏還比較和諧(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就不一定了,以前以及後麵很多學校都是一開始很好,慢慢就出了各種問題)。但是初中那些事在腦子裏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總想著當初得罪的那些人必然會報複,結果軍訓半截我又休息了,等到正式上課才回來。這時候就又看到學校裏有學生被威脅,我的同桌就因為發書時候給一個人說了一句(大概)“你怎麽不早點拿”,說話語氣比較重,過了一會就有個膀大腰圓,一看就很凶惡的人,就給他說“你說話不會注意點”“你以後小心點”之類幾句話。

    這時候又天天能夠看見那些以前有矛盾的人,心理陰影越來越強,總是想逃課,又想到中招考試因為這些人考砸了,休學了好幾個月,每天到處跟罪犯一樣躲藏,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然後就又走了極端。這時候的心態已經是類似於半個加害者了,很想找機會出以前的惡氣,但是一時半會又沒有機會去報複那些傷害我的人。然後和一個叫王xx的學生發生了口角。他腳顯然不是故意的碰著了我的腳,他還很有禮貌的道歉。但是我當時一肚子氣,於是踢了他一腳。我在背後晃桌子不讓他倚靠,他這時也惱了,說“你繼續晃,太舒服了”,還更加用力用背靠住桌子,故意晃蕩擠撞,我寫字時候桌子就因此一直動。後來他書掉前麵地上他不僅不拾還往後踢,還當著我的麵給他同桌說“我以為是王慶民的書呢(所以故意不撿)”。然後我就急了,又想起來李治在班裏60多人麵前那次把頭伸過來,讓我拿磚頭砸,我沒砸結果狼狽的跑了,感覺特別羞辱,非常丟人現眼。還有後來對付王若斌、張瓊文海川他們都是告到老師那也沒解決問題,而且告狀反而被看不起。看不起告狀,那我必須自己動手嗎?然後又打不過這些人,難道永遠這樣嗎?在前麵的幾個學校一直都是我退學逃避,嚴重影響學習和生活,而對方安然無恙,初三時候休學總長達到半年(前半年斷斷續續休學,後來又從二初中退學,在抗南學校又在中招前休學了兩個月),嚴重影響中招考試成績,難道永遠這樣逃避、耽誤自己?這樣下去還怎麽學習呢?

    當時心裏邊仇恨很大,而且由於初中那三年經曆的事,在學校一直出於精神高度緊張之中,尤其遇到這種故意激我的時候,情緒就容易控製不住。上次竟然忍了李治的激,這次再忍更是受辱(雖然這個事情一定程度是我先挑起來的),別人更為認為我慫包、滖逼(膽小畏縮)。有些人以為我即使自殘也不敢傷別人,非常懦弱,更會嘲笑我。我要讓那些料定我不敢動凶器的人知道我究竟敢不敢。自己一旦被嚇住,會有更多人欺負。我見過那麽多因為示弱被別人欺淩的人。其實最主要是因為前麵斷斷續續退學休學,耽誤自己學業,因此非常惱怒,一直憋著很多氣。那天下午又想到這些,我就拿起桌上的裁紙刀,對著王xx背上刺了一下,還擰了一下,還說了一句“殺了你”,拿起水杯砸了對方。因為那是夏天,王xx隻穿了一件汗衫,結果一下子就刺的很重,其他學生趕快把他送到醫院(據說後來縫了好幾針還是十幾針,還住了一段醫院)。

    當天晚上,對方家人就來了十幾個,把去商議的父親圍住,髒話連篇,差點打起來,還賠償了一些錢。不過對方也沒罷休,據我母親說,王xx家人又追去學校,他母親還連續好幾天坐在我媽辦公室鬧,鬧得學校中我媽很多同事都知道,最後我媽隻能暫時離開辦公室不上班(我並沒仗她勢力,後來我離校,未辦學籍,等於類似開除,並沒有讓我媽利用這個職務和與領導同事的關係包庇我。例如我當時傷人的監控錄像沒有被隱藏,而是讓王xx家人看了。但毫無疑問,我還是很無恥的利用了這層關係有了傷人的底氣,做了以前和以後對校園暴力加害者不敢做的事。歸根結底我也是欺軟怕硬、會擇機選時的。我此前口口聲聲說別人的教師子女欺淩我,現在我搖身一變也成了傷害他人的教師子女,而且手段更激烈、態度更惡劣。魯迅說,“弱者憤怒,卻揮刀向更弱者”,我也是這樣的人。)。(再後來,幾個月後的春節期間,王xx的家人朋友約十幾人在六中校門試圖伏擊我,被我僥幸逃脫。這說明我當時傷害王xx的程度很嚴重,否則不至於幾個月後還伏擊我)

    其實這個事明顯是我的責任、錯誤,乃至違法犯罪。和他隻是因為一些小事,但是看見對方激我,或者恐嚇,總是想發火,又想起李治這種人,就把以前的恐懼帶來的仇恨爆出來,想想我挺對不起他的,我做的顯然特別過分,而且很大程度是前麵事情積壓的爆發,是一種遷怒。如果是紮的李治這種猖狂凶惡的人,我肯定不會愧疚或者遺憾,顯然我搞錯了對付對象,這個事情也一直後悔到現在。而且手段很不光彩,不是麵對麵刺傷對方,而是在背後捅了一刀,也就是常說的“背後捅刀子”的非比喻情形。這一點我也感覺非常沒臉麵。其實我做這個事很大程度上是要讓那些輕視我、欺負我的人知道,讓那些料定我除了告狀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肯定不敢動凶器的人知道,我是敢這樣做的。隻是很後悔沒有用在嚴重欺淩我的人身上,而錯用在了僅僅發生口角的人身上。如果有人狠狠打了我一頓,然後我用小刀還擊,我不會愧疚。我所遇到的各種我痛恨的人中,有至少30個人遠比王xx可惡(而且隻是口角,可惡其實也談不上),我如果在更合適的時候對更值得這樣刺的人紮,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如果那樣,甚至可能完全不後悔,還很高興),沒想到自己受到那麽多欺淩,而自己最激烈的反擊竟然沒有用在這些極可惡的人身上。

    此外,那時候班級內學生普遍對我還不錯,至少到我出事之前還沒有什麽歧視排斥,所以我這樣做就更有愧於他們(雖然按照初中那四個學校的情況,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傳揚各種關於我的醜聞,但是畢竟當時還沒發生,而且如果我做的非常好(雖然當時幾乎做不到),或許就沒有什麽歧視攻擊了,我就能正常學習生活了)。(而且後來我還去了一所比較好的學校,雖然二者沒有直接因果關係,但是還是有一些關聯。所以心裏更別扭,一直別扭到現在。感覺好像是我因禍得福,利用他人痛苦成功一樣)

    我在六中紮人這件事既嚴重傷害了別人、也極大的玷汙了我的名譽,和潑開水誤傷老師的事,都影響了我一生的命運。但是在當時,如果我不紮人不潑開水,也會一直被視為慫逼、隻會找老師和政府告狀的懦弱之人。不過,如果時光倒流,我肯定不會再這樣做,起碼不會傷及無辜而是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實在無法報複仇人,那幹脆還是自己隱忍而不遷怒他人,更不利用一些勢力和優勢對待不應該惡劣對待的人。其他人也不要學我這種傷人行為,否則隻要還有良心,每年每月甚至每天自己身上與傷害的人受傷的相同部位都會感覺幻痛,無數次想象自己被刀紮、被潑熱水會如何痛苦(當然如果沒良心和同理心,那大抵不會有這種想法)。

    這時候我也不想去學校了,反正這種歧視、恐慌、四麵受敵的情況我再也不想過了。別人欺負了我,我擔憂害怕;我傷了別人,還是我內心惶恐,焦慮不安。這時候我(其實在中招之前)就已經全縣大多數學生(縣裏學生大多數都在縣城)皆知了。壞事傳千裏,尤其是有些人脈(特別是流氓混混這種學生)的沒有一個不知道我的。以前那種女生看見我就露出歧視,表現的很恐懼、惡心然後一溜煙動作非常誇張的跑了的情況自然還會再現。這時候我在六中上學還不到一個月。

    然後,我就陷入迷茫無措當中。後來想想去外地試試,我父親出於對我小學沒有上導致的這些事而愧疚,所以也願意拿擇校費讓我去外地市區比較好環境的學校試一試。過了大概一個月,經過托關係,加上一些巧合,又交了很多擇校費,於2010年11月下旬左右去了位於新鄉市的河南師範大學附中高一11班學習。這個學校至少就本部而言,校園暴力還是很少的。(我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因為與家裏的激烈鬥爭(詳情不便在文中說),慢慢得到一些尊重,而且我又是獨生子女,所以我父親慢慢開始給我更多自主,而且長期不住在家裏,和我姑也有所隔離。在上學上也給我很多幫助,與小時候有很大差別。)

     換了新環境,一開始感覺還行。畢竟在這個陌生環境,一下子少了那麽多歧視和冷眼,我也想重新生活,所以盡可能注意個人形象,無論是個人衛生、穿著打扮還是言談舉止。學生大多數來自市區,而且又是名校師大附中的本部,成績普遍很好(基本都是全市成績前十分之一那一部分裏的),所以最初幾個月很不錯,自己在前麵學校積累的經驗教訓也讓我注意謹言慎行,還有注意個人外在形象。

    這段時間也是我成績重新恢複期,雖然文理還沒分科,但是我專攻文科,放棄理科學習,語數英加文綜的成績迅速提高到全班前五,最高排到第二,政史地單科成績也都穩定在前三名,有時還取得第一名成績(當然物理化學中學那段就沒怎麽學,初二才開始學物理,化學初三才有,初三我休學時間比上學時間還長,上學期間也處於各種事情中。所以我考這兩科時候就幹脆不寫了,隨手寫或者亂蒙選擇題也沒什麽意義,雖然也有過蒙題,亂塗選擇題,不過多數時候選擇交白卷。生物會做一部分)(如果隻算語數英加文綜,分數要超過一本線不少分。因為高一高二離高考還有距離,所以這個隻能參考,不能具體衡量)。和同學相處過程中也交了一些朋友,還有個別的算得上很好很熟的朋友了。開始時候整體人際關係也搞得還可以。即使有些人說話或者行為不禮貌,我也盡量克製。

      隨著新同學互相熟識,相互認識的更深入,人們之間對其他人開始形成深入而且比較固定的印象和態度。我雖然盡可能融入新環境,但是歸根到底,在初中隻是學了人際關係的皮毛,而沒有長期、深入了解和參與同學之間人際交往的能力。當然,這不僅和沒有上小學這個根源性的原因有關,也和扭曲化了的初中學校生活的影響有關。在初中那種歧視、壓抑、恐懼的氣氛中,很難去學會正常的人際交往能力,即使看了些皮毛,知道些基本的學校生存規則,卻無法知道這些規則的細節和如何靈活運用它。例如討論遊戲、電影,自己往往插不上嘴;不會開玩笑,不會用互相開玩笑來融入一個朋友圈;談八卦、同學之間的事情我更不擅長;平常舉止木訥呆板;不了解也不理解其他同學之間微妙的人際關係,以及自己如何在這些關係網裏相處;還有像以前的一些觀點,就是作業或者卷子不要被別人抄,這個還是太糟,不懂得平衡同學關係。其實如果小學以來都在學校,就知道抄作業甚至參考卷子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而我卻把這當成很重要的事,雖然比初中時候強了,連自己也抄作業,還看過別人的默寫,但是這一些時候還是放不開。

    而我與他人愛好和價值觀也不同。我因為不擅長討論遊戲、電影、八卦和其他同齡人喜歡的東西,反而喜歡看一些政治、思想文化、社會方麵的新聞,例如看《環球時報》、《南方周末》、《大河報》之類的報紙,看一些這些方麵書籍,最多在文學作品上和其他人有些交集,而且看相同書籍體會也不一定類似,興趣愛好大不相同,所以和其他同學很難說到一起。當然不同愛好並無優劣之別,但是確實容易讓人之間缺乏共同語言。一些同學看我的眼神也是很異樣,從有的人看我的目光中就很明顯看出來很厭惡我。行為舉止雖然盡可能注意了,但是還是因為從沒上小學,所以可能儀容儀表、一舉一動還是有比較“奇葩”的地方吧。可能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都會透出與他人不同。這個我自己還真是很難知道究竟是哪些,因為自己習慣了,所以不知道有些舉動別人看見很嫌棄。可能有低頭沿著牆根走路、眼神飄忽不定或者其他不太好看的眼神、用手摸嘴唇、楞楞的盯著別人看(主要是當時近視,嫌戴鏡不方便,所以還沒配鏡,隔著好幾排看人看不清楚,所以瞪大眼看,還要幾秒鍾分辨一下,所以可能有女生就誤會是故意盯著人家看。

    其實還是因為孤立和隔閡導致誤會,假如我與他人溝通順暢、同學關係正常的話,這種誤會肯定不可能發生,別人也不會把這當成惡意)、還有有時候看起來傻乎乎的之類(這些也是聽別人說的,自己感覺不到)。而且對很多事情糾紛的嚴重程度,處理問題輕重把握的不好,當然同樣也是不適應學校的一個特點。何況初中幾年造成的負麵影響,各種歧視、孤立和校園暴力造成的恐懼,讓自己更敏感、多疑、易怒、小題大做,對與同學之間更深入的交往總有一種心理隔閡,抑鬱症對精神的破壞力也讓自己情緒很難控製。而且自從紮了同學那一刀和潑了老師那一下,經常想自己背上會不會被刺,會不會被潑水,洗澡時候摸一下後背,總會在腦子裏浮現那種被紮的痛苦,頭上澆了開水的恐懼。李治、王若斌這些人張牙舞爪,還有親身經曆或者看到過的校園暴力總是在噩夢裏重現。而且我對老師同學隱瞞了原來的經曆,還編造了是在另一個城市市區上的初中,沒有提滑縣,總害怕以前認識、知道我的人突然出現,或者現在學校的同學通過其他途徑萬一知道這些,並且將那些事公之於眾。加上與同學更深的相互了解之後開始出現裂痕、甚至矛盾,自己開始向以前的精神狀態和行為狀態靠攏。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最後孤立到連學校是不是上晚自習都不知道,因為沒有同學通知,不像其他同學互相告知,而且往往有共同群組,我對學校很多放假、開學、作業安排一無所知,隻能問老師,結果往往因為這種“周日晚上上不上晚自習(因為有時候上有時候不上,不固定)”、“小長假之後開學是幾點到,上午到還是下午到校”之類小事經常給老師打電話詢問,結果老師很反感,後來出了事之後老師還專門挑出這個問題在辦公室和我父親還有其他同事說,說我“經常打電話給他,有時候還半夜打(我給老師打電話基本都沒超過晚上9點,我印象裏半夜(大約淩晨時候)並沒有打過,絕大多數都是白天打的(倒是在複讀的那一年曾經在半夜因為特殊情況給老師打過兩次電話,但是高一高二從沒大半夜打過電話)。老師可能以為我故意沒事打電話,因為在他們的思維判斷中我肯定和其他同學一樣收到班幹部或者其他同學的通知了)”,對此很厭煩,我則是有苦難言,要是和同學關係都很近,例如加入相關群組,或者和其他同學有聯係,就不會有這種麻煩了(當然,孤立情況主要是高二年級,高一相對還好)。

    這樣,因為父親拿了那麽多錢,又來了一個新城市的名校,需要倍加珍惜,重新開始新生活,未來考個名校等這些信念組成的心理堤壩開始潰決,滑向日趨糟糕的境地。當時周末放假我往往都是坐車去附近城市旅遊,還住一天,而不是靜靜的待在租住的房裏,這個特點從我初中三年級就開始了。隻有去陌生的環境,或者在旅途當中才有安全感,在熟悉的環境,四周都是熟人的情況下反而很不安。居住在陌生旅館或者坐在長途汽車上才能感覺安心舒適,即使它是顛簸的、簡陋的。這些年我的開支一半都用在外出旅行的車費和住宿費上。但是這種散心不是永久的,總是還會回到學校,麵對各種問題。

      這期間發生了一個事情。一個叫淩霄漢的學生,平常說話很難聽,說話聲調也陰陽怪氣的,臉看起來猥瑣又陰毒(能找到其中學時期照片的可以去看看我描述的是不是)。說我的作文是“傻屌”寫的,多次借機罵我“傻逼”之類,上課喜歡起哄,還喜歡動手動腳,出言諷刺,例如說我認為的好的同學名字像屎一樣惡心之類(具體記不清了,大致是這個意思),其他記不清了(當然他也說過別人,例如說女生韓江雪吃的東西有精子味,那女生裝作沒聽清(當然也可能真沒聽見)然後事情就過去了。據說還毆打過一位叫王立博的同班同學)。三個月裏罵我或者諷刺我至少有十幾次,語氣和表情都很明顯不是善意的開玩笑。反正看見這種人渾身上下極不舒服,然後他看出來我反感他,還故意往身邊蹭。然後有一天晚上,他看見我吃紅薯,就又跑過來把惡心的臉貼過來,還拉拉扯扯,還故意在我吃的時候表現出惡心神情,我就把快吃完的紅薯連袋子塞給他,他一下子惱了,上來就把我摁住打了一頓,雖然他個子低,但是很有力氣,一下子摁住我,讓我沒機會還手。這時候是課間,班裏還有七八個人,有個人上來把我拉開了。還有幾個女生在旁邊看著。然後自己感覺特別屈辱,哭了一陣,就去找了學校的一個值班領導反映了這個事情,想讓他去處理。結果他說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我和我父親找了班主任關仲卿老師和主管紀律的副校長閆新全說了這個事(然後還拍了個片子,沒有傷筋動骨)。閆校長對此很不以為然,他覺得告到老師這是小題大做,反而問了我是怎麽來的這個學校,還說“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另一個校領導也說過“再打你你也得忍著”),勸告我回去好好學習,拒絕對打人學生紀律處分(後來某次在對全年級學生訓話時候,他又提到了一個例子(下麵內容是大致記憶的,過了五六年了記不特別準,大概意思是這樣),說一個學生被打了,給他打電話,他問“你怎麽知道我電話號碼”,那個學生說是查114查到的,說到這他還笑起來(下麵有不少學生也跟著笑起來),然後繼續講(而且用一種調侃、很不嚴肅的語氣講),他告訴那個學生,你有打114查我電話這個空閑,應該平心靜氣去學習,學習時間多寶貴啊,被打了就多鍛煉身體,調整心態嘛,生氣有什麽用,要用好好學習來爭氣)。而且當我說調監控錄像時候,閆校長、關老師和另一個年級領導都表現的莫名其妙,他們的話(例如一個校領導和關老師在場,那個領導說“我勸他別生氣了,他說要看監控錄像呢”,說話語氣就是一種對我不懂事較真的厭惡,文字不好表達,以後采訪我可以學著那種語氣說說、表演一下那種神情和態度)和表情意思好像是說我這種要求很幼稚或者沒必要,或許認為我這樣做太較真,他們都訕笑著或者臉上表現一種“王慶民不懂事”的樣子。然後也沒有提供監控錄像,說是監控沒有開。(但是,學校經常通過監控錄像抓戀愛親熱的男女學生,還有通過監控逮住過私自使用教室多媒體搭配的電腦的學生。有一次關老師還批評我在體育課休息時在教室黑板上塗寫,說在下麵監控室的監控裏看的清清楚楚。這說明附中的監控一直是開著的。結果到了我被淩霄漢毆打後,監控居然就不開了,後來我被人在背後投東西,監控也沒有開。這監控也是挺智能挺巧合,恰巧在我被人傷害、影響時不工作)

     後來結果就是關仲卿老師批評教育了淩霄漢,還讓他家長來了一次道了歉,並沒有任何正式的、記錄在案的處分。此後天天上課,天天見麵,全班都知道我被他打了,平常還要低頭抬頭見的,過道、教室裏走動碰麵也是每天好多次。就這樣一直丟人,渾身上下不舒服,打架又打不過,本來很想像在六中那次那種方式給他來一下,但是想想來這個學校多麽來之不易,花了那麽多錢,又進入了這樣一個名校的本部(大多數擇校生、普通關係戶都是去的分校),再這樣做也沒學校可去,說不定一輩子就毀了,所以就忍著吧。再加上這個班裏一些同學對我很好,還讓我在自習時候給她們講課(曆史、政治科),我也不方便在這種情況下幹那種驚天動地的事。但是這樣遇見之後他一點不慚愧,我還得躲著他走,怎麽想怎麽憋屈,後來跑操時候又推了我一把還是什麽別的(時間長記不清了),然後當場就和他對罵起來,關老師勸解開了。此後他就開始各種小動作,例如我課間從外邊回來,他從教室裏看見我,故意從裏邊鎖著門讓我打不開,我上課回答問題還起哄,後來我休學後的期末考試時候他還在我的考場門口“嗷”、“啊”拉長音大叫或者用那雙死魚眼斜著帶著鄙視看我。後來發展到他和其他班級一些他認識的學生站在班級門口指指點點,還罵“傻逼”之類,雖然不指名道姓,但是全都看著我,指點的方向也是我。麵對這些小動作,從沒上過小學,缺乏應對小打小鬧的能力,我不知道怎麽應對比較好,畢竟孤立無援,也沒有其他同學幫我站台,或者通風報信講淩霄漢背後都對我幹什麽,自己也沒精力一個個去還回這些小動作,但是本來就被打了,現在又天天受這種醃臢氣,雖然知道解決不了什麽問題,還是去找了關老師,老師給他父母打了電話,但是他回來之後,又在課堂上明知道我和他這個關係情況下,在後麵喊名字讓我關窗簾什麽的,反正故意湊過來氣一下我,還讓我沒什麽理由去反駁。後來在外邊又遇到他的同學(其他班的)碰麵之後,就罵起來(還是沒指名道姓)。

    更嚴重的是,我的課本被人用剪子剪了個大口,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上都留下剪痕。這種事還是沒人告訴我誰做的,給老師說了之後,他也沒辦法。後來還有在校園裏走路時候遇見我不認識的學生衝我罵,我當時好像沒得罪其他人,或許就是淩霄漢的朋友吧。還有我過路時從樓頂扔下一個飲料瓶正好砸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扔的,怎麽那麽巧。關老師批評他時,他還當著老師的麵吱哇叫,說話還是一如既往陰陽怪氣的,非常囂張。加上前一段說的那些事,我就越來越不能適應學校了。後來關老師也和我談了談,他告訴我說,他也遇到過不愉快的事情,他也還得繼續教學。而且還說,你也知道,學校打架的這麽多,有幾個被處分或者開除了(後來還聽說過附中有在考試期間打老師的)?他說的都是事實,也確實是老師無奈,但是我還是忍受不了這種每天處在被騷擾或者可能被騷擾的陰影裏,更缺乏應對的辦法,又忍耐不了,也沒心思學習。既然怎樣都解決不了,加上前麵提到的那些各種不合群、不適應,隻能就這麽天天拖著,既不能安心學習,也不能快樂輕鬆的生活,心事重重,壓力很大,取得的學習上的進步也慢慢停滯不前了。到了下學期臨近期末時候,就暫時休學了,直到高二才返回學校。

     緊接著高二文理分班,我分到了由方世蘇老師擔任班主任的高二13班(前麵還短暫的分過一次,後來又拆分,不到半個月,可以忽略不計)。一開始還好,但是後來就出現了一些紛爭。因為這個班級是由本部成績中下遊和分校裏成績較好的學生組成(按9科總分分班,而非3(語數英)+3(文或理)的分數分班,我物理化學直接交白卷,總分可想而知),相對於以前高一,學生素質就又有所變化,裏邊就夾雜了一些在學習上不太用心,而且不太遵守紀律的學生。和同學相處時因為種種瑣碎原因有各種不愉快(例如我上課喜歡回答問題,參與議論,也有虛榮心作怪,許多同學對此非常不滿),無論自己還是其他同學都對對方感到不適。這時候就發生了有人從背後投東西的事情。雖然這個事情後來發現不是惡意(後來知道是誰了,是一個叫張X的學生無意隨手玩的,而且一看這個人就不是那種喜歡找別人麻煩的人),而且是用小紙卷,沒有什麽危害,隻是隨意為之,但是由於初中階段遭受的那些事造成心理過度敏感,尤其對背後投東西特別厭惡,防備意識太強,疑心太重,加上前麵那個事比較憋屈,結果就勃然大怒,還認錯了投東西的人(我當時以為很可能是淩霄漢所認識的這個班級的人所做,或者其本人或黨羽隔著窗戶投擲物品騷擾),還拿鏡子照了疑似投東西的人,這樣就得罪了一些人,也讓自己一下子落了一個很不好的形象。那個被我誤認的學生杜邦(或者他的朋友、支持者)此後還故意用瓶蓋還是什麽的砸我頭上一下,這更是有苦難言了,我顯然不便再繼續告狀而且找不到人,然後內心非常惡心。我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有什麽舉動。如果我反抗,在大街上被伏擊的概率還是挺大的,也很難找到凶手。然後就又陷入以前的那種有人稍稍影響一下--大怒、當場大發雷霆--其他學生看見之後疏遠或者歧視我--更壓抑和惱怒--行為更不太正常--同學們誤解加深--出更大的矛盾的這種循環裏。

    這時候班裏有一個叫王奕的班長,喜歡四處管別人(有些人他不敢管,也是會看人下菜碟。這一點我最反感,他就是看著我一個人老老實實,以為好支使,可以隨便對待,可以不尊重。所以我才很惱怒),而且缺乏禮貌和尊重,拉一下投影幕和起立唱歌時候腳放凳子腿上都要管。其實也算一種認真負責吧,但是他意思就是所有東西都要聽老師的,管理班級方式據說也是在以前班裏比較“出名”的,事無巨細,很有管製欲。而且據說他還在一個作風類似,很“知名”(因為個人風格在學生中很有知名度)的班主任教育下上了一年(是高一那一年,他和我不在一個班級),這個班主任對學生也是嚴厲、強硬,這種作風和其他各班教師比較非常突出,這個張姓班主任(張自發,一些學生稱其為“發哥”有調侃也有別的意思)長期強烈灌輸和支持王奕的這種管理班級的方式和作風。而且全校很多學生都知道,對此也是議論紛紛。然後我覺得很多管製毫無必要,連在操場站在台階上都說“你下來”,讓別人替他幹一些事也沒禮貌,像指使傭人一樣,就和他發生了衝突,出現了一些口角,不過這些事不是主因,主要是前麵那些氣就在他又幹涉這那事情時候爆發了出來。此外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我總不能像上一年被淩霄漢打了那次一樣還休學、退讓和忍耐吧。那個事我忍了大半年,一直退縮讓步,影響學習,心情也一直糟糕,最後隻能休學不上。如果還那樣,我要忍到什麽時候,一輩子都這樣畏畏縮縮的逃避嗎?這樣其他人沒幾個同情自己的,反而會看不起,最多露出“關愛傻子的微笑”罷了。

    其實還是前麵擠壓的那些被孤立和不適應學校生活下精神崩潰的發作,加上這個衝突,以及一些其他原因(這個涉及到其他人,很不方便說)(補充:其實也沒什麽不方便說的,就是當時我和一個女生相互有點好感,然後她在我和王奕等人的衝突上對我持批評意見,說我不懂得寬容、狹隘刻薄之類(原詞不是這些,意思是這樣)。她還拿《簡·愛》中的故事來要我原諒別人。此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她的話,記不清了。其實現在想想她說的挺對的,但是那時候我心胸狹隘,腦子裏充滿仇恨,覺得我前麵幾年包括當時不久之前遭遇的欺淩傷害,那時候沒有人去教那些傷害我的人對我友善寬容,現在她卻勸我不要這樣做,那當年我受害時她又在哪?想到這些很生氣很憤怒,覺得委屈,然後就做出了後麵的一些事。現在想想我的反應和行為肯定是不對的),我就站在了他的桌子上,還對他的書吐了兩口,然後像潑婦罵街一樣(年級主任這麽比喻我做的事的,其實挺貼切的)的說了幾句(但是好像沒有說髒話之類(具體的反正很多人聽到了,也可能說髒話了),當時罵了王奕還有那個高二8班班主任張自發,我覺得那個班主任那麽多學生對他的管理班級方式有意見但是都怕他,我就特別想罵,別人不敢反抗這個老師,還言聽計從、對如此專權的老師放縱,我更加想罵他),一些同學和老師以為我要跳樓(其實窗戶是關著的,我也完全沒這個想法),有些人就勸告,有些人還起哄叫好,大喊大叫(有幾個男女生都直接激我為啥不去和王奕決鬥,或者說你們兩個矛盾影響我們學習幹什麽之類),有些人就冷眼旁觀,還有趁機拍照的。一時間包括我自己在內的班級各位同學的性格、行為特點、說話方式等眾生相被展示的淋漓盡致。

    後來在老師同學的勸說下,我從桌子上走下來,那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暈暈乎乎的就回了住的地方。這個事情我一直很後悔,但是在那種歧視、孤立、被欺淩的環境下不發作才怪。後來我父親也來了學校,和年級主任以及班主任對話了很久,他們不同意我繼續上課,希望我轉學離校,而且說很多學生家長聯名要求不讓我繼續在附中學習(這個隻是聽他們說,沒證實,不過很可能是真的)一直斷斷續續商談了十幾天,最後老師答應在我簽了保證書情況下在繼續在學校待一段時間。

    回去之後,以前就已經有的那種孤立、歧視、排斥變得更強化、公開化了。例如我一開始回去時候方老師還不讓進班級的門,我就站門口,有個老師在上課,我說站門口行不行,他說“你自便吧”,然後一個學生立馬砰一聲把門狠狠關上。其他很多同學也是看見之後躲得遠遠的,或者在後排或者側麵用有時聽得見但是聽不清的竊竊私語,各種“你懂得”的眼神、動作,跟以前初中時候一樣,像看待一個怪物、恐怖分子一樣。至於同情我,跟我關係不差的學生也隻能旁觀,不方便出來發言站隊。後來我還通過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同學的QQ空間點入其他同學的空間(例如前麵提到的那個叫杜邦的學生),還有瀏覽一些微博發言,看見我當時站在桌子上的照片,後麵還有配的話以及評論“趕快找心理醫生啊”、“我早就想打他一頓”、“這傻xx”、“這xx爆發了啊”“精神病患者也能上學啊”、“這麽威武(顯然是諷刺)”之類。反正到處傳揚,學校裏估計大多數人都知道了。

    班主任方老師態度也改變了很多,以前還比較同情我,吃過一頓飯(那頓飯很可疑,因為吃完之後馬上(一個小時之後)就說讓我退學了,這是送行飯啊,表示一種虛偽的仁至義盡。而且最後我悄悄在汽車上放了50塊錢,那頓飯三個人(還有一個老師)一共也就吃了不到50(2011年時候的羊肉湯、大餅早餐),所以我也不必要承這個情),勸導我好好學習,說話有時候也很動感情。但是經曆了這些事,就比較反感,一直想催促我離校,我站在辦公室內外幾個小時求他讓我留下學習,他一言不發,跟沒看見我一樣,我說想見見王奕家長溝通提提意見(現在想這樣是不恰當而且沒必要),他說“神經病又犯了?”後來我回去上課,他還在課堂上拿此前發生的“布雷維克”的事例(挪威於特島屠殺事件)講“精神病人還不認自己是精神病”、“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類,說話語氣充滿譏諷(當然他說這事也可能不是有意諷刺我的意思,誰知道呢。反正就恰巧在我回校上課到徹底離校那十幾天說的。而且方世蘇此人很善於諷刺,還譏諷過其他的學生。不僅譏諷,還喜歡打學生,我在不到半年內就親眼見過三次,下手很狠,有一次還是用笤帚,還有一次是用試卷還是手打了一個學生的臉(時間太長記不準確),這幾次打人原因隻是和他或者其他老師頂一下嘴(有兩次班裏很多同學都看見了,還有一次是在監考考場,本班好像除了我沒幾個人,不過一些外班的在)。據他自己在課堂上說以前年輕時候作為老師,還打過不少學生,他還以此為榮,洋洋自得,說有些被打的後來和他見麵還很親密(這事全班都聽見了)。他沒打過我,並不是出於好心(至少後期他對我相當厭惡了),估計怕打了之後我做什麽過激行為,例如猛烈報複他、自殺之類)。而且我在方老師麵前提過王奕什麽都管,連腳蹬在板凳腿上都要讓人放下來,結果後來方老師在課間特意走到我的座位,讓我把腳從板凳腿架上放下來站好,這算是為王奕出氣還是故意氣我?那時候其實自己非常迷茫無措,孤立無援,別人背後說我什麽、做了什麽沒人給我通風報信,隻能自己體會、靠直接的聽和看來體察。想想自從初一入學,四五年學習生涯過成這樣,心裏很亂,加上如同冰窖一般的環境(雖然也有幾個同學比較好,很關心我,接近我,和我說幾句話),所以也沒真正說珍惜最後的機會。

    我又想起來以前那些初中流氓學生在我身後麵故意站著搞小動作、比劃,還有我走路他們七八個人緊跟在背後一言不發的威脅、去找教導處被跟蹤還凶狠的瞪著這些,還有其他目睹的一群學生竄座位威脅被打的學生、上課跑去別人位置上欺負那人同桌之類,結果都沒被處分,我就想也在王奕這做一下(現在想想確實不對,但是那時候的想法就是反正你壞,而且老師不懲罰,製止不了,那我就更壞)。尤其想到前麵閆校長和其他一些老師說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有人打你也忍著”,我就想,憑什麽要這樣呢?越想越氣。而且在想:既然老師和校領導的意思就是誰挨欺負就得忍著就活該,那我也欺負下其他人,試試學校領導和老師是什麽反應。結果我就照本宣科也學著那樣,站在他後麵(他正好坐在最後一排)比劃一陣(例如做劈、打的動作,但是並沒有真碰著他一根指頭,連衣服都沒碰到),後來又拿凳子幹脆坐他後麵,然後做了好幾次。

    結果有一次自習課時候我正坐在他背後,方老師推門進來了,然後就說,那你走吧,不要回學校了。我當時心想反正也就這樣了,就學以前那種耍無賴的說“我站在他背後也沒招著他”,方老師問我這樣做多少次了,我說“一萬次”,然後破罐破摔,繼續學以前見過的流氓學生的手段,說“你開除了我反正王奕以後在學校外麵安全不能保障”(其實我孤身一人,又不是有一大堆流氓朋友,也沒各種陰險惡毒招數,無法做到真的在校外威脅到他人安全,除非自己親自去找事,如果那樣,我肯定進監獄了。雖然當時很反感王奕此人,但是他不算特別壞的,和他沒什麽深仇大恨,不值得我付出那種代價去攻擊他),方老師聽到這威脅當然更惱火了,然後我就被停課了。後來還被王奕的朋友(也是其他班級的,是那種看起來正經但是內心充滿歧視的那種“好學生”,見過他們在一塊)在走廊裏罵我“坑爹啊”之類的話。

    這時候我又找了一次閆校長,他卻不是以前那種對學生打架等矛盾衝突滿不在乎的樣子了(前麵提到過),而是很嚴厲的指責我,說讓我退學,而且擺出一副極難看的臉色,臉上每塊肉每個眼神都能透出對我的反感和厭惡。當然像正校長劉黎校長還是比較和藹,還說“你現在這樣我很同情你,但是你還得找老師協調”。然後我當時想班裏同學都對我意見極大,能不能搞一次民意調查,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希望我離校,多少人希望我留下,這樣的話我走了也沒有遺憾。方老師開始不願意,最後我說隻要有人投票願意讓我走,我那時候絕不強留,也不給學校添麻煩,也算了卻一樁心願,也是我在學校最後一個請求,最後他同意了。

    結果大多數同學是願意讓我留下的(30多票讚同我留下,十幾票反對我留下),雖然並不能說明太多,投留下的也有各種可預測的心態,但至少說明很多同學還是善良的,不至於太絕情,而且在我搞了這麽大的事情之後,還不想完全公開撕破臉皮反對我。我當場對投票讓我留下還有讓我離開的學生都表示了感謝和歉意。這時候正好是放了寒假。

    假期結束以後,我還是想去學校,結果這次方老師直接安排了一個平常非常刺頭的壞學生坐到我的座位位置(這個行為我也沒辦法確定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畢竟沒辦法穿透到方老師的心裏看看他用意是什麽,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的,不過這種事以後可以當著其他老師的麵對質),而且直接在班級門口講讓我以後不要來了,學費可以退還一部分(還一直講“按說違紀是不能退學費的,這是照顧你家庭情況才破例”,不過我了解的是附中違紀的學生退學,大多數人都退了學費,說這種話也是虛偽),後來我在樓下二樓樓梯間(當時他的辦公室臨時在三樓樓梯間,二樓樓梯間是空的,而且挨著玻璃那點是空的通的,上麵說話下麵能聽見)坐著,正好聽見(當然認為是有意偷聽也可以)他和同事在上麵辦公室說話,用很興奮(或者算是對我反感的語氣,反正因為看不見麵部表情,隻能透過聲音感覺個大概)的語氣說:“王慶民xxx(沒聽清)又來了,還想上課呢,被我給趕走了”(大概意思是這樣,反正肯定說了“趕走了”或者“攆走了”)。這件事以後也可以對質,而且這個很明顯他同事都聽到了。之前當著我和家長以及其他學校領導、老師的麵還說過:(大概意思)“介紹你來學校的關係算個什麽”、“介紹你來的那個關係戶xxx我也認識”之類的話,言下之意就是我上學時候找的人不夠硬,關係比較淺,所以我犯錯誤沒什麽依仗的勢力,也就是說處理我很容易(反過來也就可以理解為如果我是什麽高官顯貴介紹來上學的話,可能就能為所欲為了)。我以前也曾經說過他“處心積慮”趕我走(其實前期他並沒有這樣,雖然一直也希望我“換個環境”,不過沒采取什麽措施,後來關係惡化了才這樣),或者這種話也讓老師惱怒,激化了我和他的矛盾。以前我還給他說過與我和淩霄漢和這個班一些有矛盾的人等的矛盾,所以自己不想走學校正門而是從旁邊的學校家屬院出去,避免和這些人衝突和被襲擊,結果他當著我的麵對此表示同情,但是對我家長以及年級主任、教導主任等人卻用另一種態度轉述和評價這件事,把我說的這個事作為我疑神疑鬼、精神狀況不正常、不適宜待在學校的借口,不僅不同情,還因為我說的心裏話而厭惡我,搞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其實他可以對我直說嘛,雖然我肯定也不舒服,但是總比欺騙強)。

    其實方世蘇老師一開始還是對我比較好的,後來口出惡言和驅趕我,也是在我做出激烈行為之後的事,某種程度也是為逼我離校不得已而為之,起碼做到了先禮後兵。或者說,一開始他還是願意幫助我的。但是我做的許多事也是不得已的,也是有苦衷的。甚至那些對我進行校園暴力的人,乃至所有傷害我的人,也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和理由。放到整個社會上,很多人做的壞事都有不得已的因素,包括許多壞人也是不得已變成壞人和做壞事的。理解歸理解,我還是挺恨方世蘇此人的。

    既然師生關係已經這樣,以前的好感也沒了,那更沒必要上了,而且也上不成了,而且我確實算是嚴重違紀,所以決定離校。不過我臨走還提了個要求,讓老師在班裏公開宣讀一下對我的處分決定,不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走了,而且我應該受什麽處罰不能沒有文字結論(雖然我沒學籍沒辦法計入檔案),不能對我的是非對錯沒有定論和公開說明,不能像那些淩霄漢還有初中時候那些人做了錯事連個正式處分都沒。學校和老師開始也不同意,但是我一再堅持,他們還是宣讀了處理決定,雖然方老師還覺得宣讀的內容措辭不當之類,但是終究還是讀了。

    此後,我還寫了一封感謝信,對幾乎所有教過我的老師都一一列舉名字表達感謝(和方世蘇已經鬧到這個地步,所以唯獨沒有感謝他。但為了避免其他老師接感謝信時感到尷尬,所以沒有在文中直接寫明排除他,隻是未把他列入感謝的老師的名單中),複印了七八份,發到好幾個有教過我的老師的辦公室。此後又寫了一封致高二13班同學的公開信(當時也把王奕排除了),寫了很多東西,有些內容現在想想比較幼稚,有些現在想想也不後悔,反正表達了我當時的真實思想(我這原稿沒了,估計有些收到的學生有留存),然後就結束了我在附中不到一年半的學習生活。

     說到王奕此人,和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他有時對我也不錯,現在想根本不應該那樣對他。我當初之所以那樣做,很大程度是在受淩霄漢等人欺淩後對傷害的轉移。此後高二13班其他學生如杜邦孫啟宇等人對我的那些行為,以及其他同學的孤立歧視,還有閆新全方世蘇的惡劣態度包括一些冷嘲熱諷,也進一步讓我心理失衡,於是把這些痛苦都轉化為對外攻擊,王奕不幸成為了目標。那些孤立歧視傷害我的同學還問我為什麽不原諒王奕,其實不就是因為他們嗎?你們不那麽找事和起哄,我又有什麽必要去做那些行為呢?我受到了群體以及惡霸學生的傷害,所以傳導給王奕了。王奕不是那種強橫的流氓惡棍,在班級裏也缺乏支持,所以我才敢站到他後麵、站在他桌子上。事實上,在我對他做出一係列攻擊行為後,他還是保持了克製和忍耐,反而是我得寸進尺。我不去碰那些傷害我的人,是因為恐懼打擊報複。我也是欺軟怕硬的人。我很可悲,這個世界也真可悲。

       平心而論,雖然在附中時候發生了一係列衝突,但是相對於初中那三年,附中的那段時光簡直就像在天堂了。雖然仍然有各種不適應、歧視、矛盾,但是至少不像在初中時候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經常性麵臨各種直接威脅(流氓學生投東西、追打、跟蹤、嚇唬)以及耳聞目睹各種校園欺淩和天天碰見各種“橫著走”的校霸,也不是像那時候幾乎處在死亡邊緣(隨時準備與欺負我的人同歸於盡)。其實反倒是初中三年積累的壞經驗以及在惡劣環境下扭曲、過度敏感多疑的心理狀態拖累了在附中的適應能力。以前那種把同學關係看成敵我矛盾一樣的緊張心態被帶了過來,以前的屈辱、恐懼和壓力帶來的後遺症讓自己在附中重蹈覆轍。這就導致一些時候小事化大、把一些沒有惡意的開玩笑看成挑釁,不能完全清晰的分清善意與敵意。不過前麵幾年積累的經驗教訓也讓自己至少不是從0開始,從這個角度看,自己在附中的進步又建立在前麵初中幾年雖然扭曲但是還是有用的學校生存經驗之上。

   麵對一些攻擊、孤立、歧視,包括傳播各種關於我的負麵信息,我大多數時候都選擇相對克製,並沒有采取非常激烈的行為進行報複。當然,這也是考慮到我是主動想來這個學校的(曾經獨自及和家長一起來過這學校兩次,詢問是否可以轉入),又經熟人介紹推薦入學,我要是搞些事非常不道德,不想製造大事給熱心幫忙的家人的朋友帶來麻煩(例如托的關係人劉x亮)。當然,我已做下的事就已經製造了很多麻煩了。

    在附中期間,我還認識了很多關係還不錯的同學,而且因為自己在這種市區的區域名校,很多學生家境良好知識較豐富,學校老師素質和知識水平也較高(有幾位老師無論是技術性應試教育能力還是真正的學術素養都很高,而且道德品質、傳遞的價值觀也很進步、理性、客觀,例如語文科劉國東老師、還有一個當時已年屆退休的曆史老教師,因為一開始我沒在學校,所以沒注意他叫什麽名字,但是他教的卻極好),硬件也比較發達,所以也開闊了視野,提高了素養。而且在本部學習,身邊有很多在市裏排名靠前的學生成績的激勵和競爭,自己對未來的學習目標也更高了,強化了至少要考211、985院校的決心和信心。

    而且平常生活在市區,也比在縣城要好很多,除了吃穿住條件更好些,經常買報看報的習慣也是在新鄉市生活期間形成,這裏的新華書店比縣城書店的書的種類和具體書籍都多很多,也有利於我增加閱讀量、拓展閱讀麵。至於心理問題在這期間是變得更嚴重了,還是緩解了,這個挺難判斷的,反正抑鬱症主要是在初中二年級形成吧,後來一直就有,平常行為和心理狀態有起伏波動,但是抑鬱症病理程度多深,沒有專門谘詢過心理醫生,很難自我客觀的判斷。如果說是心理問題是否在這期間加固成型了,倒可以算是吧。

    說到這裏,順帶提一下我對被歧視、孤立時的態度。可能大多數學生遇到這種情況就會隱忍,不在乎,麻木或者直說表麵裝麻木。不過我容易喜怒形於色,容易發急。就像方老師說的我“隔一段發作一下”,確實如此。麵帶外界的擠壓,我當然要反抗,要發泄,而不是聽憑歧視和白眼。而急得時候往往可能是因為不太大的事情。但是發急並不是因為這本身一件事,而是點點滴滴積累的各種令人難過的、傷害到我的事。我既然沒辦法一一對付,又不像一些學生能夠通過一些巧妙的方式歧視、欺淩其他人轉移壓力,也不想像一些學生或者社會上的人那樣通過扭曲自己的思想價值觀達到心理平衡,也鄙視阿Q式的自我安慰,總會積壓著爆發。當然我有時候也會通過退學方式逃避,但是不能一直逃避吧。我一直逃避隻能被認為是懦弱,這樣逃避也沒人同情幫助我,就像好幾次休學、退學,並沒看見誰關心幫助我。而且有些流氓惡棍校霸學生發現你遇事退縮,就會故意逼你退學離開。與其如此,還不如大鬧一場,給一些欺負我、看不起我的人一些難堪和損失,雖然自己損失更大,但是也比一直忍耐、退縮要好。因為那樣別人更看不起我,更加沒人同情和關注。這種例子不勝枚舉,我在學校看到過很多這樣的,就像此文前麵提到的那些被欺淩者的例子,至於社會上的更多了,隻要在小城市、縣城、農村生活過(也包括在大城市底層社會生活過)的人,都應該見到聽到過這類人。他(她)們麵對無道理、無充分合理理由的歧視、孤立、鄙夷、排擠,保持隱忍,但是社會同情他(她)們了嗎?因為這種隱忍而尊重他(她)們了嗎?並沒有。例如在豆瓣、知乎上看到一些關於校園暴力受害者或者旁觀者的講述,一些被欺淩者被孤立歧視,他(她)們一直忍耐,越來越孤僻、自卑,甚至自殘,除了讓其他人更加鄙視、看不起之外,並沒有多少同情,至於安慰和聲援就更沒有了。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忍呢?為什麽不應該拚一把,向人群怒吼呢?哪怕對自己傷害更大,也比一味忍耐強。隻是不應該傷害無辜者,反擊程度也不應該超出欺淩者對受害者加諸傷害的程度,要注意有度和節製。當然我的很多行為缺乏節製,也沒有注意適可而止。

     此後我學習就擱置了半年左右。這期間往往就是節衣縮食到處旅遊,一個原因是心裏煩躁坐不住,前麵也提到了,旅行可以讓自己心情平穩些,尤其在陌生環境休息閑逛和乘車奔波,陌生環境沒有歧視與鄙夷,不需要看那些異樣的眼光,能夠暫時逃脫充滿惡意的熟人環境。也不會讓一些人認為自己礙眼,自己也清淨多了。隻有在旅途的奔波中,在行進的汽車火車上,才有比固定居所和學校更為清淨安寧。遠離學校,遠離家庭,就感到比較輕鬆,雖然依然煩惱,但是相對來說好多了。而且住在外麵旅館和旅行也是一種對小時候長期在家裏被禁錮的反彈。相對於當年被類似於拘禁於家人天天吵架、互相指責,而且時不時就會發生類似我姑發瘋摔鍋碗瓢盆、大喊大叫甚至打架之類事,我也時常被她打這種環境,在外麵旅館一個人單獨住簡直太幸福了。而且越是陌生地方,越是多換地方住,越有逃脫家庭和學校禁錮的感覺,也越有安全感,所以一直在到處在外住。

    總之,我很想逃離一切我熟悉也熟悉我的人和環境。當然這代價就是自己更為孤立,鮮有友情愛情(和個別同學偶爾有聯係)。有時候渾渾噩噩,有時候悲觀失望,心情焦躁,腦子裏也是沒有清晰目標,有時看看書或者報紙,有時候上網或者看電視,類似逃避吧,但又不想放棄理想(考中國人民大學,乃至改變不公平的社會,讓更多弱勢群體有權利自由之類),有時又憂慮不安,就像混日子一樣往前走。如果沒有這些旅行,而是樣子待在家庭或者學校,估計早就發瘋了。

      到了該上高三的時候,我父親費了很大勁托了關係找到了焦作市的親戚,去了焦作市第十一中學。這個學校教育水平(主要指高考成績)是僅次於市一中的學校,也是省重點中學。由於前麵那些年積累的經驗教訓,尤其在附中那一段還算比較正常(和初中比)的經曆,讓自己在為人處世、處理同學關係、注意自身形象等方麵比以前要好了很多,加上因為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有了問題也盡可能忍耐或者避開,所以這一年相對沒有太多大的衝突,尤其沒有了前些年由於不能適應環境和壓力導致的那些“驚天動地、全校皆知”的極端行為。還有就是這個學校校風很好,比較崇尚和諧,嚴禁打架鬥毆,如果出現,參與學生都被勸退或者開除。而且學生基本都是市區的,所在家庭基本都是市區的中產或者工薪階層,學生的家庭和所處環境比較好,所以那種凶悍、暴力、強橫的學生很少。

    雖然中間也有一些不愉快,例如和個別老師和同學有些矛盾,但是相對來說,是我上學以來情況最好的一年。班主任劉連偉老師、曆史於娟老師等各科老師大都對我很好,許多同學也和我有比較良好的關係。學習成績也開始回升並且穩定在一本線下十分到一本線之間,在這個班裏多數時候排在前五名(我去的是普通班,一共有七個普通班,此外還有兩個重點班),還考過一次第一名(而且這些是在我前麵休學了半年、前麵還有斷斷續續的糟糕環境過的幾個月的情況下達到的,否則成績會更好,從後來複讀時候的成績就能看出來)。

    不過由於沒有辦理學籍(當時一方麵是附中沒有辦,另一方麵也是我不想在附中辦理,不希望他們知道我以前是哪裏的學生,以前在哪上過,學籍上肯定會有各種個人信息,還有家庭情況住址什麽的,有人會利用這些找麻煩,所以放棄了),所以高考成了一個大難題。但是回原戶籍(滑縣)考試肯定會被那些以前有矛盾的學生騷擾和圍攻,甚至會有涉黑涉惡人員參與,各種陰招,加上各種必然的宣揚,即使圍觀、辱罵那也不可能考好了,況且說不定會有其他想不到的陰損手段不讓我考試好,他們肯定千方百計找我麻煩。監考老師也基本都知道我,初中時候一個校長就說過:“現在全校老師全都認識恁”(意思就是自己因為做的那些事壞事傳千裏)。而又不方便在十一中暴露自己的個人信息資料(要是暴露了肯定不會像後來那樣安然度過了高三那9個月,而且為此還在這個學校用了一個化名),也不能在這考試。所以一直為這個事情焦慮不安,後來把戶籍遷往另一個地方,在這個地方考試,才解決了這個問題(在當然又要花不少錢)。但是前前後後花了很長時間,而且還來回奔波了很多路,為此也很憂慮,加上越來越近的高考,學習成績又開始波動。這時候以前那些事又不斷出現在腦海裏,噩夢連連。

    有時候也很奇怪,就是處於四麵受敵,和那些流氓學生對抗時候,因為心理上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來過,有時候想破罐破摔拚了,硬挺著對抗,反而捱過去了,但是當相對脫離了那個環境,到了一個相對平和的環境,但是又不能完全擺脫過去的時候,反而感覺恐懼、憂慮、抑鬱,心裏一直亂七八糟(就像在附中的那一年半時間,因為一直有各種衝突和不和,這種焦慮反而少,因為隻顧著對抗眼前的問題,而且內心各種仇恨和怨憤,所以反而沒有各種其他擔憂和愧疚。甚至在初二至高二期間,想的往往是“你們壞,我要比你們更壞”“你們不要臉,我更不要臉”,而且確實這樣做了,並且覺得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但安定之後,某種程度就是,自己過得越好,越容易回憶以前的不快,越自慚形穢和羞愧、內疚、自責)。加上高考越來越近,對未來前途命運的擔心,對不能適應社會的焦慮全都湧上心頭而且不可遏止。還有就是在生活在相對和諧、安穩、溫馨的同學環境中,心平氣和的過日子,越是冷靜下來理性的想想過去的經曆,越感覺自己以前自殘、潑熱水、紮人、站桌子上等這些行為太極端,自己都感覺以前的自己是神經病,回憶起來就無地自容,而且又不能穿越回去改變那些已經做了的事情。這就讓自己在負疚、憂慮、恐懼、急躁的情況下學習,而且這種情緒加劇了各種噩夢和緊張,如此惡性循環。

    而且這三年在外地上學都是隱瞞了前麵的經曆,甚至還謊稱是另一個地方的人,為了避免前麵的事被現在的學生知道,隻能用這樣用謊言來掩蓋和逃避,為此更是感覺非常苦惱。一方麵為說這些謊話愧疚不安,感覺自己不誠實、虛偽,另一方麵還怕突然因為什麽偶然事情遇見老家的人或者以前認識的人,揭穿了當時的我,把我以前初中的事全都掀出來,大肆傳播,讓我丟人現眼、再次變得像以前一樣被歧視、被當成怪物、神經病,那這樣我這幾年努力改變自身形象、盡力適應學校生活等這一切努力也會付之東流。所以到了下半學期,成績很難提升上來,腦子裏一片混亂,整天都在前麵那些負麵想法和想好好學習的思想裏拉鋸。然後光陰似箭,成績也有所下降,到了2013年的高考,隻考了離一本線差25分左右的分數(在一本線與二本線之間)。不過這一年還是補回了大量高二因為半年沒有上學而落下的課程,也為後來複讀第一年前半程的優秀成績打下基礎,對後來的學習多有助益。尤其數學和英語,在高三這一年有了有力的鞏固,不至於太拉總分的後腿。

     對我來說,如果考的比較差,考的是二本及以下的學校,那毫無疑問是個災難。因為這樣的學校相對來說不如名校的那種寬容、多元、安寧、和諧。並不是說這些學校就不好,隻是我缺乏適應能力。雖然對於其他很多學生是能夠適應的,但是對我來說,由於原本就不適應學校生活,在人際交往、為人處世各方麵比不上普通學生,所以如果上這些類型的學校,出現矛盾衝突甚至讀不下去、退學都很可能(初高中的學校都是上了四個,最長的才一年半),而且如果再遇到那種橫行霸道、尋釁滋事並且打傷我之類的,說不定我會用激烈方式報複,可能一生都毀了。所以我隻有上相對更好點的,尤其211、985院校才有機會避免這些問題(至少能減少這些問題的出現,或者即使碰見這種人或者矛盾,對方也不至於特別無恥、不講理、凶悍)。而且名校有更好的條件讓我在學術上取得進步,和在人文素質方麵更優秀的教師、同學交流,進而提升自己的人文素養。

      此外,我不僅不能適應學校,由於前麵在家庭、學校的那些經曆,讓自己對整個社會的適應能力都比較弱。學校裏的暴力、威脅、不講理、拉幫結派在成人社會也會有,而人與人的複雜的關係、虛偽、陰險、勾心鬥角、恃強淩弱、功利主義、察言觀色、人分三六九等、看人下菜碟、弱肉強食這些,成人社會例如在工作單位,往往比學校還要嚴重。我很難適應,一個是缺乏這方麵的能耐,另一方麵自己還有些殘存的正義感,加上這些年通過閱讀看了那麽多中外書籍,對這些醜惡也很反感,並不願意參與進去、適應它們。而且自身的經曆也讓我痛恨不公和強權,同情弱者和中下階層。而如果考一個差的學校,相對來說以後找個好工作就比較難,而且找工作或者工作之後免不了要拉關係、托人情、尋找靠山(我上學時候有些就用過幾次,但是不想再用了,這樣不僅欠人情,顯然從道理上也是不對的,最主要的是我家裏的關係也不多,也不高,托關係上學可以,但是想去沿海知名大學執教、當知名媒體記者或者研究員等,家庭的關係完全不可能有幫助),或者幹脆找個差的工作天天忍耐,看見不好的現象就冷眼旁觀,自己遇上麻煩攤上不公就認了等等。而我又不想忍,並且前麵提到的那些混社會、適應職場的能力也缺乏,像通過做壞事活著都難。

    所以我隻有考名校,相對來說可以有更大的選擇空間,而且有更多機會去發達地區大城市的知名機構工作(例如名校(高中或者大學)、社科研究所、著名媒體、律師事務所或者外交機構),和思想更進步的人在一起,不僅比較安全,也免了(或者減輕了)那些厚黑學、混社會需要做的不好的、違心的、痛苦的事情,也少了很多對不公的忍耐,少了和流氓混混打交道的幾率(當然,並不是說那種學校環境就出惡棍,無論哪種學校都有各色人物,無論哪種學校都是好學生占多數,但是就我來說,可能更容易適應一些學校而不適應另一些學校,這很大程度和自身情況有關,而非他人的責任)。對我來說,隻有至少考上211、985學校,我未來的人生才有出路,才有可能活下去的機會。當然,在這種環境下,說不定可以做更多的有益於社會和人民的事情,幫助更多弱勢群體,尤其了解和幫助更多因為校園暴力、家庭暴力等社會痼疾而受到傷害的人。這樣我也能既實現理想,又能對不公的社會有些力所能及的的改變。

    再說,如果我沒有考一所好學校,我這些年受的苦難算怎麽回事?為了考學付出了這麽大代價和犧牲,不僅投入巨大精力、耗費極漫長的時間,還遭受這麽多恥辱與痛苦。如果隻考個普通一本甚至更低的學校,還有什麽必要忍受這麽多苦痛去各地上學,包括花那麽多錢、付出那麽多精力,尤其去外地奔波?還有一點,就是憑借我的努力是完全可以考上這種學校的,是夠名校的錄取分數線的。但是考了名校,可能又有其他麻煩(後麵再說)。

     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打定複讀的主意。其實在高三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複讀了,因為即使達到一本線,也不夠211、985這種名校的錄取分數線。而高考複讀學校很多,我的成績足以免除交補習學費(隻交書本費),並且進入補習學校重點班。最終,我進入了濟源市第一中學複讀。我去的是重點班,也是文科複讀班裏唯一的一個重點班(集中了濟源、焦作以及附近一些縣城的優秀複讀生,可以說是豫西北複讀學校的最精華部分),班裏隻有四十人左右,老師也都是專門帶的這一個班級,六個老師(語數英政史地)都是全校最優秀的那批教師,教學質量非常好(後來在學習過程中可以很明顯體會到。除了教學質量,他們有的還具有進步的價值觀,頌揚那些為正義事業做出貢獻的人物,隱隱約約在啟蒙學生擔負起家國天下的重擔),這個班級紀律也比較好。

    從9月開始(開學是8月,不過我入學是9月),從早上5:40在操場一邊讀書一邊跑,6:10分正式早讀,晚上22:20結束,全天除了短暫休息,一直馬不停蹄的學習,我的成績有了快速上升,經曆過七八次較大的考試(兩到三星期必有)和十幾次較小的內部考試(每周都有),從一本線到一本線上20分、一本線40-60分,最高考過超過一本線90分,後來就穩定在一本線上50分左右,在班級內排名在15-20位(這個學校高考成績最優秀的複讀生集中班)。在河南省多年平均一本率隻有7%左右的情況下,這個成績可以排在全省前2%的範圍內。之所以取得這樣的成績,除了努力學習,還有就是以前平常課外閱讀的很多東西,看的各種報刊雜誌、關於政治、曆史、地理和社會民生的課外書籍作用很大。還有小時候看的老教材起了作用,所以語文和文綜即使用三分力氣也能得八分成績,曆史甚至完全不學不聽都能考好。所以我可以集中時間學習數學和英語,而文綜往往在220-270之間(滿分300)(考卷難度每次都不同,所以分數上有波動,不過基本文綜能排在這個複讀班前五,算上全校所有應屆班也在前20名。全校文科生大約有上千人)。(這些成績都能查證的,班主任、任課老師都知道,而且一些成績表學校可能現在還有保存)(而且這是在我前麵麵對那麽多衝突、高一高二年級累計休學近一學年的情況下發生,而且進入複習班之後一開始就有很多焦慮,否則是很有可能保持在一本線上80分以上的層次的,而且可能有更大突破。如果沒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考上中國人民大學很容易,清華北大甚至香港中文大學都能考上)

      這時候在高三年級出現的那種心理又開始出現,對前途飄忽不定,心理開始緊張,以前初中時候的事又一一浮現在眼前。潑熱水、用刀紮人和被紮、自殘、站桌子上吐痰那幾次嚴重事件總是不由自主的蹦到腦子裏,想趕也趕不走。想起這些事自己就感覺自己神經不正常,感覺當年做的那些事太嚇人,為此充滿愧疚、懊惱和惡心。此外,在極度隔絕情況下過了12年(1-13歲),因為沒上小學,個人各方麵都鬧過很多笑話或者與眾不同。以前小時候例如不講究衛生(例如初一年級時候把鼻涕用手直接抹,然後又用手抹桌子上(被人告訴班主任了,赫老師還親自帶我去洗手),臉上全是汙垢不洗,而且不注意洗澡結果周圍同學都能聞見很大的味,這些不是一兩次或者一兩天,而是有很多次很長時間,到高中才沒這些,但是偶爾也會有別人反映衣服有味什麽的,我洗了好幾遍衣服還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舉止動作異樣甚至奇特或者言談內容特殊之類鬧了很多笑話,這些都成了很多人一種談資和笑點,結果過了好幾年之後想想,感覺自己特別自慚形穢,對以前的形象非常厭惡,更為自己曾經這樣而懊惱,不僅別人,連自己都感覺惡心難堪。而因為平常不會打招呼(例如當時不會禮儀,別人見麵跟我打招呼我都是不理睬,跟沒看見一樣,到高中才會)、不會和其他同學正常說話(初一年級基本交際用語完全不知道,和他人沒有最基本的日常對話,有時候說話很生硬很難聽,和他人言談舉止表現差異巨大,不是一般的異常)等問題也讓那時候很多同學對我意見很大,還有平常走路還有軍訓什麽的,包括身體動作在內一舉一動都很與眾不同,現在想想也是很羞愧。

    這些事比一些違法犯罪還難聽,又不能穿越回去改變,非常畏縮、難看的形象被別人永遠看到和定格了。而且想著如果考了名校,而且又沒學籍,到大學必然要說出沒上小學以及初高中換了這麽多學校的事,必定會知名,順帶以前自己做的這些很嚴重、很極端、很暴力、很奇特的事也會被爆出來(哪怕是為了反抗),這些都會被當成一種談資和歧視的話柄。大學不予錄取也有可能。尤其那些和我有矛盾的流氓混混學生肯定會添油加醋的攻擊誹謗,誇大、扭曲事實,反正他們以前我在和他們上學時候就已經在私下到處傳播,弄得學校裏大多數學生都知道了我的那些事,名聲盡毀,甚至縣裏很多成年人都知道,我在縣裏青少年人中的知名度比縣委書記和縣長都大。有些還發到網上(前麵提到的)。而且很多圍觀者也很難有時間分析前因後果,隻看你做的這幾件事。加上自己一張嘴抵不過那麽多仇敵攻擊,其他普通旁觀學生可能會為了不得罪這些人而保持沉默、甚至隨著這些帶節奏的人共同傳播、議論,到處傳揚那些事和進行人身攻擊。說不定自己就變成全國知名人物,到時候不僅大學可能會不予錄取(最開始的通知書沒什麽,主要是會有入學之後的複核和正式辦理手續。越是名校越會“知名”和產生社會影響。像我這樣情況考上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反響可想而知。而且我在中學就遇過至少兩次班級內同學和家長集體要求開除我或者拒絕接納我,分別在初二和高二,初二曾經嚐試轉班,結果另一個班裏同學數十人(從數量看肯定不止那種流氓混混學生,還有普通學生,也都對我有敵意,此事我聽校長、其他同學都說過)集體“上書”反對班主任接納我。高二那次前麵提到了,不僅有學生,還有學生家長,也是很多人。大學新同學聽說我這些事之後,說不定也會來這一手,被一群還沒怎麽結識的同學趕走和上書請願排擠。

    我缺少那麽多證件(高中畢業證,學籍檔案都沒有),早晚將麵臨錄取學校如同審犯人一樣的盤問,得一件件把這些難以啟齒、非常想忘記和抹除的事情說出,大學審核怎麽可能讓我通過,以前我上的八個學校中六個學校學校的老師或者校領導都曾經說過讓我退學、轉學,或者委婉的說“換個環境吧”,大學也不例外,肯定會把我看成一個麻煩,而且我確實不能很好適應集體生活,說不定即使在名校也會麵臨很多與同學甚至老師的矛盾,學校肯定擔心我再發生以前的事,而且越是名校這種問題越嚴重,因為審查越嚴格,也越容易成為社會熱點新聞。除了以前的“劣跡”(尤其兩次傷人事件),“精神狀況不穩定”、“思想存在問題”之類也肯定會成為拒絕錄取的一個緣故。哪怕我完全改正了,學校和他人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那時候我撒謊也沒用,學校還要調查,又不會聽我一麵之詞。我和很多學校的老師同學包括校領導都鬧翻了,他們在回答大學詢問的時候肯定不會說什麽好話,至少也是負麵多於正麵。再說,我不想永遠生活在謊言之中,不想在大學弄虛作假。雖然我現在情緒糟糕很大原因恰恰是由於擔心這些,但是別人不理解,然後就惡性循環:我越怕這些,精神狀況越糟,別人越認為我精神狀況有問題然後循環往複,情況越來越惡劣),社會輿論也會讓我變得路人皆知,無地自容、寸步難行,正所謂“人言可畏”,“萬山不許一溪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比死都要慘,可能真的會生不如死。

    我考的好又怎麽樣,以前至少直接得罪的人加上這些人的鐵杆狐朋狗友就有幾十人,他們對我恨之入骨,如同“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樣的恨意。他們肯定會團結一致致我於死地。這些人絕對不會希望我學業有成,而是會處心積慮、竭盡全力的將我摧毀,互相通氣,交流有關我的信息(就像初中時候一樣,而且現在智能手機發達,串聯起來比以前更容易了),從名譽到前程,他們絕不會讓我過好。對他們來說,能夠把我擊垮是他們極為高興的事。如果我人生失敗了甚至死去,這些人會放鞭炮慶祝的。他們內部可以“不打不相識”,甚至成年後在一起笑談年輕時候的事,但是因為我反抗的方式(例如找老師告狀)和對他們的態度不一樣(性格、思想價值觀、行為各方麵都很不同,包括對他們一些行為反感),所以他們即使和別人打架,在他們眼裏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可以隨著時間推移而化解,而我和他們互相看不慣,激烈對抗,屬於不同性質的“敵我矛盾”,“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使我想“一笑泯恩仇”,他們也不可能願意,哪怕已經過去了很多年。而其他和我沒有矛盾但是不明真相的同學也可能被他們裹挾和蠱惑,共同來對我進行輿論攻擊。

    在現在的信息時代,想打擊遠在千裏之外的人很容易,而且也不需要投入多少金錢和精力。現在連大學老師都有被學生舉報,中學生“五毛”還有舉報中學老師上課言論,結果老師被迫辭職的。他們這樣做不僅不累,還會把這種攻訐當成一種生活的佐料,為平淡壓抑的生活增添激情,甚至覺得自己是“替天行道”。如今網絡上各種對個人的人肉搜索、語言攻擊甚至波及現實,這些人就是這種心態嘛。在這麽多學校看不慣我的人何止幾百,上千人是必然的。我作為一個學生又有多少力量抵擋攻訐,而且我確實做了很多錯事,並不是別人完全造謠作假。例如我紮傷別人離開了學校,不就是典型的“畏罪潛逃”嗎?(現在沒發生這些事並不是我預料錯了,而是我一直逃避學校,徹底隔絕,一直不上大學才沒發生)(雖然或許在一些人看來(聽過個別人評價這些事)我做的事不算太嚴重,但是我既然高標準要求別人,當然別人也會高標準要求我,我既然激烈指責別人,別人這樣指責我也無可厚非。而且我如果考入中國人民大學,香港中文大學這種學校,這些事就算小事也大了。社會公眾對名校學生的道德要求遠高於普通人,名校學生的道德哪怕有不很嚴重的問題,一旦曝光,都會代表整個學校的形象被批判和審視。而且前麵已經說了那麽多原因,例如“人民內部矛盾”和“敵我矛盾”的區別。而且我反抗的方式和其他一些行為很特殊,很容易成為談資。何況我感覺這些事確實是很嚴重的,並不是小事。)(而且我當年就是用告狀方式告他們,他們自然也會這樣治我)(而且就算沒人告狀或者學校允許我就讀,這些流言也絕對會在我大學同學圈裏傳播。因為我初高中做的事太“知名”了,不可能傳不過來,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在這個互聯網時代,即使沒人刻意傳播,隻有無意的流傳,最長不出一年同一個院係的同學和老師肯定都會知道我的這些事,對學習和生活造成巨大影響。)

    還有一件事也佐證了我對這種危險出現的猜測。我高一下學期結束時候,曾經試過去新鄉一中,當時他們學校正好招收插班生,有統一考試,我當時在學校招生辦登了記,但是卻沒有接到考試通知,而其他一些附中同學則接到了,我當時很奇怪。結果到了高三時候,因為找複讀學校又去了一趟新鄉一中看看招複讀生政策,發現招生處坐的人正好是初二年級滑縣道口抗大初中政教導處的馬主任(前麵提到過),這下子知道那次為什麽沒通知了,是因為她當時在登記簿上看到我的名字還有手機號碼,隻是我登記時候她正好不在屋子裏坐著,但是後來安排考試的時候她在報名名冊裏看到我了。我高二時候離初中二年級已經過了兩三年,結果她還能因此把我的登記名字劃掉,不讓我參加考試。如果不是後來去了一次一中,這事還一直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還有人下過這個絆子,還以為是學校無意中忽略了呢。這件事充分說明了以前我做的事會影響到以後的工作生活,不僅影響名譽,還影響實際的考學、工作這種攸關人生命運的事。不信的人可以去調查,看看2011-2013年新鄉一中招生辦有沒有一名叫馬X珍的女性工作人員,她也在大約2008-2010年在滑縣道口鎮抗大初中工作過。這還是插班考試,如果是更重要的學業考試或者工作招聘、職稱考核呢?想想都很後怕。而且也印證了自己因為孤立無援,沒有朋友通風報信,所以別人坑了我都不知道這種情形。

    還有,被我紮傷的學生王乾坤的家人很長時間都對我進行追擊,除了前麵已經提到的,後麵還有例如在王乾坤被紮事件發生幾個月後的2011年春節,我回住在六中家屬院的母親家,他們還試圖在滑縣六中門口對我伏擊,有起碼五六個人一度圍上了我,我見勢不妙趕快跑了逃過一劫。期間聽見他們說是留固人,王乾坤家裏就是滑縣留固鄉的。

    在初中、高中已經領教了無數次很多人一致的排擠、背後傳壞話讓其他人都知道我的過往,不僅搞得全校皆知,連外校學生和其他年級學生乃至成年人都知道我的黑曆史(目前對我的中學過往有很多了解(包括被歪曲的了解)的人至少有幾千人,知道我的“鼎鼎大名”的更多,估計有好幾萬人吧。不僅認識我,連我父親他們也都認識。以前在初中二年級,我父親去學校辦公室找老師(我正在老師辦公室,我父親單獨經過院子往教師辦公樓走過來,但是他們都認識我),正在上體育課的班裏的同學都轉臉看,和竊竊私語或者高聲叫喊“王慶民他爸來了、王慶民家長來了”之類的,我在辦公室裏邊看的聽的很清楚。而且所有教我的老師和很多從沒教過我而是教其他班的老師也全都知道我和父親,我父親來學校解決問題時候(隻在抗大初中就至少跑過20次),他們也是議論紛紛,在同一辦公室的都用異樣眼光看著我和父親,在遠處的老師校領導之類教職工,都能看見他們指指點點、嘴動著,聽不見說什麽也知道不會是好話。當時不知道在這些上丟人現眼多少次了。每天受到這種“注目”,有多少羞辱可想而知),再加上一些添油加醋的評論和掐頭去尾的描述,讓其他剛開始認識我甚至還不認識我的人形成一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導致絕大多數人和我並無矛盾但是對我已經充滿各種成見、厭惡,自己天天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丟人現眼。此外還有一些學生拍的大量我當年例如站桌子上、表情難看、拿磚頭之類的照片(還有很多其他的,尤其不懷好意的那些惡棍學生拍的),他們想傳到更大範圍的網絡上並不費勁,當年已經在一些圈子裏到處發了,前麵對此已經講到了,以後發到全民都能看到的環境中,自己連在中國的一塊落腳之地都將沒有,連吃飯住宿都是難題。

    而且自己極為反對校園暴力,痛恨不公和歧視,但是自己卻也做過很多錯事,自身做過自己痛恨的事,哪怕有各種外界因素,而且大多數都是在反擊欺淩中做的。我既然對別人要求高,當然應該對自己要求更高,可是按這種標準我做的事情顯然應該被嚴懲,雖然我付出很多代價(例如不敢辦理學籍、恐懼害怕、不敢回去聯係認識的熟人同學老師,沒了正常的人際交往,東躲西藏甚至更換名字、不得不說謊隱瞞導致自己不誠實、尤其複讀時候心理上的自責內疚恐懼帶來的痛苦導致高考失敗等等),但是並沒有正式被懲治(那兩次傷人事件都至少是輕微傷甚至輕傷)。還有好多事雖然不一定多惡劣,但是特別“奇葩”,名聲不好,所以一直不敢麵對以前的這些事,總想逃避。而且這些事傳揚起來,不僅影響以後,還讓我在外地上學這幾年的老師知道,他們很多人對我都很好,要是聽說了這些,我在這些老師中的形象又是怎麽樣呢?還有那些曾經幫我聯係學校上學的家裏邊親戚和其他朋友的關係人,如果知道這些肯定內心裏也後悔替我聯係學校。

    “不能正己,何以正人”,想到這些,更是羞愧難當,痛苦至極,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就充滿罪惡感,完全無法麵對過去,無法麵對未來必然需要重提舊事的時候,精神狀況非常糟糕。而且如果我原諒了自己的錯誤言行,原諒了自己對他人的傷害,那麽豈不是也要原諒其他傷害我的人?但是我無法原諒那些故意傷害我的人。如果我不原諒他們而原諒自己,這樣我還怎麽達到對他人和自己一致呢?這些擔憂和焦慮隨著學習成績提升而越來越強烈,成績越好這些想法越揮之不去,自己精神狀態也開始又向不好的方麵發展。加上本來就有抑鬱症,這一下又加重了,平日學習也是滿腦子這些事,成績開始下降,還出現惡心嘔吐、吃不下飯的情況。平日的言談表現各方麵可能也有些異樣,給人的眼神或者麵部表情可能也會變得無精打采或者呆滯之類。

    到了12月底和1月份,就又出現了一些問題。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我前麵那些表現,加上本身還是不能完全適應校園生活的老問題,在互相熟識之後同學之間的看法成型之類原因,一些同學看我的眼光有些異樣,平常我有詢問作業或者不會的題請教,剛入學時候同學們都比較熱情回答,但是現在突然變得很冷淡,愛答不理,甚至起身走開。結果連學習中問布置了什麽東西都不知道,班裏有什麽學習方麵的事都沒人通知。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結果到了後來更嚴重,跑操時候我站的位置的前麵、後麵的人都擺出誇張的“逃跑”的動作,看見我趕快往旁邊跑或者往前或後擠,故意離我很遠,甚至互相推搡著不想跟我站在一起。在班裏或者樓梯處、吃飯的食堂座位那裏也是這樣,很多同學都想辦法離我遠點,例如在食堂別人吃的好好的,我坐在那之後,有些人端起飯碗就跑了,而且動作很明顯和誇張,眼神和說話也一樣(但是我後來去了另外一個供應屆生吃飯的食堂,就沒發生這種情況)。這在前幾個月是從來沒有過的,甚至一開始入學還有人主動親近我。這一下子讓我想到初中時候那些事,很多女生男生看見我趕快跑,例如上樓梯,看見我過來,七八個人全都跑開或者緊貼著牆,臉色表現的非常厭惡和恐懼。

    沒想到我適應了好幾年學校,在思想和行為舉止、日常交際上改變了那麽多,結果努力都白費了,竟然換來了和幾年前一樣的對待,一樣的歧視和疏遠(雖然程度還是很不一樣的,而且沒有以前的直接的攻擊和找麻煩,隻是疏遠和孤立,但是在高四那種緊張環境下,加上自己原本就缺乏處理人際關係和應對矛盾的能力,判斷力也沒那麽敏銳,沒有區分開和以前的程度輕重)。最重要一點還是自己不會拉幫結派,沒有那種關係很鐵的朋友通風報信,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具體原因?究竟他們對我的歧視程度是多嚴重?看法具體有多惡劣?會不會有後續的動作來找我麻煩(如果僅僅隻是歧視就算了,大不了忍一段時間就行。關鍵是也可能像以前一樣還有後續的攻勢)?這些都不知道,所以很恐懼、很憂慮、不知所措,想改變自己的缺點,去迎合其他同學都沒處去改。我以為是以前初高中的那些事情傳了過去(這個現在也沒確定是因為什麽,後來過了很久,高考結束後問過一些同學,都隻說了一部分原因,主要是個人言行舉止的問題。還有,就是在新鄉市的那些事被一些人(例如班裏就有兩個新鄉市的)知道了,而且看到了那些照片,然後傳揚開來。此外,也有其他的可能不方便說的原因吧,例如可能怕說了傷我自尊心吧。肯定不止那些(如果並不是有以前的事情傳過去,那說明即使不知道過往的人對我仍然有歧視,證明我即使盡力改變還是沒有效果,比是因為有以前的事傳過去更可怕)。

    我當時感覺心裏一下子像空了一樣,加上前麵那些擔憂,尤其會不會以前得罪的人趁機來這裏(離老家也就200多公裏,不算太遠,如果有人召集,肯定能來幾十個)發起進攻,搞各種破壞、騷擾,精神一下子就垮了,基本就崩潰了。看到這種行為,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被電擊的感覺,頭皮發麻,感覺天旋地轉,課程什麽就基本聽不進去了。我也讓班主任和一個關係比較好的語文老師替我打聽,可是沒有打聽出什麽,而且老師也說了,你(指我)也明白,學生之間的事普遍都不希望老師知道,也不喜歡老師介入。這確實是實話,以前初中和高中麵對校園暴力或者其他矛盾去找你找老師,也是班裏同學孤立我、看不慣我,那些流氓混混學生投東西砸我、背後傳播壞話的一個重要原因。在這些問題上尋求老師幫助往往有反作用,那就是讓其他人更孤立你,疏遠你,因為很多學校(反正我了解的學校大多數情況是這樣,全國不一定都是這)的“潛規則”或者說習慣就是學生之間的一些事(包括各種糾紛、看法、衝突)不應該告訴老師,這是約定俗成,誰破壞了它那就等於“自絕於集體”,集體內的矛盾是“人民內部矛盾”,但是還是一家人,但是你讓老師知道或者參與,那這個集體就冷落你,看不起你,甚至排擠你。

    此外,那時候還有一種詭異的心態。也就是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自己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不安。這即使在以前和他人衝突最激烈最危險時候也未發生過。想起以前種種遭遇,如今卻能考上這麽好的學校,自己都感覺有些害怕不敢接受,雖然這恰恰是我一直渴望的目標。而且作為一個校園暴力的加害者、幸存者,已經有些幸運了,更多飽受欺淩的學生或者幹幹淨淨的同學遠比我有資格進入這種優秀學府。在這種即將成功的時候,越來越感覺自己“不配”取得這麽大的成功,和以前邋遢、肮髒、惡劣的個人形象差異極大,讓我總想毀滅這來之不易的成功。我內心無法接受這種巨大反差,越是過得好,越是光鮮,越是想起以前滿臉汙垢,躲在廁所旁邊避開那些欺淩者和沿著樓梯角落踽踽獨行時的落魄樣子。在這種撕裂與糾結中一直痛苦著。相對於成功考上大學成為既得利益者,我寧可當一個失敗者、受害者,不願意讓自己躋身更高的階層地位。

    尤其當我想到如果我考取名校之後,自己一下子比以前潑水傷害過的那個初中英語老師(名字不知道)、那個農村出身自幼喪父而被我尋釁刺傷的同學王乾坤,要過得好一百倍,一下子成了中國地位、優越性位居全國前1%的人,對傷害過的人顯然是二次傷害。想到我這種加害者將比受害者生活要好那麽多倍,成為優勢階級成員(而受我傷害的人則隻能在縣城甚至農村過苦日子),就有一種惡心,繼而有自我毀滅的衝動。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加害者在取得成功時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高考前這樣的想法非常強烈,超過了考取名校出人頭地、報恩的動力,成為喪失考學意誌、高考失敗的關鍵原因。

    這種自卑感、羞恥感以前也有,但是因為現實衝突激烈,沒辦法顧忌這些。當自己可以自由學習的時候,能夠追求到理想的時候,過去這些事都開始難以遏製的從頭腦中不斷閃現。而且以前無暇顧及的各種擔心,現在都集中性的浮現在腦中無法排解。而且高一高二對未來高考以及人生也沒有更細致的計劃,而到了高三及複讀時,也就是勝利就在眼前了,各種以前來不及處理的老賬或未來麵臨的危機都直接攤在麵前,而且很多無法解決。我無法麵對過去,無法麵對很多老師和同學。加上前麵那些事,還有高考的巨大壓力,精神就崩潰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絕望、混亂、焦慮的狀態,抑鬱的症狀前所未有的加深,持續到現在。

       此後就休學,經常請假,又開始四處無目的的轉,乘車旅行,上網,看書,看報紙雜誌,反正就是不學習,逃避現實,在離高考已經隻有兩個月的時候忍不住這些前麵提到的各種壓力,幹脆就不去學校了,就在自己租住的屋子裏看各種書刊,去上網玩遊戲,不再去想學習成績,也不再想學校和學習內容,也不想考慮未來。成績開始呈斷崖式滑落,離校時候成績已經持續下降到一本線附近,比以前正常成績下降了50分左右。2014年高考結束,不出意料的,沒有過一本線,離一本線差了14分,再次以悲劇收場。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理解明明能夠取得非常好成績的學生卻不敢考好的心情的痛苦,更不能理解在無其他路可走的環境中又無法走唯一的考學之路的痛苦。就像一個快餓死的人,看見一個蛋糕卻不能吃,因為有毒,不吃會慢慢痛苦的餓死但是死的慢,而吃了蛋糕一時舒服,然後立馬就死了。我自己都為自己長期在這種心境下還沒有發瘋而感慨。

       考完了,又要麵對現實,可是我又不想湊合著上普通學校(前麵詳細講了原因),然後就又得複讀。但是雖然找好了學校,但是卻再沒有勇氣去了。雖然交了相關費用,辦了手續,但是還是沒有去上。直到現在,都是在自學(或者迷惘痛苦)之中。這次複讀之後,精神差不多被擊垮了。自高三(即在焦作那大半年)以來已經逐步走上正軌的自己的生活、精神狀況都開始倒退,而且似乎比以前更糟糕、更危險。隻是由於自己一直獨自生活,不至於與他人發生激烈衝突。不過自己又一次陷入封閉之中,與外界又基本隔絕了。

      通過複讀的這幾個月的經曆,我感覺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乃至未來的大學,無論是普通班還是重點班,都有各種問題。例如普通班學生問題的外顯化(校園暴力,各種欺淩)和重點班學生問題的內隱化(素質還好,很少有直接肢體暴力衝突和罵人,但是由於學習壓力等原因也有歧視、排異等),我由於個人種種原因更是很難適應學校生活。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不講理或者隻講一麵理,就有歧視和冷漠。而我,由於小學教育缺失,又曾經可以說與世隔絕的生活了一段時間,加上中學階段扭曲化的生活帶來的心理問題,客觀帶來的各種糟糕的極端行為留下的“劣跡”,讓自己繼續校園生活太難了,未來進入工作單位適應社會同樣也很難。雖然在這幾年學校生活裏也遇到了很多好人,很多關心幫助我的老師,對我很熱心、善良的同學,也給我帶來許多溫情,許多幫助,但是一旦遇到那些喜歡尋釁滋事的流氓混混學生,各種“校霸”,哪怕隻有一兩個,都難以對付。因為自己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找麻煩,具體哪些人和他們是一夥,會用什麽方式。

    如果有了矛盾,往往就是以一敵多,以寡擊眾,一個人要對付四麵八方的問題,雙拳要敵四手甚至更多手。對方知道你的性格和底細,但是你因為沒有那麽多“鐵杆”朋友而不知道對方會采取什麽行動、找麻煩的程度會到哪一層,也不了解壞人層出不窮、花樣翻新的找麻煩的手段。而且自己也沒有心力每天一邊學習一邊還能應對複雜的人際關係以及不確定數目的“敵人”。忍耐又學不會,看見他們耀武揚威的故意走過來蹭你、拿眼神動作挑釁你,說風涼話或者指桑罵槐的挑事之類,也缺乏同樣的能力回擊,或者你回擊了就被對方當成理由更加找你麻煩,逼你生氣。往往忍的時間長總想爆發,然後搞出來更大的事情,更極端的行為。我不去學校也是害怕自己會再出事,再因為這些矛盾學不進去,然後“發作”,再搞以前的那種行為。雖然現在很後悔以前做的,但是真的到了現實裏那種被欺負、被孤立、被歧視的環境,還是忍不住想用這種方式回擊、發泄。說不定會因此發生違法犯罪的事(其實以前做的按說也夠得上了)。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隔離,就是不去學校,眼不見為淨,不在一起就沒有衝突。而且如果再出事,還是會給幫助我的老師和友好的同學帶來連帶傷害,何必呢?

      但是自學還是逃不脫以前事情的陰影,除了做噩夢、不由自主回憶以前的事,腦子裏往往有惱怒、愧疚、後悔、自責、煩躁,思想一直在掙紮,既愧對那些我傷害過或者沒有好好珍惜的人,又想報複那些傷害過我卻沒有得到應有懲罰的人,但是這兩點都無解,又在心裏揮之不去。“不能正己,何以正人”,一方麵看不慣社會各種不公平現象,對別人傷害自己感到憤怒,對遭受的不公十分氣憤,但是自己卻也傷害過別人,也做過不正確不合理,不符合自己道德要求的事,雖然有很多是迫不得已,但是還是感覺自己的價值觀與自己的這些錯誤言行相悖,所以一直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之中無法自拔,為此往往精神抑鬱、焦慮、失眠,內心懷有極大的痛苦。我不能把自己剝離出應被譴責者之外,如果那樣,我和其他那些隻講一麵理、隻指責別人而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貨色的人有什麽區別?和那些對自己和他人搞雙重標準的人有什麽區別?而且在每一個新學校時候為了避免把前麵的麻煩傳過來,還得編一下謊言(故意說成是以前在另一個沒去過的學校或者家鄉),每次撒謊都很難受,感覺侮辱了自己的道德操守,也辜負了信任的人,讓自己像做賊一樣,而且又不得不這樣做,這些都讓我特別痛苦,羞愧至極。還有就是前麵幾段提到的對以後考上大學因為檔案等問題帶出沒有上小學以及中學換了八個學校,又帶出以前發生的那些矛盾、自己當年做的各種激烈行為以及其他在很多人眼裏不是正常人做的事情。這種恐懼和憂慮下,學習積極性當然不高。雖然按前麵各種模擬考試的經曆,我考普通的211或985學校沒有多大問題,但是因為這些事,加上因為這些重壓而排斥學習,學習時間和精力隻是同樣情況學生的三分之一不到,導致成績隻能在一本線與二本線之間徘徊,靠“吃老本”來讓分數不滑落的太厲害。如果沒有這些煩惱和根本無解的問題,根據前麵很多次模擬考試的成績,我考入像華東師大、華南師大、中南財經這類學校還是比較容易的。

      這時候,我父親又因為腦溢血暈倒並且住院。我不得不回去並且見到好幾年沒見到的曾經在小時候打我、嚇唬我、發瘋摔東西、潑洗澡水的姑姑。這時候她的病看起來好了些,不像以前那麽瘋,有時候說話還很和氣,但是有時候就會表現出以前的猙獰,例如說話低沉的陰森或者大喊的歇斯底裏(這倒是和我在學校的那幾次激烈衝突時候的說話狀態類似)。雖然她四十多歲了,但是還是能打得過我,手勁還是比我大,衝突時候抓住我的手我就掙不脫。縣城的醫院條件可是沒有大城市那麽好,醫護人員的護理遠沒有大城市全麵,端屎端尿、換洗髒單子(自帶的墊著,否則醫院的髒了要付錢買下來)和屎尿布、喂飯都得家屬做。病房裏連空調也沒有(有些病房有,但是我父親那個沒有,在衛輝的醫學院一附院和滑縣中心醫院都沒有),陪護沒有床位(在衛輝的一附院),要睡地上或者自己買折疊床。一天三頓飯,打飯都要排著隊,每頓買饃、菜、湯都要分開排隊,每排一回前麵就有十幾人,每次買飯就得累半個小時。送病人去做CT等也要家屬自己送去。平常輸液看護,防著滴完或者針被意識不清的病人掙紮而脫落,這些也是要家屬做,每天需要連續看護幾個小時。這些都能讓陪護累得精疲力盡、煩惱急躁,甚至想去死。無論是病房、陪護睡覺的走廊、餐廳都充滿了各種病人和家屬的味道,極其難聞,沒人想呆。

    我這些年一直體弱多病,動不動就感冒發燒,之所以打不過比自己個子低的多的人,也是因為這些。加上從沒有護理人的經驗,說難聽的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加上前麵提到的那些壓力和抑鬱症,導致精神不振,完全沒有護理能力。加上我和我姑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塊,隻有分開少說話少見麵才能減少衝突。而我姑對我父親還是願意照顧的,然後她承擔了這個任務(其中也有一些內情)。雖然她小時候打我嚇我給我帶來巨大心理陰影,但是護理我父親這一點我確實要感謝她。在我父親昏迷不醒、醒了之後長達一年時間臥床、生活不能自理期間,不管照顧質量如何,她還是盡力去照顧了。而且還要同時給已經七十多歲的我的祖父母(他們也都已經不能完全自理,我祖母後來已經完全不能自理,意識不清)喂飯、洗衣服,雖然中間也有些虐待行為(這個可能照顧老人時間長的都存在吧,不過我看祖父母其實真是生不如死,因為生活不能自理,家庭條件又不太好,受罪太大了,例如拿巴掌狠狠的扇)。

    這個過程中,因為我的生活費問題、上學問題又發生激烈衝突,雖然沒大打出手,但是我姑一直威脅斷了我的生活費,她還大喊大叫歇斯底裏,我也一樣大喊大叫歇斯底裏。我想拿走部分家裏的錢,避免她每個月給我錢時候都要挾、諷刺,但是我父親不同意(可能是被迫吧,他全靠我姑姑照顧,還有祖父母,所以經常聽她在床邊數落或者說風涼話(例如說我父親在醫生診療時候因為胳膊和癱著所以特別疼“喊饒了我吧”,完全是痛苦下下意識的話,醫生走後她就在旁邊惡狠狠說“‘饒了我吧’那是男女之間xxx時候說的話,你惡心不惡心啊”等,語言怪腔怪調,而且還是我在場時候說的,或許就是特意讓我聽的。還有我給其他人打電話過程中說過“請問”、“謝謝”這類話,她就在旁邊譏諷說:“哎喲,這不是還怪(很)會說話的嗎?”)也不敢頂嘴或者反對),於是一直衝突了幾個月,不過生活費還是給了一些。雖然我也反擊的諷刺(還有直接回罵,例如罵“操你媽x”、“傻x”,雖然按邏輯等於是罵她還罵了我奶奶(她是我姑,所以罵操你媽X就等於……),但是越是這樣罵越爽氣,越不要臉的罵她,不分輩分的罵,我才能泄憤,才能表達我的憤怒,雖然冷靜時候想想很無恥,但是需要罵的時候還會這樣罵,甚至罵的更難聽),但是顯然遠遠沒有她會拐著彎罵人、指桑罵槐的譏諷人。而且她40多了,久經這種衝突,罵街慣了,不在乎,而我倒是容易往心裏去。2017年10月,還因為她試圖打我,我去買了把水果刀,在縣醫院病房樓對峙,有幾十人圍觀)。

    當然,因為她曾經有精神問題(現在好多了,但是偶爾還出現相關表現),以及家裏這種病人情況(祖父母長期臥病在床),還沒出嫁,所以這兩年恢複聯係後,對我有時候也比較好,表現出溫情一麵,可能希望我有出息以後能夠給她養老多個保障吧,而且她還是比較看重這個家庭血緣的,我還是獨生子女。不過矛盾和溫情都有,加上以前我小時候她做的那些事給我帶來的巨大心理陰影,現在也是態度飄忽不定,所以我沒有任何安全感。關於學校的事我說我的不同意見,她有時也是大喊大叫。對她,我是既怨恨小時候打我嚇我,給我帶來巨大心理陰影和不幸童年,但是又感謝她在我沒有護理能力情況下盡心照顧我父親,還有照顧祖父母,還有擔心她以後在家做出什麽事或者通過阻斷我經濟來源,以及不得不和她通話時候要忍受難聽話。當然,這件事也說明我不想親手照顧他人,比較自私,但是我如果有比較多收入的話,我並不會吝惜拿錢給父親找個好的護理人員,但是親手每天十幾個小時照看確實做不到,真想早點解脫。

      按說,18歲以後家庭對我就沒有法律上的撫養義務,我就應該經濟獨立,自己掙錢。可是我因為早年長期與外界隔絕(不是不出門,而是交往圈隻有家裏四個人,或者外麵偶爾有的親戚、同齡人,屈指可數),隻在家裏生活,不僅不適應學校生活,同樣不適應社會,沒有基本的交往能力和混社會的基礎知識。和學校裏有老師看管、學校紀律約束下的學生交往還有各種衝突,更不用說去和那些輟學、成年、社會底層的人打交道(沒文憑沒後門也沒有可能去什麽“高端”地方打工)。而且我這些年身體一直不怎麽好,體弱多病,基本每年感冒發熱咳嗽拉肚子這些累計要有幾十次(一點不誇張,我身體非常不好,因為缺乏鍛煉加上各種生氣、壓力,心力交瘁),一年至少三四次輸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拿重物都費勁,更難適應體力要求高的打工活動。

    這些年學習,包括課外閱讀,雖然學了很多理論知識,了解了許多社會民情,也知道了社會的陰暗麵,但是知道了不等於學會實踐和融入(就像大學教授可能通過研究知道礦工、富士康、城中村的生存狀態和運作方式,但是他本人真正幹這些,並不能適應的了。例如清華大學的教授朱湘,雖然有才學,但是因為抗爭而從學校辭職離開後,隻能乞討度日,不僅自己食不果腹,最後貧困的給幾歲的兒子買吃的都不夠,最終自殺身亡。我當然比不上他的才學,更沒有他的風骨,隻是說有某種相似性吧。),相反對此很厭惡與排斥,盡力逃避,非常不想去受這些罪。前麵也提到了,我連普通白領或者工薪階層的工作都不一定能適應,何況打工。即使能避開一些矛盾,但麵對各種看不慣的事,難免會表現的厭惡和排斥,最終還是不可能融入工作群體中。此外由於一直沒有放棄高考,還要學習,很多事都壓著,也無法抽出很多時間打工。所以我就是那種“百無一用書生”吧。加上在內地,社會最低工資保障和最低生活保障之類也很低,低保還不夠交房租,沒有經濟獨立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我也是一個自私和無能的人。

    有句老話“一升米養個恩人,一石米養個仇人”。我和家庭的關係似乎也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麽評斷。家人讓我經曆了痛苦而且特殊的童年,也直接導致了我不能適應學校,後來出現了那麽多嚴重的問題。但是另一方麵,家裏還是養育了我,尤其初中之後,衣食住行和學費也都給了,一直到現在。但是由於前麵那些事,加上現實裏和家人由於種種事情不和,所以衝突不斷。而且我父親還有我姑一直回避沒有讓我接受小學教育導致一係列後果的責任。他們都不願意正麵承認這個問題給我帶來的巨大傷害。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對待家庭。雖然有仇恨,但是卻又養育了我,而且自從初中之後,總體上對我的幫助比很多普通家庭對子女的幫助還要多。但是又有很多不滿,反感,除了前麵提到的經受的家庭暴力和其他惡劣的家庭環境的傷害,還有其他一些暫時不方便說的傷害。

    那麽究竟應該如何對待家人呢?我一直都在迷茫。想要獨立,但是現在情況很糟糕,而且以後我父親和我姑老了,我是怎麽照顧?完全沒有能力親身照看,除非經濟條件好的可以請人。但是我姑給我那麽多傷害,我真想報複她。但是對父親還有其他家人還是有義務照顧的。雖然有那些傷害,但是還是家人。說以後斷絕關係,現實也不可能這樣。除非我死了,就不需要有責任了。隻不過我暫時還不想那樣,雖然現在困境那麽多,考上好學校也是身敗名裂,考的差了一輩子也沒什麽希望,以自己的言行、性格,還是會和壞人激烈對抗,想忍也忍不住,就算強製自己看的慣社會上不直接和自己有關的醜惡,也忍不住自己受欺淩,早晚還得在和流氓惡棍一類的基層社會上的壞人的衝突中出事。但是我還是有很多想做的,還有一些理想,不想現在就這樣結束了。

      後來我父親病情漸漸好轉,但是並沒有完全康複,而且長時間沒有上班,在家休養,家裏又有祖父母這兩個老人要照顧,經濟負擔和日常照料的壓力都要大病初愈的父親承擔,當然我姑也參與了照料。這種情況下,家庭對我的經濟支持已經不可能持續太久了,隨時都可能走投無路,我的人生基本沒有什麽光明大道可以走了。隻是,我還有很多話想要說,還有很多沒辦完的事情,還有很多未曾實現的理想要完成。

 

 

 

     

 

 

    因為我經常看各種新聞報道,不僅了解了其他地方的很多校園暴力,還了解了很多和我有某種相似之處的“特殊”人,例如蘭越峰、唐慧、廖曜中等(當然我的個人道德品質比她(他)們差多了)。

     就像被廣泛報道的“走廊醫生”蘭越峰,她的那種處境我可以感同身受。一個人在受到外界極端孤立、周圍的人普遍對其充滿嫌惡甚至敵意的情況下,思想、行為都會嚴重的扭曲,情緒容易劇烈波動,也容易做出比較極端、在外人看來不可思議或者驚訝恐懼的事情。因為十幾個、幾十個人的歧視、排擠都用在一個人身上,就算每一份“力量”都很輕,它們的合力也足以壓垮一個單打獨鬥的人。尤其是自尊心比較強、心理比較敏感的人,麵對周遭的各種白眼、風涼話和有意識的疏遠的情況下,內心極為痛苦,思想在反複掙紮,精神高度緊張,有時候會頭腦眩暈以致舉止失常、判斷力模糊、不顧後果的做事。這時候可能構建過強的心理防衛機製,對外界的善意惡意難以區分,更難以區分事情輕重緩急和不同的人對待自己存在的微妙的差異,越來越“不通人情”,導致對他人反應過激,或者反應遲鈍。在追求某種目的的時候也可能會走極端,由開始時候正常合理的要求變成比較過分甚至根本不可能實現的要求。

    而對自己這些行為能夠清楚了解卻又難以控製的情況下,會越發羞愧、憂慮、急躁,導致思想更加扭曲和行為越發極端,這又導致四周他人更強烈的反感和敵意,然後循環往複。而這時候,一開始觸發的事件(例如我和李治、周震的矛盾對錯、蘭越峰和醫院領導同事的衝突孰是孰非)就已經不重要了,或者焦點已經被轉移到了蘭越峰(我)的這些反常行為上了。對於不是十分了解內情的外人,往往隻看到一個“瘋子”、“精神病患者”、“偏執狂”,由對其人反感自然延伸到她(他)的要求、所有思想觀點、所有行為的否定。至於她的要求究竟是否合理,日常其他正常時候的言行是否正確,往往就沒人去較真了,而且在普遍厭惡她(他)的大環境下,誰還去冒著得罪大多數人的風險去花費大量精力刨根究底、替其說公道話呢?一個人在惡劣的環境中孤立無援,屢受打擊,往往不是走向麻木,就是敏感,或者二者兼而有之(這一點不奇怪,敏感和麻木是可以並存的,看很多人尤其經曆苦難的底層的人就容易一方麵逆來順受,一旦爆發卻又可怕,就像古代的農民起義中的各種暴行)。如果有人幫助其融入社會環境,走出矛盾與衝突還好,如果孤立的與所有人都無法溝通了,那後果很可怕。因為這時她(他)已經無法正確分辨他人對自己的言行及整個外界的各種事情,有時無法提早發現他人對自己的傷害,有時又會誤會他人的好意。當一個人對外界幾乎所有人都無法信任之時,加上各種前麵的傷害帶來的痛苦,很容易令此人心中滋生出仇恨,做出更加激烈的行為,一旦如此循環下去,必然是被孤立的人受巨大傷害,或者一些挑釁者被狠狠回擊、一些圍觀者被誤傷,或者被孤立者和外界兩敗俱傷。

      至於像蘭越峰做出這種行為的前因後情,就更容易被忽略了。一開始她和醫院發生衝突,院方用比較“缺德”的方式--讓他人強行代替她的職務,並且鎖上她的工作室,以此逼她離職,而且即使不離職,也因為進不了工作的房間而無法上班,達到一定天數醫院也能“正大光明”的以長期不工作為由開除她。她隻能通過坐走廊來“上班”,以此保住這個職位,保住基本工資。相對於有權有人強勢的院方,她隻能如此做,否則怎麽辦呢?上訪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還需要金錢和時間投入,所以她必須先用“來上班”塞住醫院已經擺下的“自動離職”的陷阱。至於後來的下跪、在地上打滾、大喊大鬧,包括說一些很極端、誇張的言論,除了上麵提到的那種因為心理刺激惡性循環的原因之外,弱勢者往往也隻能通過這種“鬧”來爭取外界關注、發泄不滿情緒、對抗群體壓製。

    坐在辦公室的院長(還有各種形形色色的領導)因為有權力,有很多手下,還有靈通的消息來源和通暢的向上級或者同事傳達自己意見的渠道,當然沒必要通過這種歇斯底裏的大鬧來傳達自己的要求、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其他醫護人員“眾誌成城”,以幾十人戰一人,“眼沫星子淹死你”,在精神上相互鼓勵、信息上互相通氣,對待蘭越峰的行為上保持一致與默契,對外也統一口徑,當然也不需要去通過哭喊、叫罵來實現他們的目標,領導們更是可以衣冠楚楚的客客氣氣懲治你,不用罵街撒潑,足以讓人無法立足。社會上很多領導幹部無論是貪汙受賄還是整人,都不需要撒潑打滾就能做到,因為有權力和關係。

    至於說蘭越峰是不是通過“利用社會對醫院的不滿來達到私人目的”,這個眾說紛紜。但是她提到的醫院的弊病究竟有沒有和她目的是公是私並不能捆綁定性。外國很多大選裏攻擊對手腐敗或者其他醜聞,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在選舉中能夠戰勝對手,並不是大公無私,但是隻要有利於加強監督,讓普通選民從中獲利,這就是有益的。當使用正常的手段(如法律訴訟、向上級反映、申請工會或婦聯這種組織幹預等)無效或者久拖不決情況下,弱勢者采取的不傷害他人(主要是具體個人,並不包括單位)直接利益或者名譽的一些激烈手段,尤其言辭方麵的過激,其實是可以諒解的。一個三歲小孩打一個身強力壯的三十多歲男人,打了十幾拳並沒什麽傷害,反過來,這個男人隻要用兩個手指擰一下小孩,就足以讓小孩子十分痛苦,難道要一味譴責“打了很多拳”的小孩子嗎。

    在醫院方麵擁有權力優勢(背靠體製,任免和處分大權,主要領導都反蘭,上級衛生局也是,還有因此帶來的財力優勢,可以對輿論進行公關)、人數優勢(醫院絕大多數人反蘭,排擠敵視她)、環境優勢(在前二者情況下,醫院內部運作、財政收入詳情、醫院工作安排等都可以由多數方來控製、對外解釋,各種醫院是否合法合規運作的“證據”也能製造,蘭越峰則是孤掌難鳴,有口難辯,在這種孤立中更難調查取證)等多種絕對優勢情況下,黑白自然可能顛倒,視線很容易被轉移,弱勢方錯誤自然可以被誇大,強勢方的過錯乃至違法犯罪都可能被輕描淡寫和掩蓋。至於外界部分輿論對蘭越峰的支持,其實實際作用有限,因為這些支持並不能有效的滲透入醫院的環境,不能真正轉化為蘭越峰的後盾,而且基本都是口頭的支持,自然沒有醫院的權力有效,況且醫院通過各種公關以及其他一些因素已經讓媒體和網絡輿論不偏向蘭越峰了。

    還有就是在這種充滿敵意的環境下,蘭越峰即使通過這種對抗“勝利”了,恢複了工作,重新當上超聲科主任,平常在醫院工作和人際交往中也會麵臨各種有意無意的刁難和各種白眼、風涼話,也很難有同事做朋友,處在糟糕的工作和生活環境中。此外還有因此丈夫與她離婚(根據《南風窗》對其采訪的文章(《倒敘“走廊醫生”》)所述,這些事發生後,她丈夫也拋棄了她,她丈夫離婚前後也像看怪物一樣看她,“蘭越峰傷心,是因為丈夫也相信她是‘瘋子’”,“和我相處的時候,看得出他很恐懼”、“(蘭越峰自語)(丈夫)這麽好的人,為何變得如此絕情”……)、因為過激言行和其他人的誇大詆毀對名譽的傷害,導致出現心理疾病這些,都是無可挽回的傷害,即便“勝利”了也還是失敗了,贏了一時一事,輸了一生一世。

     當然,我的具體情況和蘭越峰並不相同,我也不是什麽正義的代表,我做的一些事也隻是針對個別學生,並不是反對學校。我的不幸經曆由於諸多原因,而且個人情況很特殊,並不能把主要責任歸咎於體製(相反,我受教育體製的影響比大多數學生要少,反而是其他處於教育流水線內的絕大多數學生更受教育體製等現有體製影響)。但是在很多時候麵臨的處境、心理狀態、對個人後續影響等方麵有些相似之處。麵對比自己有暴力優勢(能打架)、人數優勢(無論是打架那種還是四周的冷眼和歧視)、信息優勢(通過人脈等渠道對你的了解、分析)、輿論優勢(背後很多人議論你、詆毀你、諷刺你,自己卻寡不敵眾或者根本不知道誰在何時何地說過自己什麽壞話,想反駁都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的對立麵,自己同樣會有上麵分析的那些心理變化,然後做出很多過激行為。

    我雖然麵對的環境比蘭越峰好很多(每個班級內和我有突出的直接矛盾的同學往往也就兩三個人,比較公開歧視的最多時候也就20多人,還有一些對我好的安慰同情我的,老師大多數時候也偏向我),而且和冷暴力者沒有多少直接利益衝突,但是由於自己年齡小(13-20),人生經驗更少,麵對這些更加不知如何對待,所以和蘭越峰的處境差不多糟吧。由於長期被歧視、孤立,結果自己變得神經過敏,對很多人都充滿敵意,可能別人無意的冒犯或者一點點小事就會讓我以為是挑釁和攻擊,於是激烈反擊,往往反應過了頭,在恐懼中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分不清問題輕重,讓自己樹敵太多,如此惡性循環。

    當然,我並不讚同“我弱我有理”這種思想,自己做的錯事我很清楚自己的責任,但是我想通過蘭越峰這個例子說明為什麽會產生一些過激行為,在衝突雙方力量不對等的情況下出現的事情有哪些可能不被外人了解和體會到的內情。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都應該負起自己應負的責任,但是不應該讓雙方力量和影響力、話語權的不對等影響了人們對事情本身是非曲直的判斷力,更不能忽視被孤立者和大眾對立時雙方所受傷害程度的巨大差別。一個人發出的傷害是有限的,而幾十人甚至更多人把自己的暴力、歧視、排擠用在同一個人身上,而這個人又沒有朋友來幫助回擊、分擔痛苦,就等於是惡流的千鈞之力,足以讓一個人精神崩潰、痛不欲生,甚至由行為偏激變成真的精神病(相反,那些集體欺淩他人的人卻可以躲在人群中,利用“集體”的掩護來消解、淡化自己的錯誤甚至罪行,以“法不責眾”逃脫懲罰。從一人一腳踢死小偷或者毆打村裏的“瘋子”,到紅衛兵集體暴力(例如亂踢亂打羞辱老舍、打死卞仲耘)、數百萬日軍在中國的集體暴行,延拓到曆史上各種戰爭罪行,都能看到很多人躲在“集體”大旗的掩護下為非作歹卻能全身而退。相反,獨自施暴的個人鮮有逃脫各種製裁的)。

    而且在這種個人與工作單位及同事出現矛盾時,如果有良好的製度和普遍較高的國民素質,就不至於變成這樣。如果法律充分尊重和保障公民基本權利,堅持程序正義和現實正義結合,單位也能夠實現職工民主化平等化,而社會風氣及國民觀念也更重視基本人權和個人自由,社會上各種民間團體互助組織的發展,都能夠遏製這種工作單位的集體霸淩,讓一個人的去留不受偏見與利益擠壓,而是按事情的是非曲直裁決。就像台灣地區的“蕭曉玲事件”,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具體情況可檢索維基百科,因為內容過長過多,且情況複雜,因此不在此摘錄。簡單說就是一位中學教師因為業務問題及私人政見還有與同事領導及學生的不和,後來幾經波折的維權事件。無論孰是孰非,或者都有責任,但是並沒有出現像蘭越峰遭遇的這種嚴重的排擠和拒斥,更不至於把人逼得要發瘋和做出異常舉止例如坐走廊、在地上打滾哭鬧等。雖然兩件事情況不完全一樣,但是還是有一定的可比性。保護每個個體合情合理的利益比以壓製個體為代價的“集體榮譽”更值得捍衛。馬克思說過“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所有人自由發展的前提”,個人的權益不僅是前提,還是根本目的。

      還有唐慧案,也和我的少部分經曆有類似之處。根據現在的很多新證據,證明唐慧在上訪中所告的女兒被拐走強迫賣淫的情況有部分不實之處,而她所提的要求判處多名相關犯罪人員死刑的要求也過高。此外,很多政府機構、媒體以及其他和她接觸過的人認為她性情偏執、行為激進,四處告狀,一直“鬧”個不停,當街咆哮,歇斯底裏,是一個不知進退、隻講自己一麵理的人。在我看來,雖然她確實講的有部分不是實情,用情感綁架司法判決也不對,行為也確有偏激之處,但是都是事出有因。

      首先,她作為一個單身女人,在年僅10歲的女兒被拐走強奸並賣淫後,除了通過四處上訪和激烈言行等“鬧騰”的方式來引起政府和社會關注,並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她家裏有錢有勢,或者還有權,而且家裏有厲害的男人,還有一群厲害的朋友,遇到女兒被拐,完全可以通過關係直接找到誘拐女兒的那個娛樂會所,通過施壓手段救出女兒,對做這個事的人也可以通過一頓暴打甚至打傷打殘來“解恨”,還可以帶人去把對方娛樂城砸了出氣,或者通過自己在城裏的地位和關係讓這個娛樂城的老板、包括他的後台一輩子都沒機會再發財致富。當然也可以通過扭送對方到派出所並且通過合法渠道要求嚴判對方(完全可以通過認識的關係或者用錢背地打招呼,而且這種事又合情合理,不需要當眾鬧,更不需要四處上訪),讓誘拐自己女兒賣淫的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或者比應有的懲罰更重的懲罰。而唐慧孤身一人,還是女性,又不是什麽有權有錢的大戶人家,連去那個娛樂場所去找女兒都花了很長時間,更無力扭送罪犯了。而她去找當地政府和司法機關要求抓捕和懲辦罪犯也被各種“沒證據”、“以後會辦的”等等理由搪塞推諉。在這種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才通過上訪或者其他激烈方式希望得到政府和輿論重視。

      第二,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她的女兒就是“掌上明珠”,哪怕她是個平民的女兒。上流社會富家子弟的子女被家長當做自己未來的希望和社會未來精英保護著、寵愛著,難道平民家庭的子女就不值錢了嗎?就沒有尊嚴和權利了嗎?李天一打人案後楊瀾對因為打人勞教他而認為“太重了”,為這樣一個人大附中的海澱“精英”而惋惜;駐聯合國參讚之子殺害家教……;一些富家女生被強奸殺害後,附近很多高校全體男生被查DNA……他(她)們有尊嚴、權利,要求以人道主義對待,平民就不能有尊嚴和權利嗎?就不必被人道對待嗎?上流社會或者地方強人“地頭蛇”之類的人有氣性,有有仇必報、有氣必出的態度,平民就不能有嗎?一些有很多能打架的朋友的人,受一點氣甚至隻是口角上吃了點虧,就能帶一幫朋友去“收拾”對方出氣;有權有錢的人被別人謾罵或者詆毀(哪怕是背後罵的),甚至無仇無怨,隻是看對方不順眼,也會用自己的權力、金錢、人脈去整對方,尤其對方和自己是在一個單位的,總會明裏暗裏給對方使各種絆子來出氣。難道他們這些高高在上、橫行霸道的人可以這樣一直氣順,平民就隻能自認倒黴、忍氣吞聲了嗎?

    唐慧隻有這一個女兒,對於一個人生走了大約一半的單身女人來說,自己的子女就是唯一的希望和寄托,當她聽到自己女兒竟然被人拐走並且賣淫,難道不憤怒嗎?不難受嗎?她當然希望那些傷害女兒的壞蛋受到懲罰,至於具體細節和女兒在事情中的的言行(母親都不會也不想考慮這個問題:女兒可能一定程度是自己去和這些人交往的,不完全是強迫,女兒也有一定責任(雖然當時女兒隻有12歲,對人和事物的辨別能力還沒有成熟清晰)),自然容易讓情緒壓倒了理性。可是誘拐賣淫這個大前提並沒有錯,而且她告的這幾個惡棍平日就是流氓無賴,幹這種事的人往往也有黑社會背景,本身就是有很多罪惡的,說不定強奸誘拐了其他平民女性,隻是沒有像唐慧這樣告發,忍了或者已經用錢私了了而已。在恃強淩弱、欺壓良善的現象很多的環境下,稍稍矯枉過正一些又能如何呢?至於部分撒謊或者無理取鬧(例如狀告兩個警察強奸她女兒,這個顯然不是事實、要求判處所有涉案罪犯死刑、張貼大字報等),除了因為上麵說的作為一個弱者隻能采用激烈方式對抗、在女兒被強奸和拐賣後極為憤怒和痛苦等原因外,唐慧和政府雙方信息力量不對稱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因為她沒有那麽多關係、門路去客觀了解整個案件的進展,更沒有權利直接調閱案卷、質詢警方,一開始也不能弄清究竟有哪些人參與強奸和誘拐自己女兒,所以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去起訴更多相關的人員(而後來發生在監獄的“秦星(誘拐唐慧女兒賣淫主犯)救人立功事件”後來被爆出是串通起來弄虛作假以減輕刑責事件,也證明了確實有人通過非法手段試圖逃避法律應有懲罰的黑幕,等於是證明了唐慧的一些擔心)。

    而且由於一些人出於一些目的--如南方周末《什麽造就了唐慧》一文中提到的“唐慧對公眾和媒體的陳述常存在矛盾和失實的地方,但這些事實又被放大關注”--一些輿論過於關注這些被誇大和作假的地方,但是卻恰恰忽略了基本事實:唐慧的10歲女兒確實是被誘拐賣淫(而且據警方調查證明被解救前已經“接客”100多人(不是100多次,次數可能更多)),並且據《中國婦女報》披露她女兒經醫生確診因此患上嚴重的創傷後應激精神障礙和性病,並極有可能喪失生育能力;在唐慧報案後警方遲遲不抓捕罪犯和營救她女兒,甚至幹脆拒絕立案;唐慧在當地上訪維權後被關押30多天、後來還被勞教(雖然很快在社會輿論壓力和律師抗爭下撤銷)。這些事實不應該被唐慧的部分不誠實行為抹除或者淡化。我個人經曆和看到聽到的一些事就說明了一些學生和老師會因為看不慣某人而放大其一些缺點,以此打擊此人的名譽和形象,這樣一來,即使此人做一些正確合理的事,也會因為前麵的汙名化而不能得到合理評價。(後來,我與采訪唐慧的記者曾經有直接交流,也看了他寫的後續報道,唐慧個人確實有許多問題,其個人所控訴是東西有一定失實,還有一些其他問題。但是這並不能否定那些真實的東西)

     一個弱者在利益受到傷害時候隻能求助於公權力來主持公道,而且往往會有過激或者不正常的言行舉止,對於弱者不合理要求公權力可以選擇駁斥和耐心解釋,不為這種“鬧”所動,不姑息遷就,但是不應該厭惡告狀者乃至去抹黑她,更不應當因為她“妨礙穩定”而勞教她。當然,求助公權力次數多了或者告狀過程中因為情緒問題而舉止過激,會導致他人對其產生厭煩,甚至覺得是“神經病”,心理不正常。那麽,那些一言不合就開罵滿嘴髒話、因為小事就去打人、砸店鋪“教訓對方”的地痞流氓等各種“校霸”、“村霸”是不是更算過激、神經病呢?那些在單位看誰不順眼或者有意無意得罪他,然後就給對方穿小鞋,利用權力和人脈關係整對方的人是不是更有心理疾病呢?

    當然為什麽社會上對二者看法不一樣,其實原因也就幾點。第一,地痞惡霸欺負的往往是弱者,而對於有錢有勢的人不僅不欺負,往往還去巴結、堆著笑臉對待(例如幹部、富人以及絕大多數中產階級家庭的女兒因為社會地位、權錢優勢、住處治安、家庭教育條件等,被拐騙、強奸、欺淩幾率極低,地痞惡霸並不敢去找死),對平民也不是所有人都欺負,看人下菜碟,這樣其他不受欺負的人就變成冷眼旁觀者,甚至認為被欺負的是“倒黴蛋”,見怪不怪,而弱者往往又不反抗,也沒有話語權,強弱分明,這樣就不會引起誰反對,於是“和諧”的很。而像唐慧這種則是以小搏大,而且不僅得罪了地痞惡霸,還客觀上影響了一些官員利益(於建嶸教授講的信訪考評弊端,隻看上訪數而不考慮實際解決問題來作為地方官員“維穩”成績的考核標準,導致地方政府全力阻截壓製上訪),當然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第二,有權有錢有勢有人脈的人往往有非常多的方式去出氣報仇,而且往往有有效又隱蔽的手段,還可以“細水長流”,慢慢的“收拾”對方。而沒權沒錢沒勢又缺乏關係後台的人則手段單一,而且報複手段容易突出、明顯,而且希望一勞永逸解決問題,所以提出的要求往往過高(雖然是一次性的)。就像地痞惡霸,他們雖然欺負人,但是一般不會把人打死,最多是打傷,或者往往采用類似城管手冊寫的那種“臉上不見血、身上不見傷、周圍不見人”的方式打人,讓你被打都沒證據叫屈和控訴。此外更多采用恐嚇或者騷擾手段(弄個刀塞對方家門口、明著跟蹤、打恐嚇電話、潑漆之類),工作單位的報複也往往用業務問題做為借口,而不是公開說“就是因為你得罪我才這樣xxxx”,或者通過造謠中傷方式詆毀對方,慢慢折磨對方,而不是一氣治死對方,所以受害者也是有苦說不出,說出來四周的旁觀者也沒人支持。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普通人更加想象不到的陰暗手段。

    而像唐慧,她沒有能力慢慢去“治”那些傷害她女兒(或者說把女兒帶入邪路)的人,也難保這些惡霸流氓進了監獄幾年後被保釋或者其他原因提前釋放(很多方式可以提前出獄,可以參考新聞爆出的一些通過所謂“科學發明”等奇葩理由被減刑但是後來發現是內外勾結造假的事件),也沒有壞人那麽多的心機和壞本領。加上即使罪犯被判很多年徒刑,也不能解唐慧之恨,所以她才執意要求判處這幾人死刑。如果她有後台和關係能夠找人在監獄裏“收拾”這些人,或者家庭條件好,這些人出獄對她也沒有威脅,她就不一定會執意要求判處他們死刑了,也不會因此到處大鬧,到處上訪了。而且在一種弱肉強食的社會風氣影響下,對平常的欺負人、擠兌人整人司空見慣,但是對於弱者通過合法渠道爭取權益卻不以為然,雖然有部分輿論支持,但是當事人、利益相關方和附近人員(當地和這個娛樂場所有關的人員、唐慧的鄰居和老家村民、地方政府)往往是持負麵看法的,因為唐慧的“鬧”對這些人在實際利益和名譽等方麵都會有些損害。難道一個社會可以容忍那些充滿私刑暴力、陰險隱蔽而且往往矯枉過正的報仇方式,卻不能容忍一個人透過正當渠道積極追求懲罰罪犯嗎?

      我沒有唐慧因女兒被誘拐賣淫而受到的那種巨大傷害,但是實際上感受到的痛苦不比這種傷害低,在處境和個人條件上和唐慧相似。在學校因為各種不適應導致自己丟人現眼、出盡洋相,被當成怪物、“傻逼”對待。如果自己麻木了,真的傻也沒什麽了,但是自己很清醒,所以這些羞辱非常清楚的印在心裏。尤其在自己初中時候,年齡很小,加上長期沒有過集體生活,麵對突如其來的各種衝突,無從應對,每天都當成人生最後一日來捱著度過,天天防範各種可能的攻擊,把本來比較嚴重的事情看得更為嚴重。這種情況下,加上太天真,沒上過小學所以不知道老師的能力是有多大,以為老師和領導能解決所有問題,結果在沒有解決時候又氣憤,大鬧,又跑到上一級機構,把自己名聲也搞壞,到現在想起這個事就非常羞愧。如今感覺很對不起老師和學校領導,因為他們確實不可能根治校園暴力,而且在勸導過程中也盡力了,並沒有太嚴重的推諉或者消極處理。後來又告了他們,是極為錯誤的行為。但是當時如果不那樣做,又怎麽辦呢?隻能退學或者忍耐。雖然最終還是退學了,其實還不如早點退,不去告那一狀,何必給老師和校長添這麽大麻煩。

    還有,我還要再強調一下,舉的這兩個人的例子並不是想說明“我弱我有理”,弱者就能無限的提出要求,相反我在舉例中也清楚的批判了這一點。我隻是想說明弱者在這種外界不友好的大環境下,由於話語權失衡,也讓旁觀者和外界對事情的前因後果、對事件中涉及的人的評判出現嚴重偏差、涇渭分明的對錯被攪渾甚至使黑白被顛倒,以及為什麽這種情況下弱勢一方容易做出極端行為、心理扭曲,以及采取的一些在常人看來並不是太合情理甚至很不合情理的事。此外,也希望人們明白,強勢方和弱勢方衝突時以及衝突之後,絕大多數情況下弱勢方受到的各種直接間接的傷害都比強勢方嚴重。不僅為數眾多的群體攻擊一個人造成的傷害總量極大,而且平日一個人要防範那麽多充滿惡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哪個人會以什麽方式來攻擊她(他),這本身就對一個單獨的人造成巨大的壓力與負擔,哪怕其他人不動她(他)一個指頭,隻是直接間接的威脅就讓其在每天的防範中走向抑鬱與恐懼,甚至精神崩潰。而且因為責任分擔效應,這個總的大傷害是十幾人乃至幾十人或者更多人分擔,所以每個人的責任都會忽略不計了,難以被追責。就像網絡霸淩導致的自殺事件,一個人的死是幾十萬人共同造成的,追究誰(當然往往也可能找到一個始作俑者或者帶節奏的,但是事實上責任還是被稀釋了)?而這個單獨的弱勢者稍稍反抗,就可能涉及比較嚴重的事,因為一個人隻能用自己個人的力量反抗,自然責任隻能由自己一個人承擔。而且群體中的人能以群體為掩護,做事再惡劣往往也能隱蔽在大集體中(就像義和團、紅衛兵)難以被直接追究其個人責任,而被孤立者即使有一點小毛病也能被群體裏這個人或者那個人看到,然後公之於眾進行群體討伐。

    村上春樹說過,“在脆弱的雞蛋向堅硬的高牆撞去時,即使雞蛋多麽‘咎由自取’,高牆多麽‘正義’,我都會站在雞蛋一方”。我並不完全讚同這一點,因為我認為公平正義比扶弱抑強更重要,不能是非不分,而且過度強調扶助弱小可能會導致“裝可憐”的大量出現,就像現在一些職業乞討者。但是人們至少不能恃強淩弱、崇拜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對強勢的權貴和惡霸曲意逢迎,而對弱勢群體落井下石。就像反右和文革時期,一個人犯錯誤,其他同事朋友乃至家人都要用口頭或者書麵形式對其批判,把“落井人”批的體無完膚,好像這個人一無是處、從批判之日起突然“發現”此人充滿各種罪惡一樣,這就是追隨強權、從眾自保的典型表現。讓真相和對錯不因雙方權勢大小、金錢多少、人脈多廣、“得勢”或“失勢”而受影響,而是根據事情本身實際的是非曲直進行評價、處理、善後,才是極為必要和理所應當的。

 

 

 

      最近幾年經常上網,除了瀏覽國內外新聞,通過一些QQ群、貼吧、微博也了解了很多各階層國人的各種思想價值觀和生活狀態。自己為了轉移學習壓力,逃避進退兩難的高考,也加入過一些小圈子,以匿名方式參與討論。在這個過程中,也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人,包括許多強凶霸道、陰險歹毒之人,也見識到了國人幾個突出的特征:冷漠、黨同伐異、缺乏常識、缺乏人味、充滿社會達爾文主義傾向。看著各色人等說的話以及表現的各種思想,真是感到五味雜陳,讓我對社會有了更多了解,也讓我思考學校教育、家庭環境及青少年成長與成人社會的關係。因為個人曲折的經曆和大量的閱讀,讓自己對社會上各種不良現象非常惱怒和痛恨,而自己比較敏感的心理可能也在客觀上對很多好的或壞的事情有更敏銳的認識和體察,而且因此有極強烈的愛或恨的心理。一邊是娛樂化、虛無化、戲謔化、盲從化的網絡輿論生態(並不是指全體,隻是一種大風向),一邊又有著民族主義、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山呼海嘯。

    “嗬嗬”、“葉良辰”、“公知”、“聖母”、“腎六”、“xx婊”……各種戲謔符號和盲從的網絡行為大行其道,雖然戲謔一定程度可以消解某種權威,但是也破壞了知識的嚴謹、政治的崇高,削弱了對不平等、生活艱苦的抨擊的銳利,將各種不正確、不應當發生的事情淡化。“你過得不好不能怨社會,是你自己不努力”、“你窮你無能還逼逼啥,以為我會同情你”、“別激動,給你吃口翔冷靜下”、“認真你就輸了”、“生活就像強奸,與其因為反抗而痛苦,不如順從享受快感”、“我就喜歡看你雖然對我不爽,卻不得不和我一起建設社會主義的樣子”……這種社會責任的虛無化、弱肉強食的合理化、人際關係的無賴化雖然不是全體國民都有,但是這些思想的信徒遍布祖國,哪裏都有。

    同時,各種民族主義也遮蓋了社會啟蒙和個性解放,比一百年前的“救亡壓倒啟蒙”還要嚴重。就像《南風窗》采訪的獨立戲劇創作人張獻說的:“很多人把眼前巨大的罪惡,工農底層民不聊生視而不見,卻有一個國族話語”,“在罪惡普遍存在時,我們要區分出什麽是大的罪惡,什麽是小的罪惡,什麽是迫在眉睫的,什麽不是那麽尖銳的”。人們可以為了國旗五角星的位置、國外運動員出言不遜而全民討伐,為什麽不能用這種團結的力量參與改變勞工處境和待遇(尤其改善農民工的收入和社會保障等條件)、改善農村科教文衛等方麵的質量、推動教育體製改革、推動教育資源均等化等,來改變數億人的物質、文化生活條件,也給予更多人自由、平等、尊嚴呢?難道南海問題、台灣不承認“九二共識”(當然我個人是非常支持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的,但是反對為了這可以拋棄其他的偏激愛國主義)、加拿大女記者“傲慢指責中國人權”等事情真比教師被拖欠工資罷工後被開除;藝考、自主招生中各種權錢色交易、憑關係走後門大行其道以及孕婦被老板安排搬重物上下樓梯逼她辭職、農村黑惡勢力欺壓農民、扶貧款沒有進最窮困和最需要幫助的農民腰包而是被住別墅開豪車的村幹部據為己有等這種民生艱難和社會不公值得憤怒嗎?雖然我也是半個民族主義者,尤其一直很反日,但是我的出發點是對日本製造而且否認南京大屠殺以及在其他地區的殺人、強奸暴行憤慨,是因為他們屠戮虐殺中國人民,侵害了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權和尊嚴、自由、正義,而不是為了一個簡單的民族主義意識形態,不是站在特定民族立場偏向著說話,更不應該把不同西方國家以及不同時期的國際環境、所有外國人混為一談、捆綁看待。人應該有理想,但是不能把理想寄托於看似高大上但實際充滿偏激、沙文的民族主義上。站在自己民族的立場上對外狂嘯,既不需要付出個人的什麽經濟或者生活代價,又站在某種政治正確的位置上,還能贏得各種掌聲,自然很多人都去做。

    當然,在追求權力、金錢、美女的時代,理想的空虛也讓“愛國主義”成了填補很多人理想空白的好東西。但是這種“理想”,說穿了就是一種非理性、非進步的思潮,對於國家真正走向強大並沒有多少實際幫助(甚至把國家推向當年德日走過的老路),相反還遮掩了更急需關注和解決的國內種種嚴重的社會問題,把民生忽略,把公平正義、自由平等擠到一邊,“愛國主義”還成了那些在現實裏恃強淩弱、貪汙腐敗、罔顧民生的官員的遮羞布,成了靠爹靠媽、錦衣玉食、奢侈揮霍、縱情聲色的官二代富二代等既得利益集團成員及其子女集體狂熱捍衛既得利益體製的大王旗,是城市普通白領和工薪階層在焦慮於孩子教育、老人養老、買房還貸、看病難看病貴這些焦頭爛額的事之時被轉移注意力的一個絕佳手段,也是底層平民在受各種不公和欺淩後有個發泄和“揚眉吐氣”的由頭(發泄完了還是受剝削和欺壓,就像《南風窗》中《由遊客“打秦檜”想到的》一文中提到的嶽飛廟前五跪像被很多平日在基層官員、老板、單位來的各種上級、黑惡勢力等壓迫下的老百姓,尤其在家裏受屈的婦女吐痰發泄,但是吐完了現實裏還是受屈辱和壓迫,不過吐了之後反抗意識更弱了,因為發泄了一部分,雖然這種發泄隻是自欺欺人,並不能給壓迫、傷害自己的那些壞人任何實際的損傷,自己利益還是繼續受損,很多婦女還是受氣和挨打),所以這種“愛國主義”和真正的理想主義相去甚遠,或者說隻是一種扭曲了的理想主義罷了。一個流行弱肉強食、理想主義熄滅、功利主義橫行、“拚爹”大行其道、拉關係靠後台、推崇忍耐服從、對上級仰視對下麵俯視、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或者嘴上講的一套,而現實實踐用另一套)、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各種“潛規則”大行其道並壓倒法律法規以及公序良俗的時代,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

      其實,校園的“小社會”的狀況一定程度上就是當今糟糕的成人社會或者說相對於校園的“大社會”的預演,以成年人為主的“大社會”的種種現實會通過家庭、學校等載體浸淫校園的“小社會”的社會生態,而現今教育體製以及其內容形式、由師生以及家長共同構建的校園人際關係等形成的校園社會文化也會對社會的發展以及成人社會的各色人等的構成發揮直接的“培育”作用。上段提到的當今社會各種不良乃至醜惡現象,難道在一定程度上不是當今教育模式以及校園社會各種弊症的產物嗎?

    雖然每當社會出現一些小到坑蒙拐騙、大到貪汙腐敗乃至殺人越貨,尤其一些容易吸引人眼球的熱點新聞爆出後,媒體往往會說“反思教育問題”,但是反思了這麽多年,教育狀況改善了多少呢(甚至是否在一些時期還有倒退和惡化的趨勢呢)?除了一些學校多了多媒體設備、空調暖氣以及漂亮的教學樓之外,教育製度、具體的教育的內容和教育方式、教育理念等這些更重要的體現教育內核和目的的東西改變了多少呢?當今社會的80後90後都是受90年代及之後的教育成長起來的一類人,當今社會的種種問題這兩批人起到了怎樣的作用呢?我當然也是90後,也有很多缺點,90後也很多元,但是大多數80、90後的共性是什麽呢?我相信現在很多在高校教育過這些批次學生的高校教師尤其人文科學方麵的教師又尤其德高望重極具才華和德行的知名教授應該能認識的比較深刻。

    當然,8090後在當今社會的表現也可以通過現在社會發生的很多事看到,簡單的評價可以說:有好的,有壞的;想複雜的評價,還是讓更有洞察力和分析能力的人來評價吧。但是當今的教育顯然是不樂觀的。“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同樣,少年愚則國愚,少年凶暴則社會凶暴,少年壓抑則國人壓抑,少年謊話連篇則中年人誠信缺失,少年蠻不講理則國民胡攪蠻纏,少年三五成群尋釁滋事則成年後拉幫結派狼狽為奸,少年學生時代不獨立思考和有批判思維則工作後冷漠因循忍耐服從,少年陰險虛偽則成人狡詐陰毒……可是,這20餘年,教育改革了多少呢?魯迅說的“救救孩子”在如今還有多少回聲呢?抑或真的映襯了《狂人日記》裏“狂人”的處境,把金玉之聲當做瘋子的瘋言瘋語,置之不理,甚至恐而遠之了。如果這樣下去,梁任公期待的“少年雄於歐洲”何時才能實現呢?

     當今社會很盛行“找自身原因”論和“改變不了社會所以要改變自己”的觀點。如果就我個人的經曆,由於自身情況極為特殊,確實後來發生的很多事和自己特殊的童年狀況、自身的自我言行舉止有關,我個人要負很大部分責任,但是我並非典型的例子。就像前麵提到的那些經濟、社會、家庭、學校教育等問題,有些已經在這兩篇文章中提到過多次了,大環境的問題必然造就一些欺淩他人者、一些被欺淩者,必然出現嚴重的校園暴力,就像在貧民窟,必然很多人挨餓受窮,必然有很多人販毒,必然有很多人賣淫,必然有很多人酗酒和毆打妻子兒女,並不是你“努力”就能改變命運,真正從底層變成精英的人並不是沒有,但是微乎其微,底層變成精英與精英子女繼承父輩地位的幾率完全不對等,同樣在內地縣城和鄉鎮普通中學通過努力考入名校幾率和沿海大城市中學生進入名校幾率也是非常不對等,雖然內地中學生可能在學校比沿海學生努力非常多倍,付出的學習時間和投入的精力和考試結果並不劃等號。

    假如財富是一種成功的象征的話,就像馬雲從平民變成中國排名前三的富豪,確實在某種程度證明了平民可以通過努力走向人生巔峰,但是並不是其他人和他“一樣努力”就變成馬雲那樣了,因為馬雲成功也是有各種條件(就像他三次高考,很多農村的學生複讀一次的錢都沒有,後來經商中建立的人際關係網、抓住互聯網時代時機甚至還有些幕後的不為人知的努力以及運氣等),並不完全是簡單的清清白白隻抓業務的努力就行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金字塔結構的社會,不管怎麽競爭,總是有人走上巔峰,而更多的人在下層,而如果是橄欖型結構,就能有更多的人成為中產階級,而不會是貧富嚴重不均、底層民眾數量和比例龐大的金字塔社會。而且金字塔社會也有多種類型,一個良好些的金字塔社會應該是中下層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有基本且較良好的教育、醫療、養老、住房條件,兜底的質量比較好,不需要為這些搭上命去工作;在就業時有真實且完善的勞工權利,失業時也有基本救助,有基本的法律保障和人格尊嚴;收入和社會保障能夠有較獨立自主、遵循自我意願的生活,也有一定的追求個人理想的機會;有通過較公平的教育進行階層爬升和促進階層流動的可能;而且也能通過一些手段直接間接的參與社會生活和政治活動,真正作為國家的主人參與國家管理,享受公民權利和履行義務。

    而如果比較糟糕的金字塔結構的社會則是不僅貧富分化嚴重,而且金錢和權力、社會地位能夠高度重合,人分三六九等;勞工權利名存實亡、勞資關係嚴重傾向資方、薪金不僅和貢獻不匹配,就這樣還經常被拖欠或者克扣、一些工人完全沒有工人應當有的五險一金和其他福利,甚至連工會都沒有或者名存實亡;人一生隻為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奔波,為了活著而活著,金錢和精力投入質量不高的孩子教育、低質或者自養的老人養老還顯不足,在大城市工作幾十年一套房子都買不起;生活的重壓讓一切理想追求、興趣愛好被拋擲一邊,最多隻能靠沒什麽興致的拍照式旅遊和用八卦娛樂刷屏消遣;人與人之間關係和互相不以道德和操守而是以社會地位、權力大小金錢多少來評價;教育差距極大,教育變成加劇社會不公並將不公傳導至下一代的幫凶;社會階層固化,拚爹盛行,靠權力金錢關係門路而非能力獲取教育條件和工作職位以及收入和社會地位,至於其他在比較好的金字塔結構國家中的東西,也往往蕩然無存。在這種社會裏,不是你“努力”、“找自身原因”、“改變自己”就能成功,就能爬上去,所謂“有本事”也不隻是指工作能力,還有一些“成功”的肮髒本領,例如諂媚和逢迎、行賄受賄、見什麽人說什麽話、巴結上司、拉幫結派黨同伐異……這些行為必然伴隨著認人不認理、拋棄理想追求、無視公平正義、不理會或者曲解各種規則與道理、通過排他手段擠兌他人上位、對比自己有權有勢的欺負自己不敢反抗,卻又找更容易受欺淩的人身上找補、看見各種醜惡現象保持沉默、對各種不公保持冷漠和無視甚至譏諷其他打抱不平的是“多管閑事”……難道這些就是“找自身原因”和“不改變社會而要改變自己”改變出來的“成果”,就是“有本事”的表現?

       對於很多人認為不同的人收入、地位、成就和生活質量不同是因為貢獻不一樣,付出不一樣,還要特地說一下。當然我下麵講的主要是比較有意願學習的,至於根本不想學習或者對學習投入很少的那些就無法算進我說的努力者中了,畢竟這樣的人沿海大城市也很多。就以我熟悉的中學教育以及其最重要目的高考為例,像內地中學,即使是班級內成績處於中等偏下的學生所付出的努力(從學習時間、投入精力這些)也比沿海大城市尤其三個直轄市的中學90%的學生付出的直接學習努力多,尤其在刻苦度上,中部幾個省份遠遠比東西部要苦。這在另一文中和本文中一些章節已經有詳細敘述,為了方便看而不用翻找,那我就重複一下主要的東西。

    縣中和部分市中是5:30--6:30(冬夏)左右起床(住校是這樣,不住校的如果上早自習隻能比這起的更早)上早自習,還有一些市中是7:00左右到校早讀,從高一至高三都是這樣。上午下午各四節甚至五節課(一般有兩節自習),晚上晚自習一般上到21:30-22:30,每周基本都是上六天(也有上五天的,高三很多學校三個星期才放兩天,還是為了照顧離家遠的,平常每周隻放半天,“大星期”才放兩天),寒暑假三年平均看,隻能放一半(當然不同學校會有差別),長期像監禁一樣的待在校園內。至於具體學習內容和方式,那更是苦不堪言。早自習是以閱讀為主,當然也可以寫作業,一直要讀或者背誦約四十分鍾,語文英語政治曆史地理有很多需要背的東西。有時候早上跑操還要一邊跑一邊讀,然後到7:00之後還有一個早讀,以讀語文或者英語為主,就這三個讀背時間就極為消耗精力,讓人疲憊不堪,而且即使這樣那麽多東西也背不過來。而兩個自習和午間則是被幾乎寫不完的作業覆蓋,很難得閑,尤其在高三時候有鋪天蓋地的卷子需要做,一個人隻算高三年級一個學年,做1500張以上的卷子一點不誇張,就像一位衡水中學的女生考入香港中文大學,把做的累加起來有2.41米厚的的卷子拍下和自己“合影”留念。

    這種瘋狂的死記硬背和題海戰術所付出的腦力和體力勞動是極強的,從課堂學習的時間、強度、付出的腦力體力消耗看,比大多數都市成年人的工作都要累。這些學習曆程是一周五天、沒有早晚自習、下午早早放學、最多到高三有些校內加課和單獨的校外補習的發達地區大城市名校學生所從沒經曆過,恐怕也不想經曆的。而且這些都是強製性的,隻要你想在這裏上學,就隻能適應這些,當然你有輟學的自由,但是沒有選擇如何上學的自由。當然,像衡水中學、毛坦廠中學等更特殊的“高考工廠”,比普通的中部縣市中學學習強度還要大(可參閱南方周末《衡水中學的“封神”之路--超級高考工廠》一文)。(除此之外還有大量具體情節,因為本文不是以講述和分析教育製度問題為主,所以在此暫不詳述。)

      而這種高強度的勞動量,至少從直接學習上遠超過了沿海大城市學生的付出,但是卻遠比輕輕鬆鬆學習的發達地區學生考的學校差,中部各省平均一本率不到發達省份和少數民族地區整體水平的一半。當然我並不讚同通過立即調整高考錄取比例來改變這個問題,因為死記硬背和題海戰術雖然付出很多,但是實際學習水平卻並不高,也就是往往並沒有真正理解學習內容,並沒有和分數匹配的素質,而且沿海學生在優秀師資和較進步的理念引導、極佳的硬件設備、優越的家庭條件下較為輕鬆的學習了很多東西,而且事實上付出的也並不少,隻是這種付出相對來說沒有那麽集中、明顯、在身心上沒有直接流那麽多汗水和勞累罷了。如果看經濟投入數額(人均家庭教育開支和政府公共教育開支)和在課外的間接學習(例如在圖書館、科技館以及參與各種社會實踐活動、公益活動)用的時間和精力,沿海大城市學生付出的顯然要更多,雖然這種付出往往伴隨的不是勞累而是快樂和輕鬆,收獲感比付出感更強。

    這歸根結底還是教育體製以及大環境導致的教育內容、教育形式、教育理念的問題(這個在另一文中也詳細講述),體製內的師生並無辦法突破,不是“自身努力”就能解決的。但是這些能夠在沿海考一本的學生隻能考二本,能在錄取率高的省份考二本,做這些中部省份隻能上三本,並不是他(她)們不努力,相反,這些男女學生付出的心血與汗水遠比很多發達地區大城市學生要多,為高考成績,為中國的教育體製犧牲了更多的自由、理想,用自我禁錮譜寫了苦難但不輝煌的篇章,而教師和其他教職工同樣“帶著鐐銬跳舞”,在體製內隻能想方設法讓學生考好成績來改變這些學生的命運,除此也無他途,教師們執教的畫筆也描繪出了猩紅扭曲但又充滿光彩與希望的未來圖景。

     而且更可悲的是,這些學生隻能“自相殘殺”,在一個省內為爭奪固定數量的名額互相競爭,如果都比賽著補課、都玩命死記硬背、都搞瘋狂題海戰術,可能成績都提高,那錄取分數線也會跟著提高(或者改卷更趨嚴格以壓低分數線),說白了跟沒有提高實際作用一樣,(一本、二本、三本)錄取比例基本還是那個既定比例。即使錄取率出現波動,其實和當年考試成績、學生努力程度也沒有什麽關係,而是國家出於其他目的進行的既定政策調整,不以學生是否努力為轉移。而且高中的應試學習中的學生競爭和市場經濟中的各種競爭不同,市場經濟中的競爭(假設比較良好狀況下)往往能夠“優勝劣汰”,提高生產效率和質量,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促進生產力發展,實現經濟增長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但是應試學習中的競爭中中學生往往隻是在做很多“無用功”,在不能有真正“產出”的情況下拚命消耗腦力和體力。除了高考這個目的外,這些男生女生雖然不是完全做“無用功”,但是大多數死記硬背和題海戰術帶來的知識也會在進入大學或者走入社會後忘記,隻有一部分知識以後會用到,至於提高人文和科學素養,在這種應試教育下的學習中更是效率低下,在嚴重缺乏對所學知識理解、運用能力狀況下,投入和產出(產生的國民人文和科學素養水平、能力)如果非要量化的話,能有10:1嗎?這個問題可以問問對當今教育認識深刻的鄭也夫教授。

    其實很大程度上,這些來自中部人口大省的中學生就像古希臘傳說中的西西弗斯一樣,把石頭推上山,石頭又自動滾落,然後再推上去,如此循環往複,辛苦勞作但是實際上是在做無用功。對於這個省份整體而言,各種補課、強化學習、題海戰術並不能提高整體中學生真正的知識素養,就算死記硬背和反複做題讓學生知道了一些東西,在部分科目上有比較紮實的基礎,算是一些成就,但是同時還有扼殺學生真正理解、獨立思考、多元思維和創新的能力的負麵影響,而且占用了大量本可進行廣泛閱讀和社會實踐的時間和條件,學生也不能在這種教育中被發掘獨特潛質和正向個性、按自己的興趣愛好學習,更不用說學生在這種牢籠中囚禁的勞苦青春本身的傷害了,所以把利弊相抵,弊病和戕害仍然如冰山般隻被融掉一角,整體還是那樣可怕。而且這種教育下培養的教條思維、被動化學習方式對大學學習尤其是人文學科的學習帶來惡劣影響,中學的應試教育流毒把大學相對開放多元的教育也侵蝕了。但是作為省內一個個體學生,麵對這種體製和周圍環境,無法打倒它,連逃離它都需要巨大代價,隻能去強迫自己玩命學習,和同學競爭總數基本確定的、遠低於多數其他省份錄取比例的那些名額。那些說是因為莘莘學子們“不努力”所以不能獲得和沿海同樣情況的學生的成績的應該捫心自問這樣說對得起這些年數千萬中部中學畢業生嗎?

     同樣,對於那些普通的產業工人、農民工、個體經營者、農民,以及再擴展後的基層公務員、白領、事業單位普通職工(尤其像我熟悉的很多薪資和教師的社會地位、付出不匹配的很多老師)、沒有做大官或者大企業家或者社會“大哥”的親友或後台的人、沒有大城市戶籍的人,這些人占中國人口的大多數,和我前麵提到的這些中部學生一樣,並不是自身“不努力”才不能有好的生活條件,也不是一些上流社會人士尤其激進“愛國者”們說的是這些人“沒本事才抱怨社會”,更不是踐行了“不想著改變社會而是改變自己”這個原則就普遍能出人頭地了,相反這種社會風氣隻會讓這些通過自身努力勤勞工作、刻苦學習的人更難以取得平等的社會地位、更不易獲得與勞動價值匹配的收入、更無法捍衛作為學生、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商人等的權利。

    因為這種風氣除了讓人民變得更加自私、冷漠、各顧各的無法團結、都去爭奪殘羹剩飯而非變成平等食客,而且為了那一點點利益能夠爭得不可開交甚至頭破血流(這不隻是比喻,現實裏底層民眾為了爭奪那可憐的一點利益往往就是用暴力的手段,例如前些天南昌爆出的賣肉攤之間競爭,一些商戶就向另一個商戶豬肉上、攤位上破泔水、扔垃圾,還直接把各種汙漬的髒水潑了女商販身上。類似事件每天全國都有幾萬幾十萬起,在平民社會生活過的人都知道,沒有生活在這種環境的也可以在網上搜,爆出的即使是冰山一角,也不少了。)。即使有小部分人從中出人頭地並且拿到分蛋糕的餐刀,也會在“誰受窮誰倒黴,我‘努力(哪怕是用的不正當手段)’我理應分的多”的弱肉強食、蠻不講理的觀念中變成新的剝削者,繼續維係不公平的社會。所以我希望那些覺得別人“不努力”和“沒本事”所以活該處在較低階層而自己卻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人拍著良心想一想,這樣看待廣大人民尤其是支撐國家發展進步的工人階級(當然這個工人階級比以前範圍廣了,不止是各種企業的產業工人,而是包括農民工、白領、事業單位職工、個體經營者等在內的龐大的以勞動為第一生產要素的受薪階層),難道不羞愧嗎?不覺得這種“不努力”“沒本事”的言論很惡心嗎?

     當然,講了一麵不能不講另一麵。體製和社會大環境雖然可以影響乃至決定了個人命運,但是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體製,然後逃避自己應當承擔的責任和需要履行的義務。在當今社會中,雖然存在很多問題,但是社會也有一定程度的彈性和空間,人人都有一定的思考能力,每個人都可以在受到一些限定的大前提下,通過自己的選擇、努力來走自己的路,是可能取得一定成就的,哪怕選擇餘地不多,努力空間有限。而如果認為體製不好,所以可以損人利己、坑蒙拐騙乃至殺人搶劫,就應該被譴責並且嚴懲了。就像南周的評論員文章中提到的海南的一群搶劫犯,不僅搶劫,有時還殺人滅口,還曾經把被搶的婦女拖進車裏輪奸,作案具體情節惡劣,還以貧窮為自己的違法犯罪行為辯護,被法官當場駁斥。在不良的大環境下,人還是有諸多選擇的,就像校園暴力的發生有很多因素,但是不能因為學校、家庭存在的種種問題就能欺淩他人還不受懲罰。

    例如類似《盲山》中的那家買主,尤其那個強奸女主人公的男主人的父母,都是窮苦至極的人,但是卻又千方百計拘禁被拐的女生,老兩口甚至還直接按住女主人公讓男人強奸她。南方周末《受苦人的強權》一文中的一些話發人深省:“一個人並不因自己受苦受難就天然具備道德優勢”、“相對於統治階級,窮苦民眾當然是受壓迫者;但民眾中原也有不同角色,很多人不乏在他人麵前扮演一下壓迫者的機會,如丈夫之於妻子、父母之於兒女等等……他們有充分條件,把自身所受迫害轉移到別人身上……他們對更弱小者的欺壓,被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一些身處底層的人,一旦掌握一點小權,便會利用此一優勢,對有求於自己的人耀武揚威……複製並強化了強權的暴力”。而且由於底層民眾整體擁有資源的短缺,底層內部的壓迫、暴力往往更殘忍、更血腥,這就是為什麽有人為搶劫幾十萬乃至幾千塊錢就去殺人、因為幾千塊錢的救助款都能出現村幹部和黑惡勢力去克扣窮的吃不上飯的農民的救命錢、一些農民為了獲得有限的愛心車票,各種弄虛作假證明自己家人有病、工資極低(把本來就低的工資說成更低以博取優先同情)等來騙取這價值幾百塊錢的車票。同樣那些碰瓷的為了幾千幾萬塊錢甘冒被撞殘撞死或者被打被捕的風險作假訛人、職業乞討的(很多騙子以“坐公交車回家”為借口每次隻乞討一塊錢)能夠為了每次少則一塊多則十幾塊錢天天厚著臉皮撒謊,說明弱者也會喪失良知和人性,而且喪失的比強者還沒有底線。

    二戰中德國軍人對猶太人和各占領國平民、戰俘的虐待和殺戮、日軍製造的南京大屠殺和其他暴行一樣,不能以“軍國主義”製度來逃脫每個士兵個人的罪惡,在軍國主義體製的大前提下,每個士兵在戰爭中還是有一定的選擇性的,而且實質上除屠殺猶太人外,最高領導層的命令以及其意識形態中也沒有要求士兵必須去殺戮平民,至於很多虐殺(例如把人裝到麻袋裏係上口澆上汽油活活燒死、把很多人捆起來串成串子綁上手榴彈炸飛。雖然軍國主義導致了人性扭曲,但是這些具體的殘忍的行為天皇和東條英機並沒有讓他們這麽做,有很強的個人罪惡成分,並不是迫於體製非做不可。相反,完全可以不這樣做)、強奸,就更是軍國主義體製造就加上個人凶殘性共同作用下的結果,每個參與的士兵都應該被處決而不是因日本政府投降而被豁免罪行。這也就是我主張對於校園暴力中長期欺淩他人或手段惡劣者實行嚴厲措施懲治的原因。

    而且有時候弱者也有折磨“強者”的手段,當然更多時候去欺負更弱者,或者以特殊方式傷害他人。例如很多女性因為在學生時期和成家之後受到各種創傷,心理變得陰暗甚至扭曲。例如被婆婆欺淩,自己也會“媳婦熬成婆”,變成欺淩自己兒媳的人。還有就是婦女(主要是一些農村和縣城的婦女)往往通過說風涼話、罵街、拐彎抹角諷刺和摔砸東西、吃飯幹活乃至睡覺前都不斷埋怨他人、當麵詛咒、或者其他氣人的方式來慢慢折磨丈夫、公婆或者子女等家人,有時候也以此對付街坊鄰居或者關係不佳的同事。很多在機關、事業單位或者其他服務業工作的人也會把這種難看的臉色和話語甩給來辦事的人或者顧客。看看現在基層很多辦事員或者幹部對待辦事群眾的惡劣態度,各種刁難敷衍,就很能推測(要是在家裏高高興興很幸福,還會在外麵這麽發泄嗎?)。尤其在照顧年邁的老人或者臥床難再起的丈夫或者幼小的子女時,往往各種怨氣能夠充分向這些家人身上發泄。不僅是言語上的譏諷、說難聽話,往往會有直接虐待。這也是現在中國農村普遍存在的虐待老人現象嚴重的一個原因吧。當弱者心黑,往往也會有各種方式欺淩他人,而且也很隱蔽,手段也很殘酷(甚至非常殘酷),當然危害也很大。當然這在大城市居民中很少,可能大城市居民不以為然,但是這在農村真的很多。而如果女權得到保障,男女真正平權,女性也有自己不受製和依附的生活,婦女不受那麽多傷害,能夠獨立自主,就不會惡婆媳循環無盡、毒婦怨婦滿村了。而曾經受傷害也不能成為免除自己的責任,尤其不能傳導傷害給無辜的人。不過,想在當今社會的廣大人民中形成既意識到體製弊病,又明白自己的責任,既團結起來推動社會的進步,改變不公的環境,又在自身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履行自己的義務,從身邊做起從自己做起,真是很難的,當然我也並沒有完全做到。更重要的是不僅現實不是如此,反而有很多人在用完全相反的價值觀和行為來生活,就如同前麵提到的那些人。

     雖然我自己本身就有種種問題,按現在流行的話是“沒資格”來嫌棄他人、評判社會的。甚至從某些方麵,自己還是“拉關係走後門”的受益者(轉學時候),上的學校有些也是省內名校(例如河師大附中和濟源一中都是省內可以排進前20的名校,河南全省大約有上千所高中),自己大鬧時也有某種“強勢者”的味道。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去講,因為我在農村、縣城、中等城市、大城市都或長或短的待過,加上通過很多閱讀(尤其通過報刊雜誌對當代社會和近現代社會的了解)還是知道了不少東西,雖然沒有上小學,少了這個經曆,但是卻在其他很多方麵見到了比同齡人更多的事情,了解了各種善與惡。更不能因為自己可能因為從一些不良現象中受益過就緘口不言,相反應該為此愧疚,並且利用這些手段取得的較優越的條件為更多人發聲。

    因為我經曆特殊,看問題能客觀嗎?對這個問題,我自己也不能清楚的自評。但是,如果我是如同部分從未經曆各種平民社會環境的“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嬌生慣養的上層青年,就沒有可能比較深入的知道平民社會真正的貧困、不公、暴力、虛偽、冷漠;如果我不是長期處在孤立、身體虛弱、精神緊張的狀況下,也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社會裏各種弱勢群體如婦女兒童在受到傷害時的無助與痛苦;如果自己在校園暴力裏沒有激烈反抗,麻木不仁,慢慢適應、接受了這種有人欺負人有人被欺負的現實,或者完全逃避了事,或者變成旁觀者或流氓、“校霸”行列中的一員,也不會有現在還算敏銳的觀察與分析能力,也沒有了批判性,而可能把不合理看成合理,也變成自己現在反感的人;如果沒有這些曲折的經曆和具有被傷害和傷害他人的雙重狀況,就不能清楚的體察人性的複雜與惡劣環境對人思想和行為的重塑力。

    從小的閱讀,尤其是沒有功利性引導的閱讀讓自己有了一定的獨立思考能力,報刊雜誌的大量閱讀更是讓自己在教科書之外能夠更多了解古今中外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而且我小時候看的70年代的老課本之類雖然沒有現在的教科書相對生活化,但是卻有一種革命性和批判現實主義的獨特魅力,在獨立閱讀以及和生活的比對後,會產生一種推倒一切不公的豪情壯誌,把公平正義、自由解放而不是現在推崇的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當成一個青年的追求。例如魯迅的《藥》、《祝福》,巴金的《家》,夏衍的《包身工》、海涅的《西裏西亞的紡織工人》等等文章或者詩篇,都有這種追求個人幸福和社會進步的思想滲透出來,不像現在很多課文或者做的試卷中的文章看似貼近生活實則粉飾太平、遮掩不公,而且嚴重的教條化應試化,並不讓你獨自感悟文章,而是按老師灌輸的意思理解內容,為了考試得高分去自動“貼近”參考答案和揣測閱卷人心理(有的老師直接就說平常各種考試訓練就是為了要“取悅”閱卷人、寫作文要“帶著鐐銬跳舞”,也就是在約定俗成的寫作思路、限定好的價值觀取向、幾個固定的寫作格式下展示“文采”)。

    從校園裏種種不合理的現象到成人社會的各種醜惡,這些都需要有人講述、批判、討論、解決。雖然自己是一個犯過很多錯誤,嚴重傷害過他人的人,但是我還是不想因此而去明哲保身、自顧自己,內心還有一些正義感和使命感。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如果有黑有白,黑的占多少,白的又占多少,都得分個一清二楚,而不應該和稀泥,更不應該顛倒黑白,不分對錯。在一個崇尚權力與金錢、普遍認同強者邏輯的社會,總應該有不同的聲音,哪怕這個聲音很微弱,哪怕發出這個聲音的人自己也“不幹淨”,但是社會不能緘默,人民不能萬馬齊喑,不能讓物欲橫流、厚黑遍地、理想扭曲的潮水吞沒。

     真正強大的國家應該是維護全體(至少也是最大多數)人民的利益,讓每一個人都能有尊嚴的生活,讓每一個人都有發聲的機會和平台,而非變成一部分既得利益者裹挾占人口大多數的工人農民來為充滿著不公與虛偽的大集體搖旗呐喊的機器。引用寫有《活著》一書的餘華所著的新書書名--《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距裏》很能說明中國的現實,區域差距、城鄉差距、行業差距、各階層差距、性別差距,以及前麵這些帶來的懸殊的貧富差距、社會地位差距,本應有相同的政治權利和法律上的平等地位、差距不大的受教育條件、經濟參與與收入分配的十多億中國公民,卻因為種種非個人努力的原因處在極大的差異之中。這些極大差異形成的原因往往主要並不是個人奮鬥的勤勞或懶惰,而是家庭出身、戶籍壁壘、生長環境、工作行業、人脈關係、所處階層(上麵幾點部分內容相互重合)甚至是幸運還是倒黴等非個人原因的體製性、行政性、代際傳承性、隨機性等問題導致的。

    現在中國的中產階級據統計隻有1.09億-2.04億(根據瑞信財富報告和中國金融調查得出的兩個數據),加上金字塔頂端富裕階層的一兩千萬人,也隻占中國總人口的十分之一至六分之一,這些享受著歐美發達國家生活水平的既得利益階層就算不去同情大多數工薪階層以及廣大工農的處境,也不應該把自己的優越感淩駕於平民的自尊心之上,更不能強行拿自己的生活條件去“代表”全體中國人民,進而用“愛國主義”意識形態壓製人民對於公平正義、平等自由的追求。對於處於更弱勢的婦女(尤其是農村婦女)、農民工、留守兒童(尤其是留守女童)、殘疾人等群體,因為她(他)們本來話語權就微乎其微,在受到欺淩、剝削乃至虐待時往往很難反抗和擺脫較封閉的處境,悲慘程度可想而知。這樣做對得起數十年來因為家庭暴力等原因自殺的數百萬婦女嗎?對得起因為貧窮導致“貧賤夫妻百事哀”而讓女性變成惡婆毒婦怨婦使得整個家庭男女長幼長期處於折磨與矛盾衝突中的千千萬萬家庭嗎?對得起沒有五險一金養老醫療全靠微薄且易被拖欠的工資度日和養家的農民工嗎?對得起6100萬乏人照看、衣食不濟、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甚至時常被性侵的留守兒童嗎?對得起因為各種政策性歧視和個人性歧視不能和受和普通人一樣教育、工作、社會參與的機會的殘疾人嗎?

    當然,對於弱勢群體,並不是要去遷就弱者,一味給弱勢群體各種恩惠,而是給她(他)們梯子和安全網,讓這些人能夠和普通人一樣有機會求學、工作,和普通人一樣能夠參與社會生活,有選擇各種職業的權利和條件,而不是淪落底層,變成邊緣人群,也不能讓弱勢群體沒有基本的衣食住行而要寄人籬下或者依附親友或老板乃至黑社會,受盡白眼和欺淩,甚至被用來犯罪(例如殘疾人被黑惡勢力控製強迫乞討),給這些人基本都物質條件和法律保障,給她(他)們最基本的人的尊嚴。馬克思說過,未來理想社會是“以每個人全麵而自由的發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每個個體的幸福才能構成社會的進步、國家的偉大。保護每一個人的權益,給每一個人尊嚴,無論他(她)是強者還是弱者,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市井平民,無論是京滬戶籍持有者還是內地農村戶籍的名下人,都有法律和製度實踐中的平等,都有發出自己聲音和爭取權益和尊嚴的權利,這才是真正偉大的國家,才是值得去愛和用生命去捍衛的國家。

     我想起了初中一年級時候,我們那時是七年級(即初一)才正式學英語,班上有很多來自農村的學生,其中有四五個女生英語學的特別好,那一年我們那裏有個名校畢業生想實習一下,正好來了我們班,教學能力強,而且教育手段多樣,把平日死氣沉沉的課堂搞得很有活力,還請過我們吃飯。她講的很好,一些女生學的也很好,她們多數來自農村,但是英語天賦並不比大城市的同齡女生差,無論是口語還是書麵做題和寫作。在隻有錄音機算是“高科技產品”的簡陋課堂中,她們都表現了很強的學習英語的能力和學習欲望,課堂表現也可圈可點。但是後來這個老師也離開了,就如同偏遠山區一個優秀的支教老師離開一樣,孩子們失去了一個好老師,往往就不再有那麽多的學習進展了。

    多媒體設備和個人電子學習工具的缺少、個人視野受環境限製(與大城市尤其國際化大都市中的同齡人接觸各種外國文化、英語書刊、和外國人交流乃至出國的優越條件天壤之別)等原因,除了個別學生通過拚命努力、用死記硬背和題海戰術日夜學習能夠考個好學校,繼續攻讀英語之外,大多數和大城市女孩有一樣天賦和求知欲及理想的農村女生不得不從這扇打開世界的窗欞前轉回身去,回到那死氣沉沉、破破爛爛的家園裏。像丁X、劉X婷、楊X的女生,英語都是很好的,但是在師資條件、學校基礎設施、生活的大環境以及家庭狀況等因素的製約下,她們隻能把學英語當成例行公事一樣,為了考試而學習一些,閱讀量和閱讀麵都不能和大城市學生比肩。

   對她們這類學生來說,如果很有幸,就考個二本學校,在家鄉找個體麵的工作或者在大城市從單位的最基層做起,往往也和英語或其他大學專業沒有多少關係。而更多的同樣情況的女生,可能隻能考個三本或者大專,學的英語也早隨著大學放羊式教育和與家裏的父母或者其他親戚關於人生未來的各種抱怨和拌嘴中忘卻殆盡了。甚至有些女生早早輟學,打工掙錢,去大城市從事各種辛苦的工作,然後和同一階層的人結婚,或者幹脆被家人包辦婚姻,成為和自己母親、祖母等祖祖輩輩的女性一樣,在破舊而保守的村裏每天沒有理想和追求的麻木的活著,平日出門最遠走到村頭小河,眼睛最遠也隻能看見離自己不到10裏的樹林。即便偶爾能去集鎮或者縣城購物和走親戚,也隻能帶回大城市早就不流行的款式的衣帽,沉浸在精神生活貧瘠的大包小包之中。至於娛樂,對於很多農村的婦女(男人往往也是),麻將桌是最大的興趣。即便有了互聯網,因為知識與環境的局限,她們在互聯網上的關注點也一樣非常有局限性,失去了想象力、創造力的她們,在思想的開闊度上,還不如許多進程打工的男性農民工。她們每天捋起褲腿揮汗如雨的在田裏幹活,回家又在油煙裏忙的要死,在與鄰裏罵街、和婆婆鬧別扭甚至丈夫的拳腳中度過餘生。不知這時,她們是否還記得剛開始學英語時候的熱情和興趣,是否還記得自己筆尖劃出各種中外知識時心中或許有的一些夢想--了解世界、走出農門、走向新的生活、追求更多生命的可能性;抑或是一些樸素的想法--穿上電視劇裏女明星的那種衣服,也和她們一樣有氣質,走在霓虹燈五顏六色的光映照的大街上,在電視裏演的高樓別墅的陽台上穿著睡衣看清晨的陽光,和通過戀愛結合的高大英俊事業有成的男朋友雙宿雙飛……

    真正能實現這些夢想的農村女生鳳毛麟角,因為,錄取率太低了,學校之間差異太大了,像河南全省一本率7-8%,“三駕馬車”省實驗、鄭州一中、鄭外本部一本率達80-90%,很多地市裏最好的學校一本率在30%左右,而普通縣城一中一本率往往隻有不到5%(除了個別名校),其他普通中學往往不到1%。而農村家庭的子女往往都是在縣城中學甚至鄉鎮高中。而越是經濟條件好、居住於城市的學生家長越重視子女教育,也越能投入更多錢和精力去提高子女成績,在小學或者初中成績好,當然也越容易進入高中名校,這又有利於進名牌大學。一方麵,好的物質條件可以讓子女沒有後顧之憂,專心學習,又能在補課、學習工具、課外作業這些上有能力投入,自然成績較好。此外經濟條件好的家長可以交巨額擇校費讓子女進入名校學習,當然通過關係後門也可以去好學校(我就是這樣進的附中)。而農村家庭在這種競爭失敗後越發不讚同自己子女通過考學改變命運,因為經濟條件不足以支撐子女和城裏孩子一樣的學習經費投入,家裏邊很多口人素質參差不齊同樣也無法給子女一個安靜、平和的學習環境。而高考改革之後對學生課外閱讀量、優秀教師引導等要求更高更重要,城鄉教育差距更大。即使考上大學,基本也隻能考上二本以下,絕大多數都是三本和專科,而有沒有這類學校的文憑對找工作、對工資多少影響也微乎其微。這也是現在農村流行“上學還不如打工”思潮的重要原因。

    如此循環,階層日益固化,有些人上下兩代都是老板、公務員;有些人自己是白領藍領,培育的子女也要去從事這種工作;中產階級給子女選擇名校、體麵工作,其實也是自己同樣人生的延續;底層農民工的下一代比老一輩除了手裏多了台智能手機,衣服比老一代新一些鮮亮一些,職業、社會地位還有個人追求和父母比較並沒有太大變化。教育原本是讓不同階層的子女盡可能站在同一起跑線,讓每個未成年人都有較平等的機會走向未來,而如今的中國,教育卻成了凸顯社會分層、加劇當下社會各階層固化的推手,讓貴者恒貴,賤者恒賤,治人者恒治人,治於人者恒治於人,雖然也不乏通過應試教育從底層一躍成為社會精英者,但是相對於整體,這種情況並不多。

    而且更吊詭的是,據我直接和間接的觀察了解(主要通過互聯網上一些交流以及各種閱讀,現實裏也算見過這類人),從底層尤其內地農村通過應試教育考入名校的學生在各種人文素質尤其愛心、同情心、多元包容、國際視野方麵還不如沿海大城市畢業生,反而更加自私自利、崇尚強權、更強烈的追逐金錢和權力,傾向於忍耐服從、“聽話”,讚同盲目的忠孝節義,反對女權、反對同性戀、反對丁克、反對性解放和不婚主義等思潮,在社會議題上持保守主義觀點而非進步主義觀點。例如很突出的一點,許多(不是全部)來自於農村保守思想濃厚的家庭出身的男性,在婚後往往不能給予生長在大城市的妻子足夠的尊重和理解,在家庭博弈中往往傾向於父母而非妻子,妻子隻能更多的順從公婆的意誌,為了傳宗接代而不顧妻子個人自由要妻子盡早生育乃至生多胎、在家相夫教子而非鼓勵妻子在事業上有更多成就和給她更多自主生活空間。這樣就造就了百萬千萬嫁給農村出身男性的城市優秀女性毀掉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不能按自己意願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往往考慮家庭就要把工資收入、離家遠近、是否方便照顧公婆等放在主要位置)、隨心所欲的去旅行、參加社會活動,淪為生育機器和照顧公婆、子女的仆傭,端屎端尿、洗衣做飯,服侍公婆和丈夫,還得聽公婆乃至丈夫的各種責罵,尤其很多婆婆會毫無道理或者故意找茬的欺淩兒媳,各種無端責備、侮辱、謾罵和折磨(例如挑剔買的東西、讓兒媳把幹幹淨淨的衣服在重新去洗,說兒媳做的飯不好吃是故意氣婆婆等),甚至有一些女性會遭受這種丈夫的家庭暴力。這些曾經對“質樸”的農民出身、刻苦學習、白手起家掙錢致富的丈夫充滿尊敬和愛憐而以身相許的妻子們,最終往往隻能在家庭的桎梏中消磨一生。

    隻能說,這是更深層的悲哀,在一些不發達地區封建宗法殘餘和保守主義大行其道的情況下,加上糟糕的教育和大環境不僅毀了很多人去追尋更美好生活的機會,還破壞了人性、扭曲了心靈,讓人變得更加冷漠與無情、虛偽與自私,當農村孩子出人頭地之後,反而露出野蠻資本主義時代暴發戶的青麵獠牙。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中國的區域、城鄉、階層差異能夠得以縮小,尤其在關係到一代代新人未來的教育領域,應該通過教育投入的均衡化(而非簡單的改變各省的錄取率)給予不同地域學生在師資、教育基礎設施、教育理念等方麵相差較小的教育,培育自由、獨立、自尊自愛、有同情心和同理心、有正義感、價值觀正常、思想進步健康的新人。當然,這些我隻能說說罷了,沒有權力,就無法改變,隻希望以前那些來自較貧窮家庭的很好的同學,尤其那些女生,能夠有一個好的人生歸宿,即使不富裕,也要有些尊嚴和自由,至少少受些委屈,少受些他人的擺布,有個還算不太差的一生。

        

     無論是在電視、報刊雜誌、互聯網上了解的社會百態,還是親身經曆的世事艱辛,都讓自己充滿憤懣、壓抑、痛苦和失望。雖然無論自身還是社會,當然也有很多好的東西,但是我總是看不慣各種不好的東西,對各種無恥的人非常厭惡(當然我自己也有無恥的地方,但是仍然極度反感那些社會上其他無恥的人,當然也對自己的一些錯誤更反感痛恨),尤其是當醜惡的東西還有這麽多的情況下,總是想去改變,但是自身難保,力量又小,無力去打抱不平或者糾正他人錯誤的觀念,每天越看越氣,但是又放不下這一切,也沒辦法放下,自己的人生不可能與社會大環境切割,沒辦法完全逃避現實。“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雖然這話說起來很矯情,但是心裏總有這麽一些誌向,去改變不公和懲惡揚善。自己作為一個經曆許多坎坷的人,很能體會到弱者的痛苦和無奈,對於強大且邪惡的東西有一種強烈的仇恨,試圖去攻擊它們、推倒它們,把世界上一切不平的事扳平,把顛倒了的黑白扭轉,隻是往往力不能及。

 

 

 

 

     至於我個人的前途,似乎已經是無路可走了。雖然這些年學校生活積累了各種經驗教訓,但是並不足以適應學校生活,也不能很好的融入社會。這些年由於抑鬱症帶來的各種問題,焦慮、壓抑,記憶力減退,思維方麵也有些不如以前了,學習成績很難回到前兩年的巔峰狀態。失眠情況雖然不嚴重,但是還是存在,而且最重要是晚上經常做噩夢,即使不太“噩”的夢也往往都是和自己學習或者生活裏的經曆的痛苦有關的,讓自己經常半夜驚醒,睡眠質量很差。而且無論是睡覺還是做別的事,往往都在有意無意的拖延,感覺做什麽都提不起精力,不願意去做,總想逃避一切。尤其在第一年複讀時,發現自己經過了多年改變,還是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無法清楚有效的判斷身邊其他人孤立、歧視自己的具體原因、程度輕重,因此也很難有辦法去應對,即使最後發現了一些問題,往往也是反應過敏或者反應遲鈍。而且如果以後在大學或者工作單位再次和他人衝突,尤其是和那種拉幫結派、有權有勢的人衝突,仍然是沒有辦法擺平。自己孤身一人,對方人數眾多;自己在明,他人在暗;對方做壞事手段隱蔽,我做壞事手段明顯;自己的陰險程度不及對方、陰招損招的多少和運用能力不如對方;自己喜怒形於色(例如看見那種欺負你還不覺得自己錯,還擺出一副“我就這樣你能怎麽樣我”的流氓,我很可能忍不住一刀殺了對方,反正永遠都不會忘,有機會就想治這種人。我在附中也曾經有樣學樣的擺出這一招,最後也退學了,但是絕大多數惡人都沒有因為這種無賴流氓手段受懲罰),往往心裏藏不住事,對方則能口蜜腹劍,在背後慢慢找你麻煩;自己說話做事往往不會繞彎,還容易得罪老師,對方則能在老師麵前裝的很乖;自己不善於撒謊或者至少當麵撒謊容易緊張露餡,而對方則能說謊話、不承認做事而且麵不改色心不跳;別人解決衝突方式“多樣化”,我就隻能找老師或者領導,要不就是做比較激烈的事猛烈反擊……

    就像我在初中,七八個人從教室跟到寢室,又跟到政教處,跟在後麵嚇唬你,結果平安無事,我在教室坐在王奕後麵卻被勸退學(當然還有前麵的原因加上導致的勸退)。別人向我頭上背上投東西、把被子扔地下踩、拿刀剪課本或者在書上畫寫侮辱言語,結果沒人告訴我是誰幹的,但是自己反擊一下,例如拿裁紙刀在桌子上劃,馬上有人告訴老師說是我挑釁,這就是孤立無援和拉幫結派者的力量對比導致的結果。如果是我幹了這些事,肯定馬上有人打報告,告訴老師或者那個同學,而且即使沒人看見,我想說謊也會緊張而被老師看出來,但其他學生就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否認,還一副無辜模樣,或者假惺惺的說句對不起,以後還繼續找你麻煩(像淩霄漢)。還有就是那些流氓“校霸”往往會看人下菜碟,並不去惹那些和老師關係好、家庭背景好的學生,打架找事也會看時間、地點、時機,這樣往往不影響一些旁觀類學生的利益,而我往往是在課堂大鬧,反而影響了他人(就像前麵提到的在抗大初中的那幾次,還有附中的那兩次,都是當場發作),引起更多人對自己反感。

    很多老師和學生因為不能完全了解我,在我脾氣發作之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進一步的什麽動作,無法判斷我後麵還可能做什麽,麵對各種不確定性,當然還是遠遠的走開比較好(但是恰恰是我做事的不確定性和不可預知才震懾住了那些流氓惡棍學生,因為他們摸不透我的脾氣,不知道我在被欺淩或者騷擾之後會如何反擊,所以我才沒被他們打殘打傷或者其他嚴重的欺淩。而像他們平常欺負的同學,正因為他們摸透了被欺淩者的脾氣,知道這些被欺負的人在被欺淩後會用什麽方式反擊(或者幹脆就不反擊),所以才能肆無忌憚的欺淩,而且不會有嚴重後果(就像他們知道一些“受氣包”即使被欺負也不會反抗,或者在放假前打一頓,然後過兩天開學這個人氣就消了,所以才挑準放假時候打人。如果是一個很記仇的人,他們就不會采取這種方式。這就說明我的反應程度和反抗手段的不確定性給我帶來了很大保護,當然副作用就是導致了很多老師同學的誤解和歧視,不知道我還會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我特意采取激烈的和不確定的反抗方式才震懾住了窮凶極惡、人數眾多的流氓惡棍學生。他們尤其怕我受嚴重欺淩之後殺了他們(當然我潑水告狀這些也一定程度震懾了對方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隻敢小打小鬧,不敢更瘋狂的進攻)。相反,那些喜歡尋釁滋事、橫行霸道的流氓惡棍學生的套路其實對很多普通學生來說還是一定程度可以預知的,可以通過一些方式去躲避他們,所以反而對這種人不像對我那樣恐懼。

    還有就是因為學生矛盾而頻繁找老師解決,老師就會心生反感,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大多數學校都在我離開前(有些根本沒出大事時候)就多次給我還有我父親說,最好“換個學校吧”,想送客了事,認為我是個大麻煩(例如一個學校領導在我離校之後說過“恁終於走了”,聽我父親說的,忘了那人是什麽職位)。雖然其他很多學生也經常違紀,可是由於很多就是小騷擾、小衝突,而且並不告到老師那裏,所以老師並不反感這種學生。至於打架鬧事的,隻要不打出輕傷以上,鬧到派出所之類,他們也不擔心,但是像我這種告到老師這裏,就等於老師要為之負責,還要去處理這些事,所以老師當然不太樂意讓我在學校繼續上學。當然,他們也確實沒能力沒辦法去解決這些事。

    此外,前麵提到了,很多人認為“存在即合理”,校園暴力中,很多人認為厲害的人欺負人並沒什麽,被欺負的弱者就“應該”被欺負,不激烈反抗,也不上告,欺人者站在欺人的“位置”,被欺負者也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這樣就“和諧”了,就“沒事”了。我一直反抗、告狀,與“校霸”之類對抗,然後爆發激烈衝突,一些學校領導、一些老師、還有一些同學就會看不慣,認為這樣不正常,甚至可能感覺這是“擾亂了秩序”、“惹出事”。就像現在西方一些女權運動組織的調查,一些舉報同事、同學性騷擾自己的女性反而被老師、領導、其他旁觀的同事、朋友認為是“麻煩的人”、“容易招惹事”,而對她們進行歧視排擠,受二次傷害(可參考維基百科“性騷擾”條目中“抗議後的報複與迫害”部分)。當然,我有時候反抗過度,反應過激也是一方麵。

    還有很重要一點,就是如果告到老師那裏,往往更容易被同學孤立,因為學校潛規則就是大多數學生之間的矛盾是應該“自己解決”的,而不是去找老師或者家長,認為這樣“告狀”是無能或者“很壞”的表現,這種做法本身就會被很多同學孤立、疏遠、排擠。所以說,相對於那些流氓惡棍式人物,學校更不喜歡我這種人,因為前者做事會看人、看場合和時間(例如在校外、夜間、沒人角落),而且做的事可控或者說不會嚴重影響學校和老師利益(打人不見傷、適可而止,而且打人者和被打者都不會去找老師,往往連家長也不知道,對學校來說相當於什麽都沒發生),而我則容易通過學校正規渠道,等於讓老師和學校領導負責,還得讓他們付出時間和精力,鬧的事往往又是在學校甚至課堂上,而且有時候表現的過激,老師不知道我後續還會做什麽更過頭的事,比較害怕,所以我比那些流氓惡棍更被看做學校和班級的“麻煩”。就像前麵提到的附中閆校長對其他打架事件的態度和對我違紀的態度截然不同的狀況就是非常典型的。別人做壞事手段比較隱蔽,而我則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非常明顯,所以更容易令老師和同學恐懼,畢竟眼見為實,直接見到的暴力就能對一個人產生更清晰的印象,至於那些打過很多次人的流氓惡棍,隻要沒人看見,就能在人前裝出一副惡棍紳士的風度,並不招人厭煩。這種情況下,何必去學校給別人“添麻煩”,也給自己“找氣受”呢?(當然,在這些年中,因為長期處於對抗之中,有時候會把一些不是太嚴重的事反應過度,反抗過激。因為害怕自己一旦退縮導致對方變本加厲欺負,所以一直隻能以超強硬對強硬,豁出命來對抗,行為自然容易非常過頭。而且加上害怕被欺淩者中唱紅臉的騙了,痛恨那種打完之後假惺惺道歉,以後還繼續欺負的那種情況(在這篇文章和另一篇文章都提到過)。所以往往拒絕任何和解,包括對普通同學的調解也抵觸,所以處理方式也確實不當。)

       此外,一旦和個別人發生衝突,不僅容易得罪和這個人關係較好的一幫人,還容易因為自己情緒失控、判斷力不清晰、表現的反擊方式激烈等原因和其他普通同學關係也惡化。就像在初中,無論是在一初中,還是抗大初中以及二初中,因為和個別人發生衝突,由於手段過激,一方麵別人對我的看法發生變化(例如劃手自殘事件讓其他人看見我就躲開跑),導致很多和我沒矛盾的人也疏遠我;另一方麵,由於和流氓學生衝突,導致自己對其他一般同學也產生戒備心理,甚至厭惡所有和那些流氓混混關係較好的人,就導致自己也對沒有傷害自己的其他同學產生敵意(像其他人想參考下我的作業或者試卷,其實讓他人看看多好的交朋友機會,但是當時很固執,還捂著不讓看,堅決拒絕),還有因為發生矛盾後自己吃虧導致心情不佳,然後對待其他和自己關係好的同學也沒有好氣,甚至把因為和流氓校霸衝突中吃虧的氣轉到日常和其他同學交往上,表現的缺乏禮貌、把他人的善意拒之門外等等,例如在附中和淩霄漢發生衝突後,我對班裏其他同學也不像以前那麽熱情有禮貌了。加上自己交際能力差,不能準確了解其他每個人的心思和對我的真實態度,麵對一部分人(假如5個人)歧視、攻擊我,可能自己會誤會有10個人對我不友好,然後對這些人都充滿反感,這種情況下,和個別人的衝突就演變為和很多人都有了芥蒂,加上前麵說的一些被孤立的原因,互相作用,然後惡性循環,導致和班級內同學的關係越來越不正常,出現越來越多的矛盾。這些年雖然試著改善,但是並沒有多少成效。結果這樣不僅讓我自己受到很多額外的傷害,還給其他原本可以正常和平相處甚至成為好朋友的同學帶來了不安和反感、傷害,把原本正常的那部分人際關係也搞砸了。

    在這種環境下,就會越發敏感多疑,判斷力出現偏差,把他人一些正常的舉動也看成挑釁或者孤立,這樣讓自己更難受、對他人更厭煩,逐漸變得難以分清善意和惡意,在和他人普通的爭執中反應過激,激化矛盾,自己脾氣也變得更糟。而且沒有可以完全交心的朋友,也就意味著很少有人能教給我學校裏各種生存的技巧,這樣對於學校裏各種“潛規則”或者說別人司空見慣但是我還不知道如何處置的事缺乏了解的渠道。我也缺乏與其他同學深入交流的能力,我無法了解別人的意圖,別人也無法了解我的意圖,總是出現各種誤會,造成許多矛盾,而這種不良的關係又導致矛盾無法得到有效解決,把很多原本可以化解的非蓄意攻擊的小矛盾變成後果嚴重的衝突。每天都要費上很大的精力去費勁的分辨別人做事的意圖和對我的態度,每天對別人的有一定褒貶意義的話都得一句一句分析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就分析這些永遠分析不完的東西就精疲力盡(其他普通同學之間判斷他人一舉一動往往就像吃麵條拿起筷子一樣下意識和自然,就像算一加一等於二這種算數題一樣從腦子裏不需思考的投射到手上寫出,不需要多考慮就知道別人在幹什麽,而我卻需要琢磨大半天),還怎麽好好學習和快樂生活呢?想到去了學校就總要麵對這些,就沒有什麽勇氣再去,也不想受以前受過的這些罪,不想天天像被電擊一樣因為別人的冷眼或者誇張的歧視動作而渾身發顫,然後又像行屍走肉一樣呆滯的看書,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沒了魂,然後自己慢慢變得越發精神異常,自語自笑,變成一個孤獨的怪物。在沒有外界傷害和敵意下的孤獨沒有什麽不好,關鍵是孤獨和孤立是不同的,孤立是被四周用不友好的方式對待,並且影響正常的學習、工作和生活。

     還有就是自己缺乏各種與流氓式人物對抗的手段。一旦出現衝突,隻能還是找老師解決、小發作、大鬧之類,甚至做出更極端的事。因為自己沒有流氓惡棍的那麽多招數,而且也沒有精力去每天慢慢和對方鬥,加上自己容易生氣,長期壓抑肯定會爆發,找老師也不能處分他,更別說開除對方了,被欺負還要天天見麵,即使想保持心平氣和也不可能。前兩年一直特別後悔以前做的比較極端的事,例如潑開水、自殘、站桌子上、去市裏告狀,現在雖然還是後悔,但是想想其實那時候也沒別的辦法或者發泄渠道,投書砸自己、拿剪刀砸自己的人天天在眼前晃,背後各種風言風語、挖苦諷刺,用陰招(前麵提到的破壞書、弄髒被子、跟蹤、把和我有矛盾的人安排在一個通鋪鄰位之類)整我氣我,又打不過那麽多人(裏邊有些人即使隻打一個人也打不過),老師也不能製止,連個處分都沒有,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反擊,雖然我自己在這種反擊裏傷害最大,對名譽產生永久的無可挽回的損害。而且對方人多勢眾,消息靈通,即使找你的事也能讓你抓不住對方(找個外班不認識的人打你罵你或者跟蹤你,就像初一時候徐士強帶了一群外班學生打我,就像李治派人跟蹤去見馬主任的我一樣),雙拳難敵四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因為自己和有矛盾的人力量不對等、信息不對稱,所以往往不知道對方會在何時何地、用什麽方式來找麻煩,精神容易過於緊張和焦慮,時間長了會陷入過敏或者麻木狀態,更加難以理性、有節的對付各種矛盾衝突。與人出現不和後,隻能通過自己的猜測、分析來判斷事情,判斷對方可能傷害自己的各種手段,自然容易出差錯,甚至被誤解為“被迫害妄想”。雖然這些年吸收很多經驗教訓,但是並沒有多少新的對付流氓混混學生的手段,同樣也沒有適應各種亂七八糟的人都有的職場環境的能力,所以即使去了學校,說不定還是會走老路或者做出更激烈的事,給自己和他人都造成嚴重傷害。所以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去複習學校,而且某種程度刻意逃避考大學的一個原因。

    現在通過互聯網又了解了各行各業各種人的思想,反正看到了更多社會黑暗麵,感覺如果我遇到了這些可能會比以前更忍受不了,尤其遇到對方玩陰招暗中下絆子或者做了傷害自己而不承認、還繼續蠻橫無理的情況,容易極為憤怒,暴怒下頭暈腦脹,吃不下飯,如果在這種環境中不出事可能倒奇怪了。看到那種“反正你也怎麽不了我”、“我就這樣找你麻煩你又能怎麽樣”的人,我肯定忍不住發作(我曾經也學過這麽做,算是一種痛苦中的逆反),搞出大事。因為自己的特殊情況導致的個人思想、行為的與眾不同,現實裏很容易和這種人衝突,但是自己實力又不能戰勝對方,每天還要低頭不見抬頭見,不是自己天天被嚇唬、歧視、孤立甚至直接被毆打,就是一直對抗,防備對方,更不可能集中精力學習了。像在初高中那種情況一樣,像和李治王若斌等七八個人天天對抗一樣,每個充滿惱怒、痛苦,生不如死。在這種情況下,不是天天痛苦的忍受,就是做很極端的事,而且到現今也不能完全控製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不做,因為太痛苦和壓抑,也沒別的解決辦法,隻能搞出大事。而且由於這些年的經曆,隻要看見這類人就非常憤怒,普通人侵犯到我的利益到不見得會惱火,但是這種強勢的流氓惡棍,哪怕他們稍微影響一下我,我都想把他們碎屍萬段。被欺負或者譏諷的時候反應遲鈍、逆來順受會被忍看不起和惹人嘲笑,雖然激烈反抗也會被嘲諷或者歧視,但是總比變成倒黴蛋和可憐蟲強。而且無論是罵人、說難聽話諷刺,或者下絆子找麻煩,因為我比較敏感,更容易受傷和生氣,難受很久。而對方聽見我罵或者攻擊可能往往滿不在乎,臉皮厚甚至不要臉,這些攻擊他們根本沒往心裏去,正所謂“無情者傷人,有情者自傷”,等於說即使表麵上我和對方扯平,實際上還是我受的傷害大。如果這樣處於矛盾衝突之中,自然不必要去學校,不必要去找這種罪來受。

    此外,別人傷害了我,我很難受,而我如果傷害了別的無辜的人,或者在反擊中做的超過應有的限度(如果沒有超過限度隻是“以牙還牙”對等報複,我並不會過意不去),“防衛過當”,超出了對方對我的傷害,我心裏也非常不安,往往會有愧疚悔恨。也就是說無論是他人傷害我還是我傷害他人,都會非常難受和不安,而且一直存留在內心裏揮之不去,記很久甚至記一輩子。直到現在我還都清晰的記著那些傷害我的人和我傷害的人。我很希望扯平所有問題,報複傷害我而沒有得到應有懲罰的人(雖然這個想法惡毒,但是確實是我內心的想法,揮之不去,我沒想報複過頭,隻想讓自己因為他們對我傷害的那個程度的等同的還回去),而讓我傷害的人通過類似方式傷害我以扯平。但是這些恐怕無法實現。我要是現在找去這些人求傷害我以扳平,別人還以為我神經病,造成更大損害。而且大多數我傷害他人的事情沒辦法通過暴力直接讓對方扳平,因為自己在這些事情中不是用暴力傷害的別人。而且如果自己沒有充分的條件去補償對方,隻口頭上道歉賠罪的話,別人隻會認為自己虛偽和矯情做作(如果我大學畢業有工作和較高收入,我當然願意用實際行動包括物質補償來表示歉意,但是現在關鍵是過不了大學錄取這一關,何談工作和收入)。而且萬一對方出惡意,用超過自己曾經傷害對方的程度報複呢?這樣我豈不是繼續和對方進行複仇循環了?而且如果我繼續上學,工作,接觸社會,毫無疑問還會重演過去很多事情,製造更多對不起我和我對不起的人,心裏會更難受,更抑鬱。所以一直逃避現實,逃避人,逃避生活。

      總之,一旦進入某個群體(學校,中學或大學或者其他工作單位),必然會給自己帶來傷害,而且也可能會對群體中無辜的人產生不良影響,還辜負了群體中對我友好且有很高期望的人(例如對我比較好的老師、同學還有介紹我入校的人,例如二初中的劉主任),讓他們感覺很尷尬和煩惱。我現在非常害怕再次讓支持幫助我的老師和同學失望,甚至讓他們大驚失色、非常無語。所以盡量少接觸人,接觸的越多就意味著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性越高,而且導致對我本來非常支持和讚賞、充滿期待而在出事之後非常尷尬的人就越多。現在隻要處在有很多熟人在的集體、多人的環境裏,就感到各種不自在,無論是周圍的人對我,還是我對周圍的人,都會有一種排斥,我在場時候我不舒服別人也不舒服,感覺自己在群體裏很礙眼,很多餘,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每天我都得費極大的心力去分析別人一舉一動對我是善意是惡意、究竟想表達什麽(別人可能立馬就明白,但是我卻要想很久也不一定能搞懂別人的行為究竟代表著什麽,別人對我的看法和行為究竟是想表達什麽),自然也無法及時的做出合理的反應。其他人得心應手的人際交往在我看來比登天還難。別人因為我在而感到麻煩,我也確實容易在與他人相處中產生麻煩。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鬥爭,各種麻煩會接踵而至,各種煩惱也會不斷出現,這也就是我一直以耽誤學習乃至毀掉前程為代價逃避學校、逃避社會的原因。

    每當想起以前做的很多事,自己本身就覺得自己是神經病,荒唐、離奇,但是如果再次遭遇那些種情況,可能還是會重蹈覆轍,做那些冷靜下來的時候感覺非常愧疚、匪夷所思的事情。因為自己沒有別的辦法解決問題,而且又容易激動。而且自己一旦退縮,對方會變本加厲攻擊,所以明知道做的一些事對自己名譽有非常不好的負麵影響,還是要去做。很多事情(例如紮人、潑開水、站桌子上往對方書上吐痰、站人家背後比劃嚇唬(包括說狠話威脅他人安全)之類)我明知道不對,但是麵對惡劣環境,麵對不友善、恐嚇甚至攻擊,我卻必須用這種極端手段保護自己、震懾對方,以此出氣,非常違背自己的本意,和內心價值觀完全衝突。這令我更為痛苦,也讓自己對未來非常絕望。人與人為什麽非要互相傷害呢?為什麽呢?為什麽呀?

    我這些年雖然拚命想改變自己,卻還是處處碰壁。就像在複讀的第一年時候,我自以為已經改變的能夠融入集體生活,但是結果卻非常悲慘,自己仍然無法適應。我感覺相對於初中時期,我高中幾年已經竭盡全力在行為舉止、言談內容、生活習慣各方麵做出了巨大改變,例如在講究個人衛生方麵,我現在天天洗臉洗手洗腳,有時候一天還洗好幾遍。在與他人交往是也很注意措辭、語氣和內容,避免冒犯他人或者與人爭執。在看到看不慣的事情時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盡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離容易發生矛盾的學生遠一些,但是還是逃不脫孤立和歧視。可能我確實還有很多問題有待改進,但是很多人連我有哪些問題都不直接告訴我,我又怎麽改正呢?一個人先得要知道自己錯在哪才能改變,連錯在哪都沒人告訴我,我怎麽改呢?很多毛病我自己確實感覺不到。

    很多時候我為了改變不良習慣做出了巨大犧牲,調整自己的生活習性,例如養成衛生習慣費了巨大的精力,每天用很多時間去做。至於其他性格上思想上的不合群,我也想辦法避免了,但是仍然無用。想討好別人別人也不會領情,因為自己不知道怎麽樣才能順其自然不那麽磕巴的融入環境和交友,可能生搬硬套的套近乎讓別人更反感吧。一方麵自己放低身段甚至低三下四去適應環境,另一方麵還是沒有回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改正自己,才能適應集體生活環境,才能有更多的朋友(或者至少能夠少一些對我充滿惡感的人)。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言行,但是到現在還是沒有搞清應該怎麽做才能避免各種問題的發生。有時候自己感覺完全正當的事別人也覺得不正常。

    就像我在附中一開始交了住宿費,但是並沒有去住一天,結果後來我去找了幾次班主任開證明、找後勤科長和副校長簽字退費,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後來卻成了關老師方老師在我出了站桌子事件後給我家長談話時說我“性格特殊”的一個例子,說我“(大概意思)為了退幾百塊錢住宿費這麽有毅力,找了那麽多次老師和校領導”,關老師還說連他外甥女退住宿費都沒退成,他(指我)還非要去退。我覺得既然有流程為什麽不能做呢?為啥我合理的去辦事也被拎出來講呢?我確實不能明白這件事究竟怎麽體現出我品格或者性格的負麵了?跑了很多次明明是因為你們拖著不辦,來回開證明,所以才花了那麽長時間辦這個事,這怎麽一下子變成我的問題了?你們一次性就能辦好我還來回跑這去那幹什麽?老師或同學對我的意見諸如此類還有一些,他們覺得特殊,但是我確實感覺不到,我不知道怎麽好了,當然如果有人提醒或者提前告知,我會力所能及改變一些(例如如果我知道退一點住宿費錢還有這麽多負麵評價,我肯定不去要了),但是也沒人說啊。就像方世蘇老師曾經在我出了那些事之後問我:“你究竟想要怎麽樣?”,其實這也是我想問其他同學以及老師的,我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是想怎麽樣,為什麽在我沒侵犯你們利益的前提下這樣對待我?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怎麽樣才能讓你們滿意?你們這樣做究竟想達到什麽目的?怎麽樣才能罷休?

      在這近10年中,我對不起很多人,也有一些人對不起我。作為一個看不慣他人為惡和反感社會各種不良現象的人,如果自己做了傷害無辜他人的事,或者反擊對方卻給對方的傷害遠超出其應受的損傷時,就會特別痛苦後悔,惱怒煩躁,腦子裏經常浮現那些事情,陷入強烈的自責當中。如果辜負了一些人的期望和沒有珍惜好一些機會,自己也會很內疚,雖然有時候可能還會重蹈覆轍。有很多老師對我很好,無論在學習方麵還是其他方麵,例如思想開導上,都給我很多幫助,例如王莉老師、赫秀壯老師、關仲卿老師、何華星老師、劉連偉老師、婁捷老師、王向明老師等(還有其他許多人,就不全部列舉了)。還有兩個校長(抗大初中(北校)即抗北的王校長和二初中的程校長)都是很耐心的給我講社會現實,勸導我應該適應學校環境,對問題有正確的看待,雖然他們並沒有解決問題,但是他們確實也消滅不了這種流氓學生,對我則是做到仁至義盡,還細心開導、教育我,而我則是鬧到他們的上級教育局,弄得學校名聲不好,也對他們不好,一直感覺很對不起他們。

    像王國華老師、閆紅薇老師、蘇連琴老師等人,也都曾經給了我非常大的幫助,但是由於我必須要用非常激烈的方式回擊那些找我麻煩的學生,所以隻能告狀、鬧事,包括找她們解決問題、指責她們不處理違紀學生,給她們帶來非常不良的影響。這確實是沒什麽辦法的事,以後萬一我還能活得好,願意給她們直接的經濟補償以致歉(不過如果放到現在,麵對那些流氓學生,我可能還隻能這樣做,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還有很多同學,有些也向我釋放善意,但是那時候在天天鬧矛盾、精神高度緊張情況下對周圍充滿敵意,一些同學和自己說話、打招呼沒有積極回應,非常冷漠,甚至充滿敵意的看著對方。像初一時候,有一個叫靳X洲的學生,雖然平常也喜歡和那些流氓混混學生說話,但是對我一直比較關心,還在我和他人出現衝突時候好心勸我。但是那個時候我就對他愛答不理,一點禮貌都沒有,這也是我人際關係交往很差的一個例子吧。此外還有一個叫高X程的學生也曾經好心勸我要和同學相處上注意方式方法,也是很好心的,我也沒珍惜這種真心的關懷。還有例如李X森的同學,也曾經對我很好(當然還有許多人,在此不一一列舉了)。還有自己初中時候喜歡捂著(不是比喻,就是這種具體動作)卷子不讓旁邊的人看,還不讓別人參考作業,現在感覺非常後悔和幼稚,我這樣做別人自然會把自己看的特殊和孤傲,甚至認為有敵意。要是小學階段也上過,就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我因為此前從沒上過學校,所以以為完成作業、考試這些都是很莊嚴的事情,不應該有不合規定的行為,後來才發現自己這些做法多麽幼稚和怪誕。其實到了高中我自己也抄過別人的作業,也在默寫沒完成時候看過別人的。但是初中時候完全意識不到這些其實稀鬆平常,而是當成多麽大的罪過一樣)。在二初中時候也有女生主動給我一些我沒有訂(因為來得晚)的卷子或者練習冊讓我看,但是自己也沒感謝對方,緊接著又和他人衝突,鬧得地覆天翻,自己在女生眼裏的形象可想而知了。

    後來在高中,也同樣有很多對我比較好的同學,就不一一說明了,不過我都沒有來得及報答或者說同樣的友好態度相還,就因為那些矛盾衝突而讓自己在他人眼裏變得可怕、可憎了。平常對待一些人也有某些地方的歧視。

    還有那個被我用裁紙刀紮傷的學生王乾坤,我一直也感覺很後悔,如果是紮的那種特別可惡、平日就欺壓良善的惡棍,我一點都不會後悔(對那些極壞的惡棍*****殺了都不會愧疚,還會很高興,如果能親手處決那些危害人民安全幸福的社會渣滓,我不勝榮幸。如果紮的是淩霄漢那種人,我肯定不會後悔和愧疚),但是對他這一刀遠遠超過矛盾應有的衝突,他也並不是那種特別壞的人。此外我在這個事件之後休學了一個多月就去了一所比較好的學校(河師大附中)雖然二者之間沒有直接關係,而且我早就想去外地上學,不管出不出這個事都會去外地,隻是時間問題,但是總感覺怪怪的,我傷害了他人,自己卻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學習,這不是踩著別人肩膀上位嗎?我最痛恨這種人,雖然我並不是有意傷害,但是客觀上某種程度就是這種樣子,總感覺自己很慚愧(雖然因為刺人這件事自己心理和生活學習都已經受到巨大創傷(前後很多地方都提到了),但是這個別扭還是轉不出來)。

    而且據我所知(高三時候和我媽又聯係上才知道,做那個事之前不知道),他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家境也不富裕,她母親把他還有他幾個姐姐拉扯大很不容易,而我因為這種衝動就刺傷對方,感覺很對不起他,後來也想道歉,還托以前的班主任捎了話(因為和縣裏幾乎所有人斷絕關係,害怕見麵引起其他學生找事,或者借機慫恿,所以不方便當麵見。如果以後方便,我還是願意見他,讓他用合適的方式報複回來)。要是讓他紮我一下或者打一頓還回來(讓他忍氣(一直沒找到我報複,肯定算是忍氣啊)好幾年我已經很愧疚),我心裏才能安寧(當然如果我以後有機會也願意用自己勞動獲得的經濟收入再次適當補償,雖然家人已經賠償過一次)。

    而那次被我熱水不小心誤燙的女老師(她才在那個班教學不到一個月,我連名字都沒記)則是我最感到對不起的人。她沒有要求追究我的責任,連經濟賠償都沒有要,而她頭部被嚴重燙傷,我心裏非常難過,一直想去道歉,但是自己又沒有一個好的文憑或者說成就,高考連續失敗,有什麽臉去看她呢?(如果我還能考上名校,對她我也會進行經濟補償,口頭道歉太虛偽,但是得我考上名校並且大學畢業有很多收入)現在經常摸自己的頭和背,總是不由自主的設想自己被開水澆頭的痛苦、被刀紮的疼痛。或許是過於的將心比心,這種想法經常冒出來,根本擋不住,千百次的想象自己遭受這種傷害會有多麽疼痛,連細節都要構思(例如如果我背上被紮疼的難受,上廁所會不會用力也疼呢。開水澆頭上把頭皮燒壞究竟是什麽滋味?頭皮留疤會多麽痛苦?這些想法讓我更能對我用開水潑和用刀紮的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因此更為自責)因此身心俱疲,極為痛苦不安。

    此外,有時候我確實會因為一些小事小題大做,加上在惡劣環境中防備心理太強,容易把一些並不是故意找事的意外行為當成挑釁。例如有兩個學生在玩,把書扔到講台上,我正好在那站著,結果以為又是有人找事,於是告到學校教導處。我這種做法就太過分了。雖然是因為那些流氓惡棍學生挑釁以致精神緊張導致的,但是我自己也有一定責任。還有一些口角、說話行為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反應過度,用很激烈、很不好的方式對付對方,很明顯也是非常錯誤的行為。因為這點事告對方,確實會被很多人看成神經病。對於這些我對不起的人,每當想起就特別羞愧難受,想到那時候做的那些事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為此一直懊惱和慚愧,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但有時候又覺得一些事不可避免。

    同樣對於其他那些想感謝的老師也是因為高考失敗而沒有去看望,隻有一次給一個老師打電話說考上(那次隻是分夠但是並沒有報誌願)xx大學的名義才說了幾句話,但是後來也不去聯係了。現在高考是這個局麵,我有什麽臉麵去見這些老師呢?他(她)們對我的近況應該是不知情的(長期都沒有回老家,加上去外地學習之後,不希望以前的事傳播過去,所以刻意不想和老家初中那些人和事再扯上,也沒有電話或者QQ微信之類的聯係),我也一直感覺羞愧。對我來說,除非考個211、985院校才能不太丟人,而考上中國人民大學、中國政法大學那種名校才能比較有臉去看望以前教過我的老師。但是現在這些離自己都越來越遠了。(這些事有些相當嚴重,還有一些雖然有人告訴我不嚴重,但是我還是覺得嚴重。對於經常打架欺負他人的人可以不在乎比較輕的傷害,但是我不能。我既然譴責校園暴力,自然對自己應該要求更高,每一件做錯的事都是汙點)(除了上麵提到的這些人,還有在整個學習過程中因為防備心太強而在言語行為上傷害過很多無惡意的人,或者對別人的一點小毛病小問題反應過度,也是很不好的。而且有時候在可能控製衝突時過於錙銖必較,不夠自重容易做過頭的事)(對於那些因為我大鬧客觀上影響了正常學習的人,我也非常抱歉)。

    不過如果一定要在受欺淩和防衛過當之中選擇,我還是選擇後者吧。我看到的很多被欺淩者,並沒有因為不反抗而被欺淩者放過,欺負人的反而更加毫無顧忌的欺負。而旁觀者無論男女也並沒有去阻止(反而往往是流氓惡棍欺淩者中的一些人會“適時”的勸說不要再打再欺負了,避免打的太重出了大事),也沒有誰公開表達同情和幫助(或許私底下也有在內心裏同情的,但是也沒多少,大多數人都覺得這些人是倒黴蛋、活該,甚至很多旁觀者還對被欺淩者進行嘲笑、鄙視。從這些人看到校園暴力之後的表現,如語言、動作、神情就會知道)。既然這樣,那我還有什麽必要妥協退讓、保持理性平和呢?那樣別人隻會更加把我看成倒黴蛋、傻逼、糊塗蟲,把我被欺淩當笑話看,更沒有人尊重我,我更加活不到現在這樣。那些在大城市裏不知道內地縣城和農村的社會生態的人對我寫的這段話可以無視,繼續你們聖母心度小人之腹。

    至於那些直接打我我、砸過我、騷擾、歧視過我的人,他們絕大多數也並沒有受到什麽懲罰,甚至還心安理得,不僅對我猖狂,對其他弱者也猖狂,不僅當時一時耀武揚威橫行霸道,他們一直都是耀武揚威橫行霸道,無論平常說話,還是走路和舉動,各種行為無不透著流氓惡棍橫行霸道的作風。尤其那些例如通過在背後投東西等在背後耍陰招的人,我從來沒忘記。雖然現在看不到這些人了,但是這些人現實裏還是這樣,我看不到不等於沒有發生。而且在其他地方又看到很多具體的人不一樣但是言行舉止、在群體裏的地位各方麵和以前見過的流氓惡棍沒什麽兩樣的人,隻是看到了更多種類的陰招和惡行。

    而其他沒有直接欺負我但是各種歧視和孤立我的人,例如看見我就趕快跑的人(不是比喻,前麵說過很多了,就是直接跑,躲開),很多情有可原吧,如果我看見一個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或者看著別扭可能也會躲開,我在學習和生活中對一些人也會有偏見或者類似歧視的情況,隻是我一個人的歧視起不了多少實際作用,而一個集體幾十人的偏見或者排擠則能產生巨大直接影響。任何人都有權利與討厭的人保持距離,所以這些普通同學的行為無可厚非。不過有時候完全沒得罪對方卻被排擠也是很難受,對這些同學我確實不好評價。其實這些同學往往也受那些流氓惡棍或者喜歡翻嘴扯舌的人挑唆和影響,才對我有更深的反感。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自己也確實有言行不當的地方,不能指望別人都遷就自己、哄自己,這也是錯誤的想法。經過這些輕重不同、直接間接、有意無意的傷害,自己精神遭受了極大的創傷和扭曲。他們做的事情有些承認了,有些不承認。不過很多事眾目睽睽,就像投東西,我很多時候看不見具體是誰,但是其他同學看見了。至於像跟蹤嚇唬,這些也有人看見。或許也有完全沒人看見的事。對不承認做事的他們有種當著所有老同學的麵發毒誓嗎(大多數他們找事時候都被人目擊了,他們敢當著看見這些事的發毒誓嗎?)?我就敢發這種誓言。

    雖然因為在惡劣環境中精神緊張,有時候存在誤會、誤判,搞錯了一些事,就像附中時候認錯了投東西的人,或者把一些不是惡意的人和事當成壞人和惡意攻擊,但是絕大多數時候的事都判斷對的。我敢做就敢承認,這些人做了不敢承認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敢拍著良心發毒誓嗎(如果有良心的話)?不敢在以前的老師和同學以及社會公眾麵前發毒誓嗎(具體發什麽因為太難聽所以不在文中列,不過如果見麵對質我可以說出來,例如包括發誓者自己在內全家慘死?這是最輕的誓,還有其他更毒的以自己、父母、妻子、兒女(即使他們有些人現在沒有,以後也可能有吧。)以及其他他們最親愛的人作為發誓的內容?)?做壞事即使騙得了老師、騙過所有人的眼睛,也騙不了自己的記憶、自己的內心。天公地道,人心為秤,那些借口沒有錄音錄像、沒有人看見(或者有人看見但是沒人敢作證)而否認自己罪惡的人要知道,天地之中自有公道和青天。隻要做了,這些言行就永遠印在了世界上,不能抹掉。(我說的這些不僅隻是針對欺淩我的人和欺淩我的事,還有這些人和他們的狐朋狗友欺淩其他弱者的事)(當然,對我自己也一樣,我做的錯事我也會永遠記著,會懺悔,想辦法彌補,以及用以後對社會發展進步的貢獻、對不公正社會的改變來贖罪)(當然,有些時候的歧視我自己也有很多責任,這個在文章中提到過。有時候自己也沒把握好他人的善意,有時候自己把可以搞好的關係搞糟了,我個人也應該承擔起自己的那部分責任)(即便一些人昧著良心發誓,其實還是有人看到的,例如投東西後麵肯定有其他同學看到,還有跟蹤威脅我,像李治讓另一個外班的人跟蹤我,至少那個跟蹤的人知道李治說的真假。真的發誓對質時候我會把他的誓錄下來,包括錄音和錄像(如果他敢發的話),然後發給所有同學以及公開在社會上,看看他在那些知情者麵前能不能抬起頭來)(假如一開始就進入了比較友善的環境而不是四麵受敵,不是一開始就遇到十幾個人拿磚追我,不是一直遇到各種欺淩者的挑釁,如果都是善意玩笑和交流,或許我能在沒有上小學的前提下較好的融入初中,也就沒了後麵的那麽多事情。)

     至於說家庭,雖然我一直對家裏決定沒有讓我上小學導致這一係列問題而極為憤怒和怨恨,也對小時候遭受的家庭暴力例如各種恐嚇一直存有恨意,但是自從上初中以來,尤其上高中之後,我父親還是盡心竭力支持我,找了好幾個學校,而且還是重點中學,在經濟上做到了有力支持。由於我大多數時候不住校,又加上經常通過旅遊散心調節心態,住宿和車費就占了生活費大部分,加上吃飯和學費,我的開支還是很大的。對於一個家裏有兩三個病人(祖父母長期臥床,我父親現在腦溢血還沒好利索)、收入隻是縣城中等水平的家庭來說,我的開銷已經是一個沉重負擔了。此外,雖然我曾經受到家人的傷害,但是家人也強調“一致對外”,在我受到外人例如學校學生流氓的傷害時還是比較積極的支持我並且去找學校老師和領導想方設法解決問題,對外人傷害到我也比較憤怒。由於家庭對我反抗學校惡霸的支持,我才能與這些學校的流氓惡棍進行長期的鬥爭。雖然這些也不能彌補前麵錯誤決定(沒有上小學和適應家外的環境)和小時候家裏惡劣環境(前麵提到過)給我造成的無法挽回的巨大傷害(這種傷害一直影響到現在),但是畢竟我父親盡了自己的力來盡可能彌補,而不是讓我自生自滅、對我撒手不管,在經濟上做出了巨大投入(雖然現在由於種種原因在縮減)。

    此外,在我上高中之後,我父親給了我很大的自由空間,不僅同意我住在離家幾十裏的學校外麵,還不過多幹涉我的日常生活,也從沒有在學習成績上逼迫過我,對我個人興趣愛好也沒有過多的幹預,當然這也和我想方設法使用各種手段疏遠家庭有關,不過這個過程中我父親總體還是比較開明的,雖然個別時候也做過一些暗中幹涉的事(這個也不方便在文中說太多。不過可以舉兩個例子:我和一個縣城的一個親戚(是我父親的幹媽)說了說關於以前我小時候父母離婚以及為什麽不讓上小學的事,結果我無意中告訴父親,父親就帶上我爺爺直接找到對方家裏質問為什麽給我說過去那些事,把這個老奶奶嚇得不輕。還有我在濟源和一個語文老師關係很近,我父親還在我說起這的時候抓起其中一個細節(那個老師在學校外麵而不是家裏和我談話,說那個人對我有戒心,以此挑撥關係(雖然我也覺得這個老師應該是這樣也戒心,但是用不著家人告訴我,用不著父親或者其他家人警告我,因為他的目的是不讓我對外說家裏的事,破壞我在外的關係))。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雖然我父親給我一些自由,但是包括他在內的家人隻要有一點點機會,就還想控製我,從本質上想控製我。所以我隻能通過對家裏撒謊保護我的自由、保護我的隱私,保衛我的生活)。我為了擺脫幹預有時候也會對家人撒謊,不說明學校的很多事情,甚至也不告訴家人我住在外麵的哪裏來抵觸幹預。當然我撒謊也有報複家人對我特別小的時候的事撒謊的目的。我報複心比較強,而他們都不願意告訴我離婚和搬家還有不讓我上小學的具體實情,而且對造成我如今狀況的責任上一直支支吾吾避而不談。而且現在我父親和我姑時常還在一些事情上對我撒謊,而且次數很多(這個不方便在文中說,具體可以當麵說)。所以我也用對他們撒謊反欺騙,家人相互撒謊,也是一種奇景,雖然經常在我家庭裏發生。

    我姑雖然小時候給我很大傷害,但是畢竟後來照顧了我父親,履行了我該履行但是沒能力做到的事,所以恩怨還是得分開的。不過她是否在她的工作單位或者和親戚朋友的聊天閑話中說我的壞話,傳播我在學校的事情,這個不得而知。雖然她比較傾向“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因為我和她一直有衝突,我也曾經很多次在外說過她的“壞話”,她在背後詆毀我也不奇怪,說不定以前學校傳揚的事也和她有關。而且因為她在家裏,我和我父親即使用電話通話,她也了解個大概,所以更有“料”來爆我的隱私給他人。而且我曾經對父親或者在她麵前說過一些話,她完全可以扭曲、誇張或者用其他方法添油加醋渲染傳播,把一些存在的事誇大其詞,把沒有的事根據我的隻言片語進行捏造,然後大肆傳播,也完全是可能的。因為我自從上高中就不在老家,對老家不接觸太多,不知道具體都有哪些人在背後詆毀我,具體說了什麽,隻能根據以前在的時候的情況推測一部分(例如前麵提到多次的一些流氓惡棍學生以及其他反感我的學生在學生圈中到處說我的壞話,我轉學之後新學校老師和同學馬上知道了以前的事之類。例如我去二初中,過了不到兩星期,全班大多數同學都知道我在抗大的那些事,老師也知道了,甚至其他班一些人都知道。這些前麵已經詳述了)。她也可能暫時不這樣做,因為希望她老了我能照顧她,然後留著這些了解我的隱私當底牌,作為一把“撒手鐧”,以後我長大要是不給她養老,她就做前麵說的那些詆毀我的行為。就像我現在的這篇文章如果公之於眾,而且被她知道,她就可能立即詆毀我以反擊(例如在她工作單位或者朋友圈把我的事扭曲、添油加醋甚至無中生有的誹謗)。除此之外還可能有更陰險歹毒的方式打擊我,不過現在還不知道。

    至於我祖父母,他們當年也是做出離開家鄉並且讓我輟學的決定者之一,小時候雖然對我也很好,但是也管不了我姑發瘋嚇人打人,他們現在都老的已經幾乎沒有自理能力,連意識也不清了,在家裏過著很痛苦(這個不方便在文中說,可以盡情想象)的日子,估計不會過太久他們就會終老了。自從初中一年級之後,除了偶爾回去過,絕大多數時候都沒見麵,我也沒照顧過他們,現在也沒什麽感情了,雖然還記得他們小時候對我的照顧。我姑以前特別凶惡,現在在一些時候對我好無非就是希望她老了之後能夠有個為她養老的人,用一些好收買我的心。而我現在為了錢(家裏就她身體還利索,我父親身體還弱得很),為了繼續活下去,也不敢在她麵前過多表現反感,不能當麵指責和追究她以前小時候各種暴力和恐嚇給我造成的傷害,還得小心翼翼跟她說話,雖不完全像狗一樣“搖尾乞憐”,但是實質上也差不多。其實我和她都是在互相利用,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變得虛偽和不敢表達真感情,我很虛偽和無恥,她也一樣虛偽和無恥。為了有生活的費用,為了生活,人就會變成這樣。

    我和我父親還有姑姑等家人的關係很類似二戰後的中國和日本,日本雖然在二戰後給中國很多非賠償名義的經濟援助、技術援助(自上世紀70年代至21世紀初,日本是中國第一大援助國,中國是日本第一大受援國),但是並沒有真正道歉認錯並以戰爭罪行及破壞為名義對中國賠償(隻有個別時候會道歉,例如村山談話,但是日本絕大多數主流政治人物乃至社會都沒有這樣),始終不願意認罪,而且更重要一點是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即使各種經濟彌補也遠遠不夠造成的損害,而且很多東西無法用錢賠償。我家人雖然在初中之後在我激烈抗爭和其他原因情況下給了我很多幫助,例如找學校和生活費,但是前麵我走的那些彎路已經無法挽回,我自己由於特殊童年(尤其沒有接受小學教育和與同齡人接觸導致無法適應學校和社會)導致後續那些事,各種丟人現眼,繼而使名聲惡化、名譽毀滅,做了那麽多錯事乃至罪行,直到如今無路可走,而且未來還是無法適應社會,都不是通過這些補償能解決的,很多東西永遠釘在了我身上,無法抹除,尤其因為這種特殊經曆導致自己犯的錯誤(程度嚴重、情節奇特(很容易被當成談資),或者二者兼有)而且對未來學習、工作(如果還能走到那步的話)以及婚姻(同上)導致毀滅性影響,人生已經近乎無路可走,隻有等死。如果經曆了正常的家庭環境成長和小學教育,就不會出現那些不適應學校、做出那麽多激烈、奇特、扭曲的行為,就不會丟人現眼,成為成千上萬人的話柄和談資,也不會到現在還沒勇氣考學和工作。而且家人一直不願意正麵承認錯誤決策給我帶來的傷害的責任,反而以“保護小時候的我”(例如說要是上學就讓我媽給我賣了之類莫名其妙也不可能的理由)之類的理由搪塞和狡辯。而且我姑對我小時候打我嚇唬我並不承認,還說“你記錯了”、“有錄音錄像嗎?”之類的惡心話狡辯否認。這種態度讓我極為惱怒,但是由於前麵提到的原因,暫時還無法翻臉。

      這些年的學校生活大多數時候都在各種矛盾衝突中度過,由於自己極為激烈的、扭曲化的反抗產生的震怖以及反抗的不確定性,使對方不敢輕易做大事(例如怕我在受到嚴重欺淩之後殺了他們,其實這個想法當時確實有)再加上在矛盾極度升級後往往選擇退學轉校,所以沒有受到其他很多校園暴力受害者那種被群毆、長期淩虐、用磚頭砸、還有各種校園暴力新聞裏提的一些高強度暴力(有時候幾乎就發生了,但是躲過了),否則就我一個人與他們衝突,他們肯定會恨不得把我撕碎,可能早就被他們打殘甚至打死了,至少也會像其他很多同學一樣備受長期的高強度直接攻擊欺淩。但是避開這種情況附帶的巨大代價就是自己激烈反抗帶來的和其他很多同學關係的疏遠、嚴重歧視和孤立,和老師關係鬧僵,失去了青春年華裏正常的友情,也沒有了中學時代的種種歡樂和自由(有部分時間段和部分情況下有這些,但是相比起來,那些不幸更多更突出,影響也更大),數年間一直在壓抑、恐懼、焦慮中生活,有時候為了避免同學知道以前經曆還要說一些謊言(例如以前是在是A市的,結果說成以前在B市上的學,而且為此還要想辦法圓謊),在高強度對抗中患上嚴重抑鬱症,身心俱疲,學習成績總體起伏很大,喪失了和普通學生一樣的學習知識、備戰高考的條件。

    而且我一直在敗退,在逃避,出現矛盾往往隻能以自己離開為結局,而對方卻安然完成學業(除了初一時候被開除的那個,而且實際上也沒影響),初中換了四個學校,高中又是四個,無論鬧騰的多激烈,最後受傷害最大的還是自己。自己越是反抗,受到的傷害尤其名譽毀損越嚴重,並且如此惡性循環,在泥地裏打滾,越嫌自己髒越打滾,然後自己更髒。尤其那些非常誇張、激烈的舉動和言辭,讓自己名聲掃地、身心受創,青春年華也被不斷的毀壞、耽誤,當然很多也是我自己的責任。往往我的反擊對我造成的名譽損害比不反擊要大的多得多。在傳媒尤其互聯網高度發達的時代,加上照片、錄像這些影像的普及,我的這些經曆更容易被很多人有意無意充滿惡意或者無意從眾的傳播,各種誇張、誤讀的宣揚同樣會在人前人後四處進行(前麵提到了很多了,我在初中時候縣裏同期學生大多數都聽過我的“大名”,我的事早就是一種談資,後來在其他學校也往往是“名人”,如在附中,尤其通過那一些站桌子上的照片傳的很多班級的學生都知道我這個“精神病患者”,然後底下各種評論,難聽的,直接指罵的,或者諷刺的,而且我隻是點看了個別人的qq空間和微博,其他更多的並沒看到),雖然暫時還沒在更廣泛的區域傳播,但是其實考取了一些名校,因為需要開具一些證明和講述自己過去(沒有學籍和長期複讀、多次轉學,自然也要提及那些“大事”等),自己做的一些事的激烈、突出乃至離奇(就像一個校領導說的“教了這麽多年學,從沒見過恁(指我)這樣的”),此外無論考到哪終究會傳回老家還有以前上過的那些學校(大學複核因為我沒學籍必然要詢問以前我就讀過的學校),本身我在那些學校或者同期學生中就是“知名人士”,相關老師同學也會知道,比較清楚了解我情況的就有好幾百人,一傳十十傳百,加上一些“有心人”(和我有矛盾的人,看不慣我的人)故意在誇張和扭曲的添油加醋的有意傳播,搞得滿世界都知道也不奇怪。現在之所以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恰恰是我沒有去上大學和接觸那麽多人,通過逃避、自我封閉和與社會隔離而得到的苟安,但是也耽誤了自己。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互聯網世界,自己永遠都是“雙拳難敵萬手”。這也是自己高考遲遲沒有取得完全可以取得的成績的原因。我之所以投書南方周末,也是希望南周在合適的時候能夠通過詳細完整、全麵客觀的調查取證,理性真實的講述我的經曆,給我一個客觀的評價。

     如今互聯網、新聞媒體報道的各種校園暴力,以及我所耳聞目睹的身邊的校園暴力,我個人所遭受的直接暴力是屬於很輕的那種。不過受到的其他校園欺淩,例如恐嚇、騷擾、歧視、排擠、人身攻擊等(具體事例前麵都有)卻是比大多數人要嚴重。原因就是上段以及前麵其他相關段落所說的激烈反抗等各種因素,所以這些別人的歧視孤立,我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而且從某種角度看,我也有加害者的一麵,除了前麵提到的那幾件事,還有做一些極端事情時候對普通旁觀學生造成的恐懼等,也是我的責任。至於說歧視,我那時候也不是沒有偏見,有時候也會說一些現在感覺很不對的話。所以我屬於校園暴力中受害者、旁觀者、加害者三種情況都存在的人。通過互聯網和報刊電視等媒體看到很多人經曆比我更嚴重的校園暴力,我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校園暴力以及其他校園問題講述出來,用一個親曆者的視角給他人、給社會提供一個了解校園生活中不美好的那一麵的窗口,讓社會更加重視校園欺淩問題以及其衍生的各種其他負麵問題,讓廣大中學生都能有一個安全、寧靜的校園環境,也讓中學為大學和社會培育更多懂得遵紀守法、尊重他人、真誠正直、友愛寬和的人。

     對於我的經曆的講述,由於時間跨度很大,有些離現在已經有差不多七八年,所以記憶可能略有偏差,但是主要內容應該是無誤的。當然還有一些我在學校在家庭等地的事情沒有提到,有些是忘記了,有些是沒必要提,有些在文中不方便提及,如果要當麵采訪,可以進行補充。對於校園暴力的基本要素、成因、後果以及解決手段,我單獨寫了一篇文章,隨本文一同發出,可與本文講述的一些內容結合著閱讀。

      作為一個一些經曆很特殊,但又經曆過很多中部縣城和中等城市中學生普遍經曆過的中學生活的人,寫下本文的目的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作為一個“弱者”(隻是從一些方麵,我並不是典型的弱者)和“邊緣人”,一個和集體比較疏離的人,我有責任替處境類似的人發聲,並且講出處於這種弱勢和邊緣中的人的成長曆程、現實處境、思想狀態、心理問題。我的一些經曆和思想狀態(無論是正常的還是病態的部分)都能給社會一些啟示吧。

      從群體來說,我很能理解受家庭暴力侵害的婦女(尤其是農村婦女)和未成年人、老人、殘疾人,受校園暴力侵害的被欺淩的學生,以及受其他(例如戰爭中的平民尤其婦女被敵方乃至本方侵害,淩辱、殺戮)強者戕害的弱勢群體,理解她(他)們的痛苦、羞辱、掙紮、無助、絕望。從古至今都是強者掌握著話語權,雖然自啟蒙運動以來人文主義人道主義得以彰顯,弱勢群體得到很多保護,例如女權運動的發展和殘疾人、兒童權益的維護,但是並沒有根本改變強者主導社會的實質,弱勢群體利益仍然被嚴重侵害,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像印度農村的婦女被強奸、強迫婚姻、買賣、殉葬,中印乃至更多發展中國家尤其農村地區的婦女處境仍舊很糟,家庭暴力見怪不怪,校園暴力同樣在不發達地區也不被認為是什麽大事。婦女、老人自殺已經是中國農村一大痼疾(南方周末《農村自殺檔案》)。

    不僅這些弱勢者發出的聲音很微弱,即使發出了聲音,往往也被很多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階層認為是給國家(或xx地方)抹黑,影響了國家或者當地的形象,還特意挑出發聲者的“個人問題”(像印度黑公交輪奸案發生後很多印度上流人士指責女生不應該大晚上出門、和男性友人獨處之類,還有宗教學者說“即使再凶惡的黑社會分子也不會侵犯品德高尚的女性”,言下之意就是被輪奸的女子品德有問題),讓受害者二次受傷害。在各種直接間接有意無意的壓製下,弱勢群體無法與在經濟、政治、輿論等各方麵資源占絕對優勢的強者分庭抗禮,加上受害後精神受到的創傷以及孤立下的求助無門導致的激烈扭曲行為(如蘭越峰、唐慧,我的那個不算,我有些事自己責任比較大),導致強者更有借口指摘弱勢群體“沒事找事”、有“受迫害妄想症”(在多次受傷害後確實會敏感多疑,對正常的事也激烈反應,某種程度確實會出現“被迫害妄想症”,但是一開始並非如此,而且並不是每件事事情都是“妄想”出來的,相反,很多甚至多數是真實的,隻是由於處於弱勢,了解信息渠道不暢,導致易出現判斷偏差。當然受傷害之後過於敏感導致反應過激、多疑也是一個原因),讓弱勢群體更加受壓迫,發出聲音反而受到更大的羞辱。

    還有的時候,強者會把很多人都會犯的毛病用放大鏡在弱勢發聲者身上挑出來。孤立無援的人的錯誤很容易被挑出來檢視,而人多勢眾的流氓惡棍或者位高權重的惡官或者其他領導則可以利用權力、人脈等避開批評,做壞事能夠比較間接和隱蔽,而且往往混入群體之中,不易被發現和公之於眾。如廈門大學女教授謝靈,當她舉報了校長在食堂“開小灶”並且此事公之於眾後,學校就立即報複式的調查她“涉嫌論文抄襲”。其實由於周圍大環境和體製,當今大學論文存在各種不規範乃至抄襲並不鮮見,隻是平常沒事時候很多人都這樣,但是一旦你想仗義執言或者反抗強者,這些平日裏算不得什麽的事就被冠冕堂皇的拿出來當大棒敲打了。而且這讓你有苦難言,一方麵證明你有汙點,自然“沒資格”指責別人這這那那,另一方麵你又沒辦法反駁(如果謝靈公開反駁“反正很多人都這樣,為什麽不調查其他人學術問題呢”,等於把很多同事乃至整個同行都得罪了,而且你又怎麽證明呢?自己又沒有能力調查。所以這一招的狠毒就是在於讓你有苦說不出,有理不能辯)。

    更糟的是,很多受欺淩者已經喪失了揭露、反抗欺淩的勇氣,或者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能夠替她(他)們伸張正義。而且由於她(他)們知識的不足和視野的局限讓其不知道完全可以不認命,完全可以不受折磨的活著,弱者完全可以有另一種活法。在逼仄的環境和服從化的教育中,這些受欺淩的弱者麻木、逆來順受。就像在農村很多被欺侮的婦女或者受校園暴力侵害的未成年人,可能連像南方周末這種媒體的名字都沒聽說過,或者聽說了也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也不知道現在大城市存在的一些女權、保護未成年人、殘疾人、LGBT等組織和各種相關活動,不知道在大城市戶籍居民的弱勢群體雖然也受壓製,但是卻有遠比她(他)們更有尊嚴、更豐富多彩的生活,更不了解社會上其實是有很多有正義感、樂於幫助弱勢群體的人。在思想上,在大腦裏就沒有這種講出自己受欺淩的動機和傾訴目標。

    此外,這些受欺淩者總體上相互隔離,即使有些近處的互相知道,但是由於信息所限、其他(例如強者的壓迫無法組織起來)也不能擰成一股繩反抗,更無法從全省、全國角度看待自己遭受的問題的普遍性和特殊性。這樣她(他)們隻能孤獨的麵對欺淩,而不能聯合起來。這些是更深刻、更可怕的現實。賈樟柯曾經說過:“愚昧就是不知道在自己的經驗範圍之外,還有其他可能性”。但是這種愚昧並不是這些弱者自己的過錯,而是由於大環境尤其強勢者、特權階層的有意愚民,是一種“被愚昧”的愚昧,導致這些社會中的弱勢群體不知道還有另一種生活方式,還有一種不需要必須以欺壓與被欺壓的人,人們都能相對較為平等的交往和學習、工作的生活。這是一種更大的悲劇,不僅是這些弱者的悲哀,也是教育的悲哀,國家、社會的悲哀,是時代的汙點。作為一個有些類似的經曆的人,我寫這兩篇文章就是想為在經濟條件、社會地位、身體素質、人際關係、話語權等方麵處於弱勢的一方講些公道話、大實話,講一些她(他)們想說但是不方便說或者沒條件和不能這麽係統清晰的說的話。

      某種程度我是幸運的。當我在一個學校遇到無法解決的矛盾時,往往有可能逃避,可以換一所學校,可是其他很多被欺淩的學生因為沒有家庭和老師的支持,隻能忍耐,往往要忍三年甚至更久,不麻木就一直痛苦著,如果在欺淩中變得麻木,往往會精神頹廢,得過且過,失去對美好事物的感知力,甚至為未來對妻子或者子女的家暴埋下伏筆,也為社會增添了更多戾氣和不安全感。

    同樣,很多遭受家庭暴力的婦女和兒童、老人也無法躲避,例如南方周末《家暴陰影下婦女權益的保護--未能完全翻轉的李彥案》中被丈夫用各種殘忍手段施虐卻求助無門無處躲避,最終殺死丈夫被判無期徒刑的李彥。還有更多的被欺淩者連殺死欺淩者的勇氣都沒有,隻能默默忍受,而我還有逃避的條件,可以獨自住在外邊的旅館,與家庭、學校和社會裏的各種矛盾衝突有所隔離,也有機會在比較安靜的環境中閱讀和思考,考慮自己的人生和分析社會現實,並且思考出一些個人經過思考認為對的道理,想出一些對社會問題尤其家庭暴力校園暴力的解決辦法。可是以千萬乃至以億計的那些天天遭受欺辱、處於恐懼之中的很多家庭暴力和校園暴力受害者絕大多數卻無處可逃,每天在恐懼與憂慮中被動的“等待”固定時間或不定時的施暴,這種確定要受欺淩卻又無處可逃而且還要時時“等待”,比睡覺前等待樓上的“第二隻靴子”要可怕百倍千倍。痛苦、麻木、逆來順受和把不合理合理化,“認了”是受欺淩者的常態。

    作為一個有條件逃避部分問題而沒有被打擊的完全喪失追求正義的勇氣、沒有隨波逐流的人,我更有責任替這些痛苦而無助的人發出聲音,為這些可憐的人爭一點話語權,讓社會知道她(他)們的境遇,進而改善弱勢群體的處境,推動社會的文明進步,保護每一個人的權利、自由和尊嚴。我作為一個自己也給他人帶來過嚴重傷害,也有罪惡的人,也應該用剖析自己的方式給他人一個鏡鑒,用文字進行懺悔,而不是隱瞞自己的錯誤,過著和社會上那些做壞事良心沒有一點不安、從容說謊和站在自己立場(而非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上為自己辯護的那些敗類渣滓(往往他們不是在底層而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在社會上還混的風生水起)一樣的生活。在犬儒主義盛行的今日,理想破滅,公平正義被當成虛幻,人人都在厚黑,都在玩潛規則,相對主義大行其道,道德被選擇性使用。因此,更得有人堅持真理、正義,或者至少有最起碼的對錯之分,要有良心。

     第二,希望通過寫這兩篇文章,能夠讓社會更加重視校園暴力問題,更加關注不太發達的地區教育存在的種種問題,為推動中國教育的整體發展和教育資源的均衡化做出一點努力,對此在另一文中已經有詳細闡述。

   第三,我的個人經曆無論是從普遍性的經曆還是特殊性的,都有很多東西可以為他人和社會起到一種啟示、告誡,至少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負麵典型。當然我經曆的家庭問題(尤其家庭暴力、家庭內衝突)和校園暴力、教育問題等都能為社會提供一點點借鑒和警示。此外我個人的心理狀態,無論是正常的心理狀態還是趨於病態一麵的心理狀況,都可以作為研究青少年心理狀況的素材,對研究和解決青少年心理問題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參考。雖然我有些個人經曆和心理狀況並不完全具備普遍性,但是還有很多是有普遍性的。

    我以前極力隱瞞本文書寫的這一切,但是隱瞞下去除了讓自己心理壓力加大最終走向崩潰、人生毀掉之外並無意義,而且未來極可能被一一抖落出來,前麵已經提到了。與其那樣,還不如我通過自述將自己的經曆交給媒體和學者,起到一些有積極意義的作用。尤其當網絡或者其他途徑爆出這些時,我希望新聞媒體能夠通過調查了解,給我一個公正合理的評判。

    我並不希望任何媒體和個人替我洗白,隻求客觀公正的講述和評價。當然我並不是說立馬公開這些,但是相關媒體采編人員和相關學者(例如青少年問題學者、教育學者)可以先看看(我還寫了其他理論性分析校園暴力、教育問題、家庭問題的文章,可以作為重要參考),到合適的時候再公開,尤其當網絡上很多人傳播此事時,希望正規媒體能夠用客觀公正、有價值的報道,既為我個人伸張正義正確的那部分(我做錯的那部分當然要自負其責),又借此事件為社會提供一些有意義的啟迪和有價值的思考。

    如果我的幾篇文章能夠為社會發展起到積極作用,我的經曆包括各種作為大眾談資的東西給思考和解決例如家庭親子關係、家庭暴力、教育問題、校園暴力、青少年成長、抑鬱症患者心理狀況等各種社會問題提供有意義的參考,讓我及我的經曆、心理成為研究上述問題的一個標本,使我遭受的這些痛苦和欺淩就能有些價值,也算是為我曾經做的錯事進行某種程度的贖罪,我會非常欣慰。說白了,就算身敗名裂,也讓自己的聲名敗得更有價值,對社會有些積極意義。如果我的聲名的毀滅能夠讓人們對於上述這些社會問題有更客觀的看法,哪怕隻是對分析和解決上述問題多增添一份素材,我也比現在什麽都不做更好些。(當然,希望在報道中不要影響到曾經幫過我的老師和同學,對那些涉及到和我有矛盾的人可以講,其他沒有影響到我甚至還幫助了我的人就盡量保護他(她)們的隱私)

     第四,無論自己未來如何,總要給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麽。我個人的命運現在無法由我自己決定,前途也一片暗淡。我自出生以來20多年中多數時間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尤其在學校的幾年無論他人傷害我還是我傷害他人,都讓自己身心受創,名譽盡毀(雖然我並沒做過什麽嚴重的犯罪行為,且均有原因、情非得已,但是因為那些激烈舉動,以及正遇上互聯網興起導致的行為被記錄與傳播,我的這些事加一起,在許多人看來比一個許多犯罪者還惡心,更令人尷尬和鄙夷,一部分過失殺人或者強奸的人還能在監獄服刑後改過自新,重新回到社會,人們還能原諒他們當年的衝動,願意接納他們的改變。但是對我這樣的人,人人都有戒備心理,不願意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連接觸都不願意,因為我這些事太特別,太惡心,太離奇,我太不可捉摸和不確定,相反那些罪犯倒是還能歸類在正常人的範疇,而我則是在這個範圍之外),失去了正常的生活,長年累月生活在扭曲與痛苦之中,沒有了很多人都擁有的快樂、幸福,人生近乎毀滅。我要臉就活不到現在,但是我也不想完全不要臉。

    如果我能夠用我的肺腑之言為解決校園暴力問題、教育體製問題起到哪怕微小的作用,我就算是為社會進步發展和維護人民利益做出了一點點有價值的貢獻。我的一生不能沒有成就,哪怕這個成就需要犧牲我的名聲,需要我以名譽與生命為代價對他人和社會講述自己惡的一麵來實現。我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卻沒有貢獻、不能對他人沒有一點幫助、不能對社會發展沒有起到一點點促進作用。即使不能“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至少也要留下一些正義的聲音,在這個充滿汙穢和不公的世界發出自己的呐喊,不為強權和眾意所屈,堅持並表明自己的理想。

    南方周末作為中國自由派媒體的中堅,理念雖然和我的價值觀並不完全重合,還有不少分歧之處(例如南周在經濟議題上持中右翼的自由主義立場,在部分社會議題上也持溫和傾向保守的自由主義立場,而我則在經濟問題上持中左翼(國際通用的左右分別而非“中國式”左右派分別)的社會民主主義立場,在社會議題上持較激進的社會民主左翼立場),但是它關注弱勢群體、既不被強權征服,也不一味迎合民意,而是相對客觀公允、理性求實的報道社會百態,因此我把自己書寫的心聲交給它,希望能夠影響更多的人,讓更多的弱勢群體都能有機會發出自己的聲音(當然,其他我信任的媒體也一樣,我希望這些進步媒體能夠在必要的時候通過客觀公允、理性求實的報道給我一個公正的、不偏不倚的評價,既不誇大我的錯誤缺點,也不避諱我給他人造成的種種傷害)。

    話語權被壟斷是可怕的,當年的德日法西斯就是在舉國一致的輿論中走上戕害各國人民(包括德日的本國人民)的道路。古拉格不止存在於西伯利亞,它還在無形的萬維網中;《一九八四》中的思想禁錮也不止存在於文學作品裏,往往也在看似寬鬆卻充滿各種軟性或硬性有目的性引導的當代現實世界。“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是共和國建立後不久就提出並至今提倡的文化方針,多元的輿論才能讓各階層不同群體都有表達自己思想、維護自己利益的機會。

    對我來說,在當今充滿強者邏輯、贏者通吃的環境中,更有必要為弱勢群體呼喊。婦女、未成年人、老人、殘疾人,尤其是農村婦女、留守兒童,這些人並沒有能夠充分的維護自身的權益。農民工、城市產業工人、較不發達地區教師(尤其鄉村教師)、縣鄉和小城市個體戶、絕大多數普通農民等這些占人口大多數的中國公民並沒有充分和合理的分享改革開放近四十年的經濟成果,雖然從縱向上是比以前幸福多了,可仍然處於相對貧窮之中,享受著較差的教育、醫療、養老和其他社會服務。他(她)們在社會地位、權利分享、社會參與方麵更是與其貢獻不相匹配,在公民社會的發展方麵和同樣經濟狀況的許多發展中國家相比都相形見絀。

    而且更糟的是,這些東西還在進行代際“傳承”,下一代仍舊如此。種種社會不公、各種黑幕、舊式和新型的醜惡都在,校園暴力隻是社會黑暗麵的冰山一角。北大馮軍旗的那篇極具震撼的《中縣幹部》調查論文足以令人感到中國中部基層社會黑暗的現實多麽讓人痛心而無奈,又多麽“稀鬆平常”和見怪不怪。作為耳聞目睹並且親身經曆過一些殘酷現實的我,並不想沉默與順從。

    我的兩個同省的文學家:劉震雲和閻連科,都以犀利的筆鋒描繪了自己的家鄉,用批判主義的文字表達著對故鄉深深的愛,愛之深,責之切。而《滄浪之水》的作者雖不是與我一省,但是其實小說所描寫的很多東西都有中部社會的共性,其中的點點滴滴的描寫都震撼人心,看小說主人公,一個充滿理想的青年被社會改變,生於黃河母親撫育的中原大地,卻不能造福家鄉百姓,變成一個曾經厭惡的人。我沒有這些文學家生動描寫現實、把現實融入文學的能力,也沒有陳桂棣、馮軍旗、於建嶸等人走門串戶詳細調查、全麵分析的能力,隻能根據自己所見所感寫出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寫出自己的個人體會。我親身經受和看到聽到了很多校園暴力和家庭暴力,所以希望社會能夠關注,能夠改變,讓弱勢群體不再生活在恐懼之中。

    我對自己的剖析,可能還不那麽詳盡,還不夠深刻,但是我盡可能會講自己不好的一麵,給他人和社會以有益的啟迪。盧梭的《懺悔錄》就以展示自身的醜惡一麵來為社會提供鏡鑒,我遠遜於盧梭,但是也希望用類似的方式通過文字表達自己的心聲。如以“才如江海命如絲”來評價我雖為過譽,我的知識水平並沒有江海之闊,但是經過這麽多年的閱讀書籍、報刊雜誌,以及通過電影電視以及互聯網了解的各種東西,加上這些閱讀形成的思考分析能力,我還是算小有才情吧(我可以不誇張的說,我的近現代曆史、國際關係方麵的知識水平要好於普通一本乃至部分重點高校的相關專業學生,我可能在知識係統性、學術性上略差,但是我在廣度深度上要好於這些學生)。不過“命如絲”倒是很貼切,心有衝天壯誌,命如腳下汙泥。原本可以成為例如華東師範大學、中山大學甚至中國人民大學、香港中文大學這類名校之星,實現遠大理想,通過學習和分析研究、實踐,幫助更多的弱勢群體走出困境,無論做社科研究員、記者或編輯、律師,還是大學教師,都能發揮一技之長,成為推動社會發展和國家進步的優秀公民。

    但是由於前麵那些原因,自己卻自身難保,別人高考成功是金榜題名前途無量,而我高考考入名校後則麵臨幾乎可稱為滅頂之災的危險,人生也可能已經走到盡頭。想堂堂正正做人,卻汙點一大片,永遠洗不淨;想奮起高飛,卻被過去和現在的種種痛苦拉拽,不僅不能飛起,還搖搖欲墜。而且因為很多事是已經發生的,我又不能穿越回去改變一切,連改的機會都沒有,如今隻能在糾結與痛苦中慢慢走向毀滅。但是我求生欲望還是很強的,我不想自殺。某種程度上我很像契訶夫的《第六病室》中的格莫羅夫,由於自身個人生活的危機和對社會大環境的種種問題悲觀導致的雙重壓力,使自己處於極度憂慮、糾結、恐懼之中。雖然我活下去很難,雖然我有很多錯誤甚至罪惡,但是我還是想再努力一下,用所有勇氣再向大學、向未來進行一次衝刺。雖然由於各種原因,我的夙願--成為當代的魯迅和中國的盧梭--幾乎沒有可能,可是在內心總是堅守著,哪怕死了,哪怕因為其他的如上麵提的事情“身敗名裂”,我心中也永不放棄這樣的追求。

    還有一點,雖然我擔憂很多事,不希望一些信息傳播,但是我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要挾,不會被一些人掌握的所謂“黑材料”嚇倒。想當年我孤身一人力戰強敵,挫敗內外敵人的聯合絞殺,我都沒有被擊垮。如今我也寫出這些經曆,因此更不會被這種輿論圍攻和破壞而屈服,大不了與那些流氓惡棍黑惡勢力組成的反動陣線拚個魚死網破,即使死了破不了網,也讓他們在殺害(包括逼死)我的過程中遭遇各種麻煩障礙,消耗其金錢、精力和名聲,讓他們沾上我的血汙。

    自從我有清晰意識起的十幾年來,由於以上所述特殊的情況,我受盡了各種欺淩,看到了無數的白眼、嫌惡、鄙視,經曆了各種恐嚇、排擠、謾罵,丟人現眼的時刻不勝枚舉,也遭遇過直接的暴力身體攻擊。雖然因為我經曆特別,所以我的遭遇自然會比很多一般人複雜和痛苦,但是我所經曆的各種暴力與冷暴力,走過的曲折路程,很多其他人也在一些事情上與我有類似之處。我的經曆是個人特殊因素的偶然性和一些發生於很多普通人的不幸必然性結合的結果。我希望通過我寫的文章,讓社會關注一般性的校園暴力問題、教育體製問題、家庭環境對未成年人成長問題等攸關社會發展進步的問題,並從各方麵改善相關問題,讓他人不再重蹈我某些經曆的覆轍。

    我作為一個學生,對於很多教育問題、家庭中未成年人狀況等問題能夠以一個親曆者、當事人角度進行分析。而且我作為一個中途進入學校教育、並且與主流教育群體有一定疏離的人,也有一個較獨立的視角觀察學校教育和學生集體。我前途暗淡,寫這些東西,就是希望拚盡自己所能對社會提供一點點有用的東西,做出微小的貢獻,也使內心有些許的安慰和救贖,也算我沒白活這一遭。人之窮途,其言也善。幽暗的人生還要照亮社會最後一秒。而且也正是幽暗,才更想照亮社會,讓自己不一無是處,永遠湮沒於芸芸眾生和曆史長河,更不想卑瑣苦楚的終結。

      我自己可能沒有什麽道路可走,無非是早些“身敗名裂”還是拖得晚些日益沉淪的區別。但是這個社會是有的,中國是有的,世界也是有的。事物的發展都是前進性與曲折性的統一,當今社會的種種黑暗終究會被摧毀,會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當真正充滿自由、平等、公平、正義、友愛的社會建成時,婦女、兒童、老人、殘疾人不再受家庭暴力的折磨;身心殘障、性取向特殊不受家庭內外、學校、工作單位和社會上的各種歧視與排擠,性別歧視也不複存在;校園暴力能夠得到充分遏製,身體較弱和交際能力較差的學生不再被打罵欺淩,不再在各種校內外威脅、恐嚇中恐懼的生活;學校、班級中不再是有些人趾高氣揚、橫行霸道,而另一些人卻要小心翼翼、看人下菜碟、明哲保身;師生關係能夠真正平等和友好,老師既有威嚴又不高高在上,師生之間、學生和學校領導之間不再是充滿隔膜和簡單冷漠的應試功利關係,而是能夠真誠溝通,平等交流,並且去共同建設(學生在學校事務中有真正發言權)全體教職工和全體學生共有的校園;各區域、城鄉、各階層的子女都有相近的教育條件,不同家庭出身的孩子被老師一視同仁的對待……雖然,可能這要過數十年乃至上百年、數百年才可能實現,我不能看到了,但是,後人會看到的。

    當嶄新的時代來臨,我們回憶曆史,對當今社會的觀感會是什麽?如同當今國人看清末愚昧落後、積貧積弱、髒汙遍地的中國?如同今日英國人看當年“羊吃人”圈地運動時的野蠻與殖民擴張的血腥?如同如今美國人看19世紀開拓西部的殘忍和20世紀初爵士時代的道德淪喪、腐敗猖獗、物欲橫流?希望真有“曆史的終結”:在某個時期後,人類社會充滿公平正義、友善博愛、平等團結,每個人都能獨立自主、自由自立、有理想有尊嚴的生活。當然,曆史可能不會“終結”於某種具體的狀態,但是至少要基於一個讓人們有充分的自由、足夠的尊嚴、合理的物質滿足和有較高底線的公平正義、平等均富的社會狀態,廣大人民都能認同和遵守“共同的底線”,在這樣的基礎上再去追尋未來無限的各種更高境界的可能。但是,當今的社會,大多數人和這些基礎性的維護基本人權的要求還有很遠的距離,實現它們,任重而道遠。我肯定看不到了,但是未來會有人看到這樣的世界的。

    

                                                                                                                                                                                 王慶民

                                                                                                                                                                         2016年10月14日

                                                         共和曆225年霞月蕪菁日

 

   附:證人名單

    這是一份我個人經曆校園暴力的當事人名冊,包括參與者、涉事者、知情者等。

    旁觀者、知情者,是指較多目睹、聽說和了解關於我的校園暴力事件,以及對我個人略有了解的人。其中有些人比我更清楚我所遭受的校園暴力的全貌。因為我被孤立無法了解百分百的的全部真相,例如一些加害者背地裏對我的詆毀和傷害,例如在某些網絡空間散布我的照片、發表詆毀我名譽的評論(如汙言穢語攻擊、造謠、扭曲事實、辱罵之類)、破壞我的書籍及學習用品進行騷擾等。這些我個人很多看不到,但是他們大多數都看到過是否有發生、是誰做的,也能夠以非參與者角度更客觀的講述與評價我這個人及我在某些時段的遭遇。

    此外,對於我的學習成績、精神狀況、日常生活中的個人品行、言談舉止、價值觀都有所了解,也可以佐證我這些年發生過哪些變化、以及外部環境對我學習、生活、心理的影響。可以對我所講的東西尤其個人情況說明中例如我學習成績的真實性進行證明。

     其中的一些人或許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例如害怕校園暴力加害者們打擊報複等),可能並不能完全客觀中立的講述與作證,但是即便偏頗之言,也有真實的一麵;即便有一些謊言,也可以去偽存真提煉出真相。如果調查和采訪這麽多人,然後根據這麽多不同的人的言論進行匯總、分析、比較,遠比聽一麵之詞更接近真相。

     其中“旁觀者”包括與我關係較好的(至少表麵上或在我看來)、差不多算中立的(裏邊肯定也有表麵中立實際上支持欺淩者的,有些人很會偽裝),對我比較反感的、以及對我極度厭惡的但是我沒發現直接欺淩我的。

      按照先重點事件,後次要事件,和時間排序:(其中班主任、校領導等均為時任)

      2008年,滑縣道口鎮抗大初中(北校區)(八一班、七五班):

     校園暴力直接參與者:李治、王若斌、付康、周暢、周某某(名字忘了)、李治外班某同學(即對我跟蹤威脅的人)、閆忠寒等人。他們毆打欺淩的其他人:曹林、梁順陽、範廣凱等

      旁觀知情同學:與我關係略好的:陳玉龍、悅連哲、武才懿、段正陵、熊曉晴、申茜

      中立:許珂、付瑩瑩、陳黎陽、謝振飛,耿可飛、唐陽陽、孫超群、張根源、崔興可、李佳琪、曹林、梁順陽、範廣凱、李敢、周銘、陳淑婷等。與流氓惡棍學生親近的:玉興民、文鵬爭、張子瀟等人。

      校長:王明訓、教導主任:馬永珍 班主任:八一班蘇連琴、七五班赫秀壯;相對了解、對我的校園暴力事件略知情的任課老師:王莉、胡奉軍、呂鵬鬆、李X偉(名字忘了。英語老師)。此外其他一些如地理、曆史、政治老師也有知情的。

       2011-2012年,河南師大附中,高一11班,校園暴力直接參與者:淩霄漢及其外班同黨數人,班內為其通風報信者牛琮。

知情同學:與我關係略好或中立的:杜宗霖、錢琪安、張騰達、李雯、王晨潮、馮天欣、張依琳、司靜怡、貴傳盛、單鑫、高德培、王立博、馬皓月、李琦、鄭珂、原一凡、張佳琪、韓江雪等。

    高二13班:校園暴力、網絡暴力及疑似現實暴力參與者:杜邦、孫啟宇等至少數十人。與我關係略好或中立者:周子皓、蔡東伶、趙雅文、郝漢、楊嗣琛、趙佳瑋、唐子慧、張涵、明銘、苗亦非、郭梁等。對我非常厭惡的:裴嫵珺、張嘉琪(和前麵那個張佳琪不是一個人,一個是男的一個女的)、李夢涵及其他許多人。

    班主任:高一11班關仲卿,高二13班方世蘇。知情老師:與我關係略好的:何華星(英語)、王陽(地理)、某位年屆退休的曆史老師(也是不知道名字)。其他知情老師:劉國東(語文)、白彬(語文)、姚建新(數學)、郭亞洲(政治)、王宏英(曆史)。校長:劉黎。主管副校長:閆新全。年級主任:劉新選 教導處主任:李傑明。除此之外,其他一些學校老師和領導對我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其他學校對我的情況,包括學習成績、精神狀態、個人品行、日常言行舉止、價值觀等有所了解的老師和同學:

     2007年,滑縣道口鎮第一初中,七二班。校園暴力參與者:李飛、許士強等。知情同學:陶然、許宇宙、靳亞洲、付乙航、馬自庚、楊揚、齊拓、門金源、張正瑩、田世闖、左健壯等。班主任:王國華 任課老師:李歡(英語)、數學武老師、曆史老師(名字忘了)。校長:王德潮;教務主任:厲世揚 年級主任兼政治老師:王冠軍。(這些人可以證明我2007年9月-2008年初的精神狀況和學習狀態,比較一下和在抗大北校的情況,就知道我抑鬱症乃至各種心理疾病是從什麽時候急劇嚴重的發生的)

 

    2010年,滑縣第六中學。衝突發生當事人、受我傷害的人:王乾坤。知情人:範芮萌、李海龍、馬禎昭、胡雅夢、韓鑫等人。

    2012-2013年,焦作市第十一中學,高三四班:知情學生:李娜英、史丟丟、張涵、賀蓮子、王雅夢、武修平、肖夢傑、康佳森、韓佩軒等。班主任:劉連偉 任課老師:於娟(曆史)、郭文娟(政治)、劉世祥(數學)、毋戰勝(地理)、郭江麗(語文)。

    2013-2014年,濟源市第一中學,文七班:知情人:楊雅琪、薛原、喬璐、賈楠、張夏林、趙佳佳等。班主任(地理):王向明 任課老師:婁捷(語文)、徐慧(英語)、於公海(曆史),政治和數學老師的名字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她們對我在2013年9月至2014年3月的學習成績非常清楚,可以為我在信中所說的當時的學習成績、當時的成績足以考入211、985甚至其中的全國前20位的高校的情況作證,以及後來我成績滑落的情況。一些和我成績相近的同學,例如我列舉的幾位,分別考上了廈門大學、中央財經大學、中山大學、中國政法大學等學校)

教育局知情人員:滑縣教育局副局長李長軍、紀檢書記馬效令,教育局辦公室二位職員(一男一女),道口鎮中心學校主任王洪亮。安陽市教育局基礎教育科職員。

    我相信大多數知情人都會實話實說,或者一部分人選擇緘默。如果問到他們,應該問清他們對我說的事情(例如看到的對我的欺淩)究竟是“不知道”還是“認為沒有發生,是我(王慶民)說謊、瞎編”。這二者有天壤之別,前者是知情搪塞或真的當時不知詳情不能判斷,對這樣的人也應該諒解(雖然客觀上還是讓我受冤屈,但是多數人(除了有責任的,涉及刑事事件必須作證的)確實沒有強製義務),後者就是站在欺淩者立場來集體構陷我了。他們怎麽說我控製不了,就看他們有沒有良心了。我將與我關係惡劣的、關係略好的,至少看起來中立的(這個占絕大多數)都列出來了,除此之外當然無論政府還是媒體都可以選擇名單裏的任何人或者我沒列入名單但是你們通過別的途徑了解到的、一些聽說我的舉報後自願作證或發言的,都可以采訪調查。當然,最好是能夠了解多元的意見,無論隻聽相對傾向於我的,還是攻擊我的,都會有失偏頗。

 

    即便個別班級(如河南師大附中高二13班)幾乎全體學生都選擇隱瞞真相,甚至相互包庇,同學相隱,不指證用東西砸我、不指證對我實行網絡暴力的人,那我被幾十個人構陷,也可以無愧於心的說是集體迫害。幾十個人用謊言、沉默、選擇性闡述來毀滅一個人的名譽、精神、生命。這也證明我一個人和強大的集體奮勇抗爭過。有種他們互相包庇一輩子,永遠不承認當年的惡行,讓他們永遠生活在謊言之中,讓他們的子女、妻子(或丈夫)、朋友、同事每天麵對一個參與構陷與欺淩他人、參與過醜陋的集體霸淩、參與過21世紀的“零口姑娘”集體殺戮的凶手,也是他們的父母、丈夫(妻子)、朋友、同事。他們無論是撒謊還是緘默,真相還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及旁觀者知。偽證者必釘於曆史恥辱柱上,後人會了解清楚真相,為我平反昭雪的。(因為紙裏包不住火,他們這些年互相議論各種傳遞,一方麵給我名譽造成損害,另一方麵也傳給更多人知道,這些痕跡和話語他們沒能力徹底銷毀、滅口,哪怕口口相傳都足以讓真相流傳而非被蒙蔽)

    (這些人並不難找到,隻要在網上公開這些人名單、媒體通過學校的名冊和聯係方式、聯係他們的老師和朋友,我也可以提供一些人的社交賬號,例如QQ號和微博號,且采用不打擾其生活的合適方式,都可以找到的)                                            

                                                                                                    

   

 

   (注1:我個人的遭遇有些問題是我個人的問題,至於普遍存在的校園暴力問題,也有諸多複雜原因(見《關於對校園暴力的成因、危害以及如何治理的一些思考》一文),當然也更不希望去詰責教育部門的人,我寫的這兩篇文章都不是針對特定的具體的人或具體學校的譴責。講述的這些事情大部分是2007-2012年的事情。同樣也希望不應把這兩篇文章當做對特定省市縣的抹黑,隻是針對一個在經濟發展水平類似、社會文化和社會風氣類似、教育模式和理念類似的較大區域內普遍存在的有關校園欺淩問題的一些講述和分析。)我現在主要是希望相關媒體人員尤其我很尊敬的一些知名媒體人傳看一下,讓你們更加了解和關注校園暴力、家庭暴力問題,為你們以後調研和報道相關社會問題提供一個素材和參考)

      

   (注2:我現在並不希望立即發表這些,《南方周末》和《南風窗》內部的采編人員可以內部先傳看一下,並且存留這篇自述和另一篇關於校園暴力的文章,根據每個人的體會和我所寫的東西綜合分析,能夠有些有益的收獲,然後在合適的時候發表一些章節,對其他有關的社會問題的分析報道起到一種參考、佐證的作用(當然如果覺得沒有什麽價值那就可以無視,我也能理解),並且對你們研究社會問題,尤其是校園暴力、家庭暴力問題有所助益。不過如果編輯認為很必要刊發或者宣傳的話,我也尊重相關采編人員的意見。當然,能讓很多思想進步、價值觀正派、同情弱勢群體的記者、編輯、學者看到我的講述的東西,本身就是很讓我欣慰的了。

    我希望這個社會還相信公平正義、自由平等,積極探尋理想社會的構建的人,能夠從本文中更了解解決校園暴力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南方周末能更多的調查和報道校園暴力問題,為解決國內校園暴力問題提供輿論支持。我並不是希望通過這篇文章報道我個人的經曆、懲辦我所經受的校園暴力施暴者,而是希望媒體關注那些比我的遭遇糟糕、可怕的多的更多的校園暴力和家庭暴力受害者的境遇,解救更多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卻無法脫身的人。)

   (注3:我並不是特別典型的“弱勢群體”,是屬於非常特殊的情況,但是由於自己的這些經曆,對處於社會弱勢一方,尤其遭受過校園暴力、家庭暴力、職場欺淩這種情況的人有更多的感同身受,更多的同情與理解。我寫這些並不是想說明自己多麽可憐,相反我提到了很多自己對他人的傷害,自己的道德品質也並不好,例如在一些方麵很自私和虛偽,在言行舉止各方麵都有很多缺陷,甚至有些地方比普通人還糟,自己在中學時候做的很多事很有錯誤,傷害了不少人,而且有些行為比較誇張、激烈、奇特,還會被人當成談資,但是我不能因此自禁己聲。而且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有責任利用自己的經曆、經驗教訓以及知識為這些弱勢者呼籲以稍贖罪愆。

    我人生20多年中,經曆了、看到了和聽到了很多蠻不講理、以多欺少、拉幫結派、倚強淩弱、強凶霸道、陰險惡毒耍陰招、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嘴上一套實際一套、公開場合一套陰暗角落和沒人看見的地方又做另一套、隻站在對自己有利的立場說話、講一麵理、沒有同情心同理心、沒有社會責任感等種種惡劣品行的人,看到了很多不公平、不正確、讓人生氣和憤怒的事,看到了很多麻木、屈辱、無助、可憐的弱勢群體,所以希望替她(他)們在一些方麵發出哪怕一點聲音,替這些人爭點道理。雖然我孤身一人,也起不到什麽特別大的作用,但是盡可能發出能夠發出的那一點聲音就比不發出要好。我希望社會能夠關注、幫助那些真正在家庭、學校、工作單位以及社會上處於弱勢地位的人,例如在家庭學校和社會上受欺侮、排擠甚至暴力對待的那些婦女和未成年人、老人、殘疾人,尤其是像農村婦女、留守兒童、女童、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肢體傷殘不能獨立生活的殘疾人、不傷害他人的精神障礙或性格特殊者,例如患有自閉症的人(尤其未成年人),讓這些人有基本的尊嚴,不受欺淩,不被歧視和排擠,有平等參與社會生活的權利。嚴格來說我不在此列,畢竟有些事是我自作自受,也不是完全無助,老師家長也給了我很多幫助。

    正因為我所受的校園暴力、家庭暴力屬於比較輕、具體情形較特別(我能一定程度脫逃出學校和家庭環境,尤其這些年可以一定程度離開家庭在外獨立生活和獨立思考,還有家庭在我上中學這些年對我的很大的支持,這種支持比普通正常家庭的還要多)的情況,所以才能“苟延殘喘”,加上安靜獨處有較好的思考環境和思考、分析、寫作的時間,所以才有機會、條件和能力寫這些。如果長期處於很嚴重的校園暴力和家庭暴力中,而且長期封閉在同一地域環境中,根本不可能好好學習,所看到聽到的知識也有局限,也難以有好的寫作能力,也沒有條件逃避現實來在一個較安靜環境中講述、思考和分析自己的家庭暴力和校園暴力等遭遇,經濟狀況的拮據或者完全被家庭掌控的情況下也無法有經濟條件與社會媒體溝通。而且很多長期處在家庭暴力和校園暴力傷害而且無法逃離又因此視野被局限等,都會導致這些受害者變得麻木、逆來順受,或者性格扭曲暴烈,而缺乏理性思考自己不幸經曆的前因後果、是否有合理合法的手段去改變。

    所以我寫這篇文章並不隻為自己(而且自己的事很多是我個人的過錯,我個人的情況中有些起因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與那些極嚴重的校園暴力案例並不相同。隻是既然我與校園暴力“結緣”,又因此走入絕境,那就幹脆讓自己在絕境中做點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情吧,讓名譽毀滅、肉體死亡的更有些價值吧),更為那些受到更嚴重的校園暴力和家庭暴力的摧殘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比我經受的家庭暴力和校園暴力更嚴重、更無助的人,這些人遠遠比我值得關注和拯救。我希望包括新聞媒體在內的社會各界關注和解決相關問題,解救更多受苦受難的人,尤其是未成年人。)

    (注4:隨本文一同發送的還有根據自己對校園暴力的親身經曆、耳聞目睹以及通過新聞媒體、互聯網以及與他人交流、看到一些報刊雜誌及書籍等的相關文章、相關學者和社會名人的言論等綜合分析、思考寫成的《關於校園暴力的成因、危害以及如何治理的一些思考》一文。)

   (注5:對於了解和研究教育問題、校園暴力問題,我寫的另一篇文章《關於校園暴力的成因、危害以及如何治理的一些思考》一文更有價值。畢竟本文的自述是一個“特殊”的學生,我的很多經曆有特殊性,而另一文著重探討了一般性的校園暴力問題,而且有大量理論分析,並輔以一些校園暴力的具體例子)

   (注6:除了文章中講到的我的遭遇,還有其他的。很多是記憶不清,為了避免說錯,所以對我受到的其他一些辱罵、欺淩等但是記得不夠準的都暫時不寫入文中,這些還有很多。寫入的基本都是記得非常清楚,而且多數是當時有他人在場的。以上所說除個別地方因為時間較久記憶可能有一定偏差外,絕大多數都是無誤的。必要的時候我願意和所有當事人進行當麵對質,我對我說的這些人和事的真實性願意負全部責任)

    “注1”-“注6”均為2017年及之前加注。

   (注7:本文完全可以公之於眾。謝謝)

   (注8:如果我因為各種原因例如發生意外、遇襲(如果我執意揭露校園暴力,公開挑戰國內校園欺淩者、要求建立如校園暴力追溯機製在內的打擊校園暴力的法案、推動更嚴厲的懲處校園暴力的立法、打擊校園黑惡勢力的建議、與多年前有衝突的人重新對質並鬧下去,就很可能遭遇這些。當然,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以前那些有矛盾的人也可能找我的麻煩,傳播以前那些照片上是100%免不了的了)或者因其他因素去世,這些就是遺言。我並不想自殺(經曆2018年的一次巨大變故,我很想活下去)。當然,無論因為什麽原因去世,我都願意將遺體捐獻,用於器官移植、醫學研究等所有有利於他人、有利於相關科研活動等有益的領域。如果數十年內我沒有因為這些因素去世,那麽當我正常的老去、過世之後,我仍然會捐獻遺體。希望接受我的器官移植的病人能夠珍愛生命,利用一個人在世間唯一的一次生命,多做好事,推動社會的進步。)

   (注9:無論我發生什麽事,希望都不要牽連任何曾經幫助過我而沒有傷害過我的人,例如那些好的老師和學校領導。他們都是一片好心,如果因為我做了什麽事而聯係到這些人,甚至影響到他們的名譽和其他,那太冤枉他們了。)

   (注10:全文想表達的內容非常多,很複雜,如果隻簡略看或者隻看一部分,很容易斷章取義,誤解我的意思。希望讀文章的人盡可能看完文章全部,每一個段落都看到)

   (注11:本文最早發送往南方周末編輯部,因此文中有些話語會提及相關內容)

   (注12:自2016年10月完成初稿,文章又經過多次修改,增刪了部分內容,所以不同時間點的接收者看到的本文可能在部分細節上有所不同。此外,這幾個月來精神狀況每況愈下,記憶力下降,焦慮不堪,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了)

    “注7”-“注12”為2018年加注。

   (注13:修改主要是在2016年10月初稿完成至2017年年中,2017年下半年至今(2019年7月),僅有過很少的改動。《證人名單》是2018年附上的。)

   (注14:本文最後修改於2019年7月3日,主要是將這篇2016年完成初稿、2017年基本增補完畢的文章細分段落。在撰寫本文時,我精神狀況很差,所以寫的時候每段都很長,閱讀起來相對困難。有學者接到我寫的本文後,提出了相關建議。因此我現在把各長段分成字數更少的段落。除此之外無大的內容改動)

   (注15:本文雖完稿於2016年10月、修改於2017年,但主要敘述了自出生以來至2015年的人生經曆,其中重點講述了2007-2014年遭遇的校園暴力等情況,而2015-2016年經曆的一些重要事情、2016-2018年的兩年多時間內關於校園暴力與網絡暴力的維權、呼籲和抗爭經曆不包括在本文內。維權自述另起新文寫作,現已寫有22萬字,但仍未完成(不過已將草稿發給數位學者、記者參考、指正)。至於何時成稿,我自己也不確定,因為我希望囊括所有我的經曆和感想,以及由此延伸的對個人的剖析、對相關社會問題的分析、陋見,因此篇幅會不斷擴展)

    “注13”-“注15”均加注於2019年7月

   (注16:我現在回看自己前幾年寫的這篇自述,覺得無論當時的自己還是文章,都顯得幼稚。例如我那時候覺得是因為我在縣城和農村、不發達地區,這些地方惡劣的社會環境是造成校園暴力猖獗和我受害的重要原因。但是我現在知道了,無論哪裏,即使北京上海廣州深圳,也一樣是叢林社會,包括學校和青少年。隻不過這些地方的人整人氣人害人手段更為高明、隱蔽、間接罷了,本性本質是一樣的。再說,發達地區、中上階層即便有些文明、禮貌、節製,也都是建立在對弱勢者、下層、其他地區剝削壓迫基礎上的,他們有優越的地位、財富和特權,當然有條件有資本有能力去文明,可其實質是更大的野蠻,既得利益者本質上都是肮髒的。而且真的觸及他們利益,這些東西會像不叫的瘋狗一樣撕咬撕碎你,有更多樣化的惡,甚至把作惡裝扮的像在執法、行善。再說,這些“文明人”有他們自己的圈子和生活領地,他們非我族類,我去羨慕比擬是犯賤。這幾年我通過多種渠道尤其親身經曆,頗是了解到我曾經以為的文明發達地帶和階層的人的惡心,我以前對他們的理想化看法真天真,令我自己作嘔。反過來,我家鄉的那些老師同學親人,即便有種種缺點,但他們中的大多數恰是值得同情的,善良是真誠的。經曆了各種人生疾苦、世態炎涼,我也越發感激曾經幫助過我的老師、同學、親友,也更加客觀全麵的認識到殘酷的校園青春還是有很多值得懷念的,因為成人陌生人社會有更多陰暗與虛偽。當然我以前幼稚的地方還有很多,就不一一列舉了。不過我不會刪改自述原文。2021.4.20)

   (注17:我又回想了自述中重點講述的那幾年校園經曆,發現我的過錯比當初想到的要多,自己做的不恰當乃至很錯誤的地方很多,即便有些事出有因,也不是不能避免,當時很多事是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的。而且從直接造成的結果論,校園暴力並未對我身體上造成大的傷害(雖然這和我跑得快有關),我卻兩次對老師及同學身體造成嚴重傷害,而且對象並非校園暴力加害者。這就是我的錯,沒有理由可以掩飾。我會盡力做出補償。這個社會上到處是不平、是傷害,受害者無可計數,我不應該隻看到自己的委屈,更不應該為了自己的小委屈製造大麻煩,要將心比心,要能體會苦難體諒他人。202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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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這是新中國的學校! -黨組組長- 給 黨組組長 發送悄悄話 黨組組長 的博客首頁 (50 bytes) () 07/25/2022 postreply 17: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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