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妃-2

回答: 獸妃-1Shawn媽2011-12-01 12:09:45

第八十章 修羅場

    大鷹這是在帶路。

    雲輕一見,立時一挺身飛快朝獨孤絕道:“我去找婆婆。”一邊身形一動就要朝沖過來望著天上大鷹的白虎王走去。

    獨孤絕見此眉色一沉,一把攥住雲輕的手腕,沉聲喝道:“你什麽意思?”

    雲輕麵色焦急,聞言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一點也不遲疑的道:“你才扣了齊之謙和鉄豹,這裏定然要你坐鎮,你如果跟我去,這裏怎麽辦?我不過是私事,你這若是出了事,就是國家大事。”說到這便沒有說下去,孰輕孰重,不用多說。

    獨孤絕聞言更加緊的抓住雲輕的手腕,眉眼中怒色卻是收了,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獨孤絕手腕一使勁一把把雲輕給扯回懷裏,一手攔腰扣住,轉頭看著墨銀和墨離,眉眼中厲光一閃,喝道:“前去準備。”

    墨銀和墨離對視一眼,二話沒說,轉身就去準備。

    “你留在這裏輔助王兄,我快去快回,嚴密監控,不得有誤。”獨孤絕轉眼看著楚雲,眼中無比正色。

    楚雲聞言則皺了皺眉,沉聲道:“王爺,雲姑娘有絕對的能力,你去的話不妥,齊太子的心機……”話說了一半則沒有再說,望著獨孤絕的眼裏流露的意思,很明確。

    目前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齊之謙要動手必然就是大動,稍微不防備可能就會出問題,如此關頭獨孤絕要離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我不放心。”獨孤絕抓著雲輕,抬頭看了眼在天空中鳴叫的大鷹,那叫聲如此之淒厲,給他很不好的感覺,他怎麽舍得雲輕獨自一個人去。

    “王爺……”

    “夠了,若事事都要靠我,這大秦的王留著做什麽。”獨孤絕一把摟著雲輕,轉身帶著雲輕就朝大門處快步走去。

    大秦重要,雲輕也同樣重要,大秦有他王兄坐鎮,雲輕卻隻單身一個人,如此血衣求救,前途定然凶險,他豈能讓雲輕一個人獨自而去。

    雲輕聽獨孤絕這麽一說,不由伸手緊緊的握住獨孤絕的手,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咬咬牙,重重的相握。

    楚雲看著遠去的獨孤絕和雲輕,不由深深的皺了皺眉,轉身朝內走去,希望在這期間不要出事。

    兵馬瞬間齊備,獨孤絕不敢大張旗鼓地出秦國都,以免暗中人窺得好時機,取了麵具,隻帶了一百鉄騎,悄無聲息,飛快跟著天空中的大鷹遠去。

    白虎王,小穿山甲見此居然從僻靜無人的地方跟著追了上來,獨孤絕的戰馬快,白虎王的速度也不慢,帶著小穿山甲追了個一頭一尾。

    大鷹在天空中飛快的朝著正北方向遠去,獨孤絕見大鷹朝著秦國永城的方向而去,不由快馬加鞭,一路抄著小道,逢山過山,逢水過水,鉄蹄陣陣.呼嘯而去。

    永城,離秦國都並不遠,平常路途也就走個一天,依他們的腳程半天時間足巳。

    不過半天時間巳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依那血衣看來,婆婆的情況肯定不樂覌,支不支持得到半天時間,實在是不敢多想。

    永城乃大秦近秦國都的一條水陸交通要道,三麵臨水,以水陸最是發達,也是從北麵進入秦國都城的必經之地,若婆婆在永城,那必然是聽得雲輕的消息,前來秦國都城相會。

    鉄蹄陣陣,雲輕沒敢多想,一路催著馬匹狂奔而行。

    一聲長嘯,天空中一直在前方飛行的大鷹,突然輕嘯一聲,龐大的身軀一個俯沖就朝下方沖了下去。

    獨孤絕和雲輕一見,立刻知道他們到了,不由更加鞭策馬匹,如飛一般朝大鷹落下的地方沖去。

    入眼,一條極是寬闊的河道橫在當前,河麵波光粼粼,水色帶著點渾濁的黃色,蔓延開去,陣陣的河風吹來,河水的清新氣味和腥味迎風吹來,其中夾雜著點點血腥味。

    血味,雲輕深深的蹙了蹙眉,獨孤絕則一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馬身上,迅猛的朝河邊逼近。

    身後跟隨的鉄騎都乃經驗豐富之士,立刻如扇形一般散開,一邊保持著急沖的架勢,一邊兵器出鞘,交錯的就朝河邊逼近。

    轉過高高的土坡,雲輕一眼就看見寬闊的河道邊,停靠著一艘船隻,船隻大約長三四丈左右,寬約一丈半,難得的兩層樓船,全身保持著紅木的原色,做工相當的精緻船身雕刻的手藝精美絕倫,此時陽光直射在上麵,全身上下泛著淡淡的紅光,看起來好生漂亮和貴氣。

    船身上籠罩著絲絲絹白色的絲綢,本應該更添飄渺之色,然而此時,那上麵縜白色的絲綢,巳經熏染成一片紅色,或殘破的飄蕩在窗框上,或墜落在船沿上,在陽光下是那麽的惹眼。

    一地的寂靜,什麽聲音都沒有,隻有那呼呼的河風吹過。

    大鷹停在船隻的頂層上,對著雲輕不停的嘶叫著。

    雲輕看見眼前這一幕,心一瞬間糾結,蒼白著雙唇,下意識的緊緊握了握獨孤絕的手,翻身就下馬朝船隻奔去。

    獨孤絕也不遲疑一個翻身落下跟在雲輕身後,一邊飛快的朝跟上來的鉄衛打了個手勢。

    鉄衛們一聲不吭,飛快散開,悄無聲息的逼近。

    血,鮮紅的血順著船身流淌了下來,近處的河麵巳經被醞釀出一片暗紅之色,船隻停靠的岸邊,那碧綠的青草早巳經染成血紅,好像經過一場血的洗禮一般,紅豔的隨風搖拽著,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道,而那血色巳經深深的嵌入了土壤之中,變的一片鉄黑。

    雲輕看著眼前濃濃的紅色,朝船身上去的跳板,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那紅,紅得她膽戰心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一咬牙就朝船上沖,跟在她身後的獨孤絕見此,一把抓住雲輕,沉聲道:“冷靜。”

    “我很冷靜。”雲輕沒有回頭看獨孤絕,她若是不冷靜,看見如此的場景,估計早擔憂的發瘋了。

    獨孤絕點點頭,卻沒有放開抓住雲輕的手,雲輕夠沉穏,隻是對這江湖技倆和手段,還缺少閱曆,有些危險發現不了。

    抓住雲輕的手,獨孤絕沒有多說,當先踏步而上。

    船上的跳板不是此船本來的跳板,船身周圍的邊緣上,有鉄爪拉扯的痕跡,這船必然不是自己停靠,而是被強行拉往岸邊停靠的,既然有那個能力控製如此大的船強行停下,那些人手絕對少不到那裏去,而且如此多的血,也說明交戰得激烈,和人數的眾多,現下雖然一片沉寂,但是絕對不能大意。

    踏著血紅的,濃稠的血跡朝船身內部走去,本來白底的鞋底,隻一瞬間,便巳是血紅之色。

    船身敞開著,獨弧絕抓著雲輕大步朝船裏走去。

    入眼,船身的甲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屍體,散落著一地的武器,個個麵色猙獰,死狀無比之慘烈。

    離兩人最近的甲板上,立著一黑一綠兩個人,不,不能說是立,應該算是釘在甲板上。

    穿綠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的劍,刺過黑衣人的胸膛,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透過綠衣男子的腹部,狠狠的把人釘在了船沿上,兩人臉上都無比的決然。

    雲輕見此微微一轉頭,眼前同樣有著兩個男人,一個穿黃色長衫男子,腦袋被砍去了一半,此時歪斜著掉在頸項上,那血紅的以致黑紅的巨大創口上,一柄斧頭正橫在當處。

    而握著這把斧頭的黑衣人,頭直直的垂下,幾乎靠在黃色衣服人的胸前,細看,那黃色衣服的人整個右手深深的抓入了黑衣人的身體,插在心髒的位置,左手的劍刺入黑衣人的小腹,兩個人牢牢的釘在了一起。

    死去以多時,卻依舊屹立在船身上,沒有任何的支撐居然並不倒下,可見黃衣男子臨死前的那一擊,力量有多大,站的有多挺。

    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很多,甲板上的人幾乎都是如此,狠狠的抓住對方,死也要同歸於盡。

    血色濺的到處都是,船沿上,窗框上,縜白色的絲綢上,星星點點猶如紅色的花朵,開的燦爛而絕豔。

    雲輕打了一個冷戰,這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會如此的至死方休,死也不放。

    那沾滿了血的臉孔上,無盡的忿恨交纏在一起,雖然身死,但是由不瞑目,圓睜的雙目,帶著惡毒,帶著瘋狂,帶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扭曲,縱然現下巳經死去,卻讓人輕易的從他們臉上,感覺到那骨子裏的怨恨和敵對。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心思,緊了緊握住雲輕的手,看著眼前的情景,黑衣人占據了屍體的一半,綠色的,黃色的,雜色的一眾人占據了另一半,如此同歸於盡的慘烈,就算他見慣戰場廝殺,也微微有點動容,不是死仇,絕對不會如此之狠,這雲輕的婆婆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或者她本身到底是什麽人?

    這甲板上巳然是如此模樣,裏間,雲輕和獨孤絕對視了一眼,無法想象。

    沒有停留,獨孤絕和雲輕快速的朝船裏走去,甲板上死的都是男人,沒有女人,自然也沒有婆婆。

    一地血色,一地死屍,幾乎無法動腳。

    船艙裏,到處都破損的厲害,猶如狂風過境一般,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也沒有一處沒有沾染上血色,入目全部是紅,鮮豔的,奪目的紅。

    雲輕踏在死屍的身上才能一步一步朝船身內走去,心是越來越沉重,握著獨孤絕的手,無意識的越握越緊。

    這裏不是精美的船艙,這裏是修羅地獄。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情緒波動,不申緊緊的回握雲輕的手,沒有安慰任何的話,安慰現下不起作用,找著人或者屍體那才是最重要的,無用的安慰,騙不了任何人。

    底層沒有,兩人不但沒鬆氣,反而提了一口氣,謹慎的一步一步朝第二層走上去。

    以紅木板隔開的船身裏,不及底層那麽多屍體,隻是破壞的更加嚴重,幾乎看不出來船隻本來的麵目。

    倒塌成兩半的房門,四分五裂的床身,砸的看不出來原來是什麽東西的碎片,斷裂成幾段的長劍,木頭墻身上到處的激烈痕跡,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說著這裏才發生過的激烈拚鬥。

    沒有,一間一間的找過,一眼一眼的把裏麵腸穿肚爛,肢體不全的場麵收在眼裏,到底這裏遇上了什麽,整艘船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被屠殺了,好像沒有任何一個活口留下,雖然屠殺另一方,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血蔓過門檻,在河風中緩緩的凝結著,河麵的輕風吹拂起殘破的紗幔,濃重的血腥味四散飄揚,這個世界巳經被染成了血紅之色。

    雲輕抓著獨孤絕的手,一步一步朝船隻的最後一間主屋走去,隻有那間房間了,其它方沒有婆婆的身影。

    沒有其他的神色,雲輕的臉上一直淡淡的,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怒、不急、但是獨孤絕能夠感覺到雲輕與他相握的手,正微微的發抖,那是雲輕在緊張。

    更加用力的回握回去,獨孤絕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拽著雲輕就朝最後一間房間走去。

    音刃的痕跡,還走近最後一間房間,那破碎的墻壁上,斑斑的痕跡,讓雲輕陡然的一震,那是音攻的痕跡。

    雲輕看見,獨孤絕也看見了,當下獨孤絕皺了皺眉頭,卻沒有任何的遲疑,抓住雲輕就朝裏走。

    雲輕也沒有任何的停頓,跟著獨孤絕的步子,快速的朝最後一間房走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砰,獨孤絕一腳踢開半掩的房門,兩人站在房間外舉目看去,一片狼藉,屋子裏好像整個被摧毀過一般,什麽原來的佈置都沒有,隻剩下殘片。

    而那殘片中,一人頭朝下埋在殘片裏,身上的衣服巳經被血侵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散亂的頭髮遮住麵頰,看不清長相,身體單薄,從背後看實在看不出他是個女人,還是個男人。

    雲輕一眼掃到那人身側的一手臂長短的古琴,一瞬間心緊的幾乎停止跳動,那是婆婆的琴,婆婆當年采集了最好的木材,給自己製作了那小巧的古琴,卻在沒有材料為她自己製作,所以一直帶著這稍嫌笨重的古琴,那琴尾上的一朵小櫻花,還是自己刻上去的,此時,那朵櫻花裏盛滿了血跡,巳經微微凝結了。

    古琴上七根琴弦全部斷裂,那是強攻做成的,比婆婆的音攻更加厲害,才能完全震斷七弦,此時,古琴摔成兩截靜靜的躺在地上,琴在人在,琴亡人……

    雲輕陡然抖動了一下。

    獨孤絕在留神屋裏的同時,也把雲輕的所有神情都收在眼裏,此時見雲輕定定的瞪著那琴,心下巳然明白了過來,不由皺了皺眉。

    雲輕緩緩放開了獨孤絕的手,麵上平靜無波,雙眼浩瀚如深海,不見波瀾,一步一步的朝屋中那廢墟下的人走去。

    獨孤絕看著沒有表情的雲輕,緊緊的皺了皺眉,這樣的雲輕讓他心疼,不由緊跟著走了上去。

    “我來。”看著雲輕俯身要去翻動那屍體,獨孤絕一手阻擋了雲輕,若真是那什麽婆婆,估計雲輕真會受不了,不如他先來看看。

    雲輕見此也不反對,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視著那屍體,緊緊的咬著牙齒,把狠孤絕的動作一絲一毫的都收在眼底。

    獨孤絕俯身抓住屍體的肩頭,還沒把人翻過來,突然若有所覺,眉眼中殺氣一閃,就著俯身的姿勢,左手迅猛絕倫的一拳就朝那屍體擊了出去。

    而同一時間,那本來巳經死透的屍體,突然活動起來,隠藏在廢墟下的右手,一個反手,手中抓著一峨嵋刺,凶狠無心的就朝俯身下來的獨孤絕胸口刺去,端的是又快又狠。

    變故隻在一瞬間,峨嵋刺巳經刺到了獨孤紀的腹部前端,但是獨孤紀是什麽人,一抓到肩頭就感覺到入手的肌膚不對,後發而先至,變拳為掌,快如閃電的一把抓住該人的手腕,一個扭動,隻聽哢嚓一聲,該人的手臂巳然被生生的扭斷,峨嵋刺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而站在獨孤絕身邊,眼也不眨的看著獨孤絕動作的雲輕,第一時間也看見了那驟然變化的一幕,從進入船隻就一手五指扣住鳳吟焦尾上,巳備不時之需的雲輕,此時眼快手快,手指在第一時間也劃向了一直緊緊扣住的鳳吟焦尾,琴聲幾乎與獨孤絕的動作同時而至,狠狠的擊打在詐死的人身上,砰的把人擊飛了出去。

    獨孤絕看著手中握著的斷手,回頭朝雲輕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他的雲輕沒有被感情沖昏頭腦,還保持著最敏銳的覌察力,甚好。

    雲輕沒有看被擊飛出去的人,婆婆不會武功,那麽快速迅猛的反手橫刺,定然該人身懷武功,這個人不是她的婆婆。

    對著獨孤絕贊賞的眼光,雲輕沒有說話,獨孤絕以實際行動教過她,不管遇見多重要的事,一定要冷靜,否則不但幫不了你要幫的人,或許連你自己也會被拖下去。

    更何況,她巳經經受過一次婆婆誤死的場景,此番怎能在犯同樣的錯誤。

    看了一眼被擊飛出去的人,那巳經翻過身來的麵容,是一個男人,一個身材,與女人差不多的較小男人。

    獨孤絕暗自皺了皺眉,此人是死士,比殺手還高手段的死士,不過一個照麵,知道自己沒有勝算,直接服毒自盡,快的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如此訓練有素,除了被有些人飼養在暗處的家族死士,在無其他可能。

    “你的婆婆到底是什麽人?”獨孤絕轉頭看著雲輕皺眉問道。

    如此豪華的船隻,看起來絕對是婆婆乘坐過來的,帶著這麽多能跟家族死士同歸於盡的高手,前來秦國,這個婆婆到底是什麽人?

    雲輕見獨孤絕相問,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後搖了搖頭,婆婆從來沒給她說過她是什麽人,原本認為並不重要,現在看來也許很重要。

    獨孤絕才說了兩個字,四麵八方突然傳來隠隠約約呼的一聲輕響,那是空氣波動的聲音,獨孤絕和雲輕耳聰目明,瞬間一個閃身欺進窗框邊,朝外看去。

    隻見四麵水裏一瞬間冒起十幾道飛索,勢如閃電砰的一聲扣上船沿,鉄釣牢牢的抓住四麵船身,頃刻間綳直,反向朝著其他三方退後就拉扯開來,船身瞬間發出哢嚓哢嚓破裂的聲音。

    水裏有人,他們要破壞整艘船。

    毀屍滅跡,雲輕和獨孤絕腦海中同時閃過這樣一個概念,婆婆到底招惹了什麽人,人死燈滅居然還不知足,一定要屍滅跡,看來他們來得太快,敵人還沒有時間消滅一切的存在痕跡,他們就巳經來了。

    “走。”獨孤絕沉聲喝了一聲,抓著雲輕的手翻身躍下。

    船沿上獨孤絕的百名鉄騎,無一不是訓練有素的人,在搜索船隻的同時,早有人潛下了水去,此時那綳緊的鉄索,頃刻間暴露了水下人的蹤跡,立杲一片血紅之色隠隠從混濁的河水下麵醞釀開來,波濤翻滾,水波蕩漾。

    一步站定在甲板上,不待獨孤絕和雲輕緩氣,獨孤絕突然眉眼淩厲,右手飛快的在腰間一摸,看也不看一劍狠狠的朝著腳下的船板刺下去,快如閃電的一刺一收,雲輕沒看見人,隻看見那劍尖上鮮紅的血,船底下有人。

    砰,雲輕正得這出這個結論時,一聲輕微的爆裂聲突然在河水中央響起,獨孤絕瞬間臉色一變,大喝道:“注意,暴雨梨花針。”

    暴雨梨花針,乃是趙國鉄家的獨門暗器,其針如牛毛,既尖且利,針尖帶毒,隻要射中一根,便無生氣,何況一發之下不是一兩根,而是幾百針,猶如滿天花雨,整個籠罩一方空間,讓人避無可避。

    獨孤大喝聲還沒落下,雲輕就借著太陽光,隠隠約約看見無數銀光飛速的朝他們射了過來,點點銀光尖上隠隠約約泛著綠的光芒,在太陽光下猶如流螢,居然美的不可思議。

    獨孤絕話音落下,一把住雲輕腰部,迅猛絕倫的俯身過去,就欲壓在雲輕的身上,把兩人往船艙裏帶。

    不想雲輕一個閃身避開獨孤絕的一抓,雙手十指飛快的跳躍在鳳吟焦尾上,錚錚的音波,劃出無數看不見的音刃,對上那細如毫毛的暴雨梨花針。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一章 驚天身份

    砰砰砰,細微的碰撞聲響起,銀色的光芒在天空下窒,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抵擋在它們麵前,阻擋住了它們的前路。

    銀芒流光,滿天飛花。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眼中贊揚之色一閃,他的雲輕果然厲害。

    一念還沒表完,雲輕十指齊齊在琴麵上一劃,一個爆裂音色厚重尖銳激發而出去。

    隻見那些在天空中窒住一瞬間的流螢,猶如受到絕對的反彈之力一般不及墜落,反而轉變方向的反彈了回去。

    呼嘯著、尖銳著,帶著劃破空氣的銳利之聲,飛快的倒射而回,直指那看似平靜無波的河水中央。

    獨孤絕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他的雲輕生氣了,如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幹的好。

    不見波浪,不見劇烈的拚鬥,隻頃刻間河麵上浮現出一具具的屍體,那全身包裏在黑色中.隻露出一張臉,此時全部漆黑一片,好像與那黑色的衣服融合在了一起一般,看不清楚那裏是衣服,那裏是臉。

    不過瞬間功夫,巳然致人於死地,如此劇毒,若是射在他們身上,豈有活命,好生歹毒。

    獨孤絕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稟王爺,無一活命。”從動手到全滅不過頃刻間,雲輕這廂才把埋伏在河水中的黑衣人全部殲滅,身後一百鉄騎巳然把近船緣和船底的人全部斬殺,雖然這些黑衣人乃是不知道是那個家族的死士,但是獨孤絕手下的這百來人,委實是精英中的精英,斬殺他們,實在是不在話下。

    獨孤絕回頭看了眼被扔過來的屍體,有的是一瞬間斃命,有的是明知道不敵,所以立刻服毒自盡,無一活口。

    獨孤絕皺了皺眉,好強硬的規矩,好迅猛的速度,他的手下居然第一時間都來不及活捉,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人?

    河麵腥風吹蕩,一時間什麽聲音都沒有,隻有呼呼的河風吹蕩著,河麵也靜悄悄的,在沒有任何的舉動和暗藏的危險。

    “絕。”雲輕回頭看了眼獨孤絕,沉冷的麵上緊緊皺起眉頭,眉眼中有著濃濃的擔心,如此消息全斷,她到那裏去找生死不明的婆婆。

    獨孤絕見此伸手握住雲輕的手,還沒說話,那跟上來在雲輕身邊打轉的白虎王,突然抬頭朝密集的草叢,一聲虎嘯,乘著小穿山甲,騰身而起,臨空從船上躍下,就朝那處撲去。

    “走。”獨孤絕雙眼瞬間大睜,一把抓住雲輕的手,一腳踢到船沿上借力臨空穿過船隻河水之間的河麵,迅速絕倫地朝白虎王怒吼的地方而去。

    動物的嗅覺和對危機的敏銳,就算是在強大的人,也無法比擬,獨孤絕發現不了遠處的境況,不代表白虎王這森林之王發現不了。

    白虎王和獨孤絕、雲輕,三道身影才剛剛躍起,那遠處的草叢中驟然騰飛出一條黑色的身影,如離弦之箭一躍而上隠藏在草叢中的駿馬,快馬加鞭,瘋狂的朝前方狂奔而去。

    既然巳經被發現蹤跡,再隠藏就沒有必要。

    獨孤絕見此厲聲喝道:“追。”一邊抓著雲輕,一個轉身上了一直在岸邊乖乖等候的戰馬,揚鞭縱馬,如飛一般朝那黑影追去。

    刹那間,鉄蹄陣陣洶湧而去,河邊恢複了它的安靜,暗紅的血色伴隨著微微流淌的河水,蜿蜒而下,很快的渲染出半邊河的紅色。

    紅色血水中,白色的點點兒漂浮在那死在他們自己手中的暴雨梨花針下的屍體旁邊,泛著白色的魚肚朝天,隠隠約約轉變成黑色,絲絲腥臭緩緩的開始飄揚在荒蕪的河道中,遠處翠綠的翠鳥叫了幾聲,便在無動靜,河麵,越發的安靜了,安靜的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追,縱馬狂飆,生死時速。

    那當頭的黑衣人,不走寬闊大道,盡走那荒蕪小道,荊棘叢生,亂石嶙峋,看起來極是熟悉這裏的地形,在這樣複雜路況下,獨孤絕等與那黑衣男子追了個首尾相應,一個逃不開獨孤絕等的追捕,一個短時間內居然也追不上,就這麽在越來越荒蕪的地方,極盡追擊。

    九彎十八拐,複雜的地形,讓獨孤絕這樣追蹤的高手也幾乎差點追丟了前麵的黑衣人,隻能依靠白虎王留下的印子和白虎的辨認,勉強追上。

    一綫天,轉過一山石淩亂的石林,獨孤絕一把拉住坐騎停下,皺眉看著眼前的地形。

    好險要的地勢。

    “王爺,此處不能進。”身後跟著追上來的墨銀,看著眼前的境況,麵上一片嚴肅的朝獨孤絕道。

    一人當關,萬夫莫離,說的就是這樣的險地,不管你有多本事,有多少人馬,在這樣的環境下都沒有施展的能力,行軍打仗,這樣的地形是埋伏的主要地點,也是最需要控製的重點,獨孤絕深明兵法,豈不知道這裏的危臉。

    若是裏麵有任何的埋伏,他們這樣撞上去,恐怕是自找死路,那黑衣男子行蹤太過詭異,如此荒郊野外,委實讓他不能放心。

    “太危險了。”跟著過來墨離也開口道。

    獨孤絕乃是大秦的翼王,豈能陷於任何的危險當中,就算麵前沒有埋伏,不防備任何危險,但是他們也不能不慎重,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警惕心,這是獨孤絕教他們的。

    一聲淩厲的長嘯,天空中一直跟著他們盤旋的黑色大鷹,突然一聲歡喜中夾雜著悲鳴和激憤的叫聲響起,一個俯沖從天上直沖而下,向著一綫天的另一邊,迅即的沖了下去。

    雲輕坐在獨孤絕的身前,此時見大鷹如此動作,不由身子一震,鷹兒的叫聲,她明白,婆婆就在那裏,鷹兒看見了,可是為何如此的悲鳴和激憤,那一綫天的另一邊到底發生了什麽,雲輕刹那心中一緊。

    “絕。”雲輕握住了獨孤絕的手。

    “各自小心點。”沉聲吩咐後,獨孤絕朝後做了幾個手勢,一夾馬身縱馬就朝一綫天裏走去。

    身後本來並不贊同獨孤絕前進的墨銀和墨離,見此對視一眼,手垂與身下重複獨孤絕的手勢。

    頃刻間幾匹馬和人悄無聲息的就朝一旁而去,墨銀和墨離則率眾人跟隨於後。

    縱馬馳騁,其速如電,幾十名鉄衛在狹窄的一綫天下,排成一條蜿蜒的單綫迅速朝一綫天的另一邊奔去。

    微微偏西的陽光照射不盡那狹窄的一綫天下部,隠隠的金光折射在鋒利的峭壁上部,光影流動,暗影浮動,一明一暗顯然不同,風聲鶴唳,山林中的山風吹過一綫天,無不變的淩厲,好似鬼哭一般。

    三十丈距離一晃而過,穿過一綫天,一眼掃到一綫天裏的場景,獨孤絕和雲輕同時眉眼一亮又一沉。

    入目乃是一個小山穀,四周不高的山峰矗立著,團團把這麵前的山穀包圍在裏麵,就如手掌一般,四麵山峰,隻有中間一塊空地,不管仰頭看向何方,都是黑色的山石嶙峋,萬分壓抑。

    山穀中除去碧綠的青草,剩下的就是黑色的石頭,東一個西一個,淩亂的在山穀中冒出,鳥獸不來,一片荒涼。

    而現在小山穀中,正激烈的廝殺著,一群黑衣人追擊著一群雜色衣服裝束的人。

    黑衣人眾,而雜色衣服的人群,現下不過隻剩下不到五六個人,個個身受重傷,身上的血巳經整個的滲透了他們的衣服,手中的劍使出來巳經完全不像樣子。

    但是他們卻依舊兀自頑強的抵抗著,不要命的護著身後的人,往山穀的另一個方向沖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身穿暗灰色衣服的婦人,正一邊按著胸前的傷口,一邊踉蹌的往後退,頭髮花白,,身形瘦弱,臉上血色沾汙了大部份臉龐,幾乎難見其本來麵目,但是那上麵縱橫交錯的傷痕,難看的容顏,就算是汙血滿臉,卻依然能夠看的很清楚。

    那是,婆婆,雲輕瞬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婆婆沒死,還好,還好。

    “賤人,我看你今天往哪裏跑。”而此時,黑衣人身後一全身籠罩在黑色衣服中,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沒有動手,隻那麽站著,語氣中流露出萬分的怨恨和歹毒的聲音隨風傳來。

    狼狽前行的婆婆沒有出聲,連頭也沒回,隻拚命的朝山穀的另一個出口奔去。

    “婆婆。”

    “小……心。”兩聲呼叫驟然在,同一時間響起,拚命奔走的婆婆身形驟然一頓,唰的轉過頭,朝雲輕看過來。

    而那全身穿著黑衣,聽不出來是男聲還是女聲的人,也迅速的轉了過來,看向才出一綫天的雲輕等人。

    在他們的身邊,一黑衣男子正匍匐在地上,一白毛老虎正踏在他背上,狠狠的咬著他的脖子,手臂上吊著一黑漆漆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的動物,滿是絕望和拚命的看向他們。

    隻這斷斷續續拚命憋出來的一句小心後,頭顱就軟了下來。

    沒有說話,沒有停頓,一出一綫天,獨孤絕帶著的百名鉄衛,沒有給那黑衣人任何的喘息機會,立刻縱馬趕上,提刀就與那一見勢頭不對,反向朝著他們沖過來的黑衣人攻去。

    頃刻間短兵相接,血肉橫飛。

    而當先的獨孤絕一把提著銀紅大馬,高高躍過朝他沖來的黑衣人,一個旋身高高拋起雲輕,送雲輕到那婆婆身邊,一邊手中軟劍一蕩,,反手就朝那站在黑衣人身後一直沒有動手的黑衣人殺去。

    “婆婆。”借獨孤絕一力飛快朝婆婆撲去的雲輕,眼中閃過激動的狂喜,身在空中,五指巳經劃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無形的音刃朝那追捕著婆婆的黑人攻去。

    劍如風,音如電,氣勢如虹,殺伐滔天。

    …………………………………………

    而此時秦王宮裏,獨孤行坐在王座上,手拿卷宗看著一旁的楚雲道:“這處這麽佈置。”

    楚雲看了看獨孤行提點的地方,點點頭道:“陛下指出的是,我先下就去佈置。”邊說收拾起手裏帶來的卷冊,站起身來。

    獨孤行‘嗯’了一聲後,抬頭看著楚雲道:“王弟什麽時候回來?”

    楚雲停下腳步,微微皺了皺眉道:“這個微臣不知,不過據回報綫路是朝著永城而去的,那應該不會耽擱多久。”

    獨孤行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楚雲見此行了一禮,便往外走。

    伸手推開半掩的書房大門,楚雲還沒來得及踏步而去,房外一人急沖沖的就沖了進來,直接把楚雲給撞得連連後退幾步,方止住腳步。

    “幹什麽如此慌張?”獨孤行一見眉頭一皺厲色道。

    來人不及細說,砰的一聲跪下,強大的沖擊力下,直接跪著沖到了獨孤行的身前。

    “陛下,八百裏加急,楚國的。”來人不及行禮,飛快的呈上手中的鳮毛信,一片焦急。

    楚雲此時方穏定身形轉過來,見來人是秦王身邊的暗衛統領,乃是獨孤絕親自給獨孤行培養的護衛,名為暗衛,實在掌控一切暗中的情報,負責與密報在其他六國的密探聯係,掌握著秦國相當機密的事。

    而此時這墨潛本來天塌下來也冰封三尺,不見任何表情的臉,布滿了焦急,那莽撞的舉動,讓楚雲心下一驚,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泰山崩於眼前而麵色不改的墨潛,會如此焦急。

    探頭看了眼獨孤行快速拿在手裏的八百裏加急,楚雲看清楚後,瞬間臉色一變,那上麵貼著十二片鳮毛,,乃是最為緊急的消息,而鳮毛上畫了一隻鷹,鷹乃獨孤絕的象征,是有關於他們王爺的消息,如此緊急,又是從楚國而來,到底楚國在謀算他們家王爺什麽?

    楚雲當即回身,緊緊的盯著獨孤行的神色。

    獨孤行臉色一片凝重,快速的打開八百裏加急信件,飛快的一瀏覽,瞬間臉色大變,一片鉄青,手中的信件一個拿捏不穏,飄蕩的飛落下來。

    楚雲頓時心下大驚,能讓秦王如此動與顏色,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消息,當下也顧不得禮法,幾步槍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飄落在地的信件就念道:“楚國華陽太後重現,於四月前與楚王秘密接觸,今帶楚王黃泉鉄衛首領鉄虎,前往秦國,具體所謂不詳。

    聞說此華陽太後麵貌醜陋,與我王爺所查找之人甚像,而且,鄙下聞言,華陽太後有一心愛徒兒,乃……“

    楚雲一口氣讀到這裏,突然怎麽也讀不下去,麵色瞬間蒼白得全無一絲血色,任何場麵都見過的他,此時那手止不住的輕顫,聲音斷斷續續的接不下去。

    那跪著的墨潛見此,一把奪過楚雲手中的密信,一眼掃之瞬間握掌成拳,那上麵餘留了一句話:“乃前些日子名揚天下的雲輕。”

    寂靜,一瞬間禦書房裏一片死寂,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他們都知道這次獨孤絕帶著雲輕是為了什麽出去,都知道獨孤絕所查找的人是誰,那都是同一個人,一個麵目醜陋,卻對雲輕有大恩,被雲輕當做親人來看待的婆婆。

    血衣,危難,百名輕騎,孤身而去,去救那遭到危臉的婆婆,去救那在雲輕心中最為重要的人。

    婆婆,華陽太後,楚國。

    她不是那一介奴仆不是那世外高人,她是楚國的華陽太後,十年前公告天下死去的華陽皇後,是現任楚王楚刑天生母,是秦國最強大的敵人的生母。

    不知道為什麽人能死而複生?不知道為什麽獨孤絕在秦國遍尋不獲,現在卻突然出現?不知道為什麽一國皇後會流落到齊國丁家?不知道為什麽明活著卻隠忍了十年不出?

    他們隻知道,現下她帶著黃泉鉄衛的首領鉄豹來了,以一巾血衣,引得他們的翼王獨孤絕不忍心上人擔憂,率輕騎去救她了。

    一陣戰粟,禦書房中的三人,突然後背生寒,幾乎寒澈入骨,這是個圈套,這是個要置他們翼王於死地的圈套。

    “華陽太後,好你個雲輕,好你個雲輕,我王弟待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是個奸細。”獨孤行一個激動唰的一聲站起來吼道,一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書桌上,那梨木的雕花書桌,瞬間四分五裂,書桌上的卷宗嘩拉啦掉落下來,散落一地。

    四月前,這不正是雲輕與獨孤絕相遇的時間。

    楚雲打了一個寒戰,那麽謫仙一般的人是奸細?他們那麽相信的人,目的卻是為了這一刻?他們王爺傾心相戀的人,是為了置她自己與死地的奸細?不,怎能讓她們得逞,絕不。

    “來人。”獨孤行一聲暴喝,就朝外沖去。

    刹那,禦書房門外的侍衛立刻進來。

    “急調大將軍墨之,領三千輕騎,與寡人出京,快。”獨孤行一邊狂吼,一邊臉色鉄青的疾步就朝禦書方外沖去。

    “不行,現下京城中還有兩重要人物,這個時候翼王不在,秦王你不能離開,我去。”楚雲飛快上前飛身擋在秦王獨孤行的身前。

    “你去,你知道這華陽賤人是什麽人?你知道她有什麽依仗?你能在王弟發瘋的時候能控製住他?說,你能?”獨孤行一拳頭打開擋路的楚雲,厲聲大吼道。

    楚雲瞬間啞然,停步在原地。

    華陽太後,他今日才聽說,以前也不過從卷宗上知道這個女人罷了,她有什麽手段,誰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的王爺知道他最心愛的女子欺騙他,把他引入埋伏圈,將會是什麽情景,沒有人敢想象,沒有人能夠有把握控製發風的翼王獨孤絕,除了獨孤行,沒有人有那個可以一試的把握。

    “陛下,快走吧,在晚王爺就危險了。”一直沉默的墨潛突然沉聲飛快道。

    “你,現一切事務你全權處理,你,跟寡人出京。”獨孤絕一指楚雲和墨潛快速的吩咐道,一邊一卷衣衫大步的沖出了禦書房。

    華陽太後,這個女人其他人不熟悉,他卻是知道的。

    她原來乃燕國的郡公主,嫁與楚國上一代楚王,當時的楚七王子為妃,後楚七太子登位為王,因其誕下了第一個兒子楚刑天,被立為皇後。

    而那時秦國暗中扶持的西宮淩妃,得秦王授意,與其明爭暗鬥,最終一場主廟祈福,成為了這位皇後的絕地,而兒子楚刑天沒有跟隨同行,避免一劫,其後這麽多年淩妃雖然榮登皇後,卻始終有辦法除去楚刑天,到最後一場大火,兩宮太後同葬火海,楚刑天登基為王。

    保不準這本來巳死,但是卻沒死的華陽太後,到底知道當年的事情多少,但是此番如此精心部署,絕對是報仇來了,而獨孤絕卻仍不知情,那……

    獨孤行簡直不能想象到時的情景,從來沒有動過情的獨孤絕,要是知道雲輕是奸細,一切都是有圖謀的,他會怎麽樣?他一定會發瘋的,不,他豈能讓他的弟弟吃這麽大的虧。

    想著想著,獨孤行腳下的速度越發加快,幾乎在秦王宮裏跑了起來,他沒忘當年他十八歲,謀算華陽太後以置謀殺當時巳經才氣畢露,勇猛過人的楚刑天,就是他給上一代的秦王,他的父王策劃的。

    墨之在皇陵事件後,直接被獨孤絕掉回執掌京城重防,此時得令不及細問,直接領兵與宮門口,迎上獨孤行,就朝永城的方向追去。

    而同一時間,被扣押在質子府裏的齊之謙,看著天上飛來在窗框上嘰嘰喳喳的小喜鵲腳上塗抺的黃色,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抺高深莫測的笑容。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二章 生死一線

    雲遮蔽日,本來金光燦燦的好天氣,一瞬間白雲遮擋住耀目的太陽,天色,緩緩的陰沉了下來。

    山穀裏,雲輕一個飛身撲向身受重傷的婆婆,鳳吟焦尾清脆的琴音劃過天際,那追捕著婆婆的幾個黑衣男子,瞬間頸項上光影一劃,血色狂噴而出,睜大雙眼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巳經在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雲輕一個猛撲撲到婆婆身邊,一邊抱住婆婆搖搖欲墜的身體,眼中含著熱淚,滿是激動和懺悔道:“婆婆,雲輕來晚了,讓婆婆受傷,雲輕該死。”

    看著婆婆身上的血跡,聞著那濃烈的血腥味道,雲輕眼中的淚水幾乎就要掉下來了,她怎麽會讓婆婆受了這麽重的傷。

    疤痕遍佈的臉頰上沒有任何的情緒,但那雙眼卻緊緊的看著雲輕,眼中露出溫柔的欣慰和絲絲的複雜情緒,隻反手緊緊的抱住雲輕的腰。

    “沒關係,我的孩子。”嘶啞的聲音在雲輕耳邊響起。

    一片自責的雲輕刹時睜大了雙眼,這聲音,這話,這是誰人在說話,婆婆不會說話,這……

    還來不及等她反應過來,那抱住腰間的手,驟然發力,緊緊的扣住她,一個斜身倒地,緊緊摟著她就朝邊上翻滾過去。

    雲輕那狂喜和擔憂瞬間凝固在臉上,僵硬的表情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婆婆,這是什麽意思?

    突然感覺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銳的刺穿了她的身體,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一種說不出的惶恐,侵襲著她的腦海,心,一瞬間幾乎感覺不到它的跳動。

    那緊緊的扣住自己腰際的手,原本那麽溫暖的,帶給她溫情,帶給她如親人一般仰慕的、愛慕的、崇敬的手,突然變的那麽冷,那麽如蛇般讓她窒憩,那麽惶恐的讓她幾乎不敢想象。

    害怕,一瞬間湧上心頭,不再是見麵的狂,喜不在是尋找了這麽久後的擔心,而是害怕,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害怕。

    不好,獨孤絕,雲輕刹那隻來得及回頭朝獨孤絕看去。

    同一時刻本來抵抗黑衣人攻擊的,巳經凝聚在獨孤絕身邊的幾個身受重傷,一身雜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劍鋒一轉,掉頭就朝一門心思撲在那從頭到腳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獨孤絕刺去,五劍齊出,直指獨孤絕躍在半空的心髒、小腹、下陰、臉們、頸項,端的是狠辣無比,快若閃電,皆是要害。

    草叢中,本來巳經倒在地上的屍體,齊齊詐死,沒有任何動靜的跳起,揮舞著利劍,就朝獨孤絕、墨銀、墨離,和那幾十名鉄衛刺去。

    瞬間的變故,卻快的讓人措不及防。

    “不……”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天際,回蕩在小小的山穀中。

    “王爺。”身後跟隨的墨銀和墨離瞬間心驚膽戰的狂叫起來。

    身在半空的獨孤絕一見變故橫生,眉眼瞬間圓睜,手中的軟劍來不及攻擊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劍,快若閃電的一劍對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劍,橫空倒飛而出,迎著那五柄利劍的劍尖,在刻不容緩急射而過。

    一腳踏在身後迎上來的墨銀肩頭,獨孤絕在空中一個蜷身翻滾,從空中落下,站了巳經沖上前來,接住那五劍的墨銀和墨離身後。

    衣襟大開,緊身的玄色勁裝上,從頸項到小腹整整齊齊被劃開,披灑了開來,露出裏麵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紅痕鮮明的,猶如一條直綫從頸項上劃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獨孤絕的身體上,隠隠的血跡滲透出來。

    這五劍,如果獨孤絕在慢了一點,那麽現下巳經被開腸破肚了。

    一劍在手,獨孤絕不敢置信的,不顧眼前的不利局麵,唰的回頭一眼看向雲輕的方向,眼中的震驚、不信、狂怒、痛心……總總情緒,幾乎讓他的雙眸猶如一潭巳經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帶著席卷一切的狂暴,呼嘯而來。

    他的雲輕會騙他?他的雲輕要殺他?不,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對上那不斷翻滾的身體,對上那翻滾中,夾雜著震驚、茫然、驚惶、幾入死灰的眼,那雖然是短暫的一瞬,但是獨孤絕看清楚了,那裏麵一瞬間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驚駭,那麽深,那麽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裏,他的心裏。

    那是最清澈的一雙眼,那是一瞬間最自然的反應,不是做作,不是假裝。

    雲輕不知道,他的雲輕不知道,心下一眼間平靜了下來,他的雲輕沒有騙他,不是奸細,不是要殺他。

    該死的,他怎麽懷疑她,雲輕要殺他,那會等到今天。

    寒慄的雙眸一睜,暴怒的情緒狂飆,是這個雲輕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來了他,是她設下的圈套住雲輕,套住了他,該死的,居然中了別人的奸計。

    砰,雲輕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穀另一邊的石壁上,兩人不停翻滾的身體終於停下。

    四麵一高的山頭上,此時唰唰站起黑壓壓的人,手中挽著鉄弓,居高臨下的對準整個山穀腹地,那寒光閃閃的箭頭,在陰陰的天空下,散發著陰冷的光茫,帶著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這樣的絕殺,你也能夠躲的過。”冷冷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啪啪的掌聲,在森嚴的箭頭下,聽起來是那麽的刺耳。

    獨孤絕轉過頭看著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殺氣氤氳。

    “鉄虎。”那冷冷的聲音他若是沒聽錯的話,那是楚到天手下黃泉鉄衛第二首領,鉄虎,而不是那什麽趙國鉄家。

    “翼王能認出本將,是不是算本將的榮幸。”黑衣人一把揭開裏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來麵目,一張國字臉,極是英武,不是鉄虎是誰。

    獨孤絕見此眉眼深處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這個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當下不理會鉄虎,轉頭看著牢牢抱住雲輕的婦人。

    “你是誰?”一劍指著那抱著雲輕站起,緊緊擁抱著雲輕的醜陋婦人,獨孤絕的眉眼中殺氣橫生,無比陰森。

    “翼王可能不認識,本將給翼王介紹一下,你麵前這位仍是我大楚國母,我楚王親生母後,華陽太後。”鉄虎陰測測的站在遠處接話道。

    獨孤絕一聽微微皺了皺眉,什麽身份都想過,就是沒想過居然是個死了的人。

    “楚國太後?”被婆婆緊緊抱住的雲輕,愕然之極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國的太後?是楚刑天的生母?這是一個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帶絕來的?”雲輕定定的看著婆婆,極輕極輕的問道,聲音幾乎平靜的一絲波瀾也沒有,清冷的,低的幾乎風都能夠吹得散,飄渺的幾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況,讓她無法猜測其他的可能。

    麵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顧了她幾乎十年的婆婆,是從小陪伴著她,嗬護著她,默默的愛護著她的婆婆,是她完全當做親人的婆婆,是比親生的家人還要尊敬,還要關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讓她能立足天下間的婆婆,怎麽會欺騙她?怎麽會對她設圈套?怎麽會利用她?

    麵對雲輕清靈的完全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的雙眸,那激動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顫抖的身體,華陽太後不由更加緊的抱住了雲輕。

    “孩子,別這樣,婆婆不是要傷害你,婆婆怎麽會為難你。”

    沙啞,但是聽起來絕對年紀不太老的聲音,讓雲輕打了一個寒戰,這是不會說話的婆婆,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

    “婆婆,你騙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責,勝似指責,低低的九個字,幾乎用盡了雲輕一切的力氣。

    華陽太後看著神色淒楚,渾身止不住顫抖,雙眼卻越來越低垂,冰冷的氣息越來越嚴重的包圍起麵前的雲輕,雙眼一陣波動,卻說不出話來,是的,這一次不管怎樣,她利用了她,這是無可置辯的事實。

    雲輕看著說不出反駁話來的婆婆,淒厲的一笑,抬起了頭。

    她最信任的人欺騙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殺她最心愛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卻做了這個幫凶。

    “孩子,別這樣笑,別這樣笑。”華陽太後看著雲輕的笑,一陣心慌,那笑帶著萬分的空洞、萬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卻感覺到她在哭。

    “不準哭。”一聲暴吼幾乎如一道大雷從天空橫空劈下,炸響整個山穀中。

    雲輕渾身一震,回頭看著渾身暴怒的瞪著她的獨孤絕。

    “給我記著,哭隻能對著愛自己的人。對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人,隻需要還擊,狠狠的給我還擊,要他們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給我聽見沒有?”暴怒的話響徹在天空下,驚起一群鳥。

    雲輕質問的話,他聽見了,縱然這裏殺聲陣陣,但是他真的聽見了,他的雲輕沒有欺騙他,欺騙他的是這個利用雲輕信任的華陽太後。

    雲輕遠遠的望著站在山穀要地,麵對著四周萬千的弓箭,卻臉不變色,猶如戰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視著天地萬物的獨孤絕,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沒有湧出的淚,淚水漠糊了眼前的視綫。

    “嗯。”輕輕的對著獨孤絕點了點頭,雲輕緊緊的咬著牙。

    “華陽太後,好你個老東西,你以為玩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獨孤絕一臉殺氣瞪著抓住雲輕的華陽太後,眉眼中戾氣狂飆。

    “你的王妃,翼王,可別說得那麽肯定,雲姑娘是我們太後的弟子,我們太後可是有意把雲姑娘許配給我們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這裏的日子。”遠處的鉄虎一聲冷笑,高高舉起的手一揮,萬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屹立在山穀中,沒有任何依仗的獨孤絕射去。

    沒有管山穀中央正在與獨孤絕的鉄騎對決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犧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著這樣一幕的雲輕,瞬間一把抓住華陽太後的手臂,急聲道:“婆婆,不要,快讓他們停手。”

    “不孩子,他們秦國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婆婆當年幾乎死在他們手裏,這仇,今日一定要報。”華陽太後雙眼中流露出徹骨的仇恨。

    想著當年寺廟外的絕殺,想著她一路被那個賤人淩妃追殺到燕國,躲回師門飛靈家族,想著卻因為如此,她的師門飛靈家族,一夜之間被全滅,一個不剩,卻對外流傳是什麽瘟疫致死,想著在狼狽的被追殺到齊國,最終庇護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過那個賤人的追殺,這樣的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這麽多年的辛苦,這麽多年不敢回楚,這麽多年連話都不敢說,因為衰老的絲與聲音太不相稱,這麽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兒子聯係,到如今才聯係上,才知道自己心愛的孩子,居然跟秦國的翼王牽扯在一起,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多好的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更何況殺了獨孤絕,比殺了秦王獨孤行對大秦的損失還大,如此有利於楚國的好事,怎麽可能放棄。

    心疼雲輕,但是更加想報仇雪恨,那仇恨巳經深種在心裏十年了。

    “對不起,孩子,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後一定加倍還給你。”華陽太後緊緊的抱著雲輕。

    從婆婆的臉上看見了憎恨,從那佈滿了複仇快感的雙眼裏,看見了太多的不可能,雲輕沉默了。

    是她錯了,既然會設下埋伏,怎麽會再放過,是她錯了,錯了……

    狠命的使勁,雲輕一把掙脫華陽太後的懷抱,手指劃上那鳳吟焦尾的琴弦,錚錚琴聲飛射而出,對上那萬千的飛箭,身形也如電一般不但不避開那萬千的箭影,反而疾沖而去。

    那個人,豈能相負。

    “回來,孩子,回來。”華陽太後一下子就急了起來,連忙搶前去要拉雲輕回來。

    不想雲輕動作太快,雖然一身輕功是她傳授給雲輕,可還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隻捉住了雲輕的衣角。

    隻聽得呼呼的尖銳箭頭劃破空氣的驟響中,一道棉布輕微的撕裂聲音響起,華陽太後的手上隻抓住了雲輕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來矗立的幾個男子,見此飛身而上欲帶回雲輕,那想雲輕身法極快,手中的音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從刁鉆的角度,直敢他們心肺要害。

    幾人連忙避開,不想就這麽一瞬的停頓,雲輕巳經身在箭雨籠罩之下,義無反顧的朝獨孤而去。

    “雲輕。”華陽太後瞬間老淚縱橫,被身後的幾個人牢牢的拖住,不讓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帶著絕對的力量,她的功力還不到全部都能夠抵禦,她沒有辦法把所有的箭頭都消滅在半空,她沒有辦法。

    音色,纏繞上每一支利箭,如無形的手,在獨孤絕的身邊凝成一個無形的保護罩,抵擋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著獨孤絕疾奔而來的雲輕,卻忘記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隻圍繞在獨孤絕的人,她的神思隻停留在獨絕身上,她的一切都隻在獨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飛速而來,夾雜著淩厲的氣息,夾雜著雷霆之威,夾雜著毀滅一切的猙獰。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髮在空中飛揚,衣裙隨著疾風飄舞在身周,那絕世的人兒,迅速而來,踏著毅然的步伐,舞動在天地之間。

    是誰說過,永遠在一起。

    是誰說過,生死不相離。

    是誰說過,死,也要同行。

    看著離遠處的獨孤絕越來越近,雲輕的身形仿如流星劃空而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你這個…該死的。”狂怒的聲音作響在耳邊,雲輕眼前人影一晃,還來不及反應,頭頂一片劍光赫赫,朝著她激射而來的利箭,被磅礡的劍氣揮斷在天地間,四射而落。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聲響徹在身邊,一隻鉄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在了自己的腰間,一個轉身回旋,利箭從耳邊呼嘯而過,擦過身體邊緣射入地上。

    “絕。”

    “活著在跟我說你要說的。”狂怒,但是卻夾雜著比的冷酷的聲音,從身邊的獨孤絕嘴裏扔出來,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雲輕沒有再多想,現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著,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獨孤絕的幫凶,而現在她一定要把獨孤絕帶出去,活著帶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滿殺氣的琴聲,飄蕩在天地間。

    第一次,雲輕空靈的琴聲中蘊含著殺氣,濃濃的、翻滾著、咆哮著、在大地上揮灑出而出一地血色崢嶸。

    無數的厲芒飛射而來,猙獰的琴音迎頭而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退。”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迅速的朝山穀的來路跑去。

    身邊,墨銀、墨離,有雲輕的音攻抵擋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邊急急的後退,一邊迅速的抓過不在雲輕琴聲的保護圈外的鉄騎,如此凶險時候不能全部照顧,隻能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獨孤絕,想跑,沒那麽容易。”鉄虎站在山穀邊角,看著獨孤絕等眾人飛速的朝一綫天退去,麵上不僅沒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極的笑容。

    “雲輕,回來,別退那裏,別退……”

    華陽太後看見雲輕與獨孤絕往一綫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來,一綫天.那可是真正的絕地,一進去,再無任何的活命。

    雲輕聽著華陽太後焦急的叫聲,緊緊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獨孤絕曽經給她說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隻能死在他身邊。

    那麽,今日就算要死在這裏,也陪伴著他。

    獨孤絕聽著華陽太後的話,眉眼深處寒光一閃,把劍在地上一挑,一拳頭大小的石頭瞬間被高高的挑起,獨孤絕橫劍當空,唰的一聲擊過去,但見那拳頭大小的石頭,直接被震成兩塊,朝著華陽太後和鉄虎的方向激射過去,破空之聲猶如鬼哭狼嚎。

    “絕……”雲輕當下手腕一顫,音刃疊加的保護圈,瞬間破開一隙縫,一支利箭穿越而過,直朝雲輕胸腔射來。

    橫劍疾擊,一劍斷去那穿過來的利箭,獨孤絕大喝道:“不許想她,今後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絕無兩人共全。”

    若隻是雲輕的婆婆,他縱然不喜,也絕對會待若上賓,但是現下她是楚國的華陽太後,秦、楚,並不兩立,永無交好可能,從今往後就是仇人。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話一顫,嘴唇上隠隠咬下血跡。

    碰碰兩聲,華陽太後和鉄虎身邊的人,眼貀獨孤絕在這樣的絕境下,居然還能攻擊他們,不由大駭的撲了上去,隻見兩顆半塊的石頭,深深的擊在擋在這兩人身前的黑衣人頭麵上,鮮血迸射,頭骨碎裂。

    血色、利箭,籠罩在這一方小小的山穀中,山風吹起,絲絲猙獰之氣湧現,天越發的有點陰暗了,漸漸的低沉下來。

    而此時,獨孤行帶著三千鉄騎,風馳電製的抄近路朝永城的方血而去,沿路全挑荒涼地方走,能縮短一點距離就縮短一點距離。

    滿麵的焦急,一身彪悍,一臉的憤怒和堅決。

    “穿過前麵一座山林就是永城。”墨潛指著遠離大路的一條小道飛快的道。

    獨孤行當即想也不想,飛快的駕馭著馬匹,朝那處小道而去。

    墨之見此眉眼微微一皺,看了墨潛一眼,見墨潛臉急色狂奔而去,不由怪自己多疑,這條道與大道也沒多少距離差別,當下帶領著人馬,跟著疾奔而去。

    天色昏暗,山林中也越發的昏暗了,獨孤行一馬當先,踏著落葉,迅速而前。

    “嗖。”正奔跑間,前方突然一排暗箭破空而來,直向奔行在前麵的獨孤行。

    獨孤行麵色一變,狠狠一拉馬繮,戰馬瞬間長嘶躍起,前方兩蹄騰空,勒定在原地。

    跟隨在後的墨之一見立刻臉色一變,大吼一聲道:“有埋伏,保護陛下。”一邊手中馬鞭朝前一揮,一鞭子擊打在那射向獨孤行的利箭上,縱馬前跑兩步,橫身擋在了獨孤行的前麵。

    黑色的身影飛快的在山林中穿梭著,利前從四方八麵朝著獨孤行一行人射來,看樣子人數不多,但是行蹤詭異,絕對難纏。

    “墨之,你帶一千鉄騎留下,我和陛下先去救王爺。”與墨之並駕齊驅的墨潛,一瞬間高聲朝墨之喊道。

    “好快去。”墨之一聽飛快的接口,高高舉起手來,快速揮動了幾個手勢,立刻身後跟隨的三千鉄騎,列??兩隊,一隊開始跟著墨之,斬殺此處的埋伏。

    另一隊跟著獨孤行和墨潛,快速突圍,飛快的穿林而過,朝永城的方向而去。

    鉄蹄陣陣,迅如疾風。

    獨孤行壓低了身子在馬背上,馬鞭一刻不停的抽打在馬身上,恨不得背部生雙翼,立刻飛到獨孤絕身邊。

    永城,染血的船隻,看的獨孤行雙眼欲裂。

    “陛下,這邊,這是王爺他們留下的痕跡。”墨潛指著北麵方向的道路,高聲朝獨孤行叫道。

    “走。”獨孤行當即想也不想,縱馬就跟著墨潛朝著僻靜的荒涼之地而去。

    風聲急勁,天空更加的昏暗了,厚厚的雲層堆積過來,取代了那白白的雲朵,夾雜著淡淡黑色,漂浮在天空中,壓得天空低低的,讓人感覺萬分的壓抑。

    馬聲長嘶,暗潮流動,荒涼的山林裏,一排排駿馬馱著黑色衣裝的人,靜靜的攔阻在前方的必經之路上。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亂動,隻有冰冷而興奮的眼,注視著勒馬停下的獨孤行等人,的刀出鞘,弓上了弦,靜寂無聲,殺氣氤氳。

    獨孤行滿麵鉄青的看著眼前嚴陣以待等著他來的人,若剛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鋒的話,那麽現在這些就是真正的殺招。

    是什麽人算得這麽精?是什麽人安排的這一切?該死的,絕對是那個雲輕,絕對是她們設下的埋伏,一環扣一環,這不光是要殺了獨孤絕,還要將他也一起殺了。

    “殺。”沒有遲疑,沒有戰慄,獨孤行二話不說,一把拔出腰間的長劍,領著後麵的兩千鉄騎,滿身殺氣的沖了上去。

    對麵的嚴陣以待的黑色兵馬──動了。

    天空的雲越發的黑了起來,風呼呼的刮過,帶著點濃濃的腥土氣息。

    山穀中,獨孤絕緊扣著雲輕的腰,飛快的朝一綫天退去,利箭射在雲輕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網之魚,在墨銀、墨離等人的防護下,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時間,獨孤巳經摟著雲輕,帶著墨銀等人退到了一綫天邊上。

    小小的山穀中,此時巳經插滿了寒光閃閃的利箭,幾乎把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個刺蝟。

    而在這片土地上,鮮血巳經染紅了怪石嶙峋的荒涼土地,那中間跟著獨孤絕前來的鉄騎,沒那份力量阻擋射來的箭頭,雲輕又能力不及不能保護的鉄騎們,被萬箭穿心釘在地上。

    那身軀高高的揚著頭,昂藏的身軀挺直的立著,不屈不撓的圓睜睜的瞪著,鉄骨錚錚,縱然一身的利箭,幾乎巳經插不下,卻依然揚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爺,快走……”

    “快走……”

    微弱的聲音本是幾不可聞,但是卻又如雷霆般響徹在天際,寥寥餘音。

    雲輕的眼裏一片模糊,血色從嘴角流下,那雙唇幾乎巳經被咬的鮮血淋漓,然雲輕好似沒感覺到一般,貝齒深深的嵌在雙唇上,十指如飛般在鳳吟焦尾上彈奏著,指尖用力的劃破了皮,絲絲鮮血沾上了琴弦,卻不抵心在滴血。

    “獨孤絕,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會親自給你上香。”張狂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山穀中,濺起無數的回音。

    隻聽那忌日,忌日,不斷的重複著,幾乎撕裂了雲輕的心。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一定。”雙眼巳經血紅,雲輕幾乎拚盡了全力。

    “吼鳴………”早早察覺到危險,返回在一綫天邊角上的白虎王,此時看著離牠越來越近的雲輕等人,不由高聲長嘯,滿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還沒那個本事。”同樣狂妄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比鉄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獨孤絕絕不會就此罷休,回去告訴楚刑天,洗幹淨脖子等著本王。”冷酷無情的話聲響在天際,獨孤絕一個轉身回旋,抱著雲輕飛快的倒躍入一綫天,雙雙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聲長吼,身形一轉,調頭就朝一綫天裏麵跑去,身後跟著退過來的墨銀等人,血紅著眼,迅速的跟著跑去。

    “孩子,你這是為什麽?為什麽?華陽太後看著雲輕隠沒於一綫天,不由老淚縱橫,痛哭出聲。

    那一綫天兩側的石壁上堆滿了巨大的石頭,如此狹窄的地方,眾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麵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這佈局本就是個死局啊。

    鉄虎麵上閃過一絲冷笑,手一揮,高聲喝道:“放。”

    一聲轟隆的輕響劃過山壁的碰撞聲傳來,鉄虎臉上興奮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緊接著一沉。

    沒有聲音,再沒有聲音傳來,怎麽可能?那上麵是他親自去佈置的,絕對萬無一失,怎麽可能沒有聲音。

    正驚訝間,那遠處的一綫天頂峰上,突然齊齊冒出幾個人來,鉄色衣裝,在昏暗的天空下,卻銀光閃閃,刺目得很。

    利箭狂飆,沒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沒有絕對的以眾敵寡,隻有絕對的力量,和驚人的速度。

    嗖嗖!十幾道利箭破空而來,來的勢如猛虎,快如閃電。

    鉄虎眼眉一挑,來不及細想,一個閃身飛快的躲開。

    悶哼聲,箭無虛發,一箭兩人,穿透而過,身邊的幾十個黑衣人,被迅猛的攻擊措不及防的釘在了山壁上,血色從他們胸前的利箭處冒出,圓睜的雙眼,好似不信就這麽突然的死去。

    鉄虎摸了摸麵頰上箭頭擦過的血痕,看著遠處毫無動靜的一綫天,麵色冷如寒冰。

    “大人,失們追。”立在遠處沒有被射殺的黑衣人立刻高聲道。

    “不用了。”鉄虎低頭沒有再看一綫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跡,沉聲道。

    “大人,為何?”

    “翼王獨孤絕,豈會給對手留下路來。”鉄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說不上是佩服,還是其他情緒。

    一綫天內,駕馭著白虎王,獨孤絕緊緊的摟抱著雲輕,勢如閃電的穿過一綫天。

    緊接著,轟隆隆的巨石下落聲飛快的傳遞開來,猶如悶雷炸響在天際,遠遠的傳遞了開去,無數的塵土彌漫開來,整個一綫天方,向一片灰塵密佈,什麽也看不見。

    那剛才說要去追的黑衣人,整個臉色變了變,若他們去追,這個時候……

    大秦翼王獨孤絕,目空一切,傲視天下,自然有他絕對的資本。

    他信的是雲輕,而不會連帶的信任雲輕信任的人,這有著根本的區別,卻是可以救命的區別。

    餘音飄散在空氣中,隻餘下一地的血色彌漫。

    山風吹起,濃重的血腥味道飄散開來,遠山的鳥鴉嘎嘎的叫了兩聲,一地靜寂。

    滿山荒涼,這時候看來更加荒涼了。

    琴聲飄渺,依舊回蕩在這一方天際中。

    “別彈了。”一聲低沉的喝聲炸響在雲輕的耳邊,獨孤絕一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飛快彈湊著的手,死死的抓住,穏穏的,緊緊的握緊,拉了起來。

    琴聲停歇了。

    血絲從雲輕的指尖流淌著,小小的鳳吟焦尾上,銀色的琴弦熏染著紅色,透著邪氣的瑰麗。

    雲輕看著獨孤絕緊緊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裏傳來的溫度,燙的驚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對我哭。”腰身被貼近身後寬闊的胸膛,是那麽溫暖,是那麽剛強。

    “你不懷疑我嗎?”輕輕的轉頭,雲輕對上那深沉的雙眼,聲音嘶啞的幾乎無聲。

    獨孤絕此時才看見雲輕被自己咬破的皮開肉綻的雙唇,不由緊了緊眉頭,伸手拂上那蒼白的雙唇,沉聲道:“我說過我相信你,就一定會相信你。”

    頓了頓,撫摸上雲輕的眼睛:“何況,這裏會說話,我看得很清楚。”

    雲輕太純凈,太輕靈,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幹淨的靈魂,她不屑於說謊,她一旦肯定對方,就會真的相信,不會欺騙。

    有些人,隻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輩子,也得不到一絲信任。

    他獨孤絕自問,這天下沒有人能夠在他麵前做戲,而不敗露,雲輕若有這份功底,讓他獨孤絕都看不出來,感覺不出來,那麽他也沒有什麽話好說了,因為失敗就是死亡,既然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信任雲輕,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絕對沒有錯。

    今日是他沒查明底細,冒進了,不過從此斷了雲輕對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話,不由反手緊緊的握住了獨孤絕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嗎?

    淚水模糊了雙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幾乎痛的糾結在一起。

    “還有我。”獨孤絕摟緊了雲輕,斬釘截鉄的承諾,擲地有聲。

    雲輕聞言,淚越發的洶湧了,流過晶瑩的麵頰,無聲的滑落塵埃。

    “走。”等著從一綫天峭壁上下來的鉄騎,獨孤絕一聲厲喝,騎著白虎王飛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開才是。

    白虎王此時好像知道獨孤絕和雲輕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願當獨孤絕的坐騎,飛快朝秦國都的方向而去。

    身後,墨銀和墨離等與那一綫天下來的幾個人,合坐一匹戰馬,跟隨著獨孤絕狂奔而去。

    來時百多輕騎,回時,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發的暗淡了,獨孤絕這邊逃出生天,獨孤行那邊卻生死攸關。

    荒涼的山林處,一片廝殺震天,多幾倍於獨孤行的黑衣人,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機關密佈,甕中捉鱉。

    須臾片刻,獨孤行變成被包圍之勢,黑衣人緊緊的把獨孤行給包圍在裏麵。

    一片廝殺震天,一片血肉飛舞,荊棘叢生中,戰馬嘶吼,刀劍交擊。

    若說獨孤絕那邊巳然是大陣勢,然而獨孤這邊便是巨大的陣勢,兩千鉄騎一個一個倒下,圍繞在獨孤行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變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獨孤行巳然殺紅了眼,可是他沒有獨孤絕之能,沒有獨孤絕之強,他不是墨之軍隊的絕對主帥,他無法發揮他們最大的攻擊能力,獨孤絕不在,墨之不在,沒有最有效的指揮,單兵作戰,一盤散沙。

    山風吹起,一片殺伐。

    旁邊高高的山峰上,兩個人騎著駿馬奔馳而來,居高臨下,一覌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獨孤絕。”微笑看著下麵情景的齊之謙,淡淡的嘲諷道。

    “他若沒獨孤絕絕對支持,這秦王之位也輪不到他。”齊之謙身旁的鉄豹,冷冷的道。

    “可惜,可惜,本來也算強者,隻不過既生行,何生絕,今日落到如此境地。”齊之謙歎息。

    鉄豹看了眼一臉惋惜的齊之謙,嘴角勾勒出一絲陰笑,沒有作答,齊之謙這個人翻手是雲,覆手是雨,他的話豈能隨意接。

    正說話間,遠處一道濃煙滾滾升起,從遠處的山頭隨風飄蕩了起來,直沖天際。

    齊之謙一眉眼一挑,惋惜的搖搖頭道:“沒殺了獨孤絕,這個人……實在是罕見的對手。”

    “難怪他的下屬,對他之能如此自信,可惜如此好的機會。”鉄豹皺了皺眉。

    “動作要加快了,總不能空手而歸。”齊之謙淡淡的好似自言自語的說,縱馬高居山峰上,一掌快速的揮下。

    山林的殺聲瞬間震天,攻擊瘋狂起來。

    而此時獨孤絕帶著雲輕,墨離等人飛快的朝秦國都而回,不知道為何,獨孤絕一瞬間隻覺得心緊的無法言語,慌的砰砰直跳起,絲毫畢現,快速的催動白虎王瘋狂奔馳。

    鉄蹄陣陣,前方陣陣戰馬狂奔之聲傳來,獨孤絕眉頭緊緊一皺,一拍白虎王停了下來。

    上千輕騎急速奔行而來,遠遠看去,領頭的人不是墨之是誰。

    “王爺,你沒事太好了,她是奸細。”墨之老遠一見,一直緊綳的臉瞬間放鬆開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身體一僵,不由緊了緊摟著雲輕的腰,看著狂奔而來的墨之,大聲吼道:“你為什麽在這裏?”

    “陛下收到密報,她的那個婆婆是楚國的華陽太後,立刻領了三千鉄騎前來營救,我在路上遇見埋伏,陛下等先走,我……陛下怎麽還沒到?”墨之語言簡潔的交代發生的事,話到一半,突看見獨孤行等沒在,他對付埋伏才晚來一點,獨孤行寺先走,現在定然早就該到了,為何?

    “什麽?”獨孤絕一聽瞬間臉色一變,吼道:“王兄來了?誰讓他來的?誰準他出宮的?你們為什麽不阻止?我留你們保護王兄有何用?

    一國君王,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能輕騎出宮,而且明明知道齊之謙等人不會安份,為何還如此輕率,他的能力獨孤行應該絕對信任才是,他自己既然敢出來,自然就有本事能夠回去,可獨孤行他……

    墨之低頭,不敢接話。

    心下瞬間緊綳,獨孤絕又急又怒,無數的念頭飛快的在腦海掠過,收到消息,為入麽這個骨節眼上才收到消息?遇見埋伏,分散兵力,後麵的人巳經來了,先來的還沒有到……

    ‘不對,不對。“獨孤絕無意識地緊緊握著雲輕的手,雙眼轉動著。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情緒激動,任由他緊緊的幾乎要把她手握斷一般的握著,轉頭看著獨孤絕。

    “不對,連環計,王兄危險。”腦海之中靈光一閃,獨孤絕突然之間臉色大變,慘無人色。

    以雲輕的婆婆調開他和雲輕,在以他調出獨孤行,齊之謙和鉄豹為什麽沒有動靜,該死的,這就是動靜在這等著,這才是齊楚結盟最犀利的一劍。

    “走。”一聲嘶吼,獨孤絕一踢白虎王,麵容猙獰眼紅如血,人如夜戲,如飛一般朝來路上沖去。

    那淒厲瘋狂的吼聲,炸響在墨之、墨銀、墨離等人的耳裏,三人齊齊色變,來不及細想,扭轉馬匹,瘋狂的朝來路狂奔而去。

    被狂獨孤絕抓在胸前的雲輕,聽著獨孤絕的嘶吼,聽著獨孤行的名字突然覺整顆心都沉到了深淵,幾乎感覺不到它的跳動,麵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若獨孤行有個三長兩短,若獨孤行……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三章 死離死別

    天色陰沉,隠隠有悶雷之聲傳來,山風呼嘯,夾雜著濃烈的塵土氣息,迎麵撲來,這天要下雨了。

    岔道,獨孤絕,墨之、墨銀等都是追蹤的高,眼看著淩亂的馬蹄,在前方的岔口朝著另外一條路而去,眾人的心巳經把到了心口上,催動坐騎,瘋狂奔馳。

    快一點,在快一點。

    山林裏,殺聲震天,獨孤行這方人馬越來越少了,血色彌漫染紅了大片的荊棘,圍剿,這是一麵倒的廝殺。

    獨孤行一身衣服巳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手中的長劍瘋狂的揮舞著,血色從劍尖上流淌下來,巳然不複自身的顏色。

    “陛下,快走,快走。”被隔離在另一邊廝殺的墨潛,高聲朝著獨孤行這邊叫喊著。

    獨孤行這邊的廝殺更加的猛烈了。

    走,往哪裏走,四方八麵都是黑衣人,身邊隻剩下百多個人,如此實力懸殊,走,談何容易。

    “陛下,跟著我們衝,我們定給你殺出一條路來。”擋在獨孤行身前的小隊長,一臉是血,此時巳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血紅著眼死命的領著剩下的百多個人,朝著荊棘叢生的荒原路口廝殺過去。

    人,一個一個的倒下,血,一片一片綻開,路,一步一步前進。

    以血鋪成的生路,以命為代價的誓死保衛,何其慘烈,何其悲壯。

    風聲動急,山林裏的廝殺聲乘風,遠遠的傳遞出去。

    “快。”獨孤絕隠隠約約聽著遠處風傳過來的廝殺聲,不由臉上一片血紅,雙目猙獰,抓著白虎王毛發的手臂,那上麵的青筋幾乎要迸裂開來,整個人籠罩著瘋狂的殺氣中,勢如癲狂的朝來聲處飛馳而去。

    雲輕臉色一片蒼白,緊緊的抓著白虎王的毛發,眼望著前麵隠隠約約殺聲震天的地方,看不清任何的情緒。

    身後墨之、墨銀、墨離,沒有任何人說話,隻瘋狂的抽打著馬匹,恨不能就這麽一步衝過去。

    馬蹄狂亂,猶如奔雷,橫跨荊棘叢生,如利箭一般疾射而來。

    一步,兩步,獨孤行和著他身邊的鐵騎,艱難而決然的朝著荒原口的方血突圍。

    獨孤行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再沒能站起,百多人隻須臾片刻間,就隻剩下十幾個人了。

    廝殺聲漸漸的弱了下來,獨孤行身邊的人幾乎傷亡殆盡。

    馬蹄陣陣,穿山越嶺而來,高高在上的鐵豹看著運處的獨孤絕近如瘋狂的衝了過來,不由眉微微一沉,取過馬匹上放置的鐵弓,瞄準了那山林裏,現下離他很近的獨孤行。

    “吼……”一聲虎嘯,白虎王高高躍起,四蹄騰空,一躍而上遮擋在眾人麵前的高高山頂。

    瞬間,視野一片空曠,下方山林處的情景盡收眼底。

    修羅場,血紅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色包圍著整個山林,而在最中間,那一身是血,揮劍奮力拚殺的不是獨孤行是誰?!

    獨孤絕一眼見之,幾乎肝膽俱裂,獨孤行身邊巳經隻有幾個人了。

    “殺……”跟著衝上來的墨之、墨銀、墨離等見此,不由一顆心狂跳,一聲高吼,揮舞著利劍,率領著身後的一千鐵騎,從山頂上奔襲而下,直撲殺場。

    狂烈的殺聲震響了山林裏的眾人,獨孤行百忙中抬頭一看,遠處獨孤絕一馬當先,帶著鐵騎,如洪水缺堤,流星追月而來,不由心裏瞬間狂喜,大叫道:“王弟。”

    獨孤絕見獨孤行居然抬頭看他,不注意四周的險惡橫生,不由臉色劇變,狂吼道:“專心對敵,注意頭頂空中來的箭,注……”

    一句話還沒有吼完,隻見空中銀光一閃,從斜對麵的山頂上直射而下,帶著冰冷的殺氣,帶著冷酷肅殺的猙獰,在天空中劃過長長的流線,迅疾射向獨孤行而去。

    “不……”尖利的叫喊炸響在這一方天地下。

    獨孤絕雙眼欲裂,幾欲瘋狂,來不及細想,一直沒有離過身軟劍,呼嘯著被狠狠的當做利箭對著那支箭投擲過去,旋轉著,呼嘯著,在天空下劃出奪目的光芒和肅殺,迅猛無比的急射了過去。

    流星追月,銀劍劃空,兩種利器,輝映的光芒幾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噗嗤。”一聲輕響,響徹在這一片殺聲震天的山林中,那麽輕,但是卻那麽響的響徹在所有人的心裏。

    銀劍墜落,渺無蹤跡,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獨孤行握著手中的利劍,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冒出了一支箭頭,一支銀色,卻一絲顏色都沒有的箭頭,那麽突兀的從他的後背穿透而過,刺入前胸。

    疼嗎?不知道,不知道。

    “哥……”一聲撕心裂肺的撕喊,驟然在山林裏響起,回音寥寥,整個山穀一瞬間無數的回聲激蕩在這片天地中。

    獨孤絕瞬間一口鮮血激射而出,直射三尺,整個臉孔扭曲的近乎魔鬼,一掌拍打在白虎王的後背上,高高的躍起,不管不顧,從出頭上猶如一隻大鷹俯衝而下,整個人幾乎發了狂的朝殺場中的獨孤行奔去。

    隻見其狂奔亂走,踩踏在亂石上,居然一個不穏,頭重腳輕一個跟鬥就栽了下去,骨碌碌的朝著山峰下就滾了去,卻在下一時間,高高的躍起,迅猛如虎的飛躍而下,獨孤絕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豈有一個不穏栽倒的時候,想是心情巳經激蕩的無法自控。

    雲輕坐在白虎王上,無意識的一把緊緊的抓住白虎王頸項間的毛發,勒停了白虎王的步伐,靜靜的停在半山上,麵如死灰,定定的注視著山下殺場中的獨孤行,一身英武,一臉威儀,不比獨孤絕妖豔,卻更是男兒氣度,就那麽橫箭穿胸,站在偌大的山林中間。

    在這一瞹間什麽都沒有了,隻剩那橫箭穿胸的獨孤行,隻剩下那瘋狂奔跑的獨孤絕,心裏一瞬間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剩下了。

    “陛下……”墨之、墨銀、墨離悲憤的吼叫,揮舞著利劍砍殺入山林,血紅的眼發狂的誅殺著所有的黑衣人,鐵騎們瘋狂了。

    站的筆直的獨孤行,毅然的站在包圍圈的最中間,抬頭看著一身瘋狂泣血衝來的獨孤絕,是那麽驍勇、強悍,赤手空拳而來,本攔在他前的黑衣人,居然不敢麵對,下意識的讓開道路,讓獨孤絕衝來。

    這個人是他的弟弟啊!是他大秦的翼王,是他大秦百多年來最傑出的人才,是威震這天下的大秦翼王。

    抬手揮劍,獨孤行一劍指向瘋狂奔來的獨孤絕,厲聲道:“站住,聽我說。”

    嘴角帶血,眼中血紅一片,如瘋如狂衝上前來的獨孤絕,一聽獨孤行的厲喝,不由臨空一個翻身,直接重重的跪在了獨孤行的麵前,一片淒厲的喊道:“哥……”

    那拚死廝殺的鐵騎們,瞬間包圍在獨孤絕的身邊,死死的抵抗著周圍一切的攻擊。

    ‘給寡人聽著,從即日起,寡人獨孤行,大秦第十四代君王,昭告天下,傳位於我大秦翼王獨孤絕,即刻起,大秦第十五代君王表號字絕,不得違抗。“威嚴的聲音聲震四方,場中的廝殺雖然激烈,卻完全抵擋不住如此威儀赫赫的詞威傳位之聲遠遠傳開,在這片廝殺聲,散發著無比的威嚴。

    “哥,你不會死,你沒事的,傷不在要害。”獨孤絕瘋狂大叫。

    “還不謝恩。”獨孤行一聲暴喝,雙眼死死的盯著獨孤絕,眉眼中一片堅決,嘴角一絲鮮血緩緩流下,好生妖豔。

    大秦根基不能動搖,他賭不起,萬一他有一個一萬,大秦王位後継有人,絕不會亂。

    “臣領旨。”獨孤絕敬畏跪地,眼中血色翻滾,絲絲紅淚氤氳於雙眼,卻死死不很蜿蜒而下。

    獨孤行聞言點點頭,“來*****必定踏破楚國,血洗峻城,楚國滿族皇族一個不留,以報今日寡人之恨。”

    “秦楚,勢不兩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帶血的誓言響徹在天地間,一地的鏗鏘,一地的仇怨。

    “好,哥哥在下麵看著你,等著你一統天下那日,給哥哥焚香敬酒,記著。”冷峻而狂烈的大吼,獨孤行定定的看著獨孤絕,這是大秦這麽多年最傑出的帝王之才,若不是為他是他哥,這大秦的帝位早就是獨孤絕的,今日傳位於,他大秦幾代君王的夙願,一定會在他手上完成,一統六國,君臨天下。

    獨孤絕聞言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跪在獨孤行麵前,重重的磕下頭去,紅色的液體滴落塵埃,一地的悲痛。

    “這才是我大秦的好子孫。”獨孤行寛慰的笑了,看著五指深深的插入地麵的獨孤絕,獨孤行突然厲喝道:“抬起頭來,從今以後,永遠不準低頭,你是我大秦的王,一輩子永遠不許低下那高貴的頭。”

    說到這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穏了穏衝上喉頭的鮮血,柔聲道:“今口允許你哭泣。但是來日,收起你的軟弱,誰敢欺負我們大秦,兵刃鐵騎,全部給寡人踏平,聽見沒有?”

    “是,欺我大秦之人,一個不留。”血腥的誓言伴隨著血紅的眼,響徹在周圍所有人的耳裏,森寒、冰冷、肅殺、絕情。

    山風吹過,一地血雨腥風。

    傾盆大雨當頭而下,一片淒清。

    獨孤行聞言笑了,臉上血色全無,身體一軟,朝著跪在他麵前的獨孤絕就倒了下去。

    “哥……”撕心裂肺的淒慘吼叫,如受傷的孤狼,穿透在蒙蒙大雨中,回蕩在這亂世悲歌下。

    狂暴的大雨,把這個世間渲染的一片悲涼。

    “陛下……”

    慘烈的高呼,激烈的殺伐,這世間一片血腥。

    雨水滑過雲輕的臉龐,模糊了她的眼,冷透了她的心,那在雨中獨孤絕抱著獨孤行瘋狂奔襲上馬的身影,那麽清晰的印在她的眼裏,那鏗鏘有力的叮囑,那滿含仇恨的厲喝,那淒厲之極的傷痛嘶叫,那麽響的回蕩在她的耳邊。

    獨孤行死了嗎?獨孤絕唯一的親生哥哥死了?那個對獨孤絕愛護有加,獨孤絕一片忠心維護的獨孤行死了?

    是她的錯,是因她而起的,是她……

    山盟海誓,生死相隨,到最後卻是如此,情何以堪,人何以在。

    一片迷茫。

    多可笑的世間,多令人仇恨的亂世無心殺伯仁,伯仁卻因己而死。

    雲輕看著山腳下的獨孤絕,那雨中的身影,突然覺得好遠,好遠,兩人之間隔了山,隔了海,隔了天涯海角。

    咫尺天涯。

    想哭,卻哭不出,原來,心疼到無法承受的時候,眼淚也會流不出來,雨水能滋潤萬物,卻為何滋不了眼眶?為何幹澀的那麽疼痛,那麽刺骨。

    “妖女,全是因為你。”寒栗的劍透過重重雨幕,狠辣異常的朝著雲輕刺了過來,握劍而來之人居然是墨潛。

    雲輕沒有躲避,心傷深處,巳然不覺麵前危險。

    胯下的白虎王,和不知道什麽時候追上來的小穿山甲和貂兒,一見危險,頓時凶猛的就朝墨潛攻擊。

    墨潛身為獨孤行的暗衛,獨孤絕手下的第一大將,本事豈是等閑,劍尖亂顫,斜身避開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兒的攻擊,不依不饒的就朝雲輕刺來。

    雲輕卻猶如沒看見一般,死死的盯著山腳下的那一幕。

    砰,眼見墨潛的劍要刺穿雲輕的胸膛時,從雲輕斜後方突然飛來一箭,精確之極的射仲墨潛的長劍,堪堪撞開了墨潛的劍尖,偏了方向,從雲輕的肩膀上擦了過去。

    一人快速絕倫的欺身前來,一把捉住雲輕的肩膀,提著雲輕轉頭就朝山頂上麵而去,速度奇快,居然白虎王跟著追擊都沒能追上,除了那輕功絕頂的鐵豹還有誰。

    而就在鐵豹抓位雲輕的瞬間,山腰半處連連竄出兩人,揮舞著兵刃就纏上了墨潛,拖住了墨潛追上來的步伐。

    一被提上山頭,雲輕入目就看見疾奔而來的華陽太後和那鐵虎,整整齊齊的黑衣人站在兩人身後,此時看起來萬分的諷刺。

    “怎麽樣?獨孤絕呢?”華陽太後一來,立時沉聲問道。

    放下雲輕,鐵豹揉了揉眉心,臉色不是太好的道:“隻射中了獨孤行。”當時獨孤絕離的太遠,射程不夠。

    華陽太後和鐵虎對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後道:“現在?”

    鐵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華陽太後踏前幾步朝下方看去,隻見雨中的黑衣人傷亡慘重,有墨銀、墨離、墨之三員大將保護,完全近不了獨孤絕的身,而不遠處鐵色衣裝鐵騎而來,把整個山林重重包圍了。

    很顯然,他們所帶來的兵力,被全部圍困在裏麵,如此鐵甲騎兵,恐怕無一人能活著走出這裏。

    鐵虎當即沉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獨孤絕的人為什麽會來的這麽快,而且這麽多,是誰調動了這些兵馬,若他們知道的不錯的話,獨孤行和獨孤絕都是輕騎出來的。

    “算來算去,最後占了便宜的還是他們。”淡淡的言辭中,齊之謙縱馬從另一邊山壁上馳騁過來。

    “想把我們全吞了。”華陽太後皺眉道。

    齊之謙點點頭,沉聲道:“走吧,在不走,我們一個也別想離開這裏。”說罷,微微苦笑,算來,算去,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厲害。

    華陽太後知齊之謙之能,當下縱然有不平,卻也拿的起放的下,轉頭看著上山峰來就沒有說話的雲輕。

    雲輕一身血衣,站在山峰頂上,俯覽著茫茫山穀,大好河山,俯覽著那山腳下決然的廝殺和那心碎神傷的一幕,白虎,小穿山甲蹲在她腳邊,山風狂烈的吹著,大雨嘩啦啦的下著,濕漉漉的衣衫,被颯颯的吹起,一地淒清。

    “孩子,跟婆婆走吧,這裏是容不下你了。”華陽太後看雲輕單薄的背影,那麽孤高,那麽孤單的站在峰頂,就算有一群人圍著她,卻更加晎的淒楚而形單影隻的身影,不由微微紅眼,輕聲朝雲輕道。

    雲輕聞言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婆婆、鐵豹、鐵虎、齊之謙,那淡淡的眼一一掃過眼前的幾人,很冷、很厲,那是從不曽在雲輕的眼中出現的眼神,那麽冰冷徹骨,那麽空洞心傷。

    “孩子,跟婆婆走吧,忘了他,這天下有的是好男人,我的兒子……”

    “我愛他。”雲輕轉動眼珠看著華陽太後,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這輩子,隻愛他。”

    “孩子……”華陽太後聽見雲輕冰冷決絕的話,不由心裏一緊。

    “婆婆,請允許我再叫一聲婆婆。”輕輕拂去眼簾上的雨水,雲輕對著華陽太後緩緩的跪了下去。

    “雲輕,你這是……”華陽太後一陣不好的感覺。

    尼水淋漓,一地汙漬,帶血的衣衫垂落於泥地裏,那一直揚起的頭,緩緩的垂下,潔白的額頭,重重的,重重的,碰觸地麵。

    一個,兩個,三個。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勸阻,好似時間都停止了一般,幾人眼睜睜的看著眼前如此淡薄的女子,輕輕的叩還恩情,身如楊柳,心若冰堅。

    “婆婆待雲輕之大恩,雲輕萬死不足巳相謝,然楚刑天未曽對我有一絲恩情,今後橋歸橋,路歸咯,一恩還一恩,一報還一報。”

    清冷的話響徹在嘩啦啦的大雨中,那麽淡然,那麽尖銳。

    雲輕緩緩站起身來,滿臉泥汙,卻無損她的冰清玉潔,沒有表情的看了眼鐵豹、鐵虎,在掃了眼站在身邊沒有作聲的齊之謙,冷冷的,萬分平靜的道:“從今往後、齊、楚、永為我敵。”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短短幾字,決絕異常。

    震的山峰上眾人身形一顫。

    反身拂袖,雲輕深深的看了眼山腳下的一切,抬步就走,山風狂勁,雨勢勁急。

    “等等。”眼看著雲輕走過眼前,齊之謙突然一伸手就朝雲輕拉去。

    雲輕一拂衣袖,轉頭冷冷的著齊之謙,身旁的白虎王,血盆大口一張,作勢就要朝齊之謙咬去。

    齊之謙快速的縮回手,深深的看了眼眼前,不再如第二次見麵時候,那般溫潤清雅,溫柔和美的雲輕,這才幾日時間,為何淒然若此?為何冷如寒冰?

    沉沉的歎了口氣,齊之謙看著雲輕緩緩的道:“我知道你恨我們。”

    “不,我隻恨我自己。”淡漠的話聲打斷齊之謙的話,雲輕抬頭看了眼艮灰蒙蒙的蒼穹,若非是她,任憑齊楚兩國再本事,也不會有今日之大錯鋳成,恨他們,但是更恨自己。

    華陽太後看著雲輕淡漠的近乎死灰的眼,一陣哽咽,扭過頭去說不出話來。

    齊之謙見此歎息道:“不管怎樣,我請你跟我去齊國,楚刑天利用了你和華陽太後的感情,我沒有,你應該明白,諸國並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跟我走吧,讓我來照顧你。”

    說到這頓了一頓後,看著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在想獨孤絕,他以後是大秦的王,你們之間在無可能。”邊說邊踏上一步,身後的幾個侍衛也成包圍圈一般站在了雲輕身邊。

    尖銳的話,深深的插在那己經血淋淋的心上,疼的雲輕渾身一顫。

    “那你就有資格照顧了嗎?”輕佻的,帶著濃重的諷刺聲突然插了進來,幾人眼前一花,一長相風流,滿身灑脫的男子,嘴帶著嘲諷的笑容,就那麽如憑空出現一般,站在了輕的身旁。

    山峰上眾人不由大驚,這人什麽時候隠藏在旁邊,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飛林。”雲輕靠在白虎王身上,低低的叫了聲。

    華陽太後一聽不由渾身一震,緊緊的盯著飛林。

    飛林懶洋洋的看了華陽太後一眼,一把伸手扣住雲輕的手腕,笑道:“你們照顧,那還不如我來照顧。”

    說罷,手腕一動,血玉簫湊至嘴邊,簫聲清越,乍然而起,身前攔阻的眾人,被一瞬間齊齊擊飛出去,身形晃動,帶著雲輕,飄然而去。

    齊之謙,鐵豹等人眼睜睜看著雲輕一身血衣,在風雨中飄然遠去,隻落下一個傷心淒清的背影。

    風雨飄零,一絲淒然。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四章 真相猜測

    秋葉無心.芳草無情,轉眼便入秋了。

    碧綠的天地,緩緩的渲染上一層暈黃,秋天,多美好的時節,這是一個瓜熟蒂落豐收的時節。

    高高的臨山峰上,一道纖細的身影飄然在上,一襲素白的衣襟,隨著山風輕舞飛揚,阡陌而孤寂,身旁站立著一頭白色的大老虎,背上駄著一小穿山甲和小小的貂兒,無聲的守護在側。

    風咋起,拂上那蒼白的,那是正西的方向,那裏是秦國都的方向,那裏是秦王宮的方向。

    空洞的眼中一片悲戚,那日獨孤絕淒厲的嘶吼一直回蕩在耳邊,心裏,淚早巳經流幹了,好想去安慰他,好想上前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裏,好想跟他說,不要悲傷,還有我。

    但是,她有何資格去說,有何資格去安慰,若不是她,怎麽可能會那樣,她沒有資格。

    她憑什麽去說還有我,憑什麽。

    靜靜的站在山峰上,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巳經沒有任何的資格,站在那人的身邊,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知道獨孤行到底是生是死。

    “要死不活的,我說你人長的不錯,腦子怎麽這麽笨。”一道涼涼的聲音驟然響起,一風度翩翩,滿身灑脫的俊美男子,提著一壇酒,吊兒郎當的走上前,輕輕一躍,躍上那女子身旁一巨大的石頭,舒展四肢,打開手中的酒壇,一股濃鬱的酒香立刻撲鼻而來。

    淡漠的女子沒有理會他,依舊一身清冷的站在山峰上,飛林見此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才幾日時間,眼前的雲輕居然整個的瘦了一圈,那本來纖細的身子,現下更加的單薄,衣服穿在身上,被風吹的亂舞,給人一種好像隨時,隻要風大一點,就能把她吹上天去的感覺。

    看了眼被他強行帶過來的雲輕,三天三夜就這麽站在這山峰頂上,一動不動,如此靜默,如此木然,一種死寂圍繞在她的周圍,那是傷到極致的悲戚啊。

    無聲的歎息了一聲,當日在燕國若不是發現她居然學的是飛靈家族,不外傳的音攻心法,他也不會有興趣去尋找她口中詢問的婆婆。

    不過是機緣巧合,居然在韓國碰到一路急走,朝秦國進發的婆婆,暗地出手一試便知真假,那一線天下,躲藏在一旁的他,把所有事情都看清看明白,華陽太後,昔日燕國的郡公主,他爺爺的傳弟子,居然是跟他們飛靈家有關係的人。

    一路跟著追過來,本來不過是看好戲,卻沒想真的看孑場大大的好戲,隻是微微憐惜被傷害成這樣的雲輕,因此順手把她給帶了回來,沒想帶回來了個雕塑,還是冰凍級別的。

    “秦國都固若金湯,若是這麽輕易就容許外人帶兵潛伏入他的心髒地帶,而無所知,秦國早完了,還能屹立到今天。”閑閑散散的話聲傳來,一口酒一句話的飛林,仿佛自言自語的道。

    居高臨下,凝望著蒼翠山河的背影,緩緩震動了一下,這什麽意思?

    “秦國都,秦王宮,全部乃獨孤絕親自布下的兵馬保護,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皮,如此多的人聚集在秦國都城附近,如此大的陣勢,你當獨孤絕的人是死的,什麽都不知道。”鄙夷的話涼涼的傳來,讓背對飛林的雲輕一驚。

    緩緩轉過身來,麵無血色的雲輕,定定的盯著飛林,沒有說話,隻是那死寂的眸子中隠隠流露出一絲波動。

    飛林也沒看雲輕,幹脆睡在大石上,仰頭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道:“齊之謙、鐵豹,這樣的兩個人,你當獨孤絕真不知道他們的狡猾和重要,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們在他的地盤上施展殺手?動亂秦國?刺殺秦王?你真當獨孤絕這個人是擺設?就名聲響了點?手段狠了點?”

    一連串的問句扔出來,不等雲輕回答,飛林接著道:“我猜獨孤絕若不是布下了萬無一失的陣勢,他絕對不伝離開秦國都,兒女情長重要,國家大事更重要,那個人可不是個會因小失大的人。”

    雲輕聽到這,微微挑了一挑眉毛,看著飛林,眼中無聲的問詢,那為何?

    彈了個響指,飛林不緊不慢的道:“既然獨孤絕什麽都布置好了,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還需要問為什麽嗎?”

    雲輕心下微微一動,這話的意思。

    “若不是獨孤絕的手下動手腳,他齊之謙和鐵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們敢在秦國都,如此的興風作浪,如此的計算,如此的雷霆手段,還能得手。”一針見血,擲地有聲。

    雲輕瞬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獨孤絕的手下背叛了獨孤絕。

    “不可能,絕的手下對他一片忠心,怎麽會背叛他?”

    “我有說他們背叛了獨孤絕嗎?”飛林斜斜飛起一眼看著雲輕,誰不知獨孤絕手下對獨孤絕死忠,稍有異心都不可能,說什麽背叛,奸細。

    雲輕不由一怔,這話什麽意思?不是背叛獨孤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

    “你沒看最後的陣勢,獨孤絕和獨孤行都是輕騎出來,那後麵重重鐵騎整個包圍了齊之謙和鐵豹的人,如此規模,從哪裏出來的?沒有獨孤絕和獨孤行的調動,除了獨孤絕手下執掌兵權的大將,誰能調動兵馬而來?如果那個時候能趕來,為什麽沒有早到一步?為什麽在獨孤行危難時候沒有出現,而獨孤絕一出現,就整個的包圍了上來,讓齊之謙等功敗垂成,如此,還需要我說的更清楚一點嗎?”涼涼的話說的很無意,卻夾雜著驚無動地的內幕。

    雲輕心下一跳,飛林的意思,最後那一幕,那是早有準備,那是……雲輕突然有點不敢想了。

    飛林見雲輕沒有說話,不容她逃避,幹脆的直接挑出來道:“那是因為,他們要的是獨孤行死,而不是要獨孤絕死,知不知道,他們忠心於獨孤絕,所以不會把獨孤絕放在任何的危險之中,而他們不忠心於獨孤行,所以,怎麽算背叛獨孤絕。”

    涼涼的話刺進雲輕的心裏,把她不敢想的直接挑破,揭露出一切真相。

    “不會,絕,絕對不會這麽做。”雲輕抬頭盯著飛林,麵上一片堅決和嚴肅,那悲戚的容顏一片憤怒,比前幾天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麻木樣子,簡直有生氣多了。

    飛林見此點點頭,提起酒壇來喝了一口,大馬金刀的坐在大石上,邪氣的看著憤怒的雲輕道:“我說了是獨孤絕動手的嗎?我說了是獨孤絕要獨孤行的命了嗎?小家夥,不要太衝動。”

    雲輕聽飛林話題一轉又是這樣說,不由眉眼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剛才的意思不是說獨孤絕……

    “大秦翼王獨孤絕和秦王獨孤行,一脈而出,手足情深,秦王對翼王深信不疑,翼王對秦王忠心輔助,放眼七國都知道的事情,說獨孤絕會為了獨孤行滅了任何國家都可能,說獨孤絕要殺獨孤行,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本來我不大相信這點,不過前兩日那麽看來,這倒是真的。”飛林說到這撇了撇嘴,眉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帝王之家,如此兄弟情深,放眼亂世幾百年,還沒怎麽聽說過。

    “那你什麽意思?”雲輕盯了飛林一眼,不悅的扭轉身不在看向飛林。

    飛林見此笑笑道:“重守秦國都,保護秦王獨孤行的力量,除了獨孤絕能夠調動,當事的幾個主將也可調動。”

    雲輕聽言,扭轉頭過來,沉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麽?”既然他也認為不是獨孤絕調動要殺獨孤行,那擅自如此,就是背叛,卻又說不是背叛,什麽意思?這飛林到底要說什麽。

    飛林見此一笑,閉著眼邊喝酒邊淡淡的道:“大秦翼王獨孤絕手下有七墨一楚,無不是安國定邦之人才。

    七墨,墨銀、墨離,乃獨孤絕身邊五萬最精銳鐵騎的統領。

    墨之,秦國上將軍,手握二十萬兵馬,坐鎮京都;

    墨雨,秦國上將軍,手握三十萬兵馬,坐鎮秦國東麵邊關;

    墨林,秦國上將軍,手握二十萬兵馬,坐鎮秦國北麵邊關;

    墨廷,秦國戶部上大夫,執掌秦國錢糧;

    墨潛,秦王貼身侍衛首領,執掌秦國所有機密諜報、情報第一人,操生殺大權。

    一楚,楚雲,上大夫,貼身跟隨獨孤絕,一代軍師,運籌帷幄千裏之外,宰相之才。”

    “這又如何?”雲輕微微皺眉,這關他們剛才所說的什麽事。

    飛林頓時搖頭笑笑:“你太不關心廟堂之上,若是你早早關心,今日他們的所作所為,你就應該看很清楚。”

    說罷,飲了一口酒接著道:“你可知道秦國全國兵力不過也就這七十五萬,全部在翼王獨孤絕的手上,縱覌任何一國,縱覌這上千年的亂世,可有任何一個大國,兵權旁落,不屬國主?

    而且,執掌兵權的同時,再掌戶部,監管天下錢糧,一國之命脈,就這兩條,這全部都在親王手中,而不在君王手中。

    更甚者,秦王身邊的侍衛首領都是獨孤絕的人,執掌大秦所有密報,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獨孤行自己的人,而是獨孤絕的人。

    還有,宰相之才楚雲,不屬朝廷,而隻隸屬獨孤絕私人,你好好想想,有那一國是如此?這秦國的王,到底是獨孤絕,還是獨孤行。”

    雲輕聽著此話不由心下一驚,她從來沒注意過這方麵的事情,如此君臣倒置,縱然她不懂朝堂之事,卻也絕對不是好事。

    “你為何知道?”

    飛林在大石上翻了個身,很愜意的單手支額,搖頭看著雲輕道:“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這事情圶七國都不是秘密。”

    親王大於君王,君權政要全部在親王之手,君王權利等於被架空,如此形勢……

    “秦王,不會在意這一點。”皺了皺眉,雲輕很肯定這一點。

    “他不在意,他手下的人會在意。”飛林回答的很自然。

    雲輕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跟著君王,卻不如跟著翼王的手下權力大,這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想不通的吧,這大秦到底誰誰君王?”飛林淡淡的笑了笑。

    “他們兄弟好,是他們兄弟,獨孤行和獨孤絕認為沒事,那是他們認為信任對方,但是君就君,臣就是臣,臣弱於君,天經地義,功高震主,君王能忍,隸屬於君王的勢力如何能忍,這是大忌。”飛林涼颯颯的望了眼天上的白雲。

    雲輕聽到這話心中有點譜了,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獨孤行,獨孤絕那麽好的兩兄弟,怎麽會……

    “獨孤絕三年沒在秦國都露麵,應該不是不上朝,而是不在秦國吧。”飛林說的很肯定,把玩著手中的酒壇,緩緩道:“三年風雲,秦國朝廷內部到底如何明爭暗頭,他多半是不知道,而獨孤行信任獨孤絕,自然更是不會提,獨孤絕一心輔助獨孤行,他下麵的人自然更加不會給他說,這一股勢力要爭君權,一股勢力要保君權,這遲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

    雲輕緩緩的靠在了石頭上,看著茫茫草木,沒有出聲。

    這點她也明白,曆來多個朝代多得是,功高震主的權臣和君王,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不是權臣被君王殺了,就是權臣滅了君王,取而代之,另立門庭,楚國前身不也是這樣滅了當時的吳國,開辟了楚國這以後的一方霸主出來,臣大於君,絕非好事。

    “獨孤絕和獨孤行兄弟情深,他們互相信任,但是下麵的人能確保心無芥蒂?一個強國,最是不能容忍這樣的雙王並立,那是在瓦解他們自身的根基和力量,何況秦國一直以來都是以吞並六國,一統天下為目標,內心不穏,如何統外?到底聽誰的。”飛林慢條斯理的說來,卻針針見血。

    “更何況,據說,當年上代秦王是有意傳位與當時還年幼的獨孤絕,被獨孤絕婉拒,推了獨孤行上去,這雖然是據說,到底是不是沒人知道,但是它的隠患卻很深,獨孤絕手下七墨一楚,隻聽翼王命令,不聽君王命令,敢說沒有這原因存在。”

    雲輕原不知道這裏麵有這麽多瓜葛,她從不關心朝堂之事,現下聽來卻一陣陣心驚。

    “不久前,秦王為了救獨孤絕,毀了自己的皇陵,這事他也在場吧,事後這秦王一派可是大動肝火,要知道皇陵毀了,可是天大的不妥,為了一親王,毀了自己的皇陵,這到底是親王大,還是秦王大。

    獨孤行心甘情願,那一派係的可情願?自身利益攸關,那管他們是兄弟,是真心。權力,這是個沼澤地。“

    這話他可不是猜測,一認識的朋友的朋友,就是獨孤行這邊的人,那滿腹的抱怨和怨恨,可是傳到他耳朵裏的,當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時,哪管對方為秦國立下汗馬功勞,哪管秦沒了他,是不是會舉國動亂,不是所有人都有遠見的。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雲輕皺了皺眉。

    “是不算什麽,不過,前些日子據說秦王一派撰了一本諫言書,書上百名宮員聯名上秦,請求收回兵權,兵權歸君王有,翼王隻能臨時調度,不能肆意取用,具體怎麽說的,不知道。

    不過引經據典,分析利害,把事情說通透,一統六國要提在日程上來了,秦國內部絕對不能在有任何分歧,貌似秦王有動搖的跡象。”

    雲輕聽飛林說到這,微微閉閉眼,她整個的明白了。

    飛林見雲輕模樣,巳然知道雲輕明白了,不由懶散的笑笑道:“獨孤絕手下七墨一楚,誰不是坐鎮一方員,誰不是手腕全能的人物,何況還有個本身就是執掌密報的統領墨潛,消息知道的最早定然就是他,那個人可是獨孤絕手下第一人物,心思極深,滴水不漏,要玩點花樣,瞞而不報獨孤絕,自己處理,不是什麽難事。

    第一步是消兵權,第二步會怎麽樣誰知道,坐以待斃,豈是他們的作風。這幾個人,誰不是跟獨孤絕學了一身的冷血手段,先下手為強,真是被他們演繹的淋漓盡致。

    雲輕聽到這,緩緩伸手拿過飛林手上的酒壇,喝了一口。

    她明白了,為什麽飛林說不是背叛獨孤絕了,他們是為了獨孤絕爭,為了保獨孤絕,他們不會背叛獨孤絕,他們在不擇手段的為獨孤絕爭位,雖然敵手是獨孤行,是獨孤絕最親的人。

    帝王場上,比戰場上更加血腥無情,風雲變幻。

    飛林見雲輕酒氣上湧,透出了點點血色,不由搖搖頭道:“明白了嗎?你不過是棋子中的棋子,有沒有你,獨孤行遲早都會出事,你應該感到高興,若不是因你之事,墨潛借機提前發動,獨孤行目前隻重傷,在給他們時間準備,獨孤行絕對連重傷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去見閻王。”

    說到這,飛林仰頭灌了一口酒,眉眼中閃過一片讚歎道:“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齊之謙和楚刑天想一石三鳥,既滅了獨孤絕在滅獨孤行,在得你,可惜,墨潛是什麽人,反過來利用了他們,得到那一旨傳位宣言後,再反手要滅了他們,最後獲得最大利益的反而是獨孤絕和秦國。從此後秦國有獨孤絕為王,滅六國,也許真的有實現的那一天。

    嘿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殺了獨孤行,換獨孤絕登位,簡直就是愚蠢,給自己自找滅國之禍。“飛林想起最後看見齊之謙那鐵青的臉,就不由笑出聲來,最後的贏家還是秦國。

    微微打了一個寒戰,雲輕抬頭看著秦王宮的地方,獨孤絕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傷心,他不期望這樣的贏家,她知道的,他沒那個心跟獨孤行爭的,他不過是盡自己的能力,壯大秦國,隻是君王場上,對弈的不是他們兩個人,是他們兩派人,一人倒,便是一片倒,誰也不想倒下去,最後卻傷的是他們兩個人。

    心中一痛,雲輕轉身就走,她的獨孤絕這個時候定然傷心透了,她和他的手下,如此的雙重打擊,他怎麽受的了,不行,她要去待在他身邊,不管他如何對待。

    “我保證你不但見不到人,還會有去無回。”悠閑的聲音傳來,飛林很是有把握。

    雲輕聽言微微頓住,她想起那個男子叫她妖女,要殺她的事了。

    “現下七國都知獨孤絕有多愛你,有你就能傷他,你認為墨潛那些人還允許你接近他?當日要殺你,既是嫁禍,又是斷獨孤絕所有念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是不能有軟肋的,更何況你的事,現下秦國恐怕無人不知,你能去那?”

    雲輕背對著飛林靜靜的站立著,飛林也不在說話,悠然自得的喝著自己的酒,寫意的很。

    山風吹起,素白的衣服隨風飄揚,舞起一片白浪。

    半響,雲輕緩緩轉過身來,走至飛林身前,單膝跪下一片堅定的看著飛林道:“請師傅收我為徒。”

    飛林高臥於大石之上,邪邪一笑道:“喔,我飛靈家可傳男傳媳不傳女,那個華陽太後雖然是我爺爺的徒弟,不過也沒傳最精髓的給她,你要我教你最精髓的,是不是想做我媳婦?”

    雲輕沒理會飛林的調笑,輕聲卻無比堅決的道:“我不是他的軟肋,我要成為他的臂膀,在他需要肩膀依靠的時候,能夠讓他依靠,想歇息的時候,有我來給他撐著,請師傅指點。”

    不過是山頂那麽一幕,飛林就幾乎完全的猜測出來了所有,好像親自參與了一般,這份心思,這份見地,非她所及。

    她不懂朝政,不懂帝王權朮,更不明白朝堂之爭,但是,她可以學。

    飛林見此微微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低頭看著跪在麵前的雲輕,淡淡的道:“哪怕他不在愛你?哪怕他視你為敵?”

    “不變。”清淡的聲音,夾雜的是最堅定的執著。

    “好,和我胃口,來,乖徒兒,叫一聲師傅來聽聽。”

    清風卷上,一片清香。

    “公子。”正當口小左和小右遠遠走了來,飛林見之眉眼一亮,這兩小,夥可是去秦王宮探聽消息回來了,當下仿若不徑意的問道:“秦王是死是活?”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五章 雲輕VS楚刑天

    雲輕一聽這話,身子一顫,轉頭看著雙雙前來的小左和小右。

    隨時都帶著笑容的小左,第一次臉上沒有笑容,微微憐惜的看了雲輕一眼,輕聲道:“今晨,秦王宮,九五喪鈡敲響。”

    雲輕一聽這話瞬間感覺喉頭發緊,身子劇烈一顫,一個站立不穏靠在了身旁大大的石頭上,臉色煞白,九五喪鈡,那是帝王寂滅的時候,才能敲打的,它宣告著一代君王的逝去啊。

    跟著走過來的小右,冷酷著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看了眼雲輕,緩緩的道:“一個月後,翼王獨孤絕登基為王,為大秦第十五代君王。”

    輕輕的閉上了眼,雲輕擾在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什麽話也沒說,但那淒慘的臉色,卻讓邊上的三人動容。

    歎息了一聲,飛林搖搖頭道:“走吧,這裏沒什麽好待的了。”一邊一個翻身從大石頭上躍下,衣袖飄飄,就那麽遠去了。

    小右,小左對視一眼,看了眼渾身發戰的雲輕,小左輕歎一聲,上前強硬的扳過雲輕扣著石頭的手,拉在手裏,臉上堆起笑容道:“這個也說不不定啊,帝王家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也許沒死,隻是放出消息來,或者是他們有什麽謀算,到時候在突然出現呢,那個楚國的華陽太後不也是這樣,他們啊,算的是天下,誰知道裏麵的真假,走了,走了,這地方你也留不下了,跟我們一起走吧。”說罷,強拉著雲輕就走。

    一旁的小右冷著酷酷的臉,一把抓住雲輕另一隻手,沉聲道:“他們害你,你就害他們,自己傷心有什麽用,報仇雪恨才重要,走了。”邊說邊與小左,一人一邊,居然強行架著雲輕飛快的朝飛林消失的方向跟去。

    雲輕沒有反抗,微微閉著雙眼,一滴晶瑩的淚水劃過麵頰,滴落在塵埃。

    身旁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此時好似能感覺到雲輕淒楚的情緒似的,都乖乖的跟在小左和小右等的身後,尾隨著雲輕而去。

    山風吹蕩,秦國的天,變了。

    至此,屬於秦王獨孤行的史頁翻了過去,屬於獨孤絕的天下,咆哮而來。

    落花隨流水,碧葉轉金黃,深秋的天氣,帶著點萬物漸漸調零的蕭索,帶著點幵始清涼的溫度,在不知不覺中,飛快的來臨了。

    落葉繁花,秋菊燦爛,一山淡淡的菊黃,迎著微風輕輕的搖擺,舒展著四肢,好生燦爛,萬花開過,它姍姍來遲,把這深秋時節妝點的一片金色流黃,唯我獨尊。

    “姓飛的,我給你說,你前段時間沒去秦國,真正是你的損失,活該你沒眼福啊,山峰上,一身穿淡藍錦袍,看上去三十來歲年紀,容貌威武的男子,此時滿臉得意,笑容滿麵的對著棋盤對麵的飛林道。

    飛林一身寫意的靠在石頭椅子上,如此天氣,居然坐在山峰之上,任由那山風吹拂,實在是獨立特行的緊。

    右手食中指二指夾著白子,慢條斯理的放在盤上,一邊似笑非笑道:“暮靄,你大老遠的跑來找我下棋,不是就為了在我麵前得意吧。”

    暮靄哈哈大笑著跟著落下一子道:“知道就好,誰叫你,我讓你跟我去秦國,你要跑什麽韓國,沒眼福了吧。”

    當下也不等飛林追問,直接接下去道:“我給你說啊,那一個月前新任秦王登基大典,簡直就是這麽百多年沒見過的,那叫一個壯覌,那叫一個肅穆,那叫一個盛大,嘖嘖,我去的正是時候,居然有看見秦王登基,可把我那個美的。”

    山風輕輕吹過,那坐在一旁的纖細身影,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那握著書卷的潔白五指,幾不可見的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書卷。

    飛林沒有抬頭,隻淡淡的道:“不就是個帝王登基,有什麽好熱鬧的。”

    “你知道什麽,這秦國翼王獨孤絕,本來就威震六國,原是個親王就巳聲名威赫,八方來朝,此番登基為王,你可不知道,那場麵簡直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那秦國都的民眾幾乎全部湧了出來,臨近的能夠趕過來的秦國人,也都來了,有些還是晝夜兼程趕過來的,街道上簡直就是水泄不通,肩碰肩的都走不動,幾乎擠掉了我一層皮,我從沒有看見過那麽多人。

    不過,這不重要,你要知道那麽多人,一人發出一點聲音,那就要成一片汪洋,我擠在人群中,那是大吼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可是,你不知道,那秦王獨孤絕,就那麽一身黑色的蠎袍玉帶,滿身霸氣的往那秦王宮前麵的登星樓上一站,瞬間鴉雀無聲,整個秦國都,那是一絲聲音都聽不見,那一瞬間,真的是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說到這暮靄灌了一口水,滿臉興奮的接著道:“那一身的君王氣,一身的肅穆,就那麽在上麵一站,幾乎就讓人興起叩頭膜拜的沖動,那男人,真他媽的不是人,太彪悍,太有君王氣度了,不瞞你說,我居然也糊裏糊塗的跟著拜了下去,一臉狂熱的跟著那些秦國人三呼萬歲,真是的,我是趙國人,我跟著他們起什麽哄啊,真丟臉。”

    “你知道丟臉,還在說。”飛林淡淡的應了一句,二指一伸,在棋盤上再度落下一子。

    暮靄擺擺手毫不介意的笑道:“你要去了,你肯定也會拜的,真的,那種煽情度,要不被感染那就隻能說明你不是人。

    我這次終於體會到那個秦王獨孤絕在秦國人心目中的地位了,那種狂熱的崇拜,還有令行禁止,放眼六國那任君王有?

    最後,他就在登星樓上站了那麽一會,揚手一揮衣袖,那底下的百姓本來興奮的爹娘都不認識了,結果就看見他那麽一揮手,前方的立刻傳到後方,瞬間所有人都自動靜穆了下來,垂首低頭,恭敬的恭送他離開,天,這隻是一個手勢啊,怎麽有這麽大的威懾,你說說,放眼其他六國國君,誰有這麽大的架子?誰有這麽肅穆的威嚴?”說到這暮靄伸手摸了摸下顎,一臉的不敢置信和崇拜。

    “秦王獨孤絕,眾望所歸啊。”飛林微微側頭看了眼,猶如雕塑一般靜立在旁邊的雲輕,輕輕挑了挑眉。

    暮靄聞言重重的點了頭道:“對,就是這個詞,我……喂,你什麽時候把子落到那裏的?”一眼盯到棋盤上,飛林慢條斯理的收起吃下的子,興奮的暮靄瞬間瞪大了眼,手忙腳亂的就去槍。

    “願賭服輸。”飛林輕飄飄的扔下四個字,靠在身後的石椅背上。

    暮靄頓時一張臉氣的扭曲了起來,咬牙切齒道:“重來。”

    “沒心情。”飛林把玩著手中的白子,氣死人不償命的道。

    暮靄瞬間臉孔扭曲,瞪著一派悠閑的飛林,很想把飛林生吞了一般。

    “小師妹,把你這些家夥弄開。”正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嘰嘰歪歪的大叫聲,聽起來很是惱羞成怒。

    一直低頭沒有說話的雲輕,此時方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眼遠處小左麵前圍繞著他的幾頭豹子,那幾頭豹子不是咬著小左的衣服,就是擋在他前麵,反正就是不讓他過來,氣得小左笑眯眯的臉,一臉鉄青。

    雲輕見此五指放在身前的那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道清亮的琴聲傳出,那幾頭豹子立刻放開了小左,隠入了旁邊的草叢中。

    小左氣呼呼的走上前來,朝著飛林道:“少爺,你欺負人,你偏心,你為什麽教小師妹馴獸,就不教我?”

    飛林斜斜的看了看一眼氣呼呼的小左,很正色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先去問問它們為什麽不聽你的。”

    小左瞬間沒有語言了,他那知道,不管他怎麽彈什麽清心咒,悅然咒的,那些大家夥就是不聽他的,別說大家夥,就是兔子啊、野鳮啊、翠鳥啊,這些小動物都不理他,甚至連眼都不瞟他一眼,簡直氣死他了,難道這些動物也好色,隻聽長得好看的?可裏麵也有母的啊。

    鉄青著臉重重的坐在雲輕的身邊,小左一把搶過雲輕手中的書,瞪著雙眼看著雲輕道:“師傅不教,小師妹教,快,快,教我,我巳經被你這些大家夥,弄得頭大如鬥了。”

    也不知道怎麽的,雲輕訓練這些大家夥們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隻一音就能指揮它們,他還從來不知道動物能這麽聽話。

    雲輕見此淡淡的彎了彎嘴角,這巳經是小左跟她說第二十次了,不過顯然動物們不聽他的,她也沒辦法啊。

    旁邊的暮靄見小左和雲輕聚在一起,不由挑眉看著飛林道:“你徒弟?”你居然會收徒弟,有沒有搞錯,你這徒弟定然有過人之處,說說。“

    要知道他上山來的時候,幾乎被這些大家夥們嚇的屁滾尿流,要不是飛林出現得及時,他估計早葬身這些大家夥口中了。

    “你不是消息最靈通的,你猜啊。”飛林一臉淡笑。

    “我猜得到還問你?”暮靄怒。

    “小師妹,你老虎吃人。”遠處冷冷的一聲傳來,小右端著酷酷的臉,無視朝他撲上來的豹子們。

    雲輕一聽不由皺眉,白虎王要吃人,怎麽回事,當下來不及細想的飄身而起,就朝著小右而去。

    “是她。”雲輕一抬起頭站起,暮靄一眼就看見雲輕額頭上那櫻花胎記,不由眉眼一亮,瞬間就反應過來,“難怪你要收她做徒弟,這麽有靈氣的女子那裏去找,不過她本身可麻煩的很。”

    飛林聞言笑了笑道:“我什麽時候怕過麻煩。”

    暮靄聞言點點頭也笑了笑道:“說的也是,你這個人就不是個怕事的主,對了,秦王在找她。”

    飛林一揚眉,眉眼中精光一閃低沉著聲音道:“找她幹什麽?為什麽找?是不是……”餘下的話沒有說完,不過他相信麵前的暮靄明白他的意思。

    暮靄聞言搖搖頭精明極了的一笑道:“這些帝王家的秘事,我再消息靈通也沒處知道,不過找的很急,來來,不說這些,再來下一盤。”邊說邊纏著飛林開始下另一盤。

    再說雲輕跟著小右來到半山腰,就見山腳下白虎王領著一群豹子豺狼,正瘋狂的攻擊一不到二十人的車隊,看上去這隊人應該是過路商旅。

    “為何?”白虎王等平時是不會惹事的,這兩個月在這裏表現得很好,怎麽今日攻擊過往的行人。

    而且這裏很是僻靜,一般過往商旅或者往來行人,都不會走到這裏,今日怎麽有人從這裏經過。

    小右酷酷的一抬頭,朝下方商旅的隊伍旁邊點了點下顎,雲輕順著小右的指點看去,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那裏有幾隻被射死的豺狼,白虎王這段時間與它們天天在一起,敢動它的朋友,因此發怒。

    “小白,好樣的,咬死他們。”跟著過來看熱鬧的小左,幸災樂禍的笑著煽風點火。

    雲輕聞言搖了搖頭,飛快的朝山腳下掠過去。

    山腳下,白虎王;仰頭一聲虎嘯,幾百隻豹子和豺狼呼嘯著,輪番朝那不到二十人的商旅撲上去。

    隻見那一隊商旅,此時圍成圓形,十幾個人緊緊的圍在中間那一輛馬車旁,拉車的駿馬,巳經被這樣大的聲勢,給嚇的爬在了地上,馬車傾斜了一半,裏的東西都滾了出來。

    豹子和豺狼滿腔憤怒,居然在它們的盤上東它們的同夥,簡直不想話了,嘶吼著一個比一凶猛的撲上去。

    “主子,這裏的猛獸太多了,我看還是我先護著你闖出去吧。”緊靠著中間那輛馬車的車窗,一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邊舞著長劍對付撲上來的豹子,一邊快速的朝馬車裏坐的人說道。

    馬車裏的人由車窗看了眼外麵的情況,沉聲道:“沒有勝算。”

    窗外的男子聽之咬了咬牙,心下也明白,二十個人麵對這幾百頭猛獸,如何有勝算。

    “聚集力量,朝正東方沖過去,或許有一綫可能。”車內的男子覌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景沉聲道,如此險峻的情勢,居然聽來聲音一點沒有慌亂之色,不知道是太過鎮定自若,還是被嚇過了頭。

    “是。”窗外的男子立刻飛快的吩咐了下去,瞬間那包圍在馬車周邊的十幾個人,立刻踏步開始朝一處聚集過來。

    沒有勝算是一回問題,沖不沖是另外一個問題,不沖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沖了,就算有百份之九十會死,但是至少有一綫希望。

    “準備……”窗外的男子見周圍的人都準備好了,立刻沉聲喝道。

    車內一直沒有現身的人也挺直了身,尋找著最佳的沖擊角度。

    錚錚,正在這時,山腰上突然一陣琴聲響了起來,那勢如拚命,瘋狂猛撲的野獸們,突然身形一頓,微微緩了緩進攻的步伐。

    車內的人一見,立刻低吼一聲道:“不要動。”

    窗外的人也是個見識極機敏的人,一見之下,又聽吩咐,立刻按捺出拚命的狀態,依舊原地拚鬥。

    錚錚,又是兩聲琴聲響起,包圍著眾人的野獸們昂著一聲嘶吼,怒視著眾人,卻停下了攻擊,緩緩的開始後退。

    月牙白的衣裙在山間晃動,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山腳,迎麵迎上了撲過去的白虎王。

    “不聽話了。”雲輕俯身摸了摸白虎王的頭,微微責備的道。

    白虎王對著雲輕吼了兩聲,那爬在牠背上的小穿山甲和貂兒,也對著雲輕吱吱的叫,好像在發泄牠們的不滿。

    雲輕見此,輕柔的摸了摸牠們的頭,看了眼退在一旁,卻還是成包圍之勢,圍住馬車的豹子和豺狼們,輕輕搖頭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邊說邊緩緩行過去,五指在鳳吟焦尾上輕的劃動著,似乎在安慰憤怒的野獸們,在規勸著牠們。

    “姑娘救命啊。”那長相普通的男子一見如此情形,當即高聲朝走過來的雲輕喊道。

    雲輕抬頭看了一眼平凡男子,眉眼很淡的緩步走上前來,淡淡的道:“你們知要救命,為何不饒牠們的命?牠們也是生命。”邊說邊緩緩行到幾隻死了的豺狼身前,彎腰輕輕的抱了起來。

    平凡男子一見,立時打躬作揖的道:“姑娘恕罪啊,我們因為趕路,想抄點近路,所以走這裏,因此一直提防著小心著,看見它們出現,還以為是要吃我們,所以下意識就射殺了,不知道是姑娘你養的,抱歉,真的很抱歉,還請姑娘高抬貴手,繞我們一命。”

    ‘牠們不是我養的。“雲輕轉身輕輕的把死去的豺狼們,放在了牠們同伴的背上,極淡的道:”牠們是我的朋友。“

    平凡男子頓時語塞,隻好拱手極誠懇的道:“是我們的不是,是我們的不是,還請姑娘念在我們是錯手,救我們一命,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雲輕沒有回頭,隻冷淡的道:“若在有下一,次你們便自求多福吧。”

    平風是作揖,又是拱手的,連帶的他身邊的十幾個人,也連連對著雲輕行禮。

    沒有理會這些人,雲輕摸了摸鳴咽的幾頭豺狼,輕歎一聲道:“回去吧,你們也報了仇不是,饒他們一命可好?”

    那車隊前臥著的兩個拿弓箭的人,應該就是射殺牠們的人吧。

    那幾頭豺狼馱著同伴的身體,好像聽懂了雲輕的話,朝著雲輕鳴鳴的叫了兩聲,轉身緩緩的就朝山林中退了回去。

    “回去吧。”雲輕見此輕輕撥動鳳吟焦尾,悠揚的琴聲響徹在這一方山腳下。

    “吼鳴。”琴聲中,白虎王仰天長嘯一聲,幾百隻豹子和豺狼跟著齊齊長嘯,那聲勢甚是驚人。

    嘯聲中,豹子們滿含殺氣的瞪著車隊的人,一麵緩緩的,有次序的退了回去,不用須臾,幾百頭豹子和豺狼,幹淨淨的退入了山林,若不是還有絲絲鮮血滴落在金黃色的菊花上,草地上,證明曽經存在過的廝殺,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巳。

    平凡男子看著野獸們退去,眼中又是震撼,又是感激的道:“多謝姑娘,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雲輕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轉身就朝出林裏走去,身旁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貂兒,陪伴在她身邊,緩緩隠沒於山林裏。

    山中的山風吹起月牙白的衣裙,飄渺猶如仙子般清淡,婉約,那一人一老虎的身影,相伴著走遠,像是山中的精靈,帶著她的坐騎,來拯救遇見危險的人類,然後在施與援手之後,飄然遠去,不沾塵煙。

    “小師妹就是棒,為什麽我學不會指揮群獸呢?我也想這麽出風頭,多有氣質。”站在山腰的小左一手撐著下巴,看著走過來的雲輕身邊的白虎王很是感慨道。

    小右聞言直接轉身離開,空氣中留下一句:“做夢比較容易。”

    小左聽言不由氣得瞪大了雙眼,轉身追打著跑了的小右。

    山腳下,平凡男子看著危險的情景被解除,不由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車窗裏的身影,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道:“主子,以後你千萬讓他們跟在你身邊,奴才能力不夠啊。”

    要是那些人在主子身邊,肯定不會像今日這般根本沒什麽抵抗力,要不是有這個女子出現在這裏,必定會死在這裏,他死了不打緊,若是他的主子死在這裏,他就是誅了九族,都不夠抵罪的啊。

    車簾子緩緩揭開,車窗內至雲輕出現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男子露出臉來,抬頭望著高高的山林,低聲仿佛自言語道:“雲輕,原來你在這裏。”

    “主子,你說什麽?”平凡男子一愣。

    “不關你事,走吧,快點。”車裏麵的男子沉聲下令,邊放下了車簾子,端坐在馬車裏麵,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但見他一身淡青色長袍,長的很是周正,濃黑的劍眉斜飛入鬢,漆黑的眸子猶如大海一樣深不可測,臉形輪廓很剛毅,二三十歲年紀,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絲中正庸和浩然之氣,絲鋒芒隠而不露,很是大氣,居然是楚王楚刑天。

    車隊快速而去,緩步上山的雲輕要是知道她剛才救的居然是楚刑天,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六章 故人

    渾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雲輕,在林間安慰了喪失同伴的豺狼半響,再度走上山峰頂上的時候,就見師父飛林和那什麽暮靄,正眼對眼,手對手,針鋒相對的吵鬧個不休,雲輕跟著飛林這麽久,還沒見過飛林跟什麽人吵架,此時驟然見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舉手無悔。”飛林按著棋盤上的子。

    “那是我沒看見。”暮靄強搶被飛林按著的棋子,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隠隠約約有動起手來的架勢。

    沒想雲輕這一想法還沒落實,就見暮靄扭曲著臉,一拳頭就朝飛林揍了過去,而飛林一個側頭避開,飛起一腿就朝暮靄攻擊過來,兩個人就那麽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雲輕默然的走上前來,見小右和小左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悠閑的吃著瓜子,不由微微皺眉道:“不勸?”

    “勸什麽勸,暮靄少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們少爺打架,這麽多年也沒見過輸贏,居然還打,還好今年這地方安全,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売出來,撇了撇嘴。

    小右見雲輕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國,毀了我家少爺一棟宅子,去年在燕國,毀了我家少爺一艘樓船。”

    “就是,今年隨便打,反正就些石頭和樹,毀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戰的兩人一眼。

    雲輕聽言淡淡的掃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她還從來不知道,飛林居然如此有錢。

    交戰的雙方動作越來越快,隻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斷的往來交錯,居然快的幾乎看不見麵目隻聽見呼呼的破空聲傳來。

    雲輕此時才微微驚訝的看著飛林,她知道飛林音攻絕對是一流的,也知道飛林會武功,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飛林的武功居然也強的離譜,她雖然不會,但是見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時看來,居然感覺跟獨孤絕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

    而反覌跟飛林對打的暮靄,拳腳隠隠約約還在飛林之上,雖然看起來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贏麵,但是隻要時間一長,贏飛林應該不在話下。

    “琴丟過來。”雲輕正詫異飛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靄的強悍,就見飛林突然扭頭朝她喊了一聲。

    雲輕一聽飛林居然不用他擅長的短簫,而問她要琴,當即眼也不眨的飛快解開腰間帶著的鳳吟焦尾,就朝飛林扔了過去。

    ‘好好看清楚了。“飛林一個縱身從空中接過雲輕扔過來的鳳吟焦尾,大喝一聲,反手一把扣住鳳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劃,五道連續的音攻分五個方向就朝暮靄擊去。

    暮靄一見頓時長嘯一聲,手腕在腰間一拍,一把軟鞭立刻從腰間解下,大喝一聲:“這才過癮。”手中烏黑的軟鞭舞的如蛟龍出海一般,就朝飛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

    雲輕聽飛林如此一吼,立時知道飛林是要教她東西,當即專注的看著飛林的姿勢和動作。

    “琴音疊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看好了。”飛林一個飛身讓開暮靄的一橫掃千軍,退後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鳳吟焦尾的中間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撥,,而三根弦還沒有完全跳動起來的一瞬間,再度飛快的按下,在間不可發的頃刻間連連撥動了七次,其間所需時間隻是普通人彈琴,一指勾動琴弦到音發的一瞬間功夫而己。

    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雲輕本學過音攻,又得飛林特意叮屬提點,定定的注意著,根本就會以為不過隻反複撥動了兩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完全不見指法。

    四十九重疊加頃刻間完,成隻聽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居然尖銳的撕開無形的空氣,猶如最高境界的劍氣一般,猶如實質的朝對麵的暮靄擊去。

    暮靄眼中露出狂熱,臉上卻無比的慎重,手中烏黑長鞭快速一個旋轉,整個的把他全身都包裏在了飛舞的長鞭中央,一個斜身傾倒,腳下快速的一腳狠狠踏在地麵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對其鋒芒。

    轟,隻聽見一聲大響,暮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堅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聲劈裂了開來,整個連根的被無形的音刃給擊成了碎片,激蕩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疊加的力量,居然還沒有完結,直直衝上不遠處的樹林,隻見一片卡擦卡擦的聲音響過,一大片樹木被攪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陣勢真真駭了雲輕一跳,音攻的最高疊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厲害,她幾乎不用去看,就能夠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轟然倒下的大片樹木,絕對是四十九塊,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

    “居然又精進了。”暮靄回頭看了一眼飛林隻一擊的效果,高高的揚起了眉頭,滿臉興奮的邊說邊對著飛林一鞭子就衝了過去。

    “少爺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麽就不教我,卻教小師妹,少爺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著眼,滿瞼委屈的轉頭看著雲輕。

    小右見此一拳頭敲在小左的腦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

    小左聞言頓時啞然,忿忿的一腳踩踏在小右的腳上,泄憤的道:“沒有就沒有,怎麽著,難道你有?”

    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腳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沒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爺早就教他了。

    雲輕定定的看著飛林,沒有注意旁邊小左和小右的笑鬧,滿腦子都是剛才飛林的指法,正不斷的在腦海中模擬那威力強大的一擊。

    “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個旋身避開暮靄的攻擊,飛林一邊低聲一笑道,一邊腳腕一動,左腳立在地麵上,右腳曲起,整個人金鳮獨立與原地,手中的鳳吟焦尾飛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腳處,雙手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

    沒有什麽特別的指法,但是雲輕卻震驚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腳朝前走了一步。

    無聲,沒有琴聲響起,沒有一絲的音色,整個空間下什麽聲音都沒有,隻有暮靄烏黑的長鞭揮動的破空聲,和躲閃的身影,這……

    “音攻最高級別的攻擊,不是四十九重疊加,而是無聲音域,無聲而能殺人,才是最高級別。”飛林瀟灑的聲音傳來,幾乎顛覆了雲輕對於音攻的所有想法。

    以音為器,以聲奪人,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劍殺人一般,那是相輔相成的,而現在飛林告訴她,錯了,無聲的音攻,沒有聲音發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級別的,就如武功不用劍殺人,而是用氣殺人一般,這怎麽可能太神奇了。

    “好好看著少爺的指法,這可是飛靈家族隻傳當代家主的功法。”站在雲輕身邊的小左,低聲提醒著雲輕。

    “看好了,別出去丟我們少爺的臉。”小右則酷酷的道。

    飛林的十指飛速的彈奏著,看指法應該彈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那琴弦在不斷的顫動,但是那秉顫動卻不到有聲音發出的疆域,無聲,琴弦撥動而無聲。

    嗖,嗖,暮靄的鞭子上不斷碰撞出聲音,這種聲音雲輕很熟悉,那是無形音刃對上兵器的聲音,是兩者力量相當的時候,碰撞所發出的聲音。

    暮靄的神色很嚴肅,因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以無法辨別音刃擊來的方向,力度,隻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對危險的紮捉,來完成抗衡。

    無聲的音攻,這才是音攻的王者。

    “不來了,不來了,用我當你的實驗者教徒弟,不來了。”雲輕正震驚著,暮靄突然一個飛身落在了她身旁,揮舞著鞭子,滿是不滿意的大叫道。

    飛林見此笑笑,停下彈奏,隨手一扔就把鳳吟焦尾這琴中至尊給雲輕扔了過來,那模樣跟扔一隻破爛木頭沒差別。

    “我不教第二遍,能學多少,你自己領悟去。”飛林掃了臉震驚的雲輕一眼,拍拍手朝暮靄道:“走,喝酒去。”

    “這還差不多。”暮靄收了烏黑的鞭子,大搖大擺的就朝飛林走去,那像是剛才還爭的冒火的樣子。

    雲輕完全沉靜在剛才飛林教授的那兩項絕技中,原來還以為自己的音攻應該算不錯了,沒想,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過隻是勘的門徑而巳,這裏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

    “謝謝師傅。”輕輕躬身,朝著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謝的話語巳經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動和震駭了。

    “別丟我的臉就好了。”飛林揮揮手,說得那麽灑脫。

    “走,走,喝酒,我最喜歡那錦州的花紅酒了。”小左此時聽著喝酒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每次暮靄來總帶著好酒,他最喜歡。

    “就知道你這小家夥喜歡,我……咦………”暮靄哈哈笑著看跑到他身邊的小左,正說話間,聽空中一白色的鴿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飛來,落在了他的肩膀。

    “這時候給我送信,有什麽事情。”暮靄喃喃自語的打開綁在鴿子腳上的一小片布條,眉眼快速的一掃,微微黑了下來。

    “有事?”飛林見此站住看著暮靄。

    暮靄也不避諱飛林,直接乃過信件給飛林看,一邊微微皺眉道:“長城外的匈奴人襲擊趙國。”

    小左聞言撇了撇嘴道:“怎麽每年幾乎這個時候都要來?”

    “因為他們需要過冬。”雲輕淡聲接過話來,長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過活,水草豐盛,牛羊就豐盈,而一到冬季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什麽水草都被凍結了,他們沒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長城這邊的秦,趙的主意了。

    她與婆婆遊曆過趙國的時候,曽經住在一家參與修建長城的民夫家裏,因此知道得比較詳細。

    一念想起婆婆,雲輕眼中微微的一暗淡,複又快速的回複了淡漠的神色。

    飛林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後,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對。”然後轉頭看著暮靄道:“你有什麽好擔心的,齊楚兩國出兵幫趙國應對,你的生意絕對一絲影響都沒有。”

    趙國力弱,往往對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隻有請求與他臨近的秦國,楚國和齊國派兵協助退敵,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禮物,三國才會派兵幫忙,沒想今年齊楚居然聯合派兵進駐趙國。

    暮靄聽言伸手摸著下巴,皺眉道:“齊楚兩國分別進駐趙國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進駐趙國,趙王居然就這麽應承了,趙國全國也不過三十萬兵力,如此敞開大門讓別人進來,什麽時候滅了他都不知道。”

    頓了頓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

    雲輕聽暮靄這麽一說,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趙國與秦國相鄰,齊楚屯兵二十萬幫趙國對付長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趙國本身的三十萬,這就是五十萬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國,如此的大軍,不對。

    “醉翁之意不在酒,雲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沉聲道。

    飛林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趙、魏、燕,三國與秦國接壤,魏國前麵乃是丘陵地帶,不好進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國前麵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脈,完全無法攻,而趙國與秦國接壤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原。

    而趙國的身後則是燕國,楚國和齊國,換言之,隻要秦國攻破趙國,那就是打開了一條通往六國的康莊大道,這趙國的存在與否是至關重要。”

    “看來齊楚兩國對新任秦王很是忌憚啊,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動作,我看他們這一是援助趙國對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義還是幫趙國守住國境,隻要趙國不滅,秦國就打不到他們的國土上來。”暮靄摸著下顎打了一個向指。

    雲輕點了點頭,這麽多年走過幾國,除去韓國沒去,這幾國的地形她卻是知道的。

    “走,走,趙王簡直是個混球,讓齊楚兩國把戰場拉到趙國來打,不管輸贏都是趙國吃虧,這麽大的便宜讓齊楚來撿,真當我們趙國無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媽的,有本事自己衝到秦國去,把他們滅了,那才叫本事,跑我們趙國來算什麽,奶奶的,走。”

    一明白齊楚的意圖,暮靄極度不滿了,滿嘴的粗話一溜一句的扔了出來,一把抓住飛林,拖著就往山下走。

    飛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掙脫,就這麽被暮靄抓著朝山下走去。

    “走,我們跟著去看熱鬧,待在這燕國。”小左立刻拽住雲輕,就往山下拽。

    雲輕心中微微一蕩,他們能明白齊楚的意圖,獨孤絕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會不會見到他,若是見到……想到這,雲輕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見到,又能怎樣?

    “走了。”小右見雲輕沒動,當即推了雲輕一把。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波動的心神,雲輕點了點頭,齊楚,居然還在打秦國的算盤,那麽就別怪她也不客氣。

    秋風蕭瑟,落葉伴隨著金黃飄飛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蒼涼和肅穆。

    “主子,山中沒有人。”鐵豹看了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轉頭朝涼棚裏,悠閑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親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個什麽人也沒有的消息。

    楚刑天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裏,如此時節,涼棚和賣茶的老人實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時節誰還喝冰涼的茶水,不過也還是有萬一的,是不,譬如說他。

    楚刑天聽言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算了,看來真是運氣不好,兩次擦肩而過,走吧。”說罷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馬車走了去。

    鐵豹聞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居然就那麽一點功夫,就沒有人了,看來果然是運氣的成份居多,既然沒有人,那還是目前的正事重要,當下扔下一塊錢幣,轉身上馬護衛在旁,在金色的光輝下,留給了賣茶水的老人一隊背影。

    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這天氣越覺得寒冷,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季節,不過那嗖嗖的風聲,也怪滲人的。

    趙國邊境的廬州,乃通往趙國的門戶,齊、楚、燕、韓、趙、魏,基本都要走這個方向進入趙國,隻秦國不同,另走一方。

    往日裏,這地界很是繁榮,來來往往的商旅把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熱鬧,而現下則更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著秦風的秦國人,有著楚風的楚國人,齊風的齊國人,服飾裝扮往來不同,看起來五彩斑斕,到甚是引人注目。

    還有著普通服飾,但是絕對是當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過去,雖然裝扮得隨意,但是那當兵的氣勢是隠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此隠晦也不知道為什麽。

    而現下熱鬧是熱鬧,人多的敝處也就出來了,各國民風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溫婉,話語,錢幣也都完全不同,常年遊走在各國的商旅,遊人,墨客懂各國的不一樣,早有準備,而有些常年沒出過國門的大兵,毫無準備,那就冒火了。

    因此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言不合,立刻動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錢幣不是趙國摳打成一團的,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簡直熱鬧的混亂。

    “瞧瞧,這就是齊楚幹的好事,他們一來,我趙國不說朝廷,就是貧民百姓,也是一團混亂。”坐在廬州城的郊外,暮靄邊吃著自帶的幹糧,邊不滿的咒罵著,居然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在趙國什麽時候吃癟成這個樣子。

    飛林坐在一馬車頭頂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熱鬧成這個樣子。”想著剛才一韓國人要燒餅,趙國人給牛肉,他就覺得好笑。

    “嗬嗬,可不是,那齊國人問路,趙國人見別人長得彪悍,氣勢嚇人以為在罵人,這就打上了,那燕國人慢吞吞的罵人,趙國人還以為別人在說恭維話,哈哈,笑死我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看見這樣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張笑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花。

    能行走七國的,自然懂七國的話言,這些沒出過門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麽來的各國人,那裏會這些,這笑話實在是常有的事。

    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言也微微搖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景確實難見,一邊撕肉喂馬車裏的兩個大家夥。

    一路趕路來的速度,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就從燕國到了趙國,沿途路上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泄露身份,隻好他們騎馬,給牠們坐馬車,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這才幾日功夫,她怎麽就覺得馬車裏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給長胖了一圈。

    “喂,我說……”

    暮靄的話才開了個頭,前麵的樹林裏突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飛快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縱身一躍。

    飛林坐的高,一眼望見不由揚眉道:“這是十幾個打一個,還是一個打十幾個?”

    話音剛落,樹林中交手的雙方就,衝了出來,一個身穿淡紫錦袍的男子,正揮舞著長劍邊退邊打,一身狼狽,錦袍被劃的七零八落的。

    而他前麵是十幾個一臉殺氣的男子,渾身帶傷,顯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因此瘋狂的攻擊著。

    “姿勢不錯,火候不夠。”暮靄看了兩眼,就不理會了。

    冷淡的評價,隨風送到那男子耳裏,隻其劍尖一挑,一劍挑起地上的石塊,百忙中居然還一劍擊在石塊上朝暮靄擊了過來,一邊轉身滿臉怒容怒視之。

    “哼。”暮藐視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過來的石頭抓去。

    而此時喂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轉過身來的雲輕,正好一眼對上那男子轉過來的怒容,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微微驚訝和有點歡喜的道:“是你。”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七章 狹路相逢

    那男子一見雲輕也是微微一愣,就這麽短暫的一楞,胳膊上就吃了一劍,被對手在上麵劃了一條長長的刀口。

    雲輕一見不由微微一皺眉,五指在腰間的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連串的音刃飛快的朝那十幾個男子射去。

    坐在馬車頂上的飛林見此,不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要知道雲輕生性淡泊,不理外界的事,今番居然出手救人,這可算難得了,當下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熱鬧起來。

    隻聽砰砰之聲大作,不過一個照麵之間,那十幾個男子砰的一聲被雲輕給遠遠的擊飛了出去,眾人頓時大駭,隻一招就逼退他們,如此實力,當下一個對視,二話沒說,來不及追殺被他們圍困的男子,屁滾尿流的看也沒看雲輕等人,狂飆的就逃得遠遠,那速度比來時候快的多了,審時度勢極快。

    “哼。”那被追殺的男子見此,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劍,對著居然二話不說就逃跑的眾人,忿忿的怒哼一聲。

    雲輕見此緩步走上前去,看著眼前身形高大,但是還是男孩的男子,緩緩伸手拉過男孩受傷的手臂,一邊輕輕的包紮,一邊溫然道:“怎麽每次見你,你都如此?”

    上次在秦國邊境見到他,也是一身的傷,今日見此又是如此狼狽。

    男孩冷哼一聲,任由雲輕給他包紮,嘴裏卻倨傲的道:“誰要你多管閑事。”

    雲輕見此輕輕捏了捏男孩的傷處,男孩頓時疼的扯牙咧嘴,冒火的瞪著雲輕。

    “要知道感思。”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雲輕微微搖頭的看了眼冒火的男孩。

    “偏不。”男孩忿忿的瞪了雲輕一眼。

    雲輕聞言無語的看了男孩一眼,眉眼中有責備,卻包含著親切。

    “怪事。”站在不遠處的小左看著雲輕的模樣,伸手摸著下巴,眨眼滿臉稀奇的看著雲輕。

    “讚同。”小右酷酷的臉上也高高挑起了眉頭。

    ‘我說,小師妹,這是誰啊?“小左揚聲對著雲輕就是一嗓子。

    雲輕聽小左詢問,不由一邊給男孩包紮,一邊抬頭看了眼男孩,眼中露出詢問之色。

    “上宮勁。”男孩見此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

    “不是吧,小師妹,你不認識?搞什麽。”小左見雲輕和那上官勁的神色,驚訝的睜大了眼,要說別人一腔熱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有可能,雲輕可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雲輕那態度,是不是他看花眼了,親切,那是親切和溫和,有沒有搞錯,雲輕出了那件事情後,整個人都淡漠的,淡得幾乎什麽想法和情緒起伏都沒有,今日居然待一個她都不認識的人如此親切和溫和,奇怪,奇怪啊!

    坐馬車上的飛林,小右,連暮靄都一臉稀奇的看著雲輕,雖然他們兩個藏得深,一個不動聲色,實在是不及小左如此驚訝外露。

    “關你什麽事。”上官勁見小左滿臉驚訝的看著他,不由臉色一沉。

    “小左不理會上官勁的惡言,上上下下打量雲輕和上官勁幾眼,眨著眼看著雲輕道:”小師妹,你不要那個……秦……那個……“

    “閉嘴。”小右聞言直接端他一腳,這小左嘴裏的絕對不會有好話,他可是了解他的很。

    那正瞪著小左的上官勁一眼掃到馬裏麵的白虎王,冒火的眼陡然一眯,轉頭看著站在他麵前,一身溫和為他包紮傷口的雲輕。

    “你的名字?”微微審視的看著雲輕,上官勁突然開口問道。

    “雲輕。”雲輕低頭為他包紮著手臂上,肩膀上的小傷口,一絲猶豫也沒有的報出名字來。

    上官勁聞言眉眼一深,深深的打量了一派溫軟的雲輕半響,突然眉眼一挑,大刺刺的道“這還差不多。”

    第一次接觸的時候,靠在她身上離開藥店,他就知道這穿著男裝的男子,其實是女子,隻是沒有想到幾過月後再見,對方居然變成了那名揚天下,現在七國都在暗中尋找的奇女子,這一白虎可是曝露了她的身份,不過還好沒騙他。

    雲輕聽之不由淺淺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就覺得這孩子看著親切,從心底喜歡,自然不會去騙他。

    “我跟我的人走散了,你跟我去找。”相當囂張的話語,上官勁很有把握的看著雲輕的眼,就是很肯定雲輕會陪他去。

    “走散了,你確定不是起了內覓,韓國三皇子殿下。”一直在一旁沒出聲的暮靄,突然看著上官勁慢條斯理的道。

    上宮勁聞言臉色一沉,冷冷的看著暮靄道:“你是誰?”這一問無形就是承認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就無心隠藏。

    “一介商人而己,賤名不足掛齒,暮靄淡淡的道。

    “商人?”上官勁眉眼一轉,突然一亮,看著暮靄滿臉精光的道:“天下第一商人,暮靄?”

    “虛名而巳。”暮靄一臉的淡然,居然就那麽承認了。

    “隻要給的起價,什麽生意都能做,暮宇號的暮大老板,若這是虛名,那這三皇子的名號不是更虛名了嗎?”上官勁眉眼中藏著一絲銳利。

    能以商人之名一眼看出他的身份,這個商人那可能是普通的商人,果然一猜就中。

    暮字號,財力遍及七國,什麽生意都做,隻要給得起價錢,就算是皇家的消息也能拿得到手,天下無數商旅中的第一人,勢力絕對不能小覷。

    “說得好,天下什麽不是虛的。”坐在車頂上盤膝看好戲的飛林,此時啪啪的拍了兩下手,讚道。

    上官勁側眼看了飛林一眼,摸不清飛林的底細,隻那麽冷冷的看著。

    “你有困難?”包紮好傷口後,雲輕抬頭看著上官勁,淡淡的問道。

    上官勁見雲輕詢問,轉頭看著雲輕淡然的雙眼,突然出聲道:“你為什麽來這裏?”

    “那你又為什麽來這裏,三皇子殿下?”上官勁的話音才一落,暮靄突然插話進來看著上官勁。

    上官勁沒有理會暮靄,隻瞪著眼看著雲輕。

    雲輕一邊為上官勁整理狼狽的衣裝,一邊微微微抬頭看了眼正西的方向,那裏是秦國的方向,沒有一絲語言,但是這一眼巳經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上官勁見此冷哼一聲,凶巴巴的道:“我說過我欠你一次,要不要幫我,跟不跟來,隨便你。”說罷,扭頭就走,那態度跟一個使性子的小孩一個模樣,又囂張、又別扭、還帶著點賭氣。

    “跟上去,有問題。”飛林一個飛身落到雲輕的身邊,低聲道。

    “對,齊楚來趙,這個時候韓國三皇子也來趙國,韓三皇子可是韓國內定的太子人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目前混亂的趙國,來這不尋常,跟上去。”暮靄也一瞬間走到雲輕身邊,沉聲道。

    雲輕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上官勁,這孩子連真實姓名都不隠瞞她,明知道隻要稍微對各國皇室了解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的身份,卻還是如此坦誠相告,可見心場,不管這裏麵有沒有問題,她定然是要幫他的,當下眾人齊齊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上官勁與他的人怎麽走散的,上官勁沒說,雲輕也就沒問,隻是跟著上官勁行走。

    蒼茫草原,出了廬州,就是一大片草原,雲輕見此,幹脆不再給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坐馬車,放了牠們出來,這偌大的草原上不怕有人看見白虎王等。

    一直冷傲的上官勁一見雲輕把自己的馬匹讓給他,騎在白虎王身上,那雙眼瞬間閃亮閃亮的,盯著雲輕坐下的白虎王就是不肯走。

    雲輕見此不由淡淡的一笑,居然伸手拉過上宮勁,一起騎在白虎王的身上,一前一後,猶如當日騎馬離開那藥鋪一般無二。

    上官勁一脹酷酷的小臉頓時精光亂顫,麵上繃的很不樂意,可那眸子深處的興奮卻整個的出賣了他,簡直像個叛逆期的小男孩模樣,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裝作很不在乎。

    草原上的蒼涼秋風吹來,兩張小臉幾乎重疊在一起,那精致的眉眼,一尖銳冷酷,一淡然清雅,在秋風中縱虎奔馳,好生風姿。

    小左見此不由好生不滿,他和上官勁年紀差不多嘛,大家都十二三歲,為什麽他這個小師妹對那個上官勁那麽好,難道就因為當初占便宜要當師兄,失敗啊,他也很想騎白虎王的說。

    飛林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雲輕和上官勁一眼,輕聲道:“長得還真像。”

    “我也覺得。”暮靄看了前去的兩人一白虎,應了一聲。

    兩人當下對視了一眼,交換過一個彼此才明白的意思,縱馬跟上上官勁和雲輕身後,朝茫茫大草原走去。

    這廂雲輕因為擔心獨孤絕進入了大草原,而獨孤絕這廂,此時卻高坐金鑾,一派威嚴。

    秦王宮正殿裏,獨孤絕一身墨色鑲金蠎袍端坐於正殿之上,珍珠王冠斜斜垂在額前,沒有了鐵色麵具,那妖豔的俊豔綻放開來,就算巳經見慣了兩個來月,王宮正殿裏的群臣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們的大秦曽經的翼王,曽經的殺伐之王,太妖豔了。

    不過那滿身的淩厲之氣,那不怒而威的震懾,那渾身猶如鋒利的劍藏於劍鞘裏,隨時都可出鞘致命一擊的氣勢,這不是他們的王是誰,這不是征服天下,讓六國聞風喪膽的大秦翼王是誰,而現在這股銳利的氣勢,更加的沉澱了下來,越發的沉、越發的穩,越發的獨霸天下。

    “如此舉動,必然是齊楚趙三國巳然聯合,陛下,我們大秦應該謹慎對待。”左相參著手中的折子道。

    獨孤絕看了眼遞上來的折子,冷冷道:“左相,你知道的太晚了。”

    左相聞言立時恭跪與前,惶恐道:“微臣無能。”

    獨孤絕冷眸一掃,沉聲道:“我大秦以並吞天下為宗旨,若是連第一手消息都不知道,何談並吞,你們給寡人記住,若是對我大秦無用,寡人不會如上代秦王宅心仁厚,無用之人,寡人絕不會留。”

    “是,臣等明白。”眾朝臣立刻躬身齊齊應道。

    獨孤絕聞言緩緩的嗯了一聲,沉沉的點了點頭。

    “有事早奏,無事散朝。”立於獨孤絕身前的楚雲,掃了一眼朝中的仌臣,滿臉嚴肅的道。

    以左相為首的文臣,此時對視了一眼,掌管禮部的上大夫,昂首抬步上前,躬身跪於朝堂之上,高聲道:“臣有一事。”

    “講。”獨孤絕袖袍一揮,沉聲命道。

    “今我王登基以兩月,後宮虛懸,乃我大秦幾百年未見,帝王主外,帝後主內,乃是規矩,請陛下冊立妃嬪,以充後宮。”

    獨孤絕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麵色瞬間沉了下來,無形的壓力立刻籠罩了整個正殿,高高的台階下,一眾文臣不由齊齊低下了頭來。

    “陛下,禮部上大夫說的對,陛下是該充實後宮了。”吏部上大夫出列,低頭敬聲道。

    “臣等附議。”一眾文臣立時齊齊上前,恭恭敬敬站於大殿之中。

    另一邊一眾武將以墨銀、墨離、墨之,三人為首,此時三人對視一眼,齊齊低頭,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保持著雕像的造型,那跟隨著身下的一眾武將們,見他們的將軍都不說話,頓時也都齊齊不做聲,啞然著,與一眾文臣完全相反。

    “這是寡人自己的事。”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大殿的正中,獨孤絕微微眯了眯眼。

    “陛下的事就是國家大事,陛下,祖宗有規矩……”

    是啊,立後納妃乃是從古至今的規矩……“

    “陛下,該納妃了……”

    總總言論,瞬間衝充斥在大殿中,立後,納妃,等等字眼,飄蕩在空氣中,包圍著高座上的獨孤絕。

    獨孤絕耳裏聽著一眾文臣的規勸,眉眼越來越沉,越來越沉,一股肅殺之氣,整個的籠罩在大殿中,殿上的群臣,無不微微一寒,不過卻不怕死的諫言上奏。

    站在獨孤絕身邊的楚雲見此,不由暗自微微的搖了搖頭,揚了揚眉頭。

    “規矩,什麽是規矩,寡人的話就是規矩。”一聲大喝驟然炸響在正殿之中,把一眾規勸上奏之聲齊齊堵死在一眾文臣的嘴裏。

    “寡人說立就立,寡人說不就不,寡人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做決定,嗯。”重重的一個低音,大殿中的氣溫瞬間低了幾度。

    獨孤絕的脾性,大殿中的人誰人不知道,那可是冷酷肅殺出了名的。

    “你們給寡人聽著,你們站在這裏,是為了跟寡人一起打天下,一起統一六國,一起名流千古,寡人仰仗們的頭腦,仰仗你們來幫寡人出謀獻策,治理國家,而不是仰仗你們過問寡人的後宮,誰要是本未倒置,不知道站在這裏到底要做什麽,寡人就幫他想起。”

    冷冽的話飄蕩在正殿上,一眾文臣刹那什麽話都不敢說,低頭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獨孤絕的暴喝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反駁。

    “那……那,陛下,燕國…魏國等國的公主,我們難道送回去,這個時候齊楚趙顯然是聯合了起來對付我們大秦,我們如能得燕,魏等的支持,也不怕……”

    “一個女人能改變什麽?我大秦立國之本,難道要靠娶這些女人才能繼續下去?和親,我大秦還沒淪落到這個地步,還是你們認為寡人要靠拉攏這些女人,才能安坐於上?”

    砰的一掌拍上玉石鑲金王位,獨孤絕怒了。

    “臣等不敢。”一眾文臣刹那被嚇得齊齊跪伏於地,齊齊顫聲道。

    一瞬間,大殿中一片死寂,肅殺之氣狂飆。

    “陛下,禮部上大夫,左相等也是為陛下著想,雖然是管得過了點,但是用意還是好的。”溫潤的聲音響起,楚雲躬身朝暴怒的獨孤絕道。

    獨孤絕眉眼含威,冷冷的掃了一眼底下瑟瑟發抖的群臣,滿今威嚴的道:“以後為寡人著想就著想在朝政上,隻要是為我大秦好,寡人絕不怪責,但是誰再提寡人後宮之事,就別怪寡人無情,退朝。”墨色的寬袖一揮,獨孤絕唰的立起,轉身大步而去。

    楚雲見此連忙快步跟上,正殿中一眾文臣額角冒汗,站在原也不敢動彈。

    墨銀見此搖搖頭道:“各位大人下去做事吧,若是為大秦著想,秦王縱然發怒,卻也不會怪責,隻是以後最好明白,我們現在的秦王,可不是個能拿規矩就能壓製的人。”說罷轉身與墨離、墨之朝後殿走去。

    大殿中的眾文臣不由長長於了一口氣,麵麵相覷一眼,揮去額角上的汗,各自搖其頭的退下,以後這後宮之事,他們絕不敢過問了。

    進入後殿,朝內宮走去,獨孤絕一邊走一邊頭也沒回的沉聲道:“人找到了沒有?”

    跟上來的墨銀、墨離、墨之對視一眼,齊齊看向一旁的楚雲,同時搖頭。

    楚雲見此揉了揉眉頭,盡量把語速放的平緩道:“陛下,還有消息。”

    “飯桶。”獨孤絕唰的一聲轉過頭來,怒目瞪著墨之、墨銀、墨離三人。

    墨離見此低著頭道:“當時太混亂,我們沒有注意雲姑娘的行蹤,現下,實在是有點不好找啊,齊楚那邊都沒有消息傳過來,應該不在齊國和楚國,這個……”

    這天下這麽大,雲輕要存心不讓人找到,這就不好辦,秦國雖然有無數的奸細隠於六國,但是那都在皇室裏,誰在民間安排奸細,這沒在齊楚等國的皇室,又沒聽見有什麽民間消息,如何找啊?

    獨孤絕聞言麵色鐵青,一拳狠狠的擊上身旁的假山,假山頓時被直直擊飛半邊,轟然一聲倒下,碎成幾塊。

    墨銀、墨離、墨之見上暗自對視一眼,齊齊低頭。

    楚雲見此咳嗽一聲看著獨孤絕道:“陛下,這事墨潛既然在做,絕對不會有始無終,我們那時候沒注意,他不可能沒注意,不如去天牢問問他,也許……”

    “墨潛、墨潛。”獨孤絕咬牙切齒的念了兩聲,轉身就走,楚雲,墨離、墨銀、墨之等見此,立刻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秋風蕭瑟,秦靠近西部,那深秋的氣氛到還不怎麽濃重,不比相對靠近此麵的趙國草原來的秋寒峭壁。

    蒼茫草原,此時滿原的秋黃,本來碧綠的草地,現下巳經凋零,不見生機,反生蕭索之氣,放眼荒涼。

    “過了前麵的土衣坡,就到了與長城外接壤的呼嘯草原了。”暮靄縱馬走在荒涼的蒼茫草原上,指點著前麵的去處。

    巳經在這蒼茫草原上走了七八天了,如此直接穿越草原,不走腹地城鎮,直線穿越至靠近長城的地界,雖然不知道上官勁與他失散的人到底在什麽地方才能會合,但是卻也沒有影響他們本來預定的路程。

    “嗚嗚……”暮靄的話音才落,一陣號角聲突然響起,幾乎就在耳邊眾頓時大駭,齊齊勒馬停住,什麽意思,如此激昂的號角聲,是進攻的號角,誰在這裏開戰?

    幾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翻越前方起伏的高坡,高高在上的看去。

    隻見高坡下方黑壓壓的鐵色盔甲泛著陰森的光芒,正閃爍在這片草原上,無數的人,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到邊際,正嗚嗚的號角聲中,激烈的廝殺著,瘋狂的混戰著,一地鮮血,一地殺戮。

    “楚國的糧草隊伍。”飛林高坐馬上看著下方身著鐵黑色盔甲的隊伍,微微驚訝的道。

    但見被圍困在中間的楚國軍隊,隊伍裏麵有很多馬車,牛羊,托運著大量的糧草,這是楚軍的補給,整支隊伍怕沒有上萬之眾,這該是補給楚國十萬大軍的糧草後備隊伍。

    “這是誰,居然斷楚軍的糧草,如此手段?”暮靄看清楚後萬分的驚訝,要知道是在趙國的腹部,在裏麵縱橫的除了齊楚是趙國的軍隊,都是自家人,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厲害的對手。

    而看陣勢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陣容強大而犀利,手段極狠辣。

    要知道行軍打仗,糧草先行,這一個萬人糧草隊,押運的可是十萬人的糧食,要是把補給楚軍的一萬糧草全部折斷下來,不用上陣殺敵,就可以叫他們全滅。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八章 彪悍手段

    幾個人瞬間心思相通的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著複雜的驚訝,趙國萬萬不會動楚國糧草,齊國自然也不會動,而有可能敵對的秦國,如此大的兵馬集結在趙國,的國土上,顯然也是不可能的,趙王又不是傻的,這麽大的兵馬進入他趙國,他會不知道,但是除了齊楚的軍隊,這到底是誰獲得趙王的許可進入趙國,而他們不知道的。

    飛林、暮靄、雲輕,三人對視的眼中,都覺得這件事裏有著其中的複雜性,齊齊皺了皺眉頭。

    烈焰焚起,絲絲濃煙從下方的廝殺中冒出來,星星小火點點晃動,這是那不名的軍隊在焚燒楚國的糧草。

    不是搶,而是焚燒,搶過去,有能力還可以搶過來,但是現在是焚燒,毀滅的幹凈,什麽都不剩下,擺明了一條後路也不給,擺明了就是衝你楚國來的,好狠的手段。

    如,此一,楚軍頓時大叫,在無一絲顧忌,瘋狂的朝不名的軍隊撲殺,一邊奮力的撲滅火焰,一邊鐵蹄飛揚,奮勇突圍。

    一時間,廝殺的更加激烈了,隻見下方喊殺聲響成一片,武器交擊的聲音,嘶吼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響片整個草原。

    血色彌漫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兩方的將領不斷倒下,火焰燃燒起來,又被撲滅下去,撲滅下去又被燃燒起來,如此重複,一方誓要毀盡糧草,一方迸命保衛糧草,腥風血雨,猙獰無情。

    “王八蛋。”坐在雲輕身前的上官勁,此時一張精致的臉鐵青,咬牙切齒的看著下方的廝殺,雙手緊握成拳,那模樣好生的猙獰和憤怒。

    雲輕感覺到上官勁的不對勁,不由收回看著下方廝殺的目光,轉頭看著上官勁,微微詢問:“怎麽……”

    話還沒說完,上官勁突然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襟,快速往臉上一蒙,掩住他的臉,快手抽出利劍,一夾腿下的白虎王,低聲喝道:“那是我的隊伍。”

    雲輕一聽不由眉眼一凜,上官勁的隊伍,那是韓國的軍隊,怎麽回事?為什麽韓國的軍隊會出現在趙國的土地上?為什麽會在這裏伏擊楚糧草後備?為什麽……

    太多問題劃過雲輕的腦海,心中那一絲不安越發的濃重了。

    然而不等她想出來,看見如此情景,早就引發了野獸本性的日虎王,一得上官勁的指示,當即一聲虎嘯穿雲破月而出,四蹄撤開,就朝那下方的廝殺戰場衝了過去,它也興奮了。

    但見一頭猛虎從高坡上飛躍而下,猶如一條白線呼嘯而來,氣勢凶猛,來如閃電。

    雲輕見此也來不及細想,那是上官勁的軍隊,她自然是要幫忙的,腦海中的疑問等下再問,目前,先幫上官勁再說。

    當下,飛快的一把按上一直佩戴在腰間的鳳吟焦尾,坐在上官勁身後,就朝廝殺的戰場飛奔而去。

    山坡上飛林、暮靄、小右、小左一見不由齊齊啞然。

    “小師妹,還真是衝動,居然就這麽跑去。”小左搖搖頭看著衝下去的雲輕和上官勁,眼中全是興奮,反手抓起隨身佩戴的長劍。

    “有氣勢。”小右慢條斯理的抓起自己的佩劍,酷酷的道。

    “怎麽樣,下去玩玩?”暮靄轉頭看著飛林,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飛林見此勾唇一笑,緩緩的道:“既然我的徒弟都下去了,我這個做師傅的不去,就太說不過去了,我當然是要站在我徒弟這一方的。”

    小右聞言,鄙視的道:“想放火就明說,虛偽。”

    “對。”小左重重的一點頭,不待飛林說話,一聲呼嘯,縱馬就朝山坡下飛快的衝下去,一邊大吼道:“小師妹,我來幫你。”那模樣怎一個興奮來形容。

    飛林見此,哈哈大笑道:“這軰子還沒放火燒過這麽重要的東西,不經曆一回,豈不白活。”一邊大笑著縱馬跟著小左,小右等就朝下衝了過去。

    廝殺,真正戰場上的廝殺,沒有浮華,不分貴賤,那是最實在的拚鬥,沒有花哨,那就是實打實,硬碰硬,那就是靠不怕死往前拚,那就是一刀一劍的鐵血猙獰。

    戰場無情而血腥。

    雲輕坐在上官勁身後,一路呼嘯著衝進廝殺的兩方軍隊,上官勁坐於前,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狠辣無比的砍殺著周圍衝過來的士兵,血色四濺,從劍鋒上,從半空中秉射出來,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雲輕不會武功,有上官功衝鋒在前,她則坐在其後,手指飛快的劃動著琴弦,沒有曲調,沒有成曲,就隻有單音,一個一個的單音,從鳳吟焦尾上傾瀉出來,那是殺音,簡簡單單,殺戮之音,一音封喉。

    因其琴音宏大,不分敵友,雖然攻擊力更加厲害,但是那是無差別性的,全部剿滅的那種,如此衝到敵人的腹地,一邊算是友方,一方是敵方,豈能一麵倒的屠殺,因此,雖然這單音相對而言危險一些,卻能分敵我。

    上官勁一劍砍過去,雲輕在後麵跟著一個單音,聯手出擊,居然配合的無衣無縫,一路朝著廝殺的中心場地就衝殺了進去。

    身後的小左、小右、暮靄、飛林,呼嘯著跟來了,組成一隊,快如閃電的殺入陣中。

    初時,韓國的軍隊和楚國的軍隊,都不知道這冒然出現的人,是敵人還是友人,此時雙雙攔截上來,而幾個衝鋒間,見上官勁等隻殺楚國人,放過韓國人,不由韓國前來攔截的士兵,立刻讓開道路,注意力集中在楚國士兵的身上,而楚國的士兵,則蜂擁的擊殺了上來。

    上官勁有雲輕在後相助,那是殺氣猙獰,一往無前,誰敢惹其鋒芒,咆哮著幾乎無人可擋的朝前方衝去。

    一把搶過一韓國士兵手中的火把,上官勁一手執劍,一手握著搶來的火把,駕馭著白虎王,在廝殺的場地中橫衝直撞的行徑著,舞動著火把,見糧草就點,見牛羊就燒,那叫一個所向披靡。

    “爽啊。”跟在雲輕身後的小左和小右,有樣學樣的搶過火把,跟隨著雲輕就是到處亂點火,管他看的順眼,還是看得不順眼,燒的不亦樂乎。

    “同感。”手中的火把,映紅了小右的臉,那酷酷的臉上一片嗜血的興奮,看樣子,居然很是喜歡這樣的場麵,不見退縮和懼怕,居然還如此興奮,真不知道飛林是怎麽教導這兩個小孩子的。

    跟在小左和小右身後的,則是暮靄和飛林,這兩個一身的本事,雖然在戰場上,武功的高低,到底沒有多少的優勢,不過總還是有優勢的。

    兩個人手腕翻飛,一邊對付著衝過來的楚國士兵,一邊手中像是玩飛鏢一般的,一把搶過一火把,遠遠的找準保護在最內層的,不好下手的糧草馬車,就是一個投擲,準確無誤的每每命中目標。

    看著那燃燒起來的火焰,兩人就是哈哈大笑,那模樣真正是讓楚國人氣的吐血。

    本來韓國和楚國的交鋒,一直糾纏著,韓國雖然兵力比楚國多,但是楚國的兵士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過來的,拚死護衛糧草,一間韓國也得不了多少的便宜,星星小火雖然燒了不少糧草,但是最核心的,被楚國士兵護衛在最裏麵的大批糧草,還安全得很。

    而此時,上官勁帶著雲輕等一路直殺楚國護衛的中心,這一隊人是什麽人,那個個都是彪悍的不能在彪悍的人,頃刻間猶如一支利箭,狠狠的,快速絕倫的插入敵人的心髒部位置,煽風點火。

    那滾滾的濃煙頃刻間蜂擁了起來,幾個人猶如狂風過境,那裏有他們經過,那裏就是一團亂,火焰亂飄。

    刹那,楚國的後方猶如一滴水進入了油鍋,整個的沸騰了起來,忙著救火的,忙著抵抗瘋狂衝過來的幾人的,忙著調整軍隊的,忙著安撫被熊熊烈火瘋狂燃燒起來暴走的牛馬群的,一團亂嘛。

    遠處指揮著韓國士兵作戰的統領,一眼看著呼嘯而來的白虎,王和虎王身上的身影時,整個人突然朝前狂衝兩步,渾身發抖,一把拔出長劍就畏衝過去。

    “大人,你幹什麽?”旁邊的副將手眼捷手快的一把抓住,死也不放。

    那統領見此深吸了一口氣,平穏下來,狂吼道:“接應,接應。”

    刹時,立刻一隊人高舉著火把,就朝著雲輕等人的路徑,衝了過來。

    因為進入到了楚軍腹地,而沒有了火把的飛林等人,有了這提供火把的一隊人,那是越發的囂張和到處肆虐了。

    “好爽,好爽。”暮靄一個遠投,手中的火把端端正正的插在一後方的糧草堆上,頃刻間一片火光就沸騰了起來,而身邊跟在他們身後的韓國士兵,立刻相當默契的把手中的火把,給暮靄遞了上去。

    “痛快,真痛快。”飛林哈哈大笑著,一劍挑開身旁一撲上來的楚國兵士,劍尖一挑,一火把在空中打著旋轉,飛旋著落在了遠處的一糧草堆上,刹那濃煙冒起。

    “等閑還遇不上這樣的趣事,幫忙放火,我喜歡,我喜歡。”飛林一臉的興奮和愉悅。

    暮靄聞言高聲附和道:“可不是,這樣光明正大的放火,那去找這樣的趣事,爽,想想至少毀了十幾萬兩銀子,我就高興啊!”

    “那是,你又好賺一筆了。”飛林大笑著回道。

    “對。”暮靄滿臉得意。

    這把火放的爽啊,給了楚國當頭一棒不說,楚國沒了糧草,不管從何種途徑調運糧草,都是要從他手中買的,這可是一筆天價銀子,想著就爽,滅了敵人的東西,敵人還要捧著銀子上來買,這樣的買賣誰不做。

    一邊狂妄的交談,一邊手腳也不閑著,飛林和暮靄那是盡朝著最遠的糧草燒。

    而他們前麵的小左和小右,功力沒飛林和暮靄那麽高,那是中長距離的放火,放的是得心應手,飛林和暮靄管遠處,他們兩個那就來管中間,至於短距離和尋找方位,那就交給前麵帶路的上官勁和雲輕了。

    一行六人,兩兩相對,那是遠近都有攻擊,真正是配合的無衣無縫,好生囂張。

    “吼……”奔行在前的白虎王,也受到戰場上和身上之人情緒的感染,那是興奮的幾乎要沸騰起來,那四蹄飛揚,別說身邊的楚國士兵的馬匹跟不上牠的速度,就連身後的小左小右等的良駒,幾乎都快被牠甩開了。

    那是跳躍移動,凶猛異常,一咬,那身穿鐵甲的士兵,生生就被牠給咬出鮮血四濺,那氣勢,幾乎讓人無限愄懼。

    爬在白虎王身後的小穿山甲,和站在雲輕肩上的貂兒,也興奮得莫名,要不是牠們不具備戰場上的攻擊能力,怕也是要衝上去,狠狠叫囂才是。

    火焰四起,濃煙滾滾,不過片刻功夫,有了雲輕等人的奇兵出擊,整個楚國的糧草隊伍,那是一團混亂,大簇,大簇的火苗從四方八方迅速的竄了出來,迅速燃燒成一片。

    火勢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快,快救火,快救火……”

    “救火啊……”

    驚恐的大叫聲此起彼落,楚國負責看守糧草的士兵,瘋狂的大叫起來,手忙腳亂的撲滅火焰。

    但是糧草本就是易燃的東西,而且在這草原上,冷烈的秋風一吹,那是風助火勢,越發燃燒的更快,幾個呼吸之間,就見熊熊大火越發的沸騰,在一片蒼涼的草原上,火焰在跳動著,肆意的揮舞著。

    楚國大軍頓時一片大亂,要忙著應對敵軍,又要忙著救火,撲救糧草如此一心三用下,雖然萬多人,但在這種情況下不到三份之一,局劫立刻有利於韓國一方。

    而那指揮韓國士兵的統領,顯然是個人才,一見之下,立刻審時度勢,一邊牽引著楚國的激戰兵力,一邊分兵直撲楚後方,看那模樣,勢要燒毀整個楚軍十萬士兵的糧草才會退兵。

    火焰洶湧,雲輕駕馭著白虎王,穿梭在熊熊火焰之中,但見一縷白色在火紅之中,飛快的跳躍著,奔騰著,那鮮豔的紅,把那醒目的白,越發襯托的纖毫畢現,神威凜凜。

    太陽緩緩的西落,橘紅的光芒灑在蒼涼的蒼茫草原上,映襯著這耀目的火紅,居然美得不可思議。

    “走。”奔行在前的上官勁見燒殺得差不多,當即一聲大叫,手中長劍一指向韓國軍隊的方向。

    雲輕見此立刻微踢白虎王,白虎王立刻掉轉虎頭,一聲虎嘯,撒開四蹄,就朝上官勁所指的方向衝過去。

    身後跟隨的小左、小右、飛林、暮靄,見勢哈哈大笑著一派囂張的跟在雲輕身後,朝前飛奔而去。

    火放得差不多了,這楚國的十萬糧草,怕是一車也不留不下來了。

    “鳴……”幾人正掉轉了方向,韓國士兵處遠遠就傳來號角之聲。

    上官勁一聽,立刻低聲說道:“快,楚國的後援來了。”

    雲輕一聽,立刻飛快的朝後麵的小左等打了個幾人都懂的手勢,一邊一夾白虎王,示意加速。

    飛林、暮靄兩人一見,不由齊齊挑了一下眉頭,神色中一點驚異之色都沒有。

    太過重要的糧草隊伍自然有專門的軍隊護送,而這一回,明顯是因為在趙國的境內,楚國沒有想到會出現劫殺糧草的事情,因此,護衛和糧草的兩線拉的過長,首尾不能接應,給了韓國這樣一個可乘之機。

    不過現下這濃煙滾滾的情況,在遠遠的也可看見,楚國的後備軍隊趕來,也不是什麽震驚的事情,當下一邊殺出一條路,一邊拍馬飛快而走。

    頃刻間一行六人,如利劍一般朝後殺了個回馬槍回去,快如閃電。

    “鳴鳴……”厚重的號角聲劃破空氣遠遠的傳來,充滿了嚴肅和肅殺,楚國的軍隊趕到了。

    韓國的士兵如水一般後退回去,而楚國的糧草隊伍聽見自己的軍隊來了,頓時誓死也要拖住敵人,立刻命也不要的,拚死糾纏著所有的敵人。

    然而,韓國軍隊犀利,本就沒有分散,此時後退,相互後補,有攻有守,互相協助作出快速後退。

    楚國殘兵敗將之師,雖然死拖,但是卻無法阻擋韓國軍隊退去的陣勢。

    不過頃刻間功夫,韓國重兵巳經快速的退了開去,朝著後方的茫茫草原退去,行動間其快如風,顯然早有計算。

    而雲輕這邊,雖然身在敵人的腹地,但是他們一行六人是什麽人,那一個都是強手中的強手,還能輕而易舉的拚殺進來,現在隻剩下一片殘兵敗將,還有什麽能夠攔阻住他們的。

    頓時,隻見白影狂飆,幾馬奔行如電,朝著韓國後退方向就衝了過去。

    “鳴鳴……”厚重號角聲越發的響了,顯然楚國的後援來的相當速度,前一刻還在一裏之外,不過頃刻間就巳經幾乎來到了耳邊。

    鐵蹄聲聲而至,那萬馬狂奔的聲音,那鐵蹄踐踏在草原上的厚重之聲,陣陣的傳來,大地幾乎都在震動,尖利的殺伐之氣,軍隊還沒到,卻巳經渲染了半邊天空。

    “快。”一道清脆的聲音劃破天際,朝著雲輕等飄來。

    隻見雲輕等所去的前方,利箭齊射,攔截在他們前方的楚國騎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白虎王一個飛躍,高高的躍過一座小小的土坡,雲輕眼角掃見,那本來應該巳經退走的韓國士兵處,一小隊人馬一邊慢慢的朝後退,一邊手持弓箭,正朝著他們前方射來,這是在給他們開路,給他們掃清前方的障礙。

    那當頭的統領,一身盔甲,整個的遮住了他的頭麵,看不見容貌,隻看見那普通的盔甲在夕陽下,散發出橘紅的,銀銀的光芒,此時正對著她,飛快的揮動著手,狂吼道。

    “快。”雲輕狠狠一夾白虎王,白虎王的速度幾乎提升到了極限。

    急速狂飆,風馳電製。所過之處血光彌漫,所向無敵。

    轟轟,萬馬奔騰的聲音飛速而來,楚國大軍的鐵蹄從後而至,鐵黑色的黑甲,在夕陽下揮灑出一地肅殺和森嚴,如滾滾黑霧,洶湧著衝了上來。

    “左右包抄,前鋒追擊。”高亢的命令響徹在天際,刹那,猙獰的鐵蹄如重錘敲響而來,重重擊打在所有人的心裏。

    雲輕一邊抓著上官勁,匍匐在白虎王背上朝前衝,一邊五指飛快劃過琴弦,此時巳經沒有了韓國的人,不需要注意,那琴聲帶著殺聲回蕩在這一片空中,如利劍般破開前方阻重重阻隔,為她和身後的飛林等人開僻前行的路線。

    草原不比其它地方,要是讓軍隊追個頭尾夾擊,那就逃不了。

    入眼,那黑壓壓的殺伐鐵騎正前方,一人一身淺黃在萬千鐵黑色鐵騎中萬分顯眼,首當其衝映入眼簾,一身內斂的沉穏和霸道,雖然隔的遠看不清麵容,但是那樣的氣勢,此人是誰巳經不用再說了,除了楚王楚刑天,還有誰。

    楚刑天滿身狂烈的率兵衝來,入眼一片火焰中,那道白色的身影那麽顯眼,白虎王,楚刑天頓時深深的一皺眉,能駕馭白虎王的,除了雲輕還有誰。

    一把勒住坐下駿馬,停立在原地,楚刑天右手高高舉起,伸開的五指唰的緊緊握成拳,一瞬間,那萬馬奔騰呼嘯而衝的兵馬,立刻勒馬停下,一片戰馬狂嘶之聲。

    “陛下……”楚刑天身旁的鐵虎立時叫道。

    楚刑天看著前方的身影,揮手打斷了鐵虎的話。

    身後沒有了萬騎追趕的聲音,雲輕等不由詫異的齊齊朝後看去。

    “曆屸你救寡人一命,今日寡人放你走,前程恩怨,一並清還,再見麵,就別怪寡人手下無情。”

    沉穏冷酷的聲音響徹在天際,雲輕驟然一楞,曆山,他們在燕國時候所住的地方,那日救的……是楚刑天。

    楚軍不在抵抗和追擊,雲輕等飛縱而去,不過頃刻,六人與著那韓國統領,巳經去的遠了。

    夕陽下,一地火花跳躍,橘紅映襯著火紅,火紅回應著鐵黑,絕美而淒豔,肅殺而森寒。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八十九章 丁飛情

    一路暢快淋漓的奔,穿過無數的土坡,迎著燦爛的夕陽,待得一眾人歇息下來的時候,楚國士兵早巳經不知道拋離有多遠了。

    “哈哈,爽。”高高的土坡上,飛林和暮靄縱聲長笑。

    小左一個前空翻跳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眸中盡是興奮之色,搓著雙手叫道:“真過癮,真過癮。”

    小右跟在他身邊跳下,極度鄙視的看了興奮狀的小左一眼,酷酷的道:“沒見過世麵。”不過那紅紅的眼眸,卻泄露了他目前的亢奮。

    高高的土坡在茫茫的草原上,居高臨下,四周景色盡收眼底,有絲毫異動也瞞不過眾人,委實是絕佳的好地方。

    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看著前麵跳下馬來的韓國統領,少少的十來人跟著他,此時,該人正快步朝他們走來,身材很纖細,看起來根本沒有男子的粗壯之態,反倒像個書生般單薄。

    雲輕從白虎王身上跳下來,來不及伸手,坐在她前麵的上官勁巳經呼的一聲跳下來,快步上前去,一劍指著那走過來的統領,怒聲喝道:“飛鈴,你個該死的,本皇子的兵馬就是讓你拿來跟楚國開戰的?要是今天被識破了身份怎麽辦?你是韓國的上將軍,不是山賊,你他媽的居然真的給我開戰,我砍了你。”邊說邊怒不可遏的揮劍朝那統領砍了過去。

    雲輕見此不由揉著眉心,不知道該勸還是不該勸,這畢竟是韓國的內部紛爭,她隻是一介外人。

    不過聽上官勁這麽一說,這個韓國上將軍自顧自的跟楚國開戰,偽裝身份,親自斷楚國的糧草,這是為何?

    “飛鈴,韓國上將軍。”正巧站在雲輕身旁的暮靄,低聲道破這麵前統的身份。

    雲輕一聽微微點了點頭,聽說這個飛鈴幾年前突然崛起於朝國,以一介草民身份一路過關斬將,軍功突出,升至上將職銜,算是韓國的一員大將,沒想今天居然在這裏遇見。

    “咦,我咋覺得這名字跟我們少爺一樣?”小左坐在也上眨巴著眼看著那走過來的飛鈴上將軍。

    飛林聞言沒有說話,隻眉間幾不可見挑了一下。

    “三皇子,注意你的身份,不要粗言粗語。”飛鈴上將一邊躲過上官勁揮舞過來的一劍,一邊道。

    雲輕一聽這聲音不由微微一怔,如此清脆的聲音,這麵前全身包裏在一起,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乀鈴上將軍是女的?

    “詫異吧,這可是幾國曆史上第一個女將軍,可見厲害。”暮靄站一旁打量著被上官勁攔住的飛鈴上將軍,這飛鈴乃是女子,韓王並沒有隠瞞,不過也沒特意外傳,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真相。

    “注意身份,本皇子在注意,我韓國十萬士兵就要被你斷送在趙國的土地上了,你跟楚國有什麽仇,居然一意孤行,本……”

    “欺負我妹妹,便是欺負我,我妹妹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齊楚秦,我絕不讓他好過。”清脆的聲音打斷上官勁的怒吼,被上官勁攔住的身影,麵朝雲輕的方向,一伸手揭開頭盔,露出本來麵目。

    一頭烏黑的青絲瞬間垂下,飛鈴上將軍一揚頭,青絲如瀑布一般揮灑在金光燦爛的夕陽下,帶起一縷金色的花火,精致,美豔的臉孔驟然顯露出來,那眉彎如柳葉,那眼黑如星辰,那挺直的鼻梁,小巧的紅唇,無一不是絕色之姿,那一身盔甲,配上這豔如牡丹的姿容,颯爽英姿,紅妝剛武,好一個絕世的女中豪傑。

    雲輕望著那背對夕陽麵朝她,一身金光燦爛的飛鈴上將軍,那妖豔的夕陽在她身後,猶如籠罩了一個光圈一般,幾乎晃的她眼花,那炙熱的力量,燙的她心跳加速,那耀目的光線,刺的她淚眼迷糊。

    一瞬間,天地都不在她的眼裏,那雙眸中隻有一人,一個紅妝傾城甲冑加身的女子,整個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襯,那眼中再也容不下其它,隻有她,隻有那對著她揚起燦爛的笑臉的她。

    “我的鈴鐺,見著姐姐哭什麽。”輕柔爽朗的聲音響起,飛鈴上將軍望著雲輕,滿臉的寵溺,滿眼的溫柔,滿臉的狂喜。

    上官勁、飛林、暮靄等聞言同時一怔,這話……這女子……

    推開攔路的上官勁,飛鈴上將軍快步朝濕潤了雙眼的雲輕走過來,展開雙臂,一把緊緊的將雲輕抱住,滿臉激動的道:“鈴鐺,姐姐總算找到你了,我的鈴鐺,姐姐好想你啊!”

    清脆的夾雜著絕對激動的話語,響在雲輕的耳裏,那聲音那麽的親切,那懷抱那麽的熟悉,那氣味那麽的讓人懷念,那是姐姐的氣息,那是姐姐的懷抱,那是姐姐的聲音,那是小時候最疼她的人,最愛她的人。

    反手一把緊緊的回抱住飛鈴上將軍,雲輕輕輕把頭埋在了飛鈴的肩膀,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姐姐。”低低的一聲,不知道飽含了多少的委屈、激動和辛酸,多少年的離別,多少年心底那唯一的溫暖,此時此刻,千言萬語,最後化為這兩個字,姐姐兩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嗯,姐姐在這,以後有姐姐保護妹妹,誰也別想欺負你誰也別想。”丁飛情緊緊的抱著雲輕,眼中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是喜悅,那是心疼自己妹妹受傷後的傷心,那是……一切一切,太多太深的感情。

    “嗯。”幾不可見的答允,幾乎低的聽不見,可丁飛情聽見了,不由更加緊的抱緊雲輕,滿心滿眼的疼惜和激動。

    緊緊的,就那麽無聲的擁抱在一起,一個像烈焰般的女子淚流滿麵,一個清雅出塵淡然的女子埋首輕顫,就那麽緊緊的擁抱著,卻讓世間任何的語無法形容它的氛圍,不狂放,但是卻濃烈的讓人心醉,卻深深的抓住所有人的心,深深的感染著周圍的一切。

    “我的天啊,我的小師妹居然跟這個上將軍是姐妹,那……那……這個人不是那個丁家的丁飛情,失蹤了很多年的丁飛情?”坐在地上眼眶紅紅的小左,一邊快速的擦去那莫名其妙溢滿雙眼的淚水,一邊滿是震驚的道。

    飛林挑了挑眼,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相擁的兩人,緩緩的道:“原來如此,難怪對付楚國,原來有這麽一層關係。”

    飛林身邊站立的暮靄點點頭,摸著下顎道:“沒想到居然是丁飛情,飛鈴,飛鈴,這不是丁飛情和她剛才喊雲輕那鈴鐺的名字結合在一起的,難怪。”

    站在丁飛情身後的上官勁,此時微微詫異的皺著眉頭瞪著抱在一起的丁飛情和雲輕,眉眼沉沉的,卻又有點疑惑釋然的鬆眉頭,整個人的臉色看上去很怪異。

    “好了,好了,在抱就天黑了。”揚一揚眉後上官勁突然吼道。

    雲輕聞言不由抬起頭來,睜眼看著丁飛情,輕輕的站直身體。

    丁飛情見此緊緊拉住雲輕的手,滿臉燦爛笑容的道:“走,鈴鐺,跟姐姐走。”邊說邊拉著雲輕就上了她的馬匹,兩人合騎一匹馬,朝著太陽落下的地方奔去,白虎王見此邁開四蹄,就追了上去。

    上官勁,飛林等見此,也知道目前這個地方不是敘舊和解釋的好地方,先找個穏當的地方落腳在說,當下齊齊跟著丁飛情和雲輕就朝前而去。

    夕陽西下,染紅了一片草原,無限的瑰麗。

    韓國軍中主帳,蒼茫草原的西北方上,密密麻麻的帳篷和兵士集結在一起,此時軍中主帳裏,丁飛情緊緊拉著雲輕的手,眉眼中盡是喜悅,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幾乎想在一時間把別離了這麽多年的思念,全部傾瀉出來。

    雲輕也極是激動,定定的看著眉眼中全是自信和喜悅的丁飛情,靜靜地聽丁飛情的訴說,眼中帶著點點笑意,神色間盡是溫柔。

    “好了,姐妹情以後有的是時間說,現在,丁飛情,本皇子的兩萬軍隊,在什麽地方?”坐在帳中主位上的上官勁,惡狠狠的打斷丁飛情的話,瞪著眼死死的看著丁飛情。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捏了捏丁飛情的手,微笑著朝不理會上官勁的丁飛情示意。

    丁飛情見此對著雲輕癟了癟嘴,轉頭看著滿臉怒火的上官勁,臉上便不再溫柔和激動,取而代之的是談正事的沉穏和嚴肅,沉聲道:“三皇子認為直線回來,就是上上之策?我讓他們去邊緣地帶勘測路線去了,一個時辰後會回來。”

    上官勁聞言不由氣得直瞪眼,卻也知道丁飛情的命令是對的,要是楚刑天派人跟蹤大批軍隊行走過的痕跡,那麽定然就知道今天是誰斷了他的糧草了,不過卻掩蓋不了他的怒火,當下對著丁飛情道:“你個混賬,本皇子的軍隊,就是為了給你妹妹出氣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楚刑天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韓國有多麻煩。”

    前些日子,就為了這事情,他和丁飛情鬧了個不歡而散,本以為他這三皇子文銜,能讓丁飛情不敢違令,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丟下他,就這麽帶著大軍趕去楚軍的方向,當真動手,真是氣煞他也。

    ‘我既然敢去劫殺,就不會讓他知道。“丁飛情一仰頭,滿目的自信。

    上官勁見此不由嘴角都氣的扭曲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所坐的椅扶手上,怒道:“你……”

    “我的妺妹,豈是能讓人欺負的,他楚刑天,齊之謙當我妹妹沒後台?沒人護著。就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當我丁飛情不存在是不是。”丁飛情眉眼一瞪,橫眉對上上官勁。

    原本聽暗中傳來的消息,這秦國翼王獨孤絕身邊那名滿天下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鈴鐺,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了鈴鐺的消息,正高興之時,就緊接著傳來,雲輕乃楚國的奸細,引獨孤絕離開,和齊楚兩國合謀殺了秦王獨孤行,緊接著叛逃而走,至今下落不明,這驚人的消息。

    雲輕是什麽性格,她從小就知道,豈是會以感情欺騙人的,更何況對方還是那個威震四方的秦國翼王獨孤絕,那個人豈是那麽好騙的,奸細,那個感情敏感,淡漠飄渺的鈴鐺,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而在這事情後,秦國方麵又沒有傳出追殺雲輕的消息,這裏麵的古怪,她還沒那麽笨,還猜測不出來,定然是雲輕被齊楚利用,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利用,但是絕對是問題所在。

    因此,千方百計的派人去楚齊打探消息,方得知那楚國華陽太後重現,滿臉傷疤,與那跟雲輕一起消失的婆婆一模一樣,這固中裏麵的過程,她也就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齊太子來韓國遊說的時候,她自請帶兵與三皇子同去,齊楚,她會要他們好看,管他齊國曾經是不是她的國家。

    “混賬。”上官勁聞言臉都氣綠了。

    坐在一旁的雲輕見此,不由緊了緊握著丁飛情的手,又是感激,又是傷感的輕聲道:“姐姐,我……”

    丁飛情回頭拉著雲輕的手,輕聲道:“姐姐曾經說過,等姐姐有本事的時候,姐姐就來保護妹妹,現在姐姐不靠齊國,姐姐有那個本事保護妹妺,就絕對不能再讓你吃虧。

    旁邊坐著的暮靄和飛林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色彩。

    “你姐妹情深,就可用我韓國為奠基。”上官勁握緊了拳頭。

    丁飛情聞言轉頭看著上官勁,眉眼中閃動著銳利道:“那三皇子你說,為什麽你會跟我妹妹同行?你明明知道妹妹的身份,為什麽還會帶她到這裏來?三皇子這又是什麽意思?”

    三個反問,立刻讓上官勁麵上青白交加,氣怒不語。

    “我也想知道,上官勁,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還帶著十萬兵馬?”清淡的聲音響起,雲輕扭頭看著上官勁,眉眼中露出絲疑問。

    雖然跟姐姐相遇很高興,但是目前的情況怎麽看怎麽詭異,他們並沒收到任何韓國派兵進駐趙國的消息,而目前卻實實在在的韓國確實帶著這麽多兵馬在趙國的土地上,如此情況,大有問題,可能直指秦國,因此,雲輕縱然很高興,但是一聽見說到這裏,立刻就冷靜下來看著上官勁道。

    “我也很想知道,韓國帶兵十萬進入趙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算長城外的匈奴在厲害,也斷然不會讓旅途最為遠的韓國,派兵來增援吧。”暮靄接過雲輕的話,皺眉看著上官勁。

    飛林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一邊看似要睡著似的閉著眼,一邊淡淡的道:“齊楚巳經進駐趙國二十萬兵馬,三皇子,千萬不要告訴我們,你們是來趙國這裏覌光的。”

    上官勁此時麵上一陣紅,一陣青,瞪了眼問話的三人後,定定瞪著雲輕,半響怒聲道:“帶你來就帶你來,要知道什麽你不懂自己去打聽,哼,你的人情我可還你了,以後我才不欠你的”說罷,恨恨的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把整個偌大的主帳留給了雲輕、丁飛情等人。

    “姐姐?”雲輕知道上官勁這話暗中的意思,不由轉頭看著丁飛情。

    丁飛情見雲輕轉頭看著她,眉眼中無比的正色,不由眉眼微微一轉後,看著雲輕的眼,滿臉嚴肅的道:“鈴鐺,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雖然她心裏巳經有了計較,不過她還是想聽雲輕親口說。

    雲輕見丁飛情問得比較慎重,當下深深的看了丁飛情一眼,輕輕的,卻無比堅定的道:“我想確定齊楚趙會不會危害秦國。”

    “因為他?”

    那冷血無情的秦國曽經的翼王,現在的秦王獨孤絕,鍾情於他身邊那驚才絕豔的女子,巳經得前秦王獨孤行冊立為翼王妃的雲輕,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隻是在那麽大變之後,這感情,誰也不敢說下去,難道她的妹妹還……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很淡、很飄渺,卻夾雜著無盡的溫柔,巳然說出太多。

    丁飛情見此追問道:“哪怕他以後視你為仇人?”要知道那獨孤行的死,總歸與雲輕有關係啊!

    抬頭看了眼帳篷頂,雲輕輕聲的道:“我隻想他過得好。”

    輕淡淡的七個字,說不盡的心酸,說不盡的溫柔,說不盡的心傷卻依舊深情。

    丁飛情輕輕的歎息後,拉起雲輕的手,使勁一,握高聲道:“別傷心,喜歡就去追,姐姐一定會幫你。”

    雲輕聞言反手握住丁飛情的手,輕柔道:“謝謝姐姐。”

    旁邊的飛林和暮靄對視了一眼,好一個有想法的女子,不過也是,當年既敢拋棄齊國未來太子妃的頭銜,自闖天下,必定是個撥辣,有所擔當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瞞你,這裏根本沒有匈奴進犯,那說辭不過是假的。”丁飛情既然明了了雲輕的想法,當即沉聲道。

    雲輕一聽麵色微微一變,沒有匈奴進犯,齊楚進駐趙國的理由不在,那……雲輕陡然打了一個寒戰。

    “假的,那齊楚集結於此,韓國現在也在這裏,齊楚趙韓,不要告訴我燕,魏的大軍也在這裏?”飛林驟然睜開眼,定定的看著丁飛情。

    暮靄和雲輕沒有說話,隻滿臉嚴肅的看著丁飛情,就連平日裏活寶般的小左、小右,也噤聲齊齊望著丁飛情,主帳內幾乎靜的聽的見外麵的風聲。

    丁飛情掃了一眼幾人,對上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份外嚴肅的道:“對,集結在這裏的不止齊、楚、韓,的三十萬大軍,還有燕、魏的二十萬大軍,加上趙國的十萬,這趙國的國境裏,現在集結的是六十萬大軍。”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帶來的卻是驚天的大消息。

    飛林和暮靄對視了一眼,緩緩的坐正了身體,麵色開始嚴肅起來。

    “兩個月前,齊太子齊之謙遊說六國,強秦翼王獨孤絕登基為帝,各國亦危,要想不被獨孤絕吞滅,靠一國之力絕對不行,隻能聯合起來,反擊才是王道,六國皆動,如今集結於趙國腹地,六國聯盟,齊心滅秦。”

    低沉的聲音響徹在主帳裏,那點燃的燈油,緩緩的閃爍著,帶起一地的晃影重重。

    “六國聯盟,齊心滅秦。”雲輕低沉著聲音,一字一句的複述著。

    “是,集六國之兵力,同滅強秦。”丁飛情緊握著雲輕的手,微微搖頭道:“怪隻怪秦王獨孤絕太過驍勇,往日秦國分兩勢,各國忌憚卻還不至於恐懼,今日秦國內外一統,勢力之強無可比擬,若是被獨孤絕先下手為強,吞並了趙國,打開通往各國的道路,以後諸國誰是他的對手,因此等他動手,不如先下手為強,六國合力,滅了強秦,一勞永逸。

    現下楚國、韓國、燕國,魏國四國的兵力巳經到了,隻等齊國的一來,蒼茫草原上滴血為盟,出兵攻秦。”

    驚天的消息陡然曝露在雲輕等人的麵前,驚的各人一時間臉色難看之極,齊楚趙聯合巳然讓人擔心不巳,現下不隻是三國,而是六國聯盟,就算秦國在強,就算獨孤絕在厲害,以一國之力對抗六國,這根本毫無勝算。

    雲輕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好一個齊太子,一計不成生兩計,此人不費吹灰之力,引六國滅秦,厲害,厲害。”飛林緩緩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真讚賞,還是怎麽。

    “不能讓他們聯盟成功。”淡漠的聲音響起,雲輕緩緩抬頭看著帳蓬中的幾人。

    丁飛情聞言點點頭道:“我想三皇子帶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們要做這攪渾一池水的人了。”反正她對六國滅秦並沒多大興趣。

    “齊之謙還沒有到?”雲輕扭頭看著丁飛情,沉聲道。

    丁飛情明了雲輕的意思,壓低了聲音道:“所以,我們……”幾個人對視一眼,湊在一處細語起來。

    主帳外,上官勁站在淩厲的秋風中,驅趕著任何接近主帳的人。

    秋越發的深了。

    一日後,秦王宮。

    “陛下,雲姑娘在蒼茫草原。”書房裏,楚雲握著送信的白鴿,快步闖了進來。

    獨孤絕聞言唰的抬起頭,一把扯過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之後,眉眼一亮,嘴角勾勒起一絲妖豔的笑容,大聲道:“幹的好。”

    “燒了楚國十萬士兵的糧草,這雲姑娘真不簡單。”楚雲眉眼中也是笑意,身旁的墨離,墨銀聽言也都齊齊笑了起來。

    “走”一甩袖子站起,獨孤絕大步就朝殿外衝去。

    “陛下,你到那裏去?墨離頓時大叫。

    “去找她。”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章 十麵埋伏

    秋越發的深了。

    落葉滿地,幾乎一夜之間一個樣子,越來越枯黃,一片蕭索。

    冬天的氣息隨著陣陣的北風,從四周吹來,深秋中,巳然有冬天的身影子。

    蒼茫草原上,此風呼嘯而來,天空萬裏無雲,帶起一地的荒涼和冷冽。

    駐紮在蒼茫草原上的幾十萬大軍,各自寂靜在自己的領地上,在這深秋的寒風中,蘊藏起一地的肅殺。

    夜晚的蒼茫草原,一片呼嘯風聲,間或夾雜著幾聲狼嘯,滿是蒼涼之態。

    楚軍主帳裏,楚刑天坐於主位上,看著深夜到訪的人,皺眉道:“你就這麽肯定?”

    坐在他旁邊的齊之謙,一身的儒雅,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喝著手中的熱水,搖頭道:“不肯定。”

    “那你是什麽意思?”楚刑天微微皺了皺眉。

    齊之謙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道:“賭,我們何不賭一賭獨孤絕對雲輕現在到底是愛是恨?是放任不理還是會追過來?”

    楚刑天聽著齊之謙這話,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身前的案幾。

    雲輕,他們兩個都沒想到雲輕當真會到蒼茫草原上來,還一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十萬士兵的糧草,毀的幹幹凈凈,讓他著實費了點思量,不過這樣的大動作,獨孤絕的探子,應該巳經傳回去了吧。

    齊之謙見楚刑天沉默,也沒看楚刑天,隻看著指尖上那升騰起煙霧的熱水,沉聲道:“雲輕是獨孤絕的軟肋,能引他第一次,就能引他第二次。他如果來,這蒼茫草原上六十萬大軍,定讓他來得去不得,就算他有那個本事離開,我手下的十萬士兵也會拖死他在這蒼茫草原上,他秦國無王坐鎮,這一次勢要滅了他整秦國。”

    “如果他不來呢?”楚刑天抬頭看著齊之謙。

    齊之謙對上楚刑天的雙眸,淡淡的一笑道:“所以,我們隻能賭,他若不來,我們隻有硬撞硬。”

    楚刑天聽之沉吟了一瞬間,看著一派儒雅的齊之謙,挑了挑眉道:“齊太子就是齊太子,果然厲害。”

    雲輕在蒼茫草原的消息,也不過才幾天時間,遠在千裏之外的齊之謙,居然晝夜兼程趕了過來,再度針對這點擬定了計劃,這個男人,貌似儒雅溫和之人,心思卻極深反應又快,若今次能夠滅了強秦,滅了獨狐絕,那這個人絕對是他的心腹大患。

    齊之謙聞言優雅的一笑道:“若不是楚王你放了雲輕一馬,我的計策也行不通是不?”

    似反問非反問的問話,讓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明白。

    雲輕斷楚國糧草,楚王又如此放話,雲輕在這蒼茫草原上的危臉可想而知,若那獨狐絕對雲輕仍有情,能不來?若是沒有這過原因,他就算有滿腹的許謀,也無用武之地,是不?

    沉默,一瞬間主帳裏微微陷入沉默。

    “我放她,不是欲擒故縱。”短晢的沉默後,楚刑天突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

    齊之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微微一笑道:“是因為喜歡她吧。”

    楚刑天看了齊之謙一眼,沉聲道:“齊太子,難道不是?”

    他放她走,不過是想還她一個情,那日華陽太後回楚,黯然神傷的複述當日之情況,那般決裂和淒然,讓他心中對那日晚上一見,卻殺了他個措手不及的雲輕實在是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前些日子,曆山下那無比淡漠,卻依舊善良的女子,那飄渺的身影,實實在在印在了心上。

    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但是這樣絕俗出塵的女子到那裏去找,他放她一馬,不為之後算計,隻為他想放,如此而己,隻是不想齊之謙……

    齊之謙閉眼一笑,握著手中的茶杯,低聲道:“這樣的女子,沒人會不喜歡她吧,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蓮,不染煙塵,要想采摘,必須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但是一旦摘到手,那便是一生一世,如此,再多危險也是值得。”

    說到這,突然睜開雙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緩緩的道:“我找了她六年,到頭來卻被獨孤絕摘走,我豈能甘心?”

    話到這,齊之謙突然眉眼又是一轉,恢複那儒雅謙和的神態,看著楚刑天笑道:“絕世有佳人,楚王你也不會甘心吧,嗬嗬,強敵在側,我們聯手合作,事成後,在一決高下,如何?”

    楚刑天看著齊之謙,眉頭微微皺起,半響後抬頭看了眼跳動的燈火,冷冷的道:“一言為定。”

    江山,美人,誰都想兼得,無心以雲輕為引,但是機會送上門來,錯過就太可惜了,獨狐絕,就來賭一把你到底來還是不來。

    齊之謙當即輕笑起來,點了點頭後,突然臉色一正,皺眉道:“那日誰動的手?”

    楚刑天聽聞麵色沉了下來,搖頭道:“沒有查出來。”

    那日過後,他詢問過押送糧草的統領,證明雲輕等不過是隨後衝進來的,而那最先動手的人是誰?

    要知道那可是軍隊,而在這蒼茫草原上的軍隊,不過就是這麽幾國的,絕對不可能是秦國的,沒有趙國的準許,秦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幾萬士兵進入趙國,更何況現下整個蒼茫草原上都是他們的人。

    那是誰動的手?是誰跟他楚國有仇?而且事後還做的幹凈利落,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讓他都查不出來。

    “這倒是稀奇了,這個時候可不能有內變。”齊之謙蹙眉沉聲道。

    “我會處理。”楚刑天冷冷的接口。

    齊之謙聞言點點頭道:“那好,我去準備,一切依計行事,楚王全權掌握。”說罷,站起身來,兜頭罩上黑色的袍子,整個人裏在衣袍裏,快步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寒烈的秋風順著開啟的簾子吹進來,跳躍的燈火瞬間被吹熄了幾盞,主帳中頓時暗淡了下來,一地暗影晃動。

    同一時刻,韓國主帳內,丁飛情指著案幾上粗略的地圖,朝旁邊的幾人道:“剛才接到消息,齊國的軍隊巳經進入趙國,再過三天的時間,就會來此與五國匯合,地點就在蒼茫草原的西麵高坡處,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三天。”暮靄摸著下巴,盯著案幾上的地圖重複道。

    丁飛情點點頭,突然笑了笑道:“與我們料想的差不多,他們是經過東南麵進入蒼茫草原。”

    飛林一聽邪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文敲打在木椅扶手上,慢條斯理的道:“夠他們好好喝一壺的了。”

    “那是,可不見我們這幾天精心布置了那麽多,差點把我累死。”小左滿臉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就你功勞大。”小右酷酷的瞥了小左一眼。

    “別不好意思,這次我也孓認你功勞也不小行了吧。”小左心情很好的拍打著小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勁見此,黑沉沉的臉低聲朝丁飛情吼道:“你要是出了一點差錯,曝露了我們的身份,本皇子絕對把你碎屍萬段。”

    丁飛情一揚眉,滿臉自信的道:“我做事,你放心,絕對不會留下一點把柄。”她雖然愛妹心切,不過也不會擅自把戰火燃燒到韓國身上去,畢竟那裏給了她一方天下。

    上官勁見此冷冷的哼了一聲。

    “哎呀,哎呀,別小氣,我們穏妥得很……”

    “不會讓他們懷疑到韓國的……”

    “我說……”

    一室的嘰嘰喳喳,笑鬧開來,雲輕坐在上官勁旁邊,看著眼前各人的興奮和謹慎有加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溫柔,他們的心,她感覺得到,雖然她失去了她最信任的婆婆,也離開了最愛的獨狐絕,但是有他們陪著她,是她的幸運,是她幾生修來的福氣。

    夜越來越深了,整個世界都睡下了,秋風呼呼吹過,萬物都寂靜了下來。

    月亮沒有給雲遮蓋的當空灑下清冷的光芒,很明亮,很冷豔,映襯著一地枯草,卻顯得更加的蕭索。

    一個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靜靜的屹立在當處,望著西麵的方向,深夜的秋風吹拂起她的衣擺,撩起她耳邊的黑發,絲絲飛舞,在月夜下看去是那麽的孤寂,那麽的憂傷。

    “別想那麽多,小心著涼。”一襲長袍從後披上她的肩膀,雲輕微微一怔後,沒有回頭,隻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輕輕伸手握住搭在她肩膀的手。

    “姐姐。”

    丁飛情轉到雲輕的正麵,雙手捏著雲輕的臉頰,微笑著道:“給姐姐笑一個,幹嘛那麽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見著姐姐了,卻比小時候更冷淡了,姐姐好傷心。”

    雲輕見丁飛情垮下臉,不由眼露急切,急促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飛情見雲輕急了,忙笑著道:“姐姐開玩笑的,你啊,什麽都當真。”說罷拉著雲輕的手,相當幹脆的席地而坐。

    “那麽喜歡那個人?”

    雲輕挨著丁飛情坐下,聞言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隻輕輕的把頭枕在丁飛情的膝蓋,如小時候一般,擠在丁飛情的懷裏。

    丁飛情見此摟著雲輕的肩膀,溫柔的撫摸著雲輕的腦袋,一邊歎息一聲,拉著雲輕的手道:“從小我就沒見你堅持什麽東西,這番如此堅持,怕是愛慘了他吧,這個獨孤絕真是幸運,有我的妺妹這麽愛他。”

    雲輕聽言微微搖頭,輕聲道:“是我的幸運,能與他相遇,得他所愛,是我的福氣。”

    丁飛情聽雲輕如此說,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從小雲輕就沒有得過什麽愛,這孩子那淡漠的表麵下,卻藏著一顆想被愛,卻不相信愛的心,這獨孤絕能得她如此對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對,極盡嗬護,才可能有今天,這個獨孤絕看來是真心愛她的妹妺啊,隻是不知道現在……

    “姐姐,三日後你還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間,雲輕突然冒了一句。

    丁飛情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雲輕這麽半夜不睡,是在擔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溫暖。

    當下一把扭過雲輕的臉,裝怒的道:“就這麽不相信姐姐,姐姐說不讓他齊國來匯合,就絕對不會讓他們有那個可能來匯合,依齊之謙,楚刑天的心思,沒有弄清楚誰在暗地作亂,他們不敢伐秦的,否則,臨陣倒戈,這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不是的。”雲輕微微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微笑的丁飛情一眼,輕聲道:“姐姐,你和絕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為其中任何一個,而傷了另一個,我不想你們任何人受到傷害。”

    丁飛情聞言緊緊的抱著雲輕,雲輕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後對陣齊國的軍隊,若是有一點沒有做到位,泄露了她的身份,那引來的後果將是可預料的,要知道她現在身份,是韓國的飛鈴上將軍,那牽扯的會相當的廣,甚至她的命,雲輕是在擔心這一點啊,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雖然在這深秋的寒風中,卻讓丁飛情暖入心底,她的鈐鐺還是那個心裏小小的,隻對她笑,對她哭,對她撒嬌的鈴鐺,這麽多年走過千山萬水,苦苦找尋的心沒有白費,她的鈴鐺還是當初那個真正從心裏擔心她,仰慕她,心疼她,會為她著想的人。

    幾年顛沛流離,烽火中在趙國邊陲與匈奴對上,抱著一顆一定要找到鈴鐺的心,從死人堆裏爬起來,從血腥的戰場上走出來,機緣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鮮血,那樣的心情,無人可以傾訴。

    唯一堅定信念,而今這個信念沒有讓她失望,她的鈴鐺嘴裏不說,麵上火顯,但是心裏在想,就這一句,這麽多年所吃的苦,都化為了甜,甜到了心裏去了。

    當下捏捏雲輕的臉頰,丁飛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穏,絕對不會牽扯到韓國飛鈴上將軍身上,我的妹妹要辦事,姐姐怎麽可能不給妹妹做後台。”

    伸手按住丁飛情捏著自己臉頰的手,雲輕眼中一片晶瑩,千言萬語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想起姐姐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就獨自一人離家出去找她,她一路還有婆婆照顧,可姐姐卻是一個人,而她這麽多年理所應當的認為姐姐在丁家過著好日子,沒有過問,實在是該死,而現在姐姐又這麽的幫她,如此疼愛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麽?”丁飛情伸手拭去雲輕眼角淚珠,微微紅了眼。

    “妹妹對不起姐姐,這些年……”

    話還沒有說完,丁飛情一把捂住雲輕的嘴,笑著緊緊摟著雲輕的肩膀道:“不許說這些話,姐姐不疼鈴鐺誰疼,難道指望他人?何況姐姐現在還撿了個上將軍來做,要知道這麽多年可就隻有姐姐一個女子當過上將軍,當年要沒離開,那來姐姐今天這麽威風,不許跟姐姐客氣,聽見沒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氣了。”

    被丁飛情緊緊摟著的雲輕,聽著丁飛情的話,心情一片激蕩,這是她的姐姐,從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感情都可能變,這份親情永遠不會變。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雲輕輕輕把頭靠在丁飛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隻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拚死也會全力以赴。

    “這才對,姐姐以前沒本事護著你,現在豈能讓我的妹妹再吃虧。”

    雲輕見丁飛情滿眼寵溺,不由緊緊的握著丁飛情的手,嘴上沒說心下卻知道,她也絕對不會讓她的姐姐吃虧,這輩子,絕對不讓姐姐受任何的傷害。

    丁飛情回握著雲輕的手,月光下,兩個女子依偎在一起,蒼茫的草原在她們背後伸延遠去,直至無盡。

    兩三日時間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難得的大好天氣,一夜的北風吹開空厚重的烏雲,太陽高掛在蒼穹之上,灑下滿世界的璀璨光芒,縷縷帶著金絲,萬分瑰麗。

    鐵蹄陣陣,厚重的馬蹄踐踏在蒼涼的草原上,猶如悶雷聲聲從天際傳來,由遠及近。

    隻見黑壓壓的軍隊排成正字形,從蒼茫草原的東南方而來,嚴肅而規整,一隊隊,一行行,排列的整齊有序,好似從天邊蔓延而來,如潮水一般一朝著前方湧來。

    “來了。”站在這一方草原最高處的小右,看著遠處黑壓壓的軍隊,正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不由滿臉冷酷中夾雜著興奮,抬手放開了雲輕的寶貝貂兒。

    貂兒一被小右放開,立刻如箭離弦的朝遠處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中穿梭,完全不留蹤跡。

    不多時,隠伏在遠處的雲輕,看著從草叢跳到她肩上的貂兒,立時輕聲道:“來了。”

    “準備。”丁飛情一身普通裝束,身後蹲立的親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裝束,不複前些日子斷楚刑天糧草時候的無國界軍裝,臉上塗抹的亂七八糟的遮住他們的麵目,看上去挺有點像長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說匈奴進犯趙國嘛,那就她如他們所願吧。

    丁飛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雲輕肩膀上的貂兒,這小家夥可是雲輕的身份代表之一,不過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丁飛情一邊下令,一邊率領著她手中的兩萬親信隊伍,朝著後方潛伏了過去。

    鐵騎聲陣陣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一步一步踏在茫茫草原上,那十萬人的隊伍奔襲前來,鐵蹄聲越來越大,幾乎如天際的奔雷,炸響在雲輕等人的耳裏。

    “巳經到了預定目標。”站在雲輕身後的飛林,看著遠處士坡上暮靄燃燒的一縷煙,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見的狼煙,麵上隠隠約約顯露出興奮的神態來。

    雲輕聞言點了點頭,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飛林見此身形一閃立在了雲輕的身後,一坐一站,駕馭著白虎王,如閃電一般朝前飛馳而去,直撲齊國十萬大軍的中間。

    錚錚琴聲伴隨著白虎王閃電一般的速度,劃破在蒼茫草原上,清心咒在天空中響起。

    “吼鳴……”一聲傲視群雄的虎嘯,穿雲破月而來。

    “有情況,停。”先鋒的齊國大將,刹那發現不對,立刻勒停了腳步。

    “琴聲?”與先鋒大將並肩前進,一身紫色長袍的齊之謙,勒住馬,微微皺眉傾聽道。

    “是虎嘯,這裏怎麽會有老虎?”齊國上將軍玄知皺眉道。

    “嗚……”疑問的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狼嚎瞬間從四方響起,那陰森森,凶殘之極的叫聲,瞬間讓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聲大吼,立刻命令,朝著前方空曠之地奔去。

    草原上什麽最可怕,那就屬狼,凶殘成性不說,往往成群結隊,幾百隻還好對付,上千隻他們這麽多人也不怕,可聽剛才的嚎叫之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那會有多少隻狼啊!

    狼嚎伴隨著琴聲蜂擁而來,那尖銳的叫聲,讓人心裏發寒。

    當前而行的齊之謙,聽著空氣中隠隠約約傳來的琴聲,微微閉了閉眼,轉頭朝琴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幾不可聞的道:“還是來了。”

    四蹄騰飛,白色的身影如電一般在枯黃的枯草中穿梭,朝著那十萬大軍的方向衝來,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

    “報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後方有狼。”

    “右邊有狼。”

    瞬間,各方情報立刻報了上來。

    “左邊沒有,走。”玄知立刻長劍一揮,朝著空缺處就率領著十萬大軍衝去,鐵蹄陣陣,刹那之間鐵蹄狼嚎,響成一片。

    飛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遠遠看見迅疾奔馳的齊國十萬鐵騎,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簫湊至嘴邊,清亮的簫聲立刻蜿蜒而上,配合著雲輕厚重的琴聲,相輔相成的指揮著那奔襲而來的狼群,雲輕的琴聲還弱了點,不夠全盤指揮。

    前麵有好的在等著他們。

    鐵蹄、狼嘯,枯草亂飛,一片腥風血雨。

    而此時蒼茫草原的西麵秦國方向,一隊十幾人,一身便裝,進入這危機重重的蒼茫草原。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一章 獨孤絕,危臉

    燦爛的陽光從天際照耀著,藍藍的天,晴朗的一絲白雲都沒有,看上去就如綢緞般舒服,讓人心曠神怡,幾乎完全忽略了草原上此時的殺機重重,腥風血雨。

    萬馬奔騰,蔚藍色的天空下,黑壓壓的戰馬猶如黑色的水銀一般,狂飆的一浪一浪呼嘯而過,在高低不平的蒼茫草原上,瘋狂的朝前方而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成千上萬隻野狼,嚎叫著朝著牠們追來,灰色的身影在荒涼的草叢中跳躍著,穿梭著,奔騰著。

    那猙獰的嘴臉,那泛著陰森的白牙,曝露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嗷鳴……”萬狼齊嘯,幾乎驚天動地。

    然而,在這些著似瘋狂追擊前方十萬鐵騎的野狼身後,一隻白色的老虎馱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正狂飆著追在身後,看起來好似牠在放牧一般,不過牠放的是這成千上萬隻野狼。

    清心咒響徹在天空中,厚重的古琴音色夾雜著清亮的簫聲,相輔相成,帶著直擊人心的魅力和音韻,彌漫在這一方天地。

    “吼鳴……”一聲虎嘯,白虎王眼看著前方左手邊的野狼有分散之勢,不由一聲滿含威嚴的虎嘯傳出,好似在叮囑牠們一般。

    無奈,這蒼茫草原上的野狼,在這一方天地中橫行霸道慣了,白虎王雖然是獸中之王,但是能駕馭一時,卻駕馭不了一世,到底因為牠們不是翡翠山脈中的萬獸,受白虎王淫威久巳。

    雲輕見此琴弦快速的撥動,古樸的琴音一層疊加一層的就朝那方微微月異動的野狼群籠罩了過去。

    然而,這方顧著了,右邊的野狼群卻又突然開始微有異動起來,要知道狼是最不好控製的動物,特別是現在駕馭這成千上萬隻野狼,要是有一個顧此失彼,恐怕會生反噬之效。

    雲輕當即麵色一緊,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力圖馬上彌補上這一方的缺陷。

    沒想她還沒動,那嘹亮的簫聲巳經穿透過琴聲籠罩了過去,一曲本來隻是抒發平靜心情的清心咒,卻被飛林吹成暗含威赫。,隠隠約約含著的威壓,卻是比雲輕的以心為憑,更上一層樓。

    雲輕頓時暗鬆了一口氣,一邊聽著飛林簫聲中這樣轉換著的曲意,怎樣在不同的情況,釋放不同的效果,一邊駕弖著成千上萬的野狼群,追擊著前方狂奔的齊國鐵騎。

    飛速狂奔的齊國十萬鐵騎前鋒處的中央,玄知一臉嚴肅的朝身邊同樣狂奔的齊之謙,大吼問道:“太子殿下,現在怎麽辦?

    齊之謙看了眼前方,在發現異狀的第一時間,身後的前鋒營就衝了上前去,把他們包圍在中間位置,這裏是最安全的位置。

    此時聽玄知的大吼聲,齊之謙緊緊皺了皺眉,耳邊聽著身後遠遠傳來的狼嘯,巳然沒有剛才隠隠約約在耳邊的音色,應該被甩了有一段距離了,但是狼這種動物,長途奔襲並沒有戰馬的速度和力量,可是牠們凶悍,凶殘,不死不休的彪悍,那是令人害怕的力量。

    在草原上能夠跑贏牠們的動物很多,但是最後無不葬身在牠們口中,就是因為牠們的持久能力,今天追不上,明天追,明天追不上,後天追,反正隻要有絲氣息牠們就能夠追上來,人和馬總有跑不動要歇息的時候,可是一歇息牠們就追了上來,如此反複,誰能在大草原上跑得過牠們。

    搖了搖頭,齊之謙聽著狼嘯中隠隠約約傳來的琴聲,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自言自語的道:“齊楚,永為我敵,你還真的是……”

    “太子殿下,現在怎麽辦?”玄知見齊之謙沒有回話,不由再度大聲吼道,無奈他的大吼在萬馬奔騰下,幾乎猶如蚊子在哼。

    齊之謙聽言抬頭看了眼太陽的方位,微微挑眉道:“看這個方向,這是朝著西麵而去,她想把我們追到什麽地方去?”

    要知道西麵這個時候正是楚國,趙國等國駐紮士兵的營地,五十萬大軍集結在那裏,就算來再多的狼,難道還懼怕不成,這個雲輕到底是不知道哪邊到底是怎樣的情形,還是在想什麽?

    一轉眼間沒有想出雲輕為什麽把他們朝著這個方向追,不過就事論事,當即大喝道:“加快速度,快速前進。”不管前麵有什麽,這個方向絕對是有利的,衝至五國集結的地方,一切都好說。

    “是。”玄知聽言立刻快速的傳達命令,他們距離與楚國等駐紮的地營,還差不多有兩天的距離,不歇不休的衝過去,應該一天多一點,大概還能夠支持得住。

    隻見一時間本來就在狂飆的齊國十萬鐵蹄,這個時候再度提升速度,朝著西麵的方向就是狂飆而去。

    隻聽那轟隆隆的聲音,猶如響雷狠狠的擊打在蒼茫草原上,悶響聲遠遠的傳了開去,在這一方天地間再也聽不見其它的聲音,隻剩下駿馬狂飆的鐵蹄陣陣之聲。

    身後駕馭著成千上萬野狼的雲輕和飛林,見野狼群瞬間落後了很多,前方的齊國士兵隻剩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不由一抬頭,一低頭,同時對望了一眼,眼中交換過一絲各自了然的目光。

    琴聲、簫聲,緩緩的變的清越起來,不再夾雜著犀利和威壓,猶如春風一般吹拂過茫茫的草原,吹拂過成千上萬的野狼群。

    野狼們瞬間緩慢了下來,眼中不在猩紅如血,麵容不在猙獰可怖,驚天動地的狼嘯也緩緩收斂了下來。

    不再如剛才那般追著齊國的十萬鐵蹄狂飆,緩緩的減慢了速度,小跑著靠攏在雲輕和飛林的身邊。

    飛林見此停了簫聲,大道:“跑得還真快。”

    雲輕聞言沒說話,隻輕輕挑動著琴弦,溫潤如水的琴聲從十指下傾瀉出來,仿佛在安慰和奬賞牠們一般,帶著溫和和讚賞,飄蕩在這一方的天空下。

    前方飛奔而去的齊之謙和玄知,一路狂奔,那速度幾乎直趕流星,百匹,千匹駿馬這麽飛奔不難見,如此十萬鐵騎居然還能如此速度狂奔,可見都是千挑萬選的好馬,齊國想來在他們身上花了大血本。

    不過頃刻功夫,就是十裏開外。

    “鳴……”突然之間馬聲長嘶,夾雜著驚恐和慘叫,從齊國鐵騎的前鋒處傳了過來。

    “怎麽回事?”齊之謙隠隠聽之不由麵色一變,大喝道,他雖然巳經和玄知退到了前鋒中間的位置,但是也聽得甚是真切。

    一陣混亂,一直整齊的隊列中,此時從前方快速的傳來異動,,人和馬的慘叫聲遠遠的從前方傳了過來,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的隊伍中間和後方,都開始不安起來。

    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敢停下來,要知道後麵跟著追上來的可是野狼群,再大的危險在野狼群麵前,那都是小危險。

    “沼澤,前麵是沼澤。”一陣狂叫從前方快速的傳遞了過來,讓所有聽見消息的齊國士兵都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混蛋,居然是沼澤。”玄知一聽傳來的消息,不由臉都青了。

    齊之謙聽之,狠狠的握了一把手中的馬韁,後麵有野狼群,前麵有沼澤,難怪雲輕把他們往這個方向趕,原來這裏有這沼澤在這裏等著呢。

    “衝,不準停,直接行過去。”齊之謙雙眸中寒光一閃,沉聲大喝道。

    這草原的沼澤不比深山樹林的沼澤地,那是在相對很低窪的地方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絕對不會深,也不會有太大的範圍,他們如果減慢了速度,或者另外再走一個方向,估計後麵的野狼群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齊之謙知道雲輕既然在這蒼茫草原上,自然可能會針對他,隻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麽淩厲。

    一念還沒轉完,身下的戰馬衝過眼前高高的土坡,土坡下的情況瞬間落入齊之謙的眼裏。

    那是一片草地,看上去水草異常的豐美,綠草如茵的,在這樣萬物都凋零的季節,居然長得如此青蔥,下麵是什麽情況巳經不用說了,下麵若沒有水,怎麽可能長得如此綠意盎然。

    而現在這看上去相當異常的低窪地帶中,他的前鋒戰馬和人都整個的陷入了進去,一大片沼澤地裏,橫七豎八的填滿了他的士兵,汙泥不深,確實不深,幾乎隻到人的頭頸部位,他們如此速度的衝下來,此時整個沼澤地裏都是他的士兵。巳經幾乎填滿了。

    齊之謙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馬鞭,雙眼一凜,一揚馬鞭飛快的朝前衝去,一邊大吼道:“以馬填之,給我衝。”身後有萬千野狼,想用這個沼澤來拖延他的速度,不可能。

    一邊朝著高坡下的沼澤地就衝了過去,鐵蹄陣陣如閃電一般呼嘯而至。

    一步踏入沼澤地裏,齊之謙一馬鞭揮去,卷起一陷入沼澤裏的士兵,一邊操控著馬匹,踏在牠們同伴的身上,飛快的朝前狂衝而去,戰馬也知道所踏之地有危險一般,幾米拚盡了全力,長嘶中四蹄幾乎沒沾地麵的朝前衝去,馬鞭卷著渾身汙泥的士兵,在沼澤上一拖而過。

    身後的士兵們見此紛紛照做,一時間泥濘的沼澤地裏,陷入了無數的戰馬,能拉出來的士兵,都拉了出來。

    刹那之間,鐵蹄踐踏在沼澤裏的戰馬身上,飛快的躍過不大,但是也不小的沼澤地,朝著寬闊高地衝了過去。

    馬聲長嘶,淒厲而鐵血,在這一片美好的藍天下,奏起血色的鳴唱。

    沒有人回頭,也沒有人嚐試著慢一下,要是能夠慢一下,那麽就會發現身後早沒了那野狼群的身影,早沒了那琴聲和簫聲的合奏。

    齊之謙到底還不懂雲輕,雲輕並非趕盡殺絕的人,豈會真正要他十萬士兵葬身狼腹,他若是慢一點,這無數的馬匹和人,也不至於葬身在沼澤地裏。

    陽光閃爍,藍天清風,血色草原。

    齊之謙這廂在亡命奔逃,而蒼茫草原上的西麵,此時卻風平浪靜。

    十多人快馬穿梭在草原上,朝著腹地進發。

    “公子,,不對啊!”一身趙國裝束的墨銀,扯著頭上帽子往下拉了拉,眉心緊緊的皺起朝身旁之人低聲道。

    這一行人,無不是趙國深秋時節居住在草原上的遊牧民放慣常的裝束,裘皮袍子,頭上一頂寛邊帽子,高高的衣領幾乎遮擋去半邊的臉頰,若不走近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來人長什麽樣子。

    馬匹上搭著皮毛貨物,看上去就一土族人。

    與他齊頭並進的獨孤絕中,皺眉聽著墨銀的話,這不用他說,他已經發現了,至從進入這蒼茫草原上來,就遇見很多的禁忌的地方,不得擅自走動,隻能避道而行。

    若放平常人眼裏或許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可他們豈會不知道,這是軍隊駐紮在這裏的防線。

    楚國和趙國的軍隊駐紮在蒼茫草原上,等待齊國的軍隊一到,就開進長城外驅逐進犯的匈奴人,這他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麽禁止戒備的的地方這麽多,若說楚國和趙國分幾處屯兵,這也有可能,隻是感覺就是不對。

    “我也覺得不對,公子你瞧,那邊士兵的衣服下是銀白色的甲胄。”墨離壓低了聲音湊近獨孤絕道。

    獨孤絕一眼掃之,眉眼微微一沉,那不遠處巡邏的士兵,在北風的吹拂下露出一身粗布衣服下麵的甲胄,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他也看清楚了,確實是銀白色的。

    “燕國的。”墨銀,墨離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齊齊瞪大了眼。

    燕國的甲胄乃是七國中最好的,當年獨孤絕以興師問罪之名進入燕國,盜取的就是這燕國的鎮國之寶,精鐵的鍛造之術,經過鍛造之術冶煉出來的精鐵,不是鐵黑和鐵色,而是銀白,極輕又防禦力極好的銀白色,除去燕國外隻有他們秦國暗中鍛造的有,現下在這裏出現,這……

    “什麽人?做什麽的?”正對視間,那一隊兵士縱馬巡邏了過來。

    “我們是高山領那裏的人,軍爺啊,你們就是要去長城邊圍剿匈奴人的吧,這匈奴可把我們害苦了,我們……”墨銀立刻一抬頭,滿口趙國土話,又是恭維又是感激的迎了上去。

    高山領,乃蒼茫草原上的遊牧土族,本就生活在這蒼茫草原之上,齊楚趙屯兵於此,倒也沒有驅趕原住地的居民,隻是軍隊駐紮的地方,限製了任何人的進入,因此這蒼茫草原上,也幾不可見的會時不時出現高山領那邊的人,去城鎮買賣皮毛等貨物的身影。

    好半通拉扯,那一隊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獨孤絕等許久,方冷冷的道:“沒事不要亂跑,知道我們為你們征戰,就別給我們添亂子,快點回家,這草原上現在還駐紮著楚國的人,我們認你們是原住民,他們可不認,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走吧,走吧。”

    “是,是,我們馬上就回去,這生意我們隔些日子在做……”墨銀立刻點頭哈腰的示意獨孤絕等跟著他離開。

    “燕國人。”翻過前方的土坡,看周圍沒有人後,獨孤絕冷冷的開口道,這帶頭的人是真正的趙國人,那趙國土話說的很順,但是就近看去,他身後的幾人,秋風吹起的衣袍下,那隱隱約約的銀白色盔甲,看的更是仔細,絕對是燕國甲胄,沒有錯。

    當下三人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燕國居然也在這裏,而當頭的居然用的是趙國的人,如此隱瞞真實情況,這裏麵……

    “公子,我們立刻……”

    墨離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冷冷的揮了揮手打斷墨離的話,沉聲道:“送消息回去,看起來這裏不似齊楚趙三國駐守趙國邊界那麽簡單,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怎麽個不簡單。”說罷縱馬就朝前奔去,居然深入蒼茫草原腹地而去。

    墨銀,墨離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了然,想查清楚底細是其一,想找到雲輕是其二吧,隻是這蒼茫草原看起來比他們預想的還要複雜,他們不過十來個人,如此下去……

    知道獨孤絕的說一不二,兩人暗自搖頭,皺了皺眉,快速下達命令後,拍馬朝著前行的獨孤絕追去,看來要更加慎重了。

    風起雲湧,晴空藍天下,蘊藏著一股殺機。

    蒼茫草原東南麵上,齊之謙帶著十萬鐵騎如飛一般衝過沼澤地,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朝著西麵的方向就奔了過去。

    由於前鋒陣營上的戰馬幾乎少了一半多,基本上一匹戰馬上都乘坐兩個人,滿身汙泥,一片狼狽。

    齊之謙行軍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如此的狼狽過,一身汙穢就不說了,被人設計著逼著往陷進裏鑽,還明知道有可能有問題,卻不得不鑽進去,實在是窩火的很。

    要知道,在完美的計劃,在絕對的力量前都是不堪一擊的,他再有心計,在絕對凶殘的野狼麵前,也隻有逃的份。

    “嘶……”一聲戰馬的嘶吼,在他還沒有苦笑出來的時候,驟然長嘯起來,齊之謙頓時一驚,抬眼就朝前方發生異變的地方看去。

    隻見戰馬跳躍著,如發了瘋的朝著四麵八方狂奔起來,而越是亂跑就越是瘋狂,馬背上訓練有素的兵士,居然沒能控製住馬匹的狂奔,隻能任由它們瞬間四散而奔。

    齊之謙頓時臉色一變,在任何的情況下他都不怕,但是如此四散而走,他的軍隊豈不是直接瓦解。

    “給本……”驟然的大吼還沒說出來,坐下的馬匹突然也如發狂一般的長嘶跳躍了起來,那巨大的顛覆幾乎要把他從馬背上折騰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

    “不好了,太子殿下,地上有東西。”一直保護在他身邊的上將軍玄知,突然大吼出聲道。

    齊之謙心下一凜,一眼掃見一被劇烈跳躍扔下馬去的士兵,落地後身上瞬間多了幾個窟窿,涓涓的鮮血流淌下來,齊之謙立刻明白過來,地上有埋伏的東西,有鐵尖刺。

    “該死的。”齊之謙一派儒雅的麵上,第一次有了怒氣的神色,如此連環埋伏,居然如此一環接著一環,真要他死在這裏才甘心?

    一邊竭力控製著發瘋的馬匹,一邊大吼道:“你們注……”

    “嗖。”齊之謙大吼的話才出聲,身旁不遠處的高坡上,草地上,突然利箭破空,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射了過來。

    黑黑的箭頭,短小而精幹,一排排連珠的朝著他們射來,那是機關,早就準備好的機關。

    齊之謙臉色鐵青,快速的拔劍擊打朝著他射來的箭頭,身旁一直把他護衛在中間,就算是腳下有尖刺,也沒有離開他太遠的貼身護衛,見此來不及護衛自己,齊齊拔劍迎上四周的利箭。

    頃刻間,黑色的箭頭如雨一般從四麵八方朝著齊之謙的軍隊射了過去。

    但聽嗖嗖之聲破空而來,齊國的軍隊瞬間大亂。

    腳下有暗器,空中有利箭,顧此失彼,顧彼失此,戰馬長嘶,瘋狂奔跑,箭頭如雨,四射而來,天羅地網,不外如此。

    任憑他齊之謙計謀無雙,今日遇見這樣的狀況,也要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高高的山坡後麵,丁飛情帶著她的兩萬親信,不斷的遊離著,操控著那早就埋伏好的暗箭,不需要屈身與前去引發,隻需要遠遠的拉扯那早就安排好的機關,隱藏在草叢中的利箭,自然會射過去,不求準頭,不求方向,反正四麵八方都是人,怎麽射,怎麽有。

    戰馬狂奔,四散而走,齊之謙的十萬大軍盡皆網在中央。

    遣散了萬千上萬的野狼群,雲輕和飛林此時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抱著一身汙泥才從沼澤地裏奔出來的小穿山甲,站在齊之謙的十萬大軍身後遠遠的高坡上,看著這一方天地間的一片狼藉和混亂。

    “厲害,厲害,難怪憑借女兒身能當上韓國的上將軍,如此手段,確實高超。”縱馬跑上前來的暮靄,看著遠處的混亂情景,不由眼含讚譽的道。

    “姐姐很能幹。”雲輕抱著小穿山甲,很真誠的道。

    “一環連一環,是很厲害。”飛林點點頭,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蕭。

    “那是因為我們厲害,要不是我們幫忙,她也完成不了。”趕過來的小左笑眯眯的拽著小右,滿臉的興奮和得意。

    暮靄見此哈哈大笑道:“就你功勞最大。”

    “當然。”小左大大方方的接受,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暮靄和飛林一聽不由齊齊大笑。

    雲輕聞言不由也微微勾了勾嘴角,隻是目光一直注視著那處混亂之地,姐姐還在那裏,可不能出事,若不是姐姐不讓她去,她還真想趕去幫忙。

    “別擔心,你姐姐不會出事。”暮靄看著雲輕的目光,笑著道,那處他可參與了的,隻要小心點,保準萬無一失。

    要知道,他們的預想隻是伏擊齊之謙的軍隊,讓他受創後,開始懷疑他們六國聯盟裏麵誰是內奸,如此一來,他的六國聯盟可能直接不攻自破。

    要知道,士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拖不得,一拖可能就什麽都沒有了,而他們內部不穩定,不能確定那一國有問題,他們就一天不敢發兵攻秦國,互相猜忌下來,誰都可能是奸細,誰都可能不是奸細,人心這個東西,可是經不得猜忌的,隻要誰都不相信誰,互為掣肘,那還談什麽六國伐秦,那不過就會淪落到一個題外話而已,六國聯盟,不攻自破。

    因此,這一場不會有太高的難度,再說了,齊之謙帶來的可是十萬軍隊,他們縱然設下了埋伏,可到頭來也隻有丁飛情的兩萬軍隊,如果這樣兩萬都能滅了齊之謙的十萬軍隊的話,那齊之謙也不用混了。

    雲輕聽暮靄的寬慰,不由回頭朝暮靄微微笑了一下,點點頭道;“謝謝你。”

    “客氣什麽,我……”

    “不對勁。”暮靄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站在白虎王身上的飛林,突然皺眉看著遠處冒了一句。

    氣氛一瞬間立刻就緊了起來。

    “什麽意思?”暮靄沉聲道。

    飛林望著遠方,沉吟道:“感覺不對,如此快的潰散,怎麽可能,要知道那可是十萬鐵騎,前鋒中招,後麵的不會那麽快踏進去,怎麽會這麽快就混亂成這個樣子?”

    “說的對。”飛林話音才落,一騎如飛一般奔來,丁飛情一臉五彩斑斕的衝上前來。

    “可有受傷?”雲輕立即迎接了上去,來不及問情況,先快速打量丁飛情全身而去。

    “我沒事。”丁飛情直接從馬上躍了下來,快步走進,沉聲道:“不對勁,這不是十萬鐵騎,人數不對。”

    飛林,暮靄一聽臉色同時一沉,看著丁飛情道:“你如何得知?”

    這齊之謙的十萬鐵騎是從他們眼皮子下過去的,雖然隔的遠看不真切,但是那隊列和鐵蹄聲確實跟十萬鐵騎差不多,他們不至於連這點人數的多少也分不出來。

    丁飛情狠狠一雙手互擊一拳,飛快的道:“齊之謙,智計無雙,果然不能太看輕了他。這前鋒人數是夠的,但是整個中間部份基本上是空的,很多戰馬身上根本就沒有人,十萬鐵騎,十萬戰馬絕對有,但是我估計可能隻有十萬的一半,或者連一半都沒有。”

    她在近前看的最是清楚,前鋒一人一馬,有很多還是兩人一馬,但是整個中間部份,基本上就是一個駕馭著兩匹馬,隊列整齊的時候看不出來,但是一進入暗刺地帶,戰馬亂衝,一下就看出來了。

    雲輕,飛林,暮靄,快速的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是一沉。

    隻有一半,那還有的人到那裏去了?齊之謙這一招玩的是什麽,他是在防備著什麽?還是他本身就準備著做什麽?

    “他準備要做什麽?”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蕭,雙眼快速的轉動。

    沒有人答話,齊之謙想要做什麽,誰知道。

    麵麵相覷,幾人一時間都摸不清楚齊之謙這一手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此兵分兩處,公開給其它五國的隻有這一路,那還有一路去了什麽地方?還有的一半兵力他要做什麽。

    正在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尖利而高昂,衝破長空遠遠而來。

    雲輕聽之一怔,唰的抬頭朝天空上看去,隻見一頭黑色的大鷹穿梭在天空中,隻露出一個小小的黑影,此時正不斷的盤旋在西麵方向的天空中,長聲鳴叫著,一聲接一聲。

    雲輕頓時臉色一變,麵色瞬間蒼白。

    “怎麽?”丁飛情見雲輕臉色有異,不由快速的問道。

    “絕在這裏。”雲輕下意識的抓緊了坐下的白虎王的毛,這是華陽太後養的那頭大鷹,她懂它的意思。

    鷹目刁鑽,極是銳利,千米之內也能看個清清楚楚,而這鷹華陽太後又特意培養過,用來認人,隻要見過,它就能認的出來,此時的鳴叫聲所表達的意思,居然是獨孤絕在這裏。

    飛林,暮靄,丁飛情一聽不由齊齊一楞,臉色瞬間幾變,滿是複雜,獨孤絕,居然來了。

    “他的另一半人是為了對付絕。”一念轉換,雲輕刹那隻覺心下一緊,來不及細想,一拍白虎王朝著黑鷹鳴叫的地方就衝了出去。

    以五萬士兵對陣獨孤絕,何況那個方向更加是楚國,燕國,趙國,韓國,魏國,等五國屯兵的地方,楚刑天帶了這黑鷹來,那他自然也是懂的,獨孤絕,危險。

    飛林見此連忙一個閃身,躍上白虎王的後背,暮靄,小左,小右,立刻翻身上馬跟著追了上去。

    丁飛情快速的朝跟著她來的副將打了幾個手勢,一個飛躍躍上馬背,雙腿一夾,如流星追月一般衝上。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二章 相見

    一身狼狽的齊之謙,在忙亂中驟然聽見黑鷹鳴叫,眼中瞬間一閃而過精光,他賭對了,獨孤絕果然來了。

    眼朝西麵方向一掃,齊之謙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微笑,很深,很沉。~~海天中文首發~~

    而此時西麵方向,一高高的土坡上,獨孤絕食完手中幹糧,順手取過放置在一旁的帽子戴上,站起身道:“走。”

    墨銀、墨離等十來人當即站起,翻身上馬就朝蒼茫草原腹地進入,沒有人注意他們頭頂上千米高空,曽經飛過一黑色的影子,而就是這一道影子的掠過,讓他們萬全的裝束曝露出了他們的蹤跡。

    太陽從居中位置緩緩降落在西方,緊接著慢慢的隠沒了地平線之下,黑夜接替了白日的存在,籠罩在這一方土地上。

    雲輕緊緊追著黑鷹所在的方向飛快的奔馳,天空中的黑鷹不斷的在朝前飛著,如此這般雲輕輕更加確定,齊之謙的那另一半兵馬是用來對付獨孤絕的,因為黑鷹是特意來齊之謙的方向通知獨孤絕的行蹤,而現在則是在帶路。

    一想到獨孤絕的處境,雲輕整個心都抽緊了,這麽危險的蒼茫草原,獨孤絕為什麽來這裏?難道他不知道這裏危險?他不是一個不知道危險,不知道輕重的人,為什麽現在會在裏?

    雲輕不敢接著想了,她怕,她怕那料想的結果,會與自己所想的不相同,更怕會相同,如果相同,她更會痛入骨髓。

    當下更加催策著白虎王,第一次恨這蒼茫草原太大,大到她明知道他有危險,卻無法第一時間衝過去。

    “他既然敢來,就沒那麽容易死,別慌。”站在她身後的飛林,仿佛不經意的冒了一句。

    白虎王的速度太快了,雖然丁飛情,暮靄等坐的都是一等的戰馬,但是如此拚盡全力的狂奔,還是把他們拉開了一段的距離,隻能做到首尾呼應,卻奔襲不到一處。

    雲輕耳裏聽著飛林這貌似安慰的話,心知自己關心則亂,飛林這話相對中肯,獨孤絕的一身本事,她要絕對相信才是。

    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平穏下自己的心態,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手指開始在鳳吟焦尾上撥動,清心咒飛快的從她的十指間傾瀉而出,飄蕩開來。

    飛林聽聲辨意,知道雲輕是在召喚草原上的野狼群,當下什麽也沒說,也沒有插手幫忙,整個人如雕塑一般站在白虎王的身上,隻微微閉上眼。

    若齊之謙真用那剩下的幾萬士兵去對付獨孤絕,那麽他們這麽幾個人就算去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不過是送死而巳,要想救獨孤絕,恐怕還得靠草原上最凶猛的野狼群才行。

    暗夜,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好在那天空中飛翔的黑應,盤旋在空中,時不時的叫兩聲,像是在提醒獨孤絕等人的方向,雲輕等聽著黑鷹的鳴叫,判斷著方向,在月夜下,狂奔疾走。

    不知道是齊之謙,楚刑天的軍隊先找上獨孤絕,還是他們。

    夜很快的過去,黎明轉瞬乍現在天際,耀眼的光芒,從地平線下露了出來,照耀著整片大地。

    “公子,這一路很平靜啊。”墨離皺眉低聲與獨孤絕道。

    他們最初進入蒼茫草原的時候,遍地都是禁區,走起來要份外的小心,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曝露出破綻,而現在,他們巳經行走了一日一夜了,卻再沒看見什麽警戒區了,一片蒼涼的草原上,曠闊得很,什麽都沒有,難道他們巳經走過了那幾國兵力駐紮的地方?

    獨孤絕冷著臉,突然道:“誰在具體收集情報?”他所聽取的情報目前都是楚雲拿給他的,這具體掌管的人是誰,他好像沒什麽印像。

    墨銀見獨孤絕突然之間問起這事,不由快速回道:“是墨潛手下的副將,丘閑.墨潛被打入天牢後,就一直是他臨時接替墨潛的位置在做,楚雲那處的消息都是從他那裏得來的。”

    “怎麽了?”墨離壓低聲音看著獨孤絕問道。

    獨孤絕麵上臉色很不好,聞言雙眼一眯,沉聲怒道:“該死的,這麽重要的情報居然都沒傳上來,此人留著有什麽用。”

    墨銀和墨離見此,都直接點了點頭,隻說了什麽齊楚趙集結在一起,現在燕國,或許還有一路上他們沒有碰見的其它幾國也有可能在這裏,如此重要的情報,居然都沒有打探到,此人也確實無用。

    “你們自己看,他們現在集結在蒼茫草原的那個方向,集結在這裏,到底是為了滅誰?”獨孤絕見墨銀、墨離並不是太明白,當下滿臉鐵青的怒道,一邊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馬韁。

    墨銀、墨離一聽,對視一眼,腦海中快速的轉動起來,他們是獨孤絕身邊五萬最精銳之師的統領,專職的是暗殺和做見不得光的事情,而非戰場殺敵,對這行軍打仗卻是不及墨之、墨林這些戰將,第一時間看不到最大的危機。

    快速的把陣勢羅列了一遍,墨離突然臉色大孌,滿眼不敢置信的道:“要攻匈奴,他們應該羅列在此方位,要駐守趙國邊關,他們應該在後退,退至最關鍵的凜斐關,而現在他們卻駐紮在西麵,與我們大秦隻隔著一片草原,營地太近,他們不是鎮守,是攻打,他們要攻秦。”

    一語落下的同時墨銀也明白了,當下整個臉瞬間大變,青白之色快速的替換。

    齊、楚、趙、燕,不知道還有沒有韓、魏他們要攻秦。

    獨孤絕冷眸一掃過反應過來的墨銀和墨離,一把拉停住馬匹,停在了蒼茫草原上,剛開始他隻是微微懷疑,而現在進入這蒼茫草原腹地,見到如此形勢,他才肯定,不是駐守,而是要攻擊。

    今日若不是他親自來這裏找人,這幾國聯合可能要打到他大秦的門上,他們才會知道,情報,情報,該死的丘閑。

    “快速傳遞消息,重新啟用墨潛。”獨孤絕冷喝一聲,麵色難看之極。

    情報,不是隻把收集到的消息傳遞上來,而是要分析,對手是齊之謙,楚刑天這樣的人物,光得到消息有什麽用,而是要深入的分析,他們這樣舉動的背後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樣做的下一步會怎麽走,要挖出最深層的東西。

    而顯然丘閑做的不好,他根本就沒有分析,而他一向信任慣了墨潛處理好得來的消息,那全是墨潛分析過後遞上來的情報,過濾了雜質,得出的全部是最精華的東西,因此隻需要相信並執行就好,現在一旦斷鏈,就出了這麽大的問題。

    “現在怎麽辦?”一下明白過來的墨銀和墨離同時急切的朝獨孤絕問道。

    聲音才落下,天空中突然一聲嘹亮的鷹嘯破空傳來,獨孤絕無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草原上有雄鷹飛翔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隻是這鷹的鳴叫聲太近了點,刺耳。

    如此距離,他可以清晰的看見這隻大鷹,就是華陽太後所養的那隻,用做通訊所用的鷹,而此時那鷹對著他們的方向不斷的鳴叫,盤旋在他們頭頂上,此中言語巳經不說自明。

    墨銀、墨離同時也看見了,當下臉色同齊劇變,大吼道:“有問題。”

    話音才落,轟隆隆的聲音猶如悶雷,遠遠的,隠隠約約的傳了過來,這是鐵騎奔騰的聲音。

    “走。”獨孤絕一聲大吼,揚手一鞭子打在坐下駿馬的馬臂上,一把扯過馬頭,就朝來時的路上衝去。

    那裏雖然有兵士的駐紮,但是隻要他們衝進去,那麽多的人,隨便殺掉幾個混入,誰知道是誰,這些人就算追上來,要分辨出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楚、趙、燕駐紮的地方雖然看上去萬分凶險,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卻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在這空曠的大草原上亂無目的的狂奔,不知道安全到什麽地方去。

    墨銀、墨離等沒有一絲廢話的跟著獨孤絕就朝燕國的駐紮區域衝去。

    飛速狂飆,猶如疾風勁草,狂野而迅速。

    但見十幾個人如利箭一般,形成尖銳的人字形陣營,獨孤絕一馬當先,狂飆在前,墨銀、墨離,分隔左右,身後十來人在分,犀利無比的跟著獨孤絕狂奔而去。

    身後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在天際,黑壓壓的鐵甲在一邊顯露了出來,就如天地連接在一起的一道黑痕。

    獨孤絕等坐下的無一不是萬裏挑一的良駒,此時一放開四蹄狂奔起來,不過頃刻間就把那黑壓壓的軍隊給扔在了後麵,但見荒涼的草原上,十幾騎如狂風一般,精壯而又迅猛。

    噠噠,狂奔中,前方突然又傳來馬蹄陣陣的響聲,獨孤絕眉眼一沉,二話不說,一勒馬韁,高大的駿馬被直接提的在半仰的在半空中轉接換了一個方向,待到四蹄落下的時候,巳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飆而去。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

    身後跟著的墨銀,墨離飛速的轉換方向跟著獨孤絕,斜眼看去,那剛才的正前方,此時黑壓壓的盔甲在太陽在光芒中,閃耀著冷冷的光茫,正從前方朝著他們飛速的衝來,一眼看去,一眼看去,居然望不到邊。

    狠狠握了握拳頭,還不待墨銀的憤怒發表,他們的正前方再度響起陣陣的鐵蹄奔騰聲。

    獨孤眼中殺氣一閃,不用回頭走身後的方向,既然在算計他,那麽那一個方向肯定不會給他留下退路,四麵夾擊,這是肯定,不用他在浪費時間去試探。

    “跟著我,衝。”獨孤絕一把抽出腰間的軟劍,稍微調整了一下馬頭,朝著正前方和右手間夾擊之勢的夾縫衝了過去。

    正麵的夾擊定是最嚴密,也是力量最強的地方,他們這麽幾個人,根本無法觸其鋒芒,完全連對一手的資格和實力都沒有,但是合圍之勢的邊角卻是最容易出現紕漏的地方,更何況他們衝過來的速度有快有慢,隻要時間上差之毫厘,那麽合圍之勢就會出現短晢的缺口,這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所在。

    那也隻是一線,隻要給他們時間補上,那麽就成鐵桶之勢,到那時甕中捉鱉,他們大勢巳去,所以,能爭的隻有這個瞬間。

    不過傾刻間獨孤絕就覌察了形勢,並做出了判斷,如此精準的判斷和對戰場上的時幾把握,除了這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殺戮之王,還有誰能。

    墨銀、墨離一聽什麽話都沒說,跟在獨孤絕身後,抓起佩戴的長劍,朝著前方就衝了上去。

    勁風吹掉獨孤絕頭上戴著的帽子,露出妖豔的臉,黑色的頭發在背後飛舞,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橫空抓著一銀光閃閃的利劍,整個人散發著洶湧的殺氣和絕對的彪悍,一馬當先,帶著血腥殺戮之氣勢,朝著前方黑壓壓的鐵騎衝而去。

    四麵夾擊,若從高空看去,茫茫的蒼茫草原上,四個陣營從四個方向衝過來,把整個空間包圍了起來,而在陣中間的十幾人,巳被軍隊淹沒在裏麵。

    黑壓壓的士兵最少也有幾萬人,如此幾萬人包圍中間那十幾人,不得不說太過小題大做,還是太過不敢小覷?

    果然,包圍的邊角,由於有起步的快慢,現下出現缺角的情況,還沒有完成合圍,眼前不過就角上的幾百個人,衝出既升天,衝不出就下地獄。

    “殺。”一聲狂吼,在鐵蹄陣陣,戰鼓聲聲中,猶如天際的奔雷,炸響在這四麵合圍之之勢中,帶著無以倫比的剛硬和嗜血。

    “殺。”跟在獨孤絕身邊的十幾個人,同時大吼,一行十幾人,氣勢居然不輸那成千上萬的鐵騎,猶如一支尖銳的利箭,帶著破空的呼嘯聲,狠狠的刺向了列隊整齊的齊國士兵。

    馬聲長嘶,利劍破空,殺戮之王如一隻猛虎,一頭掉進人海,揮舞著利抓,如死神揮舞著鐮刀,在跳著血腥的舞蹈。

    鮮血秉射在天際,慘叫回蕩在耳邊,人如猛虎,勢如閻羅。

    銀色的劍在蔚藍的天空下,布滿了鮮紅的血色,帶起一地的血腥殺戮。

    一劍砍翻前方攔路之人,獨孤絕縱馬就朝前衝,前麵煙塵滾滾,那短暫的時間要過了,另一邊角的合圍士兵要到位了,若他們一到位,就算是後背上長出翅膀,估計也出不了這包圍圈了。

    “跟上。”獨孤絕一聲大吼,縱馬揮舞著軟劍就朝前衝,那渾身的肅殺之氣,居然讓人望者膽寒,不敢對上其鋒芒,手一軟,就讓獨孤絕給衝了過去。

    身後墨銀、墨離、無獨孤絕之勇,被齊國的士兵纏得完全脫不了身。

    獨孤絕一個轉身看去,眉頭緊皺回身就是狠狠一劍,砍翻兩個攔阻在墨銀身前的齊國士兵。

    “不要管我們,陛下快走。”

    墨銀、墨離同時大吼,那猙獰的雙目中,巳然一片血紅。

    獨孤絕眼中一片肅殺,緊緊一咬牙,一揮馬韁調轉馬頭衝回來,長劍所到之處,屍橫遍野。

    “走啊!”

    “走啊,不要管我們,陛下走啊!”

    墨銀、墨離見此幾乎肝膽俱裂,那前方滾滾的煙塵眼看著就要衝過來,一旦被包圍住了,獨孤絕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一馬衝過來,獨孤絕臉上一片決絕,大喝道:“跳。”一邊橫手就是一劍,朝著墨離攻擊過來的兩人,憑著獨孤絕一劍之威,居然生生攔腰斬去。

    鮮血秉射,左右齊國士兵無不膽寒。

    墨銀,墨離,在獨孤絕大喝聲中,眼含虎淚齊齊躍起,在空中一個轉身落在獨孤絕身後,三人一馬,狂飆而出。

    塵煙滾滾,鐵騎陣陣,不過隻這麽一耽擱,那左手邊的鐵騎陣巳經補上缺角,包圍之勢,巳完成。

    “王。”

    “怕什麽,我還沒死。”獨孤絕厲聲打斷墨銀和墨離的吼道,揮舞著利劍,縱馬狂衝而上,他獨孤絕絕不能死在這裏。

    戰鼓雷動,鐵蹄陣陣,響徹在這一方天際下。

    “吼鳴……”白虎王馱著雲輕和飛林,如閃電劃過,呼嘯著朝那殺聲震天的方向衝去。

    雲輕緊緊的扣住鳳吟焦尾的琴弦,幾乎彈奏不了琴,那震天的戰鼓殺聲中,幾乎讓她的心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站在她身後的飛林見此歎息著搖搖頭,手腕一動,血玉短蕭湊至嘴邊,代替雲輕駕馭著一路奔過來的野狼群。

    一個高高的飛躍,白虎王衝上一高高的土坡,瞬間下方的情景完全出現在她麵前。

    萬人包圍,放眼望去全是黑色的盔甲,全是齊國的士兵,整整齊齊的羅列在下方草原上,激烈的戰鼓擂得驚天動地,山河激蕩。

    而在這一片包圍中,那南邊角上的激烈廝殺,卻是整個包圍中,唯一激戰的一角。那矯健的身影,那滿身狂烈霸道的氣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獨孤絕是誰?!

    縱然隔的太遠,但是雲輕知道,那是他,那是她最愛的人。

    而現在她所愛的人,身陷險境,命懸一線,若再不快點,他……他……

    指甲狠狠的刺入掌中,絲絲鮮血蜿蜒而下,雲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逼使自己冷靜下來,一低頭,十指飛快的撥動琴弦,滿含著殺氣的琴音如海浪般洶湧而出,與身後的簫聲配合,朝著整個包圍戰場籠罩而去。

    “嗷鳴……”萬狼齊嘯,吼聲震天。

    跟著雲輕一路狂奔過來的野狠,得兩人之意,從這高高的土坡上飛躍而下,朝著包圍著獨孤絕的鐵騎衝了過來。

    狼聲森寒,白齒赫赫,令人毛骨悚然。

    “狼……”狼嚎的叫聲炸響,嚴陣以待的齊國士兵聞聲驚恐,那源源不絕的猶如憑空冒出來的野狼群,鋪天蓋地的朝他們衝來,怎麽回事,居然這麽多野狼。

    成千上萬的野狼瞬間就衝到包圍圈處,白森森的狼牙呼嘯著就朝齊國的士兵們咬去。

    慘叫,慘叫連續不斷響起,此起彼落的狼群衝到戰場來。

    戰鼓聲,逐漸減弱,取而代之則是淒厲的慘叫,和森寒的狼嚎。

    琴聲和蕭聲合湊著,飄蕩在天空中,夾雜著殺氣,夾雜著無上的威赫。

    四麵夾擊之勢,頓時大亂。

    “琴聲,是琴聲。”原先被野狼突襲嚇了一跳的墨銀,此時突然豎起耳朵狂喜的叫起來。

    “是雲姑娘的琴聲,是雲姑娘的野獸群。”墨離血紅的眼中瞬間大放異彩,一個翻身躍起,直接站在了獨孤絕的身前,一劍接過朝獨孤絕刺來的長矛,狂喜道:“陛下,是雲姑娘,是雲姑娘來了。”一邊掉頭就朝野狼群的方向衝,齊國士兵是朝旁邊跑,而他們反之,朝狼群裏衝。

    獨孤絕被墨銀和墨離夾在中間護衛著,無他插手的餘地,現下隻求自保,不求突圍,卻是難不住他們了。

    緊緊的握緊手中的軟劍,滿臉嗜血的獨孤絕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妖豔之極的笑容,一仰首,朝著琴聲發出的方向看去。

    素衣黑發,居高臨下,仿佛天地在她身邊都失去了顏色,衣袖飄飛,絕世風姿。

    近了,近了,那張臉,漸漸的清晰起來,那深深凝望著他的人,是,他的雲輕。

    高高屹立在山坡上的雲輕,注視著下方那個朝著她的方向衝過來,仰首專注的看著她的獨孤絕,那滿臉血跡的臉上看不清神情,但是那漆黑的雙眸卻深深的映入眼簾,那雙眼裏全是她的身影。

    士兵慘叫,野狼嘶吼,兵器交擊,琴簫彌漫,在這一方混亂的草原下,兩視線相交,兩兩相望,一眼萬年。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三章 風雲變幻

    “就是他?”隨後追上來的丁飛情,順著雲輕的目光看去,對上那下麵的廝殺場上,滿身肅殺,一臉血腥幾乎看不見本來麵容的獨孤絕挑眉問道。

    跟著立刻到來的暮靄,見下方偌大的戰場上那一身鮮血的獨孤絕,握著馬鞭道:“秦王獨孤絕,除了他,還有什麽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活到現在的。”

    丁飛情聞言緊緊的盯著下方戰場中的獨孤絕,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不斷的上上下下打量,那目光充滿了審視。

    兩兩相望,心情激蕩,雲輕一個指尖微微一顫,從琴弦上打滑了過去,彈錯了一個音,那瘋狂中的野狼瞬間一亂。

    “嗷嗚……”一聲狼嚎,一匹野狼對著朝他們衝過來的獨孤絕馬匹就是一口,周圍的野狼瞬間圍了上去,朝著獨孤絕等人就要攻擊。

    當下的墨離大驚,為什麽野狼群會攻擊他們,下意思的就朝撲過來的野狼砍去。

    雲輕一見瞬間回神,心頭大駭,來不及細想低頭手指快速的在鳳吟焦尾上一劃,重重的重新按在了琴弦之上。

    一切變故不過在頃刻之間,雲輕重起的琴音還沒有撥出,那高居於上的飛林,清亮的簫聲驟然拔高,瞬間充充滿了無上的威赫和迅疾,當頭就朝歸於雲輕指揮的那一方野狼群罩去,蕭聲中的銳利,幾乎劃破蒼穹。

    “別砍。”同一時間,一下回過神來的獨孤絕,一劍挑開墨離砍向野狼的劍,狼是集體群居的動物,一隻受傷,來報仇的會不計其數,特別是這樣的情況下,絕對不能朝牠們動手。

    簫聲激蕩,在千鈞一發間罩了上來,那朝著獨孤絕等攻擊的狼群,在空中一個翻騰避開獨孤絕等人,從兩邊朝著另外的齊軍攻擊過去。

    墨銀,墨離等人嚇出一身冷汗。

    雲輕這下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心指揮著衝鋒陷陣的野狼群。

    “有點見識。”驚魂一瞬,卻在丁飛情眼中得出這樣的結論。

    暮靄聞言不由大笑,這豈是有點見識,若是獨孤絕在慢一點,傷了野狼群,估計他們就真正別想出這個包圍圈了,如此膽識,居然隻得了如此的四字評價。

    “嗷嗚……”野狼群瞬間奔襲而上,迎上了朝著牠們衝過來的獨孤絕等人,隻見頃刻間,獨孤絕等人被野狼群重重的包圍在了狼群裏。

    墨銀、墨離,獨孤絕,三人坐下的駿馬,早被剛才的驚魂一刻,被野狼給咬死了,此時三人落地站在草原上,周圍全部是灰色的野狼,放眼望去全是白森森的牙齒,耳裏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入眼全是群狼戰鐵騎的血腥場麵,縱然三人全部都是戰場死人埋裏走出來的,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也覺得後背的寒毛直豎。

    緊緊的把獨孤絕護在中間,墨銀和墨離如臨大敵的看著身邊擦身而過的野狼群,兩人巳臉無血色,要是雲輕再彈錯一個音,他們可沒有馬給牠們咬了。

    反覌站在最中間的獨孤絕,一臉的冷酷,眉眼中卻是真正的興奮和鐵血,看著身邊擦身而過的狼群,全然無懼,他相信雲輕,絕對相信她不會讓他出一點危險。

    狼嚎、馬嘶,齊國的士兵臨死前的慘叫,交織在這片蒼茫草原上的天空下,上演著最血腥的一幕。

    然而估計齊之謙下了嚴令。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獨孤絕死在這裏,所以。這幾萬齊國鐵騎縱然一片混亂和惶恐,卻還是拚命的朝著獨孤絕劈殺過來。

    狼羣凶殘,不過齊之謙的幾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血色彌漫,生死搏鬥,獨孤絕等縱然身在野狼群中間,卻也一時半會脫身不得。

    “看,有人來了。”高坐於馬上的小左,眼尖的看見西麵方向有一隊普通打扮的人,看見這裏這樣的情景,不但不躲,反而策馬揚鞭不要命的衝了過來,不由高聲大叫道。

    雲輕、飛林、丁飛情等人聞言,齊齊扭頭朝那方看去。

    來的人不多,看起來估計隻有上千人,隻頃刻間功夫,就己經衝了上來,跟著那最外圍的齊國鐵騎交戰在了一起。

    雲輕一見立刻知道這是獨孤絕的人,這些人是來救獨孤絕的。

    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包圍在狼群裏的獨孤絕,雲輕緊緊的咬了咬牙,沉聲道:“師傅,你控全局,我幫助他突圍。”說罷琴聲一變,不在操控全局,隻籠罩在獨孤絕身邊的野狼頭上,指揮著牠們行動。

    野狼聽雲輕琴聲操控,立刻放棄盲目亂衝,朝著那外圍正被攻擊的齊國士兵衝去。

    獨孤絕一見野狼群的動作,再聽雲輕的琴聲,立刻明白了過來,腳下步伐一錯,跟著野狼群就朝西麵的方向衝。

    他來的時候帶著的人,有些在進入蒼茫草原的時候就分散了開了,大隊的人馬太引人注目,他豈能把自己暴露在楚刑天等人的麵前。

    因此,各小隊分散著,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切合著在朝前走,而他在這裏本來也有探子,彼此之間有著緊密的聯係,大家都隔得不遠,現下一定是他的人知道這邊出了事,所以趕來了。

    兩人無聲交流,無一絲眼神對上,隻憑借著野獸的動作,隻憑借著那耳內琴聲的微微變動,就達成一致的覌念,如此心意相通,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彼此了解得太深。

    站在雲輕身邊的丁飛情見此,高高的挑起了眼,轉頭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再看看下麵朝著西麵方向衝的獨孤絕,雙眸深處隠隠約約綻放出一絲讚賞的笑意。

    但見下麵,一群人,一群狼,朝著一個目標衝擊在一起,那西麵方向縱然有上萬的士兵,但是如此對上著攻擊,憑著兩邊人馬的犀利,被砍開一條出路,那是遲早的事。

    “將軍。”正當口,身後馬蹄陣陣,跟著丁飛情埋伏齊之謙的那處的副將到了。

    他們的目的隻是造成混亂,在齊之謙兵馬四散的時候,就巳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因此,當時丁飛情走的時候就讓他們馬上跟著撤退,由於是兩萬士兵,撤退的時候及丁飛情等人快,此才追了上來。

    “來得正好。”丁飛情轉頭看著她的副將,這個時候,她要是帶他們下去衝殺一陣,齊國的包圍陣鐵定潰不成軍。

    “你們跟……”

    “將軍,大事不好。”那副將不待丁飛情把話說完,匆忙的打斷丁飛情的話,滿臉焦急的快速遞上信件。

    丁飛情一眼掃去,臉色不由一沉,飛鴿傳書,是上官勁的飛鴿傳書,怎麽回事?上官勁會這麽急切的用飛鴿傳書,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丁飛情心下微微一緊,一把抓著副將遞來的信件,一目十行的掃過。

    “發生了什麽事?”站在一旁的暮靄,見此不由沉聲道,上官勁此時若無大事,絕對不會來找他們的。

    “五國滅秦,楚刑天率領趙、楚、韓、魏、燕,於半日前拔營,集五十萬軍隊,滅秦了。

    丁飛情看著見上的內容,整個麵色一變,一把緊緊的的握緊了手中的信件。

    楚刑天不等齊之謙的到來,不等挖掘裏麵到底誰是奸細,誰在幫雲輕或者幫秦國,居然就在這個時候,集合五國的兵力,揮軍直攻秦國而去了。

    眼裏注視著戰場上的局麵,手上在彈秦著鳳吟焦尾,耳邊卻把丁飛情剛才的話聽在了耳裏,雲輕突然之間腦海中靈光一閃,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雲輕刹那隻覺得心情驟然一緊,幾乎緊的無法呼吸。

    這是圈套,又是一個圈套,齊之謙和楚刑天是商量好了的,楚刑天不等齊之謙的時候,也通知了楚刑天,以齊之謙的十萬大軍來困住獨孤絕,而他則率領五國聯盟揮軍而上直逼秦國,他們是各自為陣。

    秦國現下若秦王獨孤絕不在,不管獨孤絕手下的大將有多厲害,但是絕對會有相當大的影響,而獨孤絕就算在強悍,齊之謙的十萬鐵騎,還圍困不住一個單槍匹馬來的獨孤絕!

    他們、他們,還是以她為引啊!

    一想明白這一點,雲輕仰首,緊緊著雙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若不是知道她在蒼茫草原,獨孤絕怎會來這裏,若不是因為她,獨孤絕和秦國現下怎麽可能陷入這樣的局麵,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

    得知這樣的結果,心情不波動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波動中卻夾雜著深深的痛,她何德何能啊!

    飛林、丁飛情,暮靄等都是聰明人,一聽這消息,即時明白到,此時雲輕淒楚的神色,再看看下麵混戰在狼群中,一身威赫的獨孤絕,齊齊無聲的搖搖頭。

    以獨孤絕之能,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到危險,但是他還是來了,來這個蒼茫草原找她了。

    問世間情是何物,自叫人生死相許。

    “嗷嗚……”一聲狼嚎,那瘋狂衝趕過來的穿普通人裝束的獨孤絕的人,與獨孤絕匯合在一起。

    獨孤絕一眼掃去,隻見當先一人居然是此刻應該在天牢的墨潛,不由眉頭一皺,墨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見墨潛一臉鮮血,當先朝著他就衝了過來,滿臉焦急的大吼道:“快走、快走、這是圈套,楚刑天巳經率領五國聯軍滅秦,走,快走。”

    獨孤絕一聽瞬間臉色一變,大吼道:“你說什麽?”

    墨潛一劍砍翻身邊的一個齊國士兵,急切大喊道:“快走,五國滅秦,快走,我來的時候,前麵的軍營巳經拔營空無一人,巳經朝秦國邊境逼近。”

    獨孤絕走了兩日,楚雲主掌秦國內政的時候,由於見獨孤絕親自前去,不太放心,因此才把一眾情報都交到他手上再過目一眼,仔細看看蒼茫草原上是不是真的隻是齊楚幫助趙國駐守邊疆。

    而他仔細核對了所有的大小情報後,從枝間葉末揣測出來動向,得出的結果那是齊楚防禦,這根本就是齊之謙和楚刑天想先下手為強,六國合謀,攻秦啊。

    當下,楚雲和他再也坐不住了,楚雲快速傳令與鎮西,鎮北兩大上將軍準備,而他則晝夜兼程趕來蒼茫草原。

    現下,他剛追過來的時候,整個軍營的前方已經空無一人,五十萬大軍朝秦國邊境去了。

    “該死的。”獨孤絕臉色瞬間鐵青,他也明白了目前這是一個局了。

    不待衝出重圍,獨孤絕唰的一扭頭,看著雲輕的方向,狂吼道:“下來,跟我走。”

    雲輕一直操控著野狼群,避免傷及衝來的秦國人,此時見獨孤絕和他們匯合在一起,心還沒鬆下來,就見獨孤絕扭頭看著她,朝她吼著什麽。

    狼嘯,馬嘶,如此戰場,那裏聽的清楚獨孤絕在說什麽,但是雲輕知道獨孤絕的意思,他要她跟他走。

    “將軍,快走,三皇子殿下那裏快要露出破綻了,快,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去。”此時站在丁飛情身邊的副將,朝著丁飛情滿臉焦急的喊著。

    上官勁身邊隻有八萬鐵騎,一兩日還可以遮掩一下,若是在多上些時日,鐵定被發現破綻,那誰是裏麵攪亂這一池渾水的人,還用得著說嘛,他們必須馬上要回去,否則,破綻,不攻自破。

    丁飛情聞言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楚刑天算的太精了,他這一走,若她不趕快趕過去,誰是奸細那就不用說,韓國,不能因為這樣的事,而牽扯進來,那後果將不會是他們任何人想見到的。

    但是,她現在這樣一走,雲輕這邊怎麽辦?

    齊之謙的兵馬肯定隨後就會趕過來,一旦他兩處兵馬匯合在一起,十萬士兵就算還剩下個八九萬,這樣一個驚人的數字,想把獨孤絕拖死在這蒼茫草原是不難的事。

    “將軍,快走,我們沒有時間了,快。”

    丁飛情握緊了拳頭,整個眉頭皺在了一起。

    雲輕眼裏看著下方獨孤絕的身影,耳邊聽著丁飛情那邊的話語,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看著她的獨孤絕,雲輕緩緩的低垂下了雙眼,遮擋住了她的情緒,麵上一片清淡決然,五指在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道破壞音驟然響了起來。

    那些包圍在獨孤絕身邊的野狼群,撲向齊國士兵的身體,在這一破壞音下,陡然停止了下來,轟一轉身看著獨孤絕等一行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弓起背脊,滿臉猙獰的開始朝獨孤絕等包圍了過來。

    墨銀瞬間感覺到不對,立時狂吼道:“不對,野狼群失控了。”

    同一時刻,墨離和衝過來的墨潛,雙雙抓住獨孤絕就往外強扯。

    獨孤絕一見狼群轉身對付他,麵色瞬間難看之極,一眼瞪著雲輕,怒吼道:“你給我什麽意思,給我下來,聽見沒有?”

    低垂著眼眸的雲輕沒有看他,回應他的隻有野狼咆哮而起的身姿和尖利的爪牙。

    “走啊。”墨潛,墨離,墨銀,三人同時搶在獨孤絕身邊,死拽著他就往野狼群外麵衝。

    “該死的。”獨孤絕握緊手中的劍,一把推開三人,反身就要朝雲輕處衝。

    墨潛一見,臨空一個翻身從馬上一躍躍到獨孤絕麵前,當空雙腿一屈,重重跪在獨孤絕麵前,大吼道:“她的意思,陛下你還不明白,她要你走,她的一片心意陛下你不能辜負,陛下,大秦如此危機關頭,你不能因為她而滯留在這裏,大秦千秋基業,不能毀在這裏,陛下,她背不起這個罪名,你也不能把這個罪名加在她頭上,陛下,走,我們不能辜負她的心意,走啊。”

    “陛下,走,雲姑娘要我們走。”墨銀,墨離,仗劍護衛在兩人身邊,此時同齊大喊。

    獨孤絕望著那高高在上的雲輕,那一身素白衣服,在淩厲的秋風中,飄飄的飛舞著,一身的清冷,一世的情懷,那份未言語出來的心,讓他心疼的無法呼吸,他的雲輕啊。

    手緊緊的握緊手中的劍,眼中幾欲噴出血來。

    高高的山坡上,丁飛情看著此等情景,咬牙看著雲輕道:“鈴鐺,你不跟他走?”

    雲輕緩緩的搖了搖頭,極低聲的道:“我如何跟他走?”

    她是大秦的罪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上任秦王的死於她有關,她有何麵目去見大秦王室的列祖列宗?更何況如此時候,有她跟隨,大秦將士心有複議,軍心不穩,如何對敵,她怎能跟去?

    況且,現在她也不能跟去。

    丁飛情,暮靄,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了一絲了然的無奈。

    緩緩抬頭看著下方目赤欲裂的獨孤絕,雲輕深深的看了那一直盤踞在心上的人一眼,手下加力,那咆哮著還沒進攻獨孤絕等的野狼群們,尖利的嚎叫著撲了上來。

    “走啊。”墨離,墨銀眼見雲輕已然下了如此狠手,不由狂吼的朝獨孤絕道。

    獨孤絕五指緊緊的扣著手中的軟劍,那指甲穿破手掌,絲絲血跡順著長劍流了下來。

    “要讓我知道你有一絲受傷,我絕不饒過你。”瘋狂的大吼響徹在這一方血腥殺場中,聲聲震天。

    “走。”一劍橫劈,獨孤絕唰的轉身,一身肅殺,再也沒有回頭的當先朝外圍就衝了出去。

    墨潛,墨離,墨銀見此,仗劍飛快的跟上。

    野狼群嚎,追著突圍而出的獨孤絕等跑了幾步,在雲輕那清靈的琴聲中又安頓下來,轉身朝著欲分兵朝獨孤絕等追去的齊國士兵衝去。

    唉,輕輕的一聲歎息,丁飛情,暮靄,飛林齊齊搖頭。

    “姐姐,你也先走吧,這裏我能應付。”清淡的開口,雲輕微微回頭看著丁飛情誠懇的道。

    “鈴鐺。”丁飛情看著雲輕嘴唇上絲絲的血跡,不由心疼的走前一步,這孩子,連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知道,這般強忍,實在讓人心疼。

    “走吧,不要給上官勁惹麻煩。”雲輕對著丁飛情淡淡的一笑,轉頭凝望著下方的戰場。

    “走吧。”暮靄見此,就事論事的朝丁飛情道,在不走,上官勁那裏無法交代了。

    丁飛情見此緊緊的一握拳頭,飛速的朝暮靄和飛林看了一眼,沉聲道:“我把妹妹交給你們了,請替我照顧好我妹妹,丁飛情感激不盡。”說罷,重重的朝著暮靄和飛林一低頭,然後唰的轉身,帶領著身後二萬士兵,朝另外一個方向決然而去。

    她是韓國的上將軍,她必須出現在戰場,否則……

    抬頭深深的望了眼遠方,雲輕突然從白虎王身上站了起來,以腳踢了踢白虎王,白虎王見此扭頭朝雲輕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縱身從山坡上衝了下去。

    飛林見此,微微搖頭,沒發一聲的全力控製著下方的野狼群。

    蹄聲震天,這場殺戮還沒有完成,遠方陣陣鐵蹄震耳欲聾的傳了來,天邊一道黑色的橫線快速的朝這處移動了過來,齊之謙,來了。

    雲輕翻身上馬,再度看了眼獨孤絕消失的方向,咬牙轉頭,與飛林對視一眼,飛騎下去,琴聲氤氳,從這一處的野狼群中分出一半,與暮靄領著這一半野狼群,就朝著齊之謙的軍隊縱橫攔截而去,她絕對不能讓齊之謙追上獨孤絕。

    而此時奔襲出去的獨孤絕還沒奔出多遠,突然一聲虎嘯從後而來,獨孤絕心下瞬間狂喜,一把拉住坐下駿馬,扭頭看去。

    隻見身後白虎王領著一群野狼飛速奔襲而來,而它的背上沒有雲輕。

    獨孤絕,心下瞬間又是一沉。

    “嗷嗚……”一聲虎嘯,白虎王穿過一眾士兵,徑直跑到獨孤絕身邊,對著獨孤絕就是吼。

    獨孤絕久與白虎相處,立時明了白虎王的意思,心下不由大震,回頭就朝來路看去。

    要白虎王來給他當坐騎,要白虎王領著這麽多野狼來保護他安全回去,雲輕啊雲輕,你這一片心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獨孤絕狠狠一咬牙,一個翻身從與墨潛合騎的馬背上躍下,跨坐在白虎王身上。

    “走。”

    “吼嗚。”兩聲命令同時響起。

    墨潛,墨離,墨銀三人眼中瞬間閃過複雜的情緒,雙眼血紅,一揚馬鞭,鐵蹄絕塵。

    但見千餘輕騎外一眾野狼護衛,在荒涼的蒼茫草原上,風馳電製電而去。

    夕陽下,一地金黃渲染著兩個越行越遠的身影,兩兩相望,成背影。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四章 亂世烽火

    夕陽緩緩的朝著地平線下沉落了下去,深秋時節,一沒有有了太陽的照射,整個蒼茫草原上,瞬間溫度下降了不少,冷烈的北風呼呼吹過,居然如刀子般,割的人刺骨寒疼。

    看來,寒冬的步伐巳經來了。

    齊之謙率領著大軍,看著前方嚴陣以待的雲輕和那成千上萬的野狼群,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狼嚎和馬嘶,不由狠狠的揮了一拳,雲輕在此處攔截怹,這陣勢巳經不用多說,獨孤絕定然巳經突圍而出,走了。

    一揚手,停住狂奔的隊伍,齊之謙雖然一身狼狽,卻毫發無損他的儒雅,氣度,駕馭著坐下的駿馬緩緩從陣營中走出,對上率眾野狼而來的雲輕。

    雲輕見此琴聲一動,咆哮著的野狼群頓時安靜下來,匍匐在她的四周,朝齊之謙露出白森森的撩牙,猙獰著。

    沒有人說話,齊之謙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一身清冷的雲輕,雲輕任由齊之謙注視著她,五指扣在琴弦上,沒有撥動。

    一地的靜寂,隻剩下間或的馬嘶和狼嚎。

    “你一定要攔我?”靜寂中,齊之謙突然看著雲輕道。

    雲輕看著齊之謙,沒有說話,但是那雙眸中的堅定,巳經把他們的答案清楚的告訴了齊之謙。

    齊之謙見此微微閉了閉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

    沉默,讓人揣摩不透的沉默,隔絕在兩人之間,也隔絕在兩方陣營之間。

    半響,齊之謙突然一揚手,他身後的上將軍玄知見此,立刻朝隊伍做了一個手勢。

    但見那一排手中握著金鑼的傳信兵,立刻重錘敲打在金鑼上,隻聽見清脆的金鐵撞擊聲響徹在這片草原之上,遠遠的傳了開去。

    擂鼓則進,鳴金則退,這乃是戰場中的規矩,齊之謙這是在命令退兵。

    雲輕見此手指依舊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的琴弦,冷冷的看著對麵的齊之謙。

    “雲輕,你能攔我一時,攔不了我一世!”齊之謙看著一臉淡然的雲輕,緩緩道。

    “能攔你一時就夠了。”與雲輕並駕齊驅的暮靄,不等雲輕開口直接對上了齊之謙。

    隻要獨孤絕走遠,他們還攔住齊之謙幹什麽,何況齊之謙兩軍匯合在一起,那至少也有八九萬兵馬,他們的野狼群在厲害也沒那麽多隻,攔截齊之謙,拚了命估計也消滅不了他們,隻能拖延時間而己。

    齊之謙看了眼雲輕,再看了眼暮靄,突然緩緩一笑道:“我們兩處罷兵如何?我給他一日時間,不再追逐,你退去你的野狼群。”

    雲輕抬眼看著一身狼狽卻一點也無損他溫文爾雅氣度的齊之謙,眉眼中臥過一絲明了,回看著齊之謙淡淡的道:“好。”

    齊之謙見雲輕答應,當即揮手,身後的士兵立刻下馬,原地駐紮起來。

    暮靄見此低聲道:“好聰明的人。”

    這齊之謙看得太通透,也算的太精明,他的人馬比他們多,但是真要打起來,野狼群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最後能離開,那也至少要損失一半在這裏,而在混戰的時間,獨孤絕巳經不知道走得多遠了,他還能怎麽追?!

    因此,幹脆休兵,原地駐紮休養,反正追不了,也就幹脆不追,還可保存自己的實力,好一個拿的起放得低的齊太子。

    金鑼的聲音響徹在草原的天空,遠處鐵騎奔騰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些圍困獨孤絕的兵馬朝這處聚集過來。

    雲輕見此,當即手指在鳳吟焦尾上一劃,帶著她的野狼群緩緩的後退,與飛林那邊匯合。

    夕陽完全的落入了地平線,天,瞬間就黑了下來,空曠的草原上,寒風淩厲,那呼呼的聲音猶如鬼哭狼嚎。

    一群野狼,一支大軍,遙遙對立,各自占據一方天地。

    “走。”飛林看了眼遠處果真原地駐紮不走的之謙,低聲朝雲輕和暮靄道。

    雲輕看了眼遠處的齊之謙的軍隊,微微對飛林點了點頭,緩步就朝野狼群身後退去。

    齊之謙這處並不是太重要的,隻要拖他一時就好了,而楚刑天那邊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五國滅秦,五十萬兵力豈是兒戲,他們誰也沒心情待在這裏,真的把齊之謙圍困一日。

    當即,雲輕、飛林、暮靄、小左、小右,在呼呼的北風中,悄無聲息的退出野狼群,消失在漆黑之中。

    另一廂,玄知皺眉看著一派悠然的齊之謙道:“太子,他們定然不會阻攔我們一夜的,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們巳經走了,要不要我派人試探一下?”

    齊之謙攏了攏身上的皮裘,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淡淡的道:“雲輕那麽擔心獨孤絕,怎可能在這裏圍困我一夜,現在定然是走了。”

    “那我們……”

    玄知驚喜的言語還沒說完,齊之謙抬手打斷他的話,搖頭笑笑道:“野狼群有雲輕他們指揮,方才能夠說進攻就進攻,說後退就後退,現在沒有指揮的人,我們若有異動,牠們有的隻是本能,而不是審時度勢。”

    玄知聽齊之謙這麽一說,不由睜大了眼,看著野狼群的方向,嘴角抽了兩下道:“這麽說,那我們豈不是要困在這裏?”

    齊之謙聞言搖搖頭道:“不會,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明日它們自然就會散去,雲輕到底不是個心腸狠辣的人。”

    在埋伏他的那一場,他就看出來,雲輕始終不狠心,這份仁厚是優點,但是有時候也會是致命的缺點。

    玄知聽齊之謙這麽一說,不由鬆了口氣,他們太子這麽說,就一定是這樣,輪謀略,他們太子絕非泛泛之輩。

    夜色當空,齊之謙抬文望著漆黑的蒼穹,輕歎一聲,仿佛自言自語般的道:“你這麽喜歡他,那我一定要殺了他。”語聲細微得幾乎他自己都沒有聽見,被北風一吹,什麽都沒有剩下。

    夜越來越黑了,這深秋和初冬實在是相隔的太近了,淩烈的北風吹過,巳然分不出是深秋還是冬天了。

    “六國滅秦,這怎麽可能?”此時的秦王宮正殿裏,站滿了在晚上從各府邸傳召到來的大臣們,此時眾人聽楚雲發布的最新消息,不由震驚不巳。

    “天!他們居然敢來攻打我秦國……”

    “現在怎麽辦?六國攻打我大秦,我們要……”

    “陛下,陛下在那裏……”

    “這情報是真是假?”

    一時間,整個大殿議論紛紛,各大臣被驟然而來的消息,幾乎忘記了分寸,如鬧市般嘈雜一團。

    “肅靜!”高高站在王座前的楚雲,一聲大喝,在肅穆的王宮正殿中,響起一片回音,群臣被驚的各自一顫,下意識的停嘴。

    “如今大敵當前,不思對策,混亂嘈吵有什麽用?陛下養我們千日,就是要我們在最關鍵的時候發揮我們的作用,亂什麽亂,都給我冷靜下來。”楚雲滿臉慍怒,冷冷的掃視著下方的群臣。

    楚雲一語吼完,大殿中本來慌亂的群臣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些能在秦國叱吒一方的人,誰都不是隻得其名的,初時被這驚天的消息得失了分寸,此時被楚雲一吼,頓時清醒過來,立刻就冷靜了。

    “消息既然傳來,就肯定是真,現下是什麽情況?陛下的意思是什麽?”左相深吸了口氣,麵色恢複嚴肅的看著楚雲道。

    楚雲雖然不是朝中丞相,但是一直跟在獨孤絕身邊,那身份雖然非相國,但是卻隠隠淩駕於眾臣之上,此時儼然巳是百官之首。

    楚雲滿臉嚴肅,掃了下方冷靜下來的群臣一眼,沉聲喝道:“剛收到的消息,現下,以齊之謙和楚刑天為首的六國聯軍,巳朝我大秦邊關逼近,陛下巳經連夜趕去邊關。”一句話,就把獨孤絕這個時候居然不在這裏,給圓的滴水不漏。

    左相等一聽楚雲這話,那心當即穏定了,獨孤絕親自出征,雖然情況實在對大秦不利,但是定能有三分扳回一局的可能,當即問道:“事態緊急,陛下可有留下什麽命令?我等立刻照辦,要我們做什麽,快說!”

    “對,快說!”殿內群臣當即問道。

    楚雲見此微點了點頭,事到臨頭能不慌不亂,這才是能成大事的有用之才。

    當下一展手中獨孤絕的飛鴿傳書,沉聲道:“陛下有令,戶部上夫墨廷出列。”

    ‘在。“一個二三十歲年紀,看起來很是俊秀,纖細的幾乎風一吹就倒的墨廷,袖袍一揮,單膝跪地高聲應道。

    “三十萬士兵,銭糧後備軍備,一切補給,立刻從戶部調出,七天之內,必須到東邊關,違令者,斬!”

    “是。”墨廷得令,當即起身頭也不回的沉聲道:“戶部一眾官員,跟我走。”那等候在正殿大門上的大夫職位的戶部官員,立刻快步就跟著墨廷飛奔而去。

    “上將軍墨之。”

    “在。”

    “調軍前往費城,不管戰事如何,死活都不準出費城一步。”

    費城,乃是通往秦國都的最後一道大城,若費城破,秦國都不日就會淪陷,這是要墨之死守費城,那怕戰死殺場,也絕對不能丟了這道關口,未雨綢繆,按最不好的情況布局一切。

    “左相。”

    “在。”

    “與我同掌陛下五萬精銳之師,坐鎮都城。”

    “是。”

    “吏部上大夫……”

    “兵部上大夫……”

    “厲親王……”

    “番郡王……”

    夜色漆黑,寒風陣陣。

    一道道命令飛快的從秦王宮發布了下去,朝著秦國的四麵八方驟射而出,本來靜寂肅穆的秦國都,在這一刻如一隻沉睡的獅子,從久酣中清醒了過來,在一片猙獰的黑色下,站起了它的身子,開始揮舞著它的爪子,朝著天下開始哆嗦起來。

    這亂世的風,在這一刻吹起來了。

    腥風血雨的天下,將在不日來臨。

    天越發的寒冷了,好像不過一夜之間,那呼呼的北風從北方吹了過來,哈一口氣出來,幾乎都有了煙霧,蒼茫草原上一片荒涼,枯黃的衰草已經全部枯萎,隨著北風飛到了天盡頭,隻剩下一地的草根和著幹巴巴的泥土。

    五十萬大軍兵行神速,不過幾日功夫就直逼到了秦國邊界,醞擎關,這醞擎關乃秦喇叭東方邊界的邊卡,若是攻破醞擎關,那就是如打通了通往大秦內部的橋梁,大秦整個東西全部暴露在了敵人麵前。

    此時醞擎關內,墨雨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已經星夜兼程開到,布在了整個醞擎關上。

    由於墨雨本就坐鎮秦國東部邊關,離此不過幾十裏,在接道楚雲先一步的軍情急報下,早先一步率軍奔來,此時與楚刑天率領的五十萬五國聯軍,搖搖對上,避免了第一時間的失關可能。

    此時,醞擎關主將軍機室中一片嚴肅,身材魁梧,容貌剛硬的墨雨上將軍,滿臉嚴肅的沉聲道:“以楚刑天和齊之謙領軍的六國聯軍,現下已經抵達醞擎關外三十裏,按他們的速度,明日一早,定然會跟我們對上。”

    “將軍,以六十萬對三十萬,這仗……”

    “這仗隻許贏,不許輸。”墨雨眉眼一冷,一眼掃過剛才發言的副將,打斷他的話,無比鐵血的一字一句道:“除非我們一個和剩,否則,誰也別想過這醞擎關。”

    座下幾大副將對視一眼,堅定無比的重重點頭,若他們丟了這醞擎關,打開了秦國國土的口子,他們也無顏見秦國後方的父老鄉親。

    “將軍,那這一仗怎麽打?對方人太多了,老徐剛才擔憂的也對,以三十萬對六十萬,我們不占勝場,而且聽聞楚王楚刑天,也是行軍布陣高手,不能小視。”

    敵眾我寡,武力不能硬拚,隻能靠智謀,而對方武有楚刑天,謀斷有齊之謙,這兩個人,任其一個都是難纏之極的人物,而現在兩人齊上,這智謀上也並不占勝場,委實讓人憂心。

    而且,這消息來的太多匆忙了,現下他們才趕到醞擎關,楚刑天就已經在三十裏之外了,如何布置?如此對陣?就算他們是殺場老將了,也不得不心裏沒有底啊。

    墨雨聞方眉眼一豎,冷眸一掃剛才說話的副將,沉聲道:“你……”

    “那又怎麽樣?”一聲冷酷血腥之極的話聲突然從門外傳了過來,打斷墨雨的話。

    緊接著,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來人打開,一身肅殺的獨孤絕,滿身威嚴的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墨銀,墨離,和著醞擎關的鎮守。

    “陛下。”墨雨一見居然獨孤來了,不由瞬間狂喜,唰的站了起來,他在接到楚雲的飛鴿傳書時候,就知道獨孤絕在蒼茫草原上,一邊要擔心這仗怎麽打,一邊還要記掛著他們的秦王在蒼茫草原上,他的心裏比他的副將們還要沒有底,此時獨孤絕突然出現,不由他不狂喜起來。

    “陛下。”墨雨的幾大副將跟著飛速站起,各人麵上一片喜氣之色,獨孤絕來了,他們大秦的殺伐之王來了,有這個戰無不勝的秦王在,楚刑天,齊之謙算什麽,他們還有什麽好怕的。

    獨孤絕冷冷的掃了幾大副將一眼,滿麵冷酷的喝道:“他們聯手又怎麽樣?這在我大秦的土地上,還輪不到他們猖狂。”

    “我大秦必勝。”幾大副將瞬間麵色嚴肅,大聲吼道。

    獨孤絕財貿戰線一邊大步走來,一邊沉聲喝道:“最新的消息,人員調動,駐守方式,城池優劣,報上來。”

    “是。”墨雨,副將,醞擎關鎮守,立刻高聲應道,無不精神抖擻,快速的動作了起來。

    三十裏,一個晚上,他們隻有這點時間,時間不多了。

    而此時三十裏外急行而來的楚刑天,聽見探子的匯報,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

    “陛下,有什麽消息。”跟隨在他身邊的鐵豹見此,沉聲問道。

    楚刑天抬頭看了眼醞擎關的方向,眉眼中精光一閃道:“墨字鐵鷹旗,插在了醞擎關上。”

    鐵豹一聽挑眉道:“墨雨來了,來的好快。”

    墨字鐵鷹旗,乃獨孤絕手下三大上將軍的旗號,也是獨孤絕的旗號,此旗一插,是誰到了已經不用說多說。

    “傳令下去,各國加快速度,一定要搶在明日黎明之前抵達醞擎關。”楚刑天一鞭子抽在身下的戰馬身上,再度提升了速度。

    鐵豹一聽立刻明白楚刑天的意思,他們剛收到後方齊之謙的飛鴿傳書,獨孤絕已經突圍而出,雖然他們拔營在前,但是他們五十萬大軍行動起來,怎麽也不會有輕騎而出的獨孤絕快,現在他們還差三十裏就到醞擎關前,估計按照獨孤絕突圍而出狂奔的速度,應該差不多快到醞擎關了,絕對不能讓他著手布置,否則,打起來他們肯定會艱辛很多。

    “還有,知會四國首領,調整好軍隊,做好激戰準備。”楚刑天再充沉聲喝道。

    兵貴神速,他們定然要在第一時間下醞擎關,不能給獨孤絕任何的踹自之機。

    “是。”鐵豹當即快速應道。

    當下,立刻的傳遞下去命令,六國聯盟,六大首領,無不要把其中厲害知會到才是,雖然六國尊楚刑天為首,但是畢竟不是一國。

    五十萬大軍鐵蹄奔騰的聲音響徹在這黑夜裏,那鐵蹄踐踏在地麵上,幾乎連地麵都顫抖起來,好似無法承載他們的力量一般,那悶雷般的轟隆隆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在這片暗夜流光之下,醞釀起一方的鐵血殺氣。

    這夜越發的深了,也越發的冷了。

    “駕。”冰冷的月亮照射在下文的土地上,隻見一行五人,如流星追月,在蒼茫的大地上迅疾奔來。

    雲輕一馬當先,手中的鞭子不斷的揮舞在馬匹身上,臉上一片清冷,卻葳不住內心的焦急,恨不得此時能仂下生雙翼,飛往前方。

    寒烈的北風迎麵呼嘯而來,素衣狂烈的飛舞,那素白的臉上被吹的一片通紅,夜晚刺骨的寒風,紮進眼裏,疼的幾乎睜不開眼睛,然雲輕仿佛沒有感覺一般,不慢反越發的快了。

    跟隨在後的飛林和暮靄,見此微微的搖了搖頭,卻也不勸,隻一個勁的拍馬緊追與上。

    按地形來看,前方不遠就應該是秦國的邊關了,他們沒有時間了。

    寒風刺骨,帶著一顆焦急的心,帶著一腔熾熱的情,在寒冬中迅如閃電。

    鐵蹄陣陣,在不要命的狂奔下,堪堪追上前麵急行的五十萬鐵騎,然不等他們休息,雲輕,飛林,暮靄就在縮在五十萬大軍最後的韓國陣營裏,一身輕騎在丁飛情特意留下的人手接引下,悄無聲息的混進了韓國的隊列。

    “如何?”隨著兵士的朝前狂奔,雲輕等人快速的穿插靠近了領軍的丁飛情和上官勁身邊。

    上官勁見雲輕出現,不由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差點讓他無法交代,真是氣死他了,不過雖然冷著臉,卻沒打攪丁飛情他們。

    丁飛情滿臉嚴肅,此時也顧不上看見雲輕的欣喜,壓低聲音道:“不好了,前方還有三十裏就到秦國東麵的第一邊關醞擎關。”

    雲輕一聽不由下意識的緊緊抓住手中的馬韁,三十裏,還有三十裏就到了秦國邊關,要開戰了。

    “不能拖延?”飛林皺眉低聲問道。

    “這個時候誰敢拖延?”丁飛情沉聲反問。

    飛林聞言也自知問得贅言,如此大家一致同心的時候,誰要是唱反調,拉後腿,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的裏外敵的身份,這個時候隻能跟著走,還一點異樣都不能露出來。

    “按這個速度,估計在明日黎明時第一仗就會開打。”丁飛情扭頭看著雲輕,滿臉的擔憂。

    “據我所知,醞擎關易攻難守,是個不容易防守的關口,因此才連年有重兵駐紮,現下……”暮靄緊皺著眉頭沒有說完,不過意思大家都明白。

    沒有想到楚刑天的速度這麽快,這幾乎沒給秦國,沒給獨孤絕任何的喘息時間,這是要打獨孤絕一個措手不及啊!

    沉默。

    雲輕心下一緊的幾乎無法呼吸,三十裏,一夜之間,隻有不到一夜的時間,要開戰了。

    (不好意思,今天幫我打文的人搞錯了,搞到7點才開始打....明天不會了,還是自己打吧!累你們等了這麽久!)

第九十五章 六國伐秦

    寒風淩厲,轉瞬之間幾乎下降了好幾度,白花花的霧氣從口鼻間噴出來,在這方天地間醞釀起一片迷蒙。

    “嗚嗚……”一聲戰場的號角聲,伴隨著轟隆隆的戰鼓聲,突然之間猶如從天地間秉射出來的一般,平地而起,急劇的響了起來。

    這是戰鼓聲,交戰了?

    刹那整個隨行的軍隊,立刻鼓躁了起來。

    還沒從心緊中回過氣來的雲輕等人,第一時間一片愕然後,齊齊驚了起來。

    “怎麽回事?”一直在眾人身,邊前行的上官勁,厲聲大喝道。

    “報告三皇子殿下,前麵有埋伏,楚王巳經跟秦軍交鋒起來了。”一傳令員,飛快的走過來,還未接近幾人,立時高聲回答道。

    雲輕驟然眉眼一亮,埋伏,獨孤絕巳經做好準備了?

    刹那,幾人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閃過一絲光亮。

    “報,楚王請三皇子不必備戰,直接前進。”

    “幾人眼中的光亮才一顯,前方的戰報立刻又傳了過來,,幾人心下又是一波動。

    “前方遇見的是什麽人?”上官勁沉著臉大聲喝問道。

    “不知。”傳令官快速的搖頭。

    “報,楚王請三皇子殿後,燕趙左右包抄,魏國取代楚國為前鋒,直擊秦國醞擎關。”

    “報,隻是小股埋伏,不成氣候,楚軍巳經壓了上去。”

    “報……”

    一連串的奏報聲一聲接一聲的傳遞著信息,本來寂靜的隻有鐵蹄陣陣的聲響,此時好像被打開了寂靜,陡然喧嘩了起來,戰爭的卻步來了。

    “看來是醞擎關關內的兵力。”丁飛情聽到幾條報備後,皺眉分析道。

    醞擎關外乃一片草原,毫無可依仗的地利,若是被欺到關外,則大勢巳去,把整個陣線拉長,推進到最前麵,給後方多一點時間就多一點準備,看來這醞擎關的守備也不是太愚蠢的人。

    雲輕聽見如此的一聲催一聲的戰報,整個心都提了起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突然低頭沉聲朝丁飛情道:“糧草在什麽地方?”

    丁飛情見雲輕如此相問,立刻明白了雲輕的意思,五十萬軍隊,加後方齊之謙的十萬大軍,攻伐秦國,若是糧草上有了紕漏,這五十萬不用秦國怎麽對付,就巳經沒有勝算可言。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是戰爭的定律。

    “太危險了。”丁飛情低聲皺眉看著雲輕道。

    他們知道糧草的重要,楚刑、齊之謙,和著這麽幾國的上將軍皇子的,誰不知道糧草的重要,何況楚刑天前不久才吃了那麽大一虧,想打糧草的主意,這可是比登天還難,其中危險就不用多說。

    雲輕麵上一片堅決,隻抬頭定定的看著擔心的丁飛情,那清淡婉約的容顏,雖然被裏在一片甲冑中,卻一點也不掩上麵的堅定和決絕,火光若隠若現的照射在她的臉上,醞釀起一片璀璨光華。

    丁飛情看著雲輕這樣的神情,巳經知道不管說什麽也打消不了雲輕的念頭,她的鈴鐺,一旦決定的事,那就是到死也不回。

    “我跟你去,否則你休想知道糧草在什麽方向。”丁飛情見雲輕執意,當下臉色一正,死死盯著雲輕。

    雲輕聞言身形微微一動,深深的看了丁飛情一眼,緩緩搖頭道:“姐姐,不行。”

    “那你休想。”丁飛堅決的不點不讓。

    雲輕聽言不由咬了咬唇,丁飛情的意思她何嚐不明白,這是擔心她啊!糧草重地肯定是防守得嚴密,現下她沒有野獸群在身邊,憑她一個人,或者還有飛林等人,實在是以卵擊石。

    她也明白此去危險,可是,她不得不去,隻要能幫到獨孤絕,哪怕上刀山,下油鍋,她也敢去闖。

    但是她豈能連累她姐姐,丁飛情現在身份不同,不同於飛林等自由自在的人,她的身份是韓國的上將軍,她的身後是韓國,是跟她一點仇恨也沒有,反而幫了她大忙的韓國,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的,一旦行差踏錯,被發現出,來那後果姐姐會很痛苦的。

    短暫的沉默。

    旁邊的飛林和暮靄見此對視一眼,無聲的挑了挑眉,微微讚賞的看了一眼丁飛情。

    “你們在我麵前討論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沒把我放在眼內。”短暫的沉默中,一旁的上官勁突然壓低聲音冷喝道。

    丁飛情頓時皺了皺眉,抬眼朝旁邊冷著臉,一臉怒火的上官勁看去,壓低聲音道:“三皇子,我妹……”

    “你給我休想,你代表的是我韓國,我韓國的子民的性命,難道抵不過你一個妹妹?你若是暴露,你對的起我韓國。”上官勁眉毛一豎,黑著臉瞪著丁飛情。

    丁飛情頓時無語。

    上官勁見見此冷哼一聲,扭頭看著一臉清冷,本該飄渺脫俗的人兒,此時一臉的擔憂和隠約的流露的傷情,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走,我帶你去。”咬牙齒的看著雲輕,上官勁很是不願的瞪著雲輕。

    “你……”雲輕和丁飛情同時詫異的看著上官勁。

    上官勁狠狠回瞪這兩人,壓低聲音道:“看什麽看,這隊伍聽你的又不聽我,我不在這裏是經常的事。”

    說到這突然冷哼一聲道:“齊楚惹了秦國,卻拉我們來給他做墊背,老頭子耳根子軟被說動,我憑什麽聽他的,給齊楚收拾爛攤子,休想。走不走,不走,我就去了。”最後兩句一扭頭,縱馬就朝旁邊馳去,看起來很別扭。

    韓國此來的軍隊全是丁飛情的人,三皇子雖然是名義上的監軍,不過委實用不著他出場,三天兩頭不在這是常事,軍中各大將軍副將的都習以為常,各國也知道韓國軍權是集中在韓王手上的,各皇子沒有實權,此次雖然上官勁破例以監軍的身份前來,不過眾國也知有重要的事找飛鈴上將軍,三皇子心性還小,十找九不在。

    雲輕見此快的一扭頭看了丁飛情一眼,沉聲道:“姐姐,小心。”說罷,扭頭就朝上官勁的身後跟去。

    丁飛情見此快速的一伸手,一把住雲輕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給我安全的回來,否則姐姐一定不會饒過自己。”

    雲輕聞言心下一暖,對著丁飛情重重的一點頭,推開丁飛情的手,縱馬跟著上官勁而去。

    身後的飛林、暮靄,對視一眼,一點緊張的神色也看不出來,反而眼底深處透露著絕對的興奮,實在是膽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丁飛情看著眼前幾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裏,不由緊緊的握緊馬鞭。

    黑漆漆的星空下,隻見一道火龍在平原上蜿蜒而去,在這漆黑的夜裏,是那麽的顯眼,那麽的妖豔。

    “糧草在楚軍的隊列中。”上官勁在角落處換上一傳令兵的甲冑,朝著楚刑天所在的地方一邊快馬加鞭,一邊低聲朝雲輕等人道。

    因為此來,六國伐秦雖然全部都派出精銳之師,但是趙、魏、韓、燕四國輕騎兵那是少數,多數乃還是步兵,隻有楚國和齊國來的全部是騎兵,因此輜重一類的物資,大部分糧草,統一被歸在了楚軍的麵前,由楚軍分出車馬與各國負責押送的人員一起押運,以免耽擱各國的行進速度,和分兵力量,更何況楚軍本就為先鋒,這些物資他都用得上。

    楚刑天,雲輕聽著微微點了點頭,什麽話也沒說,隻催動馬匹飛快的朝楚刑天的方向奔馳。這個時候楚刑天正對上秦國的埋伏,他們正好可以渾水摸魚也說不定。

    旁邊隊列的士兵,見幾人一身傳遞信息的士兵裝束,以為其乃各國負責傳遞消息的士兵,因此如此狂奔也沒人注意,任由雲輕等一行飛快穿過趙國的軍隊,朝楚國所在的方向奔去。

    戰鼓轟鳴,馬聲刁嘶,黑漆漆的平原上,楚國的軍隊前,此時刀劍交擊,殺聲震天,一片殺戮。

    而就在楚國的身後,四國大軍飛快的朝前奔襲而去,並沒有因如此突兀的情況,而現任何的停頓。

    “這邊。”上官勁看了眼一片殺聲的戰場,扭頭就朝楚軍的另一邊奔去,雲輕見此緊跟隨後。

    縱馬奔馳而去。

    楚軍的身後不遠處,一黑漆漆的軍隊映在幾人眼簾,雲輕一見立刻就能肯定這隊軍隊一定是押送糧草的,但見那黑漆漆的盔甲,與整個黑夜融什在一起,楚國的軍隊中,除了隸屬楚刑天親自率領的黃泉鐵衛,再無任何軍隊能夠散發出如黃泉鐵衛這般冷酷肅殺的氣勢。

    而此時,這支充滿鐵血肅殺的軍隊中間部份,正在激烈的拚殺著,那聲聲震耳的撕殺聲遠遠的傳開來,他們也遇到了埋伏。

    借著火光看去,埋伏他們的人,除了秦國人不作他人想,此時秦國人分幾個方向,不要命的朝黃泉鐵衛護衛著的隊伍中間衝去,但見血色四濺,人嘯芻嘶,一片慘烈。

    “想到一塊去了。”暮靄見此揚了揚眉道。

    “走,趁此時機。”上官勁壓低了嗓音道。

    前麵有秦國的士兵拚死突擊,他們趁亂深入裏麵,正好。

    雲輕和飛林當下齊齊一點頭,六個人在混亂的情況下,橫衝直撞的朝黃泉鐵衛的久列中間而去。

    殺聲在耳邊震天響,鮮血在火光的照耀下,猶如在黑夜中綻放一地的妖豔迷花,人一個一個的從雲輕等人的身邊倒下,那扭曲的,帶著不服,帶著決然的臉孔倒在血泊裏,濺起這片暗夜下最殘酷的事實。

    雲輕緊呅著牙,一邊虛晃著喊打喊殺,一邊混雜在混亂中朝前衝,由於他們一身魏國甲冑,兩邊都沒怎麽注意他們,居然讓他們輕鬆的混進去。

    天助她也。

    入目,馬車、牛車,數不盡的匯集在一起,那上麵高堆積的東西,幾乎比人還高,密密麻麻的,一眼殳乎望不見邊,這是,六國聯軍的糧草。

    雲輕一見如此情況,不由眼中光芒一閃,縱就朝最近的牛車靠過去。

    暮靄見此一邊揮舞著長劍,一邊以楚國話大喊道:“東麵被破開了一道口子,大家快………”後麵含糊的隻聽得見他在吼,具體吼什麽眾人都沒聽清楚,不過前麵那句可都清楚的聽著,此時不由齊齊一驚,朝東麵看去。

    雲輕和飛林就在前,此時暮靄一吸引了守衛的眾人,飛林一夾馬匹飛快的衝上前去,一劍就朝那厚厚的布匹包裏著的糧草挑去。

    沙沙,瞬間那包裏的從外麵什麽都看不出來的布匹,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裏麵的東西猶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

    那顏色,那質量,不是糧草,人飛林瞬間臉色一變。

    “不對。”衝至另一牛車的官勁,同樣一刀後,看著流出來的東西,也是臉色一變,唰的抬頭朝雲輕和飛林看來。

    “不是糧草。”小左,小右同一時間也齊齊的低叫出來。

    雲輕看著袋子裏流出來的那裏是糧食,那是蒼茫草原上有幾處的沙丘上到處可見的沙子,細白,細白的,與糧食相差無幾,但是確天壤之別。

    而那沙子也不過是表麵的一層,隻流消了片刻就沒有了,飛林一刀砍開,裏麵居然是棉花,最輕的棉花。

    中計了,不是糧早。

    瘋狂的朝其它方向衝了幾次,得出來的全部是細細的沙子,楚刑天押送的不是糧草,而是沙子。

    燃燒不起,連動搖軍心都做不到的沙子。

    雲輕狠狠的捏住了手中握著的馬韁,沒有糧草,那糧草在什麽地方?那糧草到什麽地方去了?

    暗夜下,本來甚是好躲藏身影,但是楚刑天的黃泉鐵衛委實不是擺設在對敵中還保持著眼覌六路,耳聽八方,雲輕等躲藏在黑夜下的動作,迅速的被發現了。

    刹那,這邊的黃泉鐵衛,飛快的聚集過來,鐵蹄聲聲,森寒的殺氣撲麵而來。

    “走。”飛林當即大喝一聲,一把拖過雲輕坐他身前就往外奔。

    “假的,不是糧草,中計了,裏麵全部是沙子,不是糧草。”小左,小右見此立刻運起內力高聲的吼起來,在一片激戰場中遠遠的傳開去。

    那些拚死要衝進來的秦國士兵頓時一愣,臉上齊齊變色,來不及多想,飛快的開始撤退。

    狠狠的一咬銀牙。雲輕十指飛快的劃上鳳吟焦尾,充滿了殺戮的琴聲立刻響徹在這片天空裏。

    無形的音刃四射而出,夾雜著冷冽,夾雜著決然的殺氣。

    四周包圍上來的黃泉鐵衛,隻一個照麵,立時被遠遠的擊出去,上官勁、小左、小右、暮靄,飛快聚合在飛林和雲輕的身後,跟著雲輕就往外衝。

    琴聲充滿了殺氣,激射而出,飛林拍馬疾奔,,朝著包圍圈外狂衝,琴聲激蕩,亂飆的無形音刃,刀刀直攻要害,毫不留情。

    琴聲所到之處,一地屍橫遍野,硬生生的從黃泉鐵衛的包圍下衝了出來。

    而那些拚死要滅其糧草的秦國士兵,見雲輕這處如此厲害,秦兵立刻聚攏一邊,與雲輕合力就往外衝,琴聲猙獰,殺聲震天,雙方互相合作,合作無間。

    “走。”借著混亂和秦國兵力,幾人快速的衝出,一衝出來上官勁立刻高啂一聲,當先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飛林見此立刻拍馬追上,在這敏感的時刻,不能亂衝,而突圍出來的秦國士兵,在暗夜下幾轉而出,飛快的退去。

    “不過頃刻間功夫,這方人馬退的幹幹凈凈,黃泉鐵衛立刻分隊,一邊追擊,一邊直取攻擊楚刑天主軍的埋伏,到把雲輕這幾個小蝦米給丟在了一旁。

    雲輕十指緊緊的扣住琴弦,麵上一片冷冽,糧早不在這裏?楚刑天究竟把糧草藏在什麽地方?

    “大量的糧草絕對不在燕、韓、趙、魏四國手裏,這點我可以肯定。”一邊策馬狂奔,上官勁一邊沉聲咬牙道,他手裏隻有少量的,夠兩三天食用的糧食,大量的糧草,都在蒼茫草原的時候歸結到楚軍那裏負重去了。

    不在燕、韓、趙、魏四國裏,那就是在齊楚兩國的手裏,楚天這裏是假的,那真的糧草……

    雲輕腦中瞬間一動,手底下意識的緊緊扣緊了鳳吟焦尾的琴弦,不在楚刑天手裏,那還用說在那裏,一定是在齊之謙那裏。

    難怪那麽爽快的停留在草原上,原來是為了安枕無憂的護送六十萬大軍的糧草前來,如此,獨孤絕走了,她也走了,草原上還有什麽人會打他糧草的主意,同時也免去拖延楚刑天速度的負重,齊之謙,好一個齊之謙啊!

    “回去從長計議。”暮靄低沉著聲音道。

    “不。”雲輕聞言咬牙一搖頭,抬頭朝著南麵看了一眼,沉聲道“留在這裏我幫不了絕,我要去做我能幫忙的。”

    此話一落,暮靄不太明白的皺眉,飛林卻是明白了,計謀,齊之謙實在是個厲害的人物,他們在怎麽從長計議,都會在他的影響裏,那麽要從中跳出來,要想力挽狂瀾,那就必須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還是那句話,一切的陰謀,在絕對的力量下,不堪一擊。

    “走。”飛林當即一拉馬韁,朝著南麵的方向就奔騰而去,朝著秦國的方向完全平行而去,小左、小右立刻跟上。

    上官勁見此瞪了暮靄一眼,冷聲道:“笨,他們兩最擅長的是什麽?!”說罷,居然拍馬跟了上去,真正不理會他的隊伍了。

    暮靄一聽上官勁提點,立刻明白了過來,不由眼中一亮,飛快跟上。

    寒夜北風,呼呼的吹著,戰場殺聲激勱在這片天空下。現在,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北風呼嘯,蒼勁而刺骨,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戰場無情,荒原枯骨,一地血雨腥風。

    這天越發的冷的了。

    戰火彌漫,六國滅秦。

    醞擎關內,獨孤絕一身盔甲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在寒風中冷冷的注視著東麵,那冷冽的肅殺,在黑夜中越發顯得無情。

    在他的腳下,無數的兵士往來奔走,各種應付攻城裝備的器被抬上了城樓。

    然而在這樣繁忙的奔走中,卻無一人說話,隻聽的見隠約約命令的聲音,一切整齊而有序,沒有人恐慌,所有的人都很沉著,那高高的城牆上立著的人是他們大秦的王,還有何懼。

    “陛下,六國聯軍離醞擎關還有二十裏。”墨雨看著手中收到的消息沉聲道。

    獨孤絕冷哼一聲緩緩道:“如此急進,想一來就破我關卡不成,哼,還真當我醞擎關易攻難守了。”

    “楚刑天攻我大秦,現下這個天氣,他沒有立足之地,隻要我們拖上個十天半個月,這一仗我們就贏了。”墨雨看著黑夜中六國聯軍的方向。

    獨孤絕眉眼一冷,滿含殺氣道:“拖?不,寡人要他們來得,去不得,我大秦豈是他們想攻就攻的,不重創他們,寡人就不叫獨孤絕。”

    身後的墨銀、墨離、墨雨聞言不由齊齊無比振奮,醞擎關確實是易攻難守,不過也要看是誰在守,是什麽天氣在守,獨孤絕沒來,他們到還擔心,現下獨孤絕坐鎮於此,誰怕誰?!

    “墨潛。”不待他們發表意見,獨孤絕突然皺眉喝道。

    一直落在幾人身後不遠處的墨潛聞言立刻快步走了上來。

    “回去都城,寡人始終覺得六國聯軍不完全是這樣。”獨孤絕頭也沒回,皺眉沉聲道。

    蒼茫草原上消息不夠靈通,看的不清楚,現下半天時間所有的情報都聚集過來,事實也擺在了他的麵前,說不上哪裏不對,隻是對方非無能之輩,三十萬對六十萬,差距雖然是一倍,卻沒有絕對的贏麵,既然發兵攻打,如此布局,說不過去。

    “是。”墨潛聽獨孤絕親自給他吩咐,不由一直冷沉的臉,幾不可見的喜悅之情,這說明獨狐絕再信任他了,當下大聲回道,快速轉身就朝外走去,連夜回京。

    獨孤絕一直沒有回頭,就那麽屹立在城牆頂上,冷冷的注視著黑夜的星空。

    夜越發的黑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

    不知道是一刻還是很久,遠處蜿蜒的火光在微微深藍的天幕中飛快的移動過來。

    來了,六國聯軍來了。

    站在城樓上的獨孤絕眉眼中一閃過銳利,一甩身後黑色披風,大喝道:“開關,迎敵!”

    伴隨著獨孤絕的命令,城門轟然打開,一對對羅列有序的士兵也速列隊而出,銀白色的盔甲,在天幕中泛著森寒的厲光。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六章 驚雷

    戰爭的步伐來臨了。

    轟隆隆,戰鼓的雷鳴聲猶如平地打一個驚雷,尖銳的劃破長空。

    “殺。”早巳列隊恭迎的墨雨,一身盔甲屹立陣營之前,長矛棋空一揮,轟然大喝,直衝而上。

    “殺。”整齊而狂烈的吼聲震懾於天地間,秦國嚴陣以待的陣營進攻了。

    高高的城牆上,磨盤大的一溜戰鼓雷鳴般響了起來,瞬間驚天動地。

    鼓激昂,直衝天際,在這樣的寒冬季節,幾秋讓人熱血沸騰,戰意高漲。

    兩軍衝在一處,展開激戰。

    隻見鋒利的刀劍長矛,在黎明的第一縷曙光中,泛著森寒的冷光,嗜血的縱橫。

    鮮血順著寒芒濺射而出,晨霧中一片朦朧,好似一層薄薄的霧花,那樣好看,但卻那麽殘酷。

    戰馬嘶吼,刀劍交擊,一個人倒下,立刻又有人補上,一矛刺穿敵軍體,還不等拔出長矛,自己的身體卻多了兩個窿。

    馬蹄縱橫來往,於人群中左突右擊,踐踏在倒下的屍體上,鮮血如血色的絲綢在土地上醞釀出來,紅,無止盡的紅。

    但見墨雨率領的秦國二十萬大軍如虎狼之師,狂猛的衝進六國聯軍的前鋒陣營,所向披靡,戰刀揮舞,夾雜著攻殺之心,蠶食著眼之所及所有的敵人。

    戰鼓越,穿雲而出。

    獨孤絕一身盔甲高高的站在城牆上,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廝殺,颼颼寒風吹拂起他的披風,黑色的披風在晨曦中飛舞,那妖豔之極的臉,那剛毅的身軀,就那樣站在城牆上,卻巳是萬千人的向往和支柱。

    “敵人後方軍隊離我們還有五裏。”

    “楚軍前鋒被全部殲滅。”

    “燕軍……”

    一聲接一聲的戰報人各處飛快稟報而來,獨孤絕聽在耳裏,麵無表情的點頭,看著下方的激烈拚殺戰場。

    隻見墨雨率領著二十萬鐵騎,迎上六國聯軍的前鋒,楚刑天欲奇襲醞擎關之念,被墨雨直接粉踤在荒涼的醞擎關前。

    六國聯軍來得再快,前鋒總是有限,以二十萬大軍對之,何愁不滅。

    滾滾煙塵仌遠處快速逼近,六國聯軍的主力吊人伍來了。

    獨孤絕冷眼看著眼前的場景,眉眼一沉,一揮手沉聲道:“收兵。”

    攻其不備,見好即收。

    刹那,金鑼之聲立刻取代戰鼓聲,響徹在墨雨這方的天空之下,墨雨戰刀揮舞立棄眼前疲累之師不計,轉身勒馬就朝後退去。

    六國聯軍主力部隊來的迅速,墨雨退的速度更加迅速,被墨雨殺了個幹凈的替代楚國為前鋒的魏國陣營,幾乎不敢追殺上去。

    “攻城。”楚刑天一馬到來,長刀一揮,直指轟一聲關閉的醞擎關關門,大喝道。

    刹那,主力部隊中的雲梯,投石機,踏過魏國前鋒的屍體朝醞擎關的牆頭衝去。

    戰鼓擂動,殺聲震天。

    獨孤絕高高的站在城牆上,看著下方黑壓壓如螻蟻一般的六國聯軍,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殺氣。

    “射。”墨銀見此長劍一揮,高聲喝道。

    城牆上早準備好的弓箭手,頓時顯身出來,但見利箭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朝下方攻城的六國聯軍射去,猶如天空中起了一層黑霧。

    弓箭手身後,是無盡的大石,兩排士兵不斷的挑起簡單的扛杆,大塊大塊的石頭彈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高高的城牆,朝著下方的攻城隊伍砸去。

    滿天的石頭,猶如下雨般,籠罩在這片荒原,整個城牆下慘叫之聲此起彼落。

    那架著雲梯的六國士兵,在如此密集的箭雨石林中,根本就衝不上前去,無數的人被砸死在戰場上,倒在了離醞擎關城門不遠的荒原。

    “投,快投。”前鋒陣營中的魏國主帥血紅了眼,朝著負責投石機的士兵狂吼道。

    石頭,在巨大的投石機上被臨空朝醞擎關的越牆上砸去,間或與秦軍的大石對上,清脆的碰撞聲令人耳寒。

    然而醞擎關的城牆比普通城牆高出不止一點半點,六國聯軍所帶的石機,雖然威力巨大,但是這樣麽高的城牆,卻投擲不上去,零星的幾塊,幾乎連獨孤絕的衣角都沒沾到。

    然六國聯軍一鼓作氣,拚死衝上,也不能小覷。

    巨大的攻城車加著粗大的樹木,在重重護衛下,死傷無數,硬從石頭箭雨下衝上來,重重的撞擊著厚重的城門上,發出巨大的悶響。

    “衝。”後方的戰士一見己方的人衝了過去,不由興奮的狂吼起來,幾十萬人的狂吼聲,響徹荒原之上,耳朵一時間都失聰了去。

    然醞擎關的城門猶如鋼鐵屹立一般,在巨大的衝擊下,居然絲毫無損,堅固得讓人憤恨。

    獨孤絕高高站在牆頭,見此嘴角微微的上揚,妖豔之極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最殘酷的冷笑。

    “倒。”身旁的墨離手中黃色小旗一揚,一瓢瓢滾燙的油從城牆上傾倒下來,瞬間灑在駕馭攻城車的士兵們。

    滾燙的油迎頭灑落頭、臉、身體各處,立刻隻聽見嗞嗞聲響,慘叫之聲狂起,直上蒼穹。

    無盡的殺戮,盡在這片土地。

    站於中軍位置的楚刑天遠遠看著居高城牆上,一身黑色的獨孤絕,那一襲身影如中心立柱站在其上,這樣的效果實不易於十萬人馬。

    當下微微的皺眉,沉聲道:“還是慢了他一步。”

    身邊皂鐵豹聞言沒有說話,隻眼也不眨的看著一身威赫,居高臨下的獨孤絕,他們如此迅速奔襲,就是以獨孤絕被困蒼茫草原,醞擎關無人,才施如此奇襲,沒想最後關頭還是被獨孤絕突圍而出,趕了過來,現下不能智取,隻能強攻了。

    他們的計劃沒錯,錯隻錯在獨孤絕這人太強悍。

    高高站在城關上的獨孤絕,看著遠處奔襲過來的楚國軍旗,那中軍處的鐵色猛虎旗,是楚刑天身邊黃泉鐵衛的旗幟,也是楚刑天的旗號,當即眉眼中寒光閃現,頭也沒回,手一伸沉聲喝道:“拿弓來。”

    身邊的墨銀當即取弓遞之。

    獨孤絕一箭搭上鐵弓上,舉弓瞄準楚軍旗號。

    楚刑天本就一直看著獨孤絕,此時見獨孤絕突然有所動作,立時雙眼一眯,一把搶過身邊侍衛的弓箭,拉弓同樣瞄準了獨孤絕。

    “嗖。”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傳出,一支墨色箭頭如流星追月,劃過血腥的戰場,直奔楚軍王旗。

    同一時間楚刑天鐵弓一放,隻那弓弦嗡嗡作響,一支鐵黑色利箭破空而出,直對獨孤絕射來之箭。

    一箭來如迅雷,一箭仿若流星。

    箭法如神,無雙無匹。

    碰,隻聽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驟然響起,一墨色,一鐵黑雙箭臨空對上,精鐵的箭頭擦出絲絲火花,對撞於兩軍之上,半空之中。

    旗鼓相當,不遑多讓。

    獨孤絕和楚刑天同時一挑眉,目光穿過戰場,狠狠對上。

    轟,震天狂吼刹那響起,主帥的這一交手,更加加劇了戰爭的白熱化,廝殺,越發的猛烈了。

    然而此時,雲輕,飛林等一行人,晝夜兼程的越過趙國邊境,向魏國邊境狂奔,直撲魏國身後的燕國。

    白虎王送走獨孤絕一行人後,第一時間就去了燕國的翡翠山脈,而動物畢竟是動物,再有靈性總不能要牠們懂人話,知道局勢,懂得問路,雲輕可不想白虎王帶著翡翠山脈的萬獸,去了趙國的蒼茫草原。

    轉眼就去了十幾日。

    晝夜兼程,此時飛林的人脈,暮靄的錢勢,整個的發揮了出來,所經之地馬匹早巳經準備好,錢糧第一時間送上。

    馬匹,無一不是萬裏挑一的千裏馬,錢糧全是最滋補的藥膳,如此晝夜兼程,身體的負荷之大,必須以最短的時間,做最好的補養。

    一天十二個時辰,換馬不換人,直奔燕國翡翠山脈。

    雖傳言有千裏芻日行千裏之說,但牠們日行千裏還是屬於神話的,一行六人,晝夜不停的輪換馬匹,雖然一日行不了千裏,但是七八百裏卻是一點也沒有問題的。

    路上不斷的輪番睡覺,一路一點時間也不耽擱,短短十幾日時間,巳然奔馳萬裏,過了魏國邊境,直朝燕國的翡翠山脈。

    每日裏飛鴿傳書總在第一時間把秦國邊境的戰報傳來,暮靄不愧是販賣消息的天下第一商人,所知甚廣,輸送渠道之多,簡直無法想象。

    十幾日以來,六國聯軍三次攻打秦國東麵邊關醞擎關,然秦國在秦王獨孤絕的帶領下三次擊退六國聯軍,雙方捵失堩是不不少,六國聯軍未得寸進,秦國也未能給六國聯軍致命一擊,戰事慘烈之極。

    而齊之謙押送著糧草和後各早些日子也到了,充足的糧草,防寒的棉花給六國聯軍做了最好的後備軍需。

    這天越發的冷,戰場殘酷,天也寒冷刺骨。

    “怎麽還沒遇上?”從雲輕身前醒來的上官勁,揉了揉眼睛,皺眉道。

    他們這一路沿著山嶺方向疾奔,奈何一直沒遇上白虎王,都巳經走到燕國的翡翠山脈,這白虎王在做什麽,難道在纏腳不成?

    雲輕一邊狂奔,一麵微微搖頭,她也不知道白虎王怎麽這個時候還沒帶著萬獸過來,按白虎王的速度,應該早巳經該帶著萬獸過來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要急,一時半會獨孤紀還守的住。”飛林見此沉聲道。

    雲輕聽言朝飛林點了點頭,聽戰報,雖然危險,但是應該在守幾日還是沒問題的吧,不過,戰場上的事風雲變幻,誰知道這一刻還鎮守的住,下一刻會是什麽樣子。

    “你要相信獨孤絕的本事,,秦國翼王獨孤絕,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暮,靄扭頭安慰雲輕道。

    是啊!獨孤絕本就是在戰場上揚名天下,就算一切都始料未及,但是他一定有扭轉乾坤的力量的。

    雲輕當下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抬頭看著暮靄和飛林道:“謝謝!”

    “小意思,多刺激啊!”暮靄當即大笑道,飛林也是一笑,那神情飛揚灑脫的緊。

    雲輕見此心中一暖,如此與她刀山上闖,火海裏走的情誼,怎能說是小意思,麵上雖然平淡,但是雲輕知道,這份恩義有多重。

    “啊!終於來到翡翠山脈了,萬獸、萬獸。”此時小左突然一叫傳過來,那眉眼亮得幾乎好似太陽,滿眼的興奮。

    “走。”飛林見此雙腿一夾,朝著翡翠山脈就衝了過去。

    密林重重,不比北方枯榮,雖然是寒冬季節,,卻也一片深綠,充滿了生機。

    六人一路行進,沿途居然一隻動物也沒有看見,就算有的動物要冬,可是老虎,豹子這些大家夥,那裏需要冬眠,都到哪裏去了?

    由於魏國邊境緊靠燕國翡翠山脈,從它的邊境入翡翠山脈,乃是直接進入了翡翠山脈的中央位置,免了雲輕等好多路程。

    “怎麽一隻都沒有?”上官勁與雲輕同騎一馬,伸長脖子東張西望道。

    雲輕微微皺眉,手中五指撥動鳳吟焦尾,帶著京焦急琴聲回蕩在翡翠脈中,聲聲召喚白虎王。

    沒有動靜,什麽動靜都沒有,雲輕等入翡翠山脈己經半日,居然連隻動物影子都沒看見。

    “古怪。”小右酷著臉道。

    雲輕,飛林等沒有說話,這樣的情況確實古怪。

    然而小右鬱悶的話音才一,落不遠處的石頭縫裏,突然鑽出一物,尖尖的小腦袋,黑漆漆的身體,不是小穿山甲是誰?!

    那小穿山甲一露出麵來,朝著雲輕就吱吱兩聲,調頭就往後跑,雲輕見此立刻道:“跟上牠。”

    幾人縱馬跟在小穿山甲的身後,從密林中曲折的穿越著。

    上官勁見此揉著拳頭道:“萬獸、萬獸,說得到是氣勢磅礡,不要給我到時候就一星半點,那……”

    上官勁的話還沒說完,雲輕等縱馬轉過一個山頭,一眼望見眼前的情景,上官勁一句話卡在喉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隻見眼前的高山下,密密麻麻的集結著無數的動物,放眼望去一連幾個山頭全部都是動物,黑壓壓的,連綿而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有森林之王的老虎、有迅猛的豹子、有凶殘的野狼、狡猾的豺狼,,威嚴凶悍的獅子……一片一片整齊的劃分著牠們的區域,一個山頭一個山盤踞著。

    然而,幾個山頭的正中間山巒下,幾條巨蠎盤旋在一處,巨大的身體橫陣在當地,豔紅的舌頭吞吐間,好生猙獰,那龐大的軀體幾乎有小山那麽大,雖然數量最少,但是最不能讓人忽視。

    此時一見雲輕等出現,高高站在群山之上的白虎王突然一揚頭,毛發直豎。

    “吼鳴……”一聲虎嘯穿雲破月而出。

    瞬間,萬獸齊動,仰天長嘯。

    群山震動,天地變色。

    雲輕等坐下的駿馬,一個腿軟,直接把幾人給摔了下去。

    “我的老天!”小左爬在地上,看著眼前如此震撼的情景,半天沒回過神來。

    “真是了不得、厲害、厲害。”暮靄站在地上,看著遠處山頭狂奔而下,朝雲輕跑來的白虎王,又是震驚又是羨慕的道。

    而邊上上官勁巳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曽幾何時看見過這樣的大場麵,這豈止是萬獸,簡直就是無窮無盡呀!

    “乖乖。”飛林吹了一個口哨,這白虎王還真是忠誠,難怪這麽久還沒有來,居然在這裏集結了這麽大一群萬獸,有牠們出馬,六國聯盟,別說是六十萬,他奶奶的,就是再來十萬,估計也要給他們滅了。

    雲輕看著眼前朝她跑來的白虎王,那懸掛著的心終於落下,嘴角緩緩揚起這麽多日以來的第一縷微笑。

    有如此萬獸,何談幫不了獨孤絕。

    琴聲響起,以馭萬獸。

    ………………………………………

    而這個時候醞擎關裏獨孤絕指著案幾上地圖,沉聲道:“這處……”

    “陛下,楚大夫的飛鴿傳書。”獨孤絕一句話才開頭,一稟報之聲突然響起。

    獨孤絕一聽眉頭微皺,這個時候楚雲給他飛鴿傳書,一邊皺眉,一邊伸手接過呈上來的信件。

    快速的展開一看,獨孤絕一臉冷酷的臉上驟然鐵青,雙目瞬間殺氣狂飆,一拳頭狠狠的砸在案幾上,紅木的案幾立馬四分五裂,垮塌下來。

    “出了什麽事?”墨雨、墨離、墨銀見獨孤絕如此變色,不由齊聲問道。

    “齊之謙,楚刑天,好,好!”獨孤絕一手甩下信件,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浮現,滿臉狂怒。

    墨銀一把搶過看去:“齊楚集四十萬大軍,仌燕國翡翠山脈而來,突襲我大秦東南關卡,飛雲關,靜城區城,失守。”

    一語念畢,三人瞬間臉無血色。

    翡翠山脈乃天險,雖然乃是燕國和秦國的邊境,但是太過險峻,百人行走都算麻煩,實在不利大軍進攻,這幾百年來也沒聽說過誰走這裏攻過來,因此秦國這邊的關卡並殳多少守軍,主力都放在趙國的東麵,和防守匈奴的北麵,此處不過萬人而巳,而邊的飛雲關後就是秦國的複地,秦國都離此也不遠了。

    而齊楚居然硬生生翻越天險,四十萬大軍,一點風聲不露,突然然重錘出擊,這一擊正正擊中秦國要害。

    要知道區城身後不過十幾日路程就是秦國都了,巳是腹地,縱有關卡,卻非要塞關卡,那能敵四十萬大軍的突襲。

    “調兵防守。”黑銀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大吼道。

    “不行,遠水救不了近火。”墨雨鐵青著臉呀道,更何況他們麵前還有六十萬大軍,三十萬能保醞擎關不失,調十幾萬走,這處怎麽辦,這邊要是被六國聯軍攻陷,秦國同樣危險。

    “傳令墨之,,因地製定,全權處理!”

    傳令墨林,內線壓縮,分調十萬回南救援!“

    “傳令……!”

    獨孤絕鐵青著臉瞬間決議下來,一道道命令飛快的下達。

    “陛下,楚刑天,齊之謙提全部馬,攻城。”墨雨的副將急衝而來。

    墨雨、墨銀、墨離一聽,臉色難看到極點,這絕對是楚刑天他們也收到了秦國後防的消息,因此全力攻城了。

    “好,好!”獨孤絕雙目滿眼戾氣,幾欲噴出血來,神色卻冷靜的嚇人,一字一句深寒無比的道:“開後關,該做什麽,誰不明白?”

    “明白”墨雨、墨離、墨銀三人同時大吼,開關後,他們的陛下要血拚了。

    戰鼓擂動,六國聯軍攻城!

    ………………………………………

    而此時翡翠山脈上,雲輕帶著浩浩蕩蕩的萬獸群,當先就朝秦國醞擎關的方向而去。

    “這是什麽痕跡?”剛轉過一個山頭,上官勁突然看見前方山脈下被碾倒的草地驚異道。

    那成片,成片的痕跡,他很熟悉,那不是普通的商旅痕跡,也不是動物們的良跡,那是大隊人馬經過後才留下的痕跡。

    飛林、暮靄也是有見識的人,當下驚訝之極的對視了一眼。

    這隊人馬不走大路,而走在人跡罕至的密林,若不是他們因走的是野獸愛走的路,也不會發現這片痕跡,隱藏的如此之好,又是如此的痕跡,這……

    雲輕也在蒼茫草原上看過這樣的痕跡,抬眼順著這個方向是朝秦國的方向而去,雲輕心下一震,清冷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震駭。

    “這邊過去可是秦國的腹地。”飛林挑了挑眉道。

    “看樣子巳經有些日子了。”小右走上前去仔細覌察被壓倒的巳經枯萎的草地,沉聲道。

    “難道,難道……”暮靄摸著下顎,眼中盡是震驚。

    “走,去看看。”雲輕一把捉住坐下白虎王頭頸上的毛發,沉聲揚下三個字,帶著上官勁,右駕馭著白虎王掉轉方向,就朝翡翠山脈膀秦國的腹地而去。

    如此痕跡,委實令人震驚疑惑的,若是有人從這邊翻越過去,秦國危亦。

    飛林,暮靄對視一眼,一人一頭老虎,當即跟了上去,如此情況他們若是不去看個清楚,心中委實放不下。

    瞬間,緊跟在白虎王身後的幾條巨蠎跟著掉轉方向,身後密密麻麻的萬獸,也跟著扭頭,朝秦國腹地東南方向前進。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七章 火海地獄

    北風呼嘯,至北之上,巳然雪花飄舞,點點白色從天空落下,飄蕩在空氣之中。

    茫茫荒原上,白雪覆蓋,一夜之間,銀裝素裏,天地皆白。

    然而處西此的秦國東部邊關醞擎關上,這方的天氣今日卻好的不能再好,紅彤彤的大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一個月不見的燦爛,那炙熱的光芒照耀著大地,把大地照耀的暖洋洋的。

    “衝……”

    “殺……”

    滿天的嘶吼宣戰之聲,政城車,雲梯,投石機,穿梭著。

    那轟隆隆的戰鼓聲,直衝天際,厚重的戰鼓聲聲擊在所有人的心,熱血沸騰,鼓聲到處,殺聲遍野。

    六國聯軍的幾十萬兵馬,全軍出動,全力攻城。

    中軍位置的楚刑天,齊之謙,站在一處,沒有看前方的激烈廝殺,一直抬首看著天上,天空中盤旋著一隻黑色的大鷹,飛的很高,若不是特意去看,根本連牠的蹤影也看不見。

    “秦王獨孤絕不在,今天他沒有出來。”趙國主帥看著高高的城牆上,第一次沒有出現獨孤絕的身形,不由驚異道。

    “定然在想對策。”燕國主帥皺眉應道。

    “對策?他還有什麽對策,哼,飛雲關,區城被我們拿下,恐怕現在他巳經急的不得了吧。”魏國主帥眉眼中閃著絕對的興奮。

    趙國主帥一聽驚訝道:“什麽意思?”

    一直抬首看著醞擎關身後方向天空的齊之謙聞言,轉頭看著趙國主帥微微一笑道:“齊楚魏燕四國聯手,從翡翠山脈直攻秦國東南部,現下巳經收到戰報,破了飛雲關、靜城、區城,直逼費城。”

    說到這裏頓了頓接著道:“由於你們和韓國離燕國翡翠山脈比較遠,調兵容易被察覺,因此沒有聯合你們,不過大家放心,該你們兩國的,我們一點也不會少”

    “對,對,不會少你們的。”燕,魏兩國主帥大笑道。

    “好,好,好啊!”趙國主帥一聽,不由滿臉狂喜。

    齊之謙瞬間麵容一正,手中杏黃旗飛快扔出,大吼道:“全力攻城,秦王巳經棄關而去,前方無可阻我等之人,衝!”

    魏國、趙國、燕國,不明白齊之謙和楚刑天為什麽知道獨孤絕走了,而這個時候眼前戰況如此激烈,獨孤絕怎麽可能丟棄這裏走了?

    不等他們了解,就見一直在中軍部位攻擊的齊楚兩國二十萬大軍,突然之間全線出動,瘋狂的攻城了。

    三國主帥一見,也顧不得問為什麽兩人知道獨孤絕走了,當即調兵遣將,朝醞擎關全線出動。

    戰況越發激烈!

    齊之謙和楚刑天對視了一眼,從雙眼中都看到了誌在必得。

    這處確實重要,但是再重要也不比區城,費城那邊重要。現在他們的四十萬大軍直逼費城,費城身後就是秦國都,獨孤絕在厲害,估計也沒有心思鎮守在這裏,醞擎關重要,費城更加重要,誰都知道費城一旦失守,秦國幾百年未見戰火的秦國都,離滅亡就不遠了。

    兩害之下取其輕,獨孤絕親自回守費城,處理也是整常。

    然而獨孤絕想的到的,他們怎麽會想不到,因此早就讓華陽太後養的黑鷹盤旋在高空之上,注視著醞擎關的後方,黑鷹是見過獨孤絕的,他們一行離開,就示警,簡直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烽火連天,血染一地。

    獨孤絕離開的消息快速的傳了開去,六國聯軍的幾十萬大軍全部知曉,一聽獨孤絕離開了,那士氣霎時高漲沸騰了起來。

    “衝,秦王走了……”狂烈的叫喊瞬間響徹這片荒原之上。

    然而秦國這方,今日不見獨絕坐鎮,此時再聽敵軍口中的叫囂,配合上他們士氣高漲,秦軍心下忐忑,那士氣一下就弱了,節節敗退,幾乎潰不成軍,防守毫無章法,轉瞬之間,兩方士氣逆轉。

    行軍打仗,兵法策略重要,士氣更為重要,此消彼長。

    厚重的攻城車穿過箭雨,攻上了醞擎關的城門,六國聯軍整個朝前推進了一裏,幾乎直逼囩擎關門下,刹那,守城的秦國士兵更慌亂了。

    “衝!”楚刑天見此拔劍而出,直指醞擎關關門。

    “殺……”震天的大吼,配合著瘋狂的猛攻,醞擎關的城門,岌岌可危。

    士氣受挫,人心渙散。

    轟,隻聽轟的一聲,強悍的攻城車重重砸幵醞擎關的大門,那厚重的,幾乎無堅不摧的醞擎關城門倒塌了!

    “城破了……”狂喜的大吼瞬間響徹在這一方。

    “殺……”齊之謙見此眉眼中一片壓抑的狂喜,一揮手中利劍,狂吼道。

    瞬間,攻城的隊伍如潮水一般朝攻破的城門衝了進去,醞擎關,被攻破了。

    城內的秦國士兵一見大勢巳去,立刻四散而逃。

    趙國、燕國、魏國,三大主帥一見如此情況,不由狂喜的揚鞭就朝前衝去,秦國的城門破了,秦國,那個京據天下十分中的三分的秦國城門破了,哈哈,他們的天下到來了!

    戰鼓轟鳴,幾大帥旗迅速的朝醞擎關移動,秦國的城池,他們來了。

    位居中軍的齊之謙和楚刑天,對視一眼,各自揚眉,大手一揮,率領著中軍就朝醞擎關內攻了進去。

    六國聯軍最後麵,一直龜縮殿後的韓國,見此也緩慢的朝前推進。

    “上將軍,這……”跟在丁飛情身邊的副將,看著眼前城破,不由皺眉看著丁飛情道。

    丁飛情因為不能與齊之謙見麵,怕齊之謙一眼認出她,就知道誰在幫雲輕和大秦,因才一直龜縮在後方,出人不出力。

    此時丁飛情見醞擎關攻破,不由緊緊皺眉,沉聲道:“傳令下去,緩步上前,讓他們進去,我們能不進就不進。”

    副將見丁飛情並沒有多大的神情波動,當即點了點頭,快速的傳令下去。

    丁飛情看著如潮水般衝進醞擎關的五國聯盟,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不是擔心,反而在沉思著。

    前兩日,她半夜潛伏去楚刑天和齊之謙大帳,想弄出作戰方針,送去秦國,沒想作戰方針沒弄到手,倒是遇見了莫名的人。

    對方不認識她,她可是認識對方,不就是那日蒼茫草原上,獨孤絕身邊的人。

    因而露麵一交流,方知是獨孤絕派來找雲輕的,走時那一句,能不進就不進關,讓她一直沒想通,也許現在她有那個機會想通。

    醞擎關內一片狼藉,好似所有人逃離的太過匆忙,一地的水漬,酒,油,幾乎到處都是,可見慌亂。

    最先攻進醞擎關的趙國大軍,此時狂追著秦兵朝後關追殺,一麵到處搶掠。

    那醞擎關的百姓跟著秦兵往後關逃,一地金銀財寶散落了不知道多少,路沿著後關而去。

    幾國聯盟見的眼熱,一邊追,一邊搶,喊殺聲,響徹在醞擎關上。

    醞擎關很大,整個關卡容納墨雨三十萬兵馬沒一點問題,別的不說,光從前關到後關怕曲曲折折就有幾裏地。

    “怎麽這麽多水?”齊之謙與楚刑天伴隨著中軍進醞擎關,眼前到處都是油跡,酒,有的地方在高高的城上,一排排的破爛缸子,正汨汨的往外流瀉的油,一地都是,幾乎要淹沒馬蹄的腳腕。

    “後備準備的還真足,哈哈,要不是獨孤絕走了,估計我們還衝不進來。”身旁的玄知上將軍大笑道。

    幾國兵馬快速的湧入醞擎關,四處搶疛的搶奪,追擊的追擊,整個醞擎關一瞬間到處都是人,幾乎填滿關內。

    “不對,不對!”齊之謙臭著濃重的油和酒混雜著的氣味,那臉上的笑容瞬間一變,一下就沉了下來。

    楚刑天同一時間也勒住馬,看著高高傾瀉的油罐,深深的皺起眉頭。

    “王,不好了,沒有人,關裏一個人都沒有。”鐵豹從人群中衝了過來,臉上一片驚駭之色。

    破關,不管退的再快,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除非………早有預謀。

    “撤退!”齊之謙,楚刑天瞬間臉色大變,狂吼出聲,調轉馬頭就朝關外狂奔。

    而此時醞擎關裏到處都是人,那金銀珠寶又隨處可見,這樣的關頭,誰會聽他們的。

    隻有齊之謙的軍隊和楚刑天的黃泉待衛,一聽命令,立刻迅速的就朝後退。

    而這個時候,追在最前麵的趙國士兵,剛追到了關後上,那趙國主帥眼看著要追上幾車狂奔而出的珠寶,狂喜之下,狂笑起來,珠寶重要,但是征服醞擎關,更是一項流傳千古的豐功偉績。

    狂喜的笑聲飄蕩在半空,前方的幾車珠寶一個狂奔出了關後,消失在眾人眼中,取而代之則是在燦爛的陽光下,閃著銀白色盔甲光芒的陰森鐵騎。

    而那陰森鐵騎的最前方,一人一身黑袍,緩緩取下遮住頭臉的袍子,一張無比妖豔冷酷的臉,驟然出現在眾人眼中,嗜血而剛硬,這不是秦王獨孤絕是誰。

    趙國主帥的狂笑瞬間凝結,戛然而止。

    轟隆!厚重的後關的門,從外朝內飛快的關上,獨孤絕那妖豔的臉,快速的從他們眼前消失,取而代之則是黑色的城門。

    醞擎關的後關,城門兩道,一道從裏朝外,一道卻是從外朝內關閉的。

    “不好,撤退,撤退!”趙國主帥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立刻調頭就朝後跑。

    然而巳經擠得泄不通道,那裏能夠讓能狂飆的起來。

    後關上,獨孤絕一臉鐵血的沉聲喝道:“射。”

    “射。”瞬間百道,千道命令聲同時響起,飛快傳遞開去。

    那早就準備好的投石機上,巨大的石頭呼嘯而起,直擊那高高的城牆。

    沉悶的碎裂聲響起,那看起來無堅不摧的城牆,輕易的被巨大的石頭擊穿,整個半邊高的城牆轟隆隆的就垮塌了下來,隻留下了有原來高度一半的城牆。

    城牆內,一片慘叫之聲響起,整個後關城門被徹底的封閉了。

    醞擎關前後關的門雖然同樣的材料,同樣的高度,但是取材和修茸方式卻不一樣,前關無堅不摧,後關上部乃是中空,知這一點的隻有獨孤絕手下負責修建的戶部上大夫墨廷,和幾個上將軍。

    分三個路段站立的墨銀,墨離、墨雨,手中的杏黃旗同時狠狠的揮下,身後投石機上不再投擲石頭,而是燃燒的火球。

    “放!”一聲聲,連錦幾裏關卡的命令聲森嚴的傳來。

    燃燒中的火球劃破天際,朝著關內飛射而去,那瞬間飛射起來的成千上萬的火球,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光芒,那炙熱的火球,猶如大陽一般熾熱。

    轟,密密麻麻的火球砸在了關內的人身上、地上、房屋上,溝渠上……

    地上的油和酒遇到火,瞬間飛竄而起,熊熊大火如荒原上的野草,頃刻間成燎原之勢。

    帶著點藍色的火花跳動著,彌漫著,在地麵、在牆上、在街道,一粘就走,狂奔而去。

    奪命藍焰,妖嬈綻放。

    轟,關內的人瞬間大亂。

    “快,快逃……”

    “救命啊……”

    “火,火,不好了,有火……”

    人仰馬翻,剛才還一臉興奮得意的幾國聯軍瞬間驚恐起來,剛才最是驍勇的趙國、魏國,奔襲在最前麵,此時最是淒厲。

    隻見那紅紅的火球砸在地上,瞬間就整個的包圍了他們,,熊熊大火,那炙熱的溫度,一下就把近前的人吞噬了進去。

    馬嘶,人叫,一瞬間猶如鬼哭狼嚎。

    遠處的士兵一見此處的情景,立刻驚恐的後退,但是他們身後本就是人,他們後退不了,頃刻間,前麵的人朝後狂退,後麵不知道的還在朝前狂奔,騎兵踐踏在步兵身上,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

    慘叫聲,瞬間升騰起來。

    而前方火場中的人,拚著求生的本能,從火海中衝出,身朵乎猶如一團火球,看起來萬分恐怖。

    而更恐怖的則是他們身上帶著火,而這方的地麵上到處都是油和酒,一遇上火花,立刻就又是一片火海,給本來巳經蔓延得夠快的火,更加迅速起來。

    一片慘叫,一片火海!

    獨孤絕在後關,聽著關內的一片慘厲,眉眼中閃過狂飆的血腥,高高舉起右手,狠狠一揮。

    立刻,一連串的命令飛快的傳遞開去。

    火球取下,油罐,酒罐上場,在成千上萬架投石機上,飛越半空,朝著關內砸了下去。

    油助火勢,此時巳成燎原之火,在來添加衝,酒,那關內的大火加的洶湧了。

    油罐取下,火球再上。

    秦國的投石機用的都是最好的製材,投的又快又遠,那滿天的火球,呼嘯著砸在關內的任何一處,內早就傾倒出的衝酒,瞬間燃燒,醞釀出滔的大火。

    醞擎關,此時巳經是一片火海。

    “走,走……”醞擎關內此時一片混亂,小小的城門口那裏能夠讓眾多的人退出,一時間從關口奔出的有,從高高的城牆上直接下的有、如此高的城牆,跳下來豈有不死的,然而卻沒有任何的顧及,也許比起跳牆,身後那火海,更加讓他們恐懼。

    火,熊熊火海迅速的蔓延,很快的從後關蔓延到前關,滾滾濃煙升騰,遮蓋醞擎關的天空。

    一直龜縮在最後的丁飛情,此時更加的遠遠退開,看著眼前一片火海,如她沒有得到暗示,也跟著衝進去,此時,還有命在嗎?!

    “我的老天!”站在丁飛情身後的副將,看著衝天而起的火焰,眉眼中全是驚懾!

    跟著丁飛情退開的韓國士兵,此時十萬人馬,一聲不響,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從火海中衝出來的人,看著那漫天的大火,巳經完全驚呆了。

    “機關算盡實在太聰明。”丁飛情看著前方,自言自語道。

    齊之謙算得精明,獨孤絕若沒有雲輕擋了他的思路,他又豈會是任人算計的人,齊之謙會算他,他又豈會不將計就計,著了老鷹的一回道,他豈會在上第二回!

    一個敗退,一座空城,一出火海,六國聯軍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這座醞擎關確實是易攻難守,守是守不住的,所以秦國怎麽可能不在這上麵下功夫,這座城最大的依仗,不是防守,而是進攻啊!

    玉石俱焚,一座醞擎關換六十萬朕軍的命,太值。

    火焰滔天,濃煙滾滾,醞擎關,修羅地獄。

    後關上的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眉眼中閃過血勝之極的笑意,他,曽經的泰國翼王獨孤絕,縱橫七國,豈是無能之輩,野獸之能豈能盡信,依賴畜生,哼!

    高高的一揚手,停止了進攻,身後輪番上場的二十多萬士兵,轟然大吼,一口怨氣盡數吐出,秦國豈是你說攻就攻,說滅就滅的。

    遠處,早就開始撤退的醞擎關百姓,此時看見滾滾的黑雲,不由竟相奔走,舍棄了家園怕什麽,明天秦王會給他們建一座更堅固的家園。

    快馬狂奔近前,墨銀、墨離、墨雨,三人眼中一片狂熱,一座城池換六國聯軍潰敗,值。

    “墨雨,帶十萬士兵鎮守,其它人馬,跟寡人走!”獨孤絕一摔身後黑色的披風,轉身上馬,沉聲命令道。

    “是!”墨雨立刻一連串的命令下去。

    費城是急,但是這裏同樣危險,要解決就徹底的解決,否則,哪一處危機都解決不了,獨孤娓那能不明白這點,他是要走,但是不能這樣走。

    “走。”一聲大吼,獨孤絕當先狂奔而去。

    身後墨銀、墨離,跟著翻身上馬,帶著十幾萬兵馬,朝著費城的方向就奔馳而去,希望還能趕的及。

    身後映襯著滔天的火焰和滾的黑煙,遮蓋著這片的天空之中。

    而在獨孤絕火燒醞擎關的時候,雲輕帶著數以萬計的野獸,穿過翡翠山脈,進入了秦燕邊境。

    沿途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巳經相當清晰的顯示出來,雲輕輕看著她此痕跡,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這絕對是軍隊行走留下的痕跡,難道,真的有人從這個方向攻秦了,不由更加催策著白虎王狂奔。

    飛雲關,還沒有到秦國邊關,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巳迎麵撲來雲輕坐下的白虎王仰頭長嘯,身後的萬獸隊伍奔行的更加快了。

    血跡,飛雲關外一片深褐色的血跡,巳經滲透入泥土裏,整個平原上,那褐色的血跡,是那麽的刺眼和讓人心驚。

    雲輕等一見不由心下都是一緊,這樣的情況巳說明。

    飛雲關,前些日子還肅穆雄壯的青石城牆,此時巳經殘破不堪,上麵褐色的血跡讓人膽戰心驚。

    “齊楚燕魏四國軍旗。”上官勁遠遠看著那城牆上插著的旗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破城的標記。

    “什麽人?”城牆上巡邏的士兵,眼看前方煙塵滾滾而來,立時遠遠大吼道。

    那隠隠約約傳來的聲音,是齊國語言,雲輕不會聽錯。

    霎時,雲輕臉上一片冰冷,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琴聲伴隨著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天空。

    “攻城!”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八章 寡人的王後

    “嗷嗚……”萬獸嘶吼,驚天動地。

    帶著滾滾煙塵,咆哮而至。

    等到近了,城樓上的四國聯軍才看清楚,那滾滾煙塵中飛速到來的居然是數以萬計的野獸,豹子,老虎,狼,蛇……

    “野獸,野獸……”

    “那裏來的這麽多野獸,天……”

    “快,關城門,關城門……”

    城樓上瞬間一片驚恐,整個的沸騰起來,城門轟的一聲關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嗖嗖的直射而下,直撲奔至城門前的猛獸們。

    琴聲起,簫聲出,兩音相輔相成,聲傳偏野。

    但見,負責衝鋒的速度最快的豹子,整個隊伍衝上前,眼看著要進入到那箭雨的範圍內,突然野獸們一下了分開,隊伍中間讓出巨大的空間。

    身後幾條巨蟒遊弋著,從豹子的隊伍中分開的空間急速飛竄而上,朝那密密麻麻的箭雨衝去,分開的豹子隊伍立刻在牠們身後合上,跟在幾條巨蟒身後就朝那城牆衝去,配合的萬分默契。

    箭雨對豹子,老虎等森林中的猛獸有極大的傷害力,但是對這幾條皮糙肉厚,那箭頭射來當虱子給牠撓癢的巨蟒,簡直就是小兒科。

    隻見幾條巨蟒身形扭動間,完全無視那射來的箭頭,那尖銳的利箭射在它們身上,直接跌落在地上,別說出血,就是劃破點牠們身上那層油皮都做不到,不過頃刻間功夫,幾條巨蟒就已經來到了城牆外。

    巨大的蛇口張開,裏麵的四顆尖牙,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氣中,鮮紅的舌頭,不停的伸縮著,碧綠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城牆上的士兵,橫衝直闖的就衝了上去。

    那城牆上負責守衛的四國聯軍,那裏見過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巨蟒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生物,更何況還是懂的攻城的巨蟒,一時間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嚇目瞪口呆。

    無視他們的箭雨,這世界居然有這樣強悍的生牠。

    “石頭,石頭,快……”

    “天,這是什麽東西……”

    “我的老天……”

    城牆上瞬間慌亂作一團,此處留守的四國聯軍本就不多,這個地界乃靠天險,從外,沒有人還會從翡翠山脈攻過來,身後是他們攻下的靜城,區城,就算秦國會攻擊,卻也不會攻到他們這裏來,此時,驟然看見這樣的攻擊陣容,那一腔攻入秦國的興奮還沒有消失,就已經被嚇的幾乎要尿褲子。

    石頭,大塊的本就準備在城牆上的石頭,飛快的朝巨蟒們扔過來,投石機幾乎被四國聯軍操作的要散架,一時間恨不得這裏在多上,百架,千架投石機來對付巨蟒們,不,也許要萬架才行。

    巨大的石頭從城牆上當空砸下,幾條巨蟒們看著朝牠們飛射過來的大石,眼中閃過一絲凶殘,巨蟒們性情本是溫和的,但是一但激怒牠們,那麽牠們會是最危險的。

    扭頭橫掃,磨盤大的蛇頭,一個橫掃過去,那朝牠們投擲過來的石頭,在牠們一掃之下,居然被那力量,整個擊打的倒飛了回去,朝著城牆上的士兵就砸了回去。

    立時,一片慘叫,驚呼聲響起。

    盤起來猶如小山,伸展開來最少也有十丈長的巨蟒,巨蠎在城門前橫衝直撞,蛇頭一甩,尾巴一掃,那滿天的石頭雨幾乎被擊打回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居然被運用的如此熟練。

    一個伸展間靠近城牆,猙獰的蛇頭一展,巨大的身體蜿蜒而上的搭在幾丈高的城牆,血盆大口一張,一個正在投擲石頭的士兵,被整個的活活吞了下去,連腳都沒有露出來。

    旁邊的守城士兵一見,頓時駭然大叫起來,駭得不顧眼前的情景,扭頭就朝後退。

    “救命啊……”

    又是一頭巨蟒搭上了城牆,鮮紅的舌頭伸吐間,碧綠的眼眸散發著冰冷的寒意對上城牆上守城的士兵,那腥臭的唾液滴下,看上去萬分的猙獰和恐怖。

    “這是什麽怪物……”

    “快跑,怪物吃人,怪物吃人……”

    “救命啊……”

    城牆上的守衛瞬間大亂,整個的在顧不上防守,狼狽不堪的就朝後狂奔,有的太過驚慌,根本沒有注意腳下的路麵,直接從高高的台階上滾了下去,此時卻也不知道疼一般,爬起來接著跑,幾乎已經被嚇破膽了。

    “不要跑,誰敢在亂動,本將就地處決。”慌亂中從城內衝過來的負責鎮守飛雲關的將軍,一邊朝城牆衝來,一邊揮舞著大刀厲聲狂吼道。

    “幾頭野獸而已,有什麽怕的,一起動手,砍死牠們。”

    軍令如山,四散而逃的守城兵士一聽,立刻麵麵相覷雖然害怕但還是站在了原地,沒有跑動,就地處決,他們也是死啊!

    “給本將回去。”那大將軍鐵青著臉朝著城牆上就衝了上去,據報告說乃是幾頭蟒蛇衝了上來,幾頭而已,在多也不是他們這麽多人的對手,一刀砍不死,難道百刀千萬還砍不死,怕什麽怕,一群沒見過世麵的東西,鎮守飛雲關的大將軍,一邊跑,一邊狂吼道。

    然而,此時雲輕的萬獸動了,那跟在幾頭巨蟒身後的豹子們,此時一見巨蟒的身體搭上了那高高的城牆頭,立刻一躍而起,踩在巨蟒巨大的身體上,就朝城牆內衝進去。

    隻見幾條巨蟒猶如幾條活動的雲梯,成千上萬的野獸衝踏而上,借著牠們的身體,就,躍向了高高的城牆。

    豹子們的速度多快,那守城的大將軍一步登上城牆,還沒來的及看清楚眼前的陣勢,從巨蟒身上橫衝而出,衝上城牆的豹子們,已經當頭就朝他們咬了去。

    “我殺……”那大將軍嘴裏的話還沒說完,幾頭豹子臨空撲上,四下橫扯著一咬,血色立刻驟射而出。

    幾頭豹子那聞的了血腥,四下裏一扯,一扭頭,直接把那前一刻還是活人,後一刻已經成為屍體的東西,給高高的從城牆上甩了下去,血從空中濺落,紅色迷花。

    “豹子,天,是豹子……”

    “快逃……”

    那本來被鎮守飛雲關的大將軍震懾住的士兵們,一眼見到如此的模樣,早嚇的麵無人色,那裏還管什麽軍令如山,那是一個扭身,朝著城內連滾帶爬的就跑了去,隻恨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瞬間功夫,密密麻麻的野獸從巨蟒身體上急射而上,充斥於整個城牆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豹子,老虎,狼,無不是凶殘的大型攻擊型野獸,一入城牆,一眼看見四散而逃的士兵,張開血盆大口,狂飆的就朝其撲了上去。

    虎嘯,狼嚎,豹叫,獅吼,瞬間響徹在這一方天地,升騰起一地血腥。

    形勢,頃刻之間就成一麵倒的趨勢。

    位居中軍位置的上官勁,暮靄,此時身在野獸群裏,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眼角急劇的抽搐,眉眼中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我的老天,太彪悍了!”暮靄看著不過隻一個瞬間就已經衝上城頭的野獸們,那嘴張的大大的,根本就合不攏,這麽多年遊走天下,今日所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以前的見識比起眼前,那根本說句粗話,那就是個屁,簡直就是井底之蛙,什麽世麵,今日他才知道什麽叫世麵。

    “萬獸,萬獸,我的萬獸!”上官勁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直呼他的萬獸了。

    “嗷嗚……”坐在一隻通體漆黑的老虎身上,飛林一邊吹奏著血玉短簫,指揮著野獸們攻擊,一邊從巨蟒身上躍上了城牆。

    幾個縱橫間,一刀砍開那已經無人防守的城門,飛雲關的城門轟然大開,整個朝萬獸們敞開來。

    不過頃刻間,飛雲關,破。

    一臉清冷的雲輕見此,手中十指一劃,悅耳的琴聲瞬間撥高兩個音,高高的飄揚了起來。

    “進城。”

    “嗷嗚……”兩聲命令一前一後傳出。

    一直蹲在雲輕的身邊,按兵不動的野獸主力軍,轟的齊齊站起,仰頭就是一聲長嘯,身震四野,威風八麵。

    白虎王一虎當前,馱著雲輕昂首邁步就朝大開的城門口走去,身後,密密麻麻的野獸主力軍,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緊跟在白虎王身後,龍行虎步而上。

    從高高的城牆上看去,茫茫平原上,全是凶悍無比的野獸們,一眼幾乎望不到邊,而在牠們的前麵,一襲藍色衣裳的清冷女子,衣擺隨著北風獵獵飛舞,高居萬獸之上。

    一虎當先進入關內,整個城牆已經沒有士兵守衛,她的前鋒們在飛林的指揮下,直接追擊關內的四國聯軍而去,隻剩下一地的血腥味,一見如此情景,立刻微微騷動起來。

    雲輕見此,十指飛快的在鳳吟焦尾上劃過,隱隱的威赫傳蕩開去。

    “嗷嗚……”白虎王當即一聲大吼,遠遠的傳遞了開去。

    微微的騷動立刻平息,萬獸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安分的跟隨在雲輕的身後,朝飛雲關關內走去。

    獵獵寒風吹過,城牆上那高高豎立的四國軍旗在寒風中狂舞,雲輕沒有回頭,手指在琴弦上狠狠的一劃,一道音刃橫空擊出。

    但見那高高插在飛雲關上的齊,楚,魏,燕,四國軍旗,被攔腰直接砍斷,朝著高高的城樓下,直直的墜落了下去。

    這裏,已經易主。

    雲輕帶著浩浩蕩蕩的萬獸朝關裏麵走去。

    “救命,救命啊,有怪獸。”

    “啊,啊,啊……”

    “不要啊……”

    關內此時一片混亂,貧民百姓,四國聯軍在飛林率領的萬獸前鋒突擊下,被嚇的魂不附體,到處逃竄。

    人擠人,人踩人,野獸還沒有傷害到他們,他們自己倒是把自己嚇了個不輕,死傷不少。

    雲輕一見眉眼一沉,如此下去可不是好事,她可不是來屠殺秦國的百姓的,此時,也顧不得其它了。

    五指波動著琴弦,雲輕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清冷的聲音瞬間回蕩在這一地混亂的世界中。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寒冷的北風吹過雲輕高高舉起的手腕,那上麵是一個護腕,一個鐵黑色的飛鷹護腕,那是獨孤絕的標誌,那是獨孤絕的象征,飛鷹令到,秦王親至。

    飛雲關中有普通百姓,也有戰敗過後偽裝成百姓的士兵,普通百姓不知道雲輕手中是什麽東西,但是他們知道。

    此時,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手腕中展露出的飛鷹令,那是他們秦王獨孤絕的標誌,是他們秦王的人,秦王來了,他們的王來了。

    “秦王來了,秦王來了,我們的軍隊來了……”

    “是秦王的軍隊,我們的人來了,我們的人來了……”

    “我們的人來了……”

    瞬間,隱藏在百姓中的秦國士兵,立刻喧鬧了起來,一個個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們的王來了。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瞬間,自覺的,高高的,傳揚聲一個接一個的傳遞了開去,漸漸醞釀開來,幾如小溪匯合汪洋大海。

    一聲,兩聲,百聲,千聲,萬聲……

    頃刻間整個飛雲關上空隻回蕩著這一句話,聲震雲霄,幾乎吼出所有被一夜之間奪了家園的秦國人胸中的憤怒和悶氣。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高高的天空下飄蕩著整齊的狂喊,直擊雲霄。

    街頭的百姓,一個接一個的蹲下,一片接一片的停止掙紮,目光中帶著狂喜,臉上帶著絕對的信仰,他們的秦王來了,他們的力量來了。

    雖然是野獸,雖然牠們要吃人,但是他們相信他們的王,絕對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龐大的聲勢下,那些四國聯軍也下意識的蹲了下來,緊緊的抱著頭,他們還不想死。

    飛林見此簫聲一轉,開始安撫作為前鋒的野獸群們,簫聲,琴聲回蕩在這一方天地間,與那震耳欲聾的呼聲,猶如一曲戰地心曲,隨風直上青雲。

    “嗷嗚……”白虎王見此仰頭一聲長嘯。

    身後的萬獸,和作為前鋒的獸群,立刻一仰脖子跟著長嘯而出,猙獰的嘯聲穿破天地,無限威赫。

    破城和征服,不過頃刻間而已。

    而此時四國聯軍的主力卻已經直擊秦國腹地,對上了入秦國都的最後一城,費城。

    費城,進入秦國都的必經之地,也是卡在秦國都的最後一道關卡。

    此時,費城前的平原上一片馬嘶人嚎,戰鼓擂動,殺聲震天,四國聯軍攻城了。

    墨之站在城牆上,眉頭深深的鎖著,一片指揮著城門前的廝殺,一邊指揮著城牆上的軍需後備。

    醞擎關,飛雲關,完全是兩個方向,他有想過萬一醞擎關出現問題,費城要怎麽守,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飛雲關會出問題,而就是這個沒有想到,卻讓秦國吃了這麽大的虧,幾城失守,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若他守不住費城,秦國,完也。

    費城,不是邊塞重關,不是按照重地建設關卡的,它隻是一個平常的城池而已,與醞擎關等完全不能比,它沒有天險可守,沒有堅固的城牆可以依靠,甚至連飛雲關這樣的關卡也不能比,它就不是戰略關卡,它隻能靠人去拚,隻能靠死守。

    殺聲,一聲接一聲響徹在天地間,四國聯軍的四十萬大軍,雖然有留守三城駐守,但是主力也有三十多萬,此時對上費城,那激烈的廝殺聲,那戰鼓擂動的聲音,那戰場上的慘叫聲,交織成一曲淒厲的長歌。

    血,從四麵八方飛濺而出,灑在費城前方的一片平原上,在那黃褐色的泥土上,盛開著一朵一朵燦爛而淒慘的鮮花。

    血色,幹枯了,又接著濕潤,濕潤了,又被那寒栗的北風吹幹了,周而複始,無窮無盡。

    箭雨茫茫而下,攻城車,投石機,雲梯,火箭,滾油,無所不用其極。

    殺戮,人與人硬拚的廝殺,靠不了堅固的城牆,靠不了謀略,就隻能靠廝殺,真正的一刀一槍,一人一馬。

    亂世悲歌,血色彌漫。

    廝殺,已經一天一夜了,而卻沒有停息的意思,血已經把費城前的平原染成血紅了,那濃重的血腥味,隨著北風飛卷而上,直入蒼穹。

    紅土平原上,獨孤絕帶著墨雨的十萬兵馬,晝夜兼程的往費城的方向衝,費城守不了太久的,他知道,哪怕鎮守的人是墨之,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上將軍。

    身後跟隨的十幾萬士兵,沒有人抱怨,更加沒有人拖後腿,狂奔在紅土平原上,費城,秦國都,那是他們的家,豈能讓別人毀了去。

    狂鞭飛揚,駿馬如飛,雙目如赤。

    天越來越冷,冷的幾乎嗬氣成冰。

    飛雲關,雲輕直接破關後,第一時間了解到目前的情況,旋即不作停留,拔軍就朝費城的方向衝,秦國都若被攻城,那……

    走時,飛雲關所有百姓把家中能找到的存儲過冬的肉食,全部拿了出來,他們的萬獸也要糧草的,他們不吃無所謂,給牠們吃,讓牠們幫他們打仗,幫他們滅掉攻擊他們秦國的人。

    萬獸呼嘯而走,直奔緊挨著飛雲關的靜城。

    嚴寒的北風,秦國都腹地的平原一片蕭索,黃土森森。

    與費城一城之隔的秦國都,此時秦王宮內一片肅穆,所有的朝臣都聚集在這裏,麵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醞擎關大捷,我們的陛下已經晝夜兼程往費城趕來了,鎮守北麵長城的墨林上將軍座下的十萬大軍,也已經連夜朝這邊趕過來,我們隻需要支持到那個時候,隻需要等到他們來。”楚雲看著滿殿文臣,沉聲道。

    沉默,沒有人說話,他們都知道這點,但是兩軍都在萬裏之外,費城,能堅持到他們來嗎?

    “費城已經激戰兩天兩夜了,戰況形勢不利。”沉默中,左相壓低了聲音道。

    滿殿的文臣聽言眉頭更加的深了,秦國腹地乃是平原,非丘陵山川,無險可守,而費城因為是到秦國都的最後一城,所以最是繁榮的同時,也不比其它地方隻有前後兩城門,而是東南西北四城門,這般三個城門被包圍著輪番攻擊,一個顧此失彼,就可能全盤皆輸。

    楚雲聽言暗中握緊了拳頭,這一點他何嚐不知道,隻是……

    “報,八百裏加急,飛雲關傳遞來的。”正在滿殿文臣靜默的時候,大殿外突然一聲吼叫,一人大老遠的揚著手中的八百裏加急,橫衝直闖的就朝大殿衝了過來。

    殿外的侍衛一見立刻退開,直接放飛奔而來的內殿侍衛官衝進了正殿。

    “何事?”楚雲等一殿文臣一聽居然是從飛雲關來的八百裏加急,不由齊齊一震,這個時候飛雲關還有何加急能夠過來,難道……

    衝進來的內殿侍衛官,滿臉狂喜氣喘如牛大聲道:“好消息,好……消息,飛雲……關。”急衝之下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雲一見,快步衝上來,一把奪過內殿侍衛官手中的八百裏加急,唰的一聲打開,一目十行看去。

    “有女子持飛鷹令至,以萬獸反攻飛雲關,今飛雲關複歸我大秦,此女子率萬獸直奔靜城而去……”

    一語讀到這,楚雲陡然大喜,那一個月都沒有展過笑顏的臉上,狂喜出聲,抖著手中的八百裏加急,喜不自禁道:“飛鷹令,飛鷹令,重歸我大秦,是雲姑娘來了,雲姑娘來了。”

    內殿群臣聽見飛鷹令出,無不大驚,這是獨孤絕的信令啊,而在聽到飛雲關被收複,來人直逼靜城而去,不由瞬間狂跳了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和狂喜道:“救兵,有救兵,重歸我大秦,哈哈……”

    “是誰,是誰?……”

    “萬獸,是……”

    飛鷹令,站在這裏的群臣誰都知道是獨孤絕手腕上佩戴的鐵色護腕,而他們在前秦王賜婚原翼王和翼王妃的時候,那雲輕手中的佩戴的不是飛鷹令是什麽,這麽說,是雲輕來了。

    所有人在狂喜中,又不僅麵麵相覷,害死前任秦王,現在又飛騎救秦,這雲輕……

    一把緊緊的捏住手中的八百裏加急,楚雲一摔袖子大喝道:“堅守費城,一定要等到雲姑娘來,左相坐鎮秦都,其它人等跟我走,坐鎮費城,全力支持,一定要堅守到雲姑娘來。”

    說罷,快步就朝大殿外疾走而去。

    身後的一眾文臣對視一眼,毫無異義的轉身就跟上,萬獸救秦,若真是如此,那麽功過也許可抵。

    已經寒冬了,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夜的時間就能夠下降好幾度,北風呼嘯而過,天地皆快被凍住了。

    但是,費城這方天空卻越來越熱,越來越熱血沸騰,廝殺,戰鼓,攻城,堅守,日複一日的狂攻,日複一日的堅守,血流成河,這片黃色的土地,已經被染成了深褐色。

    戰報不斷的從各處飛來,靜城被雲輕攻破,區城被雲輕攻破,失守的城池一個一個被雲輕收複歸來,雲輕正在朝著費城狂奔,正在朝著他們而來。

    堅守,墨之,楚雲等心裏一片堅韌,堅守,一定要守到雲輕來,萬獸攻城,如此勢如破竹的攻勢,眼前的幾十萬人馬算什麽,一定會被瞬間消滅,他們隻要能夠堅持到雲輕來,他們就勝利了。

    而四國聯軍好像也知道他們的後路被雲輕全部給斷了,他們再也退不回去,若是不攻破眼前的費城,進入秦都,那麽他們就隻有被包圍在這一片平原上,所以,他們的攻勢也越發的猛烈。

    血,血,血,激烈的廝殺已經完全進入白熱化,三座城門,兵分三路,戰死沙場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

    費城的老百姓自主的加入到防守城門的陣營裏來,防守,防守,等,等那個已經離他們不遠,可能下一刻就會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萬獸之主前來,他們要守住。

    披星戴月,獨孤絕已經跨過紅土平原進入黃土平原,費城,要守住。

    “陛下,楚雲的飛鴿傳書。”短暫的休息中,墨銀手握楚雲的消息急傳獨孤絕。

    獨孤絕緊皺的眉頭上已經凝結了一層霜,此時白白的,襯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聞言,獨孤絕快速的展開消息一看,那比霜還冷的雙眸陡然一亮,麵無表情的臉上瞬間光華四射,妖豔得驚人。

    墨銀,墨離一看不由對視一眼,這個時候能讓獨孤絕如此神色,定是有好消息,當下接過獨孤絕手中的消息,兩人一眼掃之。

    “太好了!,雲姑娘來得太及時了。”墨離一見瞬間狂喜,一縱身跳了起來。

    “難怪她不在醞擎關那裏,原來她在這,好,太好了!”墨銀狂喜的大笑,雲姑娘去了。

    “走!”獨孤絕什麽話也沒說,一個翻身上了馬匹,揚鞭就走,雲輕,他的雲輕在幫他鎮守秦國,他的雲輕在前方。

    縱馬狂奔,一日千裏。

    天,更加的冷了,那一腔的熱血流下,瞬間就結成了冰晶,血紅的顏色,亮的幾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東城門滾油不夠……”

    “西城門滑油被凍住了,火勢不夠……”

    “北城門人手不夠……“

    不知道是第幾日的猛攻了,所有的後備物資都出現了短缺。

    不是大秦不夠富有,不是大秦出不起那些後備軍而物資,而是這個天氣,如此寒冷,火勢怎麽也不旺,油怎樣也燒不熱,一瓢澆下去,才降落到城門的一半,就巳經沒有了溫度,這樣的攻擊有什麽用。

    “殺……”震天的大吼響徹在這一方平原上。

    “北城門快要被攻陷了……”狂吼聲不斷的在費城的幾個大城頭響起。

    墨之,楚雲不斷的周旋在幾個大城門上,不斷的調動軍需,但是天氣太冷了,冷的幾乎凍住了一切堅守和盼望。

    一個人頭從城牆上冒出來,墨之眼捷手快,一刀砍下,楚雲一步衝上前,拚命把那搭在城牆上的雲梯推倒。

    巳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攻上來,又被他們殺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麽還不來?”禮部上大夫一邊燒火一邊望著區城的方向,急得嘴角起泡了!

    “快支持不住了!”吏部上大夫一邊指揮投石的士兵,一邊眼中滿是急色的道。

    轟,轟,戶部上大夫的話音剛落,城池下突然一聲震天巨響,黑壓壓的士兵衝了上來,全軍進攻,這是孤注一擲,不顧一切的攻城了。

    “守,守住。”墨之血紅了眼狂吼道,一邊不停的奔跑於三個城門之間。

    此時,再沒有分文臣,武將之分了,所有人都齊心合力,連右相那白發蒼蒼的老人,也拿著長劍砍向爬上城牆來的敵人。

    戰鼓擂動,驚動這片草原。

    馬嘶人吼,風聲鶴唳。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浮動,寒冷的北風呼呼的吹來,冷得世間萬物都巳寂滅。

    轟,轟,巨大的攻城車撞擊在厚重的城門上,那悶雷般的響聲,仿似擊在所有秦國人的心上。

    火箭從四方八麵射來,在這一片陰沉寒冷的天地,揮發著那一點點餘熱,然而卻那麽妖豔和冷血。

    嘶吼,馬嘶,慘叫,人間地獄。

    轟!一聲巨大的悶雷聲傳來,楚雲隻覺得下方的城門撞的一抖,他站在這城牆之上,都感覺到了,不由整顆心抽緊了,難道這城真的守不住了?

    “雲輕,雲輕,你怎麽還不來?”蒼勁有力的大吼直逼雲霄。

    轟,劇烈的碎裂聲響起,楚雲不用看也知道,他下方的北城門,破了。

    “城破了……”狂呼的大叫陡然響徹在這一方土地上,四國朕軍狂喜,他們攻了十幾日的城,終於破了。

    墨之血紅著眼站在城牆上,看著眼下的情景,眉眼中閃過一絲痛徹心扉的決然,手中長劍反手橫空,狠狠的就朝頸項上抺去。

    “陛下,我對不起你。”淒厲的叫直擊蒼穹。

    “不。”站在墨之身邊的戶部上大夫墨廷,一把伸手快速的抓墨之的劍身,鮮血瞬間秉射而出。

    “活著我們還可以重來,死了就是懦夫。”墨廷纖細的身子下,卻是決然堅韌的神情。

    “我……”墨之緊緊抓住長劍。

    “吼鳴……”天之盡頭突然傳來一聲虎嘯,劃破曠闊的大地,狂奔而來。

    “嗷鳴……”緊隨其後,震耳欲聾的嘶吼鋪天蓋地而來,仿如天際的雷聲,狂烈而磅礡。

    墨之、楚雲、墨廷同時一楞後,死寂的眼中突然驟起亮光,齊齊扭頭朝發吼聲方向看去。

    隻見天邊一道黑線正飛速的移動過來,從先開始的一線,漸漸的擴大,漸漸的清晰,那是,那是……

    “翼王妃來了。”楚雲嘴角不斷的顫動了兩下,突然狂吼出聲。

    狂喜之下,居然稱呼起雲輕曽經翼王妃的頭銜起來。

    墨之一個激靈,翻身躍下城牆,大吼道:“守住,救兵來了,來了,我們的翼王妃來了。”

    刹時,所有的士兵就如注入了一支強心針一般,瞬間生龍活虎起來,一個個拚盡所有力氣,瘋狂的朝攻進城來的四國聯軍砍去。

    蹄聲迅疾,快如閃電。

    那令天地變色的萬獸呼嘯,越來越響,越來越響,重重的蹄聲奔騰在平原上,可以感覺到大地的震動,來了,來了,他們的王妃來了他們的王妃來了。

    城外的四國聯軍,剛才的狂喜瞬間變成了驚恐,萬獸之名他們縱然沒有見過,但是就這一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幾乎可以讓任何人膽寒。

    瞬間,城外的四國朕軍一片大亂,拚死的朝城裏攻來。

    一地血腥,一片殘破,率領著萬獸狂奔而來的雲輕,遠遠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又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來的及時,還好,她趕到了。

    琴聲和著簫聲呼嘯而出,蜿蜒而上,萬獸,來了。

    但見,小左駕馭著一匹灰色的老虎,嘴邊吹著飛林臨時教的那一兩首曲調,尖銳的笛聲中,帶著一群野獸,從左邊直奔費城左方城門。

    小右擊打著手中的茿,在古樸的音色中,駕馭著一匹黃色的老虎,帶著一群野獸朝右邊的西城門而去。

    中軍,飛林與雲輕琴簫合奏,指揮著龐大的整支萬獸群,朝著那四國聯軍的幾十萬大軍就撲了上去。

    “嗷鳴……”

    “吼……”

    群山震動,天地變色,野獸咆哮,戰鼓嘶吼。

    風在吼,狼在嘯,戰馬逃竄,慘連連,這一片天地,整一個殘酷了得。

    四國聯軍此時也顧不上攻城了,整後方開始崩潰,開始四下裏逃串,但是他們要逃,萬裏奔騰而來的野獸們,那裏容許他們逃。尖利的牙齒狠狠狠的命中敵人的要害,狠厲的9爪子凶猛的攻入敵的心髒,血色狂濺。

    速度最快的豹子主攻前鋒,中軍老和獅子緊跟其後,豺狼和狼分兩邊襲擊,沒有後衛,牠們不需要後衛,牠們隻需要進攻。

    而那幾條最為彪悍的巨蠎,在雲輕的琴聲下,直直朝費城的城門方向迅速遊動,那頭一甩,一批人遠遠的被擊飛出去,那尾巴一掃,又是一群人倒下去,勢不可擋。

    那攻城的四國聯軍一見,那還顧的上攻城,立刻回身拚命抵抗,巨蠎見此更加快速遊動,幾個衝鋒間就到了城牆門外,往那城牆門上一檔,龐大的身軀那就是最好的城門,誰敢與其爭鋒。

    “好,好,哈哈,哈哈……”站在城牆上的楚雲見之,不由興的奮的大笑起來。

    “狠狠的咬,狠狠的給我咬。”墨之握著利劍虛空直劈。

    殺戮,這轉瞬之間就是一個一麵倒的殺戮,野獸凶猛,比之人厲害的多,隻是不懂攻防,自由散漫,而現在有人能指揮牠們發揮出長處,那厲害可比普通士兵十倍之多。

    “爽啊,爽啊,殺,殺!”跟在雲輕身邊的上官勁,蒙著臉狂舞的揮動著手中的利劍,興奮之極。

    可惜他和暮靄都不會音攻,連樂器都不會吹,不能像小左和小右學兩首有用的就上,隻有站在這裏看。

    “嘖嘖,嘖嘖。”暮靄摸著下巴,那眼中的讚意簡直不用說了。

    “殺,殺了他們……”站在城頭的秦國百姓們此時也轟動了,高聲呼叫著,一掃這麽多日的氣悶。

    戰地狂歌,響徹在這一方天地。

    琴聲夾雜著簫聲塵囂而上,幾乎直擊蒼穹,那音色中的肅殺和激烈,比之那戰鼓擂動不遑多讓。

    雲輕駕馭著白虎王,緩慢的逼近,令行禁止,群獸聽令。

    廝殺,無盡的廝殺。

    晨起的太陽,轉眼就要落入地平線下,這一方土地巳經一片深紅,那濃濃血腥味,幾乎充斥於這半邊天空。

    亂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絕對的力量那就是一切。

    潰敗的幾十萬大軍,在抵抗了幾乎一整個白天後,終於支持不住。

    “退。”四國聯軍的主帥眼看到手的勝利被雲輕一眾萬獸給殺得一點不剩,幾十萬大軍,現下幾乎傷殘一半,在也支持不住,不由滿臉鐵青的狂吼著,朝著東北方向的平原就瘋狂後退而走。

    瞬間,早就抵抗不住的四國聯軍,飛速的就朝偌大的平原上退去。

    雲輕見此眉眼中清冷的光芒一閃,豈能讓他們退走,手下琴聲當即一變,清亮的聲與著琴聲纏繞而起。

    “追!”

    “嗷鳴……”

    瞬間,萬獸跟著雲輕掉頭就朝那狂退的四國聯軍追去。

    塵煙滾滾,慌忙而逃。

    然而就在雲輕調轉方向去追的一眼間,遠處滾滾煙塵遮天蓋日而來,正好堵在了退敗的四國聯軍前方。

    雲輕驟然一愣後,心下一鬆,那夕陽下高挑起的旗號,鐵色鷹字旗,不是獨孤絕的旗號是誰,獨孤絕來了。

    城牆上的墨之一眼見,狂喜道:“陛下來了。”

    一邊說,一邊跳下城頭,狂奔至西城門大吼道:“開城門,跟我衝。”

    城門打開,墨之帶著城中所剩不多的士兵,從西麵朝著敗逃的四國聯軍衝去,三個人,從三麵整個的包圍了這四十萬的四國聯軍。

    黃土平原上三方合圍,想走,難如登天。

    廝殺,無止盡的廝殺,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響徹在黃土原上。

    旌旗招展,天下姓秦。

    血墨狂舞,新仇舊恨,一並歸結。

    日頭從方落下,再從東方升起,難得的晴朗,耀眼的太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笑臉,照耀著這一片巳經成為深褐色的土地。

    “降……”

    密密麻麻跪倒在這片包圍圈中的四國聯軍,這個字,成為了他們這趟六國滅泰的最後終結點。

    晨光灑下來,絲絲金線彌漫,刹是好看。

    “萬歲,萬歲……”在費城上站了一天一夜的秦國百姓轟動了,震耳欲聾的狂呼聲,讓這片國土更加的熾熱。

    獨孤絕撇開身後士兵,向著雲輕的方向狂奔而來。

    從天際酒下的金光籠罩中,那一襲藍色衣衫的雲輕率領著一眾萬獸,高高屹立在一方,白虎藍衫,那麽清麗絕俗,那麽威風凜凜。

    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看著遠處從軍隊中而來,一身黑袍包裏著銀色盔甲的獨孤絕,耀眼的太陽照射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是那麽的倨傲,那麽狂妄,那麽唯我獨尊。

    深深的看了眼從遠處奔過來的獨孤絕,雲輕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聲朝飛林等人道:“走吧!”

    一邊雙手撫摸上鳳吟焦尾的琴弦。

    “你不等他?”暮靄很驚訝的看著雲輕。

    雲輕聞言搖搖頭道:“我對不起他!”說著,五指一劃,,琴聲飛揚,征戰一宿早累了靜立在她四周的萬獸,唰的一下站起,轉身就朝來處的方向退去。

    微微低著頭,雲輕沒有再看奔來的獨孤絕,白虎王轉了個身,馱著雲輕回頭而去。

    在這幾十萬大軍前,和秦國的百姓前,她怎能見他,她──秦國的罪人,沒資格見他們的秦王。

    來時轟轟烈烈,去時寂靜無聲。

    飛林、暮靄,對視一眼,無聲的搖頭,調轉坐下老虎,跟隨而上。

    “該死的,你給我站住。”一聲狂吼如天空的驚雷,伴隨著狂奔而來的馬蹄聲,響徹在雲輕的身後,不顧一切直衝獸群中來。

    雲輕聽見聲音,不由心下一驚,被鮮血洗禮了這麽多天的野獸,是經不起如此挑釁行為的,當下琴聲飛快的響起,為獨孤絕清開一條路。

    “給我轉過頭來!”霸道之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冷酷,狂妄。

    雲輕聽言身體微微一顫,緊緊握了握身下白虎王的毛發,狠狠咬了咬唇,緩緩的轉過身來。

    晨曦的陽光籠罩在來人的身上,銀色的盔甲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猶如戰神親臨。

    那眉、那眼、那唇、那人是如此之近,近得隻需要走兩步就可以擁抱,近的連發絲都可以看得清楚。

    好想伸手去摸那熟悉的臉龐、好想靠在那堅毅的胸膛上,好想緊緊的擁抱他,好想輕輕的親吻他,好想,好想!

    明明隻是幾個月沒在一起,卻怎麽覺得巳經好久,好久,久得巳經天荒地老,久得巳經曆經幾世輪回,那心中的思念,巳經深入骨髓,痛徹心扉。

    清冷的眸子巳經微紅,然而卻舍不得移開。

    兩兩相望,卻巳經述說了千言萬語。

    然而,她卻不能靠近,她是個罪人,她不值得……

    “誰準你離開我的,誰準你的,說!誰準你的?”霸道之極的狂吼迎麵而來,夾雜著絕對的狂怒。

    “我……”雲輕聞言緊緊住下唇,他……

    “誰準你咬,該死的,誰準你傷害你自己的!”重重的一拳砸在空氣中,獨孤絕一個飛身從戰馬上躍下,一步衝到雲輕身邊,鐵臂一伸,一手緊緊抱著單薄的雲輕,看著被雲輕咬紅的下唇。

    獨孤絕輕柔的伸手撫摸了上去,臉上夾雜著狂怒,可那眉眼深處卻藏著濃濃的激動和心疼。

    “我說過從今以後不許任何人傷害你,就連你自己也不許,你也不許,聽見沒有?”

    狂妄霸道的話伴隨著腰間驟然收緊的力道,雲輕被獨孤絕摟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眼中晶瑩一閃,她的獨孤絕……

    “我會心疼。”低低的四個字飄進雲輕的的耳邊,那薄薄的唇巳不再狂妄,深情之極的覆上了她的唇。

    狂烈撕磨,似要把雲輕整個吞下,那越摟越緊的手臂,好似要把雲輕揉進他的身內。

    你心有我,我心有你,或許,不會在如此牽腸掛肚,不會在如此心碎神傷。

    無盡的思念,千般的愛,萬般的情,一切都盡在這狂烈之極的吻中。

    四周寂靜無聲,萬千將士的眼中隻有那相擁的兩人,隻有那目空一切激情相擁的兩人。

    一吻罷了,獨孤絕轉身一把把雲輕給抱著,麵對血腥戰場上的幾十萬秦國將士,戰敗的俘虜,秦國百姓,高高舉起抱著的雲輕,大聲吼道:“寡人的王後。”

    雲輕驟然一驚,低頭看著獨孤絕道:“絕………”

    “王後,王後……”

    雲輕的話才開頭,瞬間被震山歡呼之聲淹沒,幾十萬將士,和秦國百姓,屈膝跪拜,高呼之聲直上青雲,響徹四方。

    刹那,整個天地之間隻回蕩著這兩個字,刹那,整個天地隻剩下這高高站立的兩人。

    秦王,秦王後!

    第九十九章寢宮

    北風嚴寒,吹散了烏雲,金光璀璨,溫暖世間有情。

    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獨孤絕抱住雲輕,翻身上馬,馬聲長嘶四蹄奔騰,朝著費城而去。

    獵獵黑袍在風中舞動,一騎兩人,一清麗絕俗,一冷酷妖豔,在這血腥的戰場縱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雙。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費城城牆,那眾人狂喜的麵孔,蜂擁而至羅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無數百姓,雲輕驟然回過神來,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傷痛,她怎麽能讓獨孤絕陷入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境。

    不為上代秦王雪恨,是為不忠,不為親生兄長報仇,是為不義,她豈能陷獨孤絕於這種境地。

    “絕,放我下來,我……”緊緊的握住獨孤絕摟著她腰部的手臂,雲輕眼眶微紅,渾身顫抖的扭頭看著獨孤絕道。

    “別說話!”不等雲輕說完,獨孤絕使力一摟雲輕的腰部,狠狠瞪了雲輕一眼。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那一眼中沒有述說出口的深情,不由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了,內心再也不能平靜。

    “我害……”

    “再說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極的話語盤旋在雲輕的耳邊,充滿了堅定和張狂。

    雲輕聞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這個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說話,他真的會親下來,剛才是措手不及防,現在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親熱,她縱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當下,雲輕緊緊的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再多靠一會吧。

    戰馬嘶吼,單騎入城。

    “萬歲,萬歲……”驚天動地的歡呼,勝利的號角,半跪的所有人,這個時候,天地都在他們腳下。

    率領著萬獸的飛林見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皺眉道:“有沒有搞錯,就這樣就走了,這麽多大家夥怎麽辦?難道要我一個人給牠們送回去,這也太離譜了吧?!”

    暮靄與他離得最近,聞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勞,不是你送回去,難道要我送回去?!”邊說,邊上下打量飛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沒漏看那秦王衝過來的時候的眼神,你以後可要當心點啊,看樣子,這是個愛吃醋的主。”說罷,更加笑的開懷了。

    雲輕遲鈍,不注意這方麵,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獨孤絕抱著雲輕走的時候,那麵無表情掃向飛林的一眼,裏麵可夾雜著濃濃的醋意,估計如果不是飛林是站他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萬箭齊發,把他射成刺蝟了!

    琴簫合奏,形影不離,嘖嘖,多曖昧,多曖昩啊!

    飛林本就是個精絕人物,聽暮靄這麽一說,嘴角挑得高高的彎起一個笑容,揚眉道:“我豈會怕他!”

    說罷,話音一轉立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為人師傳,當得這麽窩囊,真是憋屈啊!”嘴裏抱怨歸抱怨,手下卻也不慢,血玉短蕭湊至嘴邊,清亮的簫聲悠悠而出,指揮著萬獸開始後退。

    這些大家夥太厲害了,要是任由牠們留在這裏,那估計秦國別說慶祝勝利了,那直接給牠們滅了秦國都不出奇,還是早點送回去的好,否則,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場了。

    萬獸在飛林的蕭聲下緩緩的退去,墨之墨兩的人馬包圍著投阪的四國聯軍,這一天是屬於秦國的日子,這一天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同一時間,秦國與趙國邊關,囩擎關處一把大火的結果就是,醞擎關被燒的麵目全非,而齊國、楚國、趙國、韓國、燕國、魏國等六國聯軍,話話被燒死燒傷一半人眾。

    除去韓國殿後退的取快的十萬人馬,齊國和楚國見機極快退出來的一眾十幾萬人馬,其它魏國、燕國、趙國,損失不能不說嚴重,幾乎剩下不到幾萬士兵。

    一場大火,一座城池,滅了六國聯軍二十多萬兵馬,隻餘下了傷痕累累的三十多萬人。

    士氣全無,一眾殘兵敗將。

    此時,丁飛情見時機到了,立刻散播謠言,說什麽齊楚招惹了秦國,兩國為了怕秦國攻打他們,所以就拉攏上他們四國做墊背的人,現在他們四國死傷嚴重,幾乎國內精銳的軍隊都死在了這裏,而齊國和楚國卻沒有太大的傷亡,憑什麽,他們憑什麽為齊國和楚國賣命。

    而且,別看醞擎關被毀了,醞擎關身後的墨雨上將軍沒有依憑,誰知道他們暗裏又有什麽計謀在等著他們,否則怎麽可能隻留下那麽少的人在醞擎關上,也不攻過來,這明顯是在引他們出去,現在他們還剩下這麽多人,如果再攻,說不定他們所有人都要埋葬在這裏,他們憑什麽把自己的性陪給齊國和楚國啊!

    一時間,這樣的謠言不脛而走,立刻充斥了整個剩下的三十多萬六國聯軍中。

    戰敗過後本就人心浮動,而丁飛情在這樣暗裏的一教唆,立刻,六國聯軍連最後血拚一戰的心都沒有了,各種情報飛快的朝幾國國內傳去。

    人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士氣旺盛的時候,一千人可戰一萬人,而士氣一旦低落,三十萬人不敢戰留守在醞擎關的墨雨手中的十萬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縱然齊之謙神算,楚刑天驍勇,但是這樣的情況下,想在組織起再戰,卻也是有相當的難度的。

    然而齊之謙和楚刑天到底厲害,經此慘敗,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如喪家之犬離開,反而在第一時間穏定了各自的軍心,立刻要求再戰。

    他們兩是知道秦國國內的情況的,這個時候不用說,獨孤絕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後的墨雨巳經不成氣候,隻要他們團結起來,三十萬大軍何愁對付不了墨雨的十萬大軍。

    可惜,沒有人在信任他們,齊之謙和楚刑天明明感覺有機可乘,卻奈何不但六國聯軍不動,反而還牽製得他們也無法動彈,眼瞬瞬看著時機過去,卻動不得,實在氣得想殺人。

    原以為聯合六國可壯聲勢,他們兩國也可以渾水摸魚,然沒想這個時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國,就他齊國和楚國,也許現在巳經攻陷秦國的關卡了。

    就這樣一拖再拖,十幾日後,不待他們士氣高漲,那從費城傳來的消息,徹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戰之意。

    四國聯軍,被獨孤絕堵死在費城,全軍覆沒!

    丁飛情聞言,立刻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她的韓國隊走人,那真是一個幹脆利落。

    而同一時間各國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國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飛過來,趙國、燕國、魏國見此,剩餘的大將直接灰溜溜的帶著殘兵敗將各自迅速回國,齊楚兩國在無掣肘。

    然而,這個時候,秦國北邊鎮守的墨林上將軍,本來支持費城的十萬兵馬,在知道費城大勝的消息後,改道直接奔去醞擎關,與墨雨的十萬兵馬匯合,二十萬士兵,鎮守在了醞擎關後關之處。

    以十幾萬對二十萬,如此戰局,不用再想,巳無再勝的機會。

    齊之謙,楚刑天,相對歎然,大好時機稍縱即逝,此時秦國所有的布防巳經到位,他們在無可乘之機。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閃動著陰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齊之謙看著眼前被大火燒得焦黑一片的醞擎關,聽著醞擎關上空發出的激烈鼓聲,墨雨要出關了,所有調動和準備都巳完成,他要出關攻打他們了,再不走,他們也許走不掉了。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厚重的堆積著,壓抑的人喘過氣來,狂烈的北風呼呼的從北方刮來,寒風刺骨,鵝毛般的大雪從天際洋洋灑灑而下,滿天飛舞。

    蒼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蓋,滿世界都仿佛變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蓋在了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麽純潔的顏色,白色有代表著失敗和代表著死亡的意思,雪越積越厚漸漸朝他們覆蓋了過來。

    齊之謙緊緊的握了握拳,冷沉的聲音傳達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

    與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沒有說話,隻是麵無情的一揮手,黑色的鐵騎快速而整齊的朝著趙國的蒼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獨孤絕,這一次你贏了,下一次,我們在決雌雄!”威嚴的聲音響徹天際,楚刑天一調馬頭,頭也不回的離開。

    齊之謙冷冷的看了一眼醞擎關,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馬屁上,鐵蹄陣陣,呼嘯而去。

    “獨孤絕,我會再回來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紅掩藏在這片白色之下,來年雪融他之時,這個世界應該再度回複他的原樣,再度欣欣向榮。

    六國滅秦,在這一刻劃上了終點,以一國抵抗六國,這一仗秦國大捷,也就是這一杖,奠定了他們走向一統天下霸業的基石。

    雪花紛飛,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裏,冰冷的沒有溫度。

    但是這個時候的秦國都卻一片歡騰,整個的陷入了狂之中,那熱鬧的氣氛,那炙熱的溫度,寒冷的天地幾乎也要為他們讓路,這個時候的秦國是需要歡慶的,這個時候的秦國都,是允許慶祝的。

    秦王宮

    “我先送我的朋友們回去。”

    “不準。”

    “那我去給我師傅說一聲。”

    “不準!”

    雲輕坐在獨孤絕的寢宮黑玉床上,看著眼前橫眉豎眼,滿臉霸道的獨孤絕,無語的搖頭。

    沒有在費城停息,獨孤絕直接縱馬回了秦國都,等她回過神來就已經在這秦王宮的龍床上了,她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這獨孤絕這霸道怎麽越來越嚴重了。

    “我還有朋友……”

    “不準。”

    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眉眼一橫霸道之極的瞪著雲輕,直接打斷。

    雲輕剎那哭笑不得,卻明了獨孤絕心中的想法,他怕她還會離開啊,這個男子……唉,深深的看著獨孤絕,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裏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男子啊,又何等無奈傷害了這樣的男子啊。

    “我……”

    “那那麽多話,閉嘴。”獨孤絕眉頭一皺,身形一個晃動朝著雲輕就撲了過來,雲輕一個躲讓不及,直接被獨孤絕給壓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襯著黑色的大床,都是素凈的顏色,卻好看的不可思議。

    緊緊的身體相貼,獨孤絕炙熱的身體覆蓋在雲輕之上,狠狠的壓著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掛念了千萬次的人兒,如此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才能確確實實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雲輕在說什麽,獨孤絕直接以口封之,極盡狂烈的親吻著那殷紅的雙唇,輾轉反側,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雲輕措不及防被獨孤絕壓在龍床上,不待她反應過來,卲炙熱的吻已經落了下來,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幾乎奪盡了她的呼吸,幾乎要整個吞噬了她去,那裏麵夾雜著極致的深情,也夾雜著濃重的情欲。

    那是要占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緩緩的閉上眼睛,雲輕輕輕的伸手摟住獨孤絕的頭頸,這是她的獨孤絕啊,這是她深愛的人啊,還有什麽不能給他,還有什麽不舍得給他。

    無聲的默許,讓獨孤絕更加的瘋狂,一把撕開雲輕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熱的雙唇沿著雲輕的嘴角狂烈的親吻了下來,重重的在雲輕的脖子上,頸頂上烙下深深的痕跡。

    滿天的冰雪下,秦王寢宮卻是炙熱的,幾乎快要燃燒身的溫度。

    “陛下,王後。”獨孤絕一手探入雲輕衣襟,正要整個扯下那討厭的衣衫,寢宮外突然響起楚雲的叫聲。

    獨孤絕眉眼一豎,一把按住也聽見聲音,想起身的雲輕,根本不理會宮外的楚雲,重重的貼合上雲輕的身體。

    “陛下,王後。”

    “王後。”

    殿外,立刻又傅來呼叫聲,卻是墨銀,墨離的,這些人什麽事情要這個時侯來找他們,獨孤絕臉色頓時鐵青。

    “王後,墨潛,楚雲,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見王後。”寢宮外墨銀的聲音再度傅了迸來,大有不見人不罷休的架勢。

    “滾。”獨孤絕瞬間狂怒,一拳頭狠狠的砸在罵玉床上,發出咚的一聲大響。

    寢宮外的幾人一聽獨孤絕的怒吼和拳頭聲,又沒聽見雲輕的聲音,立刻以為是不是兩人有什麽衝突,瞬間幾人就砸門往裏衝。

    “陛下,有什麽事情好好說,別跟王後發脾氣。”

    “陛下,可別傷到王後。”

    獨孤絕聽言那臉幾乎罵的猶如鍋底,手下卻飛快的一把扯過雲輕的外衣,緊緊的把雲輕給包裹了起來,一伸手摟在了懷裏,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過瞬間工夫,墨銀等人衝進來,就見到雲輕通紅著臉坐在獨孤絕的身上,那他們的陛下一臉鐵青的瞪著他們,那眼中的殺氣,幾乎比外麵的冰天雪地還冷。

    完了,頃刻間白白過來,這裏剛才要發生什麽事情,而現在還沒有發生,明顯被他們打斷的事,楚雲、墨之、墨離、墨銀、黑潛、黑廷六個人齊齊對視一眼,唰的低頭,不敢妄動。

    “出去!”獨孤絕臉色鐵青的大吼。

    楚雲等人立刻轉身就要走。

    雲輕見之此時卻不那麽好意思了,當下整了整臉色,恢複臉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對獨孤絕搖了搖頭,一邊溫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楚雲等聞言立刻停步,轉文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轉頭看著楚雲等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麵色難看,卻是答允他們留下了。

    楚雲等見此立刻轉過身來,朝著雲輕上前幾步,楚雲、墨潛、墨廷、墨之四人當先就朝雲輕跪了下去。

    雲輕不由一驚就欲站起,卻被身後的獨孤絕一拉,又坐回獨孤絕的懷裏,驚訝道:“這是為何?你們……”

    “王後請聽我一言。”雲輕的話還沒說完,墨潛突然出聲道。

    一邊抬起頭來看著雲輕,滿臉慚愧的道:“當日之事,是墨潛利用了王後,墨潛一心為陛下,卻拿陛下最心愛的人和最親的親人開刀,墨潛就是死一萬次也無法彌補我的罪。

    脫罪的話墨潛不會多說,多餘的話也沒有意義,今日負荊請罪,不求王後原諒,但求王後處罰,墨潛心甘情願領責,懇求王後責罰。”

    雲輕聽之眉眼中一淡,卻是明白了墨潛話中的意思,當日飛林的猜測果然沒錯,這所有的事情,齊楚是儈子手,而幕後的黑手卻是墨潛,以外人之力,幫獨孤絕坐擁了江山,飛林沒有推測錯誤。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來,雲輕轉頭看著楚雲、墨之、墨廷三人,輕聲道:“你們呢?”

    楚雲當下沉聲道:“王後,楚雲這次該死,楚雲和陛下是一同遇見王後,王後的性情和清白,楚雲應該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來的時候,楚雲卻第一時間懷疑王後,楚雲該死,請王後責罰。”

    “是,墨之無能,懷疑王後,是墨之的錯,王後如此為人,墨之在皇陵裏就該看的清楚、墨之,請求王後責罰。”墨之頭一低,重重的朝雲輕行禮。

    墨廷仰視著雲輕,受傷的手還包紮著,沉聲道:“王後,當日墨潛行事,我也知曉,當日不覺得有錯,今日才知道錯得很離譜,墨廷,請求王後責罰。”

    一時間,當下跪的四人,整齊的跪著,重重的朝雲輕匍匐下去。

    沒有人說話,雲輕看著眼前的四人沒有說話,獨孤絕也沒發言,一殿的寂靜。

    墨銀見雲輕沒有說話,不由輕聲道:“王後,他們有錯,但是……”

    “閉嘴!”獨孤絕冷聲一喝,滿目森嚴的掃了墨銀一眼,墨銀見之立刻躬身退後,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雲輕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四人道:“你們為絕,何錯之有。”

    墨潛聞言不由抬頭看著雲輕,正欲說話,旁邊的楚雲一把伸手拽住他,雲輕什麽人他還是知道的,這話不是諷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這麽認為。

    “若是沒有破綻,又怎麽會被利用,命數如此,何必怪責你們!”雲輕輕輕一歎,婆婆若是沒有那個心,又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又怎麽會被利用,說到尾,她不是沒錯,若不是因為她,墨潛縱然有千般算計,也是沒用吧,這豈能怪責他們。

    “都起來吧,忠心無錯!”清淡的聲音回蕩在獨孤絕的寢宮,雲輕抬頭看了眼殿外的鵝毛大雪,他們沒有錯,隻是鋳成了難以挽回的錯誤,她和獨孤絕……

    墨潛,墨廷還不太了解雲輕,楚雲,墨之卻是比較了解,當下,楚雲重重的對雲輕行了一禮,沉聲道:“謝王後不怪之恩。”一邊起身站起來,墨之、墨潛、墨廷見此當即謝恩。

    “別傷心!”抱著雲輕的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情緒,緊了緊摟抱著雲輕腰間的手,沉聲道。

    雲輕收回看著鵝毛的目光,回頭看著獨孤絕,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容,眉眼中卻是一片沉痛,她怎麽能不傷心。

    獨孤絕見此扭頭看著墨潛,墨廷道:“我重用你們,相你們,你們若有危險,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若有人動你們,我必替你們掃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聽,齊齊變色。

    “我在意你們,但是卻不會姑息養奸,任你們胡作非為,哪怕前提是為了我好,若是做出對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後一句卻用上了寡人,幾乎疾言厲色。

    “是!”六人立刻大聲應道。

    雲輕聽獨孤絕突然這麽說,眉眼中一閃而過詫異,這意思……現下墨潛等人安好無恙,難道……雲輕刹那隻覺得心裏一跳。

    “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獨孤絕說到這抱著雲輕就站了起來,眉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雲輕心思電轉間,難道,難道……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九十九章 寢宮

    北風嚴寒,吹散了烏雲,金光璀璨,溫暖世間有情。

    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獨孤絕抱住雲輕,翻身上馬,馬聲長嘶四蹄奔騰,朝著費城而去。

    獵獵黑袍在風中舞動,一騎兩人,一清麗絕俗,一冷酷妖豔,在這血腥的戰場縱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雙。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費城城牆,那眾人狂喜的麵孔,蜂擁而至羅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無數百姓,雲輕驟然回過神來,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傷痛,她怎麽能讓獨孤絕陷入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境。

    不為上代秦王雪恨,是為不忠,不為親生兄長報仇,是為不義,她豈能陷獨孤絕於這種境地。

    “絕,放我下來,我……”緊緊的握住獨孤絕摟著她腰部的手臂,雲輕眼眶微紅,渾身顫抖的扭頭看著獨孤絕道。

    “別說話!”不等雲輕說完,獨孤絕使力一摟雲輕的腰部,狠狠瞪了雲輕一眼。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那一眼中沒有深情,不由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了,內心再也不能平靜。

    “我害……”

    “再說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極的話語盤旋在雲輕的耳邊,充滿了堅定和張狂。

    雲輕聞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這個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說話,他真的會親下來,剛才是措手不及防,現在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親熱,她縱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當下,雲輕緊緊的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再多靠一會吧。

    戰馬嘶吼,單騎入城。

    “萬歲,萬歲……”驚天動地的歡呼,勝利的號角,半跪的所有人,這個時候,天地都在他們腳下。

    率領著萬獸的飛林見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皺眉道:“有沒有搞錯,就這樣就走了,這麽多大家夥怎麽辦?難道要我一個人給牠們送回去,這也太離譜了吧?!”

    暮靄與他離得最近,聞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勞,不是你送回去,難道要我送回去?!”邊說,邊上下打量飛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沒漏看那秦王衝過來的時候的眼神,你以後可要當心點啊,看樣子,這是個愛吃醋的主。”說罷,更加笑的開懷了。

    雲輕遲鈍,不注意這方麵,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獨孤絕抱著雲輕走的時候,那麵無表情掃向飛林的一眼,裏麵可夾雜著濃濃的醋意,估計如果不是飛林是站他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萬箭齊發,把他射成刺蝟了!

    琴簫合奏,形影不離,嘖嘖,多曖昧,多曖昩啊!

    飛林本就是個精絕人物,聽暮靄這麽一說,嘴角挑得高高的彎起一個笑容,揚眉道:“我豈會怕他!”

    說罷,話音一轉立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為人師傳,當得這麽窩囊,真是憋屈啊!”嘴裏抱怨歸抱怨,手下卻也不慢,血玉短蕭湊至嘴邊,清亮的簫聲悠悠而出,指揮著萬獸開始後退。

    這些大家夥太厲害了,要是任由牠們留在這裏,那估計秦國別說慶祝勝利了,那直接給牠們滅了秦國都不出奇,還是早點送回去的好,否則,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場了。

    萬獸在飛林的蕭聲下緩緩的退去,墨之和墨雨的人馬包圍著投降的四國聯軍,這一天是屬於秦國的日子,這一天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同一時間,秦國與趙國邊關,醞擎關一把大火的結果就是,醞擎關被燒的麵目全非,而齊國、楚國、趙國、韓國、燕國、魏國等六國聯軍,話話被燒死燒傷一半人眾。

    除去韓國殿後退得取快的十萬人馬,齊國和楚國見機極快退出來的一眾十幾萬人馬,其它魏國、燕國、趙國,損失不能不說嚴重,幾乎剩下不到幾萬士兵。

    一場大火,一座城池,滅了六國聯軍二十多萬兵馬,隻餘下了傷痕累累的三十多萬人。

    士氣全無,一眾殘兵敗將。

    此時,丁飛情見時機到了,立刻散播謠言,說什麽齊楚招惹了秦國,兩國為了怕秦國攻打他們,所以就拉攏上他們四國做墊背的人,現在他們四國死傷嚴重,幾乎國內精銳的軍隊都死在了這裏,而齊國和楚國卻沒有太大的傷亡,憑什麽,他們憑什麽為齊國和楚國賣命。

    而且,別看醞擎關被毀了,醞擎關身後的墨雨上將軍沒有依憑,誰知道他們暗裏又有什麽計謀在等著他們,否則怎麽可能隻留下那麽少的人在醞擎關上,也不攻過來,這明顯是在引他們出去,現在他們還剩下這麽多人,如果再攻,說不定他們所有人都要埋葬在這裏,他們憑什麽把自己的性陪給齊國和楚國啊!

    一時間,這樣的謠言不脛而走,立刻充斥了整個剩下的三十多萬六國聯軍中。

    戰敗過後本就人心浮動,而丁飛情在這暗裏的一教唆,立刻,六國聯軍連最後血拚一戰的心都沒有了,各種情報飛快的朝幾國國內傳去。

    人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士氣旺盛的時候,一千人可戰一萬人,而士氣一旦低落,三十萬人不敢戰留守在醞擎關的墨雨手中的十萬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縱然齊之謙神計妙算,楚刑天驍勇善戰,但是這樣的情況下,想在組織起再戰,卻也是有相當的難度的。

    然而齊之謙和楚刑天到底是厲害的,經此慘敗,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如喪家之犬離開,反而在第一時間穏定了各自的軍心,立刻要求再戰。

    他們兩是知道秦國國內的情況的,這個時候不用說,獨孤絕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後的墨雨巳經不成氣候,隻要他們團結起來,三十萬大軍何愁對付不了墨雨的十萬大軍。

    可惜,沒有人再信任他們,齊之謙和楚刑天明明見有機可乘,卻奈何不了,六國聯軍不動,反而還牽製得他們也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時機過去,卻動不得,實在氣得想殺人。

    原以為聯合六國可壯聲勢,他們兩國也可以渾水摸魚,然而沒想這個時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國,就他齊國和楚國,也許現在巳經攻陷秦國的關卡了。

    就這樣一拖再拖,十幾日後,不待他們士氣高漲,那從費城傳來的消息,徹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戰之意。

    四國聯軍,被獨孤絕堵死在費城,全軍覆沒!

    丁飛情聞言,立刻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她的韓國軍隊走人,那真是一個幹脆利落。

    而同一時間各國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國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飛過來,趙國、燕國、魏國見此,剩餘的大將直接灰溜溜的帶著殘兵敗將各自迅速回國,齊楚兩國在無掣肘。

    然而,這個時候,秦國北邊鎮守的墨林上將軍,本來支持費城的十萬兵馬,在知道費城大勝的消息後,改道直接奔去醞擎關,與墨雨的十萬兵馬匯合,二十萬士兵,鎮守在了醞擎關後關之處。

    以十幾萬對二十萬,如此戰局,不用再想,巳無再勝的機會。

    齊之謙,楚刑天,相對歎然,大好時機稍縱即逝,此時秦國所有的布防巳經到位,他們在無可乘之機。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閃動著陰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齊之謙看著眼前被大火燒得焦黑一片的醞擎關,聽著醞擎關上空發出的激烈鼓聲,墨雨要出關了,所有調動和準備都巳完成,他要出關攻打他們了,再不走,他們也許走不掉了。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厚重的堆積著,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狂烈的北風呼呼的從北方刮來,寒風刺骨,鵝毛般的大雪從天際洋洋灑灑而下,滿天飛舞。

    蒼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蓋,滿世界都仿佛變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蓋在了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麽純潔的顏色,白色有著代表失敗和代表著死亡的意思,雪越積越厚漸漸朝他們覆蓋了過來。

    齊之謙緊緊的握了握拳,冷沉的聲音傳達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

    與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沒有說話,隻是麵無情的一揮手,黑色的鐵騎快速而整齊的朝著趙國的蒼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獨孤絕,這一次你贏了,下一次,我們在決雌雄!”威嚴的聲音響徹天際,楚刑天一調馬頭,頭也不回的離開。

    齊之謙冷冷的看了一眼醞擎關,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馬屁上,鐵蹄陣陣,呼嘯而去。

    “獨孤絕,我會再回來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紅掩藏在這片白色之下,來年雪融之時,這個世界應該再度回複他的原貌,再度欣欣向榮。

    六國滅秦,在這一刻劃上了句號,以一國抵抗六國,這一仗秦國大捷,也就是這一杖,奠定了他們走向一統天下霸業的基石。

    雪花紛飛,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裏,冰冷得沒有溫度。

    但是這個時候的秦國都響起歡騰之聲,整個的陷入了瘋狂之中,那熱鬧的氣氛,那炙熱的溫度,寒冷的天地幾乎也要為他們讓路,這個時候的秦國是需要歡慶的,這個時候的秦國都,是允許慶祝的。

    秦王宮

    “我先送我的朋友們回去。”

    “不準。”

    “那我去給我師傅說一聲。”

    “不準!”

    雲輕坐在獨孤絕的寢宮黑玉床上,看著眼前橫眉豎眼,滿臉霸道的獨孤絕,無語的搖頭。

    沒有在費城停息,獨孤絕直接縱馬回了秦國都,等她回過神來就已經在這秦王宮的龍床上了,她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這獨孤絕怎麽越來越霸道了。

    “我還有朋友……”

    “不準。”

    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眉眼一橫霸道之極的瞪著雲輕,直接打斷。

    雲輕剎那哭笑不得,卻明了獨孤絕心中的想法,他怕她還會離開啊,這個男子……唉,深深的看著獨孤絕,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裏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男子啊,又何等無奈傷害了這樣的男子啊。

    “我……”

    “那麽多話,閉嘴。”獨孤絕眉頭一皺,身形一個晃動朝著雲輕就撲了過來,雲輕一個躲避不及,直接被獨孤絕給壓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襯著黑色的大床,都是素凈的顏色,卻好看的不可思議。

    緊緊的身體相貼,獨孤絕炙熱的身體覆蓋在雲輕之上,狠狠的壓著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掛念了千萬次的人兒,如此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才能確確實實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雲輕在說什麽,獨孤絕直接以口封之,極盡狂烈的親吻著那殷紅的雙唇,輾轉反側,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雲輕措不及防被獨孤絕壓在龍床上,不待她反應過來,那炙熱的吻已經落了下來,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幾乎奪盡了她的呼吸,幾乎要整個吞噬了她去,那裏麵夾雜著深情,也夾雜著濃濃的情欲。

    那是要占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緩緩的閉上眼睛,雲輕輕輕的伸手摟住獨孤絕的頭頸,這是她的獨孤絕啊,這是她深愛的人啊,還有什麽不能給他,還有什麽不舍得給他。

    無聲的默許,讓獨孤絕更加的瘋狂,一把撕開雲輕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熱的雙唇沿著雲輕的嘴角狂烈的親吻了下來,重重的在雲輕的脖子上,頸頂上烙下深深的痕跡。

    滿天的冰雪下,秦王寢宮卻是炙熱的,幾乎快要燃燒身的溫度。

    “陛下,王後。”獨孤絕一手探入雲輕衣襟,正要整個扯下那討厭的衣衫,寢宮外突然響起楚雲的叫聲。

    獨孤絕眉眼一豎,一把按住也聽見的聲音,想起身的雲輕,根本不理會宮外的楚雲,重重的緊貼上雲輕的身體。

    “陛下,王後。”

    “王後。”

    殿外,立刻又傅來呼叫聲,卻是墨銀,墨離的,這些人什麽事情要這個時侯來找他們,獨孤絕臉色頓時鐵青。

    “王後,墨潛,楚雲,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見王後。”寢宮外墨銀的聲音再度傳了迸來,大有不見人不罷休的架勢。

    “滾。”獨孤絕瞬間狂怒,一拳頭狠狠的砸在黑玉床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寢宮外的幾人一聽獨孤絕的怒吼和拳頭聲,又沒聽見雲輕的聲音,立刻以為是不是兩人有什麽衝突,瞬間幾人就撞門往裏衝。

    “陛下,有什麽事情好好說,別跟王後發脾氣。”

    “陛下,可別傷到王後。”

    獨孤絕聽言那臉幾乎黑得猶如鍋底,手迅速的一把扯過雲輕的外衣,緊緊的把雲輕給包裹了起來,一伸手摟在了懷裏,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過瞬間工夫,墨銀等人衝進來,就見到雲輕通紅著臉坐在獨孤絕的身上,那他們的陛下一臉鐵青的瞪著他們,那眼中的殺氣,幾乎比外麵的冰天雪地還冷。

    完了,頃刻間白白過來,這裏剛才要發生什麽事情,而現在還沒有發生,明顯被他們打斷的事,楚雲、墨之、墨離、墨銀、黑潛、黑廷六個人齊齊對視一眼,唰的低頭,不敢妄動。

    “出去!”獨孤絕臉色鐵青的大吼。

    楚雲等人立刻轉身就要走。

    雲輕見之此時卻不那麽好意思了,當下整了整臉色,恢複臉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對獨孤絕搖了搖頭,一邊溫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楚雲等聞言立刻停步,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轉頭看著楚雲等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麵色難看,卻是答允他們留下了。

    楚雲等見此立刻轉過身來,朝著雲輕上前幾步,楚雲、墨潛、墨廷、墨之四人當先就朝雲輕跪了下去。

    雲輕不由一驚就欲站起,卻被身後的獨孤絕一拉,又坐回獨孤絕的懷裏,驚訝道:“這是為何?你們……”

    “王後請聽我一言。”雲輕的話還沒說完,墨潛突然出聲道。

    一邊抬起頭來看著雲輕,滿臉慚愧的道:“當日之事,是墨潛利用了王後,墨潛一心為陛下,卻拿陛下最心愛的人和最親的親人開刀,墨潛就是死一萬次也無法彌補我的罪。

    脫罪的話墨潛不會多說,多餘的話也沒有意義,今日負荊請罪,不求王後原諒,但求王後處罰,墨潛心甘情願領責,懇求王後責罰。”

    雲輕聽之眉眼中一淡,卻是明白了墨潛話中的意思,當日飛林的猜測果然沒錯,這所有的事情,齊楚是儈子手,而幕後的黑手卻是墨潛,以外人之力,幫獨孤絕坐擁了江山,飛林沒有推測錯誤。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來,雲輕轉頭看著楚雲、墨之、墨廷三人,輕聲道:“你們呢?”

    楚雲當下沉聲道:“王後,楚雲這次該死,楚雲和陛下是一同遇見王後,王後的性情和清白,楚雲應該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來的時候,楚雲卻第一時間懷疑王後,楚雲該死,請王後責罰。”

    “是,墨之無能,懷疑王後,是墨之的錯,王後如此為人,墨之在皇陵裏就該看得清楚、墨之,請求王後責罰。”墨之頭一低,重重的朝雲輕行禮。

    墨廷仰視著雲輕,受傷的手還包紮著,沉聲道:“王後,當日墨潛行事,我也知曉,當日不覺得有錯,今日才知道錯得很離譜,墨廷,請求王後責罰。”

    一時間,當下跪的四人,整齊的跪著,重重的朝雲輕匍匐下去。

    沒有人說話,雲輕看著眼前的四人沒有說話,獨孤絕也沒發言,一殿的寂靜。

    墨銀見雲輕沒有說話,不由輕聲道:“王後,他們有錯,但是……”

    “閉嘴!”獨孤絕冷聲一喝,滿目森嚴的掃了墨銀一眼,墨銀見之立刻躬身退後,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雲輕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四人道:“你們為絕,何錯之有。”

    墨潛聞言不由抬頭看著雲輕,正欲說話,旁邊的楚雲一把伸手拽住他,雲輕的個性他還是知道的,這話不是諷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這麽認為。

    “若是沒有破綻,又怎麽會被利用,命數如此,何必怪責你們!”雲輕輕輕一歎,婆婆若是沒有那個心,又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又怎麽會被利用,說到尾,她不是沒錯,若不是因為她,墨潛縱然有千般算計,也是沒用吧,這豈能怪責他們。

    “都起來吧,忠心無錯!”清淡的聲音回蕩在獨孤絕的寢宮,雲輕抬頭看了眼殿外的鵝毛大雪,他們沒有錯,隻是鋳成了難以挽回的錯誤,她和獨孤絕……

    墨潛,墨廷還不太了解雲輕,楚雲,墨之卻是比較了解,當下,楚雲重重的對雲輕行了一禮,沉聲道:“謝王後不怪之恩。”一邊起身站起來,墨之、墨潛、墨廷見此當即謝恩。

    “別傷心!”抱著雲輕的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情緒,緊了緊摟抱著雲輕腰間的手,沉聲道。

    雲輕收回看著飄雪的目光,回頭看著獨孤絕,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容,眉眼中卻是一片沉痛,她怎麽能不傷心。

    獨孤絕見此扭頭看著墨潛,墨廷道:“我重用你們,相你們,你們若有危險,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若有人動你們,我必替你們掃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聽,齊齊變色。

    “我在意你們,但是卻不會姑息養奸,任你們胡作非為,哪怕前提是為了我好,若是做出對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後一句卻用上了寡人,幾近疾言厲色。

    “是!”六人立刻大聲應道。

    雲輕聽獨孤絕突然這麽說,眉眼中一閃而過詫異,這意思……現下墨潛等人安好無恙,難道……雲輕刹那隻覺得心裏一跳。

    “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獨孤絕說到這抱著雲輕就站了起來,眉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雲輕心思電轉間,難道,難道……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章 秦王後

    備車,出宮,兜兜轉轉,雲輕在一片忐忑中,發現獨孤絕居然把她帶了翼王府,他曽經的府邸。

    此時的翼王府早巳經沒有了主人,但是卻比往日有主人的時候更加的莊嚴,沒有指給有功之臣居住,而是被當做了一個象征,屹立在秦國都,充滿了肅穆和威嚴。

    進翼王府,獨孤絕摟著雲輕一直朝他當日的主屋而去。

    府裏一片寧靜,往來的仆人不多,卻不顯得沒人氣,一切有條不紊,看上去很舒服。

    雲輕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是什麽碒是覺得比獨孤絕住在翼王府時,多了京沉穏之氣,也多了點柔和之氣,沒有獨孤絕住時那麽銳利,那麽冷,那麽鋒芒畢露。

    白色的雪花飄蕩著,籠罩住整仲翼王府,樹梢上,堆積著厚厚的枳雪,把那樹枝壓的嘠吱嘎吱作響,好像隨曠都會承受不住,而斷裂似的。

    穿過大廳,行至後花囩的那一彎碧湖。

    那一彎碧綠的湖水,此時巳經凝結成了冰湖,上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旁邊的楊柳早經褪去了綠色,隻剩光禿禿的樹枝,隨著北風晃蕩著。

    那湖邊的八角亭,此時亭子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孤零零的屹立在這園中,邊上的輕紗早巳卸下,給人肅然冷清的感覺。

    雲輕看著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這裏可是她以前在翼王府裏最愛待的地方,昔日揚柳依依,湖光明媚,清風拂來,一片生機盎然,今再度重來,卻巳經又是一方天色,不由輕輕的歎息。

    獨孤絕聞聲緊了緊摟著雲輕的手臂,一邊行走,一邊低頭看著雲輕吼道:“不準歎氣!”

    雲輕聞言聲沒說話,也沒有抬首看獨孤絕,隻是伸手緊緊的扣著獨孤絕的手,輕輕點頭。

    “這又是對誰在發脾氣?”低低的淺笑聲從主屋中傳來,沉穏,厚重,卻帶著點虛弱和調笑。

    雲輕本隨著獨孤絕朝屋子裏走,此時驟然聽見這聲,不由頓住,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房門,臉上看不出有什麽神色異常,隻是握著獨孤絕的手在微微顫抖,幾不可見。

    獨孤絕見此緊緊的擁了一下他的雲輕,沉聲道:“我們進去。”一邊摟著雲輕就推門而入。

    一進屋,裏間驟然暖和了起來,撲麵而來的溫熱幾乎有初夏之感,與外間的嚴寒,有著天壤之別。

    依舊是原來的擺設,墨黑的主風格,很剛毅,很熟悉。

    然而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躺在床上的人。

    隻見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床頭,手中握著一卷書籍,嘴角含著溫和的笑容,正看著他們,那麵容,那神態、那氣勢,雖然眼前的人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大太好,但是雲輕仍然能看出,這不是巳經死了的獨孤絕行是誰?!

    震驚、驚喜、欣慰、種種情緒一瞬間湧現,那清淡的臉上,一絲絲波動漸漸露了出來。

    緊緊的咬住下唇,清冷的雙眸漸漸湧現一絲通紅,雲輕止不住的跨前一步,張口欲言。

    獨孤絕見此放開摟著雲輕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站在門邊,看著雲輕,沒有說話。

    微張小嘴,吐不出話語,雲輕有太多的話想說,但是到嘴邊卻不知從那兒說起,隻能深深的看著獨孤行。

    在獨孤絕帶她來時,她就隠約猜到與獨孤行有關,但是真正看見他活在她的眼前,那種喜悅是不能言語的,獨孤行沒死,他沒死!

    獨孤行看著欲語還休的雲輕,笑容越發的濃厚了,笑道:“怎麽,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有這麽駭人了,讓人見到居然嚇的說不出話來。”說罷很懊惱的搖搖頭。

    雲輕聞言不由上前,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快速的搖頭道:“不是的。”

    獨孤絕見此頓時大笑道:“還是如當初一般模樣啊,咳咳……”一話還沒說完,咳嗽聲立刻取代了笑聲,獨孤行伸手捂著嘴,彎腰咳嗽起來。

    雲輕見此立刻上前兩步,想也不想就伸手覆在獨孤行的背上,輕柔的給獨孤行順氣,一邊滿臉著急的看著獨孤行,雙眸流露出擔憂。

    獨孤絕看著雲輕的動作,微微挑了挑眉,雙手抱胸眯了眯眼,卻也沒有上前阻止。

    “沒什麽事。”咳嗽了幾聲,獨孤行擺了擺手,抬首笑看著雲輕道。

    雲輕見獨孤行本微微蒼白的臉上,此時咳時出薄薄的一層紅色,不由皺了皺眉,伸手搭上了獨孤絕行的脈門。

    “大哥命大,從閻王那裏撿回來,不過當日那箭傷他很重。”獨絕見此沉聲道。

    那箭穿過胸部,雖然沒有射中心髒和肺部,但是那樣重的傷,也幾乎要了獨孤行的命。

    想起回到秦王宮,拔箭時因疼醒來的獨孤行,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雖然什麽話也沒有說,但那緊緊盯著他的眼巳說明了一切,大哥明白的,他什麽都明白的。

    因此,秦王行喪,秦王絕登基,他豈能把他大哥,他的親生兄長推到那高高的祭台上去。

    微微冷著臉,獨孤絕定定看著獨孤行,現在這世上巳沒有秦王獨孤行,隻有他的大哥,獨孤行,而當日獨孤行雖然救下來,但是受到重創的他,調養了半年也不見好轉。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裏麵的凶險,她豈能不知,那一箭,是絕殺啊!

    手指撘上獨孤行的脈門,雲輕心愧之時,卻敏銳的發現,那巳是苟延殘喘的身體,現憑著珍貴的藥物吊著這生命,這……

    “我說雲輕啊,這麽親熱的拉著我的手,就不怕那小子吃醋麽?要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喔!”調侃的帶著濃濃的笑意,獨孤行抬首看著皺著眉頭的雲輕道。

    雲輕瞬間一愕,微微詫異的看著獨孤行。

    身後的獨孤絕見此,上前一把抓過雲輕,對著獨孤行重重哼道:“你少欺負她!”

    獨孤行隨即大笑道:“我欺負她?我們家的雲輕可是萬獸之主,率萬獸救秦,這名聲不知道顯赫,這羊的厲害人物,我那敢欺負她,那指頭一動,可是成千上萬的野獸,我還不夠吃的。”

    “知道就好。”獨孤絕滿臉驕傲得意,酷酷的道。

    獨孤行聞言不由大笑著搖頭道:“可惜,可惜,為什麽當初我就沒遇上,早知道如此當年我該去楚國的。”

    “你想得美,我的雲輕隻愛我一個。”獨孤絕霸道之極的摟著雲輕的腰,那下顎幾乎抬到了天上去,獨孤行見此不由嗬嗬直笑。

    一屋的溫暖,不止氣溫的溫暖,心更加溫暖。

    雲輕看著獨孤行和獨孤絕你來我往,心下微酸,這是獨孤行怕她難過在粉飾太平,那般取笑的言語,實是岔開剛才的話題,自己的身體,怕獨孤行比誰都清楚吧!

    昔日那麽剛健,慦行虎步,威儀的秦王,如今卻如此模樣,卻依然淡笑自若,逗她開懷,她……

    “對不起。”請淡的話聲突然打破獨孤行和獨孤絕的笑語,在溫暖的主屋中升騰而起,雲輕滿臉誠摯,對著獨孤行彎下腰去,一句對不起實在彌補不了巳發生的事,隻是她由衷的心意。

    獨孤行聞言嘴角的笑意一絲未減,見雲輕對著他深深的躬身,不由搖搖手道:“一家別說這樣的話,你這樣可就生分了,不過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後我可不想在聽到這樣的話了!”

    雲輕聞言抬起頭,對上獨孤行的眼,那眼中的寬容和仁厚,讓雲輕心生感動,隨即重重的一點頭,嗯了一聲。

    “這下,不用自責了吧,居然敢離開我自己走了,再有下次,我剝了你的皮!”獨孤絕冷酷的話聲緊接著揚起,對上雲輕。

    雲輕聞言不由望向獨孤絕,那眼中的摯愛和信任,讓她從身上暖到心裏。,幾乎甜得如蜜糖一般,她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獨孤行治好,一定要還獨孤絕一個健康的大哥!

    沒有說話,雲輕隻伸手拉住了獨孤絕的手,緊緊的貼在心口上,那眉眼,中緩緩的揚起一絲笑容,越來越燦爛,越來越明媚,,似要螎化這天地的冰冷。

    那清冷容顏下的一笑,傾國傾城。

    嘟嚷一句,獨孤絕狠狠的一把摟過雲輕,張嘴就含住了那燦爛之極的笑容,該死的,對怹笑的那麽明豔,簡直就是勾引人。

    “咳咳,你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我還是病人。”獨孤行見此,一邊輕咳,一邊挪揄的道。

    獨孤絕才不管那麽多,直接無視獨孤行的存在,他的雲輕好不容易,心和人都回來了,他豈會放過!

    屋外白雪茫茫,屋內一室溫暖如春。

    接下來的日子,雲輕住在翼王府,天天揣摩著獨孤行的病情,親自負責給獨孤行調養,要知她也是懂醫朮的的。

    獨孤絕眼看著好不容易回來的雲輕,沒待在他身邊,反而待在他大哥身邊,心中感到恩慰,但又可恨,高興的是雲輕對他大哥好,不高興的是看的見吃不著,怒火中燒火啊!

    而這時候秦國戰後百廢待興,卻也不容他天天往來這邊。

    雖然六國滅秦這一戰,以秦國大勝劃上句號,但是他們失去了一座耗費無數心血建成的醞擎關,和一共戰死沙場的十幾萬士兵。

    而四國聯軍從飛雲關攻進來的時候,一路上燒殺搶掠,從飛雲關通向秦國都這幾座大城池,都被破懷得相當嚴重,特別是靜城,區城等城池,人形絕跡,這些都需要修複。

    因此朝廷都忙碌了起來,各種後備,從秦國的各方借調來,全力修複遭到嚴重戰火的幾個城池,給予戰死沙場的士兵撫恤,修築邊疆關卡,等等一係列的事誼,讓秦國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幾乎忙的腳不沾地,盡皆奔走在他們的崗位上。

    沒有人認為這個時候應該乘勝對六國開戰,被人欺負了,還要忍著不敢還擊,這不是秦國人的作風。

    但是這時秦國巳經動了根本,再戰的話雖然有士氣,卻不是最好的時機,而六國這時肯定害怕秦國報複,嚴陣以待,這樣的硬碰秦國隻會吃虧。要一統天下,需要的是國庫豐裕和糧草充足,而不是現在傷痕累累的秦國,目前最重要的是恢複元氣。

    因此,秦國把姿態放的很謙和,揚言不追究燕國、韓國、趙國、魏國四國的責任,那都是被齊國和楚國愚弄,幫他們做了替死鬼,他大秦隻針對始作俑者,對其四國沒有任何的間隙。

    這話一放出,本來嚴陣以待怕秦國狹怨報複四國,立刻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韓國反應最快,第一時間立刻對秦國遞交友好邦交的官文,特命二皇子殿下和飛鈴上將軍親赴秦國,為秦韓訂立永遠交好的國書,同時帶來無數的工匠,為秦國修建邊關,出一份力。

    一份聲名,立刻讓還沒回韓國的三皇子光明正大的有留在秦國的理由,而丁飛情也有了來秦的理由。

    韓國的做法樣三國,趙國、魏國、燕國,紛紛仿效,快速的朝秦國遞交了友好邦交的國書,使臣連夜往秦國趕去。

    前一刻還在與齊楚兩國合擊秦國,下一刻就見風使舵依附秦國,這天下的局勢還是要拳頭來說話的。

    這樣一來,本來齊國、楚國、趙國、燕國、韓國、魏國,這六國一個陣營立刻分裂,變成秦、趙、韓、魏、燕對陣齊楚兩國,天下局勢對秦國大為有利。

    秦王宮禦書房裏,獨孤絕合上案幾上的秦折,揉了揉眉心,幾日來忙碌著各種的事情,任憑他再聰明,也有點費神。

    “陛下,韓國上將軍飛鈴,估計在明日就到秦國都了。”楚雲見此稟道。

    四國與秦交好,韓國最先,加之韓國地理位置在秦國的後麵,隻隔著燕國距離不遠,而丁情又是直接從退兵途中轉道而來,卻是最快一扺達他秦國的四國之一。

    而韓國的三皇子殿下不用多說,那本就在秦國,隻是現在與飛林送回萬獸,還沒回來而己。

    獨孤絕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

    楚雲見此,微微一笑道:“陛下,這飛鈴上將軍是誰陛下可知?”

    獨孤絕一聽不由抬頭看著楚雲,飛鈴上將軍不就是飛鈴上將軍,能是誰?不過應該跟雲輕有關,他沒忘記當日派墨銀暗中潛伏去六國大軍找雲輕的行蹤時候,是她提供的消息,不過後來事情太多,他隻吩咐了查,還沒來得及問是誰。

    旁邊的墨銀見此也跟著一笑道:“王後昔日在齊國丁家的時候,最親近的人,她的姐姐丁飛情,可是叫王後鈴鐺這個小名,飛鈴,飛鈴。”

    “丁飛情”獨孤絕麵色一下就怔了起來,飛鈴,丁飛情和鈴鐺的合名。

    楚雲麵露讚賞,點頭道:“這韓國的飛鈴大將軍正是王後的姐姐丁飛情,昔日最疼王後的人,這麽多年疼王後如惜,實在難得!”

    當下把所知的事情全部說給獨孤絕,醇厚的聲音在禦書房裏環繞,述說著一個女子的傳奇經曆。

    “奇女子。”楚雲話音落下,獨孤絕眼中露出讚賞,點頭道。

    “確實稱得上,王後有這樣一個姐姐,可彌補任何。”楚雲眼角含笑道。

    “不過,這時丁飛情這麽快的過來,陛下,你可要做好準備,在王後眼中,她這個姐姐可是舉足輕重的。”一直沒出聲的墨離微笑著道。

    獨孤絕一聽,不由皺起了眉。

    “長姐為母,這麽疼王後的人,若是一個看不順眼陛下,在王後麵前吹點風聲,王後縱然不會對陛下有什麽間隙,不過……”手中拿著一疊情報的墨潛,嘿嘿笑著道。

    獨孤絕眉眼一豎。

    “現在,王後對行王爺心存愧疚,巳然把陛下放在一旁,若是在來個找了她這麽多年,吃了麽多苦的親生姐姐找上門來,更何況還幫了大秦這麽大的忙,我估計……”

    “傳旨,昭告天下,寡人獨孤絕立雲氏女輕為後,一月後大婚,不得有誤!”楚雲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冷著一張酷臉,鏗鏘有力的下令,一摔袖子站起身來,就朝外走去,他早就想下旨了,隻是一直沒有好日子,今天,他不管了。

    巳經十多日了,他家雲輕一直在獨孤行身邊,他想見還得跑翼王府裏去才能見一麵,更別說吃了,他巳經忍了這麽久,現在居然還鑽一個姐姐出來,欽佩歸欽佩,要吸引他的雲輕,那可不行。

    身後的楚雲,墨離等人聽旨,不由相視一笑,這旨一發,雲輕就真正是他們的王後了,在無更改。

    “陛下有旨,今冊立雲氏女輕為後,一月後行冊封大典……”

    厚重的聲音從秦王宮裏傳出,遠遠的朝著它國傳去,那隆重的金鍾聲響徹秦國都的天際,在一片戰後修複中,秦國迎來了他們的王後。

    翼王府。

    雲輕看著咳嗽不止的獨孤行,麵上清淡,雙眸中卻露出憂心。

    “嗬嗬,咳咳就慣了,不咳嗽反而不舒服。”獨孤行看著雲輕的雙眼,笑著自我調侃道。

    這話說得雲輕的心中一酸,微微咬了咬唇。

    “我說你天天待我這兒,就不怕那小子吃醋?而且,這麽一位絕世佳人,天天在身側,是不是考驗我的心性?”獨孤行邊笑邊靠在床頭。

    “別說話。”雲輕聽獨孤行開著玩笑,微微搖頭,伸手遞上了手中的湯藥。

    獨孤行見此也不推,伸手端了過來。

    “王爺,陛下封後了。”獨孤行才喝了一口,他最信任的一暗衛在門外高聲把獨孤絕的聖旨宣讀了出來。

    雲輕一聽不由微微一愣,封後!

    獨孤行聽之大笑的搖頭道:“這小子終於忍不住了!”

    雲輕本就玲瓏的心,一聽獨孤行這般說,立刻明白過來,不由臉頰微紅一言不發轉身走了走了出去,身後的獨孤行見此不由露出一絲寛慰的笑意,這兩人終於在一起了。

    才出得門來,迎麵就撞上了前來的獨孤絕,雲輕一見不由露出笑容,張口欲言。

    沒想獨孤絕一步衝來,一抱緊緊抱住雲輕,張口咬上了那殷紅的雙唇,直接封住了雲輕的話,這才一日沒見,怎麽就這麽想了。

    旁邊的眾人見此,立刻低頭回避。

    雲輕微紅著臉,推開獨孤絕,沒好氣的道:“你這人……”

    獨孤絕一見一把抱起雲輕就朝雲輕所住的房間走去,雲輕頓時通紅了一張臉來。

    “你別鬧!”進了房間,雲輕低聲斥道。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後了,真正屬於我一人的。”獨孤絕抱著雲輕緊盯著雲輕的眼宣布的道。

    雲輕聞言心中一蕩,伸手撫摸上獨孤絕剛毅的臉頰,輕輕把臉貼上,低聲道:“我早就是你的。”

    獨孤絕一聽不由更加的抱緊了雲輕,若不是地點不對,他真想……

    感覺到獨孤絕的情緒波動,雲輕微微臉紅,扭頭岔開話題道:“大哥的病用普通的藥調養沒有用,他氣虛太甚,我聽聞說南蠻之地,有最古老的婆娑雙樹,那上麵結的長生果,可冶百病,是調養聖物。”

    太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酒下來,滿天飛舞的雪花更加聖潔,年關將近,而此時秦國封後的消息,各國聞得此消息,紛紛朝著秦國都祝賀而來。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零一章 欺負

    “西方有樹名婆娑,上麵結著長生果。”禦慶殿裏,楚雲一手支額沉吟著道:“這書中是有記載,不過乃是傳說,到底是真是假,卻是不知道。”說罷,抬頭看著眼前坐著的雲輕。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何況它巳經出現在楚國。”雲輕抱著手中的暖爐,看著楚雲淡淡的道,那楚國用來培植碧落賦的栽植,不是婆娑雙樹嗎?!

    楚雲聞言沉吟了一瞬間後道:“普通的婆娑雙雖然難見,卻也不是塵世未有,而這最古老的……”說到這微微搖了搖頭。

    長生果,若是真有長生果,怕無數的君王巳經連根拔起了吧,誰不希望長生不老,誰不希望永生不死,特別是帝王,那裏還能夠存活到這時候,若能存活到這個時候,怕也就不能長生了。

    雲輕見楚雲搖頭不語,明了楚雲的意思,溫聲道:“長生不老也許是搖傳,醫治百病也許並不是虛言。”

    楚雲聽雲輕的意思,卻是很堅持,不由微微沉吟,雲輕自己自然是用不上長生果,聽這意思應該是為了獨孤行吧,不由心裏又是讚賞,又是欽佩,更多的敬仰。

    “南蠻之地,甚是危險,陛下不一定會準你去。”殿門推開,墨潛依在殿門上看著雲輕道。

    雲輕聞言不由望向墨潛,南蠻之地,聽說靠在大秦的南方,很是荒涼和險峻,裏麵居住著很多土族,並未開化,與七國也不怎麽往來也不通商,並沒聽過有何等惡行,如何危險?

    楚雲見雲輕並不是很了解這南蠻,不由沉聲道:“這個地方我們了解得也不多,隻知道路途艱險,幾乎無路可通,而且據說那兒的人甚是凶殘,吃人肉,喝人血等作風族,裏麵勢力錯綜複雜,外加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因此一直很少與他們往來,而他們也不與我們往來,所……”說到這看了雲輕一眼,未盡的話語是什麽意思,巳然很明了了。

    南蠻靠近秦國麵邊境,山勢險峻,要想深入裏麵,比登天還難,一人行走都難,因此更別說攻擊,除非他們可從天上飛來,或是他們可從天上飛去,否則根本沒辦法,所以,他們與南蠻為鄰,卻也相安無事,互不相擾。

    雲輕聽楚雲說的慎重,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這倒是她沒聽說過的,吃人肉……

    “你過來居然找楚雲?”冷怒的聲音響起,靠在殿外大門上的墨潛早巳經站好身子,替來人打開了大門。

    雲輕抬首見獨孤絕一臉慍怒的朝她走來,那麵上是濃濃的不滿,不由溫柔的一笑道:“你來了!”

    隻三個字,一個微笑,立刻讓獨孤絕滿臉的慍怒消失無蹤,獨孤絕見此重重的哼了聲,瞪著雲輕走至她身邊坐下。

    雲輕見此微笑著伸手,輕輕按著獨孤絕的太陽穴,指力適中的替獨孤絕按摩著。

    獨孤絕瞬間愉悅,幹脆靠在雲輕身前,閉目享受起來,一邊道:“王後找你有什麽事情?”不問雲輕,直接施加壓力給楚雲。

    楚雲聽言微微一笑道:“沒什麽,王後隻是問婆娑雙樹長生果……”

    不待楚雲說完,獨孤絕唰的睜開眼,扭頭瞪著雲輕。

    雲輕不待他發火,立刻輕聲道:“我不會莽撞去的。”

    獨孤絕一聽微微熄火,沉聲道:“不準去,要我知道你再有這個想法,看我不打斷你兩條腿,看你還敢亂跑。”

    他大哥重要,但是雲輕同樣重要,豈能把她放到危險裏去!何況他巳經和她分開得夠久了,他再不會讓她離開他了。

    雲輕一聽微微搖搖頭,也不生氣,這個獨孤絕總是把關心放在很不好聽的話裏來說,不過她說她不會莽撞而去,那是什麽時候她認為不莽撞,那就又在說吧。

    “陛下,韓國飛鈴上將軍到了。”獨孤絕的話音才落,墨銀推門進來滿臉笑意的道。

    雲輕一聽頓時好生歡喜,她的姐姐來了,當下唰的一下站起,一把拉著獨孤絕就往外走,一邊喜悅道:“我姐姐來了!”

    獨孤絕何時見過雲輕如此喜形於色,不由任由雲輕拉著他朝外走,眉眼中光芒閃鑠,冷冷酷酷的。

    楚雲、墨潛、墨銀見此對視一眼,各自麵帶笑容的跟上,遞交的國書,明日韓國使者韓三皇子和飛鈴上將軍才會到,今日就來了,顯然這算私下見麵,敘親情來了。

    秦王宮,王後所住的鳳鳴殿前,雲輕看著遠處一襲紅裝,豔若桃李的丁飛情大步朝她走來,不由麵上浮現濃濃的笑容就朝丁飛情迎接去。

    “我的鈴鐺,想不想姐姐?”丁飛情沒有穿上一身甲冑,穿了一身紅色的勁裝,大紅的披風在這白茫茫的雪地,簡直好看極了,此時滿臉燦爛笑容的朝雲輕快步走來,張開手擁抱著雲輕。

    “想!”一身淡黃色皮裘的雲輕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任由丁飛情把她抱著。

    站在雲輕身後的獨孤絕見此,眉頭緊皺,滿臉冷酷。

    “我的鈴鐺好本事啊!萬獸之主,聽聽,真威風,把姐姐聽著激動的,早知道,姐姐也跟去,這麽壯覌的場麵沒看見,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丁飛情緊緊的擁抱了雲輕一下,便拉開雲輕上下打量著,看似要看看雲輕有沒有受傷一樣。

    “我沒事的,姐姐可好?”雲輕見此拉著丁飛情的手,滿眼的感動。

    “你姐姐我多本事,全身而退,頭發無損。”丁飛情爽朗的笑著,拉住雲輕的手。

    “嗯哼!”重重的一聲冷哼,從貢人的敘舊中插了進來,獨孤絕麵無表情的看著一豔麗,一清麗的兩人。

    丁飛情頓時斜眼朝旁邊的獨孤絕看去,眉眼斜斜的,略微掃了獨孤絕一眼,挑高了眼朝身邊的雲輕道:“這是誰啊?如此沒貌!”

    “嗬……”跟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墨銀、墨潛頓時嗤笑出聲。

    獨孤絕臉色一沉,狠狠的瞪著丁飛情。

    雲輕見此不由拉著丁飛情笑著道:“他是絕。”一邊扭頭看著獨孤絕道:“絕,她是我的姐姐,最疼我的姐姐!”

    丁飛情聞言漫不經心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淡淡的道:“也不麽樣嘛,那裏配得上我的鈴鐺。”

    獨孤絕一聽那眉眼一豎,上前就朝雲輕摟去。

    他動作快,丁飛情動作更快,一把拉過雲輕藏在身後,對上獨孤絕。

    “讓開!”獨孤絕手停在空中,瞪著丁飛情冷聲道。

    丁飛情無視獨孤絕一身的冷酷,好整以暇的道:“我說,這就是你的禮貌?好個野蠻人。”

    說罷回頭看著雲輕,笑眯眯的道:“鈴鐺啊,這麽一個野蠻人,我看你也別要了,連基本的禮貌也沒有,我可舍不得我從小疼在手裏的鈴鐺,就這麽嫁了,我看我還是帶你回去,幫你挑個好的。”

    “你敢!”獨孤絕頓時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長姐如母,我要說不許鈴鐺嫁,你能怎樣?”丁飛情一點畏懼都沒有。

    獨孤絕瞬間臉色鐵青,他能怎樣,他能搶,這天下他怕過誰,不過雲輕肯定不會開心的。

    雲輕見此不由站在丁飛情身後笑看著獨孤絕,輕聲叫道:“絕!”

    獨孤絕見雲輕滿臉微笑的看著他,那眉梢眼裏都是喜悅,不由對著丁飛情重重的哼了一聲,從牙縫裏擠出一字:“姐。”

    丁飛情瞬間大笑:“這還差不多。”

    楚雲等人頓時低頭暗笑,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也算遇上對手了,瞧那吃癟的模樣。

    獨孤絕冷哼一聲,突然身形一動,丁飛情還沒反應過來,獨孤絕巳經掠到了她的身後,一把扯過雲輕抱在懷裏,看著丁飛情沉聲道:“你對寡人的雲輕一片情意,寡人叫你一聲姐,當之無愧,不過少給寡人摟摟抱抱的,她是我一個人的!”說罷更加緊的抱住雲輕。

    丁飛情對雲輕的好,他記在心裏,自會回報,不過他就看不順眼兩人如此親熱,兩個女子沒事抱什麽抱,看著礙眼。

    丁飛情一聽著暗自點頭,麵上卻大笑起來。

    “陛下,韓國三皇子到。”正在此時,墨離遠遠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還沒走近,那與他們一六的白虎王,墨褐色的小穿山甲,和小如拳頭大小的貂兒,飛速的就朝雲輕衝來。

    一隻,二隻,三隻,兩大一小的家夥立刻占據了雲輕身邊的位置,把獨孤絕擠到了一旁。

    雲輕見此一手抱著小穿山甲,一手撫摸上腿邊靠上來的白虎王,同時扭頭親親站在她肩膀上,不斷摩擦著她的臉的貂兒,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她的夥伴們回來了。

    獨孤絕臉色鐵青,被擠在了一旁,要不是看著這三隻家夥對他秦國這次有大恩,他一定要宰了牠們,一定要,讓牠們跟他搶雲輕,全滅!

    跟著走過來的暮靄見此,眼中一片笑意,扭頭看著飛林調侃道:“我說姓飛的,看來我們這一次押對了,得了這麽一個徒弟女婿,不錯,不錯,以後可以在七國橫著走了。”

    飛林來的候遠遠就聽見了這邊的鬧騰,當下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一邊看著朝他們看來的雲輕,笑的萬分瀟灑道:“徒兒,這人是誰?”

    楚雲、墨離、墨潛、墨銀此時一個忍不住,齊齊輕笑出聲,這飛林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

    雲輕止撫摸著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此時聽飛林這麽一說,也不由輕笑了起來,抬首看著臉色開始發黑的獨孤絕,微笑著道:“絕,他是我的師傅。”

    獨孤絕是見過飛林的,此時聞言不由臉色漆黑一片,丁飛情他認了,本就是雲輕的姐姐,但是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現下卻憑空長了一輩的飛林,氣怒,氣怒。

    “喔!”飛林高高的一揚聲,看著獨孤絕。

    “絕!”雲輕看著臉色漆黑的獨孤絕,滿麵微笑卻帶著真摯,當日若沒有飛林,今日她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獨孤絕見此臉色鐵青著,半晌,狠狠瞪著飛林,極為不服的喊道:“師傅。”

    雲輕的心思他明白,飛林對雲輕和他秦國的大恩,他也知道,不是佑恩不回報,隻是極度不爽這個長輩的身份。

    “乖往兒女婿。”飛林瞬間哈哈大笑,一旁的丁飛情也不由笑的花枝亂顫。

    “小師妹女胥啊,我是他大師兄,來,來,叫聲師兄聽聽。”小左很是興奮,能欺負這個威震天下的秦王,夢裏也做不到,當即樂的滿臉笑開了花的看著臉色漆黑的獨孤絕。

    “我是她二師兄。”小右酷酷的扔下一句。

    獨孤絕聞言差點氣得背不過氣,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哈哈,再說要把他氣死了!”暮靄看著臉色鐵青的獨孤絕,大笑出聲。

    上官勁到沒怎麽笑,隻是看著丁飛情站在這裏,不由皺眉走過來道:“你怎麽這快?我母妃呢?”

    丁飛情聞言一愣道:“你母妃?”

    上官勁見丁飛情發愣,不由狠狠的瞪了丁飛情一眼,惡狠狠的道:“母妃不是要前來恭賀秦王立後?”他雖然與飛林,暮靄他們送萬獸回翡翠山脈,但是暮靄的消息靈通,有消息傳韓王聽言秦王下旨宣布立後後,不僅派了丁飛情來簽訂永久鄰邦的國書,還讓後宮之首的母妃前來恭賀秦王立後,為何現在隻有丁飛情,而不見他的母妃!

    丁飛情聽言立時明白過來,隨即道:“我直接走魏國過來的。”她沒回去韓國,自然不會跟三皇子的母妃同路。

    上官勁一聽臉臭臭的,他的母妃從來沒出過王宮半步,也從不關心外界的事情,本來還以為她會跟丁飛情一起來,現下她一個人來,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雲輕原就站在丁飛情身邊,見此伸手揉揉上官勁的頭道:“估許會晚一點,別擔心。”

    “誰準你摸的!”一聲暴喝瞬間炸響,獨孤絕臉色鐵青的一腳踢開白虎王,一伸手就把雲輕給拉了過來,那臉色難看到極點。

    暮靄,飛林頓時哈哈大笑。

    雲輕見獨孤絕鐵青著臉,不由不解的道:“怎麽了?”

    獨孤絕見雲輕居然問他怎麽了,不由那眼都凸了出來了,她什麽時候跟這個韓國的三皇子這麽親近了?

    “他看不慣你對我好!”上官勁雙手抱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瞥了眼獨孤絕。

    “絕……”雲輕聽言不由無奈的看著獨孤絕。

    “你要是看不慣他,你可以跟我,我才不會這麽凶。”上官勁冷靜的扔下一句。

    獨孤絕霎時臉色狂怒,雲輕一見連忙拉著獨孤絕道:“絕!”

    “我也不凶喔,徒弟,你那夫婿性子不好,不如跟我好了。”飛林見此笑眯眯的插一話,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道:“琴簫合奏,齊馭萬獸,看看,我們是這麽合拍的一對。”

    “我也很溫柔的。”暮靄滿麵正色的道,不過那話還沒說完,巳經狂笑出聲。

    “對啊,鈴鐺,要不姐姐再幫你找找。”丁飛情也來火上加油。

    完了,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明顯的感覺到獨孤絕的怒火,苦笑的著了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

    楚雲、墨銀、墨離、墨潛見此,早巳經暗笑得無力,事實巳擺在眼前,他們盛名赫赫的陛下,被王後娘家的人欺負了。

    “滾……”一聲大吼。

    一片大笑,今日的鳳鳴殿熱鬧非常。

    寒風淩烈,卻掩蓋不了這一殿的溫暖。

    接下來的日子裏,雲輕麵要照顧獨孤行,一麵與丁飛情,飛林,上官勁等待在一起,完全沒有時間留給獨孤絕,把獨孤絕氣得火冒三杖。

    楚雲等見此一邊暗笑,一邊加快封後大典的籌辦,再過十幾天就是封後大典了,他們陛下的苦日子要熬出頭了,再沒用人光明正大的說──未出嫁的新娘子,不跟自己娘家人待在一起,那跟誰待在一起的話。

    白雪紛飛,把秦國都鋪上一地純凈的白色,然而這白色下,卻是火紅的主調,大紅的燈籠,朱紅的油漆,紅色的喜字,紅色的裝裝飾,紅色的……

    整個秦國都都沉浸在一片紅色之中,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往來百姓無不張羅著十幾日後的封後大典,這方天地間,因為這樣的喜事,而衝淡了本來的悲憤和傷痛。

    秦王宮.鳳鳴殿

    楚雲看著眼前與雲輕湊在一起的上的上官勁,眉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疑惑。

    “很像,是不是?”墨離看了眼楚雲道。

    楚雲聞言知道墨離說的是什麽,微微點點頭。

    雲輕早巳經給陛下說過她和上官勁是什麽關係,因此陛下妒忌歸妒忌,卻也沒再冒火,隻是他們怎麽看總覺得這兩人長的很像。

    那眉眼,鼻梁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雲輕與丁飛情在臉型上,都是瓜子臉,但與上官勁卻五官很像,兩人在一起,不會令人覺有男女間之感,卻似和親人在一起的感覺,好生奇怪。

    對視了一眼,楚雲和墨離拿著呈上給雲輕過目的禮單準各離開,當然雲輕是不在意這些的,全讓丁飛情給代勞了。

    “王後韓國雪王妃到了,正來拜見王後。”兩人還沒出門,墨銀突然前走來稟報。

    後宮的人,一般後宮接待,韓國雪王妃,是要雲輕接見的。

    雲輕和上官勁一聽齊齊抬頭。

    “母妃到了!”上官勁喜悅之色一閃。

    “來,我們一起去見。”雲輕伸手拉過上官勁的手,微笑著就朝門外走去,在一旁下棋的飛林,暮靄,和小左小右擺弄禮單的丁飛情,立刻抬頭,二話不說跟了上,也不知道他們跟去幹什麽。

    才下了兩級白玉階梯,一頂八人抬著的軟轎就巳經來到,我鵝黃的色澤,四麵流蘇,把外麵的一切風雪都擋住,好生華貴。

    “王後親迎,本宮愧不敢當。”一道軟軟的聲音仌軟轎裏傳出,聽上去很甜和輕柔。

    八人單膝跪下,立刻旁邊跟隨在側的兩宮婢上前,從中間分開軟轎的流蘇,露出裏麵一身淡紫色的宮裝。

    鬢額低垂,雪王妃彎腰從軟轎中走出,雪白的軟靴子輕巧的踩在玉階上,這一舉手一投足,的風華,不用看長相,這必然也是一絕代佳人。

    蓮足輕移,雪王妃還未抬首,巳上前兩步,微微朝著站在玉階上的雲輕,微微躬身一禮。

    她原是妃子,雖然是韓國後宮之首,卻名份上不及雲輕來得尊貴,更何況現下她韓國要依附秦國,自然這禮數就要做足,身段要放的低,討好於秦才是。

    雲輕見此立時微微拂袖,扶起雪王妃,溫和的道:“無須多禮。”

    站立一旁的上官勁見此喊道:“母妃!”一邊伸手去扶雪王妃。

    雪王妃聞言微笑著抬首說道:“久聞王後仁和,寛厚之名,今日一見,本宮才知道……”一話還沒有說完,聲音突然而止,雪王妃帶笑的雙眸驟然定住;,定定的看著雲輕額頭的那朵櫻花胎記。

    雪王妃那抬起的麵,精致得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尖尖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如黑夜一般黝黑的雙眸,很美,那五官,簡直就與雲輕相似之極,一樣的瓜子臉,一樣的眉眼,與雲輕站在一起,看上去猶如兩姐妹。

    站在雲輕身後不遠處的飛林和暮靄對視了一眼,眼中各自閃過一絲未知的含義。

    楚雲、墨離、墨銀也是微微一怔後,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想什麽,而丁飛情臉一直維持著微笑,什麽異樣的的表情都沒有。

    感覺很親切,就如上官勁給她的感覺一般,親切的緊,雲輕看著眼前的雪王妃,感覺果然如她想象般好。

    當下笑著攙扶著雪王妃的手道:“怎麽了?是不是外麵太冷,我們進殿再說吧。”邊說邊拉著雪王妃朝殿內走去,上官勁緊跟而上。

    身後的飛林等人看著進殿的三人,齊齊挑眉。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零一章 長生果

    “我臉上可有不妥?”進的鳳鳴殿,雲輕拉著雪王妃坐下,雪王妃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臉,雙眸幾乎都沒有轉動一下,雲輕不由微微詫異的問道。

    雪王妃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匆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隻是見王後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著來的飛林聽言,不鹹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這話說的太沒有譜,她又不是男人,豈會看著雲輕的容顏失神。

    身後跟著不走,反而留下的楚雲和暮靄也走了進來,聽言各自挑眉,卻沒說話。

    雲輕卻是不疑有他,微笑著端上茶來,隨意的為雪王妃布下。

    雪王妃一見頓時立起,慌忙道:“這可不妥,不妥!”一邊連忙伸出手來,去搶雲輕手中的茶壺。

    雲輕見此微微愕然的看著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勁瞥了瞥嘴,朝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謹,雲輕這裏沒那麽多規矩,隨意就好了。”

    七國皇宮,那裏不是規矩一堆,品級、尊卑,很是嚴謹,讓人時不時提著心,主子要按著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謹言慎行,一個出錯,不是賜死,就是被貶,也隻有雲輕這裏,沒那份嚴謹,一切按著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緊。

    雪王聽上官勁直叫雲輕名字,不由大駭道:“大膽,還不……”

    “正是此理,無須拘謹才是。”雪王妃的嗬斥還沒說完,雲輕溫潤的聲音輕柔的響起,微笑著接過話。

    上官勁聽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幹脆的坐到雲輕身邊,雲輕笑笑很自然的給上官勁沏上茶。

    雪王妃見此雙眸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見雲輕和上官勁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響後方緩緩坐下,麵上浮現一絲柔美的笑容,軟聲道:“王後抬愛了。”

    “喝杯茶,去去寒氣。”雲輕笑道。

    雪王妃一邊點頭端起茶杯,一邊輕聲道:“韓國偏遠小國,今聞秦王封後,略備薄禮,還請王後不要嫌棄。”一邊說,一邊身後跟著的兩侍婢,雙雙上前叩拜雲輕身前,呈上手中的兩隻盒。

    檀木紅漆,雕著飛懯雙鳳,龍身鑲嵌著一串夜明珠,不說盒子裏的東西,單這盒子巳是名貴之物。

    “何須多禮。”雲輕微微一笑,抬頭朝站在門邊的楚雲看去。

    楚雲一見立刻上前接過兩禮盒,這鳳鳴殿裏住的都是些身份特別的人物,未免閑言閑語,因此侍婢們都在外麵守候,裏麵卻是不敢輕易進來,因此這殿裏現在還真沒使喚的人,而很顯然,飛林,暮靄等身份不適合接禮。

    雪王妃見此輕輕呷了一茶,漫不經心的道:“久聞王後容顏絕色額間櫻花更添出塵,不知後王後這額上櫻花乃畫之,還是……”說到這定定的抬眸看著雲輕的額頭。

    “母妃,是胎記,這樣顯眼。”上官勁不等雲輕回答,朝雪王妃翻了個白眼,這樣顯眼的胎記,怎麽可能是畫的。

    雪王妃聽著上官勁的回答,眼裏看著雲輕溫淡的點頭,不由輕輕嗯了一聲,低下頭以唇印著茶盅,麵上的神色卻是無人可見。

    站在一旁的飛林,暮靄對視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始下起他們還未下完的殘棋來,沒有漏看雪王妃隠藏在袖子下的手,一瞬間的顫動。

    屋內一片溫暖如春,溫聲軟語不斷傳出,映襯著外麵的我鵝毛大雪,卻是一景二致了。

    當日,雪王妃下榻在鳳鳴殿的偏殿,本來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該住這裏的,不過雲輕相邀,加之上官勁就住在這裏,雪王妃也沒怎麽推遲就住了下來,卻是破例了。

    而雲輕為了避嫌,晚飯過後便不準獨孤絕進入鳳鳴殿,獨孤絕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聲,不過雲輕卻要顧及雪王妃的名聲,與秦王共處後宮,雪王妃名聲定然受損,她是上官勁的母妃,可不能讓她有了什麽嫌隙,把獨孤絕氣得幾乎要趕走雪王妃。

    一夜的鵝毛大雪紛飛,幾乎在室外堆積了十寸之厚,然而黎明時,居然慢慢的停了下來,天空放晴。

    耀眼的陽光從地平線上跳躍而出,灑在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絲線在空中跳躍著,奔跑著,愉悅著,燦爛奪目之極。

    鳳鳴殿後殿內花園處,幾株紅梅迎著燦爛的陽光綻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燦爛得好比鮮紅的血,映襯在那潔白的白雪上,好看得幾乎奪人呼吸。

    萬花開過,它方姍姍來遲,從這冰天雪地中綻放出它最妖豔的身姿,我花開過,百花殺,這個時節的萬物,幾乎都成了它的陪襯。

    “王後,後殿梅花開了,你我一起去賞如何?”剛走至雲輕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見雲輕和獨孤絕從外麵走來,不由相邀道。

    雲輕正從獨孤行那裏回來,獨孤絕行的事情是屬秦國的機密,因此沒給任何人說,此時聽雪王妃之言,雲輕微微一笑道:“正有……”

    “小師妹,瞧,師兄我多好,給你摘的梅花。”一句話還沒說完,遠處小左蹦跳著跑來,一把把懷中抱著的一大束梅花塞給了雲輕,轉身就又跑了。

    雲輕下意識的接過,那綴滿了朵朵紅梅的樹枝上,還積著白雪,雲輕被凍的手一顫,右手突然無法控製的顫抖起來,懷裏大束梅花枝立刻散落一地。

    “怎麽了?”雪王妃和獨孤絕同時搶前,那麽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獨孤絕還快,一把握住了雲輕的右手。

    入手冰冷,絲絲顫抖,凍的駭人。

    獨孤絕一把奪過雲輕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臉,對上雲輕強忍著劇痛,竭力露出笑臉的臉,狠狠的一皺眉,攔腰一把抱起雲輕,快步轉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雲輕的右手筋脈曽經被封,遇天氣變化和極寒的天氣,若是不好好保護,那種筋脈的疼痛,卻不是人受的,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因此整個冬天都讓雲輕抱著暖爐,沒想小左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雲輕手裏。

    “我沒事。”雲輕從獨孤絕肩膀露出臉來,看著一臉擔憂的雪王妃,竭力微笑著讓雪王妃寬心。

    雪王妃聞言眉頭緊緊的皺著,卻似乎更擔心了。

    此時丁飛情,飛林等從遠遠兩方走了過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兩天,這期間陸續有各國的使臣和各地鎮守大將們到來,魏國的太子殿下及太子妃,趙國的連親王及王妃,而燕國居然是燕王親自前來,一時間獨孤絕和雲輕都忙了起來。

    雪王妃冷眼旁覌,見雲輕的右手一直籠在袖子裏,那臉上竟浮現著紅暈,看,實則是為了掩飾蒼白的臉容吧,雪王妃見此,不由那眉間蹙的更緊了。

    華燈初上,轉眼便是晚宴時份,獨孤絕替雲輕推掉了一切宴會,一是知雲輕不喜這種場合,二是雲輕現下的身體不好,因此雲輕此時並沒出現在宴請各國賓客上,而是在她的鳳鳴殿裏。

    “用膳吧,不用等他。”獨孤絕今日怕是沒那時間來跟她一起用膳了。

    “王後,切勿動筷!”雲輕正拿著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進來喊道。

    雲輕不由抬頭看去詫異道:“王妃怎麽來了?”

    雪王妃聞言微微一笑著道:“人太多,不習慣那樣的場合。”一邊捧著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後,本宮看王後這兩日食的甚少,這是我韓國的清茶,於飯前飲用,健脾益胃,在冬日裏服用最好不過,王後嚐嚐。”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雲輕的麵前,揭開蓋來。

    “我怎麽沒聽說過?”坐在雲輕身邊也沒去宴會的上官勁聞言,直接端來,就著白玉盅就喝了一口。

    “不許亂喝!”雪王妃見此眼捷手快的奪過,看著裏麵還剩下大半盅,方鬆了口氣,複遞給雲輕。

    雲輕見此微笑著道:“小孩子,不用怪責。”一邊伸手接過,送到唇邊。

    在一旁的丁飛情見此微微揚眉,也沒阻止,飛林等人也隻是看著,並不插言。

    上官勁的意思他們明白,他這是試用呢,隻為告訴眾人這裏麵沒什麽,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對雲輕有害的,而覌其雪王妃也不見上官勁,可見裏麵應該沒什麽。

    “真的很香。”雲輕喝了兩口,抬首朝雪王妃微笑道。

    “溫度剛好,還有點。”雪王妃看著白玉盅裏還剩下一點,不由催促雲輕道。

    雲輕見此點了點頭,複低下頭再飲。

    “什麽東西這麽香?”唇還沒碰至白玉盅,殿外傳來一把冷酷的聲音,卻是獨孤絕來了。

    看著身墨色蠎袍都沒脫,就過來的獨孤絕,雲輕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著對上獨孤絕的眼。

    獨孤絕大步走來,直接提起上官勁,坐在他的位置上,氣得上官勁狂瞪眼。

    “什麽東西?”獨孤絕一手握住雲輕的右手,一邊拿過白玉盅仔細的看。

    “韓國的清茶,雪王妃說很好。”

    獨孤絕一聽微微皺眉,韓國的清茶也有耳聞,不過眼前這碧綠得近乎鮮豔的顏色,實在讓人感覺怪異。

    眉眼一挑,獨孤絕突然一側手,白玉盅裏剩下的清茶,傾瀉在地。

    瞬間一股青煙升起,清茶發出吱吱的聲音,開始冒泡。

    眾人臉色大變,毒!

    獨孤絕臉色瞬間鐵青,一把掀了桌子,朝雪王妃砸去,大吼道:“好大的膽,居然敢毒害寡人的王後!”

    跟著獨孤絕進來的墨,銀墨離同一時間手中刀劍出鞘,就朝雪王妃砍去。

    “不!不,我沒有……”雪王妃妃頓時大駭,連連搖手。

    上官勁臉上又驚又怒,一把拉過雪王妃避開墨銀和墨離的刀劍,朝著獨孤絕大吼道:“不會的,我母妃絕對不會毒害雲輕!”

    丁飛情臉色難看之極,唰的一聲站起朝雪王妃衝去,冷聲怒吼道:“把解藥交出來!”

    雲輕震驚不巳的看著雪王妃,說不出話。

    頓時,一片混亂。

    “好香,麽與婆娑雙樹的味道有點像?”第一時間查看是什麽毒的楚雲,聞言著清茶散發出的氣味,微微皺眉道。

    “婆娑雙樹?!”獨孤絕一聽拳頭握得哢嚓作響,滿麵憤怒,婆娑雙樹,楚刑天!

    墨銀和墨離一聽雙眼一沉,兩朵劍花一挽,直朝雪王妃砍去,敢對他們王後下手,不死也先殘廢再說。

    “母妃!”上官勁見之大駭,他一人怎麽打得過墨銀,墨離,丁飛情三人。

    雲輕見此,下意識的道:“住手!”

    “不對,先別下手!”同一時刻蹲在液體前的暮靄,也皺眉沉聲喝道。

    墨銀聞言一劍停在雪王妃頭上,那劍刃幾乎巳經碰到雪王妃的頭發,朝雲輕看來。

    “絕,別下狠手,先問清楚再說!”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慎重的道,她沒感覺到不適,隻是小腹位置有股溫流,在四肢遊走,很舒服,這不像是中毒。

    而且懷裏睡覺的貂兒也沒有動靜,剛才太過震驚,因此疏忽了貂兒的反應,此時雲輕卻想起來。

    獨孤絕雙眼一眯,緊緊的把雲輕抱在懷土,大喝道:“召禦醫!”轉頭看著暮靄喝道:“說!”

    暮靄伸指尖沾上液體,仔細的聞了聞後,伸手拿過白玉盅輕輕的舔了一下,微微閉著眼,好似在回味這毒藥的味道。

    獨孤絕緊緊的瞪著暮靄,看那架勢,隻要暮靄說一句有毒的話,他會立刻殺了雪王妃。

    大殿中的眾人此時也都注視暮靄,除了雪王妃。

    “婆娑雙樹的果實,長生果!”暮靄品味半天,突然驚刻之極的睜眼看著雪王妃。

    “長生果?”楚雲不敢置的重複出聲。

    “長生果。”獨孤絕、雲輕、墨銀、墨離不由震撼道。

    “怎麽會?”楚雲看著暮靄,麵上又是驚訝,又是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生果?

    暮靄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低頭看不見麵上神色的雪王妃,微微激動的顫抖道:“我十歲那年見過一次長生果,那味道我記得很清楚,沒有錯,就是這種味道,絕對是長生果,婆娑雙樹最古老樹木的果實,遇冷便沸騰,是它!”

    他青楚記得,那顆長生果讓一個幾乎巳沒救的人,起死回生,那樣的藥效,他絕對不會忘記,可惜他也隻是嚐了點根腳,無緣食用。

    大殿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轉頭望著雪王妃,那目光中的震驚和興奮,炙熱得可以融他冰雪。

    長生果,怎麽會是長生果?

    “王妃,你這太貴重了,我……”雲輕一聽雪王妃竟然給她吃的是長生果,不由驚訝之極的看著雪王妃,這般貴重的東西,怎麽如此輕易就給她吃了。

    雪王妃聽雲輕如此道,不由緩緩抬首,發絲雖然微微零亂,卻無損華貴之氣,對著雲輕溫柔笑道:“反正留在我身邊也無用,能醫治你的身體就好。”

    留在身邊無用,這話聽得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長生果會無用,這雪王妃可知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身體?鈴鐺,你那裏不對?站在一旁的丁飛情聽雪王妃如此一說,不由驚訝的看著雲輕道。

    雲輕微微搖頭,正欲說沒什麽。

    “手上三條主脈受損,應該是遭受過重創,平常調養是醫治不好的,加之你經常彈奏,更是不好。”雪王妃看著雲輕微微搖頭不讚同的道。

    雲輕一聽不由心下悸動,雪王妃知道,她什麽時候什麽時候知道的?

    身旁的獨孤絕握著雲輕的手,感覺到雲輕的手不在輕顫,比之這兩天巳經好了不知多少,不由深深的看著雪王妃,這個雪王妃……

    丁飛情聞言瞬間想起當日雲輕是怎麽離開丁家,先前見雲輕揮灑自如,以為早巳治好了,沒想到……

    瞬間眼眶發熱,幾步走到雲輕身邊,拉過雲輕的右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輕輕的把臉貼上。

    雲輕見此溫柔的撫摸著丁飛情的頭發,輕聲道:“我沒事的!”

    “因此王妃給我們王後服月長生果?”楚雲插話看著雪王妃道。

    他也是知道雲輕右手受傷的,隻是因為這原因,雪王妃就就用了長生果,那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如此貴重雪王妃應是知道的,如此大恩,這……

    雪王妃聽言對著雲輕一笑道:“我極喜歡王後,能讓王後身體安康,我巳感欣慰。”

    這話沒有挾恩以報的意思。

    身後的墨銀墨離聽言,突然退後一,步重重對著雪王妃行了一大禮,同時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還請王妃降罪!”

    獨孤絕此時也放開雲輕站了起來,對著雪王妃躬身施了一禮,沉聲道:“寡人向王妃賠罪,剛才是寡人的不是。”

    雪王妃聽言微微搖頭道:“陛下如此愛王後,本宮高興都來不及,那會怪責!”

    飛林眉眼一動,這話說得……

    雲輕聽言輕輕放開丁飛情,走至雪王妃麵前,雙眼微紅,滿是感激的道:“王妃……”

    雪王妃伸手拉過雲輕的手,定定的看著雲輕道:“自己的身體要自己愛護,小小年紀還可抵抗,以後年紀大了可就吃苦了,別讓愛你的人擔心。”

    雲輕一聽這話,暖在心頭,她的母親都沒有對她說過,如此長輩似的關懷,讓雲輕眼眶發紅,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大殿內其它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連獨孤絕都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了,這可是舉世之珍啊!“小左蹲在地上巳經幹枯的液體,一臉可惜道。

    “我就說我母妃不會對雲輕怎麽樣的哼!”此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的上官勁,對著獨絕等重重的哼了聲。

    大殿中的眾人無法反駁,齊齊麵有愧色。

    “長生果,據說生長在南蠻內的鳳棲山上,千百年才結一果實,百年開花,百年結果,曆來是由南蠻聖女保管的,乃是珍品中的珍品,除聖女外誰也得之不到,絕不外流,不知道雪王妃跟南蠻聖女有什麽關係?”飛林看著雪王妃,突慢慢的道。

    大殿中的人聽之,不由看向雪王妃,南蠻聖女,他們知道,與南蠻王並稱南蠻雙聖,乃是南蠻最大的兩股勢力,各自占據一方,這聖女相當王南蠻的女王,這雪王妃……

    “偶然得之。”雪王妃聽言淡淡的一笑,一句敷衍的話,顯然是不想透露。

    獨孤絕和楚雲對視了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暗色。

    “不知王妃可否還有,我大秦迫切需要一顆。”楚雲突然看雪王妃道。

    雪王妃聽言微微搖頭:“長生果兩百年結一次果,一次不過三十顆,豈能多擁。”

    飛林一聽眼中神色微微一深,這雪王妃看來不是有太多心機的人,這長生果他們都是聽說,她卻知道得如此之多,豈不是不打自招。

    “王妃!”雲輕知長生果貴重,卻也沒想如此貴重,不由緊緊握著雪王妃的手,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怎麽說。

    雪王妃拍拍雲輕的手,深深的看著雲輕,幾乎低近無聲的道:“隻願以後你不怪我。”聲音之輕,連一身本事的獨孤絕,暮靄,飛林都沒聽清楚說什麽。

    “陛下,齊國的情報。”正在這時,墨潛突然從外麵走進來,看了一眼丁飛情和雲輕。

    獨孤絕一見墨潛神色,不由微微蹙眉,取過一看,沉吟著沒有出聲。

    丁飛情極是精明,墨潛那一眼,她可是看在眼裏,隨即看著獨孤絕道:“與我有關?”

    獨孤絕聽言看了丁飛情一眼,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情報遞給了丁飛情。

    丁飛情展開一看,瞬間臉無血色,一臉蒼白。

    情報上麵隻有短短數語,齊國第一世家丁家,通蕃賣國,密謀作亂,齊太子查證,於一月後誅殺一門九族。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

    雲輕見丁飛情瞬間臉色大變,不由放開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飛情身邊,伸手從丁飛情攥的緊緊的手中取下齊國的情報。

    “怎麽會?”一看之下,雲輕臉色也微微一變,抬首看著丁飛情,微微的皺了皺眉。

    通番賣國,密謀作亂,這是說丁飛情啊,她姐姐做的如此小心審慎,齊之謙為何還是知道了,要知道丁飛情,從沒在公開場合與她有過接觸,更加不會姐妹相稱,按理是不會出現任何紕漏,齊之謙是從那裏得來的消息?

    獨孤絕見此眉眼一沉,一把拉過雲輕摟在懷裏,皺眉道:“軍中有內奸。”

    丁飛情與雲輕的關係並沒有暴露出去,丁飛情也從來沒有跟齊國丁家聯係,就算齊之謙或者丁家有人見過丁飛情,但是這麽多年沒見早巳長大,麵容外形也變了不少,斷然不會如肯定,除了她軍中有內奸,不作它想。

    飛林等人聞言微微詫異的看著三人。

    “我要回去!”丁飛情緊緊的握著拳,轉身就走。

    不管齊之謙是怎麽知道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丁家要誅九族,她身為丁家的子孫,怎麽可能睜睜看著而不理。

    “姐姐!”雲輕手快的一把捉住丁飛情的手,拉住了丁飛情。

    “不準去!”獨孤絕見此立刻明白雲輕在想什麽,狠狠一摟雲輕的腰,麵色鐵青的瞪著雲輕:“別忘了丁家是怎麽對你的,你跟他們早巳經恩斷情絕,不準去!”

    “嗬是……”雲輕看著焦急的丁飛情,心底很擔憂。

    楚雲此時巳然從墨潛口中知道是什麽消息,當下看著慌亂不巳的丁飛情和皺著眉頭的雲輕,沉聲道:“王後,千萬不能去,這齊之謙擺明設局騙你前去,那兒不知有多少陷阱等著你。”

    “對,不能去!”墨銀,墨離同時出聲。

    雲輕聞言緊緊的咬著下唇,她與丁家斷了恩情,可是姐姐沒有,爹娘是怎麽待姐姐的,她是全看在眼裏的,他們對她不好,可是對姐姐真的很好,姐姐定然沒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姐姐要去,那她又豈能放心丁飛情一個人去,更何況她始終是丁家人啊,怎能坐視。

    “齊太子居心叵測!”情報從雲輕手裏傳過每人,飛林看罷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冷靜!”雪王妃看著焦急的丁飛情,輕聲道,她也是來這裏之後,看丁飛情與雲輕份外親密,才從上官勁那裏知道,她們本來就是兩姐妹。

    丁飛情聞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豈會不知道有危險,但是那是她的家人,她可以棄家找雲輕多年,對他們卻也有著親情啊!

    楚雲見丁飛情臉上神色變換,最後露出堅定,當下搶在丁飛情之前開口道:“齊之謙算準了,你肯定會去,而你和我們王後如此之好,王後肯定不會放你單獨一人去的,況且再怎麽說你們都是丁家人,他,一誘你去,可得一大將,二誘我們王後前去,王後有多大的本事,對我陛下有多大的影響力,這不用我多說了。”

    說到這裏頓了頓後接著道:“現在離陛下和王後大婚不到十日,齊國在燕國背後,一個月時間剛好能夠趕到,這樣精準的算計,巳經做得很明顯了!”

    丁飛情聽之不由更加握緊拳頭,齊之謙對雲輕是什麽心思,她豈會不明白,但是丁家和雲輕一樣,都是她的弱點,她豈能……

    “你們兩個都不準去,我派人去幫你們救!”沉默中,獨孤絕突然滿臉慍怒的出聲,麵上閃過火光。

    “絕?”雲輕不由微微詫異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對丁家幾乎比她來得還要憎恨,怎麽會?

    獨孤絕一瞪雲輕相當不滿的道:“他齊之謙打什麽主意誰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說罷更加緊緊的抱著雲輕。

    他豈會甘心去救丁家人,但是丁飛情肯定會去,雲輕那還用說嗎,不準她們去救,自然隻有他出手派人去救了,想著當日幾乎要對丁家斬草除根,沒想今日還要去救他們,獨孤絕想到這就一肚子火。

    “從今以後,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後再遇任何事,與你再無瓜葛!”冷酷霸道無比的聲音響起,獨孤絕沒有征求雲輕的意見,滿身肅殺的做了決定。

    “秦王……”

    “不用多說,寡人說去救,就一定還你們一家人!”獨孤絕直接打斷丁飛情的話,一派決絕。

    “從今日起不準你出秦王宮,你那兒也別想去!”獨孤絕不待雲輕說話,直接瞪著雲輕狠狠的下了命令。

    雲輕見此對上獨孤滿眼不放心,輕歎一聲,靠在獨孤絕的胸膛,輕聲道:“謝謝你,絕。”

    獨孤絕聞言重重的一聲冷哼。

    楚雲,墨潛等人見此各自對視了一眼,齊之謙,算計了他們那麽多次,現在七國都受重創,動武一時間是不可能的,不過,不代表他們就什麽也做不了,趁此機會,齊國,哼!

    一夜無話,雲輕和丁飛情直接被獨孤絕給軟禁在鳳鳴殿,那兒也不準去,雖然她們在皇宮之中,除了鳳鳴殿,也沒有去其它地方的興致。

    丁飛情雖然憂心,但是對獨孤絕的承諾絕對信任,丁家若是他都救不了,那她們估計去了也是沒用,因此忐忑的心還是微微放鬆了一點。

    時間飛快而過,轉眼巳離大婚隻有三日。

    這日,鳳鳴殿,再度來了一位貴客,魏國王後。

    這魏王也許是見燕王居然親自前來,怕自己隻來太子不夠誠意,因此也帶著魏王後,快馬加鞭的也趕來了。

    “王後金安。”魏王後帶著幾個侍女滿臉謙卑的笑容,朝雲輕拂了下去。

    “無須多禮。”雲輕性子本淡漠,對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勁二是投緣,對其它人則依舊清謙和有禮,卻清冷淡然。

    魏王後見此越發笑得謙遜,拍拍手,身後兩位侍女立刻低垂著頭,捧著盒上前跪拜在地。

    不待雲輕收禮,魏王後滿臉笑容的道:“王後這禮物乃王後喜歡的動物,比較怕生,還請王後屏退左右,免了驚擾牠,反倒讓王後不喜。”

    在殿內的飛林等人一聽此言,立時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笑意,不待雲輕吩咐,轉身就走了出去。

    丁飛情見此卻坐在雲輕身旁沒有離開,禮物會怕生,是什麽禮物?

    魏王後見丁飛情不退下,隻朝跪拜在地上的兩侍女道:“還不獻禮。”說罷,緩緩朝著雲輕躬身後突然朝外殿退去。

    雲輕見此眉頭微微一蹙,看著跪著的兩個人,手指不經意間按在了腰間的鳳吟焦尾上。

    低垂的頭抬起了起來,那是一張濃妝豔抺的臉,原是一張俊秀的臉,雖然麵上塗抺太多胭脂,但是雲輕隻是一眼便認出這人,丁飛名。

    雲輕瞬間一愣,再朝旁邊那人看去,依舊濃妝豔抺,掩蓋原是豔麗,換做普通,可是那五官,是她娘親的臉,那是很多年前她想得到她寵愛的臉。

    身子緩緩靠在椅背上,手,無意識的抓緊了扶手。

    “娘?”丁飛情一眼見之愕然之極,站起身就走了過去。

    雲輕的娘一把捉住丁飛情的手,眉眼中瞬間凝滿了淚水,哽咽道:“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娘終於見到你了。”

    一邊說罷,不等丁飛情言語,突然放開丁飛情的手,轉頭對著雲輕重重的叩下頭去,身邊的丁飛名跟著跪拜於前。

    “女兒,過去是娘對不起你,是娘貪生怕死,是娘不敢把自己做的齷齪的事坦露出來,讓女兒幫娘背了這個黑鍋,是娘不好,是娘該死,女兒,求你原諒娘親,求你!”眼淚直流,聲淚俱下,雲輕的娘跪在雲輕麵前嚎啕大哭。

    雲輕見此沒說話,轉身站起避開她的跪拜,縱然千般對她不起,可娘親的叩拜,她受不起。

    她娘卻立刻轉個方向,跪行至雲輕身前,匍匐不起。

    “妹子,那件事情是娘的不是,隻是這個時候,是丁家生死存亡的時候,二不求妹子原諒丁家的薄情,隻求妹子看在同是一根,出手救救丁家,妹子,二哥求你了!”丁飛舛重重的朝著雲輕叩下頭去,額頭碰到玉石地麵,發出砰砰的響聲。

    雲輕一見不由在袖袍裏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女兒,齊太子放話,若你去,或許可以饒飛情一命,也可以饒我們丁家所有人,女兒,為娘的求求你,你說娘水性楊花,寡廉鮮恥都好,說娘沒人性也罷,隻求女兒幫幫丁家,丁家九族一千七百多口,全放在女兒的身上了,女兒!”雲輕的娘淚水不斷,幾乎打濕了玉石地麵。

    丁飛情見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時沉聲道:“娘,這事情我們會想辦法,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逼鈴鐺,快起來,齊之謙對鈴鐺心懷叵測,你不能害她!”

    雲輕的娘一把推開丁飛情,朝著雲輕抬頭,雙目哭得通紅道:“女兒,是娘對不起你,娘欠你的娘還給你,隻求女兒救救丁家!”說罷突然一躍而起,朝著大殿內的盤龍大柱就撞了過去。

    “娘!”丁飛情一見駭然驚叫,一個縱身上前抱住她娘。

    雲輕心下一驚,緊接著又是一痛,緩緩的低垂著眼眸。

    “你讓開,是我對不起你妹妹,你讓我死吧,你讓開……”雲輕的娘用力推著緊緊抱住她的丁飛情,伸頭就朝柱子上不斷的撞。

    “妹子,求求你,丁家九族已經全部下了天牢,在不去就晚了,齊太子說了,他絕對不會對你不好,隻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二哥知道二哥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太過不要臉,太過沒有把妹子的幸福放在心上,太過為難妹子,可是二哥沒有其它的辦法,妹子,求求你。”

    咚咚的叩頭聲響徹在偌大的大的大殿,那鮮血一絲一絲從丁飛名的額頭流下,濺在玉石地麵上,渲染出一地紅色迷花。

    “二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不許這麽說。”丁飛情一邊抱著她娘親,一邊朝丁飛名大吼。

    “女兒,是娘的錯,娘賠一條命給你,娘求你了。”雲輕的娘一把使勁推開丁飛情,一頭就撞上麵前的盤龍大柱,額頭上立刻醞釀出一片血紅來。

    “娘……”丁飛情瞬間心都緊了,緊緊的抱著她娘,眼中眼淚撲簌簌而下。

    雲輕站在大殿上看著這一幕,微微側頭看了眼遠處窗外的雪花,雪花,血花,原來冬天不會溫暖,依舊那麽冷,原來幸福對她隻可奢望,不能相伴,獨孤絕,這次也許要辜負你了。

    “好了,別撞了,我去就……”

    “不許去。”雲輕淡漠的答允之話還沒說完,殿外突然一軟軟的聲音驟然傳了來,居然無比剛硬。

    後殿大門緊接著被推開,雪王妃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她從偏殿過來,還沒進來就聽見裏麵的喧鬧,聽了兩句,氣的她渾身直抖。

    看了眼神色清淡,卻幾乎讓人感覺到冷到骨髓裏的雲輕,雪王妃萬分心痛,狠狠的一咬牙,快步走到丁飛情她娘的麵前,一揮手狠狠一巴掌煽了過去,怒喝道:“你個賤人,女兒,女兒,你也配叫她女兒,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丁飛情的娘被打的一楞,丁飛情也沒想到平時弱不禁風般的雪王妃,會突然出手,連擋都沒幫她娘擋。

    雪王妃一語罵完,唰的轉身看著臉色平靜,什麽感情都看不出來的雲輕,大聲道:“你不準聽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憑什麽你要去為他們賣命,他們害的你還不夠,不許去。”

    一語落地,神色平靜的雲輕驟然大震,震驚之極的看著氣的滿麵通紅的雪王妃,嘴角抖動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大殿中,瞬間一片寂靜,不停對著雲輕叩頭的丁飛名,也被震驚的忘記求懇,震駭之極的抬頭看著雪王妃和雲輕。

    “我……不是……丁家……”雲輕極輕極輕,輕的幾乎風一吹就散的緩緩開口。

    “胡說,雲輕肯定是我的女兒,你……你不準確無誤挑撥離間。”丁飛情的娘半響反應過來,臉色一瞬間大變後,朝著雪王妃怒吼道。

    雪王妃無比鄙視的看著丁飛情她娘,狠聲道:“骨肉親情,你若是她娘,豈會如此待她,有誰會這麽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豈會以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雲輕到底是誰生的,你知道,本宮也清楚。”邊說邊朝丁飛情的娘逼近一步,語言咄咄逼人。

    “你怎麽會知道,你……不對,雲輕就是我生的,天下都知道。”一瞬間慌亂的臉色,已經暴露太多。

    雲輕緊緊盯著她娘的雙眸,不停的顫動,麵上神色卻越發的清冷,不是,她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是丁家的,怎麽會。

    “誰說鈴鐺不是我丁家的人,雖然我娘不是鈴鐺的生母,但是鈴鐺絕對是我丁家的人。”沉默中,丁飛情突然出聲,一片堅決。

    雲輕瞬間看向丁飛情,她們不是親生姐妹?怎麽會,天下人都知道她們是一母所出,懷胎十月生下的啊。

    “飛情,你……”丁飛情的娘大駭,看著丁飛情說不出話來。

    丁飛情放開她娘,走到雲輕身旁,把雲輕擁在了懷裏,沉聲道:“鈴鐺,我說的絕對沒有騙你的,這事情我也是幾歲的時候無意中聽見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齊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齊公主當時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裝了十個月,然後把你抱了回來。

    “說到這丁飛情緊緊的擁了擁雲輕。

    看著雲輕埋首在她肩頭,輕輕的道:“鈴鐺,我不跟你說,就是怕你傷心,娘他們對你不好,姐姐對你好,你別怪她。”

    先是因為齊公主有勢,能夠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後來齊公主生了雲輕後,沒幾日就死了,因此本來應該很受寵的雲輕,就這樣成了無足輕重,反而看了礙眼的人,一切還是為了那個權勢,丁家,也許沒有一處幹淨地方,因此當年她那麽決絕的離開,去找雲輕。

    雲輕微微的顫抖,她是私生子……

    丁飛情的娘那被淚水洗幹淨的臉上,咋青咋白,不斷的替換,卻出不了聲反駁,顯然她不知道丁飛情什麽時候居然聽見這事情的。

    “不對,雲輕絕對不是你們丁家的,齊公主死無對證,不能做憑。”雪王妃緊皺眉頭,斬釘截鐵的道。

    “你胡說,雲輕我也不瞞你,確實如飛情所言,所以我對你不好,但是你絕對是丁家的人。”事情已經說破,丁飛情的娘也就沒有了顧及。

    雲輕靠在丁飛情肩頭,神色冰冷,腦海中一片亂麻。

    “肯定不是。”雪王妃緊皺著眉,轉身拿過殿上案幾上的玉杯,清空出來,倒上一旁幹淨的淨水,從頭上摘下一隻金釵,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飛情答應,一把拉過丁飛情的手指,就挑破來。

    鮮血滴入淨水,暗紅的一點。

    依法拉過雲輕的手,雪王妃一挑,鮮紅的血水滴入進去,丁飛情,她娘,丁飛名都湊了過來。

    小小的玉杯中,兩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卻並不兼容,互相排斥,幾人心裏一顫。

    雪王妃沒有說話,直接把金釵遞給了丁飛名,丁飛名見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頃刻間就與丁飛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大殿中,一片靜默,

    “這不能說明什麽。”丁飛情的娘驚訝之極。

    雪王妃重新換過一杯水,再度挑開丁飛情的手指,複挑開她娘的,隻見兩血居然也不容。

    大殿中人,麵麵相覷,都是驚訝之極。

    雪王妃見此微微吐了一口氣,看著雲輕疑問過來的眼道:“生為子女,若是與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們兩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飛情卻不能跟她母親融合在一起,說明他們都能跟其父融合,繼承了丁茂申的血緣,而雲輕的血與他們不得兼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親融合,與丁茂申沒有血緣關係,這還需要說明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胡說。”丁飛情和她娘一瞬間都跳了起來,隻丁飛名滿臉震驚,死死的看著雲輕,沒有說話。

    “齊太子藏書室裏有一篇血緣論,也是如此……樣說。“丁飛名緩緩的開口,聲音很低,卻擲地有聲。

    一瞬間,大殿內一片沉默,幾乎死寂。

    雲輕麵上一片血色具無,指甲緊緊的嵌進了肉裏,她不是私生子,她連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認為都錯了,那她是從哪裏來了?那她的家在那裏?

    雲輕看看丁飛情,又看看丁飛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緩緩轉過頭去看著窗處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要失去這個親姐姐了嗎,一直最珍惜的親姐姐。

    “精彩。“冷酷的聲音驟然響起,獨孤絕一身墨色蟒袍,推開門直走進來,身後緩緩傳來鼓掌聲,飛林和暮靄一邊鼓掌,一邊走了進了。

    幾步走上前一把抱住雲輕,他聽得飛林傳訊立刻就過了來,前麵說什麽沒聽見,倒是恰好聽見最這一點,她的雲輕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別傷心,以後我的親人就是你的親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緊緊的擁抱住雲輕,獨孤絕深深的親吻了一下去輕的額頭,他的雲輕又傷心了。

    隨後跟上來的墨離,墨銀,刀劍架在丁飛情的娘和丁飛名身上,二話沒說就要押下去,丁飛情見此一把摸上了腰間的佩劍,瞬間大殿內劍拔弩張。

    “姐姐。”雲輕靠在獨孤絕的懷裏,見此極輕極輕,帶著渴望,帶著顫抖,輕輕的喊了一聲。

    丁飛情背對著雲輕沒有轉身,卻在那輕輕的一聲後,按捺住了動手的架勢,半響突然沉聲道:“秦王的話可算數?”

    “寡人說了給你救,就給你救。“獨孤絕一諾千金,現下就算雲輕不是丁家人,答應了的也必然會幫她做。

    “好。”丁飛情一劍還鞘,看了眼墨離,墨銀冷聲道:“走吧。”一邊當下陪伴著她娘和她哥就往外走去,墨離等見此,押著兩人跟上。

    雲輕心下一顫,幾乎站立不穩,全靠獨孤絕緊緊的抱著她,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獨孤絕心裏一痛,一把按過雲輕的頭壓在胸膛上,緊緊的抱住,緊緊的。

    大殿中一片平靜,隻剩下那玉石地麵的斑斑血跡。

    “雪王妃知道的還真多。“暮靄見此突然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雪王妃微微一笑道。

    “閑暇愛看書罷了。“雪王妃看著雲輕不在意的應道。

    “喔,不知道那本書上寫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堅定嘛。“飛林靠在大殿肉的盤龍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雪王妃頓時微微皺眉。

    “聽說當年雪王妃還有一子,被立為韓國太子,因此雪王妃母憑子貴被封王妃,隻是少年隕落,不幸夭折,算算時間,剛好與雲輕一般大小。“暮靄板著指頭漫不經心的算道。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獨孤絕擁抱著雲輕,本來要走,卻聽見飛林和暮靄如此樣說,心知兩人此言必有古怪,不由站定在當地,滿臉冷酷的聽著。

    飛林當做沒看見雪王妃的一震,慢條斯理的走上來,看著雲輕道:“徒兒啊,我看你跟上官勁很像嘛,反正今天嫌著無聊,我們在來個滴血認親如何?我的徒兒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總得給你找個歸處。“

    “我?“站在小左身邊的上官勁陡然一震,驚訝的道。

    “雪王妃,沒意見吧?“暮靄邊說邊去端那玉杯清水。

    “不,不……行。“雪王妃身子劇顫,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這話一出,大殿中的這些人那一個不是精明之極的,此話已經不用多說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並不是一個太有心計的人。

    被獨孤絕緊緊擁抱在懷裏的雲輕,還沒從丁飛情不是她親姐姐的傷感中恢複出來,就聽見這樣又一驚天的消息,不由臉色蒼白的扭頭看著雪王妃,她……難道她和自己……

    雪王妃見雲輕緊緊的盯著她,那目光中的疑問,驚訝,通通流露了出來,還有那眉眼中最深處藏著對母愛的向往,不由心下一疼,紅了眼眶,正欲說話。

    暮靄突然接著道:“我特意查了查,當年那個時候,韓國都城郊外一家姓林的剛好有一個產婦,不過不知道為了什麽,一把大火在她懷胎十月後,燒了整個莊子,片瓦不留。

    不過呢,幸好我還有點手段,韓國王宮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雖然出宮多年,我也還是花了點功夫找到了,居然當看雪王妃產的是一個女嬰,不知道怎麽就成了男嬰,這女嬰被她帶出宮去扔了,因此也沒回來,反倒是逃過一劫,隻是不知道怎麽著這女嬰讓齊公主得了去。”

    淡淡的聲音傳來,卻是驚天的秘密。

    沒有接著說齊公主,但是暮靄卻是知道,齊公主產的是個死嬰,因想把丁茂申栓在身邊,因此按捺了消息,卻沒想撿到了雲轉,轉來轉去,不過永遠是被利用。

    皇家私密,暮靄,做的就是這一行的生意,這些在他莊內都是有記載的,隻需要他發令搜出來查看罷了。

    雲輕心上一顫,緩緩轉頭把頭麵埋在了獨孤絕的懷裏。

    一把捂住嘴角,晶瑩的淚水滾滾而下,雪王妃狠狠咬住嘴唇道:“孩子,對不起,對不起。”言罷,轉身快步就出了磊殿。

    上官司勁見此麵色又是青,又是驚訝,看了一眼雲輕,轉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雲輕聽著雪王妃的一聲對不起,半響緩緩的閉上眼,把頭埋在了獨孤絕的胸前,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她明白了。

    心一瞬間微微發涼,丁飛情的娘不是她親娘,對她不好也就罷了,可是雪王妃是她的親娘啊,為了區區一個王妃位置,甘心李代桃僵,拋棄了她,換了一個男陔,權力,位置,當真那麽重要,重要到親生骨肉都可以拋棄。

    既然拋棄了,現下又何必對她那麽好,又何必虛偽。

    罷了罷了,以前不曾奢望擁有,以後也不要奢望,她這一生,斷了親情路,縱然能鳳臨天下,終究一無父無母之人。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心傷,心下好生疼痛,緊緊的抱住雲輕,快速道:“不準傷心,你還有我,你有我就足夠。”

    霸道的話語在雲輕耳邊響起,雲輕聽之緊緊的抱緊了他,她還有他就夠了,哪怕天下人都對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夠,當下輕輕的吧息一聲,抬頭看著獨孤絕,整個人感覺比往日越發的堅強起來,緩緩道:“不會在傷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沒那分盼望,因此隻是悲哀,心無可傷,自然不務。

    獨孤絕見此緊緊的擁抱住雲輕。

    飛林,暮靄對視一眼,微微搖了搖了頭,他們不是存生揭穿,隻是丁家太過齷齪,他們的雲輕不能在陷入在那一池渾水裏麵,短暫傷心,換一世安寧,值得。

    窗外飛雪連天,銀裝素裹。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秦王封後大典在一片肅穆的號角之聲中,響徹在九州島大地上。

    秦國都一片歡騰,家家戶戶走出家門,聚集在秦王宮前,等待著他們的王後。

    墨色與著火紅交相輝映。金碧輝煌的秦王宮,更加莊嚴肅穆。

    鑲金絲的紅毯從乾坤殿一直鋪到了宮門口,整齊排列的侍衛恭敬的羅列成兩邊,森嚴赫赫。

    金色大柱上墨龍飛舞,幾乎臨空而出,君臨天下,勢不可擋。

    墨色大柱上鳳凰齊飛,栩栩如生,盤旋其上,傲視蒼生。

    四方來賀,百官齊集。

    鍾鼓轟鳴,百樂齊響。

    獨孤絕,雲輕,大婚。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零三章 花燭夜

    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間這喜事似的,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著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歡顏。

    時辰巳至,禮炮奏響,號角長鳴。

    雲輕頭戴珍珠白鳳冠,一襲大紅喜服上金絲飛舞,鳳凰於飛,長長拖曳在鑲金絲的紅毯上,襯的她本來清麗絕倫的容顏,更傾國傾城。

    嘴角輕揚,絲絲從心底散發的笑意,高貴絕塵的讓人無法逼視。

    蓮步輕移,踏著綿延至乾坤殿的紅毯,在響徹秦王宮的號角聲中,朝著乾坤殿一步一步走去。

    紅毯旁,列隊恭迎的侍衛,齊齊退後單膝跪地,恭迎他們的王後。

    一襲紅袍蜿蜓在紅毯上,走過秦王宮帝王玉階,朝著乾坤殿而去,所過之處,無人不拜。

    “轟!”雲輕一步一步踏上乾坤殿前最高的台階,刹那整個禮大放,鍾鼓長鳴。

    獨孤絕高高的站在乾坤殿裏王階之上,看著傾國傾城的雲輕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顛倒眾生的妖魅臉容,緩緩揚起絕豔的笑容,看著他的雲輕,這女子,是他今生今世最愛的女人。

    乾坤殿裏百官雲集,各國貴賓羅列於此,此時沒人說話,隻恭敬的站在一旁,對著行來的雲輕微微躬身。

    一派肅穆。

    雲輕透過珍珠白鳳冠看著高與上的獨孤絕,一身墨色夾雜著大紅的喜服,把獨孤絕襯托得越發妖豔和威儀,此時那眼中明亮的眼光,讓雲輕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豔了。

    緊緊與獨孤絕對視,那個人是她要嫁的人,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今生能一起攜手,如願足巳。

    不待雲輕走上台階,獨孤絕一揮衣袍,從高高的台階上走下來,站在雲輕麵前朝雲輕伸出了手。

    雲輕見此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獨孤絕的大掌中,大掌合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兩兩對望,情深無言。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時辰到!”此時禮部上大夫高站在玉階第一級上,神情嚴肅的大聲讚禮道。

    刹那禮炮再炸響,喜慶的號角響徹天地。

    獨孤絕拉著雲輕的手,接過雲輕手中大絲喜球的另一段,兩人對望著,一步一步朝王階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讚禮之聲從秦王宮直傳九門。

    王階上,雲輕與獨孤絕轉身麵外蒼天跪下,兩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叩首。”再叩。

    “三叩首。”

    “二拜雙親。”讚禮聲傳來,百官微皺,至親高座上什麽人都沒有,上任,上上任秦王早巳經死了,現任秦王獨孤絕其母也早喪,並無尊親,可雲輕也沒有至親,怎能如此,這豈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麽!

    獨孤絕緊緊握著雲輕的手,不容雲輕傷感的側身朝空空如她的左手方他的至親位置叩拜,那後麵的簾子裏坐著獨孤行,他的哥哥,長兄如父。

    隠藏在簾子後麵坐著的獨孤行見此無聲的笑了,他的弟弟終於成親了。

    “再拜。”

    獨孤絕拉著雲輕轉身,朝他們的右手方空著的座椅作勢欲拜。

    下方的雪王妃見此緊緊的咬著牙,紅了雙眼低下頭,那裏本該是她坐的位置,可現在她卻不敢,無法端坐與上,隻能看著雲輕朝著空的座位叩拜。

    “長姐如母,這一拜,我受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殿外一身淡紅甲冑長袍的丁飛情大步走了進來,袖袍一揮,上前穏穏坐在了那空著的座位上。

    雲輕一見瞬間緊緊反握住獨孤絕的手,很是激動,雙眼微紅,她的姐姐沒有拋棄她,她還認她這個妹妹。

    下方百官瞬間驚訝起來,這是韓國的上將軍飛鈴,怎麽會是王後的姐姐。

    獨孤絕看著端坐於上的丁飛情,一身甲冑,上將軍裝,在這七國除了韓國飛鈴上將軍,還有誰紅顏鐵甲,這丁飛情是在公開她的身份,公然對上齊之謙,公然站在雲輕這一邊,不由眼角微挑,流露出一絲暗讚。

    “這……”禮部上大夫頓時皺眉,姐怎能當母,怎有資格受他們秦王和王後一拜。

    話才出口就被獨孤絕揚手製止了的禮部上大夫欲嗬斥的話,丁飛情,受得起他們一拜。

    兩隻手緊緊的握著,獨孤絕,雲輕朝著丁飛情躬身叩拜。

    丁飛情麵上閃過明亮之極的笑容,受了,雲輕一日是她的妹妹,終生是她的妹妹,她認定了。

    “夫妻交拜。”讚禮聲響起。

    雲輕,獨孤絕,麵對麵站立,兩兩相望的眼中深情,不需要用任何語言來雕琢。

    輕輕一躬身,這一拜,從此後天高路遠,攜手與共。

    這一拜,從此後禍福共享,生死不棄。

    這一拜,從此後,一生一世,一雙人。

    “禮成。”高高的讚禮成響徹整個乾坤殿裏,悠悠回蕩。

    “寡人的王後!”獨孤絕回身麵對眾人,與雲輕並肩而立,緊緊扣住雲輕的腰。

    “王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霎時高呼,齊齊跪拜。

    雲輕側頭看著獨孤絕,輕輕的,勾勒出最美麗的微笑。

    鍾鼓鳴,禮袍綻放,金鑼敲響,秦國有王後了。

    秦王宮城樓,一襲喜服的雲輕伴隨著獨孤絕高高登臨而上,下方早巳經擠滿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獨孤絕站在其上,握著雲輕的手,注視著下麵的萬民,緩緩的舉起兩人相握的手,高高的舉起示意這是秦王後!

    “王後!”刹那一片寂靜的人群,突然爆發出狂呼,一浪高過一浪,從秦王宮城樓前遠遠的傳遞開去。

    “萬歲……”鋪天蓋地的狂呼聲,響徹秦國的天際。

    驍勇善戰的秦王,萬獸之主的王後,從今後秦國再無懼也。

    天地燦爛,這一刻整個世界都為他們瘋狂,這一日是屬於他們,獨孤絕,雲輕的。

    鍾鼓明樂遠遠擂動,雲輕巳是秦王王後的消息,穿破千山萬裏,朝著整個蒼茫大地傳播了出去。

    轉眼巳日落西山,燦爛的太陽好似要給倆人一個美好的夜晚,快速地溜走,明月露出清淡的麵容,取代太陽高掛半空。

    秦王宮,秦王寢宮

    “祝陛下和王後早生貴子。”大粒的花生灑在了坐在床上的雲輕和獨孤絕身上。

    “祝陛下和永結同心。”蓮子百合大把的灑下。

    “祝……”

    雲輕本以為獨孤絕會不耐煩這些瑣碎事,沒想獨孤絕一臉燦爛笑容一點也沒有不耐,不由低頭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

    “陛下,王後,請飲交杯酒。”鴛鴦玉杯呈上,獨孤絕取下,與雲輕一人一杯。

    合巹交杯,從此隻羨鴛鴦不羨仙。

    好一套繁瑣的禮節完畢,等得所有閑雜人等出去,雲輕揉了揉脖子,取下頭上的鳳冠,看著獨孤絕微微一笑道:“累不……”

    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一把勾住雲輕的脖子拉過來就狂烈地吻上,吻盡了雲輕要說的話。

    雲輕措不及防,直接被獨孤絕壓在黑色的龍床上。

    長舌直入,攻城略地,不似往日霸道的吻,卻似要把她吞下似的,狂烈而帶著濃濃的情欲,述說著占有。

    帶著獨孤絕一貫的狂,帶著他一貫的霸道。

    獨孤絕一把取下雲輕頭上的玉簪,烏黑的發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鋪在墨紅色相間的龍床上。

    沒給雲輕時間適應,獨孤絕巳等不及的一把撕開雲輕的喜服,潔白的身軀立時呈現在眼前,晶瑩無暇得讓人移不開眼。

    獨孤絕吞著唾液,撐起上身,雙手放在衣領處一用力,一把撕開身上的蠎袍,布匹撕裂的清脆聲,立刻回蕩在寢宮中。

    雲輕見過獨孤絕的上半身,隻是從來不覺如此令人臉紅心跳,不由伸手遮著雙眸,臉上立時浮現紅暈。

    獨孤絕見此一把握住雲輕的手,拉開,把雲輕雙手按在她的頭兩側,不許她動彈,嘶啞著聲音道:“睜眼,看著我!

    那聲音充滿了霸道,但是,此時聽來卻性感異常,那麽低沉,那麽讓人心跳欲狂。

    雲輕滿臉緋紅的睜開眼,看著壓在她身上,同樣身無一物的獨孤絕,感覺到那堅實的身軀緊緊的貼著自己,那體溫清晰的傳遞到她身上,不由臉更加的通紅了,雙眸中升騰起一片流光溢彩。

    “我等了這一日巳經太久。”獨孤絕低頭狠狠的吻上那晶瑩無暇的身體,粉紫的花朵立刻盛開出來。

    雲輕輕輕伸出手,摟住獨孤絕的頸項,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他。

    紅色迷花,黑色的大床,盡是妖豔。

    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寢宮裏回蕩,黑色的玉床輕輕的顫抖,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黑紅相間的床單被揉在了一處,滿是皺褶。

    月兒躲進雲層,嬌羞的遮住了臉。

    寢宮外,飛林看著麵前站立的墨離、墨銀揉著下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很好。”

    墨離微微一笑道:“今晚沒月亮。”

    飛林聞言笑的神色自若,一點沒有被說破的窘相。

    笑聲中,暮靄、小左、小右,分三個方向走了過來,墨潛、楚雲、墨之、墨廷跟隨其後。

    飛林一見卜刻知道,他們也被逮個正著。

    小左沉著臉道:“我要鬧洞房!”

    楚雲笑容滿麵的道:“可以,下次你師傅成親的時候,我們一定不阻攔,今天嗎,陛下下了嚴令,若有誰跑去破壞,我們提頭去見,我認為我的人頭還是比較重要的。”說罷那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難怪,這小子有自知之明。”飛林雙手抱胸點著頭道。

    他們不是皇家人,他們是平民百姓,鬧洞房可是傳統,沒想獨孤絕這家夥防範得如此周密。

    墨離,墨銀等人一聽不由齊齊嗬嗬直笑,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被打斷過太多次,學精了,這一次要是再被人打擾,估計他們陛下要暴走了。

    “走,去喝一杯。”暮靄見獨孤絕防守嚴密,這幾個大將居然都跑來鎮守,今天晚上是別想玩了,當下笑著朝飛林招呼道,一邊伸手拉著飛林就走。

    飛林也不掙脫,似笑非笑的跟著暮靄走遠。

    “我要鬧洞房,可惡,可惡!”小左揮舞著拳頭被小右拖著走,他就這麽一個小師妹,今天鬧不了,以後就沒機會了,不甘心啊!

    楚雲,墨潛等見此對視一眼,各自笑出聲來。

    “継續,我可不想被砍頭。”墨廷摸摸腦袋笑著道。

    “走,走!”墨之見此揮揮手滿臉笑容的朝自己駐守的方向走去,幾人見此都微笑著継續,今晚他們鐵定是不能睡了。

    沉沉浮浮,隠隠約約,清冷的月亮在雲層中半晌,又走出雲層的遮擋,露出身影來。

    一地清冷碎月,梅花幽香,夜巳經深了。

    寢宮內,獨孤絕緩緩從雲輕體內退了出來,看著躺在床上,全身遍布吻痕,粉紅的身體上滲著小巧可愛的汗珠,正不斷喘息的雲輕,獨孤絕喉嚅動,重重的再度親吻上雲輕巳經被他吻腫了的雙唇。

    雲輕巳經沒有力氣回應,隻能任由獨孤絕親吻,身體酸痛得幾乎不能動。

    重重親吻過雲輕後,獨孤絕看著眼前更加迷人的雲輕,滿足的笑了起來,一把抱起雲輕就朝寢宮後的浴池走去。

    身後,黑紅相間的龍床上,落紅點點,好生妖豔。

    浴池中放滿了暖暖的泉水,獨孤絕抱著雲輕坐了下去,輕柔的為雲輕洗去一身的汗水。

    手指從頸項間劃了下去,順著身體的曲線滑過,進入幽謐的穀地。

    雲輕本癱軟無力,靠在獨孤絕的身上,此時身體一顫,睜眼看著獨孤絕,滿麵紅暈的道:“你……”

    “我什麽?”獨孤絕重重的親了雲輕的臉,一本正經的道。

    雲輕見此麵上更通紅,雙腿微微夾了夾,推了推獨孤絕的雙手。

    溫暖的池水熏騰著雲輕本來承受雨露後,就顯潤澤的雙頰,更加的嬌豔欲滴,清麗的容顏,猶如雨後的蘭花,又嬌,又魅,那一層朦朦朧朧的水色中,簡直不可方物。

    獨孤絕見此隻覺一股熱血衝上腦門,身體立時有了反應。

    雲輕本坐在獨孤絕懷裏,相貼的身體立刻感覺到獨孤絕的變化,不由更加紅了雙頰,扭頭不看獨孤絕,微微動了動身體道:“你別……”

    一語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從後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舉了起來,雲輕口覺身體一輕,還沒反應過來,火熱的溫度立刻再度填滿了她,獨孤絕從她身後……

    “絕!”雲輕被刺激得一仰頭,軟倒在獨孤絕的身上。

    獨孤絕摟住雲輕的腰,一邊親吻著雲輕的耳垂,一邊嘶啞著聲音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難耐的呻吟從浴池中傳了開來,池水發出啪啪的聲音,互相撞擊著。

    池水邊上兩個相貼的身影,在一池霧氣中,被熏得朦朦朧朧,好生曖味,這個時候,這裏是一片旖旎的。

    夜,花好好月圓夜,一地風情時。

    而這個時候,遠在楚國王宮的楚刑天,站在寢宮窗下,看著頭頂的那一輪明月,很亮,很圓,那光芒璀璨的猶如太陽,這樣的明月在這個時節很難看見,原是好事,隻是為什麽這個時候看起來萬分的刺眼,幾乎有讓他想拿弓箭射它下來。

    長長的身影拖在他的身後,無所遁形。

    華陽太後站在寢宮的大門前,揮手退了邊上的人,看著楚刑天微微的歎息。

    “王兒,別想了,輕兒巳經嫁人了,她現在是秦王後。”緩步走了上來,華陽太後輕聲道。

    楚刑天沒有轉身,隻淡淡的道:“我沒想。”

    華陽太後聽言再度搖頭歎息一聲道:“要怪隻怪天意弄人,若那時不是我被那個賤人發現追殺,也不會與輕兒斷了聯係,讓她遇上秦王,我本是想把她留給你的。”

    當日,楚刑天還不是王,那兩宮王後也沒有被誅殺,若是早一點殺她們,早一點能夠母子見麵,雲輕會是他的,憑著她的兒子如此的出色,雲輕定然會是他的,可惜,可惜。

    楚刑天聽言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華陽太後,沉聲喊了一聲道:“母後。”

    華陽太後搖了搖手,看著楚刑天道:“你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輕兒那樣的女子,沒有人會不喜歡。”上前,握住楚刑天的手。

    楚刑天見此也不再反駁,轉頭看著天上的明月,今日她嫁人了,秦王後,此時不知道是怎樣一番光景,定然是在跟獨孤絕……想到這他就心煩意亂,恨不得一劍將獨孤絕碎死萬段,那般飄渺出塵的女子,怎麽會被他得到。

    “孩子,人各有緣法,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在一起,但是我也希望輕兒幸福,她陪了我十年,這個孩子心太善良,我也是真心對她好,隻是還是傷了她,孩兒,若是輕兒跟你在一起能幸福,母後定然用盡一切手段替你奪回來,隻是輕兒愛的卻是獨孤絕啊!”華陽太後深深的歎息,她也是真心疼雲輕的。

    楚刑天聞言沒有說話,眉眼中一瞬間閃過太多的複雜情緒,半晌緩緩的道:“母後,陪王兒喝杯酒吧。”今日若無酒,恐怕他會失去所有的鎮定。

    華陽太後見此,緊緊握著楚刑天的手,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齊國太子殿。

    “啪!”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一隻綠翡翠杯被生生的捏碎。

    “太子殿下。”一焦急的聲音響起。

    齊之謙看著手中的殘片,酒混合著血順著他的指間流下,無色的液體混著和紅色的血緩緩滴落在地上點點出鮮紅。

    “她沒有來?”淡淡的聲音響起,齊之謙沒有看眼前的玄知,目光一直注視著手中殘破的杯子。

    “是。”玄知微微咬牙躬身肯定的回道。

    他們收到消息,三日前丁飛情和雲輕還出現在秦王宮,她們沒有來。

    齊之謙聽著玄知肯定的回答,不由緩緩的抬起頭,從半開的窗戶中掃了一眼窗外皎潔的月色,鬆開五指,任剛剛捏破的翡翠杯子,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玄知見此立刻上前為齊之謙包紮手上的傷口。

    齊之謙任由玄知為他包紮,隻是定定的看著窗外的隠隠暗影,夜晚的寒風拂動,殿外的樹梢沙沙作響,好像在嘲笑他,花了那麽多的心機,做了那麽多的事,最終還是得不到。

    緩緩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齊之謙舉杯一飲而盡,那沒有暖過的酒,冰冷的液體從喉嚨裏滑了下去,幾乎凍結了心脾。

    “雲輕,我找了你六年。”齊之謙撫摸著手中的杯子,自言自語道。

    一膀的玄知聽言,低頭不敢作聲,他們太子找雲輕他是一直知道的,這件事情也是他經手,這是他無能,沒有找到,現下……

    再度倒了一杯冷酒,齊之謙一口飲下,突然眉眼中一道深寒一閃,狠狠一摔,手中的白玉杯子,砰的一聲被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不甘心。”齊之謙眉眼閃過一絲殺氣,重重一拳頭砸在了身旁的案幾上,玄知剛包紮好的傷口,立刻又迸裂開來,血絲迅速滲透了出來。

    “太子!”玄知見此不由擔心的喊道。

    齊之謙唰的一聲站起,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儒雅的臉上升騰著一絲冰冷:“獨孤絕,好,好。”重重的說了兩個好字後,齊之謙什麽話也沒有再說,隻是錦袍下的雙手,巳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絲絲血跡從傷口處,滴落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猶如冬日紅梅奪目。

    同樣的月夜,卻是不一樣的光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零四章 南蠻來人

    春宵苦短太陽升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靜寂的寢宮中,一道輕喊聲響起,墨銀站在寢宮內殿門口輕聲喊到,該上朝了,雖然他們體諒這是他們陛下的第一夜,不過各國賓客都在,幾國君王也在,不能失禮的。

    獨孤絕一睜眼揮手打斷墨銀的輕喊,轉頭看著枕著他手臂,睡在他懷裏的雲輕,長長的睫毛覆蓋著,那紅潤的雙頰,白裏透紅,認人很想一口咬上去。

    獨孤絕嘴角勾起一絲滿足,幸福的笑容,微微傾身吻了雲輕額頭一下。

    雲輕睡得很熟,昨晚把她累壞了吧!

    放輕手腳地起身,穿戴好後,轉身為雲輕輕輕整理一下被子,暖暖的包裏著她,俯身溫柔的親吻了雲輕一下,才帶著萬分滿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該上朝了。

    日上三竿,丁飛情直接闖進獨孤絕的寢宮,見雲輕居然還在睡。

    丁飛情不由挑了挑眉,雲輕並不嗜睡,肯定是哪個獨孤絕,不過現在幾國後妃都要來拜會秦王後,再不起身就太失禮了。

    “鈴鐺,起來啊,鈴鐺。”丁飛情一邊輕聲叫著雲輕,一邊伸手拿過床邊為雲輕準備的衣服,朝雲輕身上的被子揭去,準備為雲輕穿戴。

    雲輕聽著聲音,睫毛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眼,看著站在麵前的丁飛情,嘴角揚起一抺笑意:“姐姐!”

    “快起來,貪睡的小豬。”丁飛情笑容滿麵的揭開被子。

    潔白的身體上,布滿吻痕,牙齒印,咬痕到處可見,丁飛情當即麵上一紅,緊接著一豎,滿臉怒火的道:“該死的獨孤絕,他是人還是野獸!”

    雲輕一聽丁飛情的話,昨日回憶立刻浮現,麵頰瞬間通紅,一把抓住被子縮了進去,一邊扭頭看著身邊空著的位置,獨孤絕絕的味道還留在那裏,充斥著她鼻尖,雲輕那臉更加的紅了。

    “我去找他算賬!”丁飛情銀牙緊咬,怒氣衝衝的就要轉身。

    “別!姐姐,絕很好的。”雲輕見此立刻撐起身來,欲拉住轉身就走的丁飛情,卻沒想身體根本無力,立時軟到下去。

    丁飛情聽見身後的動靜,立刻轉身,見此不由又氣又無奈的上前撫摸著雲輕的頭道:“你就這樣縱著他。”

    雲輕嘴角勾勒出一絲清雅的笑容,握住丁飛情的手道:“人生在世,有一個能縱容的人,也是幸福。”

    “你啊,那獨孤絕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好命,遇見了你。”丁飛情聽言搖了搖頭,伸手半摟包起雲輕,為雲輕更起衣服來。

    雲輕軟軟的靠在丁飛情的肩膀,她們兩姐妹不避這個嫌疑,看著姐姐如往日一般縱容著她,疼愛著她,雲輕不由眼中閃著淚光,抓住丁飛情的手輕輕的叫道:“姐姐!”

    丁飛情聞言知道雲輕的意思,不由伸手揉揉雲輕的頭發,笑著道:“我疼你,是疼你這個人,不是因為你是我妹妹。”她這兩日沒過來,是在天牢陪她娘親,雖然雲輕不是丁家人,讓她很震驚,不過不會影響她對雲輕的疼愛之情。

    雲輕聽言清麗的臉容上綻放出光彩流離般燦爛光芒,握著丁飛情的手,那眼中的幸福光芒,似要照亮整間寢宮。

    丁飛情見此笑了笑後,突然正色道:“鈴鐺,姐求你一件事,我娘再不好,可她畢竟是我娘,母債女還,鈴鐺,請你幫幫口,讓獨孤絕放了他們,我……”

    話還沒有說完,雲輕伸手捂住了丁飛的嘴,看著丁飛情夾雜著楚楚的雙眸,輕聲道:“好,不過以後別這樣跟我說話,我們之間不要用那個字,不舒服。”

    丁飛情見雲輕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不由緊緊的擁包了雲輕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掃眉眼中的陰霾,雙眸都明亮起來。

    “起來,起來,各國後妃,夫人,和秦王後宮嬪妃都來了,就等你了。”丁飛情一放下心中大石,立刻手腳快速的幫雲輕收拾起來。

    上任秦王的後嬪妃,有的貴為了太後,有的卻身份不高,如今秦王後名份巳定,自然要前來拜見。

    窗外,太陽暖暖的照耀著大地,難得這兩日連續都是好天氣。

    獨孤絕在朝上受百官朝賀,雲輕在後宮受後妃參拜,一王一後,一外一內。

    午後,陽光普照,暖洋洋的。

    飛林、暮靄、雲輕、丁飛情、小左、小右等圍坐在後花園,曬著太陽閑談著。

    “聽說雪王妃今日殿前辭行了?”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漫不經心的說起。

    “是的,這會兒應該巳經啟程了。”丁飛情邊說邊看了雲輕一眼,從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雲輕,輕聲道:“三皇子給你的。”

    雲輕聞言接了過來,沉吟了一下,緩緩打開。

    “聽著,別想我認你做姐姐,雲輕就是雲輕,哼,以後不準認其它的弟弟,否則我砍了他,走了,記得給我滾過來看我,否則我殺上你秦國來,哼!”蠻不講理的話,典型的上官勁的性格。

    雲輕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信上的話語,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上官勁這孩子,實在很孩子氣,卻是個好孩子,她的好弟弟。

    慎重的收起信件,她會看他的,一定會的。

    沉默了半晌,雲輕看了眼天空,溫潤的道:“走了也好,那裏才是她的家。”

    信上沒有提到雪王妃的話,想來她是不知道跟自己說什麽吧,也好,不曽奢求,因此也不失望。

    丁飛情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她負責代表韓國與秦國簽訂國書,國書容巳經審核完畢,隻是還沒有簽訂,因此留在秦國。

    雲輕見丁飛情看著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擔心。”

    丁飛情看著雲輕晶瑩剔透的雙眸,無喜無悲,不由微微的笑了,看來雲輕受傷的心,巳經讓獨孤絕彌補了,是真正看開了。

    “怎麽不休息?”微笑間一道霸道的聲音響起,卻是處理完政事的獨孤絕來了。

    雲輕聞言不由抬頭朝走來的獨孤絕看去,而這個時候,本來乖乖爬在一旁的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兒突然如炸了毛一般,齊齊怒吼一聲。

    白虎王一個抖擻站起來,盤踞在雲輕的腳邊,朝著快步走來的獨孤絕,滿臉憤怒的虎嘯一聲,弓起身子,做出攻擊的姿態。

    而小穿山甲一躍而上雲輕的膝頭,直接盤踞在雲輕的懷裏,小小的頭對著獨孤絕,白森森的牙齒露出來,在陽光下,威脅力比白虎王還大,那牙齒。

    貂兒則直接站在雲輕肩頭,揮舞著小爪子,對著獨孤絕吱的咆哮,滿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雲輕驟然一怔,而快步行來的孤絕,則麵色一寒,惡狠狠的回瞪三隻家夥。

    飛林,暮靄,丁飛情立刻騰出位置,方便三隻家夥動手。

    “上,咬死他,讓他把你們關起來,咬,狠狠的咬。”小左見此刻做起戰前動員來,叫他沒鬧成洞房,他打不過獨孤絕,牠們上。

    霎時,三隻家夥猶如聽得懂人話一般,朝著獨孤絕就撲了過去。

    獨孤絕一見眉頭一揚,一拳頭就朝衝過來的三隻家夥回擊而去,多餘的話都懶得說,身後跟著的墨銀、墨離,見此嗬嗬直笑也不動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

    雲輕微微驚訝,看著眼前瞬間混戰在一起的一人三獸,隻見三隻家夥經過了長期的合作,擺脫了敵對的階級覌念,此時一致對外。

    貂兒充分發揮了牠的速度特點,繞著獨孤絕飛速的上下竄動,獨孤絕稍微沒注意上牠,那就等著挨上一口,那一口可是有劇毒的。

    而白虎王則負責抵抗正麵攻擊,應對獨孤絕狠厲的拳腳,四爪,血盆大口,全部用上,伴隨著連連虎嘯,那是越來越凶猛。

    至於小穿山甲,那力量不能跟白虎王比,速度也不能跟貂兒比,但那牙齒,可是岩石也能咬碎的,獨孤絕一拳頭擊來,根本不與白虎王等躲避,直接一張嘴,露出細而尖利的牙齒,咬了上去。

    獨孤絕見此麵色一沉,立刻變招,他一拳頭要是擊上了小穿山甲,小穿山甲不死也隻剩半條命,不過他的手,估計也沒有了,他的肉體在堅硬,可沒有皇陵的岩石堅硬。

    刹那,你來我往,各也不占上風。

    “這是怎麽了”雲輕驚訝的道,怎麽三隻家夥見了獨孤絕像見了仇人?

    丁飛情見此哈哈大笑道:“牠們在進行友好的切磋。”

    “哈哈,這就是關了牠們的代價。”暮靄大笑著靠在椅子上看好戲。

    “咬,狠狠地咬,不讓我鬧洞房,咬。”小右揮舞著拳頭,吶喊助威,小右站在一旁雙手包胸,表示讚同。

    雲輕聞言,眉眼微微一動,立刻明白了過來,看著眉眼之中帶著怒色的獨孤絕,輕輕的笑了起來。

    “滾開……”

    “吼鳴……”震天的怒吼伴隨著虎嘯,在這暖暖的冬日裏,帶起一地的溫馨。

    幸福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覺得萬分短暫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二十幾日就過去了,新年將至。

    “師傅。”清亮的聲音夾雜著不舍,在鳳鳴殿裏響起,雲輕看著說離開就要離開的飛林,微微的蹙眉。

    飛林見此笑道:“這處沒什麽好戲看了,我還留下來幹什麽?”他本隨性之人,為了幫雲輕而滯留秦國不短的時間,現下早膩了,還是山林自由自在。

    “小師妹,我會想你的。”小佐拉著雲輕的手,笑眯眯的道。

    “一樣。”小右酷酷的道。

    雲輕拉著小左的手沒有說話,卻也深知飛林的性子,飛鷹自然翱翔天地,那能被困,飛林不適合這裏,

    “好了,下次我給你帶好酒來。”暮靄見此拍了拍雲輕的肩膀,也極灑脫。

    丁飛情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她還在等丁家的消息,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準備回韓國。

    雲輕聽言,吸了口氣,緩緩點頭道:“那徒兒……”

    “王後,王後,不好了,行……”雲輕話還沒有說完,一宦官快速的衝了進來,滿麵焦急的道,卻在看著大殿中這麽多人的時候,迅速的停住下半句。

    雲輕一看來人是獨孤行身邊的李公公,如此著急的衝來,不由臉色微變,快速道:“怎麽了?”

    李公公看著飛林等人道:“我有點事……”

    “上任秦王獨孤行沒死吧?”雲輕的話還沒說完,飛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雲輕道。

    雲輕聽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是怎麽知道的?

    飛林見雲輕如此看著他,立刻就知他所猜的不錯,獨孤絕和雲輕,獨孤行,三人的恩怨他可是在場看得很清楚,本來這是一個難解的阻礙,但是獨孤絕居然一點怨懟也沒有,而本來傷心的雲輕,在他們送回萬獸後,再也不見獨自傷心,加之天天晨起出宮,這裏麵是因為什麽不難猜。

    暮靄,丁飛情聞言也都是齊齊一驚,看著飛林。

    飛林見此也不多言,隻看著雲輕,瀟灑之極的一笑。

    雲輕知道飛林聰明,那日不過那麽一見,他就能把一場陰謀推算得八九不離十,現在知道獨孤行沒死,也不是什麽她太接受不了的事情,當下來不及問飛林因為什麽,轉身看著李公公道:“出了什麽事?”

    那李公公見飛林居然知道,當下也不在隠瞞,滿臉焦急的道:“行王爺吐血了!”

    雲輕一聽二話不說,轉身快步就朝殿外走去,獨孤絕此時在跟魏國,燕國兩國君王議事,沒有空,她先去了再說。

    飛林見此打了一個響指,又有刺激的事,當下也不再說走,直接袖袍一揮,跟著雲輕身後就追去,暮靄,丁飛情等見此,對視一眼,齊齊跟上。

    翼王府。

    獨孤行靠在床邊,臉色蒼白,嘴角的血跡早巳經拭去,微笑著看著快步而來的雲輕道:“沒什麽,就小李子多事,你……”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跟在雲輕身後的幾人,獨孤行不由微微揚眉。

    雲輕沒理會獨孤行說沒事的說辭,五指快速的扣在了獨孤行的脈搏上。

    弱的幾乎感覺不到的脈動,獨孤行的身體每況日下,眾多的珍品,吃了也沒用,他的身體如一隻漏鬥,無法吸收,那一箭,傷了元氣。

    “丁飛情、飛林、暮靄、小左、子右。”獨孤行沒看雲輕,目光放在跟來的幾人身上,逐一打量,緩緩道。

    “行王爺好眼力。”丁飛情對上獨孤行的雙眸,微微一笑,來時路上那李公公的稱呼,他們都聽在耳裏。

    獨孤行聞言也笑了笑道:“我弟婦身邊有哪些人,這還是要知道一點的。”

    “看來,那日楚雲說秦國急需長生果,是為了王爺吧。”飛林大大方方坐在內殿的玉椅上,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簫道。

    獨孤行聽言淡然一笑,緩緩道:“生死有命,強求不得。”邊說邊看了皺眉的雲輕一眼。

    八個字說的萬分灑脫,雖然滿臉病容,氣勢卻一點不比飛林等人差了半分,好生豪邁。

    丁飛情,飛林,暮靄等都是眉間微微一動。

    雲輕卻蹙眉道:“大哥!”獨孤行的話她明白,那日不經意食用了長生果後,立刻轉身就放血給獨孤行,隻盼有所作用,沒想卻一點用也沒有,委實氣惱。

    獨孤行聞言笑著拍了拍雲輕扣住他腕上的手,那臉上是無所畏懼。

    暮靄見此,伸手入袖,手指輕彈,一白色藥丸直射獨孤行手中,緩緩道:“保你一年壽命無憂。”

    獨孤行看了眼暮靄,什麽話都沒說,指尖挑動,白色的藥丸直接落入口中,雲輕見此立刻遞上溫水。

    飛林毫不驚訝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勒著一絲暗讚。

    一人給的毫無征兆,一人接得理所當然,沒人說有多珍貴,沒人問要怎麽回報,好似生死兄弟一般來的爽快之極,也許真正應了那句話,惺惺相惜,是英雄,重英雄,一麵之緣,足以定一生忠義。

    雲輕見獨孤行隻服下暮靄的藥片刻,臉上就有了點血色,不由心下微微一鬆,同時又微微一緊,一年時光,必須去找藥了。

    且說雲輕這邊正為著獨孤行的病擔憂不巳,獨孤絕那邊卻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齊國太子府,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裏麵好些機密,被他的人順手牽羊給帶了回來。

    這齊之謙因嫌宮內不好與百官行事,畢竟上麵還有他父王,雖然在齊國他幾可一手遮天,但畢章其它人的眼線太多,因此大半時間住在王宮的皇家別院,也就是他的太子府。

    丁家滿門抄斬,他算定丁飛情,雲輕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她們不來,肯定有人來,因此天牢和法場那是重重天羅地網設下,親自鎮守。

    卻沒想獨孤絕雖然答應救人,可沒說要還丁飛情一個毫發無損的丁家九族,因此,聲東擊西,直鑽了齊之謙的空子。

    齊之謙坐鎮法場,精英幾乎都散布周圍,卻給獨孤絕留了個無人守著的太子府,被獨孤絕一把火燒的幹幹凈凈,那火勢蔓延之齊國王宮,宮內刺客亂竄,直殺齊王。

    逼得齊王連下三道金牌令箭,要齊之謙回宮救駕,齊之謙當眾實在不好違令,隻好轉身救駕。

    而在齊之謙回救王宮之時,獨孤絕的再趁亂重錘出擊,九族雖然沒有全部救下來,八族至少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齊之謙算了他那麽多次,這次不過小小一個還擊而巳。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飛鴿傳書,嘴角勾勒出一絲嗜血的笑容,齊王無能他豈會殺之,要是換齊之謙登基為王,他不是幫了對手,畢竟王和太子還是有差別的。

    齊之謙明白這點,所以不救,不過齊王不明白,因此驚嚇得三道令牌命齊之謙回宮救駕,有時候一個糊塗的君王,還是很有用處的。

    皆大歡喜。

    晚宴上,獨孤絕一說,丁飛情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不由抱著雲輕好一陣笑鬧,看得獨孤絕直發怒,幹脆的扯過雲輕抱在懷裏,轉身就去了寢宮,羞得雲輕整張臉都紅了。

    月上柳梢頭,一輪下玄月掛在天空,再過兩日就是年關了。

    “絕,大哥的身體不能拖了。”雲輕坐在獨孤絕的懷裏,微微皺眉道。

    獨孤絕也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當下沉聲道:“我會想辦法,你不準去!”長生果是真的有的,那他一定想辦法拿到手,隻是絕對不準雲輕去。

    “絕!”雲輕看著獨孤絕。

    “你別想,年關再過兩日就到了,你好好準備,這可是你第一年做主宮廷,別想離開。”年關準備乃屬後宮份內之事,可是要雲輕管理的呢。

    “你明知我……”

    “不管,現下,先給我生個兒子再說!”獨孤絕不等雲輕反對的話說完,直接把雲輕壓倒。

    瞬間,令人麵紅耳赤的呻吟聲彌漫在整人寢宮。

    南蠻那麽危險的地方,他豈會讓她去,想也不要想,他哥的事他會自己想辦法。

    轉眼就過了兩三日,雲輕天天被獨孤絕弄的一身酸軟,站起來都費力氣,別說去什麽南蠻了。

    讓雲輕實在是無語,她就算要去也會過了年去,這個獨孤絕……

    臘月三十,整個秦王宮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張燈結彩,往來的人眾無不帶著燦爛的笑容,一身新衣,襯的肅穆的秦王宮也鮮活了起來,新年到了。

    乾坤殿上,獨孤絕和雲輕高坐於上,下方百官聚首,正滿臉喜慶的獻上他們的珍奇異寶。

    但見琉璃八寶馬,翡翠玉西瓜,黃金黑玉枕,血玉龍鳳杯,瑪瑙牡丹屏……無數的珍寶擺滿了整個乾坤殿,那寶物的光澤不輸外麵的陽光璀璨。

    “臣偶在民間得一寶物,乃是七國山川卷軸,今特獻陛下與王後,願我大秦海納百川,一統天下!”吏部上大夫出列高聲說道。

    獨孤絕一聽頓時點頭,大笑道:“好,這物好。”

    身邊站立的楚雲見此立刻示意吏部上大夫展開畫軸,隻見展開後幾乎有十丈之長的畫軸上,七國山川幾乎都羅列在其上,地理麵貌雖然不詳盡,可難得如此匯聚一圖,寓意卻比內容更好。

    “願我大秦海納百川,一統天下!”百官瞬間躬身齊喊。

    獨孤絕心情大好,伸手緊緊握住雲輕的手,雲輕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任由獨孤絕握著她的手,一片溫暖。

    “臣獻上……”

    “報,南蠻聖女使者求見。”一聲奏報打斷工部上大夫的話,飛快的傳入大殿。

    大殿上本來熱烈的氣氛,頓時一僵,百官麵麵相覷,南蠻聖女使者,南蠻從不與他們接觸,今天怎麽突然……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一百零五章 嘩變

    獨孤絕眉頭微微一沉,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沉聲道:“宣。”

    “是。”楚雲當即高聲道:“宣南蠻聖女使者進殿。”殿上群臣頓時齊齊側頭朝殿外看去。

    雲輕高高坐於其上,緩緩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間幾不可見的微蹙,閃過一絲若有所思,若她當日沒有記錯的話,飛林曽經問過雪王妃是不是南蠻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辭,今日這南蠻使者……

    沒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來的幾人,雲輕抬眼看去。

    隻見來人不比秦國人彪悍體型,也不若趙國人的高大,齊楚的溫文爾雅,韓燕的風度翩翩,看上去並不是很強壯,個子適中,風度也不謙和,卻精壯之極,猶如豹子,好像隨時都可以在瞬間給人致命一擊的感覺。

    來人三男一女,三個男子頭上帶著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隻穿一件看似單薄的貼身短襟,下身圍著一虎皮裙,不似繁裝儒衫,與七國民風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鮮。

    而那一個女子一身純白的衣裙,裙腳上繡著一圈像樹又像鳥,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東西的圖案,臉上以白紗蒙著,看不見容貌。

    三男一女大步走上,當前那女子一進殿門,一眼便對上了雲輕的眼,便沒再移開過,注視著雲輕的臉,完全無視旁邊的獨孤絕。

    獨孤絕一見眼神一厲,重重的一聲冷哼!

    那蒙麵的女子聞聲斜眼看了獨孤絕一眼,便也不再理會,依然站在殿上打量著雲輕,對獨孤絕不行禮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見此齊齊臉有怒色,楚雲臉色一沉便欲出聲。

    那蒙麵女子身後一長相剛武的男子,見此踏前一步,看著獨孤絕高聲道:“南域聖女座下左都尉見過秦王。”說罷與身後兩男子對獨孤絕微微躬身為禮,卻不行跪拜之禮。

    而那蒙麵女子隻淡淡一點頭,權當作了禮節。

    “放肆!見唔君王為何不跪?”禮部上大夫立刻麵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

    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禮部上大夫一眼,聲音萬分洪亮道:“天地君親師,我南域隻跪聖女,鄰邦君王,為何要跪?!”雖然七國稱呼他們為南蠻,不過他們自己卻不是如此稱謂,而是南域。

    一句話說的萬分響亮,擲地有聲,萬分桀鷔不馴。

    “你……”禮部上大夫麵上瞬間被氣得通紅。

    獨孤絕聞言滿身冷酷的皺了皺眉。

    楚雲見此立刻揮了揮手,打斷群臣憤怒的欲嗬斥的話語,看著眼前的左都尉,沉聲道:“國自有國禮,無須強求。”

    南蠻之地隻信奉聖女和南蠻王,這隻跪他們的說法並不是虛構,今南蠻聖女的使者來的蹊蹺,這禮法上到沒有必要太過強求,先看來意。

    一句話按撫百官,百官聞言齊齊收斂了怒色,靜待來人表露來意。

    那左都尉見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雲輕一眼,再度對著雲輕微微躬身後,高聲道:“我南域聖女聞相鄰秦國,出一驚才絕豔之人,駕馭萬獸,聲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聖女特意送上薄禮一副,望請王後笑納。”說罷,伸手從身後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長長的禮盒對著雲輕遞上。

    自這三男一女進殿,雲輕一直與打量著她的蒙麵女子對視,此時聽言如此說道,不由望向說話的人。

    百官聞言瞬間麵麵相覷起來,麵色不怎麽好看,隻送禮於王後,這算什麽?

    先有王,才有王後,大殿之上獻禮於王後,不就等於無視他們的王,雖然是獻禮,但是……

    高坐於上的獨孤絕見此,卻並不覺得難堪,若是送給別人,那麽這麵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這秦國,不過若是送給雲輕,那麽他不但不怒,反而覺得歡喜。

    “呈上來!”獨孤絕大手一揮。

    下方的墨銀,墨離立刻走上前,接過左都尉手中的禮盒,在王階下站定,萬分小心的打開。

    防範於未然,這南蠻來得蹊蹺,不能大意。

    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見裏間就隻一卷軸,看來是字畫一類的東西,難道真的獻禮而來?

    雲輕見此移開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謝聖女。”

    “王後喜歡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著雲輕,眉眼中很是尊敬。

    墨銀見此取過畫,恭敬的走上前朝雲輕緩緩展開。

    雲輕,獨孤絕頓時齊齊看過來。

    隻見卷軸展開,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躍入眼簾,荷塘清幽,蓮花朵朵,一女子依欄而立,凝望遠方,冷淡而絕世清豔,乃是一副絕色佳人圖。

    楚雲站在雲輕和獨孤絕之前,也把此畫收入了眼簾,不由暗自詫異,給雲輕獻上一美人圈,這是什麽意思?這畫要送,送他們秦王還貼切一點,送給雲輕做什麽?

    此念頭還沒成型,那畫作接著展開,畫中絕色麗人的容顏完全展露出來。

    彎彎的柳葉眉,黑如寶石的丹鳳眼,小巧的瓜子臉,而那眉心一塊殷紅的櫻花印記,令整個人更添三分靈氣。

    三人看到這齊齊一愣,那張臉,這不是雲輕是誰?

    雲輕眉眼中微微一閃而過詫異,她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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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妃後麵的內容發不上來,版主可否把文章發給你們,幫我發啊!謝謝。 -Shawn媽- 給 Shawn媽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2/01/2011 postreply 13: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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