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苦寒,禦寒是冬日的大事。鏽了一夏的爐子被搬出來,煙囪,蓋火,爐鉤子重聚一堂。屋裏爐子上的大壺開了,被挪於一邊兒,噗噗吐著熱氣;火敞著,白頂棚上多了一個昏黃的熱圈。
北京的柿子產在西山北山。
柿子下樹,除了日曬一途脫澀之外,還有很多方法。最童真的,是找一塊向陽的砂地埋沙子裏,兩三天就能下嘴。最規模的,碼大缸裏,澆石灰水,悶上,當然,破口兒的不成。溫水泡也行,得盯著換水。炕頭兒熥也是一法。這所有的招兒,在北京話裏,都叫做“濫”,這個詞,是柿子的專屬。借這個音兒,北京人數落那些四體不勤的人,胳肢窩裏夾柿子——獨一種濫(懶)法。
北京城中的柿子樹不多,其不多是指對槐柳而言的。空間大的地界兒,人們還是樂意種上幾株,比如老舍先生的丹柿小院,以柿名。實際上,梅蘭芳,尚小雲,以及徐誌摩的故居裏都有柿樹。北京人庭院植種柿樹,取事事如意之寓意,勞作之餘,樂意給自己的生活添些似無若有的小樂趣。
北京的柿子分大小。大者曰蓋柿,“中有拗,形如蓋。”;小者無拗蓋不顯,曰小火柿,山民俗稱牛眼睛柿。後者生食者不多,大都去皮掛之簷下風幹,待出霜後捏拍成柿餅出售。
北京有小吃果子幹一種,就是將柿餅入水泡化,取其稠漿甜味配之以杏脯酸軟果藕清脆賣於盛夏街頭。北京果脯是延續滿人入關之前糖漬生鮮果品以圖保存之餘韻,有一種把很多種果子所製之脯混雜的賣法,曰:雜拌兒,取品種多而便宜,唯柿餅不入雜拌兒,獨售。
曬柿餅過程中所掛在柿餅外麵那一層白霜甜度很高,收集起來叫柿霜糖,性涼,食療小兒口瘡,成人咽喉炎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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