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手記
—— 加拿大第三波的新冠疫情
“露西!”
那天吃完晚飯,我剛在護士站坐下來,準備安排第二天的值班,就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在這兒呢!” 我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一邊繼續看著手裏的值班表。
“露西!”
又一聲叫喊,聲音中有一些的焦慮,我分辨出是同事辛迪的聲音。
辛迪是一位性格潑辣的護士,平時也很有主見。如果她這樣一二再地喊我這個主管護士,應該是出現了什麽狀況。我放下手中的筆,順著聲音急步走去。
隻見辛迪穿著隔離衣、戴著口罩和麵罩,在病房內一邊給一個病人換著睡衣,一邊快速地對我說,“他的血氧濃度不太好,請幫我拿個氧氣管。”
這是一位病情剛穩定不久的新冠病人。看著病人微張著嘴呼吸急促,已經說不出話來,我問,“血氧濃度有多少?”
“82%”。辛迪答道。
我飛身急步取來氧氣管,也全副武裝地穿上隔離裝備來到病人身旁,幫病人吸上氧氣。2升,4升......直到給了每分鍾10升的氧氣,病人的血氧濃度才勉強達到90%。
“我們一起把他往上移動一下吧”,辛迪看著身子有點下滑到床尾的病人對我說。
“不,沒有時間了。你去給醫生報告,我在這裏監護,這個病人需要轉到急診搶救。”
辛迪快速地奔出了病房。病人不斷地咳嗽著,體溫一查已經到達了38.5 度。我一邊安撫著病人,一邊給他綁上血壓計的袖帶。趁著測量血壓的間隙,我又安排另外兩個護士幫忙準備轉院資料、和照顧科室的其他病人。
不出10分鍾,全副武裝的急救醫療技師團隊就到達了病房,病人被轉入急診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搶救......
以上所描述的場景,是在新冠疫情第三波時,發生在加拿大醫院裏的一幕。
2021 年的4月,全球的新冠疫情已經一年多了。本以為隨著新冠疫苗的普及,疫情能得到很好的控製,但由於新的病毒變異株的產生和疫苗生產的延遲,加拿大的新冠疫情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情況。不僅安大略省每日新冠病人人數突破4000,多倫多每日入院人數也超過了100。
由於醫療資源已接近達到飽和,政府甚至在多倫多Sunnybrook 醫院的停車場搭起了帳篷,以應不時之需。有的醫院增加了新冠病人的收治科室,有的醫院還在科室內加了床,在周末也要接收新的病人,新冠病人越來越多。
“你是怎麽傳染上的?” 如果你問新冠病人這個問題,大多數人的回答是,“天知道我是怎麽傳染上的!” 據研究,在潛伏期或者無症狀的新冠病人成為了傳染源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所接觸的新冠病人,有氣管插管近乎植物人的;有肺部損傷後看似能夠正常生活、但血氧含量低於正常的;也有在ICU(重症監護室)內深昏迷後九死一生、並存後遺症的。
有的病人一家人都染上了新冠,但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有的除了咳嗽或者頭痛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症狀,但有的會出現呼吸困難、甚至出現血栓需要住院治療。特別是在2021 年春季的第三波疫情中,年輕人感染住院的人數大幅增加。
有些新冠病人本來由於疫情就失去了工作,再加上本身得病又雪上加霜,就是到了快要出院的日子,也會為家中的經濟狀況一籌莫展,不得不請社工幫著申請各種福利。
我認識的一位心理醫生告訴我,由於新冠疫情,不僅老病人的病情加重,還增加了不少新的患有心理疾患的病人。新冠疫情中很多人由於居家令得不到社會交往,加之疫情帶來的經濟等壓力,對心理健康的打擊也不容小覷。一些青少年不得不在家麵對計算機上網課,不僅增加了學業上的困難,也不易得到學校和同學的及時幫助,更容易出現心理的問題。
新冠還在進行時,沒有人能預測疫情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我們隻能試圖過好當下的每一天,注意防護、及時接種疫苗,以期全球的疫情能早日得到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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