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華夏經典:論語7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前文敘述老子的道是追問世界本源的,以陰陽流轉和合對應著世界的結構模式,這句話到底在說什麽?孔子之道直麵世界而不問本源,為何孔子不問本源?如上句的子曰,何為孔子的下學而上達

從宇宙到世界萬物,不是混亂的雜亂無章的存在,而是以一種姑且稱之為秩序的方式在運行,且這種秩序是能為人所感知的,即萬物旁作 ,吾以觀其複也。夫物雲雲,各複歸於其根。在老子看來,這種秩序的運行跟宇宙萬物的演化在結構上模式上是同構的:秩序的運行就是萬物的演化,萬物的演化就是秩序的運行。萬物從生到滅再到生,從作到歸根再到作,在秩序上的表現是從無到有再到無,即陰陽的流轉,即易。在此,秩序的運行從結構模式上以陰陽流轉的方式表述著宇宙萬物的演化,即一陰一陽之謂道

秩序的最高抽象是道,此最高抽象的道當然也是生滅的,但其起點亦其終點:起點即是無是空寂,起點又是能演化宇宙萬物的陰陽流轉:即道是陰陽流轉和合的生滅,在結構模式上同構著宇宙以及宇宙萬物演化的生滅。即道對應著世界萬物以及宇宙的結構模式,對應著世界萬物以及宇宙的演化模式。

形而下的宇宙萬物的演化是無限的,但此無限在結構上同構著形而上的道之陰陽流轉陰陽和合,即從形而上的結構模式來說此宇宙萬物又是有限的:陰陽流轉以及陰陽和合。此亦即孔子所謂的下學和上達的關係:形而下和形而上的同構。孔夫子以具體的學和習去和形而上的天命之無限,老子以形而上的道統攝具象的世界萬物的演化。

老子追問世界本源,孔子直麵世界而不問本源,此問和不問亦構成陰陽的關係:老子和孔子是一棵樹上長出的兩根叉,其神當然是相通的。儒道成為華夏文化的主幹不是沒緣由的。

子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

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

為何孔子不問本源?孔子學以致用而言行合一,講究學和習的統一,即學習和實踐的統一,從上麵的兩句子曰中均能體現出來。無隱且無行不與二三子,孔子從現實的言行做起且以言行合其一以貫之之道,做到形而下與形而上的統一,是實實在在地下學而上達。比如前文敘述過的人和道的關係,孝仁德義君子等的時行,均是以言行合其一以貫之之道。

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

孔子以言行合一的下學而上達,以形而下的行去言說形而上的道,這就限定孔子不能追問本源,因為本源問題是無法在現實中所行的。如上麵的子罕言利、天命與仁,極少說性與天道,因為這些東西是孔子很難在現實中直接行的直接實踐的,所以夫子不說。但此不說會在其他言行中以其一以貫之之道表達出來,從而做到下學而上達。

知我者其天乎!在此既是夫子對其人生際遇的感慨,也是對其嫡傳弟子如子貢不能明悟其一以貫之之道的感慨。論語中記載夫子曾問子貢以及曾子能否明白其一以貫之之道,但子貢和曾子的回答令夫子失望,至於夫子是否還問過其他嫡傳弟子則在論語中沒有記載。但從論語中記載的有子、子夏等夫子嫡傳弟子的言行看,他們是真的沒有明悟何為夫子的一以貫之之道。

夫子眼高於頂,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表現得淋漓盡致,學詩三百就要達到熟練政務和外交的水準,非人傑中的人傑莫能為之。再聯係到學而時習之的論語開篇三問,論語非有夫子之心之誌之行莫能學也,非有夫子之心之誌之行者學了也白學。像本博隻看不學,頂多算是葉公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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