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一到辦公室,我就覺得好像氣氛有點不對,好像很多人都湊在別人的格子間裏低聲地聊著什麽。我也湊到麥克的格子間聽了一耳朵,他們都在聊周五格裏戈發的機構改編的郵件。好像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的CEO周末的時候在金融時代上發表了一番對未來行情比較悲觀的預期,再加上最近有些其他高科技公司的有零星的裁人的情況,於是很多人覺得山雨欲來了。
我們 A公司在行業裏幾乎是獨大,排第二的競爭者市場份額隻有我們的三分之一還不到。但是我們的產品隻有下遊的幾家大公司才買,所以每次這幾個大公司的預期向下走的時候都對我們公司的股價影響很大。次數多了我也就覺得無所謂了,尤其是我覺得象我這樣公司剛剛下了本錢招來的年輕人,即使裁人也不應該輪到我。所以雖然大家在議論紛紛,我也沒太當回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忙活自己的工作。
接近中午的時候情況有了變化,我連著接到兩個郵件。
一個是人事部來的。通知我和另外幾個正在申請綠卡的員工,因為最近行業內部連續有公司裁員,我們公司為我們幾個人在報紙上發的招聘啟事都收到了大量符合標準的簡曆。我們的申請程序暫時不能前進,隻能再等幾個月重新刊登招聘啟事。希望屆時沒有太多人來應聘,我們的律師和人事部可以找到理由把他們拒絕。
另一個郵件是格裏戈來的會議邀請。我看了看看被邀請的三個人,都不太熟悉。
格裏戈的會議很短,但消息很重磅。由於最近市場需求持續不好,公司急需大幅降低成本。由供應部副總裁牽頭,從各個分部抽調一些人員組成一個小組,開始集中向低成本地區轉移產品。開會的幾個人就是我們部門派進這個小組的成員,除了我以外都是資曆較深的同事,共同特點是都有亞洲背景或者國際采購的經驗。我們有一星期的時間把現有的工作交代給原組的同事,下周一搬到在另一座樓裏的新組報到。
整個周一的下午,我一邊歸總文件準備開始交接我的工作,一邊琢磨著這件事對我的影響是什麽。陸陸續續的又接到一些有關機構調整的郵件,除了我們幾個調到國際采購小組的人以外,我們部門還有其他幾個人被調到生產部門。總的算下來,格裏戈手下的人數會減少十分之一還多。
晚上回到家,我馬上給小白打了個電話。比爾正在創業的方向就是幫助美國公司去低成本國家開發生產基地,據說已經有了幾個很有希望的客戶。我們已經在電話裏聊過幾次在中國發展的機會,我想聽聽他們是怎麽想的。
小白把手機的聲音放開,我們三個人可以一起交談。我把情況大致講了一下,想問問比爾的想法。比爾還沒說話,小白馬上很擔心地說:“最近很多公司的狀況不好,尤其是高科技行業,估計會有更多企業開始裁員。你現在還是工作簽證,要是被裁了可能隻有幾十天地時間找新雇主辦新的工作簽證。你要考慮個退路。”
我本來是想看看她們是否有什麽建議幫助我抓住這個機會,沒想到她最先想到的是簽證的問題、想了想小白地擔心是有道理的,於是我也有些緊張了。
比爾接過小白的話題說:“我的理解你是希望先解決美國身份的問題,再考慮去中國發展的機會,對嗎?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你確實應該先準備一條後路。雖然你現在進入的國際采購小組應該是公司著重發展的方向,但是在公司財務出現問題開始裁員的時候,除了一些極為關鍵的雇員以外,絕大部分人隻是個占用成本的數字而已。我經曆過很多次公司裁員。風雨一來,誰也不敢說自己可以幸免。現在你的當務之急還是開始找個新的工作比較穩妥。”
我想了想,問道:“現在市場不好,聽起來幾乎是經濟危機要來了。在這種時候我應該去找什麽樣的工作才不會躲了這邊又被另一邊裁掉呢?”
比爾說:“有很多公司的銷售是和經濟狀況關係不大,甚至反向相關的。比如說賣煙酒的公司,在經濟不好的時候往往銷售會上漲。我去查下資料,回頭把有關信息給你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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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葉葉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問她老公的事,她也不問我是否有女友。除了偶爾聊聊工作,我們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對方的身體上。
和梅根在一起則正好相反。她很喜歡詢問我的過去,我的父母是做什麽的,我在哪裏工作過,上的什麽學校,有過幾個女朋友,我講英文為什麽有一種奇怪的口音,和她公司的來自中國的工程師聽起來很不同,等等。還有就是她很喜歡和我聊工作上的事,經常給我講一些她在公司遇到的事,然後問我如果我是她我會怎麽辦。如果我的答案和她的不同,我們會討論甚至爭執一番。次數多了,我半開玩笑辦認真地問她:‘你是和我約會還是麵試經理候選人?“ 梅根調皮地一笑說:”都是!“
周五晚上,我約了梅根出來吃飯。自從我和格裏戈談過要求調動工作以後,我就開始主動給約梅根出來了。梅根穿了一身淺色的碎花短裙,看上去是個很甜很清爽的女孩,不會讓你想到她是個手裏攥著著幾十人飯碗的小老板。我一路牽著她的手從停車場向餐館走去,心裏一直在躊躇如何告訴她我的新職責,因為我的新工作很有可能要把她的產品拿走。
思來想去,我決定隻告訴她部分情況:我告訴她我們公司會成立這樣一個小組,但暫時不說我已經是這個小組的成員了。出乎我的意料,梅根並沒有顯出驚訝的樣子,更沒有我想象的緊張。反而在得知 A公司要轉向低成本地區采購之後,馬上建議我爭取進入這個小組。我盡量掩飾著我的驚訝,好奇地問她: “如果我進了這個組,以後說不定要有我來把你們的產品也轉到中國或者越南去生產了。“梅根點點頭說:”我們已經想到這個可能了,所以也已經開始在亞洲尋找合作夥伴了。你們公司剛開始找亞洲供應商,肯定對風險很敏感。如果有個現有熟悉的供應商在中國先有個合作廠,我們先把成本降下來,難道還會不把更多產品交給我們嗎?“
梅根的話聽起來很合理,但我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什麽不妥。但是現在是周五的晚上,清風伴著月光喝酒,身邊是金發的大眼睛姑娘,腦子暫時不太想往工作方麵轉了。
在餐館我們聊得很晚,一直到人家要打烊了才意猶未盡地結賬離開。想往常一樣,我把梅根送到她的吉普車旁邊。梅根上車之前,是我唯一的機會可以和她親熱一小會兒。我把她抱在懷裏,認真地親了一陣。她的吉普車裝了側麵的腳踏板,我把輕巧的梅根舉起來放在踏板上,這樣她的嘴唇比我的嘴稍高一點,而我隻要稍微低頭就可以親到她小巧而有彈性的胸,而我的雙臂,正好摟在她隆起的臀上。
含著梅根柔嫰的嘴唇,我感覺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開始不斷起伏。我趁機把手伸到下麵,撫摸她光滑的小腿,然後慢慢上移。梅根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向下按住我的手臂。我停下手,低頭用嘴唇試探著撥弄她胸前的扣子。梅根忍不住呻吟了兩聲,低聲說:“不要!“
我忍住動作,問她“為什麽?“ 梅根低聲說:”我家是凱斯禮克,結了婚才可以。“ 我忍不住吻了吻她鎖骨和脖子之間的皮膚,試探著問:”隻是親一親也不可以嗎?“手臂順勢又往上前進了幾分。
梅根呻吟著說:“不行! 要是放你進來,我就忍不住了。“
我當時不知道凱斯禮克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很驚訝一個25歲身體健康的美國姑娘居然會努力地守身如玉。回家以後連蒙帶猜查了半天字典才知道是天主教徒的意思。我這才明白了為什麽她從來不請我去她的住處,也堅決不來我的公寓。
目送著梅根的吉普消失在夜幕中,我孤零零地站在黑暗的停車場上。我的生活好像是用來狗拚出來的:哪個部分都不缺,但每個部分好像都不牢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一兩塊甚至分崩離析,一地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