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醫生描繪的“前30年”的中國美麗祥和,人們心情舒暢,難得見到憂鬱症的病人。我也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從一個小孩眼中,我卻看到周圍確有比例相當高的“精神病”患者群。這幾位鄰居病人是不是現在說的憂鬱症,有待細考。我來舉例說明。
我家居住的宿舍樓有4個單元,36戶人家(每單元9戶),竟然有三位女性憂鬱症患者,背後人稱她們瘋子。
A。閻姨,一個工廠的財務會計。好的時候臉上是晴天,不好的時候陰雲密布。兩個女兒經常挨閻姨打罵,沒人敢勸敢攔。她丈夫每天陪著謙恭的笑臉對老婆也對所有鄰居們。有時半夜三更樓下閻姨家會突然傳出她聲嘶力竭的歌聲,“黑啦啦啦,黑啦啦,天空出彩霞啊,地上開紅花,中朝人民力量大。。。”直到我73年去了體校。
B。李老太太。小學同學“王迷糊”他奶奶,60多歲抄一口濃重北京腔,見人就拉著述說,沒完沒了。發起病來全家人受罪。王迷糊他爸和我家不很熟悉,但有時星期天到我家來躲避1,2個小時。我爸媽很同情他,給這位王叔端茶倒水安慰他。有一次我哥哥被李老太太騙到家裏,關起來給她寫信。她口述我哥寫,反反複複就是“黨中央有命令,毛主席有指示,都給辦,都給辦!”。
C。梅校長老伴兒。梅校長是個小學校長,文革初期就被整死了。老伴兒和女兒一起過活,老伴受了刺激常常哭哭啼啼。70年代初瘋瘋癲癲己經比較嚴重了。女兒那時候和一個軍人談戀愛,據說要遷往外地。一天老太太借口敲開3樓鄰居家(老太太住底層樓),隻有一個小學生在家。老太太跳樓而亡。
今天說起這事,吐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