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來獨自來去廣東很多次, 上次回來以後第二次其實就需要我獨立去了, 我當時作天作地地害怕, 同組同事說, 讓廣州代理來接你送去你火車站。 我就聯係了我們廣州代理劉生, 他來機場接我送我去火車站。
還是坐早班飛機到了廣州, 劉生如約來接我, 開車送我去了廣州火車站, 給了我一張火車票。 我一看是二等的, 他就說售票點隻有二等的, 我可以上車去補。 有本地人帶著就安心多了, 劉生一直把我送到火車站入口。 上車之後一直沒有等到人來檢票, 我本來想檢票時候補的, 後來才知道可以直接去一等找個包廂等著來檢票, 但我傻呀不知道。 我就一直在一堆當地人大部分是婦女中聽著怎麽做菜送什麽衣服給朋友的女兒等等一直到了茂名。按照慣例去了茂石化賓館,住下以後就去吃飯, 打車打到一個是女孩子當司機的出租車。 而且她應該是個新司機, 在路上調頭時候就有旁邊小攤是攤主調戲她, 會不會開呀, 女孩子回家去吧, 做什麽司機呀, 那個女孩子紅著臉跟我說她確實是新手, 不想讀書了, 家裏給她買了台車開出租車,希望能夠能自己賺錢。廣東其實還是一個比較男權的地方, 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誌氣是很有勇氣了。我好像找了地方吃飯逛了街, 還記下哪裏複印文件, 這樣可以不用再用酒店的複印機了。
第二天去了客戶那裏, 一般都是客戶坐一邊, 我坐一邊, 我勢單力薄的, 舌戰正酣時候, 突然進來一個人坐我這邊, 仿佛是我的同伴, 我有點搞不清路數了, 原來是當地政府官員來走訪企業。 會後這個官員給了我名片, 然後約我晚上來酒店接我請我吃飯。 他走了以後我很困惑地問客戶, 他來幹嘛, 客戶覺得他是來砸場子的因為他之前要求客戶購買國產品牌不要購買外企品牌。 抱著懷疑心情等到了晚上他開車來接我, 我堅持要坐後座, 其實現在想來非常不禮貌, 我以前的戒備心真的很強而且小心謹慎。 我們去了一個當地特色的隻有當地人才找得到的小飯店, 他想請我吃禾花雀, 我以為那是麻雀, 堅持不吃。現在好後悔呀, 禾花雀現在想吃也吃不到了。 可能我這種小心翼翼地樣子早就被人看穿了, 人家一開始就說自己家庭幸福生活富裕不會有什麽別的想法, 作為地級市基層商務部門官員就想把工作做好, 找我吃飯一方麵我做的是當地大工程感謝一下, 他自己去上海交大進修過喜歡上海人, 另外就是有個國產品牌的總經理想介紹我認識一下, 這就是他之前死推給客戶的國產品牌。人家這麽坦誠, 搞得我有點慚愧內疚。 吃完飯, 帶我去市中心賓館樓上看了夜景就送我回了酒店。
說實話, 我那時的戒備心真的是很強很強, 我隻喝服務員給我的飲料, 經過別人手我就不喝了或者換掉倒掉, 盡量不讓任何人靠近我,如果沒有認識的司機, 我就找有老婆押車的那種車來打。 我一直在非常安定的環境下長大,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的警惕心,可能是各種偵探小說看多了, 或者被女研究生被拐賣的報道嚇壞了。 我回想起來, 其實我沒有碰到任何可疑場景, 可能因為我大部分時間坐飛機, 很少坐火車, 除了廣州去茂名就是上海去南京會坐火車。 或者我一定要求客戶來接。 有一次就是去太原, 我晚上到的要求他們來接, 他們不來我就住機場酒店第二天才過去。
第二天茂石化賓館通知我一定要搬走, 因為中石化要開會。 這已經發生好多次了, 每次他們要開會就把我趕走, 這時我已經訂了回程火車票了, 在前台時候正好火車票送到,我看到石化票務處的人給前台小姐車票的時候故意去捏這個女孩的手, 這個女孩露出非常厭惡的表情, 隱性的騷擾無處不在呀。 他們送來三張頭等票, 其中一張是我的, 那就是另外二張是酒店別的客人, 我後來在回程時候碰到這二個人了。 我跟前台商量很久, 他們還是要把我趕走。
沒辦法, 收拾東西灰溜溜的去了市區酒店, 我知道這種酒店是什麽德行, 茂石化賓館要安全清靜很多。市區酒店就是以前去過的那個賽格特, 到了晚上電話不斷, 而且不斷有人敲門, 都是在找客戶的姑娘。 我沒辦法隻能把電話拔了, 第二天早上剛要出門就聽到有人敲門,我當時就想等一等出去省得大家尷尬。 等她去敲旁邊了, 我才開門出去,沒想到她聽到我開門了又折回來, 結果正好把我堵在了門口, 然後人家一臉晦氣地繼續去敲門了, 倒是我一臉抱歉, 覺得我沒法成為她客人是我的過錯。這一天工作順利很快結束了, 晚上客戶讓他們公司的一個小姑娘帶我去吃狗肉火鍋, 他們那裏的狗肉火鍋一條街是當地一絕。狗肉都是炸了以後和中藥一起煮的。 我那時特別傻, 狗肉也不肯吃。 現在覺得好後悔。
第二天就是我的回程, 還是商務官員來酒店接我去了火車站, 臨行在酒店見了某國產品牌的CEO, 他好像對我沒啥興趣, 就是想來挖銷售的。匆匆趕到車站, 我邊打電話邊進一等座包間,裏麵已經有二個人了, 這時服務員推著小車來賣水, 我邊打電話邊示意要了一瓶,旁邊那二個人幫我把錢付了, 然後他們二個在討論我是在說哪一個地方的方言。等我打完電話, 他們就直接問我是不是在說江浙話, 差不多吧,我在說上海話。然後,我們相互介紹了一下, 他們是廣東檢察院的,交換了名片發現其中一個是處級。。 然後我們發現我們住的是同一家賓館,所以那天票務送來的另外二張票就是他們的, 他們說他們吃飯都是單獨的包間, 有人送進來不和外界接觸, 但是當時我已經心裏有點數了會發生什麽。然後我很關心他們有沒有被趕出去, 他們完全沒有, 所以賓館不敢趕檢察院的人。 他們其中一個比較年輕是問我怎麽不怕了, 喝了他們的水。 我說水是你付的錢但是服務員遞給我的, 所以我敢喝呀。 我們說起廣州火車站, 他們說他們自己送親戚上火車都被搶過,而且他還穿著製服。 大家還算談的投機, 等到了廣州火車站, 依然是劉生來接我。 那個比較年輕的檢察官提議去吃飯, 然後劉生支支吾吾麵露尷尬, 人家馬上知趣地走了。 事後劉生還埋怨我怎麽會相信別人說的話呢, 人家說檢察院就是檢察院嗎? 本來我讓劉生給我訂東方賓館, 他不知道怎麽想給我訂了一個特別差的酒店, 委屈死我了。連晚上他請我去白天鵝吃飯都沒啥興趣了。 後來我再也不想讓他接待了, 不知道他是給公司省錢嘛, 我自己去報銷不需要他做什麽。
從此以後我就一直獨來獨往, 就有一次從茂名回來, 隻有一個哥們跟我一個包廂, 就我們二個。 這家夥不知道是自己做生意還有跑業務的, 跟我說了什麽臥鋪大巴被偷的經曆, 汕茂鐵路有多貴多傻啦, 然後自己的錢和身份證都是縫在褲子裏麵的, 檢票要看身份證他要去洗手間拿出來。
所以每個人都是老師, 隻會讓我更步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