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妃>
正文 第一章 刺殺
齊國,齊曆二百七十一年。
齊國國都——雲城
雲城的人喜歡在陽春三月,聚集與柳溪,柳溪是齊國最美的植物——櫻花的集中地,各種名品都盛開在這裏,每年春天來的時候,各地前來觀賞的人潮車馬,把柳溪烘托的一片熱鬧非凡。
雨後,柳溪的天空異常的清,粉色的櫻花帶著露珠,點點綻放著,分外璀璨。
花樹下,人頭攢動,六歲的丁叮緊緊拉著她姐姐丁飛情的小手,在人海中行走著。
丁叮的個頭兒和大她一歲的姐姐丁飛情差不多,眼眉竟有八分相似,宛如雙胞姐妹。
細看兩人,都是一副小巧瓜子臉,細細彎彎一對柳葉眉下,那一雙單鳳眼,好似寶石鑲嵌在宛如粉玉雕琢的嫩白臉龐上,好看極了。
不過妹妹丁叮,姐姐丁飛情唯一的區別就是,丁叮的眉心正中位置有一顆粉紅色的,像櫻花一般的胎記,襯托的整個人更加空靈。
鵝黃色的豎領金邊淡黃長裙穿在丁飛情的身上,引起無數人的羨慕,那是齊國未來的太子妃人選啊,雖然丁叮也穿了粉嫩色的長裙,上麵也有紫色的齊國最大家族之一丁家的紫色寶石標記,但是豎領和平領的標準,淡黃這皇家的顏色,標示了兩姐妹的社會地位。
在一處賣棉花糖的攤子麵前停下,丁飛情笑眯眯的看著丁叮,叫著丁叮的小名道:“鈴鐺,要吃嗎?”
因為丁叮這個名字,與那鈴鐺動起來的形容一般無二,邊奠定了這小名的存在。
丁叮聽著姐姐問她,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睛亮亮的。
丁飛情朝身後跟著的下人要了兩個銅錢,在攤子前買了一個棉花糖,滿臉寵溺的遞給丁叮,丁叮看著一個棉花糖,眉眼微微彎了彎。
丁飛情是懂丁叮的意思的,當下笑著輕輕搖搖頭,這豎領的衣裙穿著,便不能做有損這裙子的行為,那麽多人看著啊。
丁叮眨巴著眼,一邊吃著棉花糖,一邊感覺到姐姐的身體,在周圍人的目光盯著之下,微微的僵直,不由小心眼裏覺得姐姐很可憐,連吃糖都不行。
卻沒發現姐姐丁飛情眼裏對她的憐惜,生在齊國的最大兩個家族之一的丁家,無法修煉音攻,無法學習武功,保護不了自己,護衛不了皇族,生來就是一種絕對的悲哀。
看著姐姐分外溫柔的看著自己,丁叮一邊吃著棉花糖,一邊道:“姐姐……”
“嗖。”話還沒說兩字,耳邊突然空氣動蕩,兩柄箭頭帶著殺氣朝丁飛情射去,丁叮頓時嚇的一愣。
而隻比丁叮大一歲的丁飛情,卻隻眉頭微微一動,抱住丁叮臨空一個漂亮的踢腿翻身,堪堪避開那利索的兩箭,身後跟著的侍衛們在這頃刻功夫,齊齊撲了過來,對上那黑衣蒙麵的刺客。
“殺人啦……”驚嚇不過一瞬間,周圍看花的人潮爆發出巨大的尖叫,奮勇著朝四麵八方逃去,一時間整個柳溪一片驚慌,人流亂串。
“五小姐,快離開,快。”幾個侍衛一邊對上瘋狂的刺客,一邊焦急的朝丁飛情叫道,同時有人撲上來,一人一個抱上倆姐妹就逃。
侍衛們抱著丁飛情和丁叮跑了沒幾步,一個侍衛的身軀“呼”地從身後飛了過來重重地撞擊到了麵前的花樹樹幹上,漫天的櫻花花瓣飛舞而下,就像粉色的雨,但是,這花樹的美麗映襯著忙於逃命的人民,卻顯得異常詭異和妖嬈。
丁叮爬在侍衛的肩頭,清楚的看見那黑衣的刺客,一劍挑開了她們的侍衛的胸膛,那血下雨一般的灑向半空,好紅,而此時那黑衣刺客,淩空踏步人劍如一一般朝她的侍衛刺來。
隻一劍,那血色的花朵就盛開在她的眼前,綻放出一地溫熱,有些濺上了她的臉頰,那是人的溫度,而她被抱著她的護衛臨死前的一拋,不遠不近的扔了出去。
那刺客見此,掃了一眼已經跑遠的丁飛情,手中帶血的劍一挑就朝被扔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丁叮刺來,帶著狂烈的殺氣,丁叮坐在地上,隻能呆呆的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
而一旁在武功最強的侍衛的護衛下,早就跑遠了的丁飛情,眼看著這幕,急的大叫一聲,一把推開那侍衛,飛躍著朝丁叮撲來,一邊從袖子中抽出一碧綠的短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音攻,看不見的利刃從笛聲中射出,傷人與無形,瞬間攔截住那刺向丁叮的刺客攻擊,與刺客纏鬥起來。
“五小姐,你快跑,你現在功力還不夠。”被丁飛情推開的侍衛,跟著就衝上來,抱住丁飛情就要拖走,丁飛情掙紮著,最後狠狠的咬了侍衛一口,在侍衛短暫的呆愣下,邊吹著笛聲,邊朝著丁叮和幾個刺客逼了上去。
尖利的笛聲在天空下飄蕩著,無數的利刃從笛聲中射出,丁飛情沒想到自己對一個成年刺客有沒有勝算,她隻知道她的妹妹在那裏,她必須救她,必須救她。
周圍的眾人一瞬間慌張逃竄後,此時都遠遠的站定觀看著,見慣戰亂的國度,早已經比較習慣這樣的場麵了,滿天櫻花飄灑下,一個七歲的女孩竭力吹奏著笛子,攻擊著原本目標是她,但是現在卻攻擊著她妹妹的刺客。
丁叮看著鮮血從姐姐的嘴角流出,姐姐的麵色越來越蒼白,眼前那刺客高高的舉起利劍,卻因為被姐姐攔截著攻擊,遲遲刺不下來,身邊侍衛們拚命攔截著幾個刺客,她卻坐在地上沒有動,她嚇呆了,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碰,幾聲尖利哨子聲響起,幾個佩戴著紫色寶石的男子飛速的衝了上來,與刺客們交上了手,丁叮在一片血紅中看著姐姐丁飛情蒼白著臉一笑,緩緩的身子軟了下去,而那口型還在對自己說:“鈴鐺沒事?”
丁叮拚命的點頭:“沒事,姐姐我沒事。”任由淚水花了眼,想站起來去攙扶姐姐,卻身體完全不聽她的使喚,眼前一片血紅遮天蔽日,看著姐姐倒下去,卻無能為力。
“不愧是丁家未來的太子妃人選,小小年紀,就如此了得,這刺客可是燕國有名的殺手。”
“可不是,丁家這丁飛情一出生就通音律,才七歲就已經達到音攻第二階段,天才,我們齊國丁家的天才。”
一片血紅中,丁叮聽著身邊有人說話,連忙揚起小臉看著身旁的人,焦急的道:“姐姐沒事麽?姐姐沒事麽?”
“沒事,隻是脫力了而已。”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丁叮笑了,滿臉鮮血卻笑的分外的燦爛和喜悅。
丁飛情,出生一歲便能辨別音準,三歲就善樂器,五歲便入了音攻的殿堂,以音殺人,內外兼修,小小年紀一身武功已然不弱,乃是丁家這一代人中鳳毛麟角的所在,被齊國皇族定為未來太子妃的人選之一,實在是出類拔萃。
丁家祠堂,丁叮小小的身子跪在陰森森的燭火當中,麵前是丁家的列代祖宗靈位,初春的風吹在祠堂裏,還夾雜著點冰冷刺骨,冷的那小身子幾乎顫抖成了一團。
腿疼,被侍衛遠遠扔出去的時候,兩膝蓋已經摔的鮮血淋漓,回到家門口,等在大門上的奶奶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耳朵現在還嗡嗡作響,半邊臉頰更是火燒火辣的疼,此時已經高高的腫起。
丁叮看了眼身後的大門,沒人,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她知道她在這個家裏是不同的,丁家的孩子一歲後就要經過師傅測試,看其是學武功,還是學音攻,在亂世能屹立不倒,要的就是絕對的強和實力。
就算是女孩子也是一樣,不會武功,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不用說為家族爭光了,那就純粹是一個垃圾,一個多餘的連名字都不配有的垃圾。
而她經過測定,先天五音不全,辨認不了音符,身體素質極差,學不了武功。
所以,她連丁家飛字輩都不能用,直接亂取了一個叮字,她是不被丁家認同的孩子,她是讓丁家被別人笑話的所在,因為在丁飛情那麽一個天才過後,居然有這麽一個廢材,她的存在隻給了丁家恥辱,雖然她並不知道怎麽就成了恥辱,她又沒做過什麽事情。
正想著,地麵微微顫動,丁叮連忙跪好,老老實實做出對祖宗懺悔的模樣。
身後的大門被打開,爺爺,奶奶,叔叔,爹爹,嬸嬸,該來的都來了,丁叮不由一陣絕望,姐姐還在昏迷中,誰來救她。
“取家法。”丁家的大老爺丁博然,冷冷的看著丁叮的父親,丁茂申,連眼角都不看跪著的丁叮一下。
丁茂申看了眼跪著的丁叮,麵無表情的走到祖宗牌位前,取下一麵長一尺,寬十厘米的戒尺,雙手奉給父親:“茂然管教不嚴,請父親代為責罰。”
丁叮看了一下那麵戒尺,小小身軀顫抖了一下,卻沒有象一般孩童一般大哭大鬧,戚戚哀求,早習慣了。她認命地趴在地麵上,等待著將要到來的家法懲罰。
“哼,用這麵尺子打你,都是侮辱了這麵尺子!”老太爺恨恨的說。今天的驚險真的無法想象,如果丁飛情出了一點點問題,丁家還有什麽希望可言。
“這個畜生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蠱惑飛情去柳溪,幸虧飛情爭氣,要不然,要不然……”丁茂申看著跪著的丁叮,冷心冷情的喝道,居然叫自己的女兒為畜生,好冷的心腸。
“十耳光,三十板!”老太爺發話了,沒有人反對,沒有人求情,就連丁叮的娘也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好像陌生人一般看著丁叮,那眉眼還帶著憎恨及厭惡,好像沒有人知道,一個五六歲的女孩,這樣的重責幾乎會要了她的命。
思過堂裏,啪啪的耳光聲和板子聲傳來,沒有孩子的哭泣,丁叮會對姐姐哭,但是從來不對其他人哭,她沒有怨恨姐姐,即使是姐姐的錯,即使是姐姐要求去的柳溪,即使……
丁叮咬著嘴唇,她和姐姐不同,她知道,她知道的。
正文 第二章 偷情
耳光和板子終於打完了,丁叮早已臉頰紅腫的如饅頭,裙子泛出血跡,紅紅的一片,渲染著血色,奄奄一息的爬在地麵的冷磚上。
“在有下次,就廢了你的雙腿,看你還敢慫恿飛情出門。”老太爺冷冷扔下一句話,站起身就走了出去,餘下的人也都看也沒看打的暈死過去的丁叮,尾隨著走了過去。
在這天下紛亂,七國並立,刺殺如同家常便飯的年代,不能為家族爭光的女人,就隻能用做暖床的工具,遲早是送人情的貨,雖然丁叮小小年紀長相已經不俗,長大了定是美女一名,不過一個暖床的工具要是危害到未來的太子妃人選,那就罪無可恕。
他們丁家,齊國的兩大世家之一,武林世家出身,祖上封王封侯,那種榮光何等的顯耀,這幾年卻因為人才不濟,沒落了下來,沒想到此代卻出了丁飛情這麽一個天才,被皇家看中,丁家鹹魚翻身,就靠著丁飛情,任何傷害到丁飛情的事情,絕對不能有。
冷冷清清的祠堂裏,奄奄一息的丁叮爬在地麵上,厚重的大門,映襯著冰冷的月光,濺起一地的冷。
櫻花開過又謝了很久的時候,丁叮的傷才好了那麽點點。
丁飛情在清醒過來後,跑到祠堂,看見昏迷的血肉模糊的丁叮,嚇的幾乎失了魂,抱著丁叮哭了個昏天暗地,傷心極了的不理會爹爹,爺爺他們,整日的捧著好吃的,補品送來給丁叮,滿心眼裏都是疼愛,把她的爹爹和爺爺等怎麽哄她都沒用。
丁叮每日笑嗬嗬的看著她姐姐,隻是話變的更少了,而那本來消了腫就應該恢複原貌的臉頰,丁飛情驚恐的發現,消了腫之後,上麵有一條紅色的疤痕橫過如玉的肌膚,就像是一條蜈蚣,是那板子上翹起的木屑掛成的。
這一發現,頓時讓丁飛抱著丁叮幾乎哭了個肝腸寸斷,連帶的整個丁家都沒得到好。
丁飛情跟瘋了一般,房間裏什麽東西都砸了,唬的上至她和丁叮的爺爺,爹爹,娘,下至奴仆下人,都小祖宗一般的對她小心翼翼,同時對丁叮分外的好了起來,那叫一個用心啊。
相對與丁飛情的激怒和傷心,丁叮仿佛花的不是她自己的臉一樣,每日裏依舊微笑著,看姐姐練功,看姐姐抱著她說話,看姐姐給她畫畫,看姐姐上課。
隻是不在理會其他人了,也不在看向那些醜惡的,刻薄的,冰冷的嘴臉,不再希望得到他們的笑容,在她幼小的眼裏,這些人不存在了,她的世界隻存在姐姐一人。
傷勢微微好了些,晚風清揚,丁叮睡在床上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很熟悉,當下翻了個身,伸出雙手朝來人伸去,睜開迷蒙的雙眼,清脆的喊道:“婆婆。”
入眼,是一個全身穿著漆黑,幾乎看不見本來模樣的人立在丁叮的麵前,滿頭黑發隱隱約約遮擋住了整個臉,但是臉上縱橫的疤痕卻還是掩蓋不住,看起來很恐怖。
丁叮爬起來,拉過來人坐在床上,自顧自的說起來:“婆婆,鈴鐺好慘啊,屁股都被打破了,現在還疼……”
而那來人也不說話,隻是伸手拂開丁叮臉上的頭發,看著那紅色的疤痕,沒什麽表情的從懷裏掏出一瓷瓶子,打開,細細的為丁叮塗抹起來,兩人一個說話,一個塗抹,到是各行其事。
“所以,鈴鐺不想跟他們說話了,除了姐姐愛鈴鐺,其他人都不愛鈴鐺,既然不愛,鈴鐺也不想與他們好了。”帶著落寞和淡淡的平靜,丁叮一邊咬著嘴唇,一邊緩緩的道。
太狠的手,太勢力的心,對於這個敏感的孩子,造成了太大的傷害,奄奄一息在祠堂裏疼醒了,卻四顧無人的時候,那份心酸才六歲的她,領悟到了。
那麵容醜陋的婆婆,間或中一句話也沒插,丁叮認識她的時候就沒聽見她說過話,好像是個啞巴,當年遇見她的時候,幾乎餓死在她家後山的林子裏,是丁叮好不容易求姐姐丁飛情,讓爹爹他們留下她的,做個初等的奴仆,也比餓死在外麵好啊。
塗抹好傷疤後,婆婆抱著丁叮閃身就出了房門,丁叮的小院子太僻靜了,娘他們又不準丁飛情也住這,這地方空的幾乎無人。
抱著丁叮來到後山沙地上,婆婆摸出隨身攜帶的,一頭發做的粗糙的不能在粗糙的古琴,叮叮咚咚的彈奏起來,丁叮撐著小下巴聽著,她一直覺得婆婆彈的比爺爺,爹爹彈的好聽多了。
“音符隻是表現音樂的一種手法,真正的音樂是心靈的聲音,心裏想著溫和,那麽琴聲就是溫和,心裏有殺氣,那麽音樂就可以殺人……”丁叮看著婆婆一邊彈,一邊默默的在泥沙裏寫著字,不由借著幽幽的月光,不明所以的跟著讀起來。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過去,由於丁叮臉花了,連一個暖床的都算不上好的了,無法伺候皇家貴胄,他們丁家的身份,又不準許丁叮嫁的人太沒身份,那是攸關麵子,所以丁叮在丁家的地位越發的底下,就連奴仆都能欺負到她頭上,完全想象不出她其實出身在大房一脈,怎麽也算個千金小姐。
好在,丁飛情極疼這個妹妹的,那護短之極,礙於丁飛情是丁家老太爺的掌上明珠,是未來太子妃的候選人之一,丁家的內親外戚,奴婢稗子的到也不敢對丁叮太過放肆,日子也就那麽將就的過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在丁飛情進入齊國皇宮,進行皇家教育的時候,丁叮就隻剩下一個人了,沒人理會,沒人過問,幾乎完全的忽視了她,或者說她就根本不存在眾人的眼裏,也是,生為女人,連暖床的工具都有了瑕疵,能白養著已經不錯了。
不過丁叮顯然也不怎麽介意,天天跟著老婆婆說話,學琴,跟著婆婆吃下等奴仆的飲食,吃果子,吃青青的草葉,因為家裏會常常忘記給她送食物,所以往往她沒有吃的,不過丁家也沒人過問,這個孩子被所有人遺棄了。
日日重複而過,又是一年春分時候,丁叮也十歲了,出脫的越發的空靈,隻是丁叮不加打扮,披散著頭發淡然著,丁家人沒有一個發現,這汙泥的外表下,早沒了那醜陋的疤痕,裏麵剩下的是怎樣的一株仙蓮。
隻有逢年過節才回來的丁飛情知道,她的妹妹是怎樣的好,怎樣的美。
而丁叮聽著姐姐對她的自言自語,等姐姐學好本事了,就帶鈴鐺出去,姐姐以後照顧鈴鐺,在不讓鈴鐺受任何人的欺負了,隻有在聽著姐姐發自內心的話時,丁叮才會覺得日複一日的等待是值得的,她有愛她的姐姐。
這年中秋佳節前,姐姐丁飛情又被批準可以回家,丁飛情自然一回家不去理會那些趨炎附勢的人的奉承,直接就找丁叮來,抱著丁叮笑眯眯的又是抱,又是親,直誇她的鈴鐺長的更好看了。
“鈴鐺啊,姐姐給你說,明天中秋姐姐下廚房給鈴鐺做月餅,我在皇宮中學會的喔,就做給鈴鐺一個人吃,可好吃了……”丁飛情寵愛之極的跟丁叮說到,丁叮揚著笑臉聽著,她姐姐意氣風發的樣子可好看了。
第二日,丁叮一個人從早上等到晚上,因為丁飛情要先去皇宮陪同賞月,然後才能回來,丁叮看著時間流失,計算著姐姐什麽時候才能到家,她好去迎接她。
月上柳梢頭,如一盤銀盤一般亮的明月掛在天空中,中秋呢,合家團圓,連月亮都圓的可愛。
丁叮一個人走出僻靜的小院子,姐姐應該要回來了,她去接她去。
偌大的院子裏,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是說笑聲,戲班唱曲的咿咿呀呀聲,笑鬧聲,把個月夜烘托的好生熱情,隻是丁家的人顯然都忘記了丁叮的存在,那孩子被忘記在九霄雲外了。
“王爺,我們家飛情可要仰仗王爺在宮裏幫襯著呢,王爺,可要上心呢。”軟軟的帶著勾引的話聲在僻靜的花園響起,丁叮剛好要穿過這裏去大門,聽著不由微微一楞,這是她娘的聲音。
當下丁叮微微一轉身,借著月色朝發聲處看去。
隻見她娘妖媚的靠在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身上,眉眼中一片水色,平日裏雍容華貴的美麗臉龐,妖豔無比,那是平日裏看她的冷霜。
“那還不簡單,有你這個妙人兒,本王自然會幫飛情多在皇兄麵前提點著點,來,親一個。”
“奴家多謝王爺,嗯……”
丁叮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的娘,他們……滿是震驚的丁叮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眼角卻掃描到身旁的一個人影,丁叮抬頭一看,麵前之人一臉平淡的看著前方,眉毛眼角都沒看見有任何波動,那是……她爹爹。
正文 第三章 痛
她爹爹就那麽淡然的看著,看著她的娘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展現另一種本隻屬於他看的風景,而那眉眼中一絲波動都沒有,也許還醞釀著一絲興奮和算計。
丁叮不懂了,就那麽怔怔的看著她爹爹,花園裏群花鬥豔,微風微微吹過,蕩漾起一片婆娑,清悠的香味飄揚在風裏,沁人心脾。一地銀色的月光,卻讓人越發的冷了。
狠狠的眼光,帶著絕對警告的眼光,低下來瞪著丁叮,丁叮看著她爹爹的目光,突然一陣心涼,冷月寒光,樹影婆娑,她也許明白了。
茫然的轉過身子,丁叮打了一個寒戰,這夜太冷了,雖然這不過才中秋時節。
丁茂申看見丁叮看見了,狠狠的皺了皺眉頭,伸手就去抓丁叮的後領,沒想華服碰觸到邊上的桂花樹,帶起點點的波瀾。
“誰?”一聲驚喝伴隨著琴聲一響,一道看不見的音攻,伴隨著這一個字,飛速的朝丁茂申所站的位置擊打過來。
丁茂申見此,斜斜一個轉身避讓了開去,那一風刃立刻穿過桂花樹,遠遠的擊了出去。
“哎。”一聲悶哼從遠處傳來。
“是誰?誰敢傷太子殿下,是誰?”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有驚怒,有慌張,有……
身形閃動,待得丁叮看清楚,她的娘滿是寒霜和驚恐的站在了她的麵前,目之所及,則早沒有了那個男人,也沒有了她的爹爹。
主屋大廳,從來沒有來過這裏的丁叮,站在大廳中間,看著大廳上滿滿坐滿的人,主位上坐著她的爺爺,叔叔,還有很多她不認識的人,以及她的爹爹。
而最中間的位置上,則坐著一個俊秀的男孩,男孩一身明黃,衣服上繡著不知道是老虎還是龍的花紋,看起來很好看,肩膀上微微有絲血跡,此時正定定的看著她,而他的旁邊她等的姐姐則站在那裏,又驚又擔憂的看著她,目光中滿是詢問。
“是丁叮傷的殿下,是……”
“胡說,鈴鐺根本不會音攻,在太子殿下麵前,你敢撒謊。”丁飛情麵色慍怒的瞪著下方站著的奴仆,語氣中全是憤怒。
一句戲言太子與她齊來丁家,不想進門未久,就被暗傷,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可是,絕對不會是丁叮。
“丁飛情小姐,我等前去的時候隻看見丁母抓著丁叮在那,若不是丁叮,那……”冷淡的聲音響起,是太子的侍衛。
丁飛情聞言,立刻抬頭看著她娘,目光中滿是詢問和不信。
丁母微微抖動著身子,沒有看丁飛情,隻咚的一聲跪在當中而坐的太子殿下前麵,顫抖著而又堅定的開口道:“是丁叮……”
“娘你……”
“就是她。”丁叮的娘狠狠的磕下了頭去。
一旁的丁茂申看了一眼丁飛情,與丁博然對視一眼,眉眼中一片決絕,沉默不語。
“就是你傷的本太子?”高坐最中的俊秀男孩,看了眼下方站立的,一直沒有說話的丁叮,突然開口道,很溫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降低語聲,隻是這女孩身上的空靈給他很舒服的感覺,不知不覺就溫和了下來。
丁叮沒有回答。
“是,她就是……”
“本太子沒有問你。”淡漠的聲音不冷,但卻給人一種無法反駁的壓力,丁叮的娘嚇的不停的顫抖。
丁叮望了眼窗外,夜色越發濃了,中秋了,樹葉兒要開始黃了,也不知道來年是不是還是一樣,在回過頭來,看著背對著她的娘親,微微歎息了一聲,丁叮朝那男子微微一笑道:“是的,就是我。”
“鈴鐺,不準胡說。”丁飛情一下就急了。
立在那太子殿下身邊的一侍衛長模樣的人,一臉冷酷的道:“丁博然,該怎麽處理,你明白吧。”
“是,丁叮傷了太子殿下,按皇家規矩,廢了她的右手,讓她永遠也不能在彈琴。”丁博然畢恭畢敬的站著回話。
那侍衛長淡淡的道:“學武不過就是為了保護皇家,雖然是令千金,也不能例外,學武要是不知道她的用途和該做什麽事,那就不如不學了,今天這事就小懲大誡,全當孩子失手。”
說到這搖了搖手道:“處置吧。”這話已經相當手下留情了,太子被暗傷,可以是殺頭大罪的。
“不,鈴鐺不會音攻,她什麽也不會,不是她,太子殿下,不是我妹妹,不是她。”丁飛情急的咚的一聲跪在那太子的麵前,一邊回過頭來,眼睛都紅了的道:“還不快說,到底是誰?”
“本太子記得飛情曾經說過,她有一個妹妹,不會音攻,也聽說丁家有一個容貌毀了的女子,即不會武功,也不會音攻,我大齊國賞罰分明,無罪之人便是無罪,有罪之人絕不能無罪。”那太子定定的看著丁叮,緩緩的道。
聽當今太子殿下這麽肯定的說,丁博然和丁茂申小心的對視了下,心裏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身子都木了,而丁叮的娘的臉完全的蒼白了起來。
丁叮看了眼丁飛情,在看了眼太子,沒有說話,隻是輕抬雙手,挽去臉旁黑發,一張精致的,滿是靈氣的臉露了出來,光潔如瓷,那有半點瑕疵,屋中丁家人不由齊齊一楞。
那太子的侍衛長見此,沉聲道:“伸出你的手。”
丁叮的娘親呆了,一屁股坐到地麵,練琴人的手和普通人的手怎麽會一樣呢,完了,全完了,這次不但保不住自己,連丁家都可能連累進去了。
丁叮瞅瞅母親癡呆的表情,接著她慢慢的從裙袍裏伸出雙手。屋子裏她不認識的幾個人一起走過去,仔細觀看著她的雙手。
丁叮的手非常漂亮,手指修長,肌膚如玉,那是一雙天生就該彈琴的手。她的十個指頭上厚厚的結著一層老繭,快四年的苦練,她比任何人都努力,她也很想像姐姐保護她一樣,保護姐姐。
“倒是個肯吃苦的孩子,隻是沒用對地方。”侍衛長冷冷的道。
丁博然本來萬念俱灰,當聽到那侍衛長的讚歎聲之後,他趕緊湊到前麵仔細的上下打量著孫女的雙手,接著他猶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看著丁叮。
“這並不代表什麽。”太子殿下看著丁叮,微微皺眉道。
“那要怎麽證明呢?”丁叮看了眼那太子,抬頭看著大廳上供奉的一架古琴,淡淡的道:“我給大家談一曲吧。”
丁家乃是武林世家,殺手鐧就是音攻,這古琴便是開山祖師所留,丁家的象征。
百年未動過的古琴擺放在丁叮的膝蓋上,丁叮就那麽隨意的坐在地上,麵對著廳外,雙手拂過琴弦,悠揚的琴聲從指尖流出,盤旋在大廳中。
無數的利刃無形的飛射出來,朝著四麵八方而去,穿過大廳,奔向大廳外寂寞的天地。
丁叮望著廳外燦爛的陽光,中秋佳節啊,正是合家團圓的時候,可惜她為什麽就不能擁有呢。
流暢的琴聲從她手指間飛瀉而下,沒有音符,沒有曲譜,她彈的是那年春天的回憶,最美的回憶,與姐姐一起看櫻花,第一次出丁府,姐姐寵愛極了的對她笑,陽光是彩色的,世界是繽紛的。
早被丁叮的舉動驚呆了的丁飛情,聽懂了,那是丁叮最美好的回憶,頓時跪在那太子麵前,止不住的淚流滿麵。
一曲罷了,丁叮放下手中的琴,回身看著那太子和那侍衛長道:“要怎麽處置我呢?”
沒有人說話,屋中的人都定定的望著她,這般的琴聲,這般的功力,說她真空妙境、靈動八方不為過,音攻第四階,多少丁家成年人都做不到,這孩子是怎麽做到的,這比丁飛情還要厲害。
“你不解釋麽,也許是個誤會。”太子看著丁叮緩緩的道。
“你們能不要個結果,還多說什麽呢。”丁叮語氣有點輕快,就如掙脫了什麽束縛一般。
“鈴鐺,鈴……”幾欲瘋狂的丁飛情一躍而起,就想往丁叮那搶去,邊上丁博然和丁茂申手疾眼快的雙雙攔住丁飛情,死死的抱緊了她,捂著嘴不讓她說話。
“可惜了。”那冷麵的侍衛長搖搖頭道,他很想手下留情,隻是傷害皇家之人,這罪無可恕,而那太子一直皺眉看著丁叮,沒有在說話。
丁叮的娘呆愣著什麽都沒做,丁博然,丁茂申就那麽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奴才來吧。”站在太子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中年人此時出聲道。
太子深深的看了丁叮一眼,聞言半響後點了點頭:“好,下手輕點。”
“奴才知道。”男子點頭答應,緩緩走到丁叮麵前,拉著丁叮的右手,沉聲道:“會很疼,你忍著點。”
丁叮微微抬頭反而對著他一笑,輕靈空遠,靈氣逼人。
男子見此幾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手中飛速的抽出一跟針,另一隻手捏著丁叮的手,快速的刺了下去,本是要挑斷她的手筋,隻是那樣太疼,還是他用針刺穴封了她的筋脈吧。
鮮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中年人下針很快,麵對著侍衛長問她疼不疼的聲音,丁叮一直淡淡的微笑著,緩慢的搖頭。
“好了。”中年人片刻後沉聲開口,放下了丁叮的手。
丁叮感覺到手腕已經疼的麻木,幾乎不能活動,這手以後是廢了吧,“既然好了,那恕我告辭了。”丁叮輕呼了一口氣,沒有看向任何人,朝著大廳外走了去。
行到門口,丁叮微微頓了頓,沒有回頭,隻輕聲的歎息了一聲:“但願以後在不相見。”丁叮娘聽著風聲吹來的話語,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丁叮離開了,在陰冷的月光下,冰冷的,了無聲息一般的離開了,隻剩下一地黃葉。
太子見此歎息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道:“也許,本太子毀了這麽多年來,丁家最傑出的天才。”
話音剛落,丁家百年古琴,一琴十六弦全部斷開,琴在哀鳴著,悲鳴到最後,琴身竟然也碎裂開了。
大廳外,巨大的一排梧桐樹轟然倒地,樹身上完全裂開,全是風刃的痕跡,深深的猶如利刀一般砍在了上麵,百刀,千刀,縱橫交錯的布滿了兩人合抱般粗的樹身,一陣風吹過,樹木片片裂開,碎成小塊小塊的,一地微黃的落葉,隨風飛揚著,飄零著。
丁飛情雙眼已經完全的紅了,空洞一片,淚已經幹了。
丁叮消失了,就如她出生就如玩笑一般,這麽悄悄的消失在眾人眼中了。
而丁飛情終究不相信是丁叮所做,認為是她爹娘包庇了那罪魁禍首,在找遍整個齊國首都雲城後,留下一句話,什麽時候找到丁叮,什麽時候她就回來,要是找不到,那她永遠也不回齊國了,這太子妃的位置,她不要了。
正文 第四章 追殺
桃花綠了春風,滄海桑田,人世變遷,轉眼便是六年。
僻靜的荒野,綠草蔥翠,楊柳依依,春風微微拂過,吹開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著拍子,樹梢兒跳動著,翠綠的鳥兒輕快的歌唱著,為這一地的輕柔平添無盡風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點點嫩白飄灑在河水裏,蜿蜒而去,刹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從溪水裏破水而出,緊接著一輕快的身影跟著穿出,一陣輕揚,灑落一溪水滴,濺起點點漣漪。
黑發被攏到耳邊,如瓷般無暇白玉的臉孔裸露出來,眉心間一點櫻花胎記,粉嫩粉嫩的,柳葉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轉間帶起無盡的溫柔,一點朱砂唇,小巧的瓜子臉,靈氣逼人,清麗無邊。
雲輕斜斜靠在溪水中的石頭上,這裏基本無人來,倒是不用擔心有人看見的問題。
抬頭望了望天空,天很藍,雲輕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明天婆婆就會回來了,一個月沒見了,好想婆婆。
雲輕也就是當年離開丁家的丁叮,離家之時帶她走的婆婆,就送了她一個名字,雲輕,雲淡風輕,從此後前緣盡消,不再留戀。
雲輕輕柔的一笑,朝溪邊走去,這麽幾年來,婆婆帶著她走南闖北,七國除了最強大的秦國和最邊緣的韓國沒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過了楚國,趙國,燕國,魏國,等四國,隻為她求醫。
那手隻是被以銀針刺穴封住筋脈,沒有挑斷,幸好下手那人當初念她小,留了情,六年下來訪求名醫無數,這手終於可以活動自如。
而天下局勢也幾乎在這走走停停間了然於胸,今七國並立,以秦為最強,齊楚兩國次之,若按十分來算,秦獨占三分,齊楚兩國占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韓,趙,燕,魏四國瓜分,合縱連橫把戲不窮,戰火紛飛,誰都想一統天下,誰也沒那個能耐一統天下,平白苦的也隻是老百姓罷了。
隻是亂世能保的也不過自己罷,多想也不過徒增奈何。
雲輕浮開水麵,正欲取衣,前麵林中突然一片快馬奔馳之聲,與這林間快馬奔馳,情況不對,雲輕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過衣服斜身靠在了溪邊的大石頭後,整個的潛入了水去。
雲輕剛鑽入水中,林子前麵一晃,一馬當先而出,托著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遠去,身後一馬三人跟著奔馳了出來,馬上三人一身狼狽,血濺身衣,鬢發淩亂,不過臉色到甚是沉穩。
嗖嗖,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傳來,後一匹馬上,最後那人見逃之不過,手中劍光湧動,斜身躍起,與馬上前麵那兩人一個前撲,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馬悲鳴的一聲長嘶,轟然倒地,腹部,腿腳全部中箭。
馬蹄狂亂,十幾個一身黑衣,隻露一雙眼睛出來的黑衣人,風馳電纜的追了上來,什麽話也沒說,揮舞著長劍就朝那三人追殺過去。
砰,砰,長劍碰撞的聲音,那三人中兩年輕人,護衛著中間那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著,一片劍光飛閃,幾乎看不見圍攻的人影,鮮血如雪花一般飛濺出來,一地翠綠的顏色醞釀上鮮紅,居然妖豔的晃眼。
沒有人說話,隻有滿天的劍光,殺和抵抗,目的相當的明確。
一刀砍下,三人中飛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卻聲都沒出,咬牙死撐,無一人慘呼驚回跑遠的當前一人。
雲輕這麽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很多這樣的場麵,這黑衣人是殺手,是給他錢就可以買命的殺手,這麽多殺手,這三人是惹了什麽事了。
眉眼沒有動彈,臉上神色不動,雲輕隻是輕輕的伸手,摸向那大石頭上的十寸長的古琴,那是她隨身的琴。
正在此時,馬蹄聲突然從林子的另一邊穿出,那當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韁,一手橫向握著一把利劍,黑發幾乎飛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貼,濃烈的眉如利劍一般斜插如鬢,那雙帶著點琥珀色的雙眼,淩厲的驚人,高挺的鼻子下緊緊抿著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臉頰,混合著上麵的血水,孕育出絕對的肅殺和凶狠。
“你快走。”那被圍困的三人中的書生模樣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趕回來的血衣人大聲吼道。
馬蹄未停,來人縱馬飛躍而來,並不理會他的話,一刀橫空而過,迎麵對上他的殺手,劍在外,卻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飛速四濺出來,而那來人停也不停,一提馬韁繩,手中長劍臨空一劃,快如閃電的刺向另一個人胸口。
血花四濺,馬蹄長嘶,雲輕隻看見一個黑色的死神,拿著鐮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劍幾乎快的她看不見,鐵硬的殺氣幾乎讓人窒息。
幾個照麵間,那剛才三人對付不了的十幾個殺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還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連吃兩刀,卻哼都沒哼一聲,殺氣越發的淩厲。
剩下兩人一看情況不對,一聲呼哨,分兩邊縱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無法追擊的死角。
來人一聲暴喝:“想走。”
手下馬繩一提,腳在馬背上一點,身形臨空一個翻飛,斜斜的朝向他身後跑去的那黑衣人馬頭落去,手中長劍橫劍當胸,眉眼中殺氣一閃,一聲長嘯,橫空擊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連人帶馬依舊衝過他身邊,卻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劍而出,身形驟然折斷,轟然倒地,馬和人連一聲都沒叫出。
而那男子一擊得手後,眉眼一沉,手中長劍高高拋起,一個換手握住,揚手就朝那幾乎快跑的沒影的黑衣人投擲而去,劍身冰冷,劍光閃動如流星追月,呼嘯而去。
一擲而出,該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竄的人,轉身看著那自從他來,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著氣沉聲道:“如何?”
“還好。”為首的那文弱書生模樣男子點頭答道。
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呼,緊接著咚的一聲重物著地,隻餘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還是沒有逃脫。
雲輕見此不由輕輕揚了揚眉頭,好厲害,一邊縮回手來,幾乎沒有聲響,然而……
“什麽人?”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轉過頭來,腳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劍,伸手一抓,快步就朝雲輕所在的地方走來。
雲輕見此,手腕一動,穿衣站了起來。
那男人一見溪水旁雲輕站了起來,眉眼中肅殺之色不收,血紅著雙眼,一片狠辣,什麽話也不說,手中利劍一舉,當頭就朝雲輕砍來,快的不給雲輕任何說話的機會。
正文 第五章 反擊
雲輕見此也不躲避,隻淡然的站在水中,幾乎像沒看見那人要殺自己一般,連眼都沒有眨。
而這個時候,邊上的草叢中一道黑光一動,迅猛無比的朝那男子麵門射去,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
黑光快,那男子也快,一見有變,手中長劍一翻,不及取雲輕的命,反手就是橫向一砍,朝那黑光臨空砍去,居然又快又準。
那黑光眼看著要撞上那刀劍,居然臨空一翻,不朝麵門而去,一個翻滾斜斜向下,靈巧之極的從血衣男子的胯下一翻而過,從他背後飛速的竄出,複竄到雲輕的肩膀上,停下不動。
血衣男子在快,也沒快過它,當下飛速的往後一退,眉眼中一片殺氣的瞪著雲輕肩膀上的東西。
一隻小小的黑色的貂兒蹲在雲輕的肩膀上,巴掌大小,皮毛光滑的幾如油一般,此時瞪著兩黑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那血衣男子,毛都炸起了。
雲輕見此溫柔的摸了摸小貂兒,不理睬剛要殺她的男子,緩步上了岸,理了理自已的衣服。
那血衣男子一看,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劍欲向雲輕砍去,卻手到一半,陡然發現無力,身體一陣麻木,幾乎動彈不得,腳下一軟朝後便倒。
“公子。”那邊上受傷不輕的三人,同時一聲驚呼,齊齊撲了過來。
本來蒼白的唇,此時已經布滿了一層黑色,早就傷痕累累的身體,飛速的轉換上一層灰白之色,快的讓人幾乎以為眼花,不過血衣男子眼中卻無一絲懼怕,隻狠狠的盯著雲輕和她身上的貂兒。
“毒,這是毒。”那文弱書生模樣的人驚聲叫道。
“姑娘手下留情。”溫柔書生旁邊的一鐵色衣裳的男子,一個轉身就朝雲輕低下頭來。
那些殺手刀劍上沒有毒,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這個女人手中中了毒,那貂兒有毒,貂喜食毒蛇,自然口抓帶毒,他們沒有帶解毒的藥,若耽擱時間,定然不救。
雲輕撫摸著貂兒,看了一眼血衣男子,淡淡的道:“他剛才可沒對我留情。”邊說邊抬腳就走,居然是不加理會。
“姑娘,是我家公子的不對,隻因我們的行蹤不能泄露給外人知道,姑娘,本非冒犯……”
“那我就該死嗎?”雲輕輕輕的打斷了那文弱書生的話。
文弱書生頓時語結,雲輕見此抬腳就走。
“你沒死。”血衣男子凶狠的咬牙切齒的話,突然冒了出來,聲音沙啞,中氣不足,卻該死的低沉和肯定。
雲輕聞言轉過頭來,溫和的點點頭道:“所以,我也不能殺了你?”
沒有回答,但是那淩厲的眼,就這樣狠狠的瞪著雲輕,仿佛他的意思就是如此。而雲輕也沒說話,就那麽同樣淡淡的看著血衣男子,一淡然溫和,一凶狠冷酷,兩道眼光在空中交鋒著,對峙著,不知道在交涉著什麽。
旁邊的三人見此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吭聲的靜默著。
半響,血衣男子的唇更黑了,呼出的氣都帶起一絲腥臭的味道,垂在身旁的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幾乎能聽見他的咯吱作響,殺氣,不因為中毒而減弱的殺氣,越發醞釀的渲染了整個溪邊的上空。
雲輕仿若未見一般,依舊淡淡的看著那血衣男子的雙眼,一派淡然和幽雅。
“抱歉。”已經轉至醬黑色的唇,緊咬著,從牙縫中憋出來這兩個字,冷淡卻擲地有聲。
邊上那三個男子齊齊一楞,顯然沒有想到他們公子會說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他們公子心裏是不存在的,他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語。
雲輕聞言恩了一聲,點了點頭,返身走了過來,俯下身去開始察看血衣男子中毒的地方。
旁邊三人見此,對視一眼,這算什麽,原則問題?
一眼掃之,中毒的地方居然在那男子的大腿內側,距離隱私地方實在是不遠,幾條血痕劃過,正是貂兒的爪子印記。
雲輕見此,側頭看著貂兒搖頭,輕點了一下貂兒的腦袋,溫柔的笑道:“你這調皮的小家夥。”小貂兒親密極了的蹭蹭雲輕的臉。
“你不怕我殺了你?”血衣男子眯著眼看著雲輕。
雲輕劃開血衣男子的褲子,露出很隱秘的地方,目不斜視的一邊伸手用小銀刀挑開血痕,放血,取特意為貂兒的毒配置的解藥,一邊道:“隻要你有這個本事。”
血衣男子眉眼中殺氣一閃,眼光深處暗潮洶湧,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眼前一個昏暈,下意識的反手就抓住雲輕的手臂,狠的幾乎要扣進雲輕的肉裏去,雲輕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公子?”那三人頓時大叫。
“隻是暫時昏過去了,貂兒很毒,而且他身上的傷太多了。”雲輕邊解毒,邊查看了一下血衣男子的傷,很多,前胸,後背,胳膊,腿,幾乎都有,若是沒有這些能夠影響他行動的傷,估計貂兒可能傷不到他。
“多謝姑娘。”書生模樣男子點頭為禮道。
雲輕一邊為血衣男子喂藥,一邊道:“舉手之勞而已。”
另一鐵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聞言看了一眼周圍後,沉聲道:“此處不能久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他毒還沒清。”雲輕頭也沒抬的輕聲道。
書生模樣的人皺了皺眉後,朝雲輕道:“能不能煩請姑娘一路,我們必須離開。”
雲輕聞言還沒答話,那書生模樣的人趕緊的接著道:“隻求姑娘能待到公子醒來就好,那時候姑娘要走,我們絕不阻攔。”
雲輕見這人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血衣男子的毒也真不是一時片刻能解的,貂兒的毒可厲害著,在看看那人抓的自己死緊的手,想掙開也不容易,當下微微沉吟了一瞬間,輕微的點了點頭,反正她也要離開這,一起走也無所謂。
見雲輕點頭答應,那三個男子頓時大喜,也不顧自己等身上的傷勢,快速的拉過馬匹,讓雲輕和血衣男子同騎,他們步行跟隨。
雲輕見他們所走的正是自己要走的方向,她和婆婆所住的地方,當下便默不作聲的一邊為血衣男子解毒,一邊催馬前行。
身後,清風刮過,一地血氣隨著風吹散,腥腥血氣醞釀開來,緩緩滲透至溪水中,泛起一溪暈紅,真乃多事之春啊。
正文 第六章 強吻
一路走走停停,雲輕到沒什麽,隻是那三個男子傷的比較重,怎麽也走不快,強行著走,縱然離了那個地方,卻也沒能走多遠。
“休息一下吧,這樣走也不是個事。”一處林子裏,雲輕見三人實在是支撐不住,便勒緊了韁繩,伸手伏著昏睡的血衣男子下了馬。
“姑娘,我們還能支撐,你……”
“就這樣吧。”雲輕沒有等那書生說完話,對其微微一笑,輕聲道,不狠,不利,隻是那般的溫和卻讓人無法反駁。
那書生和兩侍衛一般的男子,聞言對視了一眼,這溫柔的聲音,隻讓他們聽見了關切和溫柔,一種不言之於外的溫柔。
三人沉吟了一瞬間,他們也真的是實在支撐不住了,休息一下也好,疲兵作戰到底不是良策。
當下,文弱書生坐在雲輕和那血衣男子的旁邊,另外兩個侍衛,分左右各保持一定距離滿是戒備的注視著四周坐下,雖說是休息,但是那豎起的寒毛,卻沒有半分的懈怠。
雲輕見此也不多言,隻微微抬頭看著天空的雲朵,一邊靠著樹幹,一手被那血衣男子抓著,隻能放在他身上,一手放在七弦古琴上。
“姑娘是琴師?”書生模樣的男子坐在一旁,看著雲輕微笑著道,雖然麵上有血,卻毫不掩飾他麵相的清秀。
雲輕低下頭來看著他,淡淡的一笑道:“我喜歡琴。”
書生恩了一聲後道:“在下楚雲,他們長的高點的叫墨離,矮點的叫墨銀,不敢請教姑娘貴姓。”
雲輕也不拘謹,輕聲道:“雲輕。”
這等萍水相逢的閑談,不過是閑時聊做調節氣氛之用,並沒誰當真,所以,也斷無人去追究其真假,自然不會有人打破沙鍋問到底。
楚雲聞言笑了笑,朝昏迷的血衣男子看去,一邊道:“姑娘乃世外高人,當不會跟我們這些俗人計較,我家公子無禮,還請雲姑娘多寬容。”
雲輕聽著這話明白著,話客氣,意思也客氣,不過就是想她手下留情,不要針對他家公子,早點醫好他的毒。
當下微微一笑道:“過不了多時便可醒了。”
她那有心為難與他,不過看著不順眼罷了,這麽多年行走江湖,早就養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這天下事情多了去了,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犯不著故意為難。
“多謝雲姑娘。”邊上的墨離,墨銀同時轉頭朝雲輕沉聲道,雲輕聞言微微對兩人點頭,也無多話。
那書生見雲輕並無為難之意,便放了心,他們都是明眼人,雲輕不會武功,隻要不用貂,那麽就無懼,當下取下馬背上的水壺,輕輕倒在血衣男子的臉上,為其暫緩發熱的病症。
雲輕淡淡的看著,水色拭去了血衣男子臉上的血跡,那一張臉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頓。
好年輕,看上去幾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那閉上的雙眼,把剛剛的狠辣都消失了去,雙眼尾角斜斜上挑,卷翹的睫毛長的如一把刷子,居然帶著點銀黑色。
曬的暗瓷色的肌膚,映襯著那帶著點櫻花一般的淡粉的雙唇,這樣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種很妖豔的感覺,此時雙唇正狠狠的抿著,眉頭緊緊皺著,解毒後的蒼白映襯在上麵,居然不可思議的在他的臉上,呈現出妖媚這個詞語的韻味。
雲輕沒想到那樣一個狠辣的人,洗幹淨臉,居然長成這樣,這樣的妖,這樣的……恩,好看,好矛盾的男人,睜開眼就是閻羅王,閉上眼就是個狐狸精,這人……
楚雲見雲輕微微楞了一下,便沒有其他的情緒,不由暗中眉眼一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見到他家公子的臉後,沒什麽大的表情,這是說明這叫雲輕的太高深,還是……
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一聲長嘯,一物在空中飛速而來,幾個盤旋後,一個俯衝就朝幾人衝來,來勢好生猛。
那靜坐的墨銀瞬間跳躍起來,手中長劍橫空就朝那撲下來之物砍過去,那力量,速度居然比剛才快的多,顯然片刻的休息對他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錚,一道單音同一時間傳了出來,墨銀隻覺得背後勁風一急,一道詭異的力量朝他擊出去的手就擊了上去,又快又準,力量完全讓他無法小視。
當下手腕一動,來不及對付天空中撲下來的東西,回身就朝那一道風刃擊打了上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墨銀被擊的朝後退了兩步,方才站穩,頓時詫異極了的朝雲輕看去,這是音攻。
雲輕手放在古琴上,朝看過來的墨銀淡淡道:“別傷它。”
伴隨著輕柔的聲音,天空中猛撲下來的動物,唰的收翅停在了雲輕的肩膀上,壓的雲輕身子一顫,承受不住的就朝旁邊昏睡著的血衣男子靠去。
“這才多久沒見,怎麽又長胖了?”雲輕滿麵微笑的看著停在她肩頭上的動物,笑著伸出手去撫摸。
那停在雲輕身上的是一頭鷹,一頭灰色的大鷹,此時正低下頭,用嘴啄著雲輕的手掌,那模樣很親密,而本在雲輕肩膀上的貂兒,早見來的是飛鷹,一個縱身就跑遠了,它們不對盤。
楚雲,墨離,墨銀三人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絕對的驚訝和審視,各自謹慎起來。
雲輕摸了一會灰鷹,從那鷹腿上取下一布條,展開看去,是婆婆給她的,說有事情在秦國耽誤了,讓她去秦國找她。
雲輕看罷微微一笑,婆婆真是的,肯定又跑去給她弄什麽醫藥了,這手雖然治好了,不過下雨吹風天會很疼,婆婆就是什麽都不說,什麽都為她做,她真的好愛婆婆。
輕輕合上,還沒收好,就感覺一道凜冽的目光看著她,雲輕微微側頭一看,正對上那血衣男子狠辣的雙目。
“你……唔……”雲輕到沒想到血衣男子這麽快就醒來,你字才出口,那本來就靠的很近的臉頰突然閃電般的湊近前來,如鐵一般的手狠命的朝她一拉,她一個不穩跌過去,瞬間狠狠的被親上了雙唇。
她不會武功,隻會音攻,她本身的速度和力量絕對快不過眼前這男人,這時候雙手都沒放在琴上,居然給了血衣男子可乘之機。
雲輕一楞,她何曾有這樣的經曆,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物從對方嘴裏遞過來,還沒感覺到是什麽,就化成了水被迫咽了下去,而那薄薄的唇也快速的退了回去,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正文 第七章 交鋒
而停在雲輕肩膀上的灰鷹和躲的遠遠的貂兒,卻什麽都沒有反應,動物隻對殺氣有反應,這血衣男子並沒帶殺氣,所以它們齊齊沒動作,就那麽讓它們的主人被占了便宜去。
兩人一觸即分,雲輕微微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唇看著血衣男子,眉色中閃過一絲惱怒,另一隻手就朝古琴上按去。
而那血衣男子動作相當迅速,一見雲輕的動作,當即雙手一動,兩腕一合狠狠的抓住雲輕的兩隻手,一個反手扣在背後,雙臂用力就把雲輕帶入他懷裏,緊緊的禁錮著。
而雲輕肩膀上的飛鷹,被帶的一晃,頓時展翅飛了起來,撲騰在兩人的頭上,搞不清楚它的主人這是在幹什麽。
兩人本靠的就近,被這麽狠狠的禁錮在一起,肌膚隔著薄薄的衣衫相貼,那堅實的胸膛緊緊的壓在雲輕的身上,幾乎無一絲空隙,濃烈的男性氣味撲鼻而來,烈性而剛猛。
雲輕長這麽大還沒跟男子有這麽親密的接觸,縱然其性子淡雅,卻也經不住的惱了,當下嘴唇一動就欲召喚貂兒。
不料那血衣男子甚是厲害,一見雲輕雙唇微張,就猜度到雲輕的想法,雙手用在了禁錮雲輕的身體上,不在剩下其他方式,當下想也不想,一個扭頭狠狠的就親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上雲輕的唇,不讓雲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個退避,一個進攻,一個張口欲召喚,一個正好合了心意就近鑽了進去,一個清純,一個青澀,狠狠的糾纏在一塊,隻剩下鼻息相聞的聲息。
旁邊的楚雲,墨離,墨銀三人見此,齊齊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你不做聲我就放了你,否則,我不介意這麽繼續下去。”半響,血衣男子咬著雲輕的唇,語聲模糊的道。
一番唇間的你來我往,雲輕那是對手,當下一邊急促的喘著氣,一邊就著兩人唇齒相接的姿態,微微點了點頭。
血衣男子見雲輕應了,方謹慎的緩緩退開,不知為什麽,反正隻要麵前這女子答應了,他居然不會質疑她會不會反悔這個問題,或許根本就沒想過雲輕會反悔這個問題。
“你要怎樣?”被血衣男子緊緊的禁錮在懷裏的雲輕,唇間紅腫,泛著水光,隱隱約約有牙齒印記留存,看上去無邊誘人。
“這世間沒人敢威脅我。”血衣男子眉眼中一片狠辣:“所以,你要付出代價。”
說罷,騰出一隻手來,撫摸上雲輕紅潤的雙唇,動作好生情色,但是臉上卻一片狠絕的道:“別試圖忤逆我,剛才給你吃下的毒藥,我相信,除我之外這世上沒人解的了,我允許你胡思亂想,但是別怪我下手狠毒。”
雲輕這些年跟著婆婆走南闖北的也學了些醫術,對很多毒素也有了解,剛才那無色無味,下肚什麽都沒有感覺的毒,她還真沒見過,不過,放在牙齒中的毒素,一般都不會簡單到那裏去,不由麵上沉了沉,卻也沒多大的變化,依舊很平靜。
血衣男子見此緩緩放開製住雲輕的手,冷冷的道:“你盡可以召喚你的貂,我們就來賭一賭,看我是不是熬不住會給你解藥,要死我也拉著你陪葬。”
雲輕緩慢的撐起身體坐好,沒看血衣男子,這男人料事如神,把她的路都堵好了,那麽狠的人,既然說的出就做的到。
“我問你要怎樣?”短暫的沉默後,雲輕抬頭微惱的看著血衣男子道。
血衣男子揚了揚眉,站起身來,冷冷一笑道:“我還沒想好,什麽時候想到了,什麽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現在跟我回秦國。”說道最後幾字,話語越是深沉。
雲輕臉色冷冷的看了一眼血衣男子,雙手撫上古琴,突然錚錚就是兩聲,兩道風刃斜身就朝血衣男子射去,快的幾乎猶如閃電。
血衣男子沒想這個程度下,雲輕居然還會動手,微微一愣,不過這人也確實彪悍,在間不容發的時間下,臨空一個後空翻,身體幾乎要折斷一般朝後與腿彎成了幾乎八十度角,那兩道風刃從他鼻尖險險的避過。
雲輕見此一聲冷哼,十指飛速的在古琴上波動,一波又一波的風刃,從四麵八方朝血衣男子擊去,又快,又狠,又準。
“公子。”旁邊的墨離,墨銀見此,頓時抓住劍就欲朝雲輕撲去。
而站在他們身邊的楚雲,卻突然相當快的一把抓住兩人,對上兩人質問的雙眼,微微搖了搖頭,眉眼中閃過一絲謀略和明白。
“公子,接著。”墨離知道他家這個先生最是足智多謀,當下手腕一揮,手中長劍當空就朝血衣男子扔去。
血衣男子聽聲辨位,一個斜身穿出就朝那朝他仍過來的長劍接去。
雲輕見此眼色一沉,手腕一揮,一道風刃射出,那半空中的長劍,碰的一聲被無形的風刃給生生擊成兩半,從空中落下。
“公子。”墨銀一看,雙眉一挑,揚手就把自己手中的劍,給血衣男子扔去。
砰,又是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那血衣男子手中動作甚快,這次堪堪搶上了劍柄,沒想在握上手的一刹那,雲輕三道風刃,長劍斷成三段,跌落在地上,他手上隻剩下一個真正的劍柄。
“該死。”血衣男子一聲怒喝,狠狠扔下手中的劍柄,臨空就是幾個翻身,機不可見的閃開幾道風刃,卻沒避開背上的一個,被狠狠的劃下一道口子。
雲輕見此卻不留手,十指翻飛,風刃擊出,這次她是真有點惱了。
雲輕快,那男子也真是厲害,沒占到先機,居然也沒被雲輕擊中要害,幾個間不可發的避讓下,血衣男子突然眉眼一動,瞬間一個轉換,不避不讓門戶大開的朝雲輕撲去,雲輕頓時微微一頓。
而血衣男子要的就是這微微一頓,在頃刻間就逼到了雲輕的麵前,五指一扣就扣住了雲輕的頸項。
沒有動,血衣男子沒有動,雲輕也沒有動,微風吹過,綠葉沙沙作響,兩人就那般對望著,誰也沒吭聲。
血衣男子的手,扣在雲輕的頸項上,隻要他一收,雲輕自然躲不過,可雲輕的手放在古琴上,隻要雲輕在一彈,那風刃也可以穿透血衣男子的心髒,兩人太近了。
“我不喜歡你。”雲輕看著血衣男子冷聲道,一邊收手站了起來。
血衣男子冷哼一聲,也收了手,舔了一下臉頰上劃過的血痕,流下到嘴角的血珠,沉聲道:“沒有下一次。”
雲輕站起身來,收拾好古琴,一聲呼哨,在輕嘯了兩聲,遠處的貂兒閃電一般竄到雲輕的肩膀上蹲著,而那灰鷹同一時刻展翅高飛,衝上雲霄。
翻身上馬,雲輕看也不看地麵上幾人,冷淡的道:“還不走。”
血衣男子見此,眉眼中冷光一閃,一個飛身坐上馬身,扣住雲輕的腰身,狠狠的道:“記住,我叫獨孤絕,你也沒那個資格讓我喜歡。”說罷,雙腿一夾,駿馬快速的跑了起來。
身後楚雲和墨銀,墨離見此小跑的跟上。
楚雲看的清楚,雲輕並不是要殺他家公子,隻是泄憤和惱怒,不過這樣敢在他家公子身上發泄憤怒的他還沒見過。
正文 第八章 逃
追雲逐月,晝夜兼程,沿途搶了兩匹馬匹,一行五人在窮鄉僻壤裏飛速而行,幾乎沒有怎麽休息過。
沿路雲輕都沒跟獨孤絕等說過話,那雲淡風輕的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也不叫累,也不拖遝。
獨孤絕也不理會雲輕,也不來找雲輕的麻煩,隻是一個勁的趕路,到是默契的很。
“公子,前麵就是出魏國必須經過的市集,公子是不是要改裝而行。”望著前方相對開闊的道路,楚雲沉聲朝獨孤絕道。
獨孤絕妖豔的臉孔上一片冷沉,冷哼一聲道:“他們必定認為我會改裝而行,我何必自己撞上去。”
楚雲聞言沉默了一瞬間,點點頭道:“公子說的也是,他們也沒見過你的真麵目,大搖大擺,堂而皇之,越是惹眼,越是安全。”
獨孤絕點點頭,一拉馬繩,鐵臂一伸狠狠扣住坐在他前麵的雲輕的腰,冷聲道:“何況我還帶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沒人會想到我會如此不要命。”
“公子高明。”沉默的墨銀和墨離齊聲說道。
雲輕聽著幾人的交流,微微有點明白獨孤絕為什麽會要她留在他身邊,這定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她有混淆視聽的功能,這個人眨眼之間就算的如此之精,城府可想之深。
不過雲輕依舊沒什麽情緒,他深歸他深,她何必管那麽多,自己縱然落在他的手裏,想要她的命也沒那麽容易,而且她向來不太關心這些事情,全當做不知好了。
一行人在一處溪邊洗了臉,整理了一下搶來的衣服,一翩翩佳公子攜帶著美女與侍衛出行的隊伍就落成了。
騎馬悠閑的進入這魏國與秦國邊境交接的市集,隻要離開了這裏,前麵就是大秦的國土,他們在無憂也。
獨孤絕騎在馬背上,摟著雲輕的腰,眉眼中帶著點高傲,帶著點笑意,那狠絕和毒辣完全絕跡在他的臉上,優雅高貴中帶著點藐視,活脫脫一個豪門大家族的公子哥兒,帶著女眷出來遊山玩水呢。
縱馬慢條斯理的走近小鎮入口,果不其然,那裏布滿了明的暗的殺手,官差,和不知道什麽來曆的人,越是普通的長相越是盤查的嚴密,幾乎要掀掉對方一張皮,而獨孤絕一行人大大方方前來,守城門口的人隻淡淡的掃了一眼,詢問了兩聲,便放了行。
進入市集,獨孤絕的動作越發的曖昧,摟著雲輕完全的貼在了他的身上,咬著雲輕的耳朵低低細語,那模樣又輕佻,又柔情蜜意,而雲輕麵上淡淡的,不過卻罩上了一層紅暈,看起來那淡然便越發的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而暗地裏獨孤絕那扣在雲輕腰間的手上,一股熱力侵入雲輕的身體,深厚的內功硬生生逼出雲輕那臉上的紅暈,讓人無限遐想。
雲輕不會武功,沒有內力,也就由著他去。
“今日上頭有令,不許任何人出境。”出境處,一守衛的官差冷冷的朝獨孤絕等道。
“這是什麽意思?”獨孤絕頓時俊臉一翻,滿是不滿的瞪著那幾個官差。
那幾個官差見此正要發火,一旁的楚雲快步行上去,笑容滿麵的握著當頭那官差的手低聲道:“官大哥們別生氣,我家公子脾氣任性慣了,你們擔當了,不知道這發生了什麽事,不準出境,我家公子聽說齊國五月有花會,正想趕著時間去,晚了可就錯過了這樣的風景了,要知道秦國國土那麽大,穿過他到齊國還要一點時間呢。”
那官差接過楚雲暗中遞過去的金子,恩了一聲低聲道:“也就這兩天時間,你們在等等,估計要不了多久了。”然後大聲道:“回去,回去,在不走就別怪官爺不客氣了。”
獨孤絕見此正要生氣,楚雲忙上來一通勸解,獨孤絕罵罵咧咧,很心不甘情不願的回轉,把個紈絝子弟扮演的入木三分。
“公子,你看?”一破破爛爛的客棧裏,楚雲極小聲的朝獨孤絕問道。
這小地方估計從來沒有這麽多人停留,大的客棧早就客滿,楚雲灑了大把的銀子,發了很大的牢騷才勉強擠走別人住進這裏。
一床,一桌,簡陋的幾乎什麽都藏不住,薄薄的牆壁粗糙的可以看見裏麵的土塊,實在是勉強。
“今天晚上一定要走。”獨孤絕伸出食指占了點水寫道,他剛才沒看漏那城門邊埋伏的好手,但是今天不走,越往後估計越困難,隻有一搏。
墨銀,墨離無聲的點了點頭。
而雲輕進來房間後,就坐在窗台邊看風景,很冷靜,很平穩,淡淡的額前頭發遮擋著那櫻花胎記,此時隨著窗外的微風輕輕飄動著,給人一種很寧靜的感覺。
獨孤絕轉頭就看見這一幕,微微一皺眉後,突然放大聲音笑道:“輕兒,來,哥哥親一個,委屈了我的小輕兒了,這個破爛地方。”
雲輕一聽那輕兒兩字,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回頭狠狠的瞪了獨孤絕一眼,摸摸手臂上驟然而起的雞皮疙瘩,好惡心,輕兒。
獨孤絕見雲輕居然給他這麽大的反應,到在意料之外,邊上的楚雲見此不由暗自好笑,低下頭去。
“輕兒,輕兒。”獨孤絕見雲輕越是厭惡,反而越是叫的起勁,一邊叫一邊欺上前去,伸手就朝雲輕摟去,雲輕見此手腕一動,按在了古琴之上,眉眼中一副你敢上來就試試看的模樣,獨孤絕頓時停步,怒視雲輕。
正對持間,房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獨孤絕眉眼一沉,一個閃身坐到雲輕身旁,伸手就摟了上去,嘴裏調笑道:“輕兒,在親一個。”一邊作勢就要親下去,雲輕見此轉過頭,斜斜的避開,不過從房門這個角度看去,兩人正在親熱中。
“客官,小的送茶來。”門外一小廝快手快腳的推門進來,一臉的謙卑燦爛笑容。
“誰叫你擅自進來的,沒規矩。”墨銀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典型一惡仆模樣。
“哎喲,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小廝狠狠的挨了墨銀一巴掌,嚇的直使道歉,一邊快手的放下端來的茶水。
“滾。”獨孤絕一臉不爽的轉過頭來,滿臉被打擾的怒氣。
“是,是。”那小廝立馬腳底抹油的溜了,看上去到什麽都沒有。
“看看。”獨孤絕放開雲輕,朝墨離使了個眼色。
墨離走上前去,以銀針試毒後,朝獨孤絕搖搖頭,意思裏麵沒有毒,可以飲用。
幾人跑了大半天,早就渴的很了,此時見確定沒毒,楚雲當即走上前來,給獨孤絕和雲輕斟了一杯後,他們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雲輕端過茶水還沒喝,懷中呼呼大睡的貂兒,突然從她衣服裏爬了出來,一頭栽進茶杯就喝了起來。
雲輕見此頓時一皺眉,斜眼見獨孤絕已經把茶放在了唇邊,看似沒了戒心,雲輕眉眼微微一動後,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拽了獨孤絕一下。
獨孤絕人極精明和警覺,雲輕才微微拽了他一下,他立馬停了喝到嘴邊的茶,飛速的朝楚雲等做了個手勢,三人見此連忙停下,齊齊看向雲輕。
雲輕看著杯子裏的貂兒,壓低了聲音道:“貂兒喜喝有毒的東西。”一語落地,獨孤絕等四人齊齊色變。
正文 第九章 搜查
“可是露出馬腳?”楚雲飛快的比著手勢。
獨孤絕眉頭狠狠的皺起,思慮瞬間微微搖了搖頭,朝邊上的墨離使了個眼色,墨離會意,貼著牆壁以刀尖挑開細小的縫隙,朝隔壁看去。
片刻後,墨離滿臉沉色的轉身,極小聲道:“全部睡了過去,看來是迷幻藥一類的東西。”難怪他們沒探查到毒素。
獨孤絕聞言一聲冷笑,幾近於喃喃自語的道:“還真給我麵子。”
雲輕聽到此言,斜眼看了獨孤焰一眼,以藥放倒整個市集的人,就為了來追殺他們,這本錢花的不算不大,放眼七國,還沒如此閉了邊關,不知道目標而卻也不敢放過,一網打盡的事情,如此勞師動眾,這獨孤絕身上定然有極大的關係。
雲輕這淡淡的一眼,邊上的獨孤絕卻沒放過,頓時朝雲輕看來,雲輕見此默然的轉過頭去。
不料獨孤絕卻不讓她如願,閃電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雲輕的下顎,挑眉對上雲輕扭過來的頭,冷冷一笑道:“做的好。”一邊探過頭就親去,邊道:“算你明白,今日就當給你獎勵。”
雲輕見此也沒動彈,隻是手指一揮按下了古琴上七弦上的第三弦,深深的按了下去。
獨孤絕瞬間停下了動作,眉眼中一閃而過殺氣,音攻,起源燕國飛靈家族,發揚與齊國丁家,雖然這麽多年來隻齊國丁家一支獨大,在音攻的武林裏獨占榜首,不過流傳出來的音攻,七國很多人也會,隻是不如丁家強大而已。
所以,有很多姿勢和技巧,學武之人也明白一二,第三弦乃殺弦,主攻殺,音出必傷人,乃如長劍中劍鋒一般的所在,這雲輕是要殺他。
“要給獎勵,解藥。”雲輕看著獨孤絕沒什麽表情的道。
“你休想。”獨孤絕冷聲喝道,一邊一甩手,放開了扣住雲輕下顎的手。
雲輕看了獨孤絕一眼,就知道他不會那麽輕易的給,隻是以吻當獎勵,那她寧願不要。
獨孤絕不在理會雲輕,隻朝楚雲,墨離,墨銀三人坐了幾個手勢,三人齊齊點頭明白,或坐或靠或站的各自找了一個位置,頭一偏,打翻茶杯,就裝腔作勢去。
獨孤絕見此斜身就要躺下,一邊拽住雲輕就往他身上扯,雲輕見此眉眼一沉,按著琴弦的手指就沒動過,隻抬眼與獨孤絕對視,獨孤絕一陣惱怒,冷哼一聲一個翻身過去,難得的不跟雲輕較勁。
雲輕見此也知道獨孤絕是要裝樣子,當下斜身躺下,把喝夠了繼續睡覺的貂兒重新放入衣袖間,閉上眼裝昏迷。
就在五人裝模作樣半響後,房門被輕輕打開,幾人腳步極輕的走了進來,開始搜查幾人的身上。
“迷藥喝了大半,估計要睡上一天一夜。”一粗嗓子低聲道。
“別囉嗦,快搜,要是漏了網,不用上麵發話,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冷冰冰的男人聲。
當下沒有人在說話,加快腳步搜查起來,顯然這個上麵來頭很大。
“這妞兒真他媽漂亮,這氣質,嘖嘖……”粗嗓子搜查了門邊楚雲,墨離,墨銀三人後,轉頭看著正麵躺著的雲輕,語氣一下就猥褻起來,邊說邊靠近過來,伸手就摸了一下雲輕的臉。
裝睡的雲輕暗自一皺眉,好輕浮的男人。
“老大,我看他們也不像上麵要找的人,那人這個時候哪敢這麽大搖大擺的前來,這不知道是那地方的公子哥兒帶女人出來遊山玩水呢。”
說到這頓了頓後,嘿嘿笑的極下流的道:“老大,我看我們不如享用了這女人如何,這麽美的女人,我還沒見過,反正也不是黃花閨女,事後保準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先搜查了再說。”那冷冰冰的男人聲,居然沒有反對,隻是依舊要先搜了再說。
“好,我來搜,我來搜。”淫笑的聲音響徹在雲輕的耳邊,一雙大手極色情的朝雲輕胸口伸來。
雲輕那本放在古琴上的手,瞬間一緊,指尖幾不可見的一動,那弦微微按了下去。
縱然明知道獨孤絕一定是他們要找的人,這個時候動手絕對後患無窮,但是不動,難道要他們輕薄了不成。
“嗯,輕兒……哥哥……親。”一聲夢魘一般的話聲嘀嘀咕咕的響起,旁邊本翻過身朝裏的獨孤絕,突然一個翻身,整個人壓在了雲輕的身上,茫然沒有目的的亂親了幾下雲輕的頭發,不動了。
雲輕瞬間鬆了口氣,被獨孤絕從頭到腳的壓著,雖然臉部被他壓在胸口出氣困難,但是卻整個的把她護衛在了身下。
“該死的,迷昏了還想著他相好。”那猥褻男子頓時怒罵出聲,一邊拉扯著獨孤絕就使勁拽。
咕裏咕嚕一陣不知道獨孤絕在說什麽,反正好像很不滿的抗議著,一邊死死的壓著雲輕,就是不動。
“這王八蛋抱的還真緊,老子滅了你。”邊說邊對著獨孤絕的後背就是狠狠幾腳踩了下去。
被獨孤絕壓著的雲輕,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一瞬間身體的緊繃,他背上有很重的傷,雲輕當下無意識的微微一動,那抱在她腰上的手,瞬間加勁,狠狠的扣著她,那意思很清楚的傳遞過來,不準動。
“老子要你抱,他奶奶的。”幾聲發泄一般的怒踢。
“好了沒有?”正在此時門外一女聲傳來了進來,那在泄憤的淫邪男子瞬間住了手。
“啊,好了,正常人,什麽都沒有。”冰冷的男聲立馬回答道,那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好像對這個女人很是懼怕。
“好了就出來,這邊人還很多,磨磨蹭蹭幹什麽?敢偷懶看我不拔了你們的皮。”
“是,是。”那兩男子立刻出了門,一點也不敢且慢,渾然不敢說他們進來這麽久居然還沒搜獨孤絕和雲輕的身。
人聲走遠,獨孤絕還是壓在雲輕身上沒有動,雲輕可以很鮮明的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那麽狠辣強悍的人,居然被人踩,他這口氣怎麽咽的下。
感覺到身上的獨孤絕動了一下,雲輕的臉被露了出來,雲輕還沒呼吸到清新空氣,頸項間就是一陣巨疼,埋頭在她頸項間的獨孤絕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頸子上,這是在發泄他的怒火,也是在警告她。
雲輕無奈掙脫不開,也不能掙開,隻好任由他咬,頸項間疼的已經麻木了。
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夜色很緩慢卻又很快的來臨,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靜寂,隻是雲輕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獨孤絕就如一隻豹子一般,全身肌肉都繃起來了,充滿了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攻擊性。
梆梆梆三聲敲更響,該行動了,能得出升天還是死在這裏,一切馬上就見分曉。
正文 第十章 強敵來臨
一片黑燈瞎火中,獨孤絕悄無聲息的動了,同一時間一直裝昏迷的楚雲,墨銀,墨離也動了。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茫然,獨孤絕拽住雲輕,沒走窗戶,反而從大門閃了出去。
夜色一片漆黑,一輪彎月若有若無的隱藏在雲層裏,四下裏風燈被微風吹的搖搖晃晃的,看去宛若陰風陣陣,蒼白無力。
獨孤絕一手摟抱著雲輕,提著她腳不粘地的朝外飛躍而過,身後墨銀和墨離同樣抓著楚雲跟上,練武的人和沒有練武的人,腳步聲會有很大的差別,一重一輕,是完全聽的清楚的,現在這個地方聚集了這麽多的殺手,無一不是個中高手,豈能在這些微小的地方出錯。
雲輕任由著獨孤絕提著她,什麽表示也沒有。
一行五人飛速,卻又相當謹慎的穿出簡陋的客棧,過程順利的出乎意料,想來是因為這裏的人都被下了藥,所以看管的人並不太注意的過。
五人上了街道,小小的市集一片寂靜無聲,黑燈瞎火的好像一死城一般,隻偶爾有犬聲傳來,一片空洞。
市集的城門口處,無數燈火照耀在那裏,好像整個小城的燈火都聚集在這裏一般,照耀的幾如白晝,往來巡邏的人一批接著一批,別說是個人,就是隻蒼蠅,估計這樣的夜裏也飛不過去。
獨孤絕隱藏在暗處遠遠的看了一眼,朝楚雲等打了一個手勢,轉身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城牆,高高的幾乎沒有辦法攀登的城牆,魏國這邊境的城牆修的那叫一個堅固,縱然輕功在高,估計也不能上得了十多米,光滑的沒有任何地方可以依附的城牆。
而顯然獨孤絕選擇的這個地方,城牆乃是全小鎮最高的地方,很簡單,因為它就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幾乎那些個守衛在那裏的人,隻要一個轉身就能看見這裏。
放眼小鎮周圍,一批一批巡邏的殺手往來穿梭,城門口更是大堆人把持,唯有這個離城門口二十來米的地方,沒那麽多人走,因為很簡單,城門口的人都能看見這裏,居然鑽了這麽一個空。
墨離和墨銀一聲不發的躲過巡邏的殺手,飛速奔到城牆腳下,兩人手挽手搭建在一起,回頭看著獨孤絕,這裏一批人的轉換時間大概在半柱香左右,他們隻有這麽一點時間出去。
獨孤絕放開雲輕,看了眼十多米的城樓,眉眼不動,突然退後起步就朝墨銀和墨離所站的地方衝去,一腳踩上兩人搭在一起的手,狠狠的一個借力,墨銀和墨離又用盡全力的一拋,獨孤絕腳尖在光滑的牆麵上輕點,身形驟然拔高,如飛一般朝牆頭撲去。
雲輕仰頭看著獨孤絕身形在黑暗裏,如一隻大鷹一般衝了上去,轉眼就上了牆頭,不由微微眨了眨眼睛,好厲害的輕功,無聲無息的幾乎連她站這麽近,都沒聽見風聲響動,這獨孤絕要是沒有受傷,不知道還有多強。
獨孤絕一口氣上了城牆,飛速的拆下腰帶垂了下來,楚雲看了雲輕一眼,示意快上。
雲輕也不客氣,站在牆角拽了一下繩索,突然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拉著她的身體臨空就揮了出去,在城牆頭上揮了一個半圓,幾乎沒給她停留的時間,在落地已經就是城牆外了,這……
時間在快速的過去,獨孤絕的速度也相當的快,在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內,連連提過楚雲,墨銀,墨離三人,一個猛撲從上麵跳下,腳不沾地的拽過雲輕就跑,楚雲等三人緊跟。
城牆外,夜色更加濃鬱,黑的幾乎隻看的見隱隱約約的輪廓,但是那空氣都幾乎不一樣了,似乎更香,更清,更讓人振奮。
獨孤絕抓著雲輕,一點也不因為出了城而有所停留,飛速的向前跑去,今天太順利了,雖然是他們早有準備,幾年前來這裏的時候,就參考過地形,找出最看似最危險,實際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還是太順風順水了一點,萬事要小心,絕對不能在這樣關鍵的地方,出現任何一個崩潰全盤的結局。
前麵不遠處就是一片森林,隻要進了那裏,哪怕就是魏國的人追上來,他們也不用懼怕,那裏將是他們的天下了。
空蕩蕩的土路上,獨孤絕抓著雲輕狂奔,身後楚雲,墨銀,墨離也跟著狂奔,此時腳步聲已經來不及注意到了,隻要進了前麵百米處的森林,那就得道升天。
夜色彌漫,風聲微微,一片空靜,一片黑色的猙獰。
眼看著要撲入了那森林,突然一陣無聲無息,幾乎感覺不到的殺氣傳來,一片漆黑的夜裏,什麽也看不見,但是獨孤絕感覺到了,那天生幾乎接近獸性的敏銳,感覺到了殺氣,感覺到了不妥。
飛速狂奔的身形瞬間停頓,被獨孤絕抓著的雲輕,一個停留不及身體飛速的朝前撲去,被硬生生停下的獨孤絕又給拽了回來,身後的墨銀等三人也全部衝過,又生生的停了下來。
“公……”
月夜婆娑,本來一片黑暗的空間中,突然升騰起一片白色的風燈,整個的橫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照耀的整個空間猶如白晝。
飄飄悠悠的風燈下,全身漆黑裝束的男子,冷冷的,鐵色的站在那裏,整齊的隊伍,肅殺的氣氛,高深莫測的力量。
啪啪,幾聲巴掌聲響起,隊伍開出,一著丹青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好敏銳的感覺,我還等著你自己撲過來,沒想這樣你也能發現。”該男子站在眾人之前,如鷹一樣的目光看著獨孤絕,一身的正氣,年紀稍微比獨孤絕大上那麽一些,通身看起來給人一種很大氣的感覺,眉眼很周正。
雲輕看著前麵那一排鐵色的死士隊伍之後,是一個半圓的射手區域,那裏等待的射手,彎弓搭箭嚴密的籠罩了整個隊伍的前端,五十米的距離,而這距離裏暗樁和武器完全的填滿了這裏,要是他們在在踏前幾步,現在已經不死也傷。
而他們現在剛好在那個區域之外,利箭的射程不到,暗器也完全無用武之地。
伸手的楚雲,墨銀,墨離等也借著燈光看見了,無不蒼白了臉色,要是他家的公子發現的晚了一點,他們……
獨孤絕眉眼一片冷沉,飛速的打量著對手的一切,沒有說話,那臉色好像他完全不屑於回答,他為何會發現。
“那麽嚴密的搜查,也能讓你逃出來,不枉費我晝夜兼程,堵在這裏等你。”該男子見獨孤絕並沒說話,也不惱怒,雙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獨孤絕,一邊再度怕了拍手,看起來很欣賞和讚歎的道。
獨孤絕冷冷的看著眼前之人,聽罷嘴角勾勒起一絲張狂的笑意,突然沉聲道:“要楚太子殿下追到魏國親自來等我,我是不是該說一聲榮幸?”
雲輕一聽眼前之人居然是楚太子,不由微微挑眼看了一眼,見此人眉色長的很正,若說獨孤絕是劍走偏鋒的妖豔和狠毒,那麽這人就是中正庸和的沉穩和浩然之氣,看上去倒不俗。
楚太子看了一眼獨孤絕,不理會他的諷刺和揭穿,居然微微一笑道:“那我對上你,是不是也要說一聲是我的榮幸?”
“不敢,我乃一屆無名小卒,哪敢讓楚太子榮幸。”獨孤絕在一片風燈照耀下的黑夜,笑的一團妖豔。
楚太子手負在背後,定定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也同樣冷笑著看著他,兩人默然的對視,似在無聲的較量,似在暗自掂量,不知。
“能在我大楚潛伏三年,我朝中上下無一人識破,光這一點已經值得我佩服,還不說你後來做的大事。”這大事兩字咬的是分外的重,不過那楚太子麵上神色卻幾乎沒動,看來很沉得住氣,而且用字乃用的我字,居然不說太子尊稱,不知為何?
獨孤絕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武。”楚太子雙目定定的看著獨孤絕,視線所及隻有一個他,其他人完全無視,可見這獨孤絕的重要。
獨孤絕冷哼一聲,眉眼中一片桀驁不馴的道:“怎麽,那麽有把握,我就能被你擒拿回去?”
楚太子聞言沉聲一笑後緩緩道:“你能連闖我大楚十三關卡,殺死我百名死士,十五天從我大楚穿入魏國,直逼秦國,你這等人,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敢在這裏等你。”
雲輕聽著這話,不由微微轉頭看了一眼獨孤絕,那楚太子講的是朝臣,那自然是從楚國京城而出,從那裏到現在這個地方,幾乎五千裏路程,居然隻用了十五天,這個獨孤絕是用鐵打造的麽,而且還那麽困難,帶了那麽多的傷。
獨孤絕聽言卻並沒什麽得意忘形的舉動,隻嘴角勾勒出一絲狠絕的笑容,低沉著聲音緩緩的道:“在你楚國攔不下我,你以為你今天就能攔的下我?我獨孤絕想走,天下沒人能攔的住。”
那低啞的聲音中夾雜著說不出的自信和鏗鏘有力,那嘴角的笑無比的妖魅,血與魅的結合,幾乎晃花所有人的眼。
“那你就試試。”楚太子沉穩卻同樣擲地有聲的聲音。
風咋起,風燈搖晃,初春的清冷降了下來,濺起一地的霜色,月亮隱藏進了厚厚的雲層,這夜分外的清冷入水,分外的殺氣騰騰,風吹過卷起一彎新葉,緩緩的從對持的兩群人中,飄落了下去。
正文 第十一章 氣昏
此時獨孤絕動了,隻見他手一揚,一股白煙渲染開來,隨著風一吹,頓時一片霧煙迷茫,周圍淡淡的白色,整個的籠罩住了這段地界。
獨孤絕和雲輕此時站在上風口,楚太子等人此時所站的地方乃是下風口,風一吹,白霧整個朝他們彌漫了過去。
“他使毒。”前方頓時短暫的一陣騷動。
獨孤絕等的就是這陣騷動,當下飛速的朝雲輕低聲吼道:“你的貂,快點。”
雲輕聞言不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麽,不過還是很快速的把貂兒從衣服裏給取了出來。
獨孤絕見此手快如電的從他身上拿出一物,小小的,黑色的,看不大清楚,隻見他非常迅速的把此物狠狠的綁在了貂兒的身上,揚手就遠遠扔了出去,一邊朝雲輕喝道:“讓它快跑。”
一瞬間雲輕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這個人見機好快。
楚太子橫路攔截,那麽多人對上他,他這一仗定然討不了好去,身上貴重的東西,肯定不保,此時用她的貂兒把東西帶走,虧他反應夠快。
雲輕抿唇輕嘯了兩聲,那極聽雲輕話的貂兒,本體黝黑,此時趁著夜色,一溜煙就跑了,快的對麵的人幾乎都沒發現。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東西?”雲輕指揮走貂兒後,突然轉頭看著獨孤絕道,這東西居然連楚太子都親自追了來攔截,必然是最重要的東西,獨孤絕居然給她這個機會。
獨孤絕一聲冷哼,眉眼中殺氣一閃,沉聲道:“隻要你不怕死,你盡可以吞了。”說罷,鐵爪一伸,一把抓住雲輕就朝前麵撲去,有控製雲輕的毒藥在,他有什麽好怕的。
雲輕此時居然微微的一笑,幽幽的幾近無聲的道:“也許呢。”聲音太小,就連身旁的獨孤絕都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麽。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此時對麵的楚太子麵色一沉,袖袍一揮捂住口鼻大聲喝道:“鎮定,各守位置。”而楚太子帶來的人無一不是千錘百煉中出來的人物,一瞬間的慌亂後,立刻就沉靜了下來,而此時獨孤絕已經撲上來了。
手中長劍揮動,直取楚太子而去,在一片白茫茫的煙霧中,猶如羅刹。
那楚太子身邊也是能人眾多,感覺到殺氣,兩個站在楚太子身邊的男子,瞬間閃了過來,一人一劍齊齊朝獨孤絕刺來,一人劍尖輕挑看似平平無奇的朝獨孤絕刺來,卻隱隱夾有風雷之聲。
另一人,一劍橫劈,直對獨孤絕刺向楚太子那一劍,兩者相輔相成,配合的天衣無縫。
而那楚太子也好似身懷武藝,不動聲色的一退,斜斜岔開了去,三人幾乎同一時間做出動作。
碰,劍花亂竄,劍光四射。
獨孤絕一聲悶哼,手中劍花亂串,手腕揮動間殺氣四起,招數快的人幾乎看不見。
獨孤絕正麵與楚太子對上,身後的墨銀和墨離也跟了上來,兩人一個撲向一邊死角,緊緊的咬住邊上的殺手,爭取從三個方向實現突破,這情況看起來真如能走一個是一個。
“我看你最好還是跟我走,你今天已經是強弓之末,給你雙翅膀你也飛不了。“楚太子看著戰場中身形變化猶如鬼魅的獨孤絕好整以暇的道。
獨孤絕一個轉身,橫起一劍砍下一鐵色衣服男子的手臂,在一個轉身對上另外的人,不在與楚太子糾纏,一擊不中,在出手隻能陷入苦鬥,他是不會如此動作的,所以現在一手提著雲輕,一手舞劍,撲入了那鐵衣男子等的隊伍中。
此時聽見楚太子的話,獨孤絕猖狂的一笑道:“太子殿下,不要高興的太早,我獨孤絕的毒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楚太子聽獨孤絕此言,笑笑道:“好,那看來隻能魚死網破了,那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毒先要了我們的命,還是我捉了你回去。”
說到這突然沉聲喝道:“捉活的,不過隻要不死就成。”
雲輕被獨孤絕提在手裏,把這話聽在耳裏,在劍光的縫隙中看了楚太子一眼,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隻要獨孤絕有一口氣吊著就好,斷手,斷腳,或者是其他怎模樣都無所謂,夠狠。
砰,又是一聲劇烈的碰撞,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提著自己的手一僵,幾乎有點把捏不穩的感覺,但是卻還是盡力的提著她,不鬆手。
那份東西果然很重要,重要到獨孤絕身處如此險地,還要帶著她,就怕她死了不會召喚來貂兒,同時也是不放心吧。
噗,一口鮮血噴出,新傷,舊傷,這麽多日的勞累,獨孤絕一個軟手,被一鐵衣人狠狠的一掌印在背上,頓時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公子。”墨銀,墨離大叫。
“你給我還不出手,想死是不是?”夜晚的風燈下,臉色蒼白,嘴角流血的獨孤絕一個轉身間,怒視著沒有動作的雲輕。
“可以,解藥。”雲輕回看著獨孤絕,聲音很淡,但是吐出的話,氣的獨孤絕幾乎在吐血。
“能離開在說。”獨孤絕專注的對付眼前的攻擊,氣的牙癢癢的。
雲輕見獨孤絕臉色鐵青,那話說了等於沒說,不由輕聲的道:“獨孤絕,做人不可以太過分,否則後悔的是你。”
獨孤絕一聽陡然轉過頭來,看著雲輕的雙眼,夾雜著血紅和嗜血,在黑夜裏居然亮的驚人。
雲輕不避不讓的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那一眼的火光,幾乎不弱於旁邊眾多的風燈。
就在這一眼後,雲輕動了,橫抱古琴,十指飛速的按了上去,一曲十麵埋伏,錚錚而出。
無數的風刃,從古琴上飛射而出,向著四麵八方的攻擊而去,那無形的力量,夾雜著清麗的琴聲,在夜空下響起,彌漫出一地碎月。
“音攻,是音攻。”
那本來還氣勢洶洶,成包圍狀態圍住獨孤絕等人的楚國人,此時麵上齊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手中的刀劍連連揮動,抵抗起那看不見的風刃和詭異的力量來。
音色飄渺,琴聲厚重,十麵埋伏乃是古曲,肅殺之意本重,此時從雲輕手中彈出來,幾乎如流水一般瀉出,帶著渾厚的鼓點之音,帶著猙獰的殺場之意,完美的技巧下,風刃的速度和力量無一不是一流。
獨孤絕見此也是微微一愣,他在雲輕身邊聽過的音攻不外乎他們交手的那一次,雖然強,但是並不是很厲害,他若是休息兩天,必然奈何不了他。
但是沒想現在雲輕的音攻,居然提升兩個檔次不止,那渾厚的力量和音樂本身的誘惑,幾乎壓迫人的心神,好強,這雲輕掩飾了她的強。
楚太子皺眉,他剛才沒有注意那個獨孤絕身邊的女子,因為隻一眼就可看出她不會武功,這個時候不會武功,等於完全的沒用,自然不用關心,沒想突然之間風雲鬥轉,完全的壓迫之勢瞬間倒轉,音攻本就是以一敵眾的武功,此時己方居然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隻來得及自保,這女人好強。
雲輕手中彈奏著古曲,身形微動就朝前走去,所過之處風刃翩飛,無人能擋,那無形的風刃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攻擊過去,那些殺手,死士的臉上,身上,一個估計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攻擊的無一不是致命的地方,稍有疏忽,便會沒命。
雲輕不狠辣,也不絕情,沒獨孤絕那麽狠的手段和心腸,她隻是知道今天她不殺他們,那麽她也就別想離開這裏,與其死自己,不如死別人,所以下手也沒留情。
獨孤絕,墨離,墨銀跟在雲輕的身後,就連楚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楚雲跟在雲輕的身後,獨孤絕等三人背靠背,借著雲輕的音攻,下手又狠又絕,抽空上就是一劍,在對方抵抗雲輕的音攻風刃時,他們的劍已經要了對方的命。
沒有慘呼,隻有殺氣,楚太子本來中正平和的臉上,此時整個的沉了下來,但是卻是非常的沉的住氣,指揮著他帶來的死士,不顧性命的攻擊,勢必要把獨孤絕等一行拿下來。
然而對雲輕的估算不足,成為他的一個絕對漏洞,高手對決隻增毫厘,就這麽一個小小的漏洞,被獨孤絕抓住,便是逃出升天的絕佳機會,幾人連手居然硬生生叫她給殺出一條血路。
“楚太子,今日之仇,獨孤絕日後定然奉還。”囂張的叫囂聲,在夜色中響起,給這冷情的夜,泛起更加的絕冷。
夜色下,碎了一地的寒月,那驟然而去的背影,在隱隱約約在天空中響起的琴聲,那血色的地麵,夜色更加濃鬱了。
城門開出,城裏的人追了出來,隻看見一地的死屍,和楚太子冷酷的臉,以及他身邊還剩下的誓死保護他的兩個貼身侍衛。
一片沉重。
森林裏,獨孤絕哈哈狂笑著,那眉眼說不出的狂烈。
雲輕走在幾人的前麵,此時回頭看了一眼那滿身傷痕,精神和力量已經支撐到極致的男人,眉眼中光芒一閃。
“哈哈,咳,咳,你把那貂兒喚回來。”雲輕眼中幾不可見的一亮,卻讓獨孤絕給看見了,頓時大笑聲閉在胸口,眉色凶惡了起來。
雲輕聞言淡淡的道:“現在是你求我。”
獨孤絕一聽,殺氣一顯,抽身就朝雲輕抓去,雲輕見此身形微閃,一個斜身就避讓了開去,遠遠站定。
“你……”獨孤絕瞬間臉色一變。
“我不會武功,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輕功,獨孤絕,我給你說過做人不可太絕,是你要你的東西,還是要我的解藥,你看著辦,在秦國邊境小鎮我要看見解藥,否則……我們也來賭一賭是誰重要。”說罷,幾個翻飛間就不見了蹤跡,悄無聲息的去的遠了。
她身體弱,練不了武功,但是這麽多年下來婆婆教了她輕功,不為其他,隻為打不贏,至少可以逃命。
“該死。”獨孤絕一口氣哏在胸口,又加上身體本已經到了極限,居然生生被氣昏了過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尋醫
秦國,地處整個七國中的西部,擁有廣袤的良田,肥沃的大地,氣候和暖,乃是一個物產相當豐富的區域。
但是地勢多險峻,既有千裏平原,也有崇山峻嶺,民風彪悍,相對來說不及楚,齊的大氣,但是就是這個彪悍,讓大秦無往不利。
加之曆代秦王的魄力,秦國的治理比其他六國都稍勝一籌,到讓大秦整體來說比較繁榮。
此時一身男裝的雲輕走在秦國的市集上,很熱鬧,賣布的,賣菜的,賣小玩意的,很多,來來往往的人,交談著,說笑著,整個市集給人一種很熱火朝天的感覺。
“小小一個邊境市集,居然有魏國大城的繁華。”雲輕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
“客官,你住店嗎?”雲輕踏足一小客棧,裏麵的小兒立刻迎接了上來,滿臉的笑容。
雲輕見此微微點了點頭,小兒機靈的就把雲輕朝裏麵帶去。
坐在陳設簡單的房間裏,雲輕靠在窗前,撫摸著蹲她懷裏的貂兒,嘴角含著一絲愉快的笑意道:“貂兒,你這次可幫了我大忙了。”
那貂兒聽不懂雲輕在說什麽,隻是感覺到雲輕的情緒很高興,當下跳到雲輕的肩膀上,伸出小舌頭直舔雲輕的臉,頓時濕漉漉的一片。
雲輕笑著閃躲著,貂兒便越發興奮的去舔,一人一貂在房間裏嬉鬧成一塊。
啪嗒,正嬉鬧間,雲輕懷裏裝的獨孤絕那日綁在貂兒身上的東西滑了出來,雲輕見此幹脆躺在床上,拿起那物,嘴角愉快的笑意更加濃了。
這是一份人員名單,上麵的名字很多,她很多都不認識,隻有一個她略微聽說了一下,記得好像是楚國的一個什麽大夫,在朝廷裏很有一點分量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從來不關心朝政大事,不知也無所謂。
這名單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獨孤絕和楚太子都那麽看重,顯然是個好東西。
“欺人太甚的人是不用同情的,貂兒,你說我們現在先去那裏遊玩?”心情愉快的雲輕,順手把東西裝入懷裏,抱著貂兒笑道,貂兒那會回答她,隻是蹭她的手心,撒嬌呢。
此時她所待的地方不是秦國和魏國的邊境第一小城,她往秦國內裏進入了很多,雖然大至上看來她所在的地方仍然屬於邊境,不過卻不在是她與獨孤絕約定的那一個。
原因無他,離開獨孤絕後,雲輕很慎重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實在是看不出來中毒在什麽地方,是什麽毒。
她這麽多年跟那些個各國名醫偷學醫術,在加上婆婆又指點了她一點,幾乎很少有她不會的,她居然連什麽毒都感覺不到,這太蹊蹺了。
按她的本事就算解不了,她也完全能夠察覺,先還以為是這毒短時間察覺不了,這麽些天來,真的一點什麽跡象也沒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沿路上,她一直拜訪大夫,無任何一位大夫認為她中毒,兩廂結合,她便微微放了心,既然不是短時候發作的毒,那就不怕。
所以,也不急了,宛如遊山玩水一般的朝秦國內城而去,去找婆婆,這毒嗎,既然不發作,那她就當它不存在,現在她不急,自然有人急,反正沿途她有留下記號,若獨孤絕夠聰明,自然知道跟上來。
想她拿走了獨孤絕舍生忘死才帶回來的東西,在邊境又沒看見她,肯定氣死那個囂張的人了,想著心情就好,她就存心氣氣那混蛋,別欺人太甚。
“客官啊,你的茶水。”殷勤的小兒端上茶水道。
雲輕早以端坐,此時微微笑道:“小二哥,請問這地方那處的大夫最有名啊?”
小二頓時一臉緊張的看著雲情道:“公子是哪裏不舒服,小的去給你把人請來。”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去就成,謝謝你。”
那小二見雲輕一身的淡然氣息,很溫和,很寧靜,又是如此的客氣,當下連忙道:“城西的杜大夫,那是遠近馳名的名醫,公子去那裏,保你什麽病痛都能夠治的好。”
“多謝。”雲輕點了點頭,伸手給了小二幾杖銅板,權當感謝,小二自然再三的謝過。
雲輕從來不為銀子犯愁,婆婆總是給她很多,她也沒見婆婆做什麽事情賺錢,卻就是取之不盡一般,婆婆總是很神奇的。
當下略微歇息了一下,雲輕便帶著貂兒出門去找那杜大夫,也許有人能查出她身上的毒也不一定。
城西,一處醫館,模樣兒看上去很簡單,此時也沒有什麽人,堂子裏隻坐了一個年輕的童子,正在低頭磨藥,一片藥香彌漫在堂子裏。
“小童子,杜大夫,可在?”雲輕輕聲朝童子道。
“在,大夫在裏堂,我去請大夫出來。”那童兒很爽利,停下手中的活計,手腳麻利的朝後堂跑去。
半響一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步伐很矯健,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很旺盛。
老人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雲輕一眼,摸著胡子坐在椅子上開口道:“公子為何人求醫?”
雲輕見這杜大夫一眼就瞧出來她沒病,眼力實在是了得,不由拱手朝杜大夫行了一禮後道:“杜大夫……”
砰,雲輕的話才開了個頭,門邊突然一聲悶響傳來,一道森森的風聲無聲的刮了過來,堂子中的三人頓時朝發聲處看去。
隻見一臉色蒼白,渾身血跡的男子闖了進來,腳腕一勾,啪的一聲關了大門,靠在門後一邊急速的喘氣,一邊看著堂中的三個人。
“啊……”童子見此頓時驚訝的尖叫起來。
一道風聲刮過,那男子手腕一動,一道銀光插著童子的臉射入了他身後的藥櫃,嵌在上麵不斷的閃動,那是一小把飛刀,童兒的臉上浮現一條血痕。
“在叫,我殺了你。”沙啞的聲音傳來,卻是帶著殺氣。
童兒被他這麽一嚇,從來沒見過這樣場景的孩子,頓時雙眼一翻,直直給嚇昏了過去。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個闖進來的人。
正文 第十三章 過客?
“傷藥,拿出來。”闖進來的男子步伐不穩的朝杜大夫撲來,手中寒光一閃,一跟銀針抵在了杜大夫的脖子上。
杜大夫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道:“我拿,我拿,你別……動手,我……”話都幾乎說不清楚了。
“快。”男子手中微一使勁,杜大夫頸項間流下一絲血絲。
杜大夫見此更加嚇的抖動不停,一邊手忙腳亂的往出拿傷藥,可是越是急,便越是做不好事情,瓶瓶罐罐的藥丸灑了一地,什麽藥都混合在了一起。
“饒命啊。”杜大夫見此臉色都白了。
“該死,你……”那用銀針抵著杜大夫的男子,見此咬牙道,話才出口,身體突然一軟,直接倒了下去,他的身後站著雲輕。
雲輕此時方上前伸手攙扶了一下驚嚇的失色的杜大夫,溫和的道:“大夫沒事的,別怕。”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那杜大夫摸了一下額頭的汗,手腳都挪動不便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恩。”一聲輕輕的呻吟。
杜大夫差點跳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地上的男子:“他,他……”
雲輕見此道:“無事。”
一邊走過去蹲在那男子身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雲輕突然伸手擦過那男子臉上的血跡,露出那男子的本來麵目,一見之下眉眼微微動了動,溫潤的道:“小孩子一個,也學別人威脅人,你若好好的,我便給你找傷藥,你若不聽話,我們就不管你了。”
露出幹淨麵目的男子,看起來好生年輕,估計比她還要小的多,一張精致的小臉此時露出來,正試圖咬牙站起來,卻發現無能為力,隻好滿身殺氣的瞪著雲輕。
剛見他不過是一不會武功的男子,就沒注意,沒想居然栽他手裏,此時怨怒之色分外的重。
“我不是小……孩子。”瞪圓的眼,充分的憤怒,氣勢在傷重下薄如紙,猶如困虎,空有爪牙,卻無能為力。
冷冷的聲音,憤怒的眼,看起來很凶惡,但是這樣的神情,卻讓雲輕淡淡一笑,也不管他說了什麽,一邊伸手取來傷藥,喂給他服下,一邊微聲道:“還說不是小孩子。”
喂下後,雲輕略微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不多,隻有一道,深深的砍在後背,幾乎見骨,血液流失的太多,在不止血,絕無生理,雲輕不由吸了一口冷氣,眉頭緊緊的皺起。
扶起男孩坐下,雲輕快手快腳的取過藥丸,用水調配了敷在男孩的背上。
“嘶。“男孩一個顫抖,五指扣住了地麵。
“有點疼,你忍著點。”雲輕嘴裏說著安慰的話,手上的動作卻相當快的為男孩擦藥,製止住血液的流淌。
堂子裏此時一片寂靜,邊上的杜大夫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眼前這傷者長的高,不過骨骼卻隻是一十二三歲的男孩,這懼怕的心就減弱了點,此時默不作聲的坐在邊上,堂子裏的氣氛有點壓迫。
“我要……離開。”男孩咬牙撐過了敷藥後,支撐著就要站起來。
雲輕見此居然攙扶著這孩子站起來後道:“我送你離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走到那裏去。”
男孩聞言看了雲輕一眼,也知道自己一人絕對離不開,也沒有反對,隻是高深莫測的看了雲輕一眼。
雲輕快速的抓了些傷藥,留下一點銀子,攙扶著男孩從藥堂的後麵離開,此地不宜久留,看這樣子這男孩定是被人追殺,或者出了什麽意外,小鎮人多,自然有人看見蹤跡,現在是越離的遠越好。
乘坐雲輕的馬匹出了小鎮,男孩半昏迷的靠在雲輕身前,身上穿著雲輕為其遮掩一身血衣的她的衣服,居然看起來很貴氣,精致的臉與雲輕在一起,到像是兩兄弟。
蹄聲噠噠,穿林追月,逃之夭夭。
一日一夜奔馳,雲輕不由苦笑,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麽愛逃命了,而且都是與她無關的逃命。
不過誰叫她一見這男孩就感覺很舒服,在看了他的長相後,居然難得的生出親近之意,就這麽管了這個閑事,能怪的了誰呢。
又是一個白日,清風襲來,草葉芬芳,郊外的小道上,兩人一馬飛速的前進著,在這片靜寂的天空下,灑落一地蹄聲。
“怎麽樣?好點了沒有?”雲輕溫柔的看著男孩問道。
男孩挺倔強的,一路都不跟雲輕說話,冷著個臉,要不是看骨骼和長相,還真看不出來他還那麽小,此時聞言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理睬雲輕。
雲輕見此,不由伸手就給了男孩頭敲打了一下,男孩瞬間轉過頭來,怒視雲輕,卻扯動背後的傷,疼的直吸冷氣。
“小孩子,不許這麽個壞脾氣,別人的關心,要知道感激。”雲輕微微搖了搖頭後,一邊按著他傷口邊上,一邊淡淡的道。
“哼。”男孩從鼻子裏冒了一聲出來,眼皮耷拉了下來,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馬蹄聲響,雜亂,狂烈,來勢洶洶,間或夾雜著一點清脆的鈴鐺聲,雲輕當即一皺眉,提起馬鞭就欲加速。
男孩這個時候卻傾耳一聽,麵色一喜,一把按住雲輕的手,冷冷的道:“等等。”
雲輕聞言抬頭看了男孩一眼,幹脆的停下了馬匹,來的人,看男孩的樣子,應該是找他的人吧。
“公子,公子。”幾聲焦急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衝了過來,來人還沒等駿馬奔過來,身形躍起就朝雲輕身前的男孩撲來。
重重的跪下,來的五人從空中翻落,狠狠的跪在了雲輕的馬前,濺起一地灰塵飛揚。
雲輕也算見過場麵,見此眉眼微微動了一下,到沒多少詫異之色,滿臉淡然。
“哼,我還沒死,你們來早了。”靠在雲輕胸前的男孩,一聲冷哼滿是冰冷的道。
“是我等護衛不利,屬下該死。”整齊劃一的動作,跪的直挺挺的五人,嘣的磕下頭去。
“知道就好,回去各領一百大棍。”男孩一派冷淡。
“是,請公子與我等上路。”五人重重磕了一下頭後,當前一男子沉聲道。
“嗯。”男孩從雲輕馬上跳了下來,腳步還沒落地,當頭兩人已經跪前攙扶住了他。
“公子?”攙扶那男孩上了馬後,一冷麵侍衛突然喊了一聲。
男孩轉過頭看了眼一直看著他,但是什麽話也沒說,麵色淡雅的雲輕,沉思了一瞬間冷哼一聲道:“本公子欠你一次,哼。”很不情願的說罷,一提馬韁,轉身就走,那五人飛速的跟上,不再理會雲輕。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她知道那侍衛的一聲是問的要不要殺人滅口,但是她卻從沒想過這男孩會殺她,很奇怪的直覺,不過這男孩沒讓她失望,就像個倔強的小豹子,狠,但是還不冷血。
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幾人走遠,雲輕摸摸從衣袖裏跑出來的貂兒,輕聲道:“我怎麽挺關心他的?”一邊無解的又搖了搖頭,不過想來以後不一定在能見,權當心血來潮吧。
當下,雲輕抬頭看了看藍天白雲,放縱著馬匹自走自路,林間山風吹過,濺起一片清香。
正文 第十四章 婆婆
一人一馬一貂,縱行天地間。
楊柳依依,綠水淒淒,柳絮兒隨著卷卷春風,扶搖直上青雲,間或灑落一池春水,飄流無跡,翠鳥在枝頭嬌嬈的叫著,青草兒隨著風兒擺動著,竹林婆娑的舞動著,一片鳴動中的靜寂。
一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入林子深處,拾階而上,天地間的幽靜清香味兒撲鼻而來,一身清爽,林子中央一結廬草屋,在天地間獨自宣揚著,占盡了這好山好水的風味,頗有遺世獨立的風骨。
雲輕滿身喜悅的朝茅屋而來,婆婆給她的地址就是這裏,今天就能見著婆婆了,真好。
那一直跟著她的貂兒,見著青青蛇就撒歡去了,定然是婆婆給貂兒養的,雲輕不由心情很舒服。
說來也快,別過獨孤絕居然已經一月有餘,也不知道獨孤絕那裏不對勁,居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不來找她,既然他不來,那她自然更加無所謂,依著自己的路線尋往婆婆而來。
茅屋大門敞開著,好似沒人,不知道婆婆在不在,那好,自己給她個驚喜去,雲輕一邊走一邊露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還綻放在嘴邊,茅屋後一轉出現一人來,妖嬈的臉,凶狠的眼,一手執劍,劍上血紅,不是那獨孤絕還有何人。
雲輕微微一楞後,恍然大悟過來,那日婆婆給她的信,她是在獨孤絕麵前看了的,先以為獨孤絕並沒醒來,自然沒有注意他,現在看來,那日必然是讓他看見信的內容了,此時才會先她一步在婆婆這裏等她,難怪一路沒見人,這人在這裏守株待兔呢。
揉了揉眉頭,雲輕繼續前來,這人果然不能小看與他。
才近得前來,雲輕突然聞著一絲血腥味,掃了一眼鐵青個臉的獨孤絕,他的劍……,這味……是從茅屋裏傳出來的。
雲輕瞬間變了臉色,想也不想一個縱身就朝茅屋裏衝去。
砰,推開半掩的門口,一地血紅,鮮血蘊滿了簡陋的茅屋,此時正順著縫隙滲透下去,一屋子濃重的血腥味,熏的人幾乎昏厥。
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身上鮮血淋漓,沒有縱橫交錯的傷口,隻有一刀,致命的一刀,鮮血從頸項間流下,已經幹枯在了上麵,臉麵上縱橫交錯,幾乎看不見原來的樣貌。
雲輕的眼定定的注視著屋中一著灰色袍子的老婦,心幾乎已經停止跳動,耳已經聽不見聲音,目光已然呆滯,就那麽呆呆的看著。
窗外竹林沙沙,春風依舊吹著,鳥鳴還是那麽清脆,微風吹拂起雲輕的衣角,輕輕的飄蕩著。
獨孤絕站在門外冷冷的看著雲輕,居然什麽聲音也沒出,隻那麽冷冷的看著。
“婆婆,婆婆,不會的……”喃喃的近乎低語的聲音響起,漸漸明亮,漸漸肝腸皴裂。
斜斜歪歪的衝了過去,腳下不穩,雲輕一個踉蹌,猛的摔了下去,跌倒在那灰衣老婦的身邊。
顫抖的完全無法控製的手,慌亂的摸上了那老婦的身子,婆婆愛穿的衣服,婆婆慣常帶的簪子,婆婆身上的味道,婆婆的……
“婆婆,婆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一直沒什麽情緒的雲輕,此時渾身顫抖,那眼眶已經通紅,幾乎噴的出血來,牙齒咬的緊緊的,麵容一紅一白瞬間轉換三次。
“是你,是你殺了婆婆,是你。”突然間雲輕唰的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憤怒幾欲瘋狂的殺氣。
獨孤絕臉色一沉,冷哼一聲,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袖袍一揮居然有轉身走人的模樣。
雲輕那裏容的他走,手腕一動,十指全按向那古琴第三弦,殺弦而去,具是起了絕對的殺心。
獨孤絕一見下眉眼一沉,暗喝一聲:“該死。”迅猛之極的一個猛撲,壓向了雲輕。
兩人本離的就很近,雲輕快,獨孤絕見勢更快,琴音還未發出,獨孤絕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扭住了雲輕的雙手,借勢滾做了一團。
狠狠的壓在雲輕的身上,雲輕此時卻已滿是憤怒和殺氣,十指狠狠的掐進掌心,鮮血從拳頭縫隙中流淌下來,不掙紮,隻是冷冷的,冷冷的帶著無盡的殺意看著獨孤絕,血紅著眼怒吼道:“你有什麽事衝我來,你居然殺我婆婆,你居然,我殺了你。”
夾雜著冷血的殺氣,那冷冷的眼,雖然沒有掙紮,卻比任何武功還能置人與死地,那份肅殺,幾入獨孤絕心裏,縱然是獨孤絕這樣從來不把人命當命,見慣生死的人,也止不住心間一冷。
“混賬,你給我清醒一點。”獨孤絕眉眼一沉,單手狠狠一使力,一把提過雲輕的雙手按在了地上,腳一分壓製住雲輕的雙腿,抬起右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卡住雲輕的脖子
雲輕也不叫疼,也不懼怕,眉眼死死的瞪著獨孤絕,頭一抬,一口狠狠的咬上了獨孤絕壓著他的肩膀,血絲順著嘴角流下,卻是下了狠口。
“該死的。”獨孤絕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扣住雲輕的下顎,把肩膀扯了出來,想也不想的頭一低,狠狠的以口封口,把雲輕壓製在地上,把他滿腔的怒火,以嘴述說了出來。
激烈的掙紮,劇烈的抵抗,就如兩頭野獸,在爭鬥著,肌膚想貼,呼吸相聞。
不及吞咽的唾液,沿著嘴角流下,一片血色彌漫中,居然該死的誘惑。
“混賬,我要殺她還用等在這裏讓你看?老子要的是你手中的東西,我有人質在手有利,還是殺了她們有利?我獨孤絕有這麽笨的無可救藥?奶奶的。
你沒看見那些臉都劃爛了,靠衣服,首飾能分辨什麽東西,不懂就把東西交出來,我來教你,我要不看你對我有點用,我今天就殺了你。”感覺到雲輕微微平靜了點後,獨孤絕方抬起頭來,朝被他壓著的雲輕一連串的怒吼道。
雲輕被獨孤絕這麽一吼,驟然的一震,瞪著獨孤絕半響沒有做聲。
獨孤絕狠狠壓製著雲輕怒道:“在給我撒瘋,你就給我等著。”
雲輕看著眼前獨孤絕美豔狠辣的臉,獨孤絕死死瞪著頭發散亂,卻添了一絲誘人的雲輕,兩人就那麽互相瞪視著,誰也不讓誰。
“你起來。”半響後,雲輕突然出聲,語聲卻已經平靜下來,眼神也不再瘋狂,顯然她把獨孤絕剛才的話聽進去了。
獨孤絕一聲冷哼,再度狠狠捏了雲輕雙手一下,敢咬他,媽的。
待得獨孤絕起身,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坐起身來,開始仔仔細細查看起婆婆的屍身來。
剛才獨孤絕說的對,他要想與她搬回那失敗的一局,控製人質絕對比殺了婆婆有用,她被一來獨孤絕仗劍帶血給先入為主,而且婆婆的血衣屍體對她打擊太大,婆婆是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一時間氣怒攻心,到沒想到那深一層去。
獨孤絕站在旁邊,一臉殺氣,冷冷的瞪著雲輕,這女人發起瘋來,真他媽冷血,不過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恢複過來,看來果然心誌極堅,不過這個什麽婆婆居然能影響她至斯,哼……
正文 第十五章 李代桃僵?
一番徹徹底底的查看,在看見那屍體的後背上,沒有一顆黑色的痣時,雲輕仰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一直不停抖動的雙手,此時才平靜了下來,不是,不是婆婆。
她在幫婆婆擦背的時候,有看見在婆婆的背心正中端端正正長著一顆黑痣,這人沒有,雖然其他信物都有,但是沒有這身體上的痕跡,就不是她的婆婆,太好了,沒有,她的婆婆沒有死。
獨孤絕見雲輕閉著眼,整個人的神色都放鬆了下來,不由冷哼一聲,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染上的血跡,很厭惡的皺了一下眉頭。
“抱歉,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放鬆下來後,雲輕便聽見了獨孤絕那一聲冷哼,當下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誠懇道。
回應她的則是獨孤絕的再度一聲冷哼。
察覺到屋中所死的人不是婆婆後,雲輕的整個人很快的平靜下來,思維就活躍了,盯著眼前的屍體,那絕對是婆婆的東西,一直不離身的東西,那劃花的臉,這是……李代桃僵?
但是為什麽要李代桃僵?是因為有人要殺他們?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但是為什麽沒給她說?或者是沒有時間給她說?這一番做作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李代桃僵是做給誰看?真的婆婆又到了那裏去了?一連串的問題在雲輕的腦海中乍現。
無解。
雲輕皺眉沉思,獨孤絕靠在門邊居然也沒說話,一片寂靜。
半響,雲輕突然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眉眼中問詢之色一閃,獨孤絕見此臉色一沉,就有殺氣冒出。
“雲輕,這些人不是我家公子殺的。”正在這時,楚雲的聲音傳了過來,門開處,楚雲和墨銀,墨離相攜走了進來。
“我知道。”這點雲輕現在不懷疑。
楚雲聽雲輕這麽說,在看了眼獨孤絕渾身隱隱約約浮現的殺氣,一下就明白過來。
當下對著雲輕道:“我們確實是半月前就來到了這裏,不過我們並沒驚動她,隻駐守在山林外,每日巡查,今日我們剛來就看見這樣一幕,墨銀和墨離與我追出去查看痕跡,公子在這裏查看。”短短幾句話就把一切交代了個清楚。
守株待兔,不一定要把誘餌控製在手裏,遠遠的掌控才是更高明的辦法,隻是沒有想到這誘餌好像並不是那麽簡單,居然有人能避開他們的眉目進行暗殺,這雲輕的婆婆也許有點……
雲輕聞言便已明白,點了點頭後道:“多謝。”
他們彼此之間並無好感,不過追去查看,自然還是要謝的。
“不用。”楚雲忙還禮。
“可有線索?”
墨銀搖了搖頭道:“很幹淨,什麽都沒有剩下,一點痕跡不留,除了專業人士,我想不出來普通人有何人有這種本事。”
雲輕聽罷,不由皺了皺眉,這專業人士她明白,殺手,死士,武林人物,,皇家,還有一些特殊人,都是這裏麵的人物,婆婆怎麽會跟這些人扯上關係?
“東西拿來。”雲輕還沒想出個所有人來,獨孤絕不耐煩的就是一句。
“解藥拿來。”雲輕一瞬間微楞後,很快恢複那淡然的神態,聞聽獨孤絕之話,一點也不遲疑的道,同時伸手摸出那名單,手中晃亮了那火則子,兩物之間不過分寸距離,任憑獨孤絕動作再快,也不能無損的搶回去。
獨孤絕一見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更加不好看,沉著臉瞪著雲輕,滿是怒火。
雲輕也看著獨孤絕,兩人之間眼光極是電人,身旁的楚雲見此,對墨銀和墨離揮了揮手,三人退到茅草屋外間站立。
“要解藥,好,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解藥,另一個是你那婆婆的蹤跡,二選一,別怪我做人絕情,你自己選。”對視中,獨孤絕突然嘴角一翹,綻放出一絲邪氣的笑意。
“你知道婆婆……”雲輕一喜話出一半,頓時又停了下來,質疑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冷笑一聲道:“我獨孤絕在大秦要找一個人,有的是渠道。”
雲輕聽了獨孤絕霸氣而自信的話,頓時尋思起來,婆婆現在不見,生死不知,顯然是有很大的麻煩的,而且這麽看來,也許要重新定位婆婆身份,也許並不若她知道的那麽簡單。
而她孜然一身,天下如此之大,加之這地界龍蛇混雜,那有什麽勢力去尋找婆婆,去幫忙,這獨孤絕是捏著了她的短處。
“好,我要婆婆的蹤跡,完好無缺的。”沒有思考,也沒有遲疑,雲輕第一時間做出了選擇,在她心中婆婆的命比她的命重要。
“可以,隻要她沒死在我大秦,掘地三尺,我也給你找出來。”獨孤絕也直爽的嚇人。
雲輕聽了獨孤絕的保證,手腕一晃,那名單朝獨孤絕扔了過去,獨孤絕這人狠歸狠,但是她相信,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會履行。
獨孤絕打開看了一眼,爽利的收到了懷裏,走上前來,伸手挑起雲輕的下顎,冷笑著道:“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沒那麽容易,這次的事,我以後會好好跟你算,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隻要你找到婆婆,我不介意你跟我算,但是你要是敢騙我,我也不怕魚死網破。”雲輕沒躲閃獨孤絕的逼近,看著獨孤絕沉聲道。
“哼。”獨孤絕聽著雲輕的話,臉色沉沉的一哼,不過相對於雲輕的話讓他不舒服,拿回了東西讓他此時心情很舒爽,嘴角笑意淡淡,臉色很好,袖袍一揮,轉身就走。
雲輕見此也沒吭聲,沒在回頭看屋子裏的屍身,能檢查,有痕跡的她都已經收在眼裏,當下抱起古琴,幾聲呼嘯召喚回貂兒,跟獨孤絕而去。
一路緊走慢趕,顯然是因為雲輕的漫不經心,遊山玩水一般的走來,讓獨孤絕浪費了很多時間,這一番趕路雖然不若在魏國的亡命奔突,也是極快的,除了睡覺基本就在馬背上了。
沿途越來越繁華,也越來越熱鬧,穿過高山,走過平原,一路直奔秦國國都慶城。
秦國立國六百餘年,國都慶城幾經烽火,在烽火湮滅中成長,茁壯,那份森嚴與肅穆,遠非戰火中重生又幻滅,現在奠定兩三百年基礎的其它六國可比,其大氣與曆史沉澱也遠超六國,就如一頭匍匐的老虎,在等待著時機吞噬一切。
轉過高高的橫貫山脈,雲輕隻覺眼前一亮,黑色為底色的秦國都城慶城,展現在她眼前,從高高的山頭上看下去,蜿蜒連綿一眼幾乎看不見邊,擁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獨孤絕見此狠抽馬匹幾下,如飛一般而去,秦國都,他回來了。
正文 第十六章 翼王
秦都,慶城,翼王府。
一八角亭台屹立在一彎湖泊旁,周圍籠罩著幾絲淡綠色飛紗,在碧藍的湖色輝映下,越發的清幽碧綠,遠遠看去若如煙霧彌漫,清雅,幽然。
八角亭中,雲輕撫摸著古琴坐在其上,手指輕彈,一曲沒有曲譜,沒有來曆的琴曲飄揚在湖光山色中。
微風吹拂過雲輕的鬢發,靈動異常。
雲輕一邊撫琴,一邊看著那碧藍的湖泊,她還真沒想到,獨孤絕居然是秦國的翼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早先聽見姓獨孤,她還沒當回事情,雖然秦國王姓乃是獨孤二字,不過天下這姓氏也不是就此一家,斷然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高位的人。
那獨孤絕與當今秦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秦王獨孤行乃是他的親兄長,這獨孤絕十二歲領兵,十五歲以四萬人馬,大破趙國十三萬人馬,揮軍直入趙國腹地,連奪七座城池,闖下秦國以少勝多之最。
十七歲時,大大小小勝仗無數,少年封王,在軍中威望之高,功績之盛,手段之狠,遠超曆代秦國名將,統領秦國兵馬百萬之數,手掌絕對軍權,跺一跺腳不說其它六國,就是秦國都要震三震。
不過這獨孤絕不管去那,上陣殺敵還是進朝拜見,麵上都罩了一個鐵色麵具,所以多年下來,真麵目無人知曉,就連多數秦國的大臣都不知獨孤絕真麵目,是以為最是神秘。
而這兩年幾國停戰,獨孤絕沒有上朝,對外是專研兵法,沒想居然親自潛伏楚國三年,是以當日楚太子親至,也沒想到此獨孤絕是彼獨孤絕,畢竟放下軍權潛伏他楚國,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今重回,不知又給大秦弄回來什麽東西,這兩日都不見蹤跡。
雲輕想到這微微搖了搖頭,舉凡六國誰不知道秦國翼王年紀輕輕,凶殘成性,手段狠辣,這聲名是遠播,見之則是極少,她那門子運氣居然撞上他。
不過碰上了也就碰上了,也就那麽大回事,她隻關心他按承諾找到她的婆婆,其他的不想過問。
一曲罷了,雲輕停下琴聲。
“在彈,我要聽。”獨孤絕的聲音冷冷在耳旁響起,不知道什麽時候,獨孤絕居然來到雲輕的身邊,靠在柱子上。
“婆婆的消息呢?”雲輕沒理會獨孤絕的要求,淡聲道。
獨孤絕瞪了雲輕一眼後喝道:“有消息我自然會告訴你,彈。”邊說邊走過來,往雲輕身邊一坐。
雲輕見獨孤絕有點蠻不講理的樣子,不過看起來凶歸凶,到沒殺氣,他們才回秦國幾天,想來也不會那麽快就有消息,當下雙手拂上琴身,輕挑琴弦,流水一般的琴聲如水銀泄地一般而出,輕靈的緊,不予他一般見識。
獨孤絕見此很滿意的靠在椅子上,微閉上眼,一手攬上雲輕的腰。
琴聲不錯,聽著很舒服,這雲輕周身安靜靈動的氣質也不錯,喜歡。
“翼王,請自重。”雲輕沒有回頭,隻淡淡的道。
獨孤絕聞言唰的一下睜開眼睛,雙眼一眯手中使勁,緊緊扣住雲輕的腰道:“更親密的都做過了,怎麽,現在來自重?”
雲輕一聽食指在古琴上一挑,一道風刃從雲輕肩頭朝後射出,直取獨孤絕雙眼。
獨孤絕一聲冷哼,身形一閃斜斜就避了開去,不過這一避下,那手卻是離開雲輕的腰間了。
“你好大的膽子。”獨孤絕眉眼一沉,也不管雲輕是女子,橫向一拳頭就朝雲輕擊打去。
雲輕手中音樂未停,隻是剛才一片輕靈的琴聲,此時招招含上音攻的內勁,頭也不抬的對上獨孤絕的拳頭,同時淡淡的道:“我膽子大不大,你不是今天才知道。”
獨孤絕聽見這話不由臉色更沉,就知道這女人無法無天,不,不是無法無天,而是都不在意,淡然的心緒下,這些完全不是她注意的重點,自然是不會被她看中在眼裏。
獨孤絕一個翻身橫空劃過,避開雲輕的幾道連環風刃,站在八角亭外沒有在動手,雲輕琴聲依舊,隻是風刃卻也憑空消失,音律轉換間圓潤異常。
“王爺,密部送來的消息。”就在兩人一瞬間停手的時候,楚雲著一身儒雅的青色長衫,手拿一物走了過來。
獨孤絕麵無表情的接過來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速度還不錯,這幾年沒給我扔下。”
“他們豈敢扔下。”楚雲微笑。
雲輕聞言看著獨孤絕道:“可是婆婆消息?”
獨孤絕抬眼看著一臉關切的雲輕,那有剛才那淡然的神情,嘴角一勾突然冷冷一笑道:“是。”
雲輕聽獨孤絕承認,不由幸喜的站了起來道:“如何?”
獨孤絕手微揚信紙,看著雲輕道:“想知道,可以。”一話落了,一個閃身逼近雲輕身邊,鐵臂一摟雲輕的腰。
雲輕瞬間明白這獨孤絕的意思,不由微怒的咬了咬牙,這人真如傳言當中的睚眥必報,捏著她的短處,可恨。
獨孤絕很愜意的對雲輕妖豔的一笑,一手摟著雲輕的腰,湊過頭去大大方方,霸道十足的親了一口,那高高翹起的嘴角完全流露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好。
站在一旁的楚雲見此,不由目瞪口呆片刻後,搖頭無語,他們王爺少年成名,現在不過也才二十歲,平日裏那是沉穩冷酷肅殺,沒想居然有這樣的趾高氣揚,仿佛占了很大便宜的動作,實在不符合形象。
“記住,不準違背我。”獨孤絕低下頭對視著雲輕的雙眼,霸道無比的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雲輕則是瞪了獨孤絕一眼,懶的跟他說。
獨孤絕很滿意的把手中的信紙遞給了雲輕,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區城外有人見到你畫出來的人,應該是她。”
雲輕快速的掃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與獨孤絕說的一樣,雖然不知道獨孤絕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不過憑借獨孤絕拿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不會錯了,當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區城,婆婆去區城幹什麽?”
區城位於秦國南部,靠近燕國,一個中等城鎮。
獨孤絕看了眼雲輕,冷冷的道:“三日前區城一眾斬首欽命要犯被劫,剛好也是你那個婆婆出現在那裏的時候,之後兩撥人馬全部消失不見,要不是如此還沒人注意到她。”
畢竟一個老婆婆,這天下到處都是,縱然臉上傷痕是個記號,也是難找,若非碰巧那種場合見到,任憑獨孤絕本事再大,也斷不能這麽快速。
獨孤絕掃了一眼雲輕,冷淡的道:“我的人居然沒有查到你那婆婆接下來的蹤跡,兩方都如憑空消失了一般,這一點……有意思。”話沒說完,不過其意思已經很明顯。
雲輕不由一愣,婆婆劫囚?這怎麽可能,婆婆跟她這麽多年過來,可是就她們兩個人的,從不予外人接觸,這是不是把人弄錯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響起,墨離快步跑上前來,低頭恭敬的道:“王爺,秦王到。”
獨孤絕微一揚眉,朝雲輕使了個眼色,意思要雲輕回避,雲輕也沒興趣見什麽秦王,不料還沒轉身,就聽見一聲爽朗並著威嚴的大笑聲響起,一人一點也不客氣,快步行來叫道:“王弟,哥哥來看……咦,王弟你這居然有女人?”
正文 第十七章 秦王
雲輕聽言,此時走是不好在走了,隻好站定身子,朝來人看去。
來人與獨孤絕有幾分相像,不過更偏向於威武與壯碩,國字臉,眉飛入鬢,很是俊朗,卻無獨孤絕那般的妖豔,一身墨色長袍很隨意的穿在身上,一股內斂的沉穩和帝王之氣很是濃鬱,此時正有點詫異的看著她。
“叩見秦王陛下。”站在獨孤絕身邊的楚雲和墨離連忙跪下道。
“臣弟拜……”獨孤絕與雲輕做了個手勢,轉身朝獨孤行拜去,雲輕也不會什麽宮廷禮節,隻跟著照做。
獨孤行上前一步,一把扶起獨孤絕,笑道:“跟哥哥客氣什麽,這裏又不是大殿之上。”說罷拉著獨孤絕的手很是親熱,一邊揮手讓楚雲,雲輕等起身。
獨孤絕顯然跟他這個哥哥是極好的,當下彎唇一笑,也不客氣。
隨著楚雲等的起身,獨孤行再度注視上雲輕,掃了一眼後,朝獨孤絕哈哈大笑道:“今兒個我來的好了,王弟,還不速速招來,我可記得你府上從來沒有女子的。”
看來獨孤行與獨孤絕確實好,一國之王居然我啊我的,根本不跟獨孤絕稱孤道寡,聽起來很是親好。
獨孤絕對上獨孤行打趣的眼,淡淡的道:“我的奴隸而已。”
雲輕沒想自己搖身一變成獨孤絕的奴隸了,這個人還真是。也不惱,反而自嘲般的微微笑了一笑,從容的很。
雲輕動作雖小,獨孤行可也是收在了眼裏,見此眉眼中精光一閃,笑拍著獨孤絕的肩膀道:“既然是一個奴隸而已,那看來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了,我拿十個奴隸跟你換,如何?”
獨孤絕頓時轉頭瞪了雲輕一眼,然後轉過頭去,對上獨孤行濃濃笑意的眼,很直接的道:“不換。”
“你還真是直接。”獨孤行哈哈大笑起來,這天下除了獨孤絕,還真沒人敢這麽不給他麵子。
“王兄,你今天到我這幹什麽?”獨孤絕幹脆的岔開話題。
獨孤行收斂了大笑,微笑著道:“沒什麽,就是聽說你這……”話沒說完,不過獨孤絕明白獨孤行的意思了,不就他府上出現了一個女子麽,至於他一個當秦王的親自跑來麽。
“陛下,陛下,你等等奴才啊。”此時,湖泊遠處一太監模樣的老人,邊喘氣邊跑了過來,乃是大秦的內廷總管,獨孤行的貼身太監。
獨孤行也不去理會他,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輕道:“剛才寡人聽見一陣琴聲,可是你在彈奏?”
雲輕微微點了一下頭道:“是。”
“大膽,回答陛下的問題豈是你這個態度,你……”那跑過來的大太監,一邊喘一邊訓斥雲輕。
“無妨。”獨孤行一揮手打斷那總管太監的話。
獨孤絕則是掃了一眼總管太監,那太監一觸到獨孤絕的眼神,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立馬卑躬屈膝的道:“王爺,小寒子給你問安。”
雲輕見這麽一個年紀的人,居然自稱什麽小寒子,不由微微的揚了揚眉。
“王兄,她就是個山野草民,皇家禮儀我還沒叫人教。”獨孤絕不理會那小寒子,看著獨孤行道。
雲輕聞言掃了獨孤絕一眼,這人是在給她說好話嗎?
獨孤行笑著拍了拍獨孤絕的肩膀,走過雲輕的身邊,看著八角亭上的古琴,微笑著看著雲輕道:“給寡人彈奏一曲如何?”
雲輕見這獨孤行說的很客氣,雖然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客氣,當下溫和的道:“好。”
說罷,走上前,十指撫上古琴,一曲清風明月悠揚而出,琴聲驟起,仿若春風吹拂過邊上幾人的身體,一股青草的味道傳來,一輪明月當空而掛,田間蛙叫蟲鳴,月色下的寂靜和幽然,盡皆從琴聲中流淌而出。
獨孤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站在獨孤絕身邊無聲的聽著。
半響,一曲終了。
“好,好琴藝。”獨孤行滿目讚歎的拍手讚美道。
雲輕聽之站起身來朝獨孤行微微躬身,很淡雅的道:“謝陛下誇獎。”
獨孤行再度好好打量雲輕一番,讚道:“清雅寧靜,如空穀幽蘭,好一身風華氣度。”
頓了頓後看著雲輕道:“跟寡人入宮如何?免了你的奴隸身,賜你宮廷樂師之職。”
獨孤絕一聽頓時沉下臉來,眉眼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轉頭就欲朝獨孤行說話。
不料獨孤行本來手就搭在獨孤絕肩膀上,此時微微暗中使力捏了捏獨孤絕的肩膀,示意他別說話,獨孤絕暗中感受到,不由雙眉皺起,轉頭滿臉威脅的看著雲輕,示意要是她敢答應,他絕對要她好過。
雲輕沒看獨孤絕,抬頭對上獨孤行的雙眼,淡淡的一笑道:“多謝陛下好意,雲輕無意高位。”
婉轉而又幹脆的拒絕了這樣的大好機會,一入秦王宮,雖然是樂師,不過隻要秦王能夠看起,以後自然有成妃,成嬪的機會,這可是條通天路,不過顯然這樣的路對雲輕來說沒有吸引力。
獨孤行聞言大力拍了拍獨孤絕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可是死跟著你了。”
獨孤絕此時很得意的滿臉笑容,雲輕這個拒絕聽的他舒服,雖然知道雲輕並不是自願跟著他。
獨孤行見獨孤絕笑的得意,不由搖頭微微一笑看著雲輕道:“寡人真有意招你進宮,琴聲幽靜,人如其琴,寡人身邊還真缺少這樣的人,不過既然是王弟的人,寡人就是在有意,也不能從王弟手中搶人啊。”說罷,轉頭看著獨孤絕笑的和爽朗。
獨孤絕也笑著叫了一聲:“王兄。”
獨孤行拍拍獨孤絕的肩膀笑道:“好了,哥哥不跟你搶,對了,過兩日就是那百花牡丹節,我可先給你說好,這回一定要去,你這麽大年紀也該成親了,去選一個。”
獨孤絕一聽頓時沉下臉來道:“不去。”
“那可不行,幫你推了這麽多年,今年我是推不過去了,我可是給各大臣保證了你要去了,各家的千金小姐都在那裏,還有幾個其它國家的公主,郡主也來了,你不去,我拿什麽跟他們說話。”
說罷,笑看著沉著臉的獨孤絕道:“哥哥先走了,兩天後我派人來接你,你要是不出麵,就是給你哥沒臉,你看著辦。”交代完這一句,就如來的時候那般快速,飛快的就走人了,剩下沒什麽表情的雲輕,一臉沉的滴的下水來的獨孤絕,和苦笑的楚雲墨離。
正文 第十八章 百花會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百花牡丹節開宴。
所設的秦皇宮一處別院,此時滿園牡丹開的正好,各種各樣的名種交相爭豔,粉白,嫩紫,銀紅,柳綠,競相繽紛,把個花中之王的風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此時,別院最高處的一四麵遮擋著飛紗的涼亭裏,獨孤行看著臉帶鐵麵具,一身冷酷肅殺的獨孤絕,一來就坐他旁邊,根本理都不理外麵的公主,郡主,千金小姐的,頓時沒好氣的道:“這裏沒你的位置,下去逛去。”
獨孤絕一手執杯,冷冷的道:“走或者坐這,你選一個。”
獨孤行一聽不由氣的無語,看了眼涼亭外遠處設置的主位,幾大公主什麽的現在都坐在那,那其間最高位就是給獨孤絕留的,沒想這個家夥,人來是來了,居然來他這坐了,這跟沒來有什麽差別。
站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見此不由低著頭暗笑,他們家王爺能來已經給陛下麵子了,還想他下去應付那些女的,簡直想都不要想。
獨孤行側頭見獨孤絕老神在在的喝酒,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眼中突然精光一閃,揮手讓身後的小寒子上前一步,附耳吩咐了幾句,小寒子立時飛速的走了開去,偌大個涼亭,就隻剩下獨孤行,獨孤絕和楚雲三人。
“來,王弟,喝酒。”獨孤行一改剛才的無奈,滿臉笑容的朝獨孤絕示意道。
獨孤絕冷眼掃了獨孤行一眼,管他王兄要出什麽招,大不了走人,當下穩如泰山。
一院牡丹香,雲輕跟在小寒子身後,緩步行來,也不知道這秦王怎麽想的,居然請她也出席,還讓這什麽內廷總管親自前來,定要她來,本無意前來,這樣下反倒不好拒絕了。
一身淡黃色的長裙,鬢間簡單的一隻玉釵,簡簡單單的打扮,清雅非常,別具一格。眉間一片空靜,那標誌般的櫻花胎記,在遇見獨孤絕的時候,雲輕在溪邊已經塗抹上了東西,遮擋住了那能夠泄露她身份的胎記,此時到也不怕有齊國的人看見,認識。
一路走來,這滿園牡丹花間,或有人揮毫而畫,或有人彈琴而歌,或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品評牡丹名種,男女交雜,到也熱鬧。
跟著小寒子緩步前行,雲輕到覺無甚,不就是帶路嗎,不過放在其他人眼裏,卻是另眼相看了,要知道寒公公可是秦王身邊的人,什麽時候見他給別人帶過路,此時領著一女子前來,不管穿著打扮如何,這就不得不引起各人的重視和好奇了。
當下本在一起聊天的男女,交談間無一不開始朝雲輕所去的地方挪動。
“陛下,奴才把人帶來了。”站立在涼亭外,寒公公高聲稟報道。
獨孤行見獨孤絕一眼掃見雲輕,一瞬間眉眼就沉了下來,嘴角微微一勾後,咳嗽一聲沉聲道:“雲輕姑娘,翼王賜酒,前坐與爾等一起賞花。”
“陛下有命,翼王賜你美酒,前坐賞花。”獨孤行那一聲本來不算小,周圍站的近的隱隱約約聽見,此時寒公公一聲尖利的嗓子大聲叫出來,不遠處的人齊齊聽在了耳裏。
頓時不少人都打量起雲輕來,翼王賜酒?這女子居然得翼王賜酒?這麽多年翼王獨孤絕就連美其名曰花會,實在變相聯姻的宴會全不出席,今年陛下把人帶來,眾女心中具是驚喜,若能得翼王獨孤絕垂青,不知道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個個打扮的不求最好,隻求更好的前來。
沒想翼王一身冷酷的穿行前來後,根本看也不看的就進了陛下所在的地方,完全無視她們等,先還以為翼王也許會暗中觀察她們,挑選,沒想此時突然來一女子,翼王獨孤絕就開口賜酒,這……
眾人心中具是如此想法,就連剛才坐於高位的幾位公主,郡主,和幾位達官顯貴之後,也都轉頭看向雲輕。
“王兄,你什麽意思?”獨孤絕聽見獨孤行的話,滿臉怒氣的瞪著獨孤行。
獨孤行笑看著獨孤絕道:“你如不賜酒也行,那寡人賜酒如何?”
獨孤絕一聽狠狠的瞪了獨孤行一眼,手中杯子重重放下,一臉的陰森。
這是百花會,說白了就是聯姻,若有中意的女子,當可賜酒,可送花,可送物,來表示自己的心意,他雖然不參加這些,但是並不表示他不知道。
看外間雲輕沒什麽表情的臉色,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這什麽意思,獨孤行要賜酒,她定然也接,那還不如他賜酒,簡直氣死他了,他王兄居然給他玩手段。
站在外間的雲輕,微微眉間動了一下,便沒什麽其他的情緒泄露,獨孤絕賜酒,什麽意思?他知道她不怎麽喝酒的。
雙眼微動,掃了眼周圍看過來的視線,有嫉妒,有憤怒,有驚訝,種種情緒,雲輕在隱約聽見獨孤絕和獨孤行的話,一轉眼便就明白了,這是拿她來引獨孤絕出場呢,一明白此點,雲輕輕抬頭掃了裏間的人一眼。
外間看不清楚裏間,裏麵的人可是看的很清楚外界,獨孤行見雲輕淡淡的掃來一眼,頓時眉眼一亮,此女好聰明,一念轉換間就明白過來,當下靠在椅子上,手輕輕敲打在扶手上。
獨孤絕也看見了雲輕那一眼,沉下去的臉微微好轉,暗自點了點頭,斜眼看了獨孤行一眼。
“雲輕姑娘,這邊請。”寒公公滿臉笑容的招呼雲輕坐在那公主,郡主,幾大千金小姐的一處。
“雲輕,好雅致的名字。”雲輕還沒坐下,身旁一身穿金絲翡翠紅宮裝的豔麗女子,滿臉微笑的就朝雲輕道。
雲輕自嘲的笑笑,這秦王害人,她今日算是來赴鴻門宴了,眾女沒著落上獨孤絕,現在在她身上來想辦法,可她與獨孤絕有什麽關係,若說關係就是敵人關係,這些女子在她身上可是白費功夫了。
當下卻也微笑著道:“多謝。”
豔麗女子聞言笑著道:“看雲輕你年歲尚輕,我叫你一聲妹妹可好?”
“靈公主,你可是楚國的公主,你的妹妹可還在楚國呢。”雲輕還沒答話,旁邊一帶著笑聲,卻言辭鋒利的話插了過來
正文 第十九章 中毒
那楚國公主微微一笑後道:“四海之內皆兄弟,難道我們不能皆姐妹麽,裏郡主,你這話可是說的見外了。”
“看來還是靈公主的見識高啊。”旁邊又一女子嬌笑著道。
“我看也不能這麽說……”
一時間幾個女人滿臉微笑,話中卻你來我往,暗自較量。
雲輕坐在旁邊,看見這一幕,低下頭撫摸著從懷裏爬出來的貂兒,眉色淡淡,一副漠不關心的神態,勾心鬥角,拉幫結派,她看的多了,早以超然物外,形色不動了,何況本不關她的事,不需理會。
在座的幾個女子無一不是人中極品,眼角間見雲輕一副淡淡的漠不關心的神態,看上去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這到讓她們幾個夾槍帶棒的話語顯的小氣了,好像她們在唱戲給這雲輕看一般,頓時齊齊停下,暗自皺眉。
此時一從沒開口說話的,與雲輕對坐的一青綠色宮裝女子,極是秀美,放下手中茶盅,抬頭看向雲輕,很有風度的微笑道:“雲輕姑娘,冒昧問一句,不知翼王爺與雲輕姑娘什麽關係,我們該如何稱呼雲輕姑娘你呢?”
此話一落,旁邊幾女具齊齊看著雲輕,這話問的才是最關鍵的,憑的她們來拉攏,來貶低對方,抬高自己,那也要看這雲輕有沒有資格讓她們這麽做,若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或者其他人,她們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要是嫁給獨孤絕,那至少也是王妃或者側妃,那有一個王妃來討好侍妾的道理,剛剛急著踩踏別人,渾然沒想到這一點。
雲輕撫摸著貂兒,聽言緩緩抬頭看了那秀美女子一眼道:“沒關係。”
短短的三個字,讓那幾女都皺了一下眉頭,沒關係,翼王會賜酒?陛下身邊的第一總管會親自為她領路?騙誰呢,看來這雲輕是自傲的不想與她們結交呢。
“雲輕,你這是什麽態度,就算你是翼王爺的什麽人,也別在我們麵前擺臉色,何況翼王爺根本沒公開你的身份,你不要太過自傲了。”一穿紫羅蘭長裙的明豔女子沉著臉道。
她本秦國右相的女兒,雖然不是麵前這什麽公主郡主的,但是那些個公主怎麽能夠跟她比,那可是敵人,她父親可是朝堂上,能與獨孤絕稍加抗衡的人物,就算給誰沒臉,也不能給她沒臉。
雲輕聞言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我要說是什麽關係,你才滿意?”
疑似反問的話,頓時噎的明豔女子一楞,滿腔怒氣梗在胸前,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氣的臉色鐵青,邊上的幾女見此,麵上不動聲色,暗自卻是微笑。
“我看到不是雲輕自傲,隻是雲輕是不善言辭罷了。”那秀美女子此時微微一笑,插了一句下來,淡化了一下僵立的氣氛。
然後看著雲輕接著道:“我乃齊國的雀羽公主,雲輕,我們沒什麽惡意的,不過是想大家親近一點。”
這齊國的雀羽公主,這話說的可圈可點,模棱兩可,卻意義深遠。
雲輕聽見這雀羽公主自報家門,不由轉頭看了雀羽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齊國的皇家。
當下抱著貂兒站起來,淡淡的道:“我與翼王沒關係,你們有什麽想法,自去找他就好,抱歉,失陪了。”說罷,抱著貂兒就邁步走開。
那獨孤行讓她來,她已經來了,讓她坐這,她也已經坐了,此時走也算不得違抗命令,她沒那個興趣當誘餌,他獨孤絕娶不娶,娶誰,跟她沒關係,她泛不著再在這裏自尋煩惱,而且還有齊國皇家的人,不喜。
剩下的幾女頓時一臉尷尬,雲輕淡淡的幾句話,把她們的心思都點了出來,還從沒有人這麽對他們說過話,不由麵麵相覷,想怒,卻實在是有點拿捏不準雲輕到底是翼王獨孤絕的什麽人,她越是說沒關係,可能越有關係,得罪一個雲輕不要緊,翼王獨孤絕可是得罪不起啊,不由好生憋屈的坐在原地。
涼亭中,獨孤行滿臉微笑的看著雲輕起身朝其他地方走去,扔下那一眾麵色尷尬,卻不好發作的人,轉頭看著獨孤絕笑道:“你這個奴隸還真是厲害,三兩句就把形式推回到你身上了。”
雲輕她們講什麽話,自然有人給他們傳過來。
獨孤絕靠在椅子上,嘴角斜斜的翹起,綻放出一絲邪氣,對上獨孤行的雙眼邪笑道:“沒如王兄的意呢。”
站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聞言,低頭暗笑,他們家王爺本就是被陛下強拉來的,早就一肚子氣,隻是找不到機會發作,此時雲輕不但沒有在那幾個什麽公主,郡主的麵前落了下風,反而不經意間給了幾人沒臉,正和了獨孤絕的心意,他們府的人豈能讓別人占了便宜,他家王爺能不高心麽。
獨孤行見獨孤絕眉眼中帶著笑意,不由微笑著搖了搖頭,揮手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的寒公公立刻走出宣道:“眾位公主,郡主,遠來是客,陛下特賜酒一杯。”
立刻身後便有幾個公公,端著酒水走上前去。
眾女立刻站起,齊聲道謝,陛下賜酒安撫,也到可讓她們少了一絲尷尬。
翡翠琉璃杯中酒色透明,一股醇香撲鼻,那是皇宮大內的極品美酒,雀羽等謝過,齊齊飲下。
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最先飲下的裏郡主,突然手一抖,翡翠琉璃杯直線從手中滑下,摔碎在地上,整個人臉色一瞬間蒼白,嘴角一絲黑色血絲驟現,身體一軟,什麽話也沒說,狠狠的摔了過去。
“陛下,你……”雀羽公主同一時刻一口鮮血噴出,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獨孤行所在的地方,緩緩的倒了下去。
緊接著幾個六國的公主,郡主的齊齊倒了下去,而秦國的同賜酒的千金小姐,卻端著杯子,好好的站在原地,滿臉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周圍本來嬉笑熱鬧的氣氛,瞬間一僵,幾個女子更是尖叫起來,場麵頓時混亂。
“混賬。”獨孤行本滿是笑容的臉,一瞬間冷如地獄閻羅,唰的一聲站起,五指中端著的酒杯,無聲無息的被捏成了幾片,落地。
“封鎖所有出口,速招所有太醫,保護陛下,救人,快。”獨孤絕一臉鐵青的第一時間下達命令,同時狠狠扔下手中的酒杯,滿身肅殺的快速衝了出去,落在幾大公主身邊。
“都給我閉嘴。”一聲暴喝,那被嚇著的女子們,被獨孤絕這一吼,居然生生的咽下嘴邊的尖叫。
“全部給本王聚集在一處,半柱香時間若還有人在其他地方亂動,就別怪本王當逆賊處死。”
一聲令下,滿園立刻命令遠遠的傳了出去,院子裏的男男女女顧不上儀態,連爬帶跑的往這邊趕,獨孤絕說出來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過時不到,他真會下殺手。
不遠處的雲輕,沒想一瞬間就出了事,不由停下轉頭朝獨孤絕看來。
正文 第二十章 顯身手
獨孤絕命令一下,也不再管其他人,俯身就朝那幾個中毒的公主,郡主,檢查去。
這幾個公主要放在其他時候,死了就死了,他秦國有的是借口推脫責任,或者不用推脫,量六國也不會因為一個送來的公主死了,起兵來犯。
但是現在乃是眾目睽睽之下,無數人看見是秦王賜的酒,而且得賜酒的秦國女子好好的,其他國家的公主,郡主卻中毒,這要是傳揚出去,其他六國豈肯甘休,這不是公然與六國作對。
況且裏麵還有楚國和齊國的公主,今天要是死在這裏,這後果就嚴重的很了,他秦國不懼任何一國,但是如六國聯合,秦國毫無勝算。
“陛下,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陛下饒命啊……”那負責端酒的幾大公公,此時臉色蒼白,滿臉驚恐的朝走出來的獨孤行喊道。
“拉下去,嚴加拷問。”獨孤行麵無表情,快步朝獨孤絕走去,滿是威壓和慍怒的沉聲命令道。
“是。”
“王弟,如何?”站在獨孤絕身邊,獨孤行低聲問道。
獨孤絕帶著麵具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低聲以兩人聽的見的聲音道:“曼陀羅毒。”
獨孤行聽之臉上神色沒變,但是雙眼冰冷徹骨,曼陀羅毒乃是毒藥中的王者,服下若無解毒之藥,不到半刻便能置人與死地,比之孔雀膽,鶴頂紅,還要厲害一分。
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這麽厲害的毒,他秦王顏麵何存。
“若今天走脫一個,寡人滅你們三族謝罪。”
“是。”隨身的禦林軍首領沉聲應答後,飛速的指揮散落在各處的禦林軍,嚴加封鎖,這是內部出了奸細,必須死防。
“情況很不好,等不到太醫來。”獨孤絕皺著眉頭看了獨孤行一眼。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獨孤絕站起身來手一揮,喝道:“來人,把幾位公主送進宮內,全力醫治。”獨孤絕一聲令下,立馬有兵士上前。
“不行,公主中毒,不能亂搬動,懇請秦王陛下就在這裏醫治。”被隔絕在一旁的跟著楚國公主的使者突然高聲喊道。
“對,我們要看著公主。”齊國跟來的使者立刻接著話喊,其它四國使者也嘰嘰喳喳的跟上。
她們的公主一旦進入宮內,他們都不能進入,生還是死不過是秦王的一句話,秦王要弄個冒充的他們也知道不了,絕對不能讓他們的公主進入宮內。
獨孤絕臉色一沉,眉眼中殺氣一現,怒聲道:“你在質疑本王。”
“不敢,翼王一言九鼎,不過我們公主要是有個意外,我們不好跟國主交代,還請翼王爺就地醫治。”楚國使者滿麵謙卑,卻一步不讓的道。
獨孤絕聞言一聲冷哼道:“在秦國,還輪不到你們說話,來人。”
“翼王爺,你……”六國使者不由大急。
“別動她們。”就在此時,一輕柔的聲音響起,雲輕抱著貂兒站在士兵隔絕的地方,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聞言抬頭狠狠的掃了雲輕一眼,眉眼中包含著警告和憤怒,雲輕居然反抗他。
雲輕對上獨孤絕的眼光,輕聲道:“毒入肺腑,在動就無救了。”
獨孤絕聽之臉色一沉,沉聲道:“你說什麽。”那低沉的滿含警告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雲輕低頭看著地上已經臉色開始發黑的幾女,微微歎息一聲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出來,獨孤絕本來怒沉的神色微微一變,驟然想起他那日中貂兒的毒的時候,雲輕為他解毒的手法很熟練,那麽她的話的意思是……一念思之,獨孤絕眉眼一亮,一揮手道:“你過來。”邊上攔著雲輕的士兵,立刻讓開道路。
雲輕快步上前,也不多話,從她隨身攜帶的古琴中,抽出一根銀針,手腕一翻一針就從其中一女的頭頂百會穴插了進去。
“解毒那需刺那裏,你可別害了我家公主的性命。”那被隔絕在邊上的使者,一見雲輕的動作,立刻叫了起來。
旁邊的幾個使者,一見雲輕也用同樣的手法,朝他們的公主刺去,不由都喧鬧起來。
“都給我閉嘴,在出聲我殺了你們。”獨孤絕低沉的吼聲是他發怒的前兆,頓時幾個使者麵麵相覷,不敢在言,麵上卻是滿不甘心。
雲輕一手持針,一邊淡淡的道:“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想要你們的公主活著,最好就閉上你們的嘴,想她們死,就盡管開口,我不一定非要救她們不可,死還是活與我沒什麽關係。”
淡然的輕柔的聲音飄出,頓時換來一片寂靜,這般輕柔的話語,比之獨孤絕的怒吼好似還管用,六國使者那敢要他們的公主死,那口是緊緊的閉起了。
雲輕手下銀針飛速的點在幾位公主,郡主的身上,片刻功夫就見幾女的臉上一片紫黑色,看起來好生恐怖。
“王弟……”獨孤行看見此等情景,微微皺了皺眉叫了一聲獨孤絕。
獨孤絕沒有轉頭,隻低聲道:“沒有把握她是不會出手的,我相信她這點。”
獨孤行聞言看了注視著雲輕的獨孤絕一眼,麵上一閃而過詫異之色,怎會如此肯定?
幾位公主,郡主,臉上此時一片紫黑,越來越濃,雲輕銀針點完最後一女,鬆了一口氣的挺起腰來,聳聳肩膀,朝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兒微笑道:“去,你喜歡的。”
那貂兒好像早就等雲輕這一句話,立刻一個飛身衝了上去,朝著女紫黑色的臉就咬去。
“啊……”六國使者不由齊聲驚叫。
獨孤絕頓時一眼橫過去,暴戾的殺氣,讓幾大使者死咬著唇,不敢多言。
而此時,半柱香時間不到,整個院子裏的所有人,全部按獨孤絕的命令聚集在了一起,院子外圍滿了層層官兵,沒有人妄動,下毒的人一定在裏麵,這酒開封的時候都還檢查過,絕對是在到了這院子裏之後才做的手腳。
貂兒抱著幾女漲紅的黑紫色臉喝了一個飽,肉眼可見的看見那本來很恐怖的臉色,在貂兒的吸食下漸漸的轉變過來,變成淺黑,逐漸轉成蒼白,雖無血色,但是卻也無那漆黑之色,隱隱約約呼吸暢通起來。
獨孤絕一眼見之不由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以毒攻毒,好手段,也隻有貂兒的劇毒,才能對抗這曼陀羅毒,把氣血逼在一處,讓貂兒出馬,好。
旁邊的眾人都看見了此等情景,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就連獨孤行也微微的點了點頭,麵色稍緩,隻要這幾個公主,郡主現在不死,一切都好說……
“喝飽了?”雲輕看著竄回到她肩膀上,滿足的抱著肚子的貂兒微笑,一邊轉頭看著獨孤絕道:“還有餘毒,吃點解毒藥就可。”
邊說邊抱著貂兒就欲走人,那淺淡的言語,神乎其技的醫術,那滿身靈動的氣息,不卑不亢的氣勢,讓一院國色天香的牡丹,在這個時候也黯然失色,所有人眼中隻有那一個淡然雅致的身影。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手段
獨孤絕與雲輕離的最近,見雲輕抬步要走,猿臂一伸抓住雲輕的手臂,沉聲道:“先等等。”
雲輕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見獨孤絕眼中一片肅殺,瞬間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下毒的人還沒找出來,她還是不要先走的好,現在整個院子都是無敵戒備狀態,大家都不能走動,她一動可就給了有心人機會了,當下身形一頓,抱著貂兒站在原地,輕輕嗯了一聲。
此時,被隔絕在一旁的六國使者,見自家的公主,郡主等都緩了過來,臉上明明白白的擁有了生氣,雖然還未醒,不過看來性命是無憂了,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
這氣一鬆,那當頭的楚國使者一片嚴肅的看著獨孤絕和獨孤行道:“秦王陛下,我楚國意與秦國結百年之好,方極力促成我六公主和翼王爺的姻緣,我楚國可是真心真意,秦王陛下,今天這個事情,你可要給我們楚國一個說法。”
“對,我齊國公主千裏迢迢而來,可不是來送命的,秦王陛下,這事情若是不給我們齊國一個很好的解釋,恐怕……”這楚國和齊國雖比秦國弱,但是也不容小覷,這話說的頗有威逼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等要個解釋。”
“對……”
邊上其它四國,雖然不敢這般的口氣,不過接風卻也接的快,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占理。
獨孤行聞言一片冷然的掃了六國使者一眼,那威壓和肅殺之感,讓現場一片壓抑。
“今日的事,寡人自然會給各國一個交代。”擲地有聲的冷沉話聲,滿是威嚴和斬釘截鐵。
“那就好。”楚國和齊國使者齊齊點頭道。
獨孤絕一聽,轉過頭掃了一眼六國使者,鐵麵具下看不清楚他是何等的神色,隻站在他旁邊的雲輕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壓抑的怒氣,隻聽他冷哼一聲道:“若是我秦國人做的,隨你們處置,不過,要是讓本王知道是其他人給本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這話一落,本來滿臉嚴肅的六國使者,不由小心的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安,這其他人說的可是他們六國,要知道這翼王獨孤絕說的出就做的到,若真是他們中間那一國動了借刀殺人的心思,怕就不是一個解釋行的通的了,依獨孤絕的性子,陪城割地都有可能。
不僅底氣都不那麽壯了,誰知道自家的大王是怎麽想的,有沒有派出其他的人來做什麽,要知道七國到處都是奸細,密令和犧牲是隨時隨地的,因此,剛才還比較囂張的楚國和齊國使者,都微微皺眉,不再說話。
“稟陛下和翼王爺,所有人已經扣押完畢。”此時,禦林軍統領快步走到獨孤行和獨孤絕的前麵,單膝跪地高聲道。
獨孤行聽言恩了一聲後,朝獨孤絕道:“這事,王弟全權處理。”
在軍事方麵,秦國,沒有人比獨孤絕更出色,他手下執掌的軍部,有的是這方麵的人才。
獨孤絕恩了一聲後,抬步朝前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走去。
百多個人人被分成了三塊,第一類,是最有機會接近這毒酒的人物,和那一個時間最靠近這地方的人;第二類,則是邊上遊玩的千金小姐和當朝權貴,相對嫌疑要少些,第三類,就是當時站在院子最邊遠的男女,最是沒有機會下手的人,這些在第一時間,已經被獨孤絕的人分化好了。
“翼王爺,小的是冤枉的,翼王爺開恩啊。”
“翼王爺開恩啊……”一片驚恐聲響起。
獨孤絕冰冷的雙眼掃過第一類人,那當頭的太監,宮女,和幾個近臣,不由都戰戰兢兢的跪下高聲呼喊著,要知道落在獨孤絕的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
“稟王爺,屬下在草叢中搜查到此物。”正在此時,一兵士快速前來,手中用錦帕墊著一個細小的花瓷瓶兒,不需要獨孤絕吩咐,他們早以知道第一時間該做什麽,獨孤絕的手下從沒無用之人。
獨孤絕伸手連著錦帕一起拿起,放在鼻尖聞了一聞,是曼陀羅的香味,此物一混雜便無色無味,但是如是完全純淨的,那麽會有一股很淡很淡,淡的幾乎聞不出來的香味。
獨孤絕把玩著手中的小瓷瓶兒,冷笑一聲,袖袍一揮,身後立馬有人給端上圈椅,獨孤絕大馬金刀的坐下,靠在椅背上,冷冷的道:“你們清楚本王的脾氣,知道本王要問什麽,本王希望等一會能夠聽見令本王很滿意的回答。”
說罷手一揮,那圍住那第一類人的兵士,一個整齊的轉身,分出一半,手執棍子,狠狠的就朝那些個宮女,丫鬟,公公大打去,連那幾個近臣也不放過,一時間此起彼伏嗚嗚的悶哼聲,卻無一人敢大叫出聲,需知要是叫出聲,獨孤絕會打的更狠,翼王的凶狠是出了名的。
沒管那些被打的第一類人,獨孤絕冷眼掃了一眼,被嚇得戰戰兢兢的第二類人,淡淡的道:“他們挨過就輪到你們,本王的機會隻有一次。”
話音一落,那第二類人中立刻就慌了起來,很多明白獨孤絕作風的官家子弟,焦急的低聲喝道:“有誰知道有任何人有異動,快點說出來,否則我們會被打死的,快啊。”
“快,誰看見有誰有小動作……”慌張而驚恐的聲音飛速的傳遞著。
獨孤絕漠然的坐在圈椅上,把玩著小瓷瓶兒,那模樣一點也不著急,悠閑著,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情景,身後坐在高處的獨孤行也一言不發的觀看者,淡淡的品味著手中的茶水。
雲輕站在一旁看見那些個宮女的身後很快醞釀出血色,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獨孤絕的做法,她明白,不過是做給那些個使者看,這場麵不得不交代,真的尋找,怕還是叫的他手下專門的人出手,就應該知道獨孤絕的手段不會柔和,這是連坐刑罰啊。
耳邊傳來悶哼聲和隱隱約約的哭泣,雲輕見此歎息一聲,走上前來,從獨孤絕手中取過那小瓷瓶兒,一邊道:“停了吧,我給你找。”
獨孤絕聞言一愣後,嘴角突然勾勒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手一揮,那棍棒聲立刻停止。
雲輕沒看眾人,隻把瓶兒伸到貂兒的鼻尖,讓貂兒聞了聞後淡淡的道:“動物的嗅覺是最靈敏的,這瓶子上的氣味讓它聞聞就能辨別誰是擁有這瓶子的人。”說罷撫摸著貂兒,緩緩看向院子中的所有人。
一片寂靜,成百上千人的院子,落葉落在地上的聲音幾乎都能聽的見,雲輕的話讓該緊張的人緊張了,不該緊張的人放鬆了,貂兒的厲害,他們剛才都看見了,定然沒有問題。
嗖,被雲輕撫摸著的貂兒,在一片靜寂中,突然閃電般的從天空中劃過,如流星一般落入了人群。
立刻,那一麵所有的人飛速的退開,把場地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宮女,此時宮女臉色半黑半白,爬在地上,那貂兒一口咬在了她的頸項上。
“我不是。”
雲輕看著要辨別的女子,揮手招回貂兒,淡然的道:“既然不是,何必服毒自盡,要知道貂兒不是狗,分辨不出氣味,它隻對毒熟悉,你若不心虛服毒以求死無對證,我拿你有何辦法。”
貂兒的鼻子聞的出毒,卻聞不出味,她剛才掃視所有人,就是為了給下毒的人時間服毒自盡,要知道能下這樣手的人,絕對不會想著自己能活著回去,定然是有必死的決心的,她不怕她服,就怕她不服。
此女頓時一臉死灰,突然反掌就朝自己腦門擊打去,而她旁邊早就嚴陣以待的侍衛,飛速出手,一掌隔開,反手一掌劈昏了她去。
同時查看了一下她異樣的臉色,高聲回稟道:“稟王爺,是曼陀羅毒。”
“精彩,精彩。”驟然的水落石出,一片沉靜中,獨孤行突然拍掌滿目嘉許的讚道,驚醒一片還沒反應過來的人。
獨孤絕則一直看著雲輕在,此時嘴角那一絲笑容更加濃鬱了,眼中露出一種看見中意的獵物的興奮,卻隻低沉著聲音道:“不錯,沒給我丟麵子。”
雲輕不去理會獨孤絕的言語,隻撫摸著貂兒淡淡的道:“我先走了。”說罷抱著貂兒,在眾人矚目中,自自然然的離開,隻給所有人留下一個優雅從容,靈氣逼人的背影
今天有多更一點點字哦,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仙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處理了,有這下毒的人在手,背後是什麽人指使的,就算她是死士,隻要活著落在獨孤絕手裏,那就定能讓她吐出東西來,自然可以給六國一個很好的交代。
同時,如果是六國當中的那一國做的這借刀殺人的事,那更加會給獨孤絕一個很好的借口,停戰了這麽幾年,也許是好時候該磨磨刀了,當然這些的前提是其他國家幹的。
一個大好的牡丹百花節,就這麽在匆忙中收了尾,院中的各國使者和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在沒那個心情賞花,聯姻了。
這樣一個紛亂的牡丹百花節後,秦國慶城的普通民眾在讚揚翼王獨孤絕的鐵血手段,秦國士兵的訓練有方之時,雲輕這個名字被高度的傳揚了開來,特別是聽見秦國禦醫在為幾國公主,郡主,清理後續毒素時,那些震驚和無法想象的感歎讚美之詞後,更加把雲輕這個人,傳揚的風生水起。
神秘莫測的手段,空靈優雅的氣質,恐怖詭異的寵物,冠絕天下的聰慧,簡直傳成個天上有,地下無的人,活脫脫成了一個飄渺仙子的模樣,高不可攀又仁愛世人。
“仙子,哼,就你這樣子。”翼王府裏,獨孤絕靠在瀟湘竹椅上,看著麵前一派悠然養著茶的雲輕,語帶諷刺的道。
雲輕手持紫砂壺,為一方檀木茶具上的兩小杯中傾倒出一口龍井,一股清香頓時彌漫出來,醞釀一室的幽香。
雲輕放下紫砂壺,端起其中的一酒杯大小的翡翠杯子,轉頭看著獨孤絕道:“傳言豈能相信。”
她也沒想過自己不過就是看不過去救人一救而已,怎麽就成了什麽神仙下凡,謫仙人物了,這話是越傳越離譜,她不過就是會一點醫術,恰好有貂兒在身邊,才有幸救治幾人而已,這傳的……可見這世上的傳言是不能信的。
當然,她不知道,當時在場的那些個富家子弟,千金小姐為了顯示不是他們無能,而是實情太過詭異和高深,他們本來很高的手段完全用不上,而她出手了,所以把她給讚的幾乎可以上天入地了,原因不是她太厲害,而是他們很厲害,她這個出手的人自然就隻能更加的厲害了。
因此,這一傳十,十傳百下來,整個的就沒了邊境了,飄渺無邊啊。
獨孤絕見雲輕端著茶杯轉過頭來跟他說話,那茶案上就隻有兩個茶杯,顯然這個就是給他的,當下心情很好,不由妖豔的一笑,點了點頭道:“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就好。”一邊伸手大老爺模樣的就去接雲輕手中的茶杯。
雲輕端著茶杯說完那一句,便欲轉過身去,沒想獨孤絕冒出那麽一句後,便朝她伸出手來,雲輕不由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笑的獨孤絕,緩慢的轉過身去道:“這是給貂兒的。”
而同一時刻,那跑到外麵去玩的貂兒,好像聞到雲輕泡茶的清香味道一般,閃電一般的從外間衝了進來,小小的身子猛撲向雲輕手中的茶杯,埋頭就骨碌碌的喝了起來,貂兒會喝茶,怪事。
雲輕見此一邊撫摸貂兒,一邊微笑著道:“慢點,知道你喜歡喝茶,我不就給你泡了。”一邊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茶案上。
邊上的獨孤絕本來一臉的妖豔笑容,此時臉色一沉,幾乎可以滴的下水來,那伸出去的手,僵直在空中,緩緩的握成拳頭,全身隱隱約約醞釀出一股殺氣,居然是給貂兒,不是給他的,他獨孤絕還沒這麽吃癟過。
一直站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此時飛速的低下了頭,整個身子幾不可見的顫抖,臉色一瞬間扭曲中,嘴角的笑容幾乎遮擋不住,雲輕居然這麽不給他家王爺麵子,給貂兒也不給他,他家王爺何成有過這樣的時候,這麵子啊,徹底的沒了。
“我的呢。”陰森森的話語從獨孤絕的口中射出來,五六月份本來開始炎熱的天氣,此時居然涼悠悠的,詭異。
雲輕一手端起另外一杯茶,看也不看獨孤絕的道:“我隻有兩個杯子。”說罷,一手執袖子,一手端起茶水就欲飲用。
獨孤絕看見雲輕這般的模樣,不由氣的整個臉色鐵青,雲輕這話明擺著說沒他的,他一個權傾天下的翼王,居然這麽不叫人擺在眼裏,實在是可恨,可恨之極。
他獨孤絕從不吃人這一套,憤怒下,獨孤絕身形驟然爆射起來,身形幾乎沒見他動,卻憑空一躍而起,一把摟住了雲輕的脖子,雲輕離他本來就近,輕功也沒處用去,同時也沒想過獨孤絕會動手,不由一口茶水飲在嘴裏,還沒咽下,就被獨孤絕欺了上來。
一手拂開翡翠杯子,任其碎在地上,獨孤絕一臉怒氣,想也不想的一個低頭,就咬上了雲輕的唇,一個吮吸間,雲輕那口根本還沒有咽下去的茶,直接轉換到了他的嘴裏。
清涼,香甜,還帶著軟軟的感覺,好茶。
“哼。”飲下雲輕口中的茶,獨孤絕冷冷的哼了一聲,很滿意的放開雲輕,後退一步坐回椅子,一臉似笑非笑的得意笑容。
雲輕則一皺眉頭,伸手拿過那紫砂壺,看著獨孤絕微惱的道:“既然你喜歡,就全給你喝。”說罷手腕一動,整壺茶直接給獨孤絕扔了過來。
獨孤絕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邊,手一揮,扇開那紫砂壺,撞上旁邊的牆壁,頓時一地滾燙的茶水四濺而出,臉色極度不好看的瞪著雲輕。
反觀雲輕的淡然,站在身後的楚雲,一臉的無奈,明知道雲輕不好惹,他家王爺還偏偏要去,真是的。
“王爺,齊國雀羽公主,楚國琉璃公主,燕國裏郡主,韓國風語公主,趙國情郡主,魏國湘公主,前來酬謝雲輕小姐救命之恩。”正在屋中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墨銀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獨孤絕一聽臉色本就沉,此時更沉,這幾日那幾個醒過來的公主,郡主,早就想登門拜訪,隻是他一句話封死,他不接待女客,沒想今天居然擺明態度不來見她,隻為謝過雲輕,哼,好一個拐彎抹角的用意。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出府
“走,去暗牢。”獨孤絕沉著臉站起身來,冷冷的冒了一句,轉身就走,身後的楚雲連忙跟上。
暗牢,乃是他獨孤絕手下一密部所在,專為這些奸細,重案犯所設,一入暗牢,不吐出所有的秘密,那是不要想善終。
前兩日那下毒的假宮女,正是被押解在裏麵,不過此女嘴巴很緊,經過了兩日居然還沒得出她背後的指示者是誰,獨孤絕本不想親自去,不過礙於現在府裏來了幾個他不喜的人,他如不離開,按那些來人的身份,他怎麽著也要見一下,委實討厭,去暗牢比應付這幾個女人好。
墨離見獨孤絕幹脆利落的走人,不由轉頭看著雲輕。
雲輕微笑的撫摸著貂兒,慢條斯理的道:“貂兒,難得來秦國京城一回,我們也去逛逛。”說罷,抱起貂兒站起來,微笑著看著墨離道:“麻煩你跟她們說我不在。”說罷,抱著貂兒也幹脆利落的走人了。
她也不喜歡應付別人,特別是居心叵測的人,他一個主角獨孤絕都能走人,她一配角的為什麽不能走人,與其花時間去應對她們,不如逛逛街,看看風景都好。
墨離聽雲輕這話,不由默然,一個兩個都跑了,真是服了他家的王爺和這個雲輕了。
當下一個轉身,回稟去,公主又怎麽樣,不給麵子就是不給麵子。
秦國京城,十裏繁華,四處可見的青石路麵夾雜著厚重的牆樓,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粗獷感覺,亭台樓閣,街道店鋪,古樸中泛著粗糙和時間的磨礪,大氣而散發著肅穆。
大街上往來行走的男人,女人,一身隨意的穿著打扮,卻從內而外的透露出一股彪悍的味道,那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秦風彪悍,由小見大。
“不許吃了,已經吃了那麽多,瞧瞧你這小肚子,圓鼓鼓的了。”雲輕站在一賣烤肉的簡陋攤子前,滿臉無奈的看著蹲攤子上不走的貂兒。
秦風尚武且喜食醃烤製品,大街上隨處都可見烤製的山雞,羊,牛等,一個大火爐子邊上把這些動物不剝皮擺放上去,大火熏夠時候,拿出來拔開皮,在把肚子裏填的香料掏去,那肉味相當的好。
貂兒對著雲輕唧唧的叫兩聲,轉過頭一雙小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邊上正滴油的山雞,那樣子,唉。
“走了,走了,要吃明天在帶你出來吃。”雲輕無奈的搖頭失笑,她這隻饞嘴的貂兒啊,一邊說一邊上前抱起貂兒。
旁邊從雲輕出府就一直跟著的墨銀,揉了揉眉頭道:“我真沒見過這麽靈氣的貂。”簡直就像是聽的懂人話似的,雖然他們指揮不了。
雲輕聞言微笑道:“貂兒本就聰明。”一邊說一邊撫摸著還盯著烤肉不放的貂兒,朝烤肉鋪子的老板道:“老板,算賬。”
“不要錢,不要錢,雲輕小姐和這貂兒喜歡吃就好,來,來,這是我剛烤好的山豬肉,貂兒喜歡就給它帶著點。”那五大三粗的老板滿臉燦爛的笑容,相當豪爽的道。
雲輕聞言不由微楞道:“你認識我?”
那老板嘿嘿笑道:“這慶城誰不認識雲輕小姐啊,你這一人一貂,可是標誌呢,今天有幸小姐和貂兒在我這吃點東西,那是我的榮幸啊。”邊說邊搓著手哈哈大笑,很是愉快。
此時,烤肉攤子旁正好走過三個男人,聽著這話其中一個轉頭麵無表情的掃了雲輕一眼,然後飛速的閃開眼光,徑直朝前走,幾瞬間就消失在轉角。
雲輕聽之則苦笑著搖頭,如此以後還怎麽出來逛街。
“我就說是雲輕小姐,你還說不是,你看果真是吧。”邊上吃烤肉的一年輕男子,滿臉激動的朝他旁邊的一男子說道。
“長的真好看……”
“你懂個屁,不是好看,那是……那是……怎麽說呢……”
“雲輕小姐啊……”
一時間旁邊沒有走的客人都低聲的嘰嘰喳喳起來,那神色有激動,有興奮,種種不一而足。
雲輕見此微微一笑朝看著她的眾人點了點頭,周圍的人立刻跳起來,很友好,很興奮和崇拜的回禮。
“多謝老板的烤肉,雲輕卻之不恭了。”雲輕見眾人如此模樣,當下朝老板微笑著點頭為禮,抱著貂兒就欲離開,被眾多人注視並不為她所喜,她一向喜歡幽靜。
正在這時,雲輕的身子還沒轉過來,突然一陣瘋癲的馬蹄聲狂飆的響起,一隊五六匹瘋了般的大宛良駒,撒開四蹄,就朝雲輕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而來,馬眼通紅,所過之處一片混亂,其速幾如閃電,轉眼功夫就衝到了雲輕眼前。
“快跑……”
“救命啊……”
烤肉鋪子上的食客頓時一片驚慌,各自連滾帶爬的避開。
雲輕手中抱著的貂兒,本盯著山雞在,此時突然一抬頭看向不知名的遠處,一個閃身飛速的竄了出去,呼吸間就不見了影子。
站在雲輕身邊的墨銀,當即一個閃身讓開,同時朝雲輕道:“避開。”雲輕的輕功他是見識過的,小菜一碟。
雲輕卻站在原地沒有讓,她身後正好站著一婦女和一小女孩,她若讓開了,她們不是首當其衝了,她們那跑的過這般的良駒。
一聲馬嘶,當頭紅了眼的黑色寶馬,馬蹄騰空,幾乎完全直立,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仿佛要踐踏一切擋在它眼前的東西。
馬蹄前雲輕淡然的站在原地,一襲青衫,卓然而立。
周圍眾人一片尖叫,馬蹄踏下,這飄渺女子必然成一肉醬,有的壯碩男子拔出大刀,呼嘯著就朝這邊衝來,秦人熱血。
卻沒有人注意雲輕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古琴之上,也沒人注意一直跟著雲輕的墨銀站在一旁並沒出手。
一片驚叫中,眼看那瘋狂的馬蹄就要踐踏上雲輕,突然一聲破空之聲傳來,一柄利箭穿雲破月,一箭正中黑色駿馬的額頭,強悍的一箭之力,居然連帶的撲上來的駿馬,整個的朝後仰空而倒,直在空中翻轉了一圈,才轟然倒地。
此時遠處的牆腳邊,那剛才從雲輕身邊走過看了雲輕一眼的男子,見此臉色一冷,不再觀看,轉身快速離開。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有發現
在觀這廂,當頭的黑馬仰天而倒,雲輕眉眼一動,麵上神色不變,手指從琴弦上不經意的縮了回來。
風聲呼嘯而過,四隻長箭插著雲輕的身體,帶著尖銳的嘯聲,射入那跟著衝過來的四匹瘋馬上,具是中在眉心,箭頭幾乎直沒入柄。
嘶啞的馬嘶聲響徹在大街上,映襯著周圍一瞬間靜寂下來的環境,更顯嘹亮。
本來驚嚇的眾人,在第一時間的震驚過後,快速的反應了過來,當下轟然的叫好聲響起,一片熱切。
雲輕掃了一眼死在她眼前的幾匹馬,麵上帶著淺淺的微笑,轉頭朝出手之人看去。
隻見身後不遠處立著三匹馬,當頭一男子,看起來二三十歲年紀,一身粗布青衫,一頭黑色長發鬆鬆的束在腦後,很是隨意,手中把玩著一把白色折扇,眉眼懶散,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正看過來,容顏俊朗,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玩世不恭的味道。
而他身後一左一右兩人,此時正收回手中的長弓,眉清目秀的,居然是兩個十幾歲童兒般大小的男孩,左邊一個笑嗬嗬的滿臉笑意,右邊一個冷著臉沒一絲表情,酷酷的,鮮明的對比。
圍在周圍的路人,看清三人容貌後,不由又是一驚一乍起來。
反觀雲輕沒多大特殊的表情,溫雅的朝三人微微躬身道:“多謝。”
“沒事,助人為樂嘛。”那笑嗬嗬的男孩,揮舞著手,很是不在意的道,好像他們剛才的動作,就是射死了一隻雞,而不是幾乎算射飛了一頭瘋狂的馬,輕鬆的讓人嫉妒。
周圍眾人頓時一陣驚歎聲,三人渾然無視周圍人崇拜,佩服的眼神,揮鞭禦馬上前。
近前,當頭那男子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一邊懶懶的笑著,朝微笑著讓開路的雲輕點了點頭,雲輕禮貌的額首。
顯然,這三人並沒有停留的打算,並不以為救了人就該怎麽樣,而雲輕看來也看穿三人的心態,所以微笑著讓開路。
插身而過時,那男子眼角不經意掃過雲親腰間的古琴,該男子頓時嘴角一勾,眉眼微微亮了一亮,看著雲輕挑眉以兩人聽的見的聲音笑道:“音攻,看來是我們多事了也說不定。”
雲輕見該男子隻一眼就看出她隨身攜帶的古琴,乃是作為音攻的輔助武器使用,而不是普通的古琴,不由心下一突,不識音攻內中滋味,可是分辨不出來這樣的樂器,到底是普通還是不普通,這男子……
不過麵上卻依舊淡雅的微笑著道:“還是多謝緩手。”
禮貌而從容的一句話,既沒有透露她會不會音攻,也沒反駁對方的話,模棱兩可的態度,仿若一潭深水,高深莫測。
該男子仰頭一笑,兩腿一夾馬肚,駿馬立刻小跑起來,身後兩男孩立時跟上,三人仿若風刮過一般,掀起一陣漣漪,便遁去,隻留下三個背影。
“厲害。”墨銀從邊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朝雲輕道。
雲輕點了點頭,她知道墨銀說的是那兩個男孩的武功,瞬間五箭射出,準頭,力度如此之強,自然當的起厲害二字,而她的點頭則是對那男子,他,必是此道高手。
“不過,我家王爺更厲害,這五頭瘋馬,何須兩人五次出箭,一弓五箭同射,威力絕對不差與他們。”墨銀說著說著就拿獨孤絕比較起來。
雲輕聽言不由微微一笑,獨孤絕厲害,她自然是見識過的,當下抬眼四看,貂兒突然跑哪裏去了。
墨銀見雲輕四下看去,不由低聲道:“不用看了,下手的人溜的挺快,我居然沒探查到。”一邊說一邊攤開手掌,上麵有五根銀針。
馬蹄狂亂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有問題,當即四下查看,卻一點殺氣也感覺不到,在眾人都被那三個人吸取注意力的時候,馬頭上的銀針早就落在了他的手裏,能跟著獨孤絕的人,沒有能力弱了的。
雲輕見之一轉眼便明白了,這馬發瘋是人為的,居然針對她?她有什麽仇人?當下不由微微皺眉沉思。
“我看我們在逛逛如何?”墨銀見雲輕沉默,突然開口提議道。
雲輕聞言抬眼看了墨銀一眼,墨銀立刻朝雲輕使了個眼色,既然有人針對雲輕,有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那他們就在逛逛街,給那些背地裏的人下手的機會,要知道雲輕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藏的深著呢,他們兩人不一定會吃虧。
雲輕明白墨銀的意思,微一凝神後,卻微微笑了笑道:“不用了,獨孤絕在什麽地方?”
墨銀微感詫異,雲輕可從來不關心他家王爺在什麽地方啊,這是?
雲輕見墨銀沒反應過來,一邊繞過死了的五匹馬往前走,避開越來越多圍觀的群眾,一邊輕聲道:“沒什麽人跟我有仇,要說有,我想除了這次破壞了有的人的大事,其他再無恩怨。”
淡淡的話語說出來,墨銀也是聰明人,立刻就反應過來,襲擊雲輕的人是誰了,當下嘴角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道:“跟我來。”
話音才一落,兩人同一時間就看見了正站在不遠處的獨孤絕,隻見獨孤絕雙手抱胸,靠在牆邊,麵上雖然戴著麵具,不過那嘴角冷酷的笑容,雲輕卻是第一時間就收在了眼裏。
兩人走上前去,跟著獨孤絕的楚雲微微一笑道:“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王爺幹脆給他們騰了個空地兒。”一話落下,雲輕和墨銀也都明白了,這獨孤絕等的就是這些人呢。
但觀獨孤絕卻一直把眼光放在雲輕身上,此時雙眼中冷光一顯,微怒的沉聲道:“你給我少招蜂引蝶,不準對外人笑。”
楚雲和墨銀聽言,對視一眼撇過頭去,這話……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幹脆的不理他,這人說的什麽莫名其妙的。
“走了。”當下雲輕轉了個身,欲朝另外一條街走去,身還沒轉過,就見一道黑影突然衝了過來,貂兒從地麵竄了過來,一個臨空翻身落在雲輕手裏,嘴裏叼著一塊配飾不像配飾,標記不像標記的東西,一條寸長的黑色木質怪魚。
“這是什麽?”雲輕詫異道。
獨孤絕見雲輕不理他,正與發怒,卻見貂兒叼了這麽一個怪東西過來,不由直接伸手取過來,在手中掂量細看半響,突然眉眼一亮,嘴角高高的翹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嗜血,雲輕知道獨孤絕有發現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啞謎
“回府。”獨孤絕手腕一抖,一伸手握住就站在他旁邊的雲輕的手,很是愉悅的大步朝前走去。
雲輕眉頭一皺微怒道:“放開。”一邊一甩手,欲掙脫獨孤絕的手掌。
獨孤絕越發大力的握住,若論力氣,雲輕怎是獨孤絕的對手,當下被更加緊的握住柔荑,大力的泛起一圈紅色。
獨孤絕對上雲輕微怒的眼,心情很好的掃了一眼旁邊不敢看他,卻用眼角一點一點窺視他的眾人,壓迫性的反而緊貼雲輕的耳邊道:“這京城誰不知道你雲輕是我的女人。”
雲輕聞言不由怒紅了臉,眼角見周圍的民眾一臉羨慕和曖昧的窺視著她和獨孤絕,頓時皺眉瞪著獨孤絕道:“是不是,你清楚。”
她和獨孤絕不過是交易關係,順便中了點他下的毒害沒解,怎麽就成了什麽他的女人了,這話從何說起?
卻不知道翼王府從來沒有女人,近日的這麽一鬧,這在眾民心中,她和獨孤絕的關係就是很曖昧的關係了,居住在翼王府裏,不是翼王獨孤絕的女人,還能是什麽人,這簡直就是直白的完全不用想象的事,更何況牡丹百花會上獨孤絕還給她賜酒,一切關係盡在不言中。
“我很清楚,你要在對別人笑,我不介意把它做成事實。”獨孤絕湊在雲輕耳邊,咬牙道,聽起來無比的惡魔。
“我笑不笑是我的事。”雲輕怒。
“你可以試試。”
兩人的話聲壓的很低,不過卻瞞不過就跟在他們身後的楚雲和墨銀,楚雲和墨銀聽著兩人針鋒相對的話,不由苦笑著搖頭對視,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王爺,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小氣了,這樣糾纏的話,簡直就沒有營養。
不過兩人也沒忽略,前麵兩人因為話題的轟動,而忘了握在一起的手,就這樣大大方方一邊相鬥,一邊相握著朝翼王府走去。
翼王府裏,沒想幾大公主郡主的,居然耐心那麽好,幾個人談談笑笑還等在翼王府裏,說什麽反正無事,等跟雲輕道謝了才走,雖然這到底是含著什麽心思,不好說,不過這份耐心值得嘉獎。
獨孤絕聽之不但不怒,反而冷酷的一笑道:“本王正要會會她們,正好。”一邊放開雲輕,把玩著手中的那條小木頭怪魚,當前就朝前院正廳走去。
雲輕沒那份心思去看到底獨孤絕發現了什麽,正欲轉身,走在她身後的楚雲笑著道:“一起去看看,瞧瞧我們的小貂兒立了什麽功。”
雲輕一聽此話,看了一眼站她肩膀上的貂兒,對了,貂兒怎麽叼了一個這個東西回來,有什麽用?無興趣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麽,卻有興趣知道貂兒幹了什麽好事,雲輕當下一邊伸手撫摸著貂兒,一邊點頭道:“好。”跟在獨孤絕身後而去。
“翼王爺。”一進大廳,那閑坐喝茶聊天的幾大公主,郡主的,立刻停了下來,滿臉微笑,滿身優雅的站起朝獨孤絕行禮道。
“疏與招待,失禮了。”獨孤絕冷冷的一點頭,大步走上主位,連客氣話都說的冰冷無比。
“那裏,是我等貿然前來,打擾翼王爺才是。”齊國雀羽公主謙和有禮的道。
獨孤絕帶著麵具的臉看不出來什麽表情,隻恩了一聲後冷聲道:“坐。”當下,幾個公主,郡主的道謝坐下,雲輕也沒管什麽規矩,什麽身份,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獨孤絕也不說,幾位公主見此更加不置一詞,滿臉笑意的看著雲輕。
“翼王爺,我們此來是特意謝過雲輕妹妹的救命之恩。”楚國琉璃公主滿臉誠懇的笑道,叫的一個親熱。
“舉手之勞而已。”獨孤絕一點也不避嫌的淡淡答了一聲,完全把雲輕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她做的就是他做的,那份自然而然,讓那幾個笑意盎然的公主,郡主,臉上的笑一瞬間幾乎保持不了,不過這些顯然都是人才,短暫的僵硬之下,那是笑的更加的璀璨了。
相反雲輕到是淡然的很,確實是舉手之勞而已,她沒想過人謝,獨孤絕替她擋了,正好。
冷酷的眼掃了一眼大廳中的五位公主,郡主,獨孤絕把玩著手中的小魚,看著那燕國的裏郡主,突然冷冷的道:“郡主頭上的簪子還不錯。”
那燕國的裏郡主受寵若驚一般,立刻笑的滿臉開花的一邊取下頭上的簪子,一邊笑看著獨孤絕道:“翼王爺誇讚了,不過是小小玉簪,不值一哂。”
獨孤絕不是一個會關心一個女人頭上戴什麽的人,雲輕聽獨孤絕驟然這麽開口,頓時抬眼仔細打量裏郡主手中的玉簪。
那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簪子,不似普通的花樣,卻是一隻小魚樣式,看起來很是靈動。
雲輕一眼掃之,眉眼微微動了一動,雖然這魚與貂兒叼回來的怪魚不大一樣,但是若她沒看錯的話,那魚眼的部位卻是一樣的,這……
獨孤絕朝後靠在琉璃鑲金椅背上,冷漠的道:“很有特色。”
裏郡主得獨孤絕這樣冷淡的一誇,不由笑的很討好的道:“這靈魚乃是我們燕國皇家的信仰和護身符,傳說是我們燕國的水神,能保佑我們燕國風調雨順,一般是不露與身外的,所以,世上見之者極少,算是我們燕國的一大特色。”
獨孤絕聽到這裏,嘴角微微的一勾,洋溢起一片邪魅的笑容。
那裏郡主見獨孤絕如此神情,不由那笑更加的明豔了,若是因為這樣一杖簪子,而得獨孤絕看上的話,那可是她天大的運道,雖然獨孤絕這人殺名在外,容貌未知,不過這樣的人物卻是他們燕國要極力巴結的人。
邊上的其他四個公主見此,麵上都保持著淡淡的笑容,不過心下卻都著急起來,看獨孤絕的模樣,好似比較滿意,居然讓一個小國的郡主拔了頭彩,這可不是好兆頭,卻無人知道獨孤絕邪魅笑容的背後有著怎樣的含義。
雲輕也有點費解,一杖憑空而來的怪魚,說明不了問題,這獨孤絕打的是什麽啞謎,當下撫摸著貂兒,眉眼中閃過一絲尋思,這東西到底貂兒是從什麽地方得來?要知道貂兒並不會隨意叼東西回來,必是從他人身上所奪,何人招惹了貂兒?獨孤絕到底發現了什麽?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幕後
雲輕由在沉思,獨孤絕這廂把玩著手中的怪魚,眉眼中閃著精光緩緩點頭道:“很好。”
這很好兩字說的有點天馬行空,裏郡主等公主,郡主的,完全不知道獨孤絕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就是因為讚美而讚美?隻好賠著微笑,盡力表示自己的嫻靜。
而雲輕卻從獨孤絕這一句中聽出點意思,這獨孤絕在設圈套給裏郡主鑽,短短幾句話,就知道了這小魚的出處,若真是小魚代表什麽,那這裏郡主可是自己把自己國家給供了出來。
想到這,雲輕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獨孤絕,這個人好厲的眼,明明根本就沒怎麽看這些女子,卻能清楚的知道她們中間那一個頭上戴的是什麽,如此觀察入微,雲輕心裏也難得的給出佩服二字。
正得出佩服二字評價,就見高位上本來看著裏郡主的獨孤絕,突然一眼掃過來,正對上她的眼,那眉眼中好像明了她的眼神裏所代表的意思一般,居然嘴角一勾,表示出很受用的神態。
雲輕見此不由失笑,這個獨孤絕真不知道謙虛是何物。
獨孤絕見雲輕對他笑,那神態更加受用了。
“明日一起遊湖。”受用的神態中,獨孤絕心情很好的掃了一眼大氣不敢出的幾個公主,郡主道。
那五人一聽獨孤絕居然開這個口,不由各自興奮的臉色都發紅起來,與翼王獨孤絕遊湖,這簡直是她們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獨孤絕根本就不像是個會去遊湖的人。
當下飛速的點頭答應,而後一個個很婉轉的告辭,要知道獨孤絕這話從另一個層麵來說,也是送客的婉轉詞語,她們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堅持,什麽時候見好就收。
五女出了大廳,雲輕抬頭看著獨孤絕沒有說話,獨孤絕見此靠在椅背上下拋著手中的怪魚,邪笑道:“慌什麽。”說罷,揮手讓下人遞上一杯碧綠的茶水來,端著朝貂兒招手,一邊看著雲輕笑的很邪惡。
一直爬在雲輕肩膀上的貂兒,此時利劍一般射向獨孤絕手中的杯子,埋頭就狂飲起來,獨孤絕一手端著杯子,一邊朝雲輕笑的那叫一個得意。
雲輕見此無語的搖頭,這個獨孤絕虧他想的出來,居然用毒水來誘惑貂兒,每日都這麽給貂兒喝,這個家夥在瓦解她的同盟,爭取讓貂兒站到他那一邊。
瞧著獨孤絕笑的邪氣的臉,雲輕直接忽視,轉頭看著大廳外的青天白雲,貂兒若這麽引誘一下就站到他那一邊去了,早就不會跟在她身邊了,不過既然他要喂就喂去,有人自願給精華的好東西,何必拒絕呢。
沉默著,雲輕望著廳外,獨孤絕自顧自的喂著貂兒,楚雲,墨銀,墨離都不開口說話,大廳中一片寂靜。
風咋起,吹皺一池湖水,夜的腳步,在不知不覺中來到,華燈初上,翼王府裏一片燈火通明。
大廳上的五個人都沒動,隻有貂兒喝飽了,抱著杯子呼呼大睡,大家都在等待著什麽。
萬物沉睡的寂靜中,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不亂,不急,穩健有力,飛速的前來。
雲輕微微凝神,收回一直望著黑夜的雙眼,他們等待的,來了。
“稟王爺,果然不出王爺所料,暗牢有人劫囚。”一個一身墨黑色勁裝的彪悍男子,快步進入大廳單膝跪地稟報道。
獨孤絕聽言嘴角勾勒出嗜血的一笑,冷冷的恩了一聲,並沒做其他詢問,而來人則唰的一低頭,簡潔明快的道:“來者共一十五人,以殺死奸細為目標,耗時半盞茶功夫,全部擒拿,無一死亡。”
獨孤絕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沒退步。”
“屬下等不敢。”來人相當嚴肅的一抬頭道。
獨孤絕一臉冷酷的揮了揮手,來人立刻唰的一聲站起,朝後麵的黑夜一揮手,立刻,身後走出十幾個與他一樣打扮的男人,手中一人提著一個全身黑衣裝扮的殺手,整齊的走上前來。
雲輕驟然見來人身後還有這麽多人出來,不由微微一楞,她剛才聽見有腳步聲,但是那隻是一個,整齊,有序,隻是微微重了一點,沒想到居然來的人不是一個,而是這麽多,如此整齊而劃一,幾十人如一人,卻讓人不由不震驚了。
進的大廳來的十幾個墨黑色衣裝男子,齊步上前動作一致的放下手中的殺手,然後快步分兩列而站,迅速而無聲。
雲輕掃了一眼這些人,低頭朝地上的殺手看去,黑色的夜行衣一片淩亂,傷痕無數,鮮血淋漓,手腳都成不自然的狀態扭曲著,顯然是被人扭斷了關節,爬躺在地上,嘴巴張著合不攏,這是被下了下巴。
扭斷手腳,讓其既不能殺別人,也殺不了自己,卸掉下巴,讓其不能咬牙服毒自盡,身為殺手,居然連自盡都做不到,獨孤絕的這些手下之強,令人歎為觀止。
“搜查過全身,無一標記。”當頭那墨黑色衣裝男子沉聲道。
獨孤絕冷冷一笑,殺手或則說是死士,在這般行動中豈會有標記露出自己的身份,獨孤絕並沒想過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什麽消息。
獨孤絕正冷冷一笑,還沒出聲,那抱著杯子睡覺被吵醒的貂兒,突然一個飛躍從獨孤絕身邊衝過來,落在殺手中的一人身上,用腳不停的踩著那人的臉,朝著雲輕唧唧的叫。
雲輕微驚訝的站起身來,走攏細看貂兒踩著的這男子。
獨孤絕則一揚眉道:“貂兒什麽意思?”
雲輕沒有看獨孤絕,低頭看著那殺手皺眉道:“貂兒叼回來的東西,是這個人的,在街上是他要殺我。”
貂兒對毒敏感,對殺氣同樣敏感,動物天生對氣息的感覺是超強,在街上這人一瞬間流露出對雲輕的殺氣,墨銀判斷不了,卻並不代表它判斷不了,那片刻的消失就是撲這個人去了,還好這人氣息收的快,要不貂兒準不跟他罷休,卻也一爪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下了這不知道是護身符,還是接頭的東西。
獨孤絕聽雲輕這麽一說,頓時笑了,把玩著手中的怪魚走下來,站在雲輕身邊看著一動不能動,卻滿臉麵無表情的殺手。
把手中的怪魚往該人眼前一晃悠,慢條斯理的道:“原來是燕國皇家派來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這回看本王怎麽收拾你們燕國。”說罷,那臉上的笑容分外的嗜血起來。
那殺手聞言不由啊啊的大叫,可惜卸了他的下巴,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獨孤絕冷冷的笑道:“你們已經對本王無用。”說罷一揮手,身旁站立的一直沒說話的那些墨黑色衣裝男子,飛速的出手,一把扭斷所有殺手的脖子,同時快速提起,朝獨孤絕一躬身,轉身快速而整齊的離開。
獨孤絕轉頭對上雲輕看過來的雙眼,心情很好的跨前一步,勾勒起雲輕的下顎,伸頭就親去,一邊邪笑道:“值得獎勵。”
雲輕見此頭一偏,一步退開,淡聲道:“不稀罕。”說罷招呼貂兒一聲,轉身就走人,這獎勵不要也罷。
獨孤絕頓時怒瞪雲輕的背影一眼,不過現在他心情卻是很好,難得的沒去跟雲輕糾纏,看著地上的血跡,把玩著手中的怪魚,笑的很冷的道:“燕國,好,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將計就計
一夜無話,不過這風卻不知不覺中吹起來了。
第二日,一道傳言如驚雷一般炸響在秦國都城慶城的上空,那毒殺六國公主郡主的凶手背後的人,昨夜潛入翼王的暗牢想殺人滅口,不過在獨孤絕的早有準備中,不但沒有成功的殺死奸細,反而漏出了馬腳,他們居然是彈丸小地的燕國。
秦國所有人憤恨了,小小一個燕國,居然敢在秦都下手,簡直把他們秦國不放在眼裏,一時間整個慶城一片磨刀赫赫聲。
而除開燕國的來使,其他五國紛紛把矛頭對準了燕國的使者,無不譴責外加憤怒,而燕國使者一片震驚中,堅決的予以否認的同時,又搖擺不定,畢竟獨孤絕出示的證據,確實是他們燕國皇家的信仰,這不太好說。
一夜之間,這罪名就落在了他們的頭上,這般重的罪責若落實在他們頭上,無論如何,燕國都不好交代了,不管是捕風捉影,還是證據確鑿,這名聲是傳揚出去了。
一時間,風起雲湧,這局勢開始發生變化了。
翼王府,雲輕輕拂著古琴,看著眼前碧藍的湖水,麵色平靜悠然,這滔天的消息暴露,以致將會引起什麽後果,七國局勢會怎樣驚變,這些全部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她隻關心一件事情,獨孤絕什麽時候找到她的婆婆,其他全乃身外之事,與她無關。
“收拾東西,跟我去燕國。”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大步的朝雲輕走來道,身後跟著楚雲,墨銀和墨離三人。
雲輕收回望著湖水的眼神,轉頭看著獨孤絕,眉眼一轉後微微皺眉道:“為何?”
獨孤絕走來在雲輕身邊坐下,伸出手指敲打著雲輕麵前的案幾,眼光掃了一眼那上麵的紫砂壺,雲輕卻完全無視,隻略微疑惑的看著獨孤絕,被無視的獨孤絕冒火的瞪著雲輕。
身後跟上來的楚雲見此,不由一邊暗笑一邊伸手端過紫砂壺來為獨孤絕看了一杯茶,一邊道:“剛才陛下已經下旨,燕國之事一定要燕王一個說法,命王爺押送裏郡主回燕國,親赴燕國要個交代。”
雲輕聽言看了一眼喝茶的獨孤絕一眼,蹙起眉頭淡淡的道:“我對去送死沒有興趣。”
雲輕淡淡的話音才落,本來雙眼冒火的獨孤絕,突然就笑了,向後一靠靠在椅背上,獨孤絕嘴角勾勒出一絲妖豔之極的笑容,聲調一揚看著雲輕道:“不愧是我的人,夠聰明。”
旁邊的楚雲滿眼讚揚的看著雲輕,點點頭道:“雲姑娘好靈巧的心思,居然把事情看的這麽透徹。”
雲輕並不以楚雲讚揚為傲,手腕輕揚,古琴錚錚發出清脆的琴聲,雲輕看著顫動的琴弦,平淡的道:“不是我看的透徹,而是它太簡單。”
淡雅的聲音響起,要是放其他人身上,這話絕對是高傲之極的表現,但是從雲輕嘴裏說出來,那就是一件小事,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是高傲,而她本來就是那麽看的,讓人起不了一絲反感。
“確實簡單。”獨孤絕眼中一閃而過欣賞後,嘴角夾雜著笑意道,顯然他現在心情極好。
站在獨孤絕身旁,一句話沒說的墨銀和墨離,此時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和震驚,這雲輕怎能聰明到這個份上。
他們跟著獨孤絕,得獨孤絕指示,方明了這樣做的用意,燕國的信仰和護身符雖然是隱秘的事情,但是並不表示七國的首腦都不知道,要是真是燕國出的手,在笨的死士也知道不能帶任何可以暴露身份的東西,而且斷然不會因為雲輕破壞了他們的事情,就大張旗鼓的出手,這豈是皇家死士的作風,這是在為了婉轉的告訴他們,燕國就是凶手。
擺明了這就是栽贓嫁禍,事情若成,那好說,事情不成用燕國來頂罪,這背後計劃的人高明著呢。
這招騙的了別人,豈能騙的了獨孤絕,一個小小的燕國沒那麽大的手筆,這背後有人想渾水摸魚,所以獨孤絕將計就計,把燕國給頂出來,並且要親自去討要個說法,這世上想他死的人很多,他這大張旗鼓的一去,暗地裏的人肯定要動手,爭取把他殺死在燕國,他這是誘使暗地裏的人出招呢,藏在後麵設計秦國,他要把他勾到前麵來。
這話得獨孤絕指示,楚雲指點之後,他們才明白獨孤絕的意思,沒想雲輕就那麽淡淡的一句話,直接命中中心,委實讓他們震撼。
“你是怎麽明白的?”獨孤絕看著雲輕,眼中神采奕奕,很是高興。
雲輕撫摸了一下琴弦,轉頭看著獨孤絕淡淡的道:“你的為人,若真是燕國,這麽好的機會,不登高一呼,提兵滅了燕國,怎會親自去要一個什麽都沒用的交代。”
獨孤絕聽雲輕如此樣說,不但不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滿是讚同的道:“不錯,不錯,敢來欺負到我秦國頭上,我豈能不要他們好看。”
雲輕見獨孤絕一點也不遲疑的承認,當下轉過頭來,表情淡淡的伸指彈了琴弦一下,發出咚的一聲。
“你的婆婆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區城,那裏離燕國可是很近。”咚的一聲琴音中,獨孤絕靠在椅背上,邪笑著看著雲輕。
他不是威脅她,那份名單既然雲輕給他了,一事歸一事,那麽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給她做,這件事情不再具有拿來談的資本,他絕不強迫,他隻是誘惑她。
果然雲輕聽獨孤絕提起她的婆婆,不由皺了皺眉頭,婆婆最後消失的地方是區城,難不成婆婆會去了燕國,所以獨孤絕這邊才一點消息也查不到,一念思之,雲輕心動了。
“好。”淡淡的一個字,雲輕給的鏗鏘有力,幹脆之極。
獨孤絕知道雲輕會跟他去,這個婆婆在雲輕的心目中,太過重要,不過現在聽雲輕這麽幹脆的就答應,一瞬間居然覺得很不舒服,委實不太高興,一陣邪火往外冒,邪笑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怒氣來的莫名其妙。
“什麽時候走?”雲輕掃了一眼沉下臉來的獨孤絕,這人的表情上一會還晴空萬裏,此時就多雲轉陰了,簡直無法理喻,不由轉頭看著楚雲問道。
“明天就走。”楚雲也是看見獨孤絕的臉色的,當下揉揉眉頭,咳嗽一聲朝雲輕道。
雲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抱起古琴,呼嘯一聲招回貂兒,轉身就走人,扔下那一臉陰沉的獨孤絕,無視。
楚雲,墨銀,墨離見此,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當沒看見,低頭,隻剩下獨孤絕鐵青個臉,瞪著雲輕的背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色誘
事情來的突然,在有心人的意料之中,在無心人的意料之外,鑒於此乃大事,那什麽賞花遊湖的戲碼都被拋在了一邊,第二日上獨孤絕帶著雲輕,名為護送,實則押送燕國裏郡主等一行,朝燕國而去,
同一時間,其他幾國的使者也一連串的告辭回國,聯姻不聯姻先還在其次,現在山雨欲來風滿樓,趕緊回國商討對策才是正道,秦王獨孤行也不留,各自打發了回國。
一連十幾日匆匆而過,不說其他,獨孤絕一行人,不快不慢的來到了秦國和燕國相鄰的邊界上。
燕國與秦國京城靠的最近,不過這麽多年來,秦國數次出兵,卻隻是攻打臨近他們領土,卻相對較遠的魏國,趙國,而很少對燕國動手。
不是其它,而是燕國與秦國之間隔著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條翡翠山脈貫穿整個燕國的國土,如果從天空上看,幾乎可見一條龐大的連綿幾十萬裏的山脈,把魏國整個國土,幾乎包圍在了裏麵,看起來就如一道城牆圈禁了一般。
翡翠山脈幾乎全是天險,奇峰峻嶺,山中更是多凶猛動物,易守難攻,燕國想擴張領土不可能,憑借這天險自保,到是沒多大困難,所以強大如秦,也咬不下來這塊肥肉,隻能望洋興歎,暗自揣摩。
這日,獨孤絕領著三百將士穿行在翡翠山脈中,雖然合兩國之力開鑿出一條通道,用作平日來往,不過實在是險峻了點。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山石嶙峋,穿林而行,不覺暑天熱氣,反而感覺陰森清涼,這正午時候太陽直射而下,也不過透過樹梢,灑下點點金光,這一近傍晚時分,林中光線就整個的暗淡了下來,幾乎與平原上的黑夜差不了多少。
獨孤絕選了一處靠河邊的,稍微比較平坦點的地方駐紮了下來,這翡翠山脈橫斷麵怕是有幾百裏路,不急著一時。
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內,楚雲皺著眉頭看著坐著的獨孤絕道:“王爺,這處地方太過平坦,若是有人動手,我們會成甕中捉鱉的陣勢啊。”
獨孤絕看著眼前羊皮卷上的翡翠山脈地圖,頭也沒抬的道:“今日不會有人動手。”
楚雲聽獨孤絕說的相當的肯定,不由挑起眉頭,沉思起來。
獨孤絕也不說話,隻研究著地圖,他征戰過魏國,殺入過趙國,連與秦國之間隔著個魏國的楚國,他也插了一手,不過卻從來沒來過燕國,這傳言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翡翠山脈到是很讓他有興趣。
帳篷內一片沉默,半響楚雲豁然大悟的一拍手道:“是了,這個位置太靠近秦國,如果不能一擊全部殺死我們,那麽難受的絕對不是我們。”
獨孤絕聽見楚雲如此樣說,抬起頭來點了點頭,他這個軍師腦子很不錯,當下冷冷的一笑道:“所以,目前很安全,他們沒有布置好一切,不能給我一個絕殺的話,不會輕易出手的。”說罷,嘴角勾勒起,浮現一絲嗜血。
“王爺,說……”
“王爺,裏郡主求見。”楚雲的話才起了個頭,帳外墨離突然出聲,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楚雲轉頭看著墨離,微微皺眉道:“她見王爺幹什麽?為她燕國求情。”
墨離麵上一片嚴肅,不過眼中卻夾雜著一點暗笑,朝楚雲使了個眼色。
楚雲一見墨離給他使了個眼色,和著墨離眼中那一絲暗笑,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嘴角隱隱約約浮起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站起身來道:“既然裏郡主求見,我和墨離先退下了。”說罷,不等獨孤絕的命令,與墨離很默契的就朝帳篷外走去。
獨孤絕見此眼中精光一閃,微微皺眉,收起手中關於翡翠山脈的地圖。
“翼王爺。”獨孤絕才收起地圖,就聽門簾聲響後,一嬌滴滴,軟綿綿的聲音冒了出來,裏郡主進入帳篷中。
獨孤絕眉頭一皺抬眼看去,隻見裏郡主一身紗衣,在燭光下幾乎看的很清楚,她裏麵什麽都沒穿,薄薄的粉紅色的紗衣,在這燈火的照耀下,醞釀出一片迷情之色,映襯著本來就長的比較豔麗的裏郡主,越發的嬌豔無雙。
獨孤絕見此麵無表情的雙手抱胸,冷冷的道:“什麽事?”
裏郡主楚楚可憐的抬頭看著獨孤絕,又是羞澀,又是靦腆的道:“王爺,奴家仰慕王爺久已,今日想懇求王爺成全。”邊說邊緩緩退下了身上那一層薄紗,凹凸有致的身材,纖毫畢現的展露在獨孤絕的眼前。
那赤裸的身體上,一股花香味道醞釀開來,帶著點酒的迷香,灑滿一帳篷的香味兒,令人聞之心跳加速。
那白皙的軀體,在燈火的照耀下,綻放著嫩嫩的粉紅,如此景色,若放其他男人身上,怕不是立刻惡狼一般撲了上去。
然而獨孤絕沒動,冷淡的眼光從頭到腳掃了赤裸的裏郡主一眼,麵無表情的道:“長的不錯。”
裏郡主聞言一臉嬌羞和喜悅的輕挪蓮步,朝獨孤絕身前走來。
“可惜,本王沒興趣。”
七個字一落,那滿臉喜悅和羞澀的裏郡主,頓時僵直了身體,停了下來,臉色瞬間白了下來,滿臉委屈的看著獨孤絕顫聲道:“王爺……
獨孤絕麵色一沉,一冷眼掃過去,一道殺氣乍現,冷冷的道:“誰給你這個資格稱呼本王的。”
獨孤絕的鐵血是出了命的,裏郡主頓時感覺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那蔓延出來的殺氣,讓她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翼王爺,奴家,奴家想……伺候你。”獨孤絕一瞬間射出的殺氣,幾乎讓裏郡主話聲都顫抖起來。
獨孤絕一臉鐵血的緩緩站起身來,那無形的冷酷,讓裏郡主抗拒不了的連連後退兩步。
“缺男人,本王不介意送你去慰勞三百將士。”冰冷而殘酷的話,從獨孤絕口裏冒出來,頓時讓裏郡主嚇的腳下一軟,噗通跪在了獨孤絕身前。
“翼王爺,不,不要,我不要去跟他們,翼王爺,求你繞了我……”裏郡主慌了。
“滾。”不是怒吼,隻淡漠的不夾雜一絲情緒的聲音,讓裏郡主紗衣都來不及穿,連滾帶爬的出了獨孤絕的帳篷。
獨孤絕眼見裏郡主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不由冷冷一哼,給他使美人計,放眼七國,那一個不知道他獨孤絕不近女色,色誘他,簡直無知。
聞著帳篷內難聞的香氣,獨孤絕伸手端過一銀壺倒了一杯毒酒,起身找雲輕去,破壞心情。
帳篷外偷眼看著這邊的楚雲和墨離,見此不由對視一眼齊齊搖頭失笑,他們家的王爺出了名的鐵血無情,不僅對男人也對女人,不,在他眼中就沒男人和女人的分別,這樣的場景他們見過太多了,沒送去當軍妓,算她裏郡主造化。
端著毒酒站在雲輕的帳篷前,獨孤絕黑著臉,居然沒人。
不遠處的巡視的墨銀見到獨孤絕站在這裏,立刻明白過來,跑上前來一指遠處的小河方向道:“雲姑娘在那裏,不過她吩咐不讓人過去,否則貂兒咬了她不管。”
獨孤絕一聽二話不說就朝那走去,這雲輕半夜三更不在帳篷裏,跑遠處幹什麽?
習慣性的放輕腳步,獨孤絕還沒走至小河邊,半空中黑影一閃,貂兒迅猛的撲了過來,獨孤絕不避不讓,眉間一挑,伸出手中的酒杯。
就見那撲過來的貂兒,見是獨孤絕,頓時一頭埋在酒杯中,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把它站崗放哨的職責給忘記了。
獨孤絕一邊喂著貂兒,一邊朝河邊走去,轉了幾個彎,眼前豁然出現一副美景。
皎潔的月光從天際灑下來,清冷的籠罩在一彎流淌的河水上,泛起銀白的光芒,幾如魚鱗般幽美光亮。
璀璨的月光下,雲輕背對著他站在河水中,如墨的頭發披散下來,微微彎著身子側著頭,隱隱素手帶起河水灑在頭發上,水光滑過黑發,輕盈的滴淌下來,濺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光灑在那纖細合度的軀體上,就如攏了一層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輝,陪襯著那夜色中的河水醞釀出來的霧氣,雲輕身周光華流動,就如星光圍繞著她轉動一般,飄渺不沾塵煙。
獨孤絕皺著眉頭站在原地,雙眼緊緊的盯著那美好的身影,僅僅一個背影,卻讓他生出從來沒有過的燥熱之感,這種感覺無比的陌生,卻該死的讓他心動不已。
而那飄渺的幾乎要隨風而去的身姿,卻讓他有一種隻要他一動,驚擾了她,雲輕便會隨風歸去之感,但是更多的則是,讓他恨不得立刻伸手抓住她,牢牢的抓住她,霸占住她,壓在身下,捆在身旁,永遠也不放她離開,要她永永遠遠是他的人。
沒有猶豫,沒有徘徊,獨孤絕從來不懂這兩個詞的意思,他隻知道他看中了就要去征服,強者掠奪一切,弱者成服一切,他決定了,這雲輕他要定了。
一念決定,獨孤絕當即大步就朝雲輕走去,太過近的距離,一片夜色靜寂下,雲輕驟然聽見腳步聲,不由唰的一下轉過頭來,正對上獨孤絕如野獸看中獵物的雙眼
昨日晚更一小時,今天補一千,聊表歉意,偶真是好人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月夜
黑夜下,那一雙閃著勢在必得的紅眸,讓雲輕一瞬間感到一陣愣怔,望著那一步一步踏前的獨孤絕,居然有一種被他視為盤中餐的感覺,好生怪異。
不過這些異樣的感覺隻存在了一瞬間,雲輕當即眉頭一皺,一手揮過擊打在水麵上,頓時濺起一片水花,趁著水花亂射之時,雲輕一個轉身沉入了水中,同時冷冷的道:“翼王,自重。”
不稱呼獨孤絕的名字,反而叫他翼王,就是為提醒他,一介秦國王爺,偷窺女子洗澡,這成何體統,有違觀瞻。
獨孤絕放下手中的貂兒和毒酒,一步一步朝岸邊逼近,那眉眼中無一絲尷尬和不自然。
站定在岸邊後,獨孤絕看著水麵暗影中,隻露出一個腦袋的雲輕,低沉著嗓子道:“我看我的女人,要何自重。”
雲輕聽之不由皺眉,什麽時候她成了他的女人,這獨孤絕還真站著說話不腰疼,亂給她扣帽子。
“你與我不過是交易關係。”雲輕在水中揚著頭,對視著獨孤絕情緒洶湧的雙眼。
“以前是,從今天起不在是。”獨孤絕斬釘截鐵的聲音,讓雲輕幾乎懷疑,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什麽意思?”雲輕有點不明白獨孤絕什麽意思。
獨孤絕站在岸邊,看著水中的雲輕那疑惑卻淡然的雙眼,就這樣的表情,現在看來都該死的讓他心動,這個女人他要定了,當即沉聲道:“我看中你了,要你做我的女人,就這個意思。”
雲輕一聽微微皺眉,這獨孤絕那根腦筋不對,突然表這個態,就算看見她洗澡,也不會冒一句這個吧,要知道獨孤絕不是好色之人,與他行走這麽多日,獨孤絕除了自大猖狂高傲冷血等等一連串的毛病外,不下流卻是他一大優點,絕對不會因為看見她這般模樣,而起了色心,他若要絕色女子多的是,怎會找上她,真是莫名其妙。
“我沒看中你。”幹脆利落的回答,不想陪他發瘋。
獨孤絕一聽臉色一沉,一雙鷹目鎖定雲輕,咬牙道:“你沒資格反對。”說罷就要提步朝水裏來。
雲輕雖然性情淡漠,但是並不表示就能淡然到一切都不在意,女兒家的身體,他無意中看見了,已成事實無法更改,隻好由他,但是豈能讓他更近一步,當下一聲低低的輕嘯,驟然從雲輕口中傳出。
一道黑影閃電般的朝獨孤絕的後背擊來,雲輕召喚了貂兒。
獨孤絕沒有回頭,手腕在腰間一動,一柄如腰帶一般扣在他腰上,平日裏幾乎不用的隨身軟劍,銀光一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反手就是一刺,正對上那迅疾射來的貂兒的方向,毫厘不差,速度奇快無比,眼卻緊緊的盯著雲輕,一眨也沒眨。
貂兒靈活,一見獨孤絕的劍橫在它的前方,立刻臨空一個翻身,斜斜就朝獨孤絕的脖子抓去。
不料它快,獨孤絕更快,但見他手中長劍連連抖動,銀光披灑間夾雜著撕破空氣的嘶嘶聲,迅猛無比的攔截在貂兒的每一步攻擊前。
隻見一片銀光外,一道黑影幾乎成殘影的撞擊著那銀光,想找一個空隙撲進去,但是那銀光好像有眼睛一般,每當黑影撲過一個方向,立刻後發先至的對了上來,那陰森寒氣的劍氣,縱橫開闊,殺氣逼人。
貂兒是敏捷類,平生最依仗的就是速度,它想要攻擊誰,沒有任何人攔的住,但是此時,它的所有進攻都被攔截了下來,每一次前撲前麵都有劍光刺過來,那帶著絕對殺氣的力量和速度,讓它直覺的不敢對上去,那會要了命了,一時間氣的吱吱直叫,紅了眼的上下飛騰。
月色映照下,隻剩下一片黑色的殘影和銀白的劍幕。
雲輕伏在水裏,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下微微有點震撼,當日獨孤絕重傷成那樣,也能第一時間檔住貂兒的第一擊,她早就想過獨孤絕若完好的時候,貂兒奈何得了還是奈何不了,今日一見,果然,憑借貂兒的速度,也奈何不了他,這個獨孤絕太過強悍。
自始至終沒有看貂兒,一直看著雲輕的獨孤絕,此時一邊手腕揮動,一邊看著雲輕低沉著聲音道:“你收回還是我殺了它。”
雲輕沒有說話,隻是抿唇低嘯了幾聲,瘋狂撞擊的貂兒立刻停了下來,張牙舞爪的跑到獨孤絕的前方,對著獨孤絕相當憤慨的揮舞了幾下爪子,然後一個閃身,重新蹲一旁抱著毒酒喝起來。
獨孤絕見此,手中軟劍一動,已經纏繞上他的腰間,緩緩伸出右手朝水裏的雲輕道:“上來。”
雲輕看著獨孤絕的動作,沒有動。
“你跑不過我。”獨孤絕注視著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
雲輕雖然會輕功,但是一個不會武功,就沒有內力的女子,縱然有奇妙的步伐也快不過他,想他獨孤絕一身本領幾乎獨步天下,上次是實在沒有了氣力去追,現在他一身完好,憑借他的輕功,雲輕絕對走不掉。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斬釘截鐵,她自己也明白,放武功高手眼前,她的輕功比不了他,古琴沒在身邊,現在她還真奈何不了他。
對視著獨孤絕的雙眼,短暫的沉默中,雲輕突然出聲問道:“你喜歡我?”
婆婆沒給她講過男女之事,不過她聽說過喜歡才會在一起,獨孤絕喜歡她?天下紅雨都沒這個可能,這人今天發什麽瘋?
獨孤絕聞言頓時一楞,喜歡?自己什麽時候喜歡她?當下皺眉道:“誰說我喜歡你。”
雲輕聽之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朝獨孤絕道:“那你為什麽要我?”
“那來那麽多廢話,要你就是要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是我獨孤絕的人,隻能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能離開。”獨孤絕可沒想那麽多,幹脆霸道的很,卻不知這樣的心情到底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雲輕聞言微垂雙眼盯視在水麵上,獨孤絕見此沉聲道:“你是自己上來,還是我下水抱你上來。”
雲輕沒有回答,隻是抬眼看著獨孤絕,緩緩的從水中站了起來,那朦朧的月光照射下,美的無法言語。
獨孤絕嗓子一緊,沙啞著沉聲道:“上來。”一邊依舊伸著他的手。
雲輕緩步朝獨孤絕走來,神色平淡之極的輕聲道:“那我死了,是不是就能離開了?”
獨孤絕已經暗紅的眸子陡然一震,死死的瞪著雲輕道:“你什麽意思?”
雲輕沒什麽表情的道:“我不喜歡你,但是我現在打不過你,你若強要,少不得也隻有一個死字。”輕飄飄的話,卻夾雜著不同尋常的意思。
獨孤絕雙眸一眯怒道:“你威脅我。”
“事實而已。”雲輕緩步而來,周身的月光襯托的她淡然的神情,居然無比的聖神。
正文 第三十章 必須喜歡我
可是獨孤絕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滿臉壓抑的憤怒怒視著雲輕,幾乎咬牙切齒的道:“混賬,你竟敢……”
雲輕走至獨孤絕麵前,抬頭看著獨孤絕陰沉的雙眼,淡淡的道:“為什麽不敢?”
獨孤絕聞言一片銀牙咬碎的聲音響起,那殺氣,氤氳啊。
雲輕沒理會獨孤絕的怒火,低頭看著獨孤絕朝她伸出來的手,緩慢的道:“要還是不要?不要我就穿衣服去了。”說罷微側過身,讓開獨孤絕,準備朝她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那神態,直直氣死個人。
獨孤絕聽言幾乎氣死,這算什麽,當下臉色鐵青的猿臂一伸,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把雲輕從水裏帶了起來,緊緊的貼在他胸前。
“你真以為我不敢?”低沉肅殺的聲音在雲輕耳邊響起。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摟住她腰的手不斷的加勁,幾乎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一般,勒的她幾乎無法呼吸,不過麵色卻沒變的對視著獨孤絕怒沉的雙眼,平靜之極的道:“你有什麽不敢的,這天下有你獨孤絕不敢做的事情嗎?”
以她如此不關心七國國事的人,都能知道秦國翼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名聲,還需要說什麽,這天下獨孤絕不敢做的事情委實不多,更何況一個女人。
獨孤絕聽雲輕陳述這個事實,不由微微緩了一點心情,冷哼一聲道:“知道就好。”
“敢不敢是你的事,死不死是我的事,不過是個軀殼而已。”雲輕注視著獨孤絕的雙眼,說的真如她的名字一般,雲淡風輕。
獨孤絕聞言雙眼中暗光一閃,緊緊扣著雲輕的細腰,憤怒之極的幾乎怒吼道:“你個該死的,跟著我哪裏讓你委屈了。”
雲輕不避不讓的迎接著獨孤絕的憤怒,反問道:“你強迫我,那裏不委屈?”
獨孤絕聽言幾乎氣的想殺人,怒聲道:“那是你的榮幸,能被我看中的,普天之下就你一個,你還委屈。”
雲輕微挑眉接過話道:“我不覺得榮幸,你看中我是你的事,我沒看中你,我既然不喜歡你,被你輕薄,難道我還要感激涕零,叩謝你的恩賜?”這話說到後麵微微抬高的嗓子,夾雜著一絲諷刺。
也許放眼七國,能被獨孤絕看中臨幸,絕對是任何女子的榮幸,不過這裏麵不包括她。
“你……”獨孤絕被雲輕這話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就是這麽想的,但是看樣子雲輕不這麽想。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緊緊的摟抱在一起,遠遠看起來,還以為是怎樣情意綿綿的事,不過近前就能感覺到那火花四濺的對峙。
“那要是你喜歡,就一切好說?”好半響,寂靜中獨孤絕突然瞪著雲輕咬牙切齒的冒了一句。
“是。”雲輕也直接。
獨孤絕聽雲輕回答的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當下鐵青著臉怒視著雲輕恨恨的道:“好,好,要喜歡是不是,我獨孤絕還不相信了,這個什麽鬼玩意的喜歡,我會做不到,混賬,你給我聽好了,我今天就放過你,你要喜歡,好,我就給你時間喜歡我,我獨孤絕還不屑逼迫一個女人。”
說罷,很不甘心的一低頭對準那紅唇親了上去,看的見,親的上,不能吃,氣死他了。
雲輕這個女人說的出就做的到,她說死,那就不是個幌子,占有那是為了更好的得到,但是占有的效果後不是得到,反而是失去,那麽就不能這樣行動,他看中她是為了永遠的綁住她在他身邊,而不是為了一席歡愉而後一具屍體,那跟個下流胚子有什麽不同,他還不屑,不就是個心甘情願嗎,他獨孤絕難道還做不到了。
輾轉反側的在雲輕的雙唇上咬了好幾口,獨孤絕才非常不滿意的一揮袖子退開,麵色叫一個沉。
雲輕見獨孤絕退開,立刻一個轉身朝岸邊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麵色依舊比較平淡,獨孤絕不會強迫她,她沒有來由的就是知道,所以一直也不怎麽驚慌,不過獨孤絕的話是妥協嗎?這麽強勢的人也會妥協,是因為什麽呢?
獨孤絕見雲輕穿衣,沉默了半響,突然冷沉著聲音道:“你給我聽著,必須喜歡我,聽見沒有?要讓我知道你喜歡別人,他就等著去見閻王。”
滿含威脅和命令的強迫喜歡,要讓其他人聽見,真不知道要做何感想,喜歡是能強迫的嗎?不過獨孤絕並沒覺得他那點不對,這人從小就生長在勾心鬥角的皇宮,見的最多的不是親情,不是愛情,可以說就不是情。
再來進入軍隊,那就更加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整天個的打仗,算計,隻會用武力去征服,蠻橫的去占有,喜歡就搶,要讓對方心甘情願,這個是從來不用考慮的,要知道敵國怎麽可能心甘情願放棄他們的城池和國土,他早習慣看中就出手,今兒個要心甘情願,破天荒頭一遭。
雲輕懶的理會獨孤絕,這人今天晚上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當下飛速的穿上衣服,抱起古琴就欲回走。
“聽見沒有?”獨孤絕見雲輕不理他,不由雙眼一眯一個閃身就站在了雲輕麵前,怒視著雲輕。
“等你喜歡上我在說。”雲輕掃了獨孤絕一眼,繞過獨孤絕,走人,
獨孤絕則被雲輕一句話打發在了原地,皺著眉頭,摸了摸下顎,喜歡她,怎麽才叫喜歡?占有是不是喜歡?半響沒理出個所以然,幹脆不管了,反正他要定她了,管他是喜歡還是占有。
看著雲輕遠去的背影,獨孤絕一身邪火沒處發,怒氣磅礴的一扣軟劍,狠狠一劍橫劈出去,瞬間倒掉一排大樹。
臨時帳篷那邊,楚雲,墨銀,墨離三人,見雲輕先一頭濕發的走了過來,半響後獨孤絕身上濕漉漉的跟著過來,麵色不是很好看,三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各自使了個眼色,看樣子,他們家王爺又吃癟了。
一夜飛速的過去,第二日上,三百將士整裝待發,裏郡主等人規規矩矩的縮在最中間,麵都不敢露,乖巧的緊。
獨孤絕騎著一匹銀紅色的名駒站在隊伍最前麵,見雲輕走過來要上她的坐騎,獨孤絕雙腿一夾,馬匹一個轉身,獨孤絕俯身猿臂一展,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提上了他的馬。
“跟我坐。”獨孤絕很自然的道,旁邊的楚雲等三百將士,好像沒看見一般,齊齊無視。
雲輕側頭看了一眼戴著麵具的獨孤絕,也不掙紮,坐就坐,反正有了昨晚一事,獨孤絕不會太出格,雖然她從來也沒覺得獨孤絕會在這方麵強迫她,所以,也無所謂。
“走。”獨孤絕冷冷的扔下一句話,帶著雲輕就當先而行,身後三百將士齊齊跟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黃蜂
樹影婆娑,點點金光透過茂密的樹間灑下來,一片璀璨,減少了不少陰森氣氛。
“王爺,隻要穿過前麵那道“九千嶺”後麵的路況就相對平坦很多了。”楚雲縱馬跟在獨孤絕身後提點道。
這九千嶺乃是秦國和燕國之間的翡翠山脈,最險峻的一點,是一道非常陡峭的懸崖絕壁,整個立麵幾乎成七十度角,筆直的差不多成了一條直線,上下落差接近千米高,寬約五六十米,岩石上光滑異常,無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
不過在這峭壁的兩邊,有開鑿的兩條階梯,當年秦國和燕國廢了無數心力,才在這峭壁上鑿出了兩條台階,供人往來行走,雖然陡峭,不過動作緩慢一點,人和馬匹過還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現在獨孤絕一行身份特殊,要是有人埋伏在附近,這就不好說了。
獨孤絕聞言沒什麽表情的點了點頭,看了眼天色,沉聲道:“原地休息,一柱香時間。”說罷,一拉馬韁,抱著雲輕翻身下馬。
那三百將士飛速的集結成圓形,首位相應,有防有攻的部署坐下後,一聲不吭的就開始吃各自帶來的幹糧,獨孤絕那一柱香時間,原來是給所有人吃飯的時間。
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原地坐下,伸手就遞給雲輕一塊食物,雲輕很自然的接過來,一點也不客氣的一邊撕下一些喂貂兒,一邊自己吃。
身後楚雲,墨銀,墨離當沒看見,他家王爺居然在照顧人,雖然動作實在是強勢,生硬了點。
被圍在中間的裏郡主和燕國使者等一行,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不由緊緊湊在一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獨孤絕這人他們得罪不起啊,那敢多言。
粗糙的食物吃的裏郡主和燕國的使者齜牙咧嘴,一邊在肚子咒罵獨孤絕虐待,一邊隻敢把怒氣發泄在飛過來的一隻大黃蜂上,一護衛狠狠一刀鞘劈過去,砍的大黃蜂大大的肚子幾乎被劈成兩半,難得這麽超水平的發揮,半死的大黃蜂跌跌撞撞艱難的飛走。
背對著這些人的獨孤絕和雲輕等自然沒看見,餘者全當小事,沒人理睬。
“貂兒,過來。”獨孤絕伸手接過墨離遞過來的毒酒,朝爬雲輕懷裏的貂兒引誘道。
不料貂兒抬頭看了他幾眼,居然非常人性化的一扭頭,不理睬獨孤絕,抓著雲輕的衣服亂蹭,典型的撒嬌。
獨孤絕挑眉看著雲輕,雲輕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撫摸著貂兒笑道:“你得罪它了。”
楚雲一聽頓時滿臉詫異和好笑的重複道:“得罪它?”
雲輕一邊喂貂兒吃東西,一邊淡笑不語,獨孤絕聞言嘴角一勾,裂嘴大笑起來道:“這小東西有趣,有趣。”昨日拿劍對它,今天就不理他了,這個小東西居然如此靈性。
貂兒仿佛知道獨孤絕在笑它一般,張牙舞爪的對著獨孤絕露出尖尖的牙齒,吱吱的直叫,結果換來獨孤絕更愉悅的笑意。
雲輕,楚雲,墨銀,墨離等不由都滿臉微笑起來。
正愉悅間,憤怒的貂兒突然身形一頓,一扭頭朝空中望去,整個小身子一瞬間緊緊的繃起來,綢緞般黑色毛發全部炸起,嘴裏發出唧唧的尖利的叫聲。
雲輕瞬間臉色一變,一把抱著貂兒站起,看著貂兒所看的地方。
“什麽事?”獨孤絕看見貂兒和雲輕動作,臉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有危險。”貂兒極是靈性,對危險的感知比人敏捷了不知道多少,貂兒如此緊張的攻擊狀態,雲輕幾乎沒看見過。
“上馬,備戰。”獨孤絕對雲輕的話毫不懷疑,當下一聲大吼,手臂一伸,一把摟過雲輕的腰,腳尖連點臨空翻騰上了馬背,同一時間,三百將士整齊劃一的直竄上馬,速度如風,其勢如虎,手中武器飛速的亮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上馬的頃刻間,由遠及近的嗡嗡聲響了起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衝了過來。
“什麽東西?”墨銀皺著眉頭看著那黑壓壓的東西。
“黃蜂,大黃蜂。”雲輕坐在最前麵,第一個看見那些東西的麵貌,不由驚聲低叫道。
“該死的,這麽多。”獨孤絕同一時刻也看見了,罩在麵具下的臉一下就變了,這黑壓壓的一片怕是有成千上萬隻,這東西尾針最毒,曾有語,仙鶴頂上紅,黃蜂尾上針,粘之不死也傷,今天驟然遇上這麽一大批,豈不是要人命。
““九千嶺”下就有一湖波。”楚雲也知道大黃蜂的厲害,不由聲音都變了的大吼道。
漫天蓋地的大黃蜂瘋狂的朝獨孤絕等人的所在衝來,繞是雲輕淡定,此時也不由繃緊了身子,這個東西,如何抵擋。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身子的緊繃,摟住雲輕腰上的手一緊,二話不說,另一手一把扯下罩在身上的外衣,從頭到腳的給雲輕罩了進去,整個包圍了起來,同時沉聲大喝道:“帶好人犯,跟著本王,衝。”
吼罷,雙腿一夾馬腹,銀紅大馬一聲長嘶閃電一般朝前射去,身後墨銀,楚雲,墨離與三百將士,一點猶豫也沒有,馬鞭瘋狂揮動跟著獨孤絕就朝前衝去。
嗡嗡的聲音遮天蓋日而來,馬速快,大黃蜂更快,幾個呼吸之間就追了上來,在眾人頭上烏壓壓的亂飛。
獨孤絕一手摟住雲輕,一手握住長劍,連消帶打,橫劈直砍,把劍舞成一了一團銀光,整個的籠罩住兩人一馬往前奔,那大黃蜂衝上來就被攪碎,但是後麵的又跟著衝上來,那陣勢簡直就是不死不休。
“前方百米就是“九千嶺”注意馬速和力量控製,保全自己。”獨孤絕一邊朝前衝,一邊大聲吼道,鐵硬的喝聲在一片嗡嗡聲中,遠遠傳了出去。
“獨孤絕。”什麽都看不見的雲輕,感覺自己被獨孤絕緊緊的扣在懷裏,不由低喚了一聲。
“抓緊我的手臂。”獨孤絕一聲大喝,雲輕聽之下意識的就伸手緊緊的抓住獨孤絕橫在她腰上的手臂,她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麽。
百多米距離,一閃就到,那九千嶺如一匹白練一般傾斜而下,千米峭壁,宛若刀鋒。
獨孤絕一馬當先衝至九千嶺,麵對著這懸崖峭壁,獨孤絕一抖馬韁,銀紅大馬仰天長嘶。
“走。”一聲大喝,獨孤絕緊抓馬韁一提,銀紅大馬長嘶中踏空而出,載著獨孤絕和雲輕,如利劍一般當空一躍,撒開四蹄沿著陡峭的懸崖,飛奔而下。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強悍
馬聲長嘶,其勢迅猛決絕如奔雷,夾雜著閃電和義無反顧的氣勢,從九天之上傾斜而下。
隻見光潔的千米峭壁上,一點銀色當頭而行,身後一片黑色緊緊跟隨,如一片黑色水銀滾滾而來,馬蹄狂亂,聲勢驚人。
當頭的獨孤絕一手扣著雲輕,一手操控著馬匹,已經無暇去顧及身後嗡嗡飛著的大黃蜂,雙眼什麽表情也沒有的死死盯著前方,抓住馬繩的手臂青筋冒起,身體前傾,整個的把他前麵的雲輕給壓在身下,緊緊的扣在馬背上,身體幾乎已經垂直於地麵,一頭黑發狂舞的漂浮在空中,幾成一條直線。
身後緊跟的將士,有的沒有獨孤絕這麽厲害的功夫,在如此陡峭的懸崖上,控製不住下墜的速度和馬匹,眼看就要連人帶馬翻滾下去,不想這些人臨危不亂的直接放棄馬匹,一個跟頭躍下,依仗著自身的輕功,飛速的朝下跑去,拋棄了他們的坐騎。
這就是獨孤絕剛才那一句保全自己,才讓他們敢這麽做,身為一個戰士,馬匹既是代步的用具,更加是自己的夥伴,更何況在這偌大的翡翠山脈中,若沒有了馬匹,遇敵的時候,一切勢力都會打折,若獨孤絕不發這樣的命令,他們斷然不敢放棄坐騎。
而那被獨孤絕的下屬提在手中的裏郡主等人,早已經嚇的麵無人色,隻聽見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響徹在天地中,與雷鳴般的馬蹄聲和馬嘶聲交雜在一起,聽起來分外慘烈。
雲輕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但是她感覺的到,聽的到,背上緊緊壓製著她的獨孤絕的胸膛,幾乎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耳邊尖利的風聲刮過,如此速度幾乎讓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那種身體懸空,什麽都看不見,但是直往下墜的掉落感,分外的清晰起來。
雲輕縱然這些年經曆的也夠多,但是這樣瘋狂的從高空直接奔襲而下,還從來沒有試過,此時也不由的心中略慌,緊緊的抓住獨孤絕扣住她腰部的手,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千米距離說起來遠,實則也近,要慢慢走下自然費時不少,但是要如這般奔襲而下,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來到了懸崖底。
獨孤絕一身冷硬,眼看著銀紅大馬離崖底不過幾丈距離,崖底下麵的土路和青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若收不住腳的衝下去,肯定是腦漿迸裂,其勢之危險不用置疑。
就在這個時候,獨孤絕雙目一閃,一道寒光驟射而出,隻見他驟然一聲長嘯,緊抓住馬繩的手狠狠的一拉,銀紅大馬頓時被拉的前蹄躍起,整個馬身幾乎一瞬間都被拉平了起來,不在保持著向下衝的樣子,橫跨在空中。
在見獨孤絕雙腿一夾,連人帶馬整個的提了起來,平平的就朝崖底落了下去,那一瞬間的絕對力量和控製,讓兩人一馬幾乎就如是從兩三米高的地方奔下來一樣,輕飄飄的幾乎一點重量都沒有。
不過被獨孤絕壓在身下的雲輕能夠感覺的到,那一瞬間獨孤絕整個身體緊繃的幾乎完全鐵硬,那種肌肉的爆發力,帶動的體溫幾乎燙的嚇人。
一聲馬嘶,銀紅大馬平平安安落在崖底,獨孤絕雙腿一夾喝道:“跟上。”一邊縱馬就朝在千米懸崖上就能看見的一碧綠色湖泊奔去。
跟在他身後的三百將士,這個時候也齊齊的衝到了此前,隻聽一片慘烈的馬嘶聲響起,武功高的控製著馬匹直線追上,武功稍微差一點的,馬匹直直的墜落崖底,引起一陣慘嘯。
“抓住。”跟在獨孤絕身後的墨銀沉聲大喝道,一邊護衛著楚雲朝獨孤絕追去。
身後那丟失了馬匹的將士,速度奇快朝前奔馳著,看也沒看從他們身邊奔馳而過的同伴,但是卻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一個臨空翻身就落在了他們的馬匹上,一人控馬,一人抵擋大黃蜂,飛速的跟著獨孤絕往前衝。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驚慌,除了裏郡主等一行燕國人,驚恐萬分的尖叫和直接暈倒外,沒有任何的波瀾發生,一切都訓練有素。
綠色的湖泊不遠,幾呼吸之間就到了,獨孤絕一馬當先臨空就朝那湖波中跳了過去,那銀紅大馬好像也知道大黃蜂的厲害一般,一點也不反抗的跳下水去,好像知道隻有這個地方才能避過大黃蜂一般。
獨孤絕在跳入湖水中的一瞬間,一把抱住雲輕躍了起來,斜身遠遠的射入了水裏,而跟在他們身後的眾人,飛速的衝了過來,默契十足的避開前方跳入之人的位置,從湖泊的任何一個方麵跳下去。
一時間,水花亂濺,大黃蜂嗡嗡的在湖波上飛著,黑壓壓的一片,卻無能為力的盤踞在空中。
湖水下,雲輕先就被獨孤絕的披風罩在了身上,那時能避免大黃蜂叮咬上她,此時一入水,卻緊緊的覆蓋在了她的身上,麵上,緊緊的貼著她,難受的緊,而且她看不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入水,並沒先長吸一口空氣,沒防備下吃了幾口水,呼吸隱約困難起來。
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還沒待做出掙紮的動作,雲輕隻覺麵上緊貼著她的披風一下解了開去,獨孤絕薄薄的唇覆了上來,清新的空氣源源不斷的從他口中給她傳遞了過來,他知道她難受。
雲輕沒想獨孤絕居然如此細致,不由緊了緊抓著獨孤絕手臂的手。
獨孤絕一邊親吻著雲輕,一邊劃水而前,與墨離,墨銀和幾個手下聚集在了一起,獨孤絕朝幾人做了一個手勢,幾人點頭回複,飛快的朝旁邊遊了過去。
大黃蜂盤旋在湖泊上,他們能潛水多久,這些東西不除遲早要憋死他們,那就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他們騰的出手來了,那就絕對不會客氣。
避水的火咋子在湖麵上跳躍出火星,帶出一道道火光朝岸邊的青草扔去,大黃蜂怕火和煙,在樹林中他們不敢放火燒,那一個燒起來,他們誰也跑不掉,此時在湖泊邊上,無樹木,隻有高高的青草,那就不怕。
熊熊的火焰瞬間從湖泊的任何一個方向燒了起來,滾滾濃煙而起,火燎子燃燒起來,燒的低飛的大黃蜂沙沙的往下落,一片亂飛。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怎麽回事
濃煙滾滾,火紅的火焰呼嘯而去,瞬間功夫湖泊旁就是一片火海,好在這湖泊邊就是一些青草,遠處那是怪石嶙峋的石頭,燒也燒不起來,這火就在這一方天地裏盡情的醞釀著,並沒有蔓延開去。
黑壓壓的大黃蜂被陡然而來的火焰吞噬著,滿天亂飛,想離開又舍不得它們追擊的人,不離開這火又會要它們的命,亂沒頭緒的狂飛著。
躲避在水下麵的獨孤絕等人,也狡猾,看著貼近水麵的大黃蜂飛走,立刻伸頭出來呼吸一大口空氣,等大黃蜂發現有人出來,在飛過來的時候,他們又都潛進水裏,兩方就這麽對持著。
此消彼長下,大黃蜂遭受不住如此的煙熏火燎,呼哧呼哧的在一隻特別大的黃蜂帶領下,一批接一批的飛離開來。
躲避在水下麵的獨孤絕等人,頓時齊齊鬆了一口長氣,齊刷刷從湖波裏冒了出來。
雲輕被獨孤絕帶著出了水麵,雲輕睜眼看著周圍的一片火紅,來不及品味獨孤絕的細致或者其它,睜大了眼抓著獨孤絕焦急的道:“滅火,不能讓它們燒起來。”
這裏畢竟是森林,就算麵前隻有青草,遠處又都是石頭,但是隻要有點風稍微一吹,火星有一點半點的被吹落到遠處,那這後果委實不是能夠預料的了,幾十萬裏翡翠山脈燒不燒的幹淨不知道,他們肯定是逃不掉的是不用說了。
獨孤絕自然知道這些,當下二話不說一揮手做了一個手勢,在湖泊裏的三百將士齊齊準備起來。
運氣於全身,獨孤絕手腕一動,一掌擊打在水麵上,頓時擊起一片大浪花朝著岸邊潑了過去,同一時刻那在湖泊任何一個角落的將士,與獨孤絕做法一樣無二,但見大批的水花呼嘯著就朝火焰蓋去,猶如在下大雨一般。
澆熄近身周圍的火焰,獨孤絕抱著雲輕跳上岸,墨離,墨銀開始指揮那三百將士滅火,潛在水裏的戰馬們也都濕答答的上了岸來。
“王爺,摔死二十六匹,黃蜂蟄死九十七匹,損失一百二十三匹戰馬。”楚雲站在獨孤絕身後,四下打量了一眼後道,湖泊周圍倒下的戰馬一合計,就知道所有的情況。
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點點頭後沉聲道:“注意自身的傷勢。”一邊說一邊拉著雲輕,就開始查看他身周將士的傷勢情況。
雲輕見獨孤絕先不看他自己,也不看她,卻先去看將士,不由臉色溫和,也不介意獨孤絕拉著她的手,不發一言的跟著獨孤絕身旁。
這森林中的大黃蜂比在平常時候看見的還大,果然毒素也更厲害,被盯到的將士們,不僅傷口處肌膚紅腫,疼痛,還開始以看的見的速度全身水腫起來。
不過顯然獨孤絕的這三百將士都是久戰沙場的人物,應急手段非常到位,一邊迎接獨孤絕的查看,一邊快速的應對,讓獨孤絕微微點頭。
查詢完所有人後,大火也被眾人狂澆水而撲滅,湖泊周圍一片狼藉,好在範圍並不大,草也都被燒完了,所以火勢減小,雖然費力,不過效果很好。
“稟王爺,無一人死亡,傷二百六十三人,無礙。”一墨黑色穿著男子,一臉嚴肅的走到獨孤絕麵前,高聲稟報道。
“恩,原地休息一晚。”獨孤絕點了點頭冷聲命令道。
“是。”墨色男子一躬身退後,快速的朝其他人下達命令去。
雲輕見獨孤絕軍紀如此嚴明,沒說話的看向旁邊,她對這些不懂,不過眼之所見燕國除裏郡主和那個使者抖擻的萎頓在地上,其他燕國人都不見了蹤跡,想來應該是從九千嶺下來的時候,死在那裏了吧,這獨孤絕的屬下卻說無一死亡,這些燕國人在他們眼裏,居然是完全不存在的。
“雲姑娘可有傷著?”楚雲此時就地坐下一邊擠著紅腫的傷處,往外擠著毒液,一邊看著雲輕道。
“她沒事。”不待雲輕回答,獨孤絕極肯定的扔下三個字。
楚雲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皺眉看著獨孤絕道:“王爺,現在可以檢查你自己身上的傷了吧。”邊上走過來的墨銀和墨離齊齊點頭看著獨孤絕,他們跟隨獨孤絕這麽多年,早就知道獨孤絕手段狠,但是對部下相當的好,從來都是先顧屬下,然後才是自己的。
獨孤絕聽之也不多言,向後退一步坐在一大石頭上,兩把解開衣衫,裸露出上半身,隻見背後一片紅腫,高高的腫了起來,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雲輕一見不由一楞,她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還以為獨孤絕能那麽肯定知道她沒傷,他自己身上肯定也沒有,但是……
“過來。”獨孤絕抬頭看著雲輕,蠻橫的命令道。
雲輕看了獨孤絕一眼,難得的沒有跟獨孤絕爭辯或者幹脆不理他,直接走到獨孤絕身後,伸手按壓住那紅腫的傷處,輕聲道:“你忍忍,會疼。”一邊開始為獨孤絕擠壓毒素。
旁邊楚雲,墨離,墨銀等見此,齊齊走人,留下雲輕一人為獨孤絕療傷。
“謝謝。”雲輕一邊為獨孤絕擠壓毒素,一邊輕聲的道,她猜測的到,定然是下落的時候,獨孤絕一手控製馬匹,一手摟住她,才讓他沒有多餘的手揮舞利劍抵擋黃蜂,才會讓他自己被盯。
獨孤絕頭也沒回,很自然和堅決道:“我的女人自然我保護,謝什麽謝。”
雲輕聽言搖頭微微一笑,這人還是這般霸道的毫無道理,他認準了就算,也不管她反對不反對。
“心甘情願了?”感覺到背後雲輕的溫和態度,獨孤絕突然想起什麽一般,轉頭看著雲輕問道。
雲輕啞言,對上獨孤絕詢問的雙眼,很直接的搖頭。
獨孤絕見此瞪了雲輕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麽,轉過頭去不理會雲輕,看起來頗有點小孩子生氣的感覺,那像剛才那般指揮若定,剛猛異常的人。
雲輕見此第一次感覺獨孤絕這人也不是差的太離譜,也許也有那麽可取一點點之處。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那不知道跑那去的貂兒叼著碧綠的青草葉跑了回來,青草葉碾碎成汁,塗抹在眾人受傷的部位,居然好的挺快。
月色漸漸取代陽光籠罩大地,映襯著湖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泊旁,相對於安靜的幾百將士,被黃蜂蟄了的裏郡主,難忍疼痛的爬在地上哀嚎,疼的整張臉都變了臉色。
雲輕見此微微歎息一聲,展開古琴,雙手撫上,一曲清新咒從纖纖十指中傾瀉而出,如清風拂過,給人很舒服很清爽的感覺,這曲子乃洗滌心性所用,對安撫情緒能起很好的作用,在雲輕手下奏出,更加輕靈柔和。
被大黃蜂叮咬後,本就有煩躁不安的症狀,在月夜下古琴曲如淨水一般流淌而過,別說是裏郡主這樣沒有定力的人,就算獨孤絕那三百將士,也臉色不可見的好轉很多,這曲子仿佛有凝神的功效,全身的傷痛在這琴聲下,也微小了許多。
獨孤絕斜靠在一大石頭上,閉著眼聽雲輕彈琴,他就喜歡聽雲輕彈琴,很舒服,那種安靜靈動的氣息他很喜歡。
沙沙,沙沙,在一片安靜中,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獨孤絕沒有睜開眼睛,因為沒有殺氣。
而睜眼的墨銀卻看見一群兔子從遠處冒了出來,緩慢的朝他們靠近過來,兔子接近人,他有沒有看錯,什麽時候兔子也這麽大膽起來了。
就在一群兔子在他們不遠處蹲下不走後,映襯著沙沙的聲音,一隻豺冒了出來,就在這一隻豺出現之後,不一會大大小小,白黑灰雜色的豺冒了一群出來,居然與小白兔蹲一起,不去攻擊兔子,就那麽蹲那裏望著雲輕。
緊接著沙沙的聲音不斷傳來,周圍一個接一個的冒出動物來,墨銀嘴角抽了兩抽,回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的獨孤絕,這是怎麽一回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野獸群
獨孤絕不動聲色的睜開眼看著,雲輕的琴聲居然可以招引來動物,真是神奇,曾經聽聞琴師彈奏的最高級別,可以吸引動物的靠近,因為音樂是不分種族的,不過從來沒有遇見過那樣的場麵,一直以為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沒想今兒當真有這種事情發生。
獨孤絕難得有那麽點稀奇,當下斜靠在石頭上,聽之任之,一點點小動物而已,就算有點比較凶惡的,也放不在他們的眼中,引不起什麽大亂子,而且雲輕的琴聲聽起來難得的讓他起不了殺心,那就放任它們去,當下好整以暇的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場麵。
墨銀等人見獨孤絕不發話,也就按兵不動,各自睜大了眼觀看著眼前這一幕。
皎潔的月光下,雲輕微閉著雙眼,一臉清雅的撫摸著琴弦,那琴聲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動人心弦,獨孤絕等久經殺戮的心,難得的相當平靜和舒服。
那幽幽的月色揮灑在雲輕的身上,湖水反射著波光照耀在雲輕的臉上,身上,隱隱約約居然讓人感覺出無法言語的流光溢彩。
周圍的動物越來越多,兔子,豺,野狗,野雞,貓頭鷹,鬆鼠,狼……一個接一個從周邊冒了出來,間或從空中飛了過來,落在遠處的樹枝上,漸漸有水泄不通的樣式。
獨孤絕斜靠在大石上,看著眼前圍坐在不遠處的動物群,此時那些個不同種類的動物,一個個半閉著眼睛,或蹲或爬在原地,腦袋隨著雲輕的琴聲,微微的搖晃著,驟然看起來好像在欣賞琴聲一般。
獨孤絕見此不由勾勒起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眼前這一幕好滑稽,看的人心情舒適,愉快的緊。
獨孤絕邊無聲的笑,邊看向雲輕,見雲輕在月光下的臉,越發的朦朧和輕靈,不由心下一陣得意,這是他的人,不錯,不錯。
雲輕微微閉著眼彈奏著古琴,清風月夜,也不知道為何心思極是平靜,一點也不擔憂身外的事情,心中一片空靈的狀態下,一曲清新咒抒發的更加酣暢淋漓,往日點點瑕疵和沒加領會的地方,居然猶如神助一般,心領神會,雲輕不由沉醉在琴聲中,麵上微微笑了起來。
獨孤絕看著雲輕臉上綻放的笑意,那清雅的笑,讓他心中一熱,這個家夥是在勾引他,絕對,一念頭閃現,不管具體事實是如何,反正他是認定了,獨孤絕二話不說就欲行動,想把雲輕那笑吞咽在自己嘴裏,好好的親上去。
一有了這個念頭,獨孤絕毫不猶豫的就欲起身,不料他還沒動,周圍突然空氣微微波動,從黑暗中靜悄悄出現幾隻體型巨大的豹子,獨孤絕那動作一下就卡在了原地,沒有動。
豹子,這個可不是兔子,野雞等能夠比擬的了。
旁邊的墨銀等人同一時間也發現了,不由各自身體微微一緊,怎麽豹子也來了,就在他們的念頭剛閃過之後,在幾隻豹子的身後,大大小小跟著冒出幾十隻金錢豹,蹲在外圍看著雲輕。
獨孤絕見此皺了一下眉頭,引些小動物來沒問題,引來這些巨大的攻擊力驚人的凶猛食肉動物就不太好了。
一念頭思之,獨孤絕還沒出言示意雲輕別彈了,周圍空氣越發波動的厲害,那本來蹲在他們左邊的豺,突然讓開一條路,獨孤絕定睛看去,黑漆漆,獠牙外露,滿身尖毛的一群動物占據了讓開的地方,野豬,居然是一群野豬。
獨孤絕這下臉色不好看了,誰不知道山林中野豬是僅次與老虎的存在,這家夥與黑熊,老虎稱霸山林,最是不好對付,攻擊力之強,讓人歎為觀止。
然而野豬的到來並沒有停止這空氣的波動,伴隨著地麵碰碰的一陣震動,幾乎有小牛仔那麽大的黑熊,一個一個的冒了出來。
同時,與它們一起出現在另一個角落的,體型巨大的老虎,悄無聲息的占據了一方領土。
睜大眼睛看著一切的楚雲,咽了一口口水,他們,他們被一群生猛的動物給包圍了,天,不過片刻功夫,他們周圍已經到處都是凶猛形的動物,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他的老天。
獨孤絕此時臉上早沒有笑了,滿臉冷色的盯著猛獸們,一時不查居然讓雲輕引來了這麽多的動物,混賬,該死的,這才多大一會,起碼上千隻了,這個雲輕到底在幹什麽。
微微揚身抬手想打斷雲輕,不想手指才微動,攻擊力和敏銳力驚人的老虎,豹子,黑熊,野豬齊刷刷的一眼掃了過來,那目光中的凶氣,讓繞是見多識廣的獨孤絕也不由定住。
群獸們見獨孤絕沒動後,直接移動目光再度盯著雲輕,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好不滑稽。
不過獨孤絕和那三百將士沒感覺到滑稽,他們完全被包圍在了群獸中,而且還是越來越多的群獸中,一個個此時麵無表情,渾身繃的僵直,別說走,現在就算動都不敢亂動,他們老大隻一個搖晃,就引來上百隻凶猛野獸的怒眼,他們相信隻要他們一動彈,打擾到了這些群獸,那麽這些大家夥一瞬間撕裂他們都有可能。
考驗啊,皎潔的月夜下,楚雲咬著牙發抖,墨銀,墨離一身冷汗,獨孤絕滿臉鐵青,好一個眾生相。
沉醉在琴聲修為中的雲輕,重複幾遍清新咒,演繹的完全暢通後,滿麵微笑的睜開眼,她這曲子又進步了。
欣喜的心情才綻放了一半在臉上,雲輕的臉就僵住了,望著眼前黑壓壓的數不清的野獸,雲輕手指一顫,直接彈錯一個音。
那沉醉在琴聲中的群獸們,頓時不滿的睜眼望著雲輕,開始微微躁動起來。
“接著彈。”獨孤絕快速的低聲吼道,立馬換來幾十隻豹子唰的立起,滿身攻擊狀態的瞪著他。
雲輕反應很快,在最初的震驚和心情波動後,立刻沉靜了下來,手腕揮動,清新咒流水般的再度飄揚起來,那些個野獸們,在音律的波動下,很快的安靜下來,又微閉著眼開始搖頭晃腦
今天有點事,早點傳上來,留言偶回來會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曲子
月夜婆娑下,琴聲悅耳,一群黑壓壓的動物,憨態可掬的搖晃著腦袋,這情景怎看怎麽搞笑,當然,這不包括被它們包圍在裏麵的獨孤絕等人。
雲輕望著眼前大大小小的動物,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野獸,以前她的琴聲也有招來動物傾聽的時候,不過那就小貓兩三隻,哪有今日這麽壯觀的場麵,雖然覺得這些動物比人有的時候來的好,她跟它們親切,但是也沒親切到這個份上啊。
難道說她的清新咒進步的代表就是能夠召喚百獸?婆婆沒給她說這曲子有這個功效啊?她沒彈奏百鳥朝鳳,或者是百獸譜,怎麽著給她來這麽大一場麵。
雲輕歪著頭一時半會沒有想個明白,抒發情緒的曲子居然召來百獸,這差別太大了,就算她心性比較淡然,可也沒淡然到被包圍,還能夠雲淡風輕到當做什麽也沒看見,這麽多大家夥蹲在旁邊,心裏還是比較毛的。
雲輕一邊保持著曲調的流暢性,一邊扭頭看了一眼獨孤絕,使個眼色,讓他想辦法。
獨孤絕見雲輕轉過頭來看著他使眼色,不由沒好氣的狠狠回瞪雲輕一眼,無聲的道:“是你招來的,你給我解決。”
他拿什麽想辦法,衝出去?殺出去?飛出去?以三百對三千,或者更多,對手還是猛獸級別的,怎麽衝殺?奶奶的,一個不小心就弄成這樣的局麵,早點打斷屁事沒有,這人啊,就不能犯錯誤,一犯錯誤,現世報就來了,獨孤絕現在鬱悶死的感覺都有了,英明一世居然栽莫名其妙的琴聲上,窩火。
雲輕見獨孤絕瞪她,眼皮微微跳了跳,望著眼前的野獸們,皺眉。
“既然是琴聲招引來的,在用琴聲讓它們從那來的回哪去。”獨孤絕見雲輕皺眉,不由對雲輕咬牙切齒一瞪,無聲的道。
雲輕見獨孤絕口型,沒有說話,隻眉頭越發的皺的深了,她剛才一瞬間也想過這個方法,但是她找什麽曲子讓它們散去?她會的曲子中,就沒有能夠讓野獸們那來回哪去的。
想歸這麽像,雲輕還是決定一試,既然那清新咒能夠引來群獸,那麽相應的悅然咒是不是可以把它們送回去,要知道婆婆當初傳她的,清新咒是洗滌心性,平和情緒的,而這悅然咒則是亢奮情緒,激勵人心的,兩者剛好是一個對立麵,試試,總不能一直這麽彈下去。
十指翻飛,曲調一改,溫和的如風刮過的清新咒,轉瞬間就轉換成曲調昂揚的悅然咒,猶如溪水跳躍在石頭上,鳥兒在天空自有的飛揚,那種愉悅和歡快的氣氛一下就勾勒了出來。
獨孤絕,楚雲,墨銀,墨離以致雲輕都憋著呼吸,等待結果。
那搖頭晃腦好似沉醉在曲子中的野獸們,在短暫的停頓下,突然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站起來,舒展四肢高昂起頭,仰天就是一長嘯,一身毛發炸起來,一個個磨礪著牙齒,咆哮著,揮動著爪子,雙眼冒起猙獰的殺氣,興奮了。
獨孤絕頓時瞪大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身邊的長劍,躍起衝到雲輕身後,同時怒吼道:“換,換,你個該死的,這彈的什麽。”
不但沒有驅走所有的野獸,居然讓它們一個個興奮起來,那凶惡的攻擊狀態已出,老天,雲輕居然教唆野獸們興奮,這是要滅了他們自己啊,混賬。
獨孤絕速度,那三百士兵也速度,齊齊麵上變色的握住了武器,唰的跳了起來,嚴陣以待的對持著張牙舞爪,滿臉凶相的野獸們,暴動,這群幾千上萬隻的野獸要暴動了。
那被雲輕的琴聲變換驚醒的裏郡主,一見周圍的情景,直接二話沒說,徹底的驚嚇過度,暈倒。
這廂雲輕在獨孤絕吼那一聲前,也察覺到了不對,一直沒多大神色變動的臉上也微微變色,十指快速轉換,清新咒再度傾瀉而出,彈的是又急又快。
興奮莫名的群獸們,被挑起的情緒還沒到位,它們喜歡的琴聲又來了,當即那上百頭老虎仰頭對月一聲長嘯,那剛才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嗜殺一番的群獸們,在山林之王的威嚴下,很快的偃旗息鼓下來,蹲回原位聽曲子。
轉換不過幾呼吸之間的事情,獨孤絕硬是覺得身後出了一身汗,精神啊,此時見野獸們又安靜下來,獨孤絕嘴角抽筋了兩下,站雲輕身後瞪著雲輕的頭頂,他想殺人。
馳騁殺場這麽多年,都沒剛才緊張,那可是成千上萬隻猛獸的撲殺啊。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瞪著她的目光,眨了眨眼,難得的仰頭對著獨孤絕歉然一笑,她剛才也被嚇了個不輕。
獨孤絕見雲輕對著他歉然一笑,一腔的怒火瞬間就消了不少。
雲輕對獨孤絕笑了一笑後,低頭看著眼前的群獸,既然與清新咒對應的悅然咒效果太不一樣,她就死馬當活馬醫,來點其他的,不管了。
軟綿綿的曲調緩緩從雲輕的手下流淌而出,很柔和,很優美,柔軟的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朦朧的睡意緩緩的襲上心頭,這是一首催眠曲。
仿若媽媽在耳邊低語,仿佛清風吹拂過心間,夜很深了,該睡了。
群獸沒有反應,好像這樣的曲子,它們也能接受,一個個微閉著雙眼,搖晃著腦袋,尾巴一卷一卷的。
琴聲回蕩在這一方天地間,柔和的無法在柔。
獨孤絕不懂琴,但是他卻喜歡聽雲輕彈琴,就是因為他有著野獸般的敏銳,喜歡一些很直接的東西,此時他察覺到雲輕的想法和琴聲的渲染力,半響見群獸們沒什麽動靜,鐵青的臉微微緩了一緩。
一片寧靜,隻剩下琴聲回蕩在天地間,野獸們搖頭晃腦的腦袋幅度小了下來,間或有那麽陣陣的呼嚕聲傳來。
獨孤絕見此眼中喜色一露,悄無聲息的朝三百將士打了個手勢,一邊俯身緩緩的抱起了雲輕,一眾人緩慢無比的開始朝群獸的包圍圈外走去。
腳尖點在地上,身體比燕子還輕,眾將士征戰殺場無比勇猛,這樣偷偷摸摸的溜走,連馬都不要了,還破天荒頭一遭,一個個萬分的嚴肅和禁戒。
雲輕任由獨孤絕抱著,古琴抱在胸口,雙手扣在上麵彈奏著,不敢停手,貂兒早跑她懷裏睡覺去了,一行人在雲輕的琴聲下,悄悄摸摸又緊張萬分的撤退著。
從狼群中墊著腳穿了過去,獨孤絕抱著雲輕一點一點的在老虎群裏挪動,就這空間大點,還有落腳的地方,其他地方一腳下去可以踩幾隻野獸。
一個側身閃過一隻爬地上的老虎,獨孤絕抱著雲輕正欲轉過另外一隻,就見那隻白毛老虎驟然睜開眼,雙眼精準無比的鎖定他。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讓路
獨孤絕瞬間一個寒戰,手中長劍驟然握緊,寒光一閃就對上那白毛老虎的眉心位置,隻要老虎有任何的異動,他保證第一時間一定能夠斬此虎與劍下,不過後麵的怎麽應對就是個大問題了,所以獨孤絕並沒輕舉妄動。
寒光閃閃對著那白毛老虎,雲輕見此也是心中一緊,十指飛舞的更加快速,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睜眼的大家夥。
白毛老虎充滿威嚴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根本不理睬獨孤絕指在它眉間的長劍,轉眼看著雲輕,頭一抬,身子一揚站了起來,抖了抖渾身白的沒一根雜色的毛,伸頭就朝雲輕湊來。
獨孤絕一見下頓時臉色一變,手腕一抖,那利劍就朝白虎的眉心刺去。
不想,他才手腕一動,被他抱著的雲輕突然扭了扭身子,手肘輕輕撞了撞他的胸部,雖然沒有言語的交流,不過獨孤絕明白雲輕這是不讓他出手,獨孤絕當下一皺眉,雲輕這是什麽意思,不過雲輕這麽做自然有她的想法,當下手腕一頓,停在空中,沒刺下去。
雲輕一直看著白虎的眼睛,在最初的驚嚇後,雲輕定神注意,黑夜裏,那雙獸中之王的眼睛,沒有殺氣,也沒有野獸撲食時的凶惡,給她的感覺居然是有點和藹,很友好的感覺。
這感覺來的很詭異,但是卻很真實,雲輕感覺自己真的好像從白虎的眼裏看見了什麽似的,所以,獨孤絕要動手的一刹那,她阻止了他。
白虎慢悠悠的站起,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快到雲輕的胸口那麽高,那毛茸茸的腦袋剛好湊到雲輕彈琴的手臂。
無視獨孤絕那虎視眈眈的劍尖,白虎伸出舌頭很友好的舔了一下雲輕的手,大大的眼睛看著雲輕,很溫和。
獨孤絕被嚇了一跳,這是什麽意思,這隻白虎在跟雲輕示好,有沒有搞錯,獸中之王什麽時候變這麽靈性了。
相對於獨孤絕的驚訝,旁邊那些偷偷摸摸往外挪動的三百將士,才是大吃一驚,墨銀和墨離張大了嘴站在原地,楚雲一腳差點踩中一黑虎的尾巴,其他人麵麵相覷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都忘了逃走。
眾人震驚,雲輕也震驚,那老虎舌頭上的倒刺,舔的她手臂癢癢的,不過那眼神到很好。
雲輕低頭看著那白虎的雙眼,白虎抬眼對著雲輕的雙眼,一人一動物,對視中。
周圍一片安靜,這樣的場景,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雲輕在山野住慣了,與野獸打交道比跟人多,對它們的習性相對比較了解,此時見白虎沒有動,並沒有爆發的樣子,心中一計較,微微咬了咬牙,十指緩緩慢了下來,漸漸的停了琴聲,她賭一賭。
雲輕的琴聲緩慢的停歇了下來,一片靜寂中,雲輕突然伸手撫摸上白虎的腦袋,滿是溫柔的道:“我要離開,請你們讓個路。”說罷很溫柔的對著白虎指了指路。
旁邊的獨孤絕頓時一臉黑線,要不是眼前場景太過詭異,他鐵定笑出聲來,這雲輕腦子秀逗了,居然跟動物說話,真以為這些個家夥能聽的懂她的琴聲,就能聽的懂她的話。
不過更讓他覺得震驚的是,雲輕居然去摸老虎的頭,而那白虎則很傲慢的一扭頭,不讓雲輕碰觸,但是看上去卻一點也沒生氣,這算什麽。
不過震驚歸震驚,這是一個好機會,獨孤絕當下維持著一手抱著雲輕,一手仗劍對持著白虎的動作,緩緩後退。
群獸在雲輕琴聲停歇下,並沒有動彈,現在不走更待何時,不由一步一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朝外移動。
周圍的三百將士們見獨孤絕移動,一個個也會過神來,開始繼續他們剛才被打斷的動作。
白虎沒有動作,既沒有撕咬,也沒有動彈,冷眼看著獨孤絕抱著雲輕,在它眼皮子底下移動。
雲輕也沒說話,隻滿眼溫柔的看著白虎,從眼中傳遞著友善。
靜寂,無法言語的靜寂。
突然,白虎一仰脖子,一聲聲震四方的呼嘯破空而出,婉轉九天,直上雲霄,周圍的群獸瞬間驚動,躍然而起,全部清醒了。
“不好。”獨孤絕臉色大變,久經殺場的磨練,讓獨孤絕在感知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做了最好的舉動,不但沒有逃走,反而一縱身朝那老虎撲去,擒賊先擒王,希望野獸也是一樣。
那三百將士也在同一時間,做出了死拚的準備,一個個劍花亂顫,就欲朝周圍的野獸動手。
但是,不知道為何,眼前的群獸並沒有群起而攻之,反而邊長嘯,邊緩緩的後退。
獨孤絕眼角見之,不由一楞,身形從極動變成極靜,在半空中一個翻轉,落在那白虎身前,手中的長劍指在白虎的腦袋上,卻沒有砍下去。
那三百將士也是人精,一見不對勁,立刻停止了進攻,滿身戒備的注視著群獸的動作,這時候能不打起來,最好就不要打起來,否則,後果隻有對他們不利。
白虎仰天長嘯中,獨孤絕等人的身前,那百多頭老虎同時跟著長嘯,其勢驚走飛鳥,嚇死河魚。
在這樣驚天動地的嘯聲中,百多頭老虎緩緩的退開,它們身邊的狼群啊,豹群啊,兔子,野豬的,齊齊退了開去,不大功夫,一條寬敞的大道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獨孤絕好生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算什麽,這些野獸在給他們讓路?
驚訝歸驚訝,獨孤絕卻一點遲疑也沒有,抱著雲輕,身法展開,飛縱著就朝那讓開的道路衝去,身旁三百將士緊追。
相對於獨孤絕的驚訝和當機立斷,雲輕仿佛並沒有多驚訝似的,她剛才能夠感覺到,白虎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扭頭從獨孤絕肩頭朝後看去,那白虎此時也正盯著她在,眼看著她看過來,不由對著她就是一長嘯,跟著她前去的方向跑了幾步後,卻又停了下來,蹲在原地滿身威武的看著她離開。
雲輕對著它裂嘴一笑,眉眼中都是溫和。
獨孤絕的速度很快,幾個縱躍間,白虎等動物就被他拋在了後麵,再也看不見。
一路急趕,獨孤絕從來沒跑的這麽快過,也從來沒跑的這麽詭異過。
一夜疾奔,天明時候,依仗著獨孤絕的輕功,怕幾十裏路是有了,眾人選擇了一處山頂落腳歇息,打那麽多年仗沒臨陣脫逃,今日丟了大臉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離開
靠在一大石頭邊上,雲輕一夜沒睡,此時周圍沒有了野獸,高度緊張的情緒平穩了下來,微微感覺到疲倦,不過在周圍眾人炯炯有神盯著她的目光中,雲輕沒奈何的暗自搖頭,這樣被他們死死的盯著,任憑她定力過人,還是有點吃不消,當下抬眼對上楚雲等人的眼光。
“我說雲姑娘,你今兒個真神了。”被墨銀和墨離交換著提過來的楚雲,見雲輕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滿臉震驚和古怪的道。
雲輕眨巴了一下眼還沒有回答,坐楚雲身邊的墨銀接過話來,看著雲輕道:“我說雲姑娘,你怎麽做到的,讓獸中之王給你讓路?無法想象,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任誰說我都不信。”
邊上的墨離跟著點頭,旁邊那三百將士沒有發話,隻是定定的注視著雲輕,麵無表情,但是卻遮蓋不去他們眼中的震撼,今天這場麵,他們跟著獨孤絕南征北戰這麽多年,都還沒見識過,太驚悚了。
雲輕見所有人都盯著她,不由微微笑了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你們問著我了。”
楚雲,墨銀,墨離沒反駁,但是從他們的雙眼中明明白白流露出不信的眼神。
雲輕見此淡淡一笑也沒說什麽。
“你以前馴過獸?”靠大石上沒發言的獨孤絕突然插了一句嘴過來,看著雲輕皺眉問道。
雲輕搖搖頭,她那裏馴過獸。
獨孤絕見雲輕搖頭,在看了看從她懷裏睡飽了,跳出來在雲輕身上蹦跳的貂兒。
他不懷疑雲輕的話,因為雲輕這個人根本一就一,二就是二,不是不屑,而是懶的說假話,她說沒有就是沒有。
獨孤絕摸著下顎看著低頭與貂兒玩耍的雲輕,他從一見麵就覺得雲輕跟動物很熟悉,聽她話的貂兒,指揮著的黑鷹,雲輕跟動物比跟人來的和諧,難道雲輕天生有吸引動物的本錢,獨孤絕腦海中驟然一閃,得出這樣一個啼笑皆非的答案來。
雲輕知道獨孤絕在看著她,微微扭頭看了一眼就在她身邊的獨孤絕,看著獨孤絕那雙眼中的疑惑,雲輕並沒做過多的解釋,轉過頭來撫摸著貂兒。
動物也有思維,也有感情,也知道善惡,它們天生對氣息極其敏感,它們的情緒很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幹淨純粹直接,而今天這事顯然是它們喜歡她的琴聲,所以連帶著或許喜歡她這個人,才會讓路讓他們離開,雲輕心中模模糊糊是有一點明白的。
但是她卻不知道,除了琴聲還有另外一個要點,就是她身上那幹淨純潔的氣息,動物們最是喜歡,仁和溫柔,這般的溫文爾雅,讓群獸們覺得很舒服,也是貂兒一直喜歡粘她身上的原因,動物喜歡這樣的氣息。
楚雲,墨銀,墨離等見雲輕並沒有說什麽,以為雲輕是藏鋒,也就沒有追問,隻是不掩驚訝的時不時看雲輕兩眼,那裏麵情緒複雜。
雲輕微低著頭與貂兒玩耍,當沒看見,無視。
獨孤絕在一旁看見,掃了一眼眾人後,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本王若是聽見有一字半句流露出來,後果你們知道。”
淡淡的話語說出來,不恨,不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後果,當下所有人齊齊一點頭,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那眼神瞬間從驚訝變的平靜無波,轉變的非常之快。
雲輕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表情淡淡的,她覺得這是小事,不過獨孤絕既然這麽吩咐,那肯定有他的考慮,勾心鬥角的盤算和洞察先機的預知,她不是很熟悉,不予過問。
獨孤絕見雲輕抬頭看他,不由收回看著眾人的眼神,轉頭看向雲輕,見雲輕一派淡然和鎮定,比他的這些個千挑萬選出來的精兵還要出色,不由嘴角一勾,手臂一伸一把摟過雲輕的腰,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這麽出色的女人是他的,管她會引獸還是會怎麽,反正是他的人,越出色他越有興趣,先還隻是驚詫那一眼的失魂,現在則與她處的時間長,見識的越多,便越來越勾勒起他的興趣和誌在必得之心,雲輕,他要定了。
雲輕看著獨孤絕那占有意味濃重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手腕一動單手拖著貂兒就往腰間獨孤絕霸占住她的腰的手放去,貂兒一見頓時張牙舞爪的露出白森森的小牙,磨練著就朝獨孤絕的手咬去。
“你個混賬。”獨孤絕得意的神色一僵,閃電般的縮回手,怒視著雲輕。
雲輕仿佛沒看見獨孤絕的怒色一般,緩緩的站起身來,好整以暇的站山頂看日出。
楚雲,墨銀,墨離三人飛速的轉頭,沒看獨孤絕的臉色,他們什麽也沒看見,無視。
獨孤絕見此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瞪著雲輕的背影,似怒非怒。
“收拾東……”歇息半響,獨孤絕一挺腰站起身,神色回複嚴肅的發令,沒想才說了幾字,遠處一陣馬蹄奔騰聲遠遠的傳了過來,獨孤絕頓時一皺眉朝來聲處看去,身後眾人也跟著看去。
蹄聲陣陣,群馬奔馳,不大功夫,幾百頭駿馬從森林深處奔來,獨孤絕眼尖的看見,那是他們的戰馬,其中還混合著一些野馬,這……
“嗷……嗷……”一聲虎嘯破空而來,那些個飛速奔馳的戰馬在奔進他們的時候,齊齊停了下來。
雲輕站在高處,很清楚的看見眾馬身後幾隻豹子和老虎,在那一聲虎嘯中轉身而返,飛速的縱回了林間。
楚雲和墨離墨銀三人對視了一眼,這是來給他們送馬來了,本來他們都沒想過戰馬落入群獸包圍圈中還有生還的可能,沒想……一個個滿臉震驚的立在原地沒動。
“嗷……嗷……”又是兩聲虎嘯,雲輕眺望遠方,在不遠處的一山頭上,白色的老虎傲然而立,麵向她方看了一眼,身形一縱,飛速的消失在了森林當中,蹤影不現。
雲輕見此開心之極的笑了,朝著白虎消失的地方,揮動著手臂大聲道:“謝謝你,謝謝,我的朋友。”聲音隨著風遠遠的傳了出去。
“嗷……嗷……”又是兩聲虎嘯,然後便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雲輕望著那方,她有預感,她和這些大家夥們還會在見麵的,一定會。
獨孤絕挑著眉掃了一眼戰馬和野馬,皺眉,沉臉,他不喜歡那隻占他上風的老虎,他需要它讓,慪。
當下冷聲喝道:“走。”扔下一字,一摟雲輕的腰,縱躍著朝下方戰馬所在的地方奔去。
楚雲等麵麵相覷後,一言不發的跟上,隻是看雲輕的眼神越發的複雜了。
有了齊備的戰馬和野馬,沿途並不費事,一路上在沒有野獸出沒,那背後的敵手也沒有動靜,到是輕鬆的緊。
不幾日功夫獨孤絕一行人穿過翡翠山脈,踏入了燕國境內。
“這下要小心了。”獨孤絕騎在馬上眺望了一眼遠方,沉聲道。
跟在他身邊的楚雲還沒有接話,一陣劇烈的馬蹄聲響起,前方煙塵滾滾,似有大批人馬奔襲而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燕國
獨孤絕罩在麵具後的臉孔沒有表情,見此也不動彈,橫刀立馬與前,不讓不退,那身後的三百將士齊齊兵刃在手,排開陣勢,嚴陣以待。
塵煙滾滾而來,不大功夫前方的人就露出了本來麵目,來者怕有上千人馬,陣勢儼然,盔甲灰亮,一身塵土,看起來滿是風霜,來者是一隻軍隊。
領頭之人一身紅黑色交織的盔甲,在獨孤絕等前方百米處停下飛奔,一人縱馬朝獨孤絕走來。
獨孤絕見此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冷冷的看著對方。
雲輕坐在獨孤絕身前,見來人一臉剛毅,麵相很是威武和嚴肅,那雙眼在看見獨孤絕等一行人後,仿佛鬆了一口氣,雲輕見此微一沉吟便明白過來,當下不動聲色的撫摸著手中的貂兒。
“翼王遠來幸苦,稼軒毅奉我王聖旨前來迎接翼王一行。”威武男子縱馬上前,微一點頭,朝獨孤絕行了一賓主之禮。
獨孤絕掃了來人一眼,淡淡的道:“護國將軍親自前來迎接本王,燕王客氣。”
雲輕聽言再度抬眼看了一眼稼軒毅,這人的名頭她聽說過,燕國的護國將軍,很有點本事,在燕國是被當神一般崇拜著的人物,她當年經過燕國的時候,聽過他的傳聞。
正上上下下打量這稼軒毅,那摟在她腰間的手不動聲色的狠狠一摟,幾乎要摟斷她的腰,雲輕頓時微微皺眉,這獨孤絕幹什麽,不由微微扭頭看去。
不料獨孤絕根本不看她,隻麵色冷淡的看著稼軒毅,一點異樣都沒,隻是雲輕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在生氣,真是莫名其妙,這個人怎麽隨時都好像在生氣,她又沒惹他,當下淡然的轉過頭,懶的理會他,沒注意到獨孤絕眼神越發淩厲了幾分。
雲輕上下掃視了稼軒毅一眼後,便低下頭不再理會,撫摸著貂兒,燕國的神,不過也是一個男人,跟其他人沒什麽分別。
不想她這一低頭,腰間的手瞬間就鬆了下來,身後獨孤絕的怒氣感覺頃刻間就消失了去,雲輕不由揚了揚眉頭,這人搞什麽?
稼軒毅察覺到雲輕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雲輕那淡然的一眼,他的名聲雖然不及翼王獨孤絕名噪天下,也算不得無名之人,這般淡然到看平常人般的眼光,他在成名後還是第一次看見,那是絕對的淡然和一視同仁,好像他與那些兵士沒有一絲差別。
同時他也沒有忽略,獨孤絕與這女人的親密姿態,獨孤絕身邊從無女人,這樣看來……稼軒毅見此麵色沒動,內心卻暗自審視起雲輕來。
嘴裏卻道:“翼王遠來是客,燕國自然要待之上賓之禮。”
獨孤絕見稼軒毅從頭到尾,行事相當簡潔,那眼光就隻停留在他身上,目光掃都沒有掃他隊伍中的裏郡主等一眼,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有發出,相當的沉的住氣。
當下恩了一聲,緩緩的道:“但願如此。”
稼軒毅聞言雙目炯炯有神,滿臉堅毅和肯定的道:“翼王既然敢親自前來,就必然知道我燕國是被誣蔑的,我燕國這件事情上問心無愧,不怕翼王的質問,自然不能以敵人相待。”
獨孤絕聽之傲然一笑,掃了稼軒毅和他身後的燕國士兵一眼,淡淡的道:“喔……”似問非問的一聲,什麽態度也沒表現出來,雖然稼軒毅是燕國的護國將軍,燕國朝中萬人之上的人物,不過這件事情上,他沒有資格聽他的態度。
稼軒毅見此也沒什麽其他表情,一點頭滿臉嚴肅的道:“翼王,請。”邊說邊側過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獨孤絕恩了一聲,朝稼軒毅點了點頭,淡淡的道:“護國將軍請。”說罷縱馬就朝前走去,身後三百士兵不聲不響的跟隨。
稼軒毅見獨孤絕也不多客套,行事很直接,當下手一揮,他帶來的千多個精兵強將,立刻前前後後的把獨孤絕等一行若有若無的包圍在了當中,形成一個保護圈在走。
不是要防範獨孤絕等人,而是要防範這件事情身後的黑手,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他們燕國做的,獨孤絕一行這個時候都不能出一點事情,要是出了意外,就算不是他燕國,這黑鍋也要背上了。
所以,他和燕王知曉後,立馬聽令晝夜兼程的趕了過來,由他親自來保護獨孤絕在燕國的安全,絕對不能授人以柄,讓那暗中之人得逞。
稼軒毅親自護送,一路上翻山過嶺,從燕國邊境前往燕國都城錦城。
沿途小鎮大城,荒郊野外,居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相當的平靜,不知道是因為有稼軒毅的保護,還是什麽其他意外原因,背後的人一直沒有出手,到讓獨孤絕等一路輕鬆的緊。
燕國都城錦城,不似秦國的肅穆大氣,它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很靈巧,很雅致。
高樓亭台,小橋流水,飛簷走拱,無不朝精致的方向出發,一點一筆都是精美,沿街的店鋪,府邸,無一不是華麗的風格,看起來相當的賞心悅目。
不過太過華麗,失了沉穩,到比不上秦國的肅穆和齊國,楚國等的大氣了。
進入錦城,那街道上的燕國臣民,無不滿臉好奇的打量著獨孤絕一行。
秦國翼王來燕國興師問罪,這事情燕國皇家並沒有宣揚出來,所以眾人皆是無知,此時看見他們的護國將軍親自出馬,迎接這樣一行人,那好奇心不為不高的。
獨孤絕無視所有的眼光,縱馬高高在上一般的姿態,悠然而過市集,朝皇城所在方向走去。
“翼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還沒到皇城,兩匹駿馬飛馳而來,一俊雅的中年人和一頭發微白,但精神極好的老人,相攜而來,高聲喝禮道。
獨孤絕雖沒來過燕國,這燕國當政人物卻是知道的,當下微微一點頭,滿臉冷酷緩緩的道:“華丞相,林上大夫,客氣了。”
那老丞相和林上大夫聽獨孤絕語聲客氣,乃算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麵子,雖然生硬了點,不過兩人卻也滿臉堆笑道:“那裏,那裏,這是應該的,翼王請,我燕王在皇宮正門親迎閣下,請,請。”說罷兩人齊齊側身邀請。
雲輕聽燕國居然在皇宮門口親迎獨孤絕,這燕王把身價放的也太低了吧。
卻不知道秦國勢大,那燕,韓,趙,魏四國勢小,齊,楚有身份的來使基本都是王上親自接待,更不說秦國翼王這樣來頭的人物,皇宮正門親迎,也不算辱沒了他。
獨孤絕聽言並沒多大情緒流露,點了點頭沉聲道:“請。”一邊操縱著馬匹,朝皇宮緩緩而去。
青石鋪路盡頭,白玉石代替了青石鋪墊在腳下,巍峨精美的皇宮聳立在前方,正門上黑壓壓的聚集了一群人,顯然就是那燕王所在了。
獨孤絕摟著雲輕縱馬踏步而上,邊上的華丞相,林上大夫,稼軒毅早下馬步行而來,兵士留在了青石路麵上等待,如此一襯,把獨孤絕一行襯托的更加顯眼了。
獨孤絕沒一點不自然,依舊待人大搖大擺的前進,正行徑間,幾可見燕王微笑的容顏時候,突然風聲一緊,一道黑色利箭破空而來,直指獨孤絕。
“啊,不可,有奸細。”皇宮正門前頓時慌亂起來,那些禦前侍衛一方朝利箭射出的地方撲去,一邊朝獨孤絕撲來,看起來很是惶恐,反之獨孤絕身邊的人卻並不慌張。
箭快如電,那容周圍人反映,就連離獨孤絕不遠的稼軒毅也隻來得及撲到馬前,那箭頭卻已經到了獨孤絕眉間。
獨孤絕眼都沒抬,身形不動,手腕微微一揮,那黑色利箭頓時生生阻住了來勢,被獨孤絕兩指夾中中間部位,落在獨孤絕手中。
獨孤絕掃了一眼箭頭來勢的地方,把玩著手中的黑色利箭,滿臉冷酷的抬頭看著疾步朝自己行來的燕王,冷冷的道:“這就是燕王的待客之道?”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七皇子
“翼王別誤會,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寡人的意思,寡人定然會給翼王一個交代。”一身明黃龍袍,下顎微有黑須,長相看上去老好人那種模樣的燕王,一邊快步而來,一邊斬釘截鐵的道。
獨孤絕聞言冷哼一聲,手一揮把手中的箭頭拋給旁邊的稼軒毅,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怕那人跑了。
“翼王,請,宮裏請。”站在旁邊的華丞相見獨孤絕高坐馬上,自己的王站在馬旁,怎麽看怎麽不好,當下滿臉推擠上笑容,朝獨孤絕道。
獨孤絕看了一眼燕王,在掃了一眼周圍燕國已經聚集過來的大臣,滿臉鐵硬的緩緩點了點頭,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能太不給別人麵子了,既要示威,又要合理,分寸,他是掌握的很好的。
獨孤絕翻身而下,一手順帶的把雲輕也抱了下來,身後跟著獨孤絕的人,見此紛紛下馬,周圍繃著神經的燕國大臣們,無不微微鬆了一口氣,既然獨孤絕給麵子,那麽事情絕對還有緩和的地方。
“放開,本皇子自己走。”正在獨孤絕等都下馬時候,遠處一道大嗓門響起,一人摔開周圍押著自己的人,大步朝獨孤絕等站立的地方走來,身後跟了一大群禦前侍衛。
雲輕聞言側頭看了一眼,隻見來者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生的濃眉大眼,一身紫色衣衫,前襟被撈起卡在腰上,手中拿了一幅與他身高不相稱的大弓,一臉憤怒的瞪著獨孤絕,正大步走過來。
而周圍的燕國朝臣等見到此人,頓時一個個都變了臉,又是焦急,又是皺眉的,急促不安的看著獨孤絕。
燕王見此鐵青著個臉,不待那男孩走近,便怒聲命令道:“好個畜生,給寡人打。”
“父王,為什麽?”那男孩一臉震怒的看著燕王,周圍的侍衛麵麵相覷很是猶豫。
燕王一張臉青白交錯,怒聲喝道:“沒聽見是不是?”
“是。”站在燕王身邊的稼軒毅,此時沉聲應命,幾步走上去,從邊上侍衛手中拿過一長棍,一腳踢趴下那男孩,揮舞著長棍,一點也不留情的打了下去,隻聽那男孩一聲悶哼,身子劇烈一震。
同時卻朝著獨孤絕怒吼道:“憑什麽打我,這個人誣蔑我們燕國,他們秦國是要來吞並我們燕國的,殺了他才是對我們燕國好,父王,憑什麽打我?”吼到後來,卻是扭頭看向燕王了。
獨孤絕見此不動聲色,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燕王此時滿臉尷尬,轉頭看著不知道表情是什麽樣的獨孤絕,滿臉歉疚的道:“讓翼王看笑話了,這小子是寡人的第七個兒子,天生孔武有力,武藝學的不錯,腦子卻不是很好,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麽人挑撥,居然對翼王下手,實在是寡人教導無方。”
說罷,一轉頭看著稼軒毅道:“給寡人往死裏打。”
“是。”稼軒毅輪圓了手中長棍,這才幾棍下去,那紫色的服飾上,已經暈出紅色。
“我沒錯,我不服。”那小子卻硬氣的緊,咬牙也不喊疼,直著脖子瞪著獨孤絕和燕王。
“還不快閉嘴,你知道什麽,秦國若是想吞並我燕國,翼王何須親自前來,你個傻殿下,快閉嘴。”林上大夫滿臉焦急的看著男孩道,一邊偷眼看獨孤絕。
此時站這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全靠獨孤絕一句話,他說是小孩不懂事,那麽這事情就揭過了,他要說是有圖謀,那不光這件事,他來興師問罪的那事,估計也要扣牢給燕國。
所以,燕王和稼軒毅反應都快,狠狠的,一點不留情的打,把燕國的立場站定了,不能因小失大。
倔強的不服聲漸漸低了下去,稼軒毅什麽人物,他不留情,一個半大小子,能吃幾棍,周圍群臣都焦急起來,隻是沒有任何人敢開口求情。
燕王一臉惱怒,站地兒沒說話,一副打死也不心疼的表情。
獨孤絕也沒什麽表情的站在當地,這不過是給他做個樣子看,他總不能一來就讓燕王打死自己的兒子吧,這燕王是料準了他獨孤絕會開腔放過這魯莽小子,是,他會放過,不過他不介意打殘或者打的半死,想殺他,那麽就要付出代價,他獨孤絕從沒心慈手軟過。
砰砰的杖刑聲響徹在皇宮正門口,一片寂靜中,好像隻剩下那不屈的眼神,和咬的鮮血淋漓,卻死硬著不哼一聲的小子。
“別打了,孩子還小。”寂靜中,雲輕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男孩身邊,伸手擋住了稼軒毅揮舞的長棍,輕聲道。
稼軒毅見雲輕手拂過來,微一猶豫,沒有在擊打下去,抬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一皺眉,一沒注意,雲輕怎麽跑過去了,這是跟他唱對頭戲是不是?
正惱怒間,卻一眼掃到雲輕的表情,那是疼惜,痛楚,憐憫和仿佛感同身受的表情,很淡,淡的外人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卻瞞不過他的眼睛,這種表情若是沒經受過,絕對不會有,雲輕這……獨孤絕微一沉吟,惱怒的心到是淡了。
雲輕伸手擦了擦男孩頭上的汗,對上男孩倔強卻已經恍惚的雙眼,淡淡的道:“別打壞了,孩子小,還不懂事。”邊說邊抬頭看著獨孤絕。
她本不想理會這些事情的,她沒興趣參與這些政局中來,隻是這為了討好,為了以示清白,把自己孩子如此的打,她不僅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不管是為了什麽,如此打孩子,會傷了他們的心的,她已經失去了,她不願別人也失去,等自己反應過來,已經伸出了阻止的手。
雲輕望著獨孤絕,她不是廟堂上的人物,不管示威,麵子和分寸,她隻是不忍。
獨孤絕看著雲輕看著他的眼,那眼一瞬間流露了太多,太多,縱然轉瞬即逝,卻被他捕獲住了,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獨孤絕開口道:“就此一次,下不為例。”
一旁的燕王聽言,知道獨孤絕這是開了尊口,放過七皇子了,當下臉色微緩,麵色還是很正的點點頭道:“翼王寬宏大量,是這畜生的福氣。”邊上眾臣卻都喜形於色。
一邊看著雲輕,臉帶微笑著道:“這位定然就是解毒聖手,雲仙子吧,寡人耳聞已久,今日見麵果然風采過人。”
雲輕攙扶著半昏迷的男孩站起來,男孩好像知道雲輕救他的一般,緊緊抓住雲輕的衣襟,就是不鬆手,雲輕一邊溫顏寬慰他,一邊拉扯衣襟,奈何男孩抓的好牢固,雲輕隻有在獨孤絕狠瞪下,割下那截衣襟,方伸手把男孩交給過來接手的侍衛。
放開男孩後,雲輕轉頭對上燕王的眼,淡淡的道:“傳聞而已,不足為信。”
“卓爾不群,清雅脫俗,聞名不如見麵啊,哈哈,來,請,請,翼王,雲仙子,裏麵請。”邊上的華丞相打了一個哈哈,插話進來道。
獨孤絕掃了燕國眾臣一眼,微一點頭,走上兩步,一把摟過雲輕的腰,狠狠瞪了她一眼,昭告眾人一般,帶著雲輕與燕王朝皇宮正殿而去。
正文 第四十章 定情信物
接下來便不過是熱情而又謹慎的接待,典型的禮部詞令,雲輕並不喜歡這種場麵,一路上人跟著獨孤絕,神思並不在這些上麵,朝堂之上這麽多人,沒貂兒占據她的眼神和思維多。
獨孤絕是知道雲輕不愛這些,也就沒理會她,旁邊的燕王等人見雲輕一臉的淡漠和清雅,一朝堂的人就獨獨她一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那般的寧靜,給人的感覺好像她不在這風雲變幻的朝堂之上,而在山水之間,委實吸引人注意。
短暫的接待,兩方並沒有說什麽,一點也沒有提起獨孤絕前來所為何事,燕國沒提,獨孤絕也沒提,不知道有什麽想法,隱晦著。
隆重的皇宮正殿接見後,獨孤絕淡淡否決了夜間為他辦的宴會,以旅途勞頓為由,下榻了皇宮別院,聊做休息之用。
接下來的幾日,獨孤絕日日被宴請,雲輕不喜這種場麵,獨孤絕也不強迫她跟隨,到是不知道事情進展成什麽樣子,反正她也沒興趣知道,一人落的清閑。
這日上,獨孤絕被和親王宴請,雲輕則一身普通的水藍衣裙,一把長發簡簡單單的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腦後,沒讓侍衛跟隨,一個人信步出得皇家別院大門。
她跟獨孤絕來燕國,就是為看看婆婆在不在這裏,在她心中,婆婆比什麽皇家宴會重要多了。
抱著貂兒緩步行走在錦城正街上,走走轉轉,不一會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街上人流往來如織,沒有人為她停留。
雲輕見此微微歎息一聲,他們一路行來,並沒有掩飾他們的行藏,燕國上上下下隻要是這條邊境通往錦城的沿途,沒人不知道他們的到來,她又沒加掩飾姓名,若婆婆在這裏的話,肯定早就知道她來了。
她這幾日天天獨身出來,招搖過市,卻沒有一點動靜,想來婆婆多半不在燕國,當下悻悻然的回轉皇家別院。
別院內全部安置的獨孤絕帶來的三百人,雲輕剛踏入不久,墨銀手拿一檀木盒子就找了上來。
“雲姑娘,那七皇子給你送的謝禮。”墨銀邊說邊把手中的盒子遞給雲輕。
雲輕站定腳步看了一眼盒子,緩緩搖頭道:“不用他謝,退了吧,麻煩你了。”
墨銀知道雲輕除了對獨孤絕不太客氣外,對其他人都很和藹,此時便笑道:“送都送了,不收白不收,這可是好東西。”邊說邊打開盒子,取出一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琉璃手鐲。
做工上乘就不說了,居然是七色,這在琉璃中可難見了,雲輕這些東西見的不多,不過也知道難得。
“七彩琉璃鐲,燕國寶物中排行第四的極品,這七皇子還真大方。”墨銀笑笑把手鐲遞給雲輕。
雲輕是聽過燕國有個寶物排行名冊的,極品寶貝有十件,皇家收納了其中五件,其他流落民間,沒想這七皇子一出手就是這麽一件,這禮貴重了。
“那就更加不能收了。”雲輕接過看了幾眼,一點也不貪婪的重遞給墨銀。
“雲……”
“什麽東西?”墨銀的話才開了個頭,獨孤絕的聲音突然傳了來,兩人斜眼一看,遠處獨孤絕正帶著楚雲,墨離走了過來。
“王爺。”墨銀遞上手鐲,一邊解釋道。
獨孤絕掃了一眼,接過把玩了兩下,冷笑一聲道:“居然給我來這一套,什麽爛東西,也敢稱寶物。”說到這五指一扣,那七彩琉璃手鐲瞬間碎裂,化成粉末隨風飄揚而去。
楚雲,墨銀,墨離等見之對視一眼,齊齊無語,他們家王爺還真是的,這七彩琉璃手鐲怎麽算也是好東西,到他嘴裏就成一文不值了,估計是送的人不對他的眼,所以……
雲輕見此掃了獨孤絕一眼,雖然她也沒打算收,不過這樣就毀了,這個獨孤絕還真是獨斷的很。
獨孤絕見雲輕看他,也不發怒,低頭對上雲輕的眼,很自然的道:“這個不配你。”楚雲等齊齊絕倒。
獨孤絕一邊說一邊伸手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黑鐵的護腕,強勢抓過雲輕的手,給雲輕扣在了手腕上,在狠狠一捏,齒縫嚴密的合上,想取下是不可能了,除非用刀砍開。
“你身上隻能帶我送你的東西。”霸道的宣言被獨孤絕說的理所應當,自然到不行。
雲輕頓時皺眉,掙開獨孤絕的手掌,卻怎麽也取不下那護腕。
站在身旁的楚雲默然,這件東西配雲輕才是不配好不好,那有一個女人帶男子征戰殺場用的護腕的,別扭。
不過這東西價值可高了,護腕表麵刻著一隻鷹,放在普通人眼裏不算什麽,不過放在七國軍士及皇家眼裏,可不能等閑視之了,它乃是獨孤絕的象征,它在殺場上就代表獨孤絕,要知道獨孤絕調兵遣將的兵符背麵,雕刻的就是這樣一隻鷹,這東西的價值和隱藏的含義,絕對不是一個七彩琉璃手鐲能比擬的。
氣氛一瞬間有點僵,墨銀和墨離夏然沒想道獨孤絕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雲輕,楞在那裏沒出聲,楚雲見此連忙一個哈哈,笑道:“王爺,這該不會是你送給雲姑娘的定情信物吧?”
“什麽?”雲輕聽言不由驚訝的抬頭看著楚雲。
“啊,對,對,王爺,這麽重要的東西,你送給雲姑娘,可不就是那個意思。”
墨銀和墨離同時回過神來,立刻接了上來,他們家王爺喜歡雲輕,這點他們都可以看的出來,不料當事人自己弄不明白,他們隻好見縫插針的提醒了,有這麽一個強悍的女人幫助他家王爺,這可是好事,比那些個公主郡主的好太多了。
雲輕微微詫異的看著獨孤絕,定情信物?他獨孤絕懂這什麽意思嗎?
獨孤絕則是看了一眼楚雲等三人,哼了一聲看著雲輕道:“給我戴好了,要是敢取下來,看我怎麽收拾你。”說罷很倨傲的在哼了一聲,不過嘴角的笑意,顯示他現在心情很好。
雲輕見此微皺眉道:“取下來,太重,我不要。”這人想給她,也沒問她要不要收,真是的。
獨孤絕頓時眉毛一豎,眼看就要發火,楚雲立馬插話笑道:“雲姑娘,這個戴戴就習慣了,喔,對了,上次那棋局我還要請教你呢,走,走,現在正好有時間,多指教……”邊嘰裏呱啦的說話,邊上前扯著雲輕衣袖就給拽走。
而同一時間墨銀飛速的朝獨孤絕遞上那檀木盒子,搶過話題道:“王爺,這裏麵還有一張請帖,你看……”
獨孤絕陰沉著臉,一把奪過來打開掃了一眼後,陰沉的臉色居然好了很多,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道:“明日晚間在離宮設宴酬謝雲輕,好,好,我正愁怎麽進皇宮,這就有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墨銀,墨離一聽齊齊眉眼一亮,各自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機會到了,得來還真不費功夫。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狩獵
“下去準備。”獨孤絕嘴角帶著冷冷的笑意,沉聲命令道。
墨銀和墨離齊齊點了一下頭後,墨離微頓了一下後道:“那明日白天的狩獵,我們?”
“去,為什麽不去?既然給我們示威,本王還怕他不成。”獨孤絕冷笑連連,墨銀和墨離聞言對視一眼,各自沉默。
一夜很平淡的就過去了,獨孤絕難得沒找雲輕的麻煩,大家相安無事。
第二日一大早,燕王的侍衛就專程來別院請獨孤絕,這日是燕王做東,邀約朝中上下與獨孤絕,一起去郊外皇家園林狩獵。
錦城郊外十裏處,乃是燕國皇室的狩獵場,裏麵圈養著大量的動物,適逢大場合,燕王就會在這裏宴請貴賓,要知道對於獨孤絕這樣殺場上的人物,狩獵比什麽遊湖,歌舞來的和胃口多了。
一片茂密的山林前的小空地上,擺滿了美酒和座椅,因為有雲輕的存在,所以燕王也帶上了幾個後妃,朝中的重臣也有的帶了家眷,看起來頗有點聚會的感覺,而不是貌似現在還嫌疑不清的兩方。
雲輕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她並不想來,可獨孤絕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硬拉著她來,真不知這狩獵有何好。
“哈哈,翼王驍勇善戰之名冠絕天下,今日可要小試牛刀,讓寡人開開眼界啊。”遠處與獨孤絕並馬而立的燕王,滿臉笑意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臉上看不到表情,隻聽其滿是冷酷的道:“好。”一點也不知道謙虛是何物。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駐守在場地邊緣的,一身紅黑色盔甲的士兵,頓時飛速的行動起來,一對對整齊有序,進退得當的入了林間,他們去圍獵,把整個山林的動物圍過來。
“燕王,我看不必他們動手吧……”獨孤絕的聲音遠遠的傳了來,不過雲輕沒注意去聽,她對這些沒有興趣。
“雲姑娘。”雲輕正與蹲懷裏的貂兒玩耍,坐她身邊的楚雲突然靠過來,低聲的喊道,雲輕不由側頭看著楚雲,這人謀士出身,不會武,也隻有坐著看的份。
楚雲朝雲輕微微一笑,朝那些士兵處努了一下嘴,聲音壓低的隻有他們兩個聽的見的道:“感覺怎麽樣?”
雲輕聞言搖頭,她沒什麽感覺。
楚雲見此不由輕笑著低聲道:“你還真不關心身外事,這燕王在給我們示威呢。”雲輕聽之頓時皺眉,掃了一眼眾多的士兵。
雲輕並不知普通皇家狩獵那會帶這麽多人,這些訓練有素的分明是禁軍,皇城禁軍用來圍獸,不免太小題大做,這燕王是在隱晦的告訴獨孤絕,他們燕國也不是好欺負的,若好,那好說,若是強扣罪名,那也有個魚死網破。
楚雲也不等雲輕明白還是不明白,低聲笑著道:“你看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一話落了,並不等雲輕回答,因為他知道雲輕並不懂這個,直接接著道:“燕國這麽多年沒動亂,一是它易守難攻,二是他們有著最堅固的盔甲和最銳利的武器,他們的兵器製造是七國中最精銳的,這也是他們敢囂張的依仗。”
雲輕掃了一眼場中的燕國眾兵士,隻見他們身上的盔甲成暗紅色,與獨孤絕帶來的兵士的鐵黑,不大一樣,其他地方她到是看不出什麽。
“他們的盔甲薄,重量輕,但是防禦卻是極好,比我們的將士所穿還要堅固,要是我們大秦有這樣的技術,稱霸天下,指日可待。”楚雲嘴角帶著笑,好像在跟雲輕閑聊,沒人想到他說的卻是這樣的內容。
“為何跟我說?”雲輕側頭看著楚雲道,這與她有什麽關係。
楚雲笑著看著雲輕:“王爺沒想跟你說,不過我覺得雲姑娘的才智過人,聽了也許能幫很大的忙也說不定。”
雲輕微微一凝神,腦海中幾經過濾,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看著楚雲道:“你們是……”
感情獨孤絕親自前來燕國,不是隻為了什麽要個說法和引誘幕後的人,這也許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這是個好機會不是。”楚雲雙眼暗含讚揚,就知道這雲輕能夠明白。
兩人才說到這,遠處一聲號角響起,燕王,獨孤絕,燕國的武將齊齊衝了出去,各自走一條道兒,狩獵開始。
雲輕不去管獨孤絕那裏,看著楚雲微微皺眉道:“你們就一定要統一天下?你們知不知道這要死多少人?相安無事難道不好?”
楚雲臉上依舊帶著笑,這是語氣卻嚴肅了起來道:“相安無事,談何容易,就算我大秦沒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你保證齊,楚,沒有?天下隻要一天有這麽多國家並存,一天就不會少了戰爭,隻有統一才會是真正的平和。”說到這別有深意的看了雲輕一眼。
雲輕不語,她不關心政局,但是楚雲這話她沒有辦法反駁,七國亂世,今天我跟你打,明天他跟他交戰,戰火似乎永遠沒有停歇的那一天,因為有著太多的利益和野心。
楚雲見雲輕沒有說話,不由低聲接著道:“逐鹿中原不是為了成就一個帝王的豐功偉績,是為了給所有戰火紛飛中受苦的百姓一個安全,一個再不會有戰爭的氛圍,這是我的想法,也是上一代秦王的觀點,秦國為此努力了幾百年,現在是秦國這麽幾百年勢力最強的時候,我們會完成他。”
雲輕若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楚雲的話是一個她從來沒想過的概念和方位,很驚人。
楚雲見雲輕沒有說話,也不急,隻微笑的看著她,皇家別院裏有太多的眼線,不好交談,今兒個看似人多,其實到相對好說私密話。
有了七皇子的請帖,計劃要提前了,也要更改,沒想燕王最疼愛的兒子,對雲輕起了好感,居然要在皇宮中宴請雲輕,這可是個絕對的好機會,要是雲輕能配合,那比他們暗中尋找不知好多少,所以,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透露一些給雲輕,畢竟遲早她也會知道的。
微風輕輕吹過,帶來淡淡的幽香,樹木的香味兒淡雅的沁人心脾。
雲輕緩緩的撫摸著貂兒,看著樹枝上碧綠的葉子,平安和樂,為什麽就離她那麽遠呢?
楚雲靠在椅子上喝著茶,他在等雲輕的態度,雲輕現在的態度太模糊了,他也看不透徹。
“嗷……”一聲聲咆哮聲突然遠遠傳了出來,聽起來份外的憤怒和凶惡,雲輕和楚雲不由一楞,齊齊扭頭看去。
馬蹄聲聲飛速的傳來,夾雜著驚慌的吼叫,那本立在一旁的侍衛,頓時齊齊衝上來,把這些文臣和女眷所在的地方包圍了起來,武器出膛,嚴陣以待。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華丞相唰的一下站起來,衝上前去。
“野獸們不對勁。”那最先從林子中跑出來的一年輕武將,麵無血色的高聲答道。
“它們發瘋了,天,這是怎麽回事情?”
“蟒蛇,為什麽林子裏會有蟒蛇?”從林子中陸陸續續逃回來的武將們,一個個臉色相當難看。
“飯桶,王上還在裏麵,還不快給本相去找,快去。”
“對,還有翼王他們,快,楞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去。”林上大夫也跟著命令道。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巨蟒
相對於燕國的忙亂,雲輕和楚雲到還比較平靜,獨孤絕有什麽本事,他們清楚的很,但是這樣驟然的異動,絕對是有問題,當下楚雲沉下了臉唰的站起,怒道:“怎麽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華丞相和林上大夫齊齊轉頭回答,兩人臉上都是一片嚴肅。
“若我家王爺有什麽事,你們燕國就等著我們秦國踏平吧。”楚雲冷著臉,擱下了狠話,難得冷臉的楚雲,這麽一板臉到有幾分獨孤絕的感覺。
“楚先生別動肝火,翼王他們不會有事的。”林上大夫連忙安撫道,一邊一連串的命令了下去。
“吼……”一陣驚天動地的群獸咆哮聲傳來,幾乎震耳欲聾。
由遠及近的咆哮聲飛速的從四麵八方匯集了過來,看樣子林中的野獸在朝這邊匯攏,那聲音人為的都能判斷出來勢之快,無以倫比。
馬蹄噠噠聲傳來,林中人影幾晃,獨孤絕和燕王從兩個方向同時衝了出來,燕國群臣頓時齊齊鬆了一口長氣。
相對於燕國群臣的寬心,雲輕和楚雲眉頭一下就皺起了,獨孤絕居然被逼的衝回來,那……
沒容他們兩多想,獨孤絕一眼掃到雲輕,一邊飛速朝這邊衝來,一邊暴喝道:“走,快走。”
而他們的身後,雲輕眼尖的看見一片樹木橫掃而倒,好像有一物從中而過,這些參天的樹木齊齊為它讓道一般,詭異之極。
“啊……”驚恐的尖叫和臨死前的吼叫,交織成一塊並發出來,那些衝上去的燕國的禁軍,繞過獨孤絕和燕王,迎上那從山林中衝出來的野獸,沒想一個照麵都沒接觸上,就被遠遠的擊飛出去,骨骼哢嚓哢嚓的直響,呻吟都沒有一個,直接死去。
雲輕所在的位置在最前麵,很清楚的看見,那從樹林中橫衝直撞出來的野獸。
龐然大物,無法形容的龐然大物,鐵銀色的軀體幾乎有百年老樹那麽粗,要兩人合抱才有望圍繞一圈,一眼望去長長的蛇身幾乎看不見尾巴,扁扁的腦袋上一雙散發著紅色的眼睛,充滿了暴躁和凶氣,磨盤大小的血盆大口張開著,那猩紅的舌頭幾乎有一丈長,上麵濕答答的布滿了粘稠的粘液,一伸一縮間就卷住了人體,直接就拽入了它口中,吞噬。
那些射在它身上的利箭,猶如給它撓癢一般,什麽作用也起不到,射上去就落了下來,一點傷害也不能給他造成,隻能惹的它更憤怒。
而在幾條巨蟒的身後,老虎,豹子,等等平日裏飼養的,磨滅了野獸本性的凶猛食肉動物,一個個好像吃了暴躁藥物一般,凶猛無比的撕咬著,滿是躁動和狂亂。
雲輕縱然經曆過萬獸圍堵的情景,卻也被這樣的巨蟒嚇了一大跳,麵色有些微的驚白。
“救命啊……”
“天啊,怎麽會這樣……”
“救駕,快救駕……”
而此時整個狩獵場一片慌亂,到處都是哭聲,尖叫聲,吼聲,保護的,被保護的,逃命的,嚇的走不動路的……亂糟糟的一團。
獨孤絕完全無視慌亂的人群,快速衝過來,俯身一把抓起雲輕拋在馬上,縱馬就朝山林外跑,一邊沉聲喝道:“跟上。”
身後墨銀同樣抓過楚雲,縱馬與墨離飛速的跟上,那些一直跟著獨孤絕的秦國士兵,一言不發的跟隨,比之燕國群臣的慌亂,更襯的獨孤絕一行人無比的冷靜和沉著。
吼,鋪天蓋地的野獸怒吼聲傳來,群獸們血紅著眼,瘋狂的攻擊著禁軍,幾成合圍之勢,隻留下出山林的唯一一條路還沒有圍攏。
獨孤絕帶著自己的一行人,風馳電纜的朝那出口奔去,眼看著要穿林而出,突然從林子兩邊嗖嗖的鋪天蓋地的射來無數利箭。
獨孤絕眼中利光一閃,手中馬鞭揮舞成光幕,那射來的利箭一遇見光幕,紛紛斷折。
就耽擱了這麽一瞬間,路道上從兩邊林中衝出來的豺狼,已經圍在了路道上,整個把所有的人都圍在了這個山林間。
“哼。”獨孤絕冷哼了一聲,身後的十幾個士兵立刻圍成戰鬥陣型,有攻有受的結合起來。
“沒用的東西。”獨孤絕沒有理會埋伏的人,狠狠一揮馬鞭,也不停下,催馬直闖而去,趁它們還沒站穩就擊潰它們,要等它們攻擊狀態全出,那就麻煩了,野獸不可怕,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幾條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巨蟒。
楚雲等聽言齊齊沉默著緊跟,獨孤絕這話罵的是燕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這樣的差錯,這些野獸明顯是被喂了藥,而且山林中有巨蟒,根本聽都沒聽說過,肯定不知道那弄來的,這人居然什麽都不知道,還有什麽本事當燕王,蠢貨。
“翼王,等等寡人,等等寡人。”身後燕王和幾個重臣,被貼身侍衛們護持著朝獨孤絕追過來,滿臉的煞白。
獨孤絕充耳不聞,與豺狼群戰在了一起,狼嚎,劍嘯,一片血色乍現。
“救命啊……”遠處的慘呼聲聲加劇,一片人獸大戰。
雲輕坐在獨孤絕身前,後背緊緊貼著獨孤絕鐵硬的胸膛,那微驚的心在這片炙熱中,居然快速的平靜下來,她身後是獨孤絕,這天下若他都拚殺不出去,那麽就沒有人能夠從這裏出去,她不大喜歡獨孤絕的諸多缺點,但是卻不否定獨孤絕的能力。
定下了心,雲輕不由轉頭透過獨孤絕肩膀正好看見遠處的慘況,那幾條巨蟒如入無人境界,橫衝直撞,任何武器在它麵前都是小兒科,完全無視,身後更加有老虎等動物相隨,完全是在屠殺人類。
雲輕見之心下惻然,眼看著獨孤絕就要衝出包圍圈,可身後……
權當試試吧,能行自然是好,若不行,她也算盡了力,一念確定,雲輕取過古琴,十指翻飛,悠揚平和的琴聲蕩漾在天際,遠遠的飄揚了開去。
咆哮依舊,凶惡如昔,清新咒沒有作用,野獸們依舊瘋狂著。
雲輕沒有氣餒,十指輕彈,心神漸漸的安定下來,動物是敏感的,她若都不靜,不平和,那麽彈出來的琴聲,也不會有安撫的作用。
心慢慢靜下,寧靜清雅的琴聲飄蕩在這一方天空中,好像在訴說著輕輕的話語,無比的溫柔,無比的親切。
沒有曲子,沒有音調,也不是清新咒,那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那是雲輕自己的心聲,琴由心生,心裏想著平和,那麽它就是平和的,心是仁慈的,那麽琴聲所表達的就是仁慈的,琴音的境界就是心靈的境界。
一時間,如淨水一般空靈溫和的可以洗滌人靈魂的琴聲,響徹在天地間。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對峙
野獸的嘶吼,禁軍的殺聲,尖叫哭泣聲,無數的聲音中飄揚著輕靈的古琴聲,萬分的異類。
以獨孤絕和雲輕為中心,十幾個秦國將士圍成菱形,以絞肉機形式向前推進,攻守間任憑豺狼萬分凶惡,也隻有身死的份,不過往日裏這些動物萬分狡猾,若知道自己等敵不過,就會放棄獵物,可今日不管死了多少自己的同胞,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好像完全沒有了理智,戰況萬分慘烈。
不過獨孤絕等什麽人,十幾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絕不單打獨鬥,幾成一條流水線,渾然一體,豺狼縱然凶猛,還是不是獨孤絕等十幾人的敵手,不大功夫,就被獨孤絕殺出了一條血路。
獨孤絕在拚殺,雲輕卻微低著頭,仿若置身世外一般,快速的挑動著琴弦,專心致誌的彈琴。
琴聲如風,如水,仿若炙熱的夏季中冰涼的泉水,靜靜的鋪設開來。
“啊,翼王,小心。”眼看著要拚殺出一條路來,那獨孤絕身後衝過來的燕王諸人,突然驚叫起來,聲音驚恐之極。
獨孤絕暗叫一聲不好,耳邊聽著風聲獵獵的刮來,不及回頭觀看,一揚利劍,反手就插向坐騎的屁股,一邊抱著雲輕一個斜身斜跨在戰馬的身上,整個身子幾乎與地麵平行,而那戰馬一聲長嘶,吃疼下如飛一般猛烈的一跳,橫著就衝了出去。
獨孤絕身邊的人一個個反應也快,同一時間齊齊做出最完美的躲避。
轟,就在眾人橫著跳出的一瞬間,一條銀白色的蟒尾重重的擊打在了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塵土飛揚,地麵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獨孤絕一眼掃之,不由眉頭緊皺,剛才這一下要不是躲避的迅速,他們不被砸成肉醬,也要骨頭斷裂。
待眾人回過神來,那攔在路麵上的已經不是那群豺狼,而是一條水桶粗的銀色大蟒,那猩紅的雙眸閃著嗜血的光芒,盯著雲輕,巨大的身子盤旋在路麵上,蛇芯子一吞一吐的。
“顎下三寸是它致命弱點,前五與我主攻,後七掩護,其他注意周邊。”獨孤絕沒有一絲遲疑,手中利劍緊握,滿臉殺氣的對上那龐大的巨蟒。
沒有人回答,但是劍尖所向已經表示了一切,他們隻有一次機會,巨蟒的攻擊是很嚇人的,一擊打不死它,那麽死的就是他們了。
“別動。”獨孤絕一劍指向巨蟒,身形還沒動彈,雲輕突然喝道。
獨孤絕聞言本半躍的身體,硬生生落下去勢,同時快速一個手勢,打住身後那十幾個人的動作。
滿臉嚴肅的看著雲輕,獨孤絕知道雲輕沒有萬全的把握,不會出手,她既然出聲,那麽表示她有一博的機會和力量。
“別露出你的殺氣,收斂它。”雲輕輕聲說道。
獨孤絕聽之皺眉,卻沒有反駁,一揮手做了幾個手勢,他身邊的所有人齊齊收斂了氣勢,卻保持著最佳的防備狀態。
獨孤絕是個相信自己的人,生命隻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心安,不過對於雲輕,他選擇相信一點,因為雲輕的能力。
琴聲如流水一般湧向麵前的銀色巨蟒,那滿眼紅光的巨蟒,昂起身體頭懸在半空中,低頭俯視著雲輕等人,巨大的頭顱一點一點壓下,腥臭的氣息幾乎熏的人發吐。
雲輕沒有動,獨孤絕也沒有動,那被巨蟒瞪視著的眾人都沒有動,相對於身後不遠處的激烈拚殺和哭叫,這處詭異的靜默。
“啊,這……這……”那衝過來收不住勢的燕王等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嚇的臉無人色。
“陛下,別出聲,你瞧,它沒攻擊。”那年齡最大的華丞相,最是見多識廣,此時蒼白著臉突然小聲快速道。
驚恐過頭的燕王和幾大重臣,聽華丞相這麽說,立時一驚,雖然這巨蟒滿身戾氣,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攻擊,這是怎麽回事情?
“我們沒有惡意的,安靜下來,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能成為朋友是不是,來,乖,安靜下來……”雲輕仰頭對上那一雙紅色的,不斷壓下來的眼睛,滿臉溫和的笑意,輕柔的道,聽起來好像在哄小孩子。
而她手下的琴音,此時曲調中帶著濃濃的親密和溫和,聽上去讓人無比的舒服和誠懇。
巨大的蟒蛇雙眼閃著紅光瞪著雲輕,那眼中的凶氣,讓所有人膽寒。
獨孤絕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蟒蛇的動作,手中的利劍一直斜斜舉在前方,對著蟒蛇,一手緊緊的摟著雲輕。
“乖,我們不會傷害你……”雲輕不斷的重複著那些話,好像在與這隻巨蟒交談一般,那眼中的溫和的陳懇,讓人感覺她麵對的不是一條攻擊力驚人的巨蟒,而是一個小孩。
停在他們身後的燕王等人,睜大了眼看著雲輕,麵上全是不敢置信和驚訝,這人好大的膽子。
“她的琴聲……”微微定了定神的林上大夫,平日最是精通音律,此時定神後聽見雲輕的琴聲,不由瞪大了眼,麵上有文人的激動和對一個行業中最傑出人的崇拜。
“以心為聲,她居然能夠做到這點?”林上大夫震驚了。
琴聲以雲輕為中心點,一圈一圈蕩漾開去,就如那一滴水滴入大海,層層蕩漾著,擴撒了開去。
洶湧的老虎,豹子,狼,依舊凶悍著,但是那幾條巨蟒卻一個個抬起了頭,望著雲輕這廂,眼中的紅光依舊閃現,隻是卻不再狂躁了。
“獨孤絕。”雲輕沒有看周圍的情景,不過好像什麽都知道一般,突然低低的喊了一聲獨孤絕。
獨孤絕一轉眼就明白雲輕的意思,保持著動作對著蟒蛇,一邊冷喝道:“燕王,命令你的手下,想活命就停止對蟒蛇的攻擊,想死,就給本王繼續。”
燕王也是個精絕人物,眼見雲輕的琴聲好像對這幾條蟒蛇有作用,立刻就明白了雲輕的意思,誠意,雲輕這是要他們表現出不傷害它們的誠意,當下立刻高聲道:“停止對巨蟒的攻擊,它們不動,我們就不動,全力對付其他野獸。”
禁軍不知道他們的燕王是什麽意思,但是王令如山,立刻停手圍攻巨蟒,全力對付其他發瘋的野獸。
蟒蛇們沒有動,五條蟒蛇扭著頭瞪著雲輕,一條一條緩緩的遊了過來,所過之處,群獸避讓,無人敢惹。
獨孤絕聽風辨位,知道其他幾條蟒蛇都遊過來了,不由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條已經如此難對付,幾條全部過來,要是雲輕的琴聲無用,那後果……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降伏
啪嗒,一聲摔倒聲,獨孤絕等人身後的燕王坐騎,感覺到龐大的力量逼近,野獸天生的對王級的臣服,讓它一個軟腿無法保持站立,一跤跌倒在地,背上的燕王被直接摔了下來,卻一聲不敢發,竭力保持著鎮定,卻在那五條蟒蛇的逼近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啪嗒,啪嗒,駿馬一個接一個的趴了下來,縱然獨孤絕等人身強心堅,那馬匹還是抵擋不住這樣的壓迫,齊齊趴在地上。
獨孤絕一摟雲輕,微微躍起後,兩人輕飄飄的落在趴下的馬背上,獨孤絕輕輕把雲輕放下盤坐,自己則直接站立在了那臥下的馬背上,雲輕的身後,手中長劍斜斜向下停與身側,微微低著眉,看似閑淡輕鬆,但內行中人無不知道,他這是以不動應萬變,渾身猶如張滿風的帆,隻要一有異動,絕對雷霆出手,這兩人一坐一站,居然無比的和諧。
琴聲飄蕩,五條蟒蛇遊到雲輕和獨孤絕等人的身旁,首尾相連,圍成一個圓圈,緩緩的遊走,那頭,那眼,卻死死的盯住雲輕。
沒有了五條巨蟒的攻擊,餘下的那些個被喂了藥的野獸,在大批的禁軍下,縱然凶猛卻也不再占任何優勢,場麵緩緩的均衡起來。
而那些能夠騰出手來,或者剛好沒有站在蟒蛇周圍,和野獸攻擊範圍內的燕國群臣們,此時一個個無不瞪大了眼睛,看著雲輕這邊,震撼和驚恐的幾乎連呼吸都不敢輕動,此等場麵縱其一生,他們都沒有見過。
雲輕盤腿坐在馬背,後背靠著獨孤絕的雙腿,嘴角帶著很溫和的笑意看著五條不斷圍繞著她遊走的蟒蛇,雙眼中綻放著無比的誠懇和柔和,微風帶起她的裙角,水藍衣襟翻飛,翩翩有出塵之態。
獨孤絕沒有望向五條巨蟒,也沒去看周圍的情景,低著的眉眼中隻有雲輕的頭頂,鐵色的麵具下不知道他有什麽表情,挺拔的身軀,靜靜停立的長劍,卻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仿佛他就那麽一站,以勝過千軍萬馬。
琴聲如水,如風,緩緩傾斜而出,五條巨蟒遊走的速度越來越慢,一條接一條緩慢的停下,盤旋在一起,首尾相接,昂著腦袋各占一個方位,瞪視著雲輕。
鮮紅的芯子一吞一吐,那本來血紅的眼,一點一點的變化,一點一點的趨於平靜。
獨孤絕沒有抬頭觀看周圍的情況,雙眼隻容納下雲輕一個人,此時,那麵具下的嘴角緩緩的勾勒了起來,一絲笑容蕩漾了開去,他能夠感覺到周圍的這五條蟒蛇的暴躁,緩緩的在平靜下來,看來,他的雲輕成功了。
“吼……”就在這看似要安撫下五條巨蟒的時候,遠處一豺狼突然一聲長嘯,讓這開始平靜的氣氛微微出現漣漪。
不遠處被摔下馬一直不敢動彈的燕王,也不太蠢,一聽之瞬間回頭大喝道:“快殺了它們,快……”
命令的話還沒有說話,圍在雲輕身邊的其中一條暗銀色的大蟒,突然尾部一甩,長達幾丈的身軀瞬間攻擊到那群豺狼身邊,大尾一摔,那群豺狼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轟的遠遠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其他四條巨蟒齊齊擺動巨尾,連串咆哮的老虎,豹子之類的野獸族內的老大,一個照麵就被擊飛,昏倒在地,停止了嚎叫。
沒有了種族中的王,其他的老虎,豹子什麽的,見此一個個連忙後退,爬在了地上,不敢在做會惹這五個大王的事情,就算被喂了藥,天性對王者的成服,還是占上風的。
隻一擊,讓燕國禁軍驚恐,慌亂的群獸就被解決了,當下沒有了目標的禁軍們,一個個呆立在當地,不敢亂動的注視著五條巨蟒,和巨蟒包圍圈中的雲輕等人,目瞪口呆。
掃除了幹擾聲,在沒有聲音騷擾雲輕的琴聲,五條巨蟒好像很滿意,各站一方,或遊動,或盤旋在一起。
“上蒼,這簡直就是奇跡,奇跡。”林上大夫摔的鼻青眼腫的爬在地上,此時壓抑著聲音滿臉的激動。
被摔在一起的華丞相,看著眼前的場麵,任憑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是止不住邊顫抖,邊激動的道:“真沒想到老朽能夠親眼看見這樣的場麵,以音馭獸,天。”
相對於燕王這邊的激動或者驚恐,雲輕卻相當的平靜,琴聲越發的溫和起來,那五條巨蟒聽的眯起眼睛,凶神惡煞的氣息不斷的減退。
獨孤絕緩緩抬頭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景,看著無數的目光注視著雲輕,那裏麵的驚訝,興奮,崇拜,清楚的表達出來,嘴角的笑意不由越發的濃了。
空曠的林地上,獨孤絕站與馬上,雲輕靠坐在他腿前,五條攻擊力驚人的巨蟒盤旋在他們身周,周圍不遠處臥著無數的野獸,燕國的王和群臣無不趴伏在地,這一幕,將會是一個時代的開始。
“我的朋友,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好不好?”清雅的聲音響起,雲輕含著微笑看著五條巨蟒。
巨蟒天性溫和,並不是凶猛性蛇類,雖然具有強大的攻擊力,不過卻不好攻擊,此時發飆,定然是有所媒介才會如此,應該是驟然到了陌生地方被放出來,所以脾氣才不好。
五條巨蟒睜眼看著雲輕,一個個眼中在沒有那血紅之色,現下看去一片溫順。
那條銀白色的巨蟒,低下頭來,巨大的腦袋伸到雲輕麵前,眨了兩眨,血紅的芯子幾乎伸到了雲輕的臉上,周圍眾人一見不由心都提了起來,距離太近了,不過獨孤絕站在那裏,卻沒什麽反應。
雲輕微笑著也不躲避,輕聲道:“回去吧,別在被人捉住了,回去吧。”說罷,那琴聲微微轉換,揚起一股清愁的味道,就連獨孤絕也能聽出曲子中的送客,依依惜別之意。
五條巨蟒定定的瞪了雲輕半響,好似聽懂一般,突然緩緩遊動起來,圍繞著雲輕和獨孤絕快速的遊走了幾圈,好像在給雲輕述說離別,然後一條接一條緩緩的沒入了林間。
那些個禁軍眼見蟒蛇行來,嚇的連忙讓路,不一刻,五條蟒蛇就完全消失在了林間。
蟒蛇走了,那些個老虎,豹子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情,居然首尾相接著也沒入了林中,就如來的迅猛一般,走的也快速,頃刻間,沒受傷的咬著受傷的,退的幹幹淨淨。
狩獵場,一地的血色,山風吹過,四散飄揚的腥氣,濃重無比。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赴宴
琴聲緩緩停了下來,雲輕十指撫在古琴上,側頭看著那爬在地上怔怔望著她的燕王,淡淡的道:“它們不是居住在這裏的,大王可否派人護送,一路上也別驚擾了百姓?”
如此巨蟒隻會生長在叢林裏,燕國邊境的翡翠山脈靠近楚國的那一段,有些地質適合它們存在,這若要它們自行回歸,路程遠著。
那仿佛被定住的燕國群臣,在雲輕這一句話下,一個激靈醒轉過來,一個個連忙你攙我扶的站起。
“好,沒問題,沒問題。”燕王一邊站起,一邊大聲的應道。
雲輕聞言點頭相謝後道:“別傷害它們,它們不會為難大家的。”
“自然,那是自然。”燕王立刻一連串的命令了下去。
雲輕見此淡淡一笑,轉頭收起古琴來,麵對眾人接踵而至的崇拜和尊敬及複雜的目光,雲輕無比的淡然。
站在雲輕身後的獨孤絕,緩緩收起長劍,掃了一眼眾人,俯身一手摟住雲輕的腰一低身坐在她身後,一提馬繩,駿馬長嘶中站立起來。
騎在馬上,獨孤絕冷冷的看著燕王,沉聲道:“燕王,今天這件事情,我希望你給本王一個很好的解釋。”
燕王正被侍從扶上馬,一聽下臉色瞬間無比的難看,壓抑著勃發的怒氣,點頭道:“這事,寡人一定會徹查到底。”
“那就好。”獨孤絕冷冷扔下三個字,一揚馬鞭,駿馬撒開四蹄飛奔而去,墨銀,墨離等快速跟隨而去。
燕王看著遠去的獨孤絕和雲輕等的背影,麵沉如水的看了一眼華丞相和林上大夫,兩人立刻一低頭道:“微臣等一定嚴密徹查。”
“這件事情你等和稼軒毅一起徹查,三天之內,必須給寡人一個答複,否則……”燕王壓抑著暴怒,一甩袖子上馬快速離開。
華丞相和林上大夫對視一眼,也知道今日事情的重大,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居然做了這樣大的埋伏,這是要一網打盡啊,好狠毒。當下,兩人沒有在停留,回去找鎮守京城並沒前來的稼軒毅,一起商討去。
消息沒有封鎖,因此半天時間不到,整個燕都錦城都知道了,頓時一片暗潮洶湧的同時,猶如炸了鍋一般,轟動了。
在滿大街流傳燕王和翼王被刺殺的同時,最傳的快和神奇的則要數雲輕了,那以音馭獸,收複巨蟒,被一瞬間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去,幾乎傳的神了。
不過好在燕國有一個飛靈家族,音攻和音殺的起源宗師,縱然現在不行了,但是一兩百年前卻是風頭強盛無比的,燕國曆史上也有記載,一百多年前,飛靈家族族長一曲百鳥朝鳳,百裏內鳥禽奉召而來,匍匐與身前,在燕國史上被流傳為佳話。
因此,到沒人把雲輕傳成神仙什麽的,隻是傳出雲輕出自飛靈家族,這卻是傳的越來越有鼻子有眼了,把個燕國人激動的一塌糊塗,等等等等。
而不管因為什麽,傳成什麽,雲輕這個名兒,從這一刻開始名聲鵲起,以燕國為中心點,朝七國傳去。
皇家別院,獨孤絕靠在躺椅上,看著斜斜坐於藤椅上,捧著茶杯喂貂兒喝茶,平靜的好像今日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雲輕,越看心裏越滿意,那嘴角高高的勾勒著,顯得他現在心情很好。
雲輕見獨孤絕看著她,不由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對上獨孤絕的笑容,雲輕無語的輕搖頭,被人設了這麽大一陷阱,居然還笑的出來,這獨孤絕真個脾氣莫測呢。
楚雲坐在一旁看之,自顧自斟茶,自從見過那一晚的萬獸圍堵,今日這場麵雖大,心情卻也平複的很快了。
“王爺,燕王禦使禮部上大夫前來相請今晚與皇宮正蘭亭,酬謝雲姑娘救命大恩。”正看似閑淡無聊,墨銀突然走來相報。
獨孤絕聞言目光依舊看著雲輕,嘴角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楚雲則斜抬頭看著墨銀,淡淡的笑道:“那你怎麽回的?”
墨銀一臉正色的道:“七皇子邀約在先,我們豈能不顧信義。”說到這緩慢的笑了起來。
楚雲聞言笑著道:“燕王最喜七皇子,既如此,那自然無有不允之理。”
“正是,擇日在謝。”墨銀笑回道。
“今晚我跟你去。”獨孤絕聽到這,看著雲輕突然冒了一句。
雲輕微微皺眉,她不想去,舉手之勞而已,何須酬謝。
“雲姑娘。”楚雲見雲輕微微皺眉,自然猜中雲輕的想法,麵上含笑望著雲輕喊了一聲。
雲輕抬眼看了楚雲一眼,想起楚雲今日的話,頓了頓後看著獨孤絕緩緩的道:“我無那樣的心思,找到婆婆,平平淡淡過日子,才是我所願意的。”王圖霸業,非她所想。
獨孤絕聽雲輕突然冒一句這個,微微一楞後,瞬間明白了雲輕的意思,橫眼掃了楚雲一眼,看著雲輕滿臉倨傲的道:“我無須你幫忙。”
“王爺。”楚雲聽言頓時皺眉喊了一聲。
獨孤絕揮手打斷楚雲要說的話,看著雲輕一臉孤高的道:“說不強迫你就不強迫你,我獨孤絕若要靠個女人,才能達成這一切,那我有何麵目立於這天地之間。”平靜的言語下卻是無比的傲氣和狂妄。
雲輕聽之點了點頭,這人狂歸狂,但是這一點上卻讓她有些許好感,真男人,當如是。
頓了頓後,獨孤絕坐直身體盯著雲輕道:“不過,你是我的,最好給我記住這點,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心甘情願,不過你要是敢有其他想法,哼。”沒有往下說,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無盡的話語全在此字中。
雲輕才覺得獨孤絕這點上不錯,就聽見獨孤絕這樣的話,不由沒好氣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幹脆低頭與貂兒玩耍,懶的理他。
楚雲見兩人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不由皺眉低聲道:“那今天晚上。”
“我與她同去,你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獨孤絕一點不容雲輕反對,直接下了決定,那小子想見雲輕一個人,休想。
雲輕雖然不想去,但是第一時間楚雲等就給了七皇子回複,她不去反而失禮,現在獨孤絕既然要陪她去,那便去一趟應付一下就回來,有獨孤絕在,想來不會有什麽。
楚雲聽獨孤絕這麽說,皺眉與墨銀對視了一眼,雲輕不插手,看來今晚隻能按原計劃實行了。
時間飛速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錦城一片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中,雲輕與獨孤絕乘坐華麗的馬車,朝皇宮中七皇子住的離宮前去,那嘎吱嘎吱的聲音,飄蕩在森嚴的天空下,濺起一片陰冷和莫測……
臨時有事耽擱了,汗,明天沒空加更,隻能更本分的,後天我給大家兩更,如何?補上今天晚更的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夜之開始
燕國皇宮中七皇子所住的離宮,此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雜耍,戲班,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在這皇宮中除去燕王,能這般在這裏私自宴請的,除了這七皇子,還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專寵。
宮門侍衛都知道七皇子今晚要宴請秦國來使,而這秦國來使中的雲輕更是今日救整個燕國的功臣,因此在那雲輕和獨孤絕的馬車嘎嘎前來時,根本沒怎麽盤查就畢恭畢敬的放行。
夜色下,精美的馬車緩緩駛入皇宮,在一隊離宮派來迎接的太監身後,經過皇宮燕王所住的翔龍殿時,在轉角間不經意的黑暗中,馬車底部突然串出幾條人影,輕易的沒入了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覺,連樹枝都沒顫動一下。
馬車沒有一點震動和異樣,仍舊繞過翔龍殿,去往翔龍殿身後的離宮。
而此時的離宮正殿內,除開華丞相,林上大夫,稼軒毅等三人不在,以燕王為首的燕國朝臣基本都在座,低聲交談著,等待獨孤絕和雲輕的到來。
本來這不過是七皇子一個私人宴會,不過在雲輕露了那麽一手,等於救了整個燕國上下重臣,和消息傳來獨孤絕親自陪同前來後,這私人宴會就開成了小型的皇家國宴了,隻不過宴請人名義上還是七皇子而已,燕王做陪,群臣更是作陪,這麵子算是給七皇子大了。
不過明顯七皇子很不滿這樣的盛大宴會,他想的是跟自己恍惚中那個給他仙子一般溫和,美麗的雲輕獨處,而不是這樣一個盛大的,把他地位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國宴,一個人沉著臉在大殿裏走來走去,等待雲輕的到來。
“翼王到,雲姑娘到。”一聲尖利嗓子突然從離宮外傳了進來,大殿裏的眾人立刻停止交談,齊齊看向大門。
一身月牙白長裙,燈火映襯下,雲輕緩步而來,色淡溫雅。溫潤如玉四字,誰說隻能形容男人,放在此時的雲輕身上,在是貼切不過。
身邊獨孤絕一身墨色鑲暗紅邊的長袍,銀色的麵具在燦爛的燈火下,散發著冷冷的色澤,與雲輕相攜而來,一冷一溫,一剛一柔,居然無比的配稱。
進入大殿,雲輕並沒去看那雕龍畫鳳的精美格局,隻一眼掃見大殿中按品級坐著的眾人,不由微微皺眉,原還以為不過是個私宴,沒想卻是這般的場麵,若早說是這樣,她定然不會來了。
“雲姑娘,你可來了,這邊請,這邊請。”一直在大殿內走來走去的七皇子,一見雲輕前來立刻眉眼一亮,飛速走上前,興高采烈的邀請道,眉眼中隻見雲輕一個,卻沒把身旁的獨孤絕放在眼裏。
“身體可好了?”雲輕見七皇子臉上還沒什麽血色,溫和的道。
“好多了,多謝雲姑娘惦記,來,來,請上座。”七皇子聽雲輕問起他的傷勢,不由樂的合不攏嘴的道,那有當日的憤慨。
雲輕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便抬腳與七皇子同行。
“翼王,請,來,跟寡人坐。”那本坐在上座的燕王,一見七皇子居然隻迎接雲輕一個,不理會一旁的獨孤絕,立刻大笑著站了起來,親自下來台階,邀請獨孤絕同座,一邊在外人看不見的視角下,狠狠的瞪了七皇子一眼。
同時笑道:“今日寡人等也借七兒的光,前來相謝兩位,翼王,雲姑娘,可要當家宴啊,我們不說政事,隻說謝意,可一定要隨意,隨意才好。”
雲輕聞言禮貌的點頭,獨孤絕則冷冷的掃了一眼七皇子,手臂一伸,一把抓住前行的雲輕的手,沒什麽聲調起伏的道:“不用,本王與輕兒同坐就好。”一邊說一邊拉過雲輕,坐在那右手第一客位上。
雲輕看了一眼獨孤絕,這人居然叫的這麽親密,這是做什麽?不過也沒反抗,依著獨孤絕的意思坐下,她並不太懂皇家規矩,也無意懂,獨孤絕怎麽安排她就怎麽坐。
七皇子一見獨孤絕拉著雲輕的手,立刻狠狠的皺眉,旁邊的燕王哈哈大笑道:“如此也好,七兒,今日可是你的主人,還不開宴?”邊大笑著,邊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暗自使了個警告的神色。
雲輕要巴結,但是獨孤絕更要巴結,那背後可是強大的秦國,這個混小子,居然敢給獨孤絕臉色,混賬。
七皇子當沒看見燕王的警告,一邊揮手開宴,一邊捧上一杯水酒,滿臉笑容的站在雲輕身邊道:“雲姑娘,我先敬你一杯,多謝當日救命之恩。”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言謝。”
“對你是舉手之勞,對我可是大恩大德呢。”七皇子捧著酒一臉執著的道。
獨孤絕見此冷冷一笑,伸手取過雲輕案幾上的酒杯,淡淡的道:“輕兒不善飲酒,你若要謝,本王替她。”
七皇子聞言,立刻垮了臉,皺眉瞪著獨孤絕,獨孤絕恍若沒見,一身冷淡。
雲輕見此不由看了獨孤絕一眼,在湖水中躲避大黃蜂的時候,她就知道獨孤絕細致,沒想居然如此觀察入微,她的習性沒見他過問,卻知道的很清楚,她確實不善飲酒。
當下淡淡一笑道:“誠如翼王所言,便由他替我吧。”
七皇子聽之瞪著獨孤絕道:“翼王又不是你什麽人?”
“七兒,不得無禮。”燕王身邊一宮裝麗人,聞言立刻飛速的插言訓斥道,正是七皇子的生母,苓姬,燕王最寵愛的姬妾。
苓姬邊訓斥邊快步走了過來,站在七皇子身前,端著酒杯笑容滿麵的看著獨孤絕道:“稚子年幼,一片心思酬謝翼王和雲姑娘的恩典,還請兩位莫怪,雲姑娘不善飲酒,翼王替之自然極好,本宮先敬兩位一杯,多謝當日翼王明察秋毫,饒恕稚子,苓姬沒齒難忘。”一邊說一邊滿臉堆笑的先飲盡了杯中酒。
女人心細,前兩日七皇子吵著要酬謝雲輕,她還當不過是公事,沒想今日此子眼中流露的心思,居然……這可不是好事,跟獨孤絕對上,那不等於是自找死路。
雲輕聽言朝苓姬微笑以禮,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冷眸緩緩掃過七皇子,那冰冷的氣息,讓那七皇子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苓姬見此不動聲色的移動步伐,整個的擋住了七皇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背後卻是冷汗直冒
偶明後天兩更去,吼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昭示
獨孤絕冷冷一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跟他爭,人小鬼大,當下冷哼一聲,不急飲酒,反手拉過雲輕的手,看著雲輕道:“苓姬敬酒,你權且飲茶做禮。”邊說,邊取過案幾上的玉杯,遞到了他拉過的雲輕手中。
在亮如白晝的燈火照耀下,雲輕手腕上那鐵色的護腕,清晰的顯露了出來,盈盈素手,剛硬護腕,鮮明的對比。
周圍的燕國上至燕王,下至群臣都看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各自對視一眼,心知肚明。
雲輕並不太知那護腕的意義,隻是身旁七皇子那炙熱的,毫不遮掩情感的雙眸,讓她明了了起來,當下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伸手很配合的接過了茶杯。
七皇子見兩人看起來很親密的動作,不由整個臉都皺到了一起,一片慍怒的瞪著獨孤絕。
“好,好,來,寡人也作陪,並誠心謝過今日雲姑娘救寡人等性命,小小年紀一身本事已然震古爍今,厲害,厲害啊。”燕王見此立刻大笑起來,端起酒杯朝雲輕道,一邊不經意間示意身旁太監拽過七皇子。
“正是,翼王談笑間灰飛煙滅,雲姑娘琴起間橫掃六和,真乃天造地設,天造地設。”
剛才一瞬間冷清下來的大殿群臣,立刻一個哈哈也跟著叫好起來,在看雲輕,卻已經是把雲輕當獨孤絕所有物來看待了。
雲輕聽言不由微微皺眉,這說的是什麽話,她與獨孤絕何來天造地設一說,他們又不是佳偶。
然而一旁的獨孤絕卻聽的很是舒爽,麵具下臉色不知,不過那殺氣卻飛速的消退,一派冷酷的嗯了一聲,盡皆受了稱讚。
這一動作被燕國君王朝臣看在眼裏,無疑是默認,對視一眼後更加是奉承,讚之起來。
雲輕見此卻有點哭笑不得,這什麽跟什麽,不過她向來不在意外間言論,又知獨孤絕要做什麽,她也阻止不了,當下便由他去,大大方方而坐。
“翼王,雲姑娘,請,難得來我們燕國……”
“翼王,雲姑娘,可要多……”
“翼王……”
一時間,燕國群臣一個接一個的近前敬酒,無不是客套,敬仰等等話題,卻無一人提起今日發生的事,大家都在暗中行動,提明了既沒意思,也無作用,不過顯示燕國無能而已。
雙杯,雙杯的敬來,獨孤絕看來心情很好,來者不拒,一律幫雲輕擋了,看起來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雲輕坐在獨孤絕身邊,聽獨孤絕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燕國群臣,把針對她的問題,全部接了過去,不需要她出言,這樣正合她意,她並不想應付這樣的場麵,有獨孤絕在,她自落的清閑,當下淡然的喝著茶,居於群人之中,卻有不在於此的脫俗之感。
燕國群臣不經意見之,那樣的空靈安靜的氣質,更加讓他們心動,好一個絕代佳人,隻是可惜已有歸處,不敢招惹。
七皇子的宴會熱熱鬧鬧中,有了今天的前車之鑒,巡邏的,守衛的,暗的,明的,侍衛,禁軍,把個離宮內外圍繞了個嚴嚴密密,別說來人刺殺,就算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相對於這邊的嚴謹,燕王的翔龍殿此時卻清風啞靜中,一隊隊把注意力放在離宮的巡邏侍衛,無一人注意到翔龍殿在一陣清風中,悄無聲息的開啟,兩道黑影閃了進去。
同一時刻,禦書房的窗戶也無聲的開啟,黑影傳動。
而此時皇家別院內,楚雲屏退眾人,獨坐後花園中一個人下著圍棋,一粒白子落下,楚雲抬頭看了眼天色,低頭複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暗自盤算了一會後落子道:“翔龍殿,禦書房,離宮,我看好翔龍殿。”
“我覺得在離宮。”一人極低聲的接口,飄身過來,落坐在楚雲身前,伸一指點在了棋盤上隻有的三個棋子上,正是墨離。
楚雲並不意外墨離的到來,聞言抬起頭來道:“你那邊如何?”
墨離搖了搖頭道:“今日的事,對方做的很幹淨,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不知道是哪國的人動的手,不過慫恿那笨小子的,已經調查清楚,是燕國三皇子。”
“被人當槍使,燕國氣數已盡。”楚雲聽言極低聲嘿嘿一笑道。
墨離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燕王寵愛七皇子,下任燕王必然是他,燕國亡國不遠以。
“希望今天墨銀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楚雲笑了笑後,複低頭看著三杖棋子轉換話題道。
墨離冷冷的哼了一聲:“隻要那東西在皇宮,掘地三尺也會被我們找出來。”楚雲聞言抬頭與墨離對視一眼,兩人無聲大笑。
夜色越來越濃,銀白的月光從天空灑下來,一地清冷。
離宮內獨孤絕和雲輕吸引了皇宮中所有的目光,帶領著黑衣人的墨銀行起事來更加輕便。
黑影翻飛,墨銀立在翔龍殿裏,飛速的打著手勢,與身旁的黑衣人配合萬分默契,一點一點挖掘著翔龍殿裏的密室,機關,燕國的機密就在翔龍殿,禦書房和離宮三個地方的那一處,隻要找到密室,此行任務就算完成。
黑影重重,一切盡在暗地中行動。
離宮,此時越發的熱鬧,歌舞,雜耍,在偌大的離宮空地上表演起來,殿中的群臣也不在似剛才的拘謹,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走出正殿評頭論足起來,看上去到頗有點家宴的味道。
大殿中隻留下獨孤絕,燕王等人在座,雲輕並不感興趣他們兩的話題,也就起身,往外間看雜耍去。
而獨孤絕見此也不阻止她,隻把貪睡的貂兒弄醒,讓它陪在雲輕身邊,一邊拿話扣住七皇子,讓他脫不了身與雲輕一起去。
剛行到殿外,一股微風吹來,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隨風而來,頓時讓雲輕精神一振。
“這香味?”雲輕微側頭問道。
跟隨雲輕的大太監,乃是燕王身邊的玲瓏人物,當下連忙回稟道:“西側花園裏有一株七色蘭花,這正是此花的香味。”邊說邊往西側指了一指接著道:“您要是有興趣,小的給你帶路一觀?”
“如此麻煩你了。”七色蘭花雲輕還不曾見過,一聽下難得的有了點興趣。
“您折殺小的了,這邊請。”大太監立刻惶恐又高興的道,手腳麻利的為雲輕帶起路來
第一章報道來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飛靈家族
由於七皇子極得燕王寵愛,這小小的一宮花園裏,幾乎全是珍品,雲輕在那大太監的帶路下,還沒步入花園,陣陣清香就撲鼻而來,可見一斑。
“這便是那七色蘭花。”大太監在花園中最靠裏的地方,一翡翠闌幹圍起來的一株蘭花前站定下來,朝雲輕滿臉堆笑的道。
雲輕點點頭,一邊細看一邊讚道:“赤橙黃綠青藍紫,好神奇的蘭花。”
那大太監聞言笑道:“您要是喜歡,小的想七皇子定然能割愛相贈。”送一花能得雲輕喜歡,別說七皇子願意,燕王定然也是願意的。
“君子不奪人所愛。”雲輕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好東西不一定要自己占有,能一觀也就足以,她從不貪心。
“您可別見外,小的……”一聲悶哼,話還沒有說完,那大太監突然身體一頓,緊接著軟軟的倒了下去,月光照耀下,一黑色的飛針釘在他後頸上。
雲輕當即眉頭一皺,手指飛速的摸上了腰間的古琴,一邊緩緩抬起頭來,朝飛針來處看去。
一道黑影站在一桂樹下,隻露出一雙精光亂燦的眸子,正上上下下打量著雲輕,見雲輕看過來,壓低了嗓子沉聲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雲輕麵上不露驚恐之色,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黑衣人,這個人無聲無息的居然能夠潛入到這裏殺人,武功定然深不可測,要殺她早在剛才就殺了,何須等到現在。
黑衣人見雲輕並沒說話,隻冷淡的看著他,好生鎮定,當下嘶啞著嗓子嘿嘿一笑後沉聲道:“不愧是我們飛靈家族的人。”
雲輕一聽不由微一皺眉,飛靈家族,她何時是飛靈家族的人?難道眼前這人……
“音符隻是表現音樂的一種手法,真正的音樂是心靈的聲音,心裏想著溫和,那麽琴聲就是溫和,心裏有殺氣,那麽音樂就可以殺人,這是我們家族的啟蒙第一課。”黑衣人當沒見到雲輕驟然緊皺的眉頭,突然壓低了聲音,緊緊盯著雲輕的雙眼道。
雲輕聽著這話渾身一震,這是婆婆當年教她的東西,那最開始教她音攻時的話,那這麽說,婆婆難道就是這飛靈家族的人?頓時倍感親切和激動,脫口而出道:“婆婆可好?”
那黑衣人雙目精光一閃,沉聲道:“很不好,想知道清楚,就跟來。”一邊說一邊身形一晃就來抓雲輕的肩頭,想帶著她走。
雲輕見此卻身形微動,一個後退飄了開去,閃開這一抓。
那黑衣人見此,微一詫異的嗯了一聲後道:“跟上。”說罷不再抓雲輕,反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就閃了過去。
雲輕看著那黑衣人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隻一瞬間便不再遲疑,身形一展朝那黑衣男子追了去。
而在追出的那一刻,雲輕幾不可見的聳了一下肩膀,那一直蹲在她腦後扯她頭發玩的貂兒,一個閃身就沒入了花叢中,消失不見。
離宮正殿裏,獨孤絕正與燕王交涉著什麽,突然黑影一閃,貂兒從外間竄了進來,直撲到獨孤絕的懷裏,抓著衣服吱吱亂叫幾聲,就往外跑。
獨孤絕與貂兒相處這麽多日,也稍微明白了點貂兒的習性,一見貂兒急躁,立刻臉色一變唰的一下站起,殺氣秉射而出,沉聲喝道:“發生什麽事?雲輕呢?”一邊急問,一邊閃身就追了出去。
燕王等見獨孤絕氣息突變,一個怔楞下,也沒等明白過來,立刻揮手帶人追上,頓時一片慌亂乍起。
夜越發的濃重了,圓圓的月亮肆意的揮灑著它的光亮,籠罩的整個燕王宮,層層疊疊蕩漾著複影,越有點神秘的感覺了。
黑衣人好像很熟悉燕王宮,一停一走間無比的流暢,在那森嚴無比的巡邏中,輕輕巧巧的就出了去,視燕王宮恍如無物。
一路疾奔,從錦城穿出,沿途的大道漸漸變成小道,漸漸行走至荒無人煙,然後在漸漸開闊,在天色似亮非亮的時候,出現在雲輕眼前的是一座大宅子,高高的牌坊上,兩個墨黑大字,飛靈。
“到了。”黑衣不再刻意壓低聲音,恢複本來冷清的男中音,停在大宅門前,回頭看了雲輕一眼道:“輕功不錯。”
雲輕微微氣喘的停下來,她的輕功沒有內力的支撐,短時間內可用,長時間就相形見絀了,好在出了城後黑衣人行的不太快,她還跟的上,到還不露下風。
“走,族中長老在等我們。”黑衣男子扯下蒙麵黑布,露出一張很一般的臉,領頭朝大宅門走去。
雲輕也沒多話,緊跟而上,眉眼中閃著一絲激動,這裏是她婆婆的家呢。
很古樸的宅子,好似曆盡了滄桑,露出破舊的一麵,有些地方隱隱還有灰塵,古老的大門推開,發出吱吱的聲音,雲輕突然有一種,要是在加點力,它們就會壽終正寢的感覺,太蒼老了。
穿過練武場,來到與大門遙遙相對的大殿。
心堂,墨色鑲金邊的大字,篆刻在中正的大殿匾額上,充滿了肅穆之感。
大殿正中高坐著一有黑色長須的中年男子,望著雲輕的臉上滿是喜悅和親和,大殿兩邊則立著男男女女數十人,此時都望著跨步進來的雲輕,一臉親切的笑容。
“沒想我飛靈百年沉寂後,今又出一絕世天才,好,好啊。”那中年男子看著雲輕連連點頭,滿臉欣慰和興奮。
那帶雲輕前來的平凡男子,此時走到中年男子身旁立定後,低聲附耳說了兩句話,然後抬頭看向雲輕道:“吳長老是我們飛靈家族吳支係的當代長老,還不快來見過。”
雲輕站在門口,清亮的眼緩緩掃過大殿中的人,抱著古琴也不見禮,沉聲道:“我的婆婆呢?”
那吳長老聞言笑著點頭道:“好孩子,挺有孝心的,天色還早,估計你婆婆還在休養,等會在見吧。”
雲輕聽言緩緩搖了搖頭,雙眼鎖定吳長老,堅決的道:“不,我要先見婆婆。”
黑衣男子頓時皺眉訓斥道:“注意你的口氣,不得在長老麵前放肆。”
雲輕掃了一眼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淡然而清冷的道:“飛靈長老,與我何幹?”婆婆從來沒說過她的來曆,也沒讓她拜過飛靈,婆婆都沒讓,這憑空出現的人,她何須聽令
第二章來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圈套
大殿中的和睦氣氛頓時有一瞬間的僵硬,那吳長老微微一頓後,打破僵硬哈哈笑道:“不怪你,定然是我那後輩沒有與你細說身份,想來你還不知,不知者無罪也。”
雲輕聽言淡淡的道:“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包涵,不過你們既然帶我來這,婆婆想來就在此處。”邊說邊緩緩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她的性格婆婆知道的很清楚,既引她來,自然在。
淡定卻飽含肯定的話音落下,大殿內有一瞬間的沉靜。
“你婆婆傷重難行,在其他地方修養,本長老受你婆婆所托,專程前來接你。”吳長老清咳一聲,站起來接著道:“既然你迫切想見她,那我們就啟程吧。”說罷當先舉步而行。
雲輕聞言麵上閃過一絲擔憂之色,擔心的道:“婆婆現在怎麽樣了?可有人治療?”
吳長老慈愛的一笑道:“都回到了本家,怎麽可能沒人治療,你放心。”
雲輕聽之仿若鬆了一口氣般道:“那就好,婆婆麵色可好些了?”
“你這孩子,真有孝心,你婆婆失血過多,麵色還蒼白著,等下你就可以親眼看見了。”吳長老邊回答,邊笑眯眯的朝雲輕伸出手,好似長輩提攜晚輩一般隨意。
雲輕一聽這話,深深的看了吳長老一眼,十指扣在古琴上,身形朝後一晃,避開吳長老的手,麵色沉了下來冷冷的道:“你們是誰?”
吳長老一愣無奈般的道:“你這孩子怎麽疑心這麽重,我們……”在雲輕清冷的目光下,吳長老的話沒有說完就卡在了嘴邊。
雲輕沒有說話,隻冷冷的看著不知不覺成包圍圈站在她身邊的眾人,婆婆臉上經脈傷了,什麽神情和血色都沒有,那裏來的蒼白之色。
對上雲輕的雙眸,那眸子中毋庸置疑的肯定,讓吳長老慈愛的神色一瞬間冷淡下來。
“跟著獨孤絕的人,還真有兩把刷子。”冰冷的話語,不再偽裝,既然被識破,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話音落下,頃刻間大殿中的人兵器出鞘,把雲輕包圍在了裏麵。
雲輕抱著古琴站在大殿中央,冷然的看著吳長老,皺眉道:“你們想幹什麽?”
吳長老冷笑道:“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們走;二、死在這裏。本來就想在皇宮中殺了你的,沒想你還真跟飛靈家族有點關係,浪費我們的時間。要麽為我們所用,要麽死,你自己選。”
簡短的幾句話,讓雲輕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們是狩獵場禍亂的那些人,殺她,不過就是為了獨孤絕發飆,她若死在燕王皇宮,獨孤絕就算知道是其他人下的手,也不可能放了燕王等人,這些人還真是看好她在獨孤絕心中的位置。
現下改變策略引她來,不過就是以為自己好騙,若能乖乖為他們辦事,有個活的她可比死的她有用。
幾句話而已,雲輕便整個的反應了過來,頓時臉色整個的沉了下來,也不多話,直接十指一勾,一曲破陣子驟然響起,無數風刃飛速的射了出來,對上了周圍的所有人,跟他們走,休想。
吳長老一見,麵上殺氣一閃,一揮手周圍的男女舞動兵器飛速的迎了上去,一片刀光劍影。
雲輕懷抱古琴,十指飛速的在琴弦上跳動,激昂的破陣子錚錚而出,看不見的音刃,以雲輕為中心點,朝著四麵八方秉射而去,聲聲昂揚,音刃離不開周圍攻擊過來的男女頸項,心髒等要害,下手毫不留情。
那些男女顯然是常年合作的殺手一類的人物,各自配合的無比默契,但是雲輕的音攻無須身手的矯健,無須力度的轉換,它的攻殺無形無相,無蹤無跡,被雲輕搶了先機,一時間不但奈何不了雲輕,反而處處受製。
琴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在天邊第一屢朝陽的破曉中,揮灑在空中。
“該死,還是低估了她。”吳長老站在大殿外,看著眼前雲輕懷抱古琴,一步一步朝大門走來,身邊十幾個殺手身上無不見血,音刃一道道擊打在他們身上,鮮血四濺而出。
隻知道引到這裏,召喚不了動物,沒想居然會如此厲害的音攻。
“音攻,好厲害的音攻。”那帶雲輕前來的黑衣男子,站在吳長老身邊,一臉陰沉的咬牙道。
錚,一聲沉悶的低音,一道無形的音刃劃破咽喉,一人仰天而倒。
雲輕沒有看任何人,隻懷抱著古琴,一邊十指翻飛,一邊從容踏步朝大門走去,一步一步,緩慢但是卻踏在了眾人的心上,現在獨孤絕已然那麽厲害,在多一個這般強的女人,相輔相成,以後這世間誰還拿他們有辦法,不行,今天必須要她死。
一念定下,吳長老和那黑衣男子對視一眼,袖袍一揮就欲接上。
不料正在此時,一男子如飛的衝了過來,眉頭緊皺的道:“快,有人來了。”
吳長老頓時麵色一沉,仰頭聽去,那隱隱約約的馬蹄聲從風中透了來,該死的,來的太快了。
沒有問詢,沒有回答,這般的速度和跟蹤循跡,除了獨孤絕不可能是別人。
“殺。”吳長老鐵青著臉,狠狠的一揮手。
黑衣男子陰沉著臉,一個點頭飛速衝到大門邊上,一把拽住大門邊上的石牆內,一露出來的好像扶手一般的東西,狠狠的按了下去。
雲輕沒有看見這男人的動作,但是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她卻看見了,當下眉頭微皺,腳下加快往出衝,定然有問題。
而同一時間,那些個還剩下的殺手,好像有預謀的,拚死拖住她的步伐,不要命的朝她撲來。
越是如此拚命,越是有問題,當下雲輕一手扣住琴身,一手五指全部彈奏在第三弦,殺弦上,音音全是殺招,一邊一個臨空飛身旋轉,就朝大門口衝去。
轟,就在雲輕要衝出大門的一瞬間,一排鐵欄杆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反扣在了大殿當中,把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困在了裏麵
第一章來鳥,第二更馬上
正文 第五十章 火海顯情
這是飛靈家族為自家製造困外敵所用,沒想百年未動,今日居然用來困雲輕。
雲輕眉頭一皺,臉色沉了沉。
“點火。”站在遠處的吳長老一見雲輕被困在了大鐵籠裏,頓時冷笑起來,一邊發號施令道。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退過來的幾個黑衣人,迅速的穿梭在整個大宅子中,耀目的火苗衝天而起,來的又快又恨,看來是早有準備。
“走。”吳長老看了眼鐵籠裏由在拚殺的雲輕,嗜血的一笑,不能為他們所用,那麽毀滅了是最好,今日這般樣子,她就是插翅也別想生還,當下帶領著幾個黑衣人,飛速的離開,沒有在注意鐵籠中被困的雲輕,和那幾個殺手。
火焰飛速的蔓延著,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整個飛靈大宅給包圍在了裏麵,跳動的紅色在張揚的宣泄著,炙熱的高溫幾乎要把整個大地烤幹,整個飛靈家族大宅如血色一般的火紅,在晨光下,幾乎耀亮了半邊天。
沒有遲疑,沒有手下留情,雲輕五指翻飛中,不輕易用的第三殺弦,狠狠的割斷了殺手們的咽喉,一地的紅色,與從四麵八方升騰起來的火紅,交織成一片,可怕的紅。
雲輕站在大殿中,看著眼前幾乎手臂粗細的鋼鐵柱子,整個大殿被嚴密的困在了裏麵,四個方向都是鐵杆,沒有一絲空隙能夠容許她離開。
雲輕依舊很沉著,望著房門外不斷逼近的火苗,那炙熱的空氣逼的她臉色通紅,鼻尖開始溢出汗來。
沒有管身體的異樣,雲輕知道她必須冷靜,恐慌和激動沒有作用,她必須要靠自己,當下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最中間的那一根鐵杆,手指揮動,一聲接一聲的音刃準確的攻擊在鐵杆上的一點,音刃過去,白色的印記立刻留在了上麵,猶如利刀,一刀一刀的砍在了上麵。
不過當年飛靈家族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鐵,雲輕的音刃在厲害,一時半刻也砍不斷那手臂粗的鐵杆。
火越來越大,空氣越來越炎熱,房子全部燒了起來,遠遠看去幾如一個火球。
蹄聲狂亂而猛烈,黑衣白馬,遠處一人當頭滿身殺氣如飛而來,鐵色麵具幾如閻羅,正是獨孤絕,身後稼軒毅臉沉如水跟隨,大隊禁軍猶如利劍,奮力疾奔。
火紅之色已入眼中,獨孤絕幾乎催的馬匹飛起來,那一聲接一聲的琴聲,響在天地中,更響在獨孤絕的心上。
“該死的。”一個拐彎,茫茫火海完全的綻放在裏麵,獨孤絕眼紅如血,想也沒想,一掌拍打在馬上,身形閃電一般射出,臨空踏步就朝已經成為一片火海的飛靈家族大宅衝去。
“翼王,不可,火勢太大。”緊跟在後的稼軒毅,一見獨孤絕的動作,連忙跟著躍起,伸手就朝獨孤絕抓去,火勢如此之大,獨孤絕要是有個好歹,他們如何向秦國交代。
獨孤絕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淩厲的勁風撲麵就朝稼軒毅擊去,稼軒毅臉色一變,哪敢硬接獨孤絕含怒一掌,手腕一沉,臨空一個翻身斜斜飛過,避開獨孤絕這一掌。
而獨孤絕身形一點停留也沒有,一閃就衝進了那茫茫火海。
稼軒毅見此一咬牙飛速的命令道:“撲出一條道來,盡量拖延時間。”周邊並沒有水跡,撲滅如此熊熊大火根本不現實,隻能期望眾將士能在短時間弄出一條道來,否則,就算獨孤絕有那個本事衝進去,出來也是困難重重。
一語罷了,稼軒毅一臉剛硬,起身也跟著就衝了進去,獨孤絕不能有危險。
獨孤絕追著雲輕的琴聲,身如遊龍一般,火似殷紅,衣如漆墨,那萬紅中的一點黑,鮮明的無法言語。
一個翻身衝進大宅子的練武場,獨孤絕一眼就看見了鐵籠裏被困住的雲輕,月牙白的衣衫在一片火紅中,幾乎要飛起來,那黑發素手,清冷人兒,不是雲輕是誰。
鮮紅的火,素色的白,這樣的場景烘托的雲輕美的驚人,同時也讓獨孤絕的心揪的幾乎無法呼吸。
疾步衝上前,獨孤絕一按腰間軟劍,厲聲喝道:“退後。”
雲輕一見來人是獨孤絕,那墨色的長袍,已經被燒焦了幾個角,鐵麵具映襯著火紅的火焰,好生猙獰,心下陡然一震,飛速的掃了獨孤絕一眼,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抱著古琴連連後退。
獨孤絕一見雲輕後退,立刻手中軟劍一緊,運起內力,全力就朝那手臂粗的鋼鐵橫空砍了過去。
隻聽砰的一聲大響,鐵杆上火花四濺,三根鐵杆哢嚓直響,沙沙的斷裂開來。
獨孤絕一見,手腕回鋒,一聲暴喝,又是狠狠一劍下去,劍光過處三截鐵杆倒飛著射了出去,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身形的空隙露了出來。
鐵籠內雲輕驟然見三截鐵杆夾著銳利的風聲,倒射了過來,連忙一個閃身避開其中兩隻,不想獨孤絕一身內力全部注入了裏麵,那速度和力量豈是雲輕可以避開的,第三根帶著尖利的風聲,穿過雲輕的腰間,卡在那玉帶上,撞的雲輕倒飛過去,被定在了身後的石牆上,長長的一截鐵杆,幾乎半截都射了進去。
已經被燒的通紅的鐵杆,炙熱的溫度瞬間讓雲輕的腰上衣服燃燒起來,冒出青煙。
獨孤絕一見二話不說,一個飛躍衝進來,一把抓住已經燒的炙熱無比的鐵杆,運力狠狠的拔出,扔開,也不管燙不燙,直接用手拍打上雲輕的腰間衣服,滅了那點點火星去。
雲輕眼中閃過一片驚訝和震撼,抬頭注視著獨孤絕的雙眸,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獨孤絕見此,一把扣住雲輕的頭壓在自己胸膛上,沉聲道:“別怕。”一邊抱住雲輕就欲往外衝。
雲輕耳邊聽著獨孤絕那別怕兩個字,那麽低沉,那麽有力,一瞬間居然有一種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覺,那鐵硬的胸膛上的溫度幾乎比四周的火還要熱,還要燙人。
被獨孤絕壓在懷裏,聞著那屬於他的味道,這心真的有點定了,獨孤絕若帶她出不去,這天下也沒人能帶她出去了。
當下雲輕反手抓住獨孤絕的後背,任由其抱著她往出衝。
沒想就在這時,大殿的屋頂整個已經燒化,門口的石牆支撐不住,砰的垮塌了下來,正好堵在了大門口,擋住了獨孤絕的去路
第二章來鳥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崩塌
獨孤絕雙目瞬間圓睜,麵具下的臉看不見神色,但是那一身冰冷的殺氣,卻宛若實質,冰冷決絕的刺骨。
情況不容他多想,獨孤絕當機立斷一手抓住雲輕,一絲遲疑都沒有,一個飛身猛撲過去,揮掌就朝那巨大的石牆擊去,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石塊被他灌注全力的一掌,擊的碎裂成幾塊,朝著四麵八方射了出去,獨孤絕身隨心動,抱著雲輕飛身就朝外闖。
然而就在他一掌劈開擋路的大石瞬間,那大殿外的石頭屋簷整個的垮塌了下來,轟的一聲砸在了大門前,幾百斤的屋簷石,層層疊疊砸在了那唯一能出去的道路上,水泄不通。
獨孤絕抱著雲輕才射出去一步,頭上猛烈的勁風雷霆般的壓下,獨孤絕暗叫一聲不好,不及往外衝,翻身一個倒灌斜斜後飛,身形才剛錯開,巨大的屋簷已經整個砸在了路上,稍微晚退一步,兩人此時已然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跟著獨孤絕身後衝進來的稼軒毅也衝到了,入目剛好看見這樣的場景,不由整個臉色巨變,朝跟著他衝進來的幾個親衛,狂吼道:“快動手,移開,快。”
一邊說一邊揮掌就朝那些把整個大殿門完全封住的巨石,擊打了過去,那跟著他的親衛,也是臉色大變,話也來不及說,齊齊出手推動過去,翼王獨孤絕在裏麵,要是他死在燕國,這後果沒有人敢想象,所以一個個拚了命的狂擊巨石,誓要移開一條道路。
被整個封堵在裏麵的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眼中血紅之色更濃,沒有來得及咒怨時機的碰巧,屋頂已經開始瓦解,巨大的石塊開始搖搖晃晃,大殿中裝飾物品,碰碰的砸了下來,無不帶著可以炙傷人的高溫。
“獨孤絕。”雲輕雖然在獨孤絕的懷裏,但是把一切情景都收在了眼裏,此時抬頭看著獨孤絕,麵色微微複雜的喊了一聲,她不怕死,隻是她連累了他,早知如此何必讓貂兒去知會他,平白欠了天大的人情,虧欠了他的命。
獨孤絕血紅著眼掃了雲輕一眼,隨即一把緊緊壓住雲輕的頭,按在他的胸前,一個翻身避開一從頭頂上掉落的巨大裝飾物,暴喝道:“這天下還沒有我獨孤絕出不去的地方,你這輩子是欠定我了,有的是時間讓你還。”
雲輕聞言深深吸了口氣,這個獨孤絕什麽時候了,居然還能一眼就瞧出她要表達什麽,哎,這人,怎能如此狂傲和細致。
當下第一次慎重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獨孤絕好似沒有聽見雲輕說的話,但是在他抱著她腰部的手,一瞬間卻狠狠的緊了緊,雲輕知道,他聽見了。
整個大殿開始搖搖欲墜,四麵牆壁都開始傾斜,燃燒的通紅,空氣都好像燃燒了起來,隱隱扭曲,唯有地麵還稍微好一點,不過早也燙的不能站立。
一塊巨大的柱子一個傾斜倒了下來,獨孤絕抱著雲輕一個飛躍,堪堪避開。
這大殿建造的特殊,按理說如此燃燒,石頭房子不可能出現垮塌的情況,但是這卻垮塌了,而看起來整個屋頂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構成,這般要是垮塌,千斤巨石整個壓下來,他獨孤絕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成為一個肉餅。
又是一塊柱子,四根殿內大柱,已經四去其二,再倒,這大殿不垮塌也不可能。
砰,第三根柱子朝著獨孤絕和雲輕就砸了過來,獨孤絕一臉冷沉,看上去冷靜的可怕,抱著雲輕在有限的空間內,一個臨空翻身斜斜的避了開去,正好落在大殿中間的那檀木主位椅前。
一屋裝飾無不火紅的燃燒起來,而這檀木椅子卻一絲異樣都沒有,獨孤絕一眼掃之,眉頭一皺,不再朝出口處搶,反手收劍與腰,手指飛速的掐算,圍繞著檀木椅子不知道踩著什麽方位在走,雲輕眼角間看見,不由微詫異,這是機關算法。
不等她說話,獨孤絕一步停在檀木椅子身後一步半處,一腳使勁踩了下去,瞬間一陣卡擦卡擦的摩擦聲響起,檀木椅子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兩人腳下的地麵瞬間裂開一個大洞。
雲輕驟然覺得眼前一黑,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和獨孤絕消失在了大殿當中。
而同一時刻那最後一根柱子轟隆一下倒塌,整個千斤巨石雕琢而成的屋頂,砰的一聲整個的垮塌了下來,一座古樸的大殿,就這麽分崩離析在火海中。
大殿前拚命移動巨石的稼軒毅,還沒移開路口,整個大殿轟一聲就垮塌了下來,一瞬間塵土混合著烈火,升騰在他眼前,巨大的石頭砸下,地麵也微微晃動,聲勢驚人。
外間的所有人同一時間都停了手,默然的瞪著在煙火中垮塌的大殿,熊熊的烈火整個的包圍了此處。
“將軍,我們……”久經殺場的老將此時也微微顫抖了聲音,這後果……
稼軒毅深深的吸了口氣,火光映紅了他的雙眼,緊緊握住拳頭,無一絲表情的道:“後退。”說罷,僵硬著身體轉身機械的衝了出去,身後幾人麵麵相覷一眼,跟著衝出,火越來越大了。
此時,遠處馬蹄陣陣,大隊的人馬飛速的朝這邊趕來,整齊而狂烈的馬蹄聲,正是獨孤絕所屬的三百秦國將士所擁有,知道消息的楚雲,墨離等來了。
衝出茫茫火海,幾乎須發都被燒焦的稼軒毅,抬頭看了眼碧藍的天空,天還是那麽藍,早晨的空氣無比的清新,陽光還是那麽璀璨,隻是,燕國,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來了。
相對於稼軒毅等的悲壯心情,被摔下機關的獨孤絕和雲輕,卻來不及想其他,長長的幾乎沒有終止的斜坡,無止盡的延伸下去,獨孤絕第一時間把雲輕保護在懷裏,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在雲輕以為要滾到天荒地老的時候,身體驟然一震,停了下來,他們到底了?
黑,漫無止境的黑包圍著他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絲聲音,這般純粹的黑,讓人窒息。
雲輕感覺到自己壓在獨孤絕的身上,獨孤絕給她做了墊底,眼裏看不見獨孤絕的樣子,隻能抬頭茫然的看著前麵,關切的道:“你怎麽樣了?”
沒有回答,雲輕能夠感覺到獨孤絕胸膛的起伏,但是卻沒有聽見獨孤絕的回答,頓時心裏擔憂起來,伸手就朝獨孤絕的頭部摸去,難道摔到了頭,一邊焦急的道:“你……”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喜歡
關心的話才冒了一個字,腦邊風聲一響,一手把她往上一提,緊接著飛快的壓下她的頭,雲輕還來不及反應,唇上已經碰觸到一炙熱的雙唇,緊緊的含住了她,狂烈的吮吸,瘋狂的撕咬。
這不隻是一個吻,這是在宣泄,這是在叫囂,這是在發泄所有的情緒,這是劫後餘生的激烈,是活著的證明。
雲輕沒有動,也沒有辦法動,上下的位置早已經轉換,她被壓在獨孤絕的身下,那如鐵般的手臂緊緊的抱著她,瘋狂的親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疼痛和麻癢交織在一起,幾入心扉。
在雲輕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獨孤絕才放開了她,空氣,原來是這樣好的東西。
“你個蠢貨,想找死是不是,明明心有懷疑,你還給我跑來,你個該死的,你想死我成全你,你個王八蛋。”呼吸都還沒平穩下來,獨孤絕暴怒的聲音突然傳來,夾雜著冰冷的殺氣,和狂怒。
雲輕隻感覺到頸項瞬間一緊,獨孤絕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捏緊,呼吸驟然被隔離開來,頸項一瞬間疼入骨髓。
而獨孤絕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勁道大的幾乎要把她勒成兩半,兩隻手都沒有留情,獨孤絕是真的想殺她。
雙手抓住獨孤絕的肩膀,雲輕沒有掙紮,隻是緊緊的抓住他,腦海中失氧越來越嚴重,神智開始恍惚,雲輕清楚的感覺到死亡離她很近,很近。
但是就是這個時候,雲輕明白了,獨孤絕擔心她,是真的擔心,不是虛偽,不是算計,是真的擔心,因為擔心所以狂怒,因為她不愛惜她自己,亂闖敵人圈套,所以與其死在別人手裏,不如死在他手裏,這一瞬間,雲輕明白獨孤絕的意思了。
恍惚,疼痛,在以為天國離她不遠的時候,獨孤絕卻鬆開了卡在她頸項上的手,反手摟抱住她的脖子,低下頭,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幾乎要咬掉她一塊肉一般的狠。
大口大口的呼吸,雲輕沒有動,任由獨孤絕咬著,那抓住獨孤絕肩膀的雙手,輕輕的樓了摟獨孤絕的頸子,沙啞著聲音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獨孤絕咬的更緊了。
埋頭在雲輕的肩膀上,獨孤絕死命的咬著雲輕,隻有這樣刻骨的接觸,才能填平他無法控製的心。
在危機的時候他沒有想那麽多,而現在安靜了下來後,他才感覺到一股後怕,一股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憤怒的幾乎要殺人的心慌。
當他看見那一幕火海時候,無人知道他的憤怒和心神劇裂,那陌生的心情讓他驚訝,卻更催動他不顧性命的衝進火海,他無法接受懷中的女人死在那裏,無法接受她離開他,他想聽她彈琴,想跟她較勁,想看著她,抱著她,撫摸著她,他接受不了她就那麽消失在了他的麵前,他接受不了,所以他沒有遲疑,沒有一點猶豫的衝了進去。
當時不明白為什麽他會那麽的衝動,會這麽重視雲輕,現在懷抱住這溫暖的身軀,聞著那清淡的香味,他有點明白了,這也許就是喜歡。
喜歡上了那個一見麵就與他對持的女人,喜歡上了這個雲淡風輕的女人,喜歡上了這個明顯沒把他放在心裏的女人,喜歡,原來不是占有,勝似占有,是一種不明不白,不酸不甜,亂了心情的東西。
沉默,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無盡的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但是肢體的接觸卻清楚的感覺到對方,情感的波動,那麽隱晦卻那麽明顯。
良久,雲輕輕聲歎息了一聲,緩緩的道:“對不起,我知道也許是假的,但是,婆婆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可能。”
她並不笨,也不太天真,跟著婆婆流浪江湖很多年,早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黑衣人若是婆婆派來的,怎麽會不知道她會輕功,那詫異的一眼已然讓她起疑,但是那一句,是婆婆教她的,卻又靠譜,所以,她明知道有可能是假,卻還是要親自前來,因為婆婆對她而言,太重要,太重要了,她不能放棄任何一點機會,她不想錯失。
隻是沒曾想差點連累了獨孤絕,她沒有想到獨孤絕會這樣不要命的衝進來,這人讓她震驚了。
獨孤絕沒有說話,隻驟然更加緊的勒住了她的身體,那強悍的力量幾乎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體裏一般,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更加的怒了。
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她有點明白獨孤絕為什麽會更加的生氣,但是,婆婆對她的重要毋庸置疑,縱然獨孤絕今救了她,卻也抵不過婆婆在她心中的份量,所以,明知獨孤絕怒火從何而起,她卻也不想對他撒謊。
短暫的僵持之後,雲輕感覺身體突然一鬆,獨孤絕鬆開了他的手,抽身立起,一邊拉了她起來,那令人窒息的怒火陡然消失,恢複冷沉,好像剛才獨孤絕沒有狂怒一般,雲輕不由微詫異。
“你給我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再有這樣明知道有假,還給我跑來,我第一個殺了那老婆子。”鐵硬的聲音響起,獨孤絕已然換了話題。
他知道雲輕既然能為了找到婆婆而待到她不喜歡的他身邊,那他和那婆婆現在完全沒有可比性,在氣在怒還是那樣,他獨孤絕什麽人,虧本的事情他什麽時候做過了。
現在既然明白自己喜歡上了雲輕,要把那謫仙般的心抓住,靠怒有個屁用,他現在不跟她計較這個,前十幾年他沒出現在雲輕的生命中,他沒有辦法,但是現在以及以後,他獨孤絕出現了,那麽雲輕以後的生命中,他一定會成為最重要的一個,唯一的一個,絕對的一個,他有這個信心。
雲輕詫異於獨孤絕的轉變,也沒明白獨孤絕在想什麽,不過那話,頓時睜眼瞎的朝著獨孤絕所在的方位道:“你不能這樣,你……”
“沒什麽不能,我獨孤絕說道做道,你要不要試試。”冰冷的聲音響起,說的斬釘截鐵。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鐵硬,知道他定然能夠做到,不由又無奈又微微心暖,這個人是在意她呢,明白獨孤絕的意思,雲輕當下沒有在反駁,以後的事情以後在說吧。
獨孤絕見雲輕沒有在反駁,以為雲輕應允了,方滿意的一笑,摟著雲輕的腰,低頭在一團黑暗中,準確的捕捉到那軟軟的雙唇,重重的一吻。
雲輕當下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好了,這個獨孤絕怎麽那麽愛占她的便宜。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至寶
一吻罷了,獨孤絕摟著雲輕開始丈量黑暗的空間,尋找機關。
四周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雲輕知曉機關學的名字,但是並不熟悉其中奧妙,無法幫到獨孤絕的忙,隻好寸步不離的任由獨孤絕摟著她走。
黑暗中,獨孤絕前行三步,後退兩步,不知道怎麽在走,幾個前行退後左移後,獨孤絕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一摸,一聲轟隆隆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分外響亮的冒了出來。
雲輕隻覺的眼前一亮,一道石門緩緩的從下往上開啟,耀眼的光芒秉射出來,眼前頓時微感刺痛。
獨孤絕反應很快的一把蒙住雲輕的眼,從極黑中驟然碰觸絕對的光亮,眼睛會受不了的。
雲輕任由獨孤絕蒙著她的雙眼,站在原地,石門緩緩大開。
“什麽破地方?”獨孤絕冷冷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蒙著雲輕雙眼的手也放了下來。
雲輕聞言睜眼看去,入眼,很普通的一間密室,石壁上開始斑斑點點的脫落,本來青石條構造的密室,現下已經看不太出來原來的色澤,灰撲撲的,牆角的地方青色的青苔頑強的生長著,常年不見陽光,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方寸大小的密室空蕩蕩的,隻是在最中央的地方,擺放著一隻案幾,上麵放著一張十分小巧的古琴,兩個手掌大小,與雲輕隨身攜帶的古琴還要小巧上一分,餘下已經沒有什麽其他東西。
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光亮,照射著這裏,把密室映襯的白晝一般,有點稀奇。
“破天陣勢。”獨孤絕看著眼前的破爛密室,微微皺了皺眉頭,依他計算和行走的規律,這是機關學中被稱為五大機關之一的破天陣勢,居然被運用到這裏,有什麽東西是值得下這麽大血本的?這地方藏了什麽。
雲輕耳裏聽著獨孤絕的話,眼光卻在看見密室中間案幾上的古琴時候,在也沒有移開,此時微微揚眉,聲音中閃過一絲難掩的興奮道:“鳳吟焦尾,琴中至尊。”一邊抬步就朝那放置古琴的地方走去。
獨孤絕一聽挑了一下眉,焦尾琴而已,雖然也算珍貴,不過值得這麽下血本?一邊挑眉,一邊手一使勁,一把拽回雲輕,沉聲喝道:“想死是不是,亂走。”
雲輕被獨孤絕一吼,身形微頓後轉頭看著獨孤絕歉意的道:“抱歉,我有點太興奮了。”
獨孤絕不是音攻中人,隻識得焦尾之表麵珍貴,那知這焦尾琴乃音攻武林第一琴,用它彈奏的音色更清亮,更鋒利,換句話說,她現在的功力,一曲十麵埋伏能殺十人,用這焦尾之琴則可殺百人,幾乎是十倍增幅,這相當於寶劍中的幹將莫邪,寶中之寶。
傳說此琴早就失蹤,沒想居然在這,縱然雲輕性子淡,卻也止不住的激動了,回頭在看去。
獨孤絕不識貨,也沒打算識貨,在雲輕轉過臉來的一瞬間,他的心思就不在那琴上了。
緊緊皺了皺眉,獨孤絕一把捏上雲輕的下顎,強行扭過雲輕的臉對上他,皺眉沉聲道:“別動。”雲輕微微愕然。
不待她理解獨孤絕的意思,就見獨孤絕手腕在腰間一摸,扯開那柄軟劍的劍柄,從裏麵勾勒出一小塊白色的膏藥一般的東西,一把扯開她腰間的衣服。
隨著獨孤絕的目光看去,雲輕這才發現自己腰間衣服被燒的那處皮肉,現在已經泛起紫紅色,上麵布滿了水泡,不注意還不覺得,此時一見,頓時覺得鑽心的疼了起來。
獨孤絕一手撚開白色的膏藥,動作迅猛的敷在了雲輕的傷處,雲輕疼的身體一震,悶哼了一聲。
“忍著。”獨孤絕強硬的扣住雲輕的身體,反手就準備把手中藥全部塗抹到雲輕腰上。
沒想他手還沒碰到雲輕的身體,雲輕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獨孤絕當即冷喝道:“怕疼也要給我敷,你……”
“我不怕疼。”訓斥的話還沒說完,雲輕輕聲的打斷了他,獨孤絕聞言不由皺眉抬頭看向雲輕。
雲輕沒有抬頭,隻輕輕的翻過獨孤絕的手,那握劍的右手已經血紅一片,上麵水泡早已磨破,帶著點焦黑,看上去慘不忍睹,她隻是被那砍斷的鐵杆碰觸到衣服就已經是這樣,獨孤絕那直接伸手抓,可想而知。
“沒事。”獨孤絕見之臉色都沒變一下,並不打算理會。
雲輕卻不理獨孤絕的漠視,直接從獨孤絕另一隻手上粘過膏藥,往這慘不忍睹的手掌上擦拭去。
獨孤絕見之眉眼一亮,卻飛速的合攏五指,張口欲言。
“你別動,我力氣沒你大。”輕柔的話語響起,先獨孤絕一步。
獨孤絕注視著雲輕抬頭看他的雙眼,眼中滿是堅決,那從不對他露出的溫柔,毫不吝嗇的綻放,那如水的眼波,瞬間讓他心潮澎湃。
想也不想的一低頭,親上那如水的眼眸。
“你這人。”雲輕推開獨孤絕,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低頭為獨孤絕塗起藥來,自己都忽略了的傷處,他卻注意到,那隻有那麽一點的膏藥,自己不用給她,這叫人怎麽硬的起心腸。
緩緩取下那鐵色麵具,妖魅之極的麵頰已然一片通紅,入火海戴純鐵,那麽高的溫度,他居然無暇顧及,這人……
素手,俊顏,一室溫軟。
沒有在動手動腳,獨孤絕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抹狂傲的笑意,伸手抱住雲輕,眉眼中傲氣之色頓顯,極高興的道:“走,既然你喜歡,我就去給你拿。”說罷抱著雲輕,一臉慎重的就朝密室中踏去。
雲輕一怔後連忙抓著獨孤絕的手,飛速的道:“不,我不要,那是別人的。”
剛才獨孤絕那一聲自言自語她有聽見,破天陣勢,她知其名,機關學中排行第五的布置手段,極是厲害,暗中不知藏著多少機關,稍有差池,必無活理。
“我看中就是我的。”無比囂張霸道的口吻,讓雲輕瞬間啞言,不等她在反對,獨孤絕已經踏入了密室門口。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離開
斜斜一步踏出,踩在密室入口斜上三分之處,密室陡然一變,一陣風聲迅猛,背後的石頭大門轟的一聲砸下,封閉了密室,緊接著乾坤鬥轉,整個密室瞬間錯位,飛速的旋轉起來,牆壁,屋頂,地麵無不快速的變換,猶如一個滾動的圓球。
唯獨獨孤絕和雲輕所站的腳下一尺見方之地,與那擺設案幾的地方,巍然不動。
雲輕不由大驚,雖然知道破天陣勢厲害,可從沒見過,這般的陣勢,天地鬥轉,頭幾乎都昏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驚訝,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完全無視眼前不停旋轉的密室,一邊計算方位,一邊橫著就是一大步。
一步踩在另一條青石上,翻天覆地轉動的密室瞬間停下,雲輕還來不及眨眼,耳旁嗤的一聲輕響,密密麻麻的箭頭從四麵的牆壁中秉射而出,交錯而來,不留一點空隙,小小的密室立刻布滿箭光,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雲輕瞬間心裏一緊,下意識的就欲躲避。
獨孤絕好像知道雲輕的反應一般,死死扣住雲輕的身體,沉聲喝道:“不許動。”
話音還沒落,箭頭已然穿身而過,擦著兩人的身體射過,齊齊沒入身後的石牆,如切豆腐一般直沒入柄。
雲輕此時方眨巴了一下眼,這機關的計算角度怎能精確到這樣的毫厘之間,運行軌跡之精準,不愧是機關學中排名第五的存在。
不待雲輕放鬆,獨孤絕一聲輕喝,抱著雲輕一個飛身朝前落去,一腳才落地,周圍石壁轟然一陣大響,哢嚓哢嚓的鏈條聲響起,石壁猶如刺蝟一般長出長長的尖刺,開始朝中間合攏過來。
雲輕看著越來越近的前後石壁,靠在獨孤絕胸膛上沒有動,情景雖然險峻,不過那心在最開始的驚駭之下,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獨孤絕敢進,自然就有辦法全身而退。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平靜,不由低頭看了雲輕一眼,嘴角一勾萬分妖媚的笑道:“相信我就對了。”一邊更加親密的摟著雲輕,仿佛麵前帶著尖刺朝他們合攏的牆壁,完全是虛幻的一般。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猖狂和自信,不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前後的牆壁合攏過來,尖刺互相穿刺了進去,兩麵牆壁合攏在了一處,緊緊的貼在一起,無一絲空間,好像這裏根本就沒有一個密室,一個空間一般。
而就在這樣嚴密合攏的牆壁中,獨孤絕和雲輕相擁而立,四周都是牆壁,唯獨他們兩人這裏凹進去了一塊,那尖刺早縮回了牆壁裏去,若剛才驚慌失措移動一步,此時已然成了肉餅。
兩麵牆壁一合既分,飛速的恢複成原狀。
獨孤絕嘴角帶著傲然的笑,帶著雲輕左一轉,右一撇,時不時在牆壁的什麽地方一摸,或者敲打幾聲,看起來輕鬆的很。
而雲輕看著眼前不斷飛過的弓弩,毒箭,萬輪刀,密室塌陷,上升,浮動,每一次不是驚險萬分,知道獨孤絕要是算錯一步,他們兩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由微微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這人怎麽能強到這個地步,好像什麽都會。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目光,難得沒什麽驕傲之情的道:“這是保身之道。”
短短六個字雲輕已然明白,身處他這個位置,要是不比別人強,不比別人能幹,恐怕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要想在亂世存活,他付出的要比她更多,更艱辛。
“很厲害。”沉默了一瞬間,雲輕突然這麽冒了一句,有點似是而非。
獨孤絕卻聽懂了,斜身轉位間,頭一歪飛快的親了雲輕耳邊一口,這是雲輕在讚美他呢,真心的讚揚,受用。
雲輕見此揉了揉眉頭,這個獨孤絕,太愛占人便宜,這點不好。
看起來慢實則也快,幾個機關連貫交錯後,雲輕發現自己和獨孤絕已經站在了那置放焦尾琴的案幾前。
獨孤絕俯身飛速的點了幾指在案幾上,案幾驟然往下一沉,周圍發出悶悶的轟鳴聲,整個陣勢被停了下來,不再活動。
一等陣勢停止,獨孤絕一把抓起了那焦尾琴,塞到雲輕懷中道:“給你。”接著不等雲輕有什麽反應,一掌劈下,案幾應聲而毀,密室右方一石門緩緩的開啟起來,獨孤絕當下拉著雲輕就往外走。
“獨孤絕,這是飛靈家族的寶物,我們……”雲輕微有點猶豫。
“現在是我的。”獨孤絕唰的立定回頭瞪著雲輕道:“我得到就是我的,我現在送給你,你要不要?”邊說邊五指成抓懸在雲輕手中那焦尾琴上,雲輕隻要說一句不要,他立刻就毀了它。
雲輕那能不明白獨孤絕的意思,這人真是跟強盜一個樣子,不過雲輕也是豁達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受了。
“謝謝。”溫婉的點頭道謝。
獨孤絕見此冷哼一聲道:“以後我不想聽這個謝字。”自己人說什麽謝,敢跟他生分,休想。
頓了頓後拉著雲輕就走,一邊道:“什麽飛靈的,敢動我的人,老巢我都要給他挖了,別說一破琴。”
雲輕聽之不由搖頭失笑,卻又微微心暖,任憑獨孤絕拉著往外走,也不掙脫,依他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石門,迎接他們的是一條長長的,看不見邊際的密道,也不知道通到那裏。
獨孤絕幹脆摟過雲輕,二話不說就朝密道深處走去,這密道看起來應該是通往外麵的,失去了破天陣勢,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性。
雲輕一臉微笑跟著獨孤絕前行,今日得一曠古好琴,縱然還沒見天日,卻也不掩她的好心情。
行行複行行,沿途果然沒有什麽危險,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兩人隻覺眼前光線越來越明亮起來,一股泉水叮咚的聲音漸漸清晰,他們快出暗道了。
獨孤絕罩上鐵麵具,五指一扣抓起軟劍嚴陣以待,一手拉著雲輕擋在身後,這是飛靈家族的密道,那夥人保不準是不是飛靈家族的人,要是是,那這密道外也許更危險,自然要萬分小心。
一步踢開遮擋在密道出口的大石,轟隆一聲後,清新的空氣與耀眼的光芒迎麵而來,獨孤絕拉著雲輕一個飛躍,朝地道外衝去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群親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音攻
暗香撲鼻,蝶飛蜂舞,目之所及,一片花海,粉色的蝴蝶蘭,橘紅的香草,天藍的綺羅香……交織在一起盛開著,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往來飛舞,不遠處一道溪流叮咚的流淌著,陽光灑下,一地綺麗。
“好一個所在。”雲輕沒想密道外居然是如此的美景,不由讚道。
獨孤絕見周圍並無埋伏,手腕一抖收回軟劍,看了眼這荒郊野外的自然風景,一揚手,一信號無聲無息的發了出去。
“啊。”正在此時,不遠處一慘呼之聲突然響起,大煞風景。
“音攻?”雲輕驚訝的抬起頭朝慘呼之聲發出的地方看去,那並著慘呼之聲傳來的音樂聲,帶著冰冷和殺意,正是音攻。
獨孤絕一聽眉眼中殺氣一閃,音攻,飛靈家族,好,他正要找他們算賬,送上門來正好,當下一摟雲輕,縱身飛躍過去。
一片竹林,蔥翠的竹林中極風雅的搭建著三間竹屋,此時,竹屋頂上坐著一男子,看起來二三十歲年紀,一身白色長衫,一頭黑色長發鬆鬆的束在腦後,很是隨意,眉眼懶散,一身的瀟灑,一世的風流,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玩世不恭味道。
現下,嘴邊湊著一通身血紅的血玉短簫,飄飄悠悠的“思鄉”古曲,正悠然的灑落下來,如果忽略裏麵的殺機和音刃,那麽,這真是一首好曲子。
在他身下竹屋兩邊角,一左一右站著兩十幾歲的男孩,左邊一個笑嗬嗬的滿臉笑意,眸子卻是冷的,而右邊一個冷著臉沒一絲表情,酷酷的,此時更是渾身殺氣。
雲輕一眼掃之,不由微微揚眉,這三個人她在秦國京城見過,那日在大街上救她的不正是這三個人。
然而讓她震驚的不是遇見這三個人,而是麵前十幾個黑衣男女,此時,他們正跪在竹屋前麵的空地上,渾身顫抖著,雙眸中滿是恐懼,身下的血已經染紅了該處的草地,伴隨著思鄉之曲,音刃在他們身上一片片的刮過,血肉被無形的分割,已快無人形。
雲輕認的這些人的臉,那跪在第一個的人,就是那吳長老,這些是那要殺她的人。
獨孤絕把雲輕臉色的變動收在了手裏,不由一皺眉問之,雲輕也不瞞他,一一細說,獨孤絕聽言眉色微動,反而收了怒色,雙手抱胸站在原地大大方方觀看,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那屋頂的男子掃了雲輕一眼,微微一笑,笛聲一變,不再蘊藏流露與外的殺氣,反而如沐春風一般溫和起來。
然而那些黑衣男子卻一個個臉色更加驚恐起來,不斷的掙紮,好像有什麽捆綁住他們一樣,但是在雲輕眼裏看來,他們身上什麽也沒有,這是……
“心控。”雲輕瞪大了眼,這是音攻最高重,心靈的控製,以音樂交流和操控,這連婆婆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年輕男子居然揮灑的如此自如。
“好好聽,我家公子隻會吹一次,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站在竹屋左角的笑臉男孩,微笑著看著雲輕道。
雲親聽之心下不由一動,立刻微閉雙眼用心傾聽起來。
獨孤絕不懂音攻,卻不是不識貨的人物,眉頭微微皺了皺。
風起雲開,簫聲穿透竹林,肆意揮灑,雲輕閉眼輕聽,無聲的領會著其中的奧妙。
簫聲清越,音色極是幹淨清麗,比笛華麗很多,浮載浮沉之後,幾個婉轉螺旋而上,漸漸拔高,到最後幾乎要破空而去之時,簫聲猛然一尖銳,地上那跪著的十幾個黑衣人,一口鮮血齊齊狂噴而出,癱倒在地上。
獨孤絕是個明眼人,除開那領頭的一人,武功全廢外,其他的全部都死了,而那武功全廢之人未死,卻是手下留情的結果。
“飛靈家族,藏的好深。”獨孤絕冷冷的拍掌看著那停止吹奏的灑脫男子。
傳言飛靈家族百年無世出之人才,所以才沒落,以至有了齊國丁家的稱雄,沒想這人一身音攻已經高到這個份上,居然無一絲名聲傳出,如此隱晦,暗藏,看來飛靈家族並不如外界所留傳的那樣破敗。
該男子勾勒出一絲風流之極的笑容,一個翻身躍下高高的竹屋,看著獨孤絕道:“聞名不如見麵,能破我破天陣勢,秦國翼王,好本事。”
兩人一個對視間,無聲的火花四濺。
“雲輕謝過指點之情。”火花四濺中,雲輕一臉若有所得,微笑著睜開了眼,緩緩朝那男子彎腰為謝。
“飛林。”男子一扭身避開雲輕一拜,笑的混不在意的自我介紹道,一邊不在意的揮揮手:“飛靈家族絕學,絕不外傳,我可沒教你。”
雲輕聽之不由微挑眉,這人的意思?
“你既然得了我們公子家傳的鳳吟焦尾,誰知道它旁邊有沒有《無上心經》,你自學成,那管我們公子的事。”笑臉兒男孩跳躍著走過來,一臉鬼精靈的朝雲輕眨眼。
雲輕聞言頓時明白過來,不由眉眼微動道:“那我……”
“他沒教你,你沒學他,既無人情,更不用還情。”雲輕的話才開了個頭,獨孤絕冷冷的打斷雲輕的話,不管他什麽目的,想用這個邁人情,休想。
“哈哈,這話對我的胃口,隻要我高興,鳳吟焦尾送你都無妨,何況心法,回去好好練練,別召的來野獸,卻驅使不了它們,丟臉。”飛林哈哈大笑,確是一點也不在意雲輕抱在手中的鳳吟焦尾,他們家族珍藏幾百年的音攻第一琴。
獨孤絕一聽眉眼一沉,這人監視他們,而他卻無所覺,這怎麽可能?周身殺氣瞬間一烈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過來,又按奈下殺氣。
狩獵場上那一場,雲輕之名必然傳遍天下,而對於音攻,就如武林高手一般,一個門派的,伸手掂量或者一看就知道缺點和不足在那裏,音攻也然。
雲輕見這飛林好生隨性,雖然這飛靈出現的莫測,不過這性子她卻欣賞,當下淡淡一笑道:“如此,那就多謝了。”
“謝他幹什麽,那是因為他不用,敗家子。”酷酷的男孩走過來,一腳狠狠踢開一屍體,冷的如冰一般道。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看中了
飛林聞言手一伸搭在冷酷男孩的肩膀上,笑眯眯的道:“還是小右了解我。”冷酷男孩頓時一瞪飛林,癟了癟嘴,旁邊的笑臉男孩見此笑的眯了眼。
雲輕見這三人神色間極是從容,看起來光明磊落之極,眉眼轉動間看了身旁的獨孤絕一眼,掃向那昏迷在地的吳長老。
獨孤絕與雲輕對視了一眼,已然明白雲輕和他自己的想法一樣,這飛林施恩於前,殺人於後,手段莫測,不是大奸就是大忠,不能輕信,先看雲輕麵露感激,還以為雲輕已然上當,現下看來雲輕心裏自有衡量,不由暗自點頭微笑,這般慎重聰慧才是他喜歡的雲輕。
“這些人居然敢燒了公子的老巢,死不足惜。”笑臉男孩見雲輕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頓時一腳踢飛一屍體,滿臉怒色的道。
“喔,他們不是自稱飛靈家族的人?”獨孤絕冷冷一笑,接過話來。
站在兩男孩中間的飛林一聽,伸手摸了摸下顎,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取笑般的看著獨孤絕和雲輕道:“我就說翼王沒事跑我老家幹什麽,原來是中了別人的陷阱,難得,難得。”
獨孤絕一聽臉色一沉,一股殺氣透體而出,敢取笑他。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輕伸手拉了獨孤絕的衣襟,無聲示意別太衝動,這飛林的音攻級別太高,她不知道獨孤絕對上他,有沒有必勝的把握。
同時看向飛林道:“何解?”
“飛靈家族除了我家公子,早死光了,那有其他人,笨。”冷酷的小右,不屑的看了雲輕一眼道。
雲輕和獨孤絕一聽不由齊齊一楞,全死光了。
笑臉男孩接過話道:“要不是早沒其他人了,憑我們飛靈家族的音攻,稱霸武林指日可待,那會容齊國丁家做大,就是我家公子沒那個心,說什麽盛名之下全是累贅,不如不要。”邊說邊不滿的瞪了飛林一眼。
飛林見此笑道:“小左,你想要的話,公子我幫你。”
“不要,我才不稀罕。”笑臉的小左,立刻跳開拒絕,好像那什麽武林霸主是燙手山芋。
飛林見此大笑,一邊慵懶之極的掃了雲輕和獨孤絕一眼,緩緩道:“我就說這些人沒事燒我老巢幹什麽,原來是因為你們兩條大魚,恩,翼王,該怎麽賠償,你看著辦吧。”
說罷,也不見他怎麽動作,已經站在了那昏迷的吳長老身邊,一抬腳把人踢了過來,邊道:“想問什麽自己問,還好我留了一條命。”
要是獨孤絕和雲輕晚來一步,他早全部把這些人殺了,居然燒了他的老巢,而且好死不死讓他碰上,算他們倒黴,好在他還不笨,一見獨孤絕和雲輕從密道出來,立刻猜測到可能有關係,否則,全部千刀萬剮了。
獨孤絕見此冷哼了一聲,沉聲道:“打秋風打到本王身上了。”
卻並沒拒絕這飛林要的賠償,是真話還是假戲,他不能看透百分之百,七八十自有,這飛林所行所說,看起來到不是假裝,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欠這飛林一個人情了,這些黑衣人的背後,可是他們追查好久的幕後主使,這人留的實有大用。
飛林聞言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眼天色,喃喃道:“今天起太早了,在回去補個覺去。”說罷,揉著眉心,一揚袖子就欲走人,萬分瀟灑,真正拿的起放的下。
“等一下。”雲輕剛才一直沒有插言,此時突然開口攔人。
飛林停步轉頭看著雲輕,笑的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還有事?”
雲輕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道:“我想請問一下,飛靈家族真的沒人了?可否有一個老婆婆?”
飛林看了雲輕一眼,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一場瘟疫全死光了,除了遠遊在外的我。”說罷,袖袍翻飛,人已經去的遠了。
雲輕聞言麵色一緊後,朝著飛林遠去的方向,高聲道:“那為何教我。”
“我高興。”遠遠傳來三字,好率性。
雲輕聽之深深的朝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高聲道:“多謝指點之恩。”這是真心實意的道謝,不比剛才的懷疑。
遠處的背影沒有回答,隻微微揚手,去的更遠了。
小左見此笑道:“因為你模樣好,性子好,我家公子看上你了,自然教你。”說罷嘻嘻一笑,與那冷臉的小右,飛速的跟了上去,頃刻之間,已然去的遠了,來去如風,好生灑脫和瀟灑。
雲輕頓時無語,旁邊的獨孤絕卻一臉凶相,勃然的怒氣狂飆而出,一伸手扯過雲輕緊緊的摟在懷裏,怒吼道:“你是我的。”
雲輕被獨孤絕摟的腰部生疼,當下伸手敲了敲獨孤絕的鐵麵具,無奈的道:“你這人,我又沒有喜歡他,你凶什麽。”
“不許喜歡他,聽見沒有?”獨孤絕不放。
雲輕揉了揉眉,歎息一聲點點頭,獨孤絕見此方微微的鬆了鬆手,看中他的雲輕又怎麽樣,他的雲輕不喜歡他,還不是沒用,與其對付情敵,不如獨得雲輕的心,隻要雲輕心裏隻有他一個,任他萬千對手,他也不懼。
被摟在獨孤絕懷裏,雲輕雙眼正好對上那三間竹屋,竹屋上左右雕刻著的那兩排字,正是婆婆教她的,音符隻是表現音樂的一種手法,真正的音樂是心靈的聲音……
一眼看見,雲輕不由憂心起來,她的婆婆到底是哪裏的人?到底在那裏?
“別想了,說了我給你找,就一定給你找到,以後不準私自一個人出去,就算在像,也不準,聽見沒有?”強硬的話在雲輕耳邊炸響,獨孤絕沉著臉摟著雲輕,那般迷茫擔憂的神色,他看著不喜歡,很不喜歡。
雲輕眨巴了一下眼,慢慢恢複那淡淡清雅的表情,側頭看著獨孤絕,沉默了一瞬間後緩緩的道:“嗯。”
此時,遠處馬蹄狂飆,一隊人迅猛之極的衝了過來,當前的正是墨銀和墨離。
日頭已經轉西,火紅的太陽散發出萬道金光緩緩墜落,美麗之極的火燒雲,映襯的半邊天一片燦爛奪目,夕陽無限好。
皇家別院正屋裏,獨孤絕靠在躺椅上,嘴角掛著很滿意的笑,一邊聽楚雲報告,一邊看著身旁雲輕輕柔的為他擦拭手上,腳上,臉上的燒傷,雖然他認為是小事,不過有雲輕為他醫治,那麽他也不介意當大事對待。
“做的好。”半響獨孤絕點了點頭,讚了楚雲一句。
由於燕國上至燕王,下至百官,都以為他葬身在了火海,這一下燕國騎虎難下,必定跟秦國死拚,所以整個局勢一下就嚴謹了下來,僅僅半天時間,幾乎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要跟秦國死拚第一步就要扣了楚雲等眾人。
好在楚雲極精此道,獨孤絕沒在,他就是這些人的主心骨,周旋於次,既不露凶惡,也不露膽怯,四兩撥千斤用的極好。
楚雲聽獨孤絕讚,知他現在心情極好,不由看了眼細心為他上藥的雲輕,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王爺,找到在什麽地方了。”楚雲才一匯報完,墨銀立刻出聲,同時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離宮。
昨日晚間離宮一片大亂,他的人趁機找到了他們要的東西的所在。
獨孤絕一聽眉眼一亮,冷冷笑了起來,一個陷阱讓雲輕既得寶琴,又增功力,同時在得如此好消息,實在是來的好,當下緩緩道:“看來,是跟燕王辭行的時候到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暗夜迷影
楚雲和墨銀一聽齊齊微笑了起來,來燕國這麽幾日,是該離開了。
“布置的如何?”
“萬事俱備。”楚雲微笑著回答,昨日隻是勘測,沒敢妄動,不過早已做好隨時取用的準備。
獨孤絕知楚雲辦事極是穩妥,當下點了點頭,心情很好的看著雲輕。
“王爺,華丞相,林上大夫,稼軒毅,門外求見。”正在眾人微笑時,一鐵衣男子快步走入,恭敬的回稟道。
獨孤絕聽言淡淡的一揮手道:“不見,本王累了,還有,本王明日會去辭行,讓他們準備,同時允許你透露一點風聲。”
“是。”來人領會,這是要他透露點關於奸細的風聲,恭恭敬敬退出。
楚雲見此笑道:“今日王爺回來並沒隱藏捉到奸細,想來燕王等也知道,在加明日我們辭行,這番他們的心可就鬆了。”獨孤絕聞言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雲輕手上為獨孤絕敷藥,耳裏卻是聽的明白,這獨孤絕果然是為了那燕國的鍛造之術而來,這幕後的人員並沒有調查清楚,他就要走人,已經說明了他的預謀。
想來獨孤絕並沒打算真的找幕後動手的人,要知道就算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也不過就是個知道而已,打還是不打,怎麽打,怎麽找借口開戰,這些都是要一個時機和策略的,軟性的交鋒和硬性的交鋒,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抓不到真正有用的憑據,無法給敵人義正言辭的打擊,那還不如裝作一直都不知道,這些雲輕也稍微懂的。
“你不專心。”正思索間,獨孤絕不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輕一抬頭,見獨孤絕的雙唇已經湊到她臉頰邊,楚雲,墨銀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人,此時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看著獨孤絕眼中的火花,雲輕很淡定的伸手,把手中一團白乎乎的膏藥,砰的貼上獨孤絕的臉,阻擋住獨孤絕的靠近,一邊厚厚的塗抹,一邊很溫和的道:“別動。”
獨孤絕想冒火,他想親她,但是對上雲輕的那一身溫柔,又發不出來這樣的火,隻好閉上眼任由雲輕為他塗抹膏藥,心裏又喜又悶。
“別動喔,否則藥效不好。”半響,雲輕很滿意的站起身來,看了眼麵前的獨孤絕,溫柔的叮囑後,微笑著慢條斯理的走人,去找她的貂兒,這家夥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與她擦身而過進來匯報的墨離,一步踏進正屋,看見躺在躺椅上的獨孤絕模樣,臉色立刻扭曲,嘴角直抽筋。
眼前獨孤絕已經五官莫名,一張臉上除了兩個鼻孔露在外麵,其他地方全部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膏藥,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部消失,看上去一片雪白,而且還真的乖乖呆著不動,在這夜色幽靜中,好生嚇人。
墨離第一次覺得,雲輕貌似已經懂得以柔克剛的道理。
第二日一大早,楚雲就上朝遞交了獨孤絕的辭行言辭,申明已經抓到嫌疑人員,可以肯定毒殺諸國公主,郡主的不是燕國所為,因此,在留燕國已無必要,今日便告辭回國。
燕王等從上至下,昨日就知道了這事,今日當殿提出,自然是萬分高興,先還想著要跟秦國魚死網破,現在立刻就柳暗花明又一村,雖然轉換的太快,不過能送走獨孤絕這瘟神,那是極高興的。
當下,立刻在晚間設下大宴,為獨孤絕一行送行,緊張,慎重了這麽久的燕國朝廷,此時算是輕鬆下來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燕王宮燈火通明,就差張燈結彩了,可見獨孤絕等人的離開,是多麽的受燕王等人的歡迎。
獨孤絕帶著一百多自己的兵士,前來赴宴,美其名曰怕在有什麽意外,雖然抓住了一個,不過要是再有,他可吃不消,因此燕王也無話可說,隻好讓獨孤絕帶自己人進入皇宮,好在人並不多,不怕獨孤絕有什麽預謀。
豈料就是這人不多,已經能夠成就大事。
送行宴設在皇宮正殿,所有燕國群臣都來參加,唯獨缺一個七皇子,燕王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在觸怒獨孤絕,因此扣了七皇子在離宮,不準前來。
正殿上,以燕王居中,文臣,武臣分兩邊按品級而坐,身後侍女一個個杏臉桃腮,嫵媚動人,輕搖羽扇,服侍著眾人,大殿上一片輕鬆氣氛,比之上次設在離宮的那場宴會,氣氛不知道好了多少。
“翼王,雲姑娘到。”內宮一品大太監,高聲唱道。
伴隨著這一嗓子,一身淡紫長裙,頭上一隻風頭釵的雲輕,和一身鐵黑色的獨孤絕,相攜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楚雲和墨離。
“請,請,快請上座。”
“翼王,雲姑娘,可真是守時……”
“來,坐寡人身旁……”
一時間,熱情的聲音眾說紛紜的響起,看上去,親切之極。
獨孤絕暗自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一身冷酷的與雲輕坐在燕王的下首,不經意的漂了一眼對麵的稼軒毅,這麽多人奉承他們,唯獨這稼軒毅一聲不吭,還比較警戒。
“昨日捉這首腦已經供出一切,燕國蒙冤,本王先飲一杯,聊表歉意。”落座下,獨孤絕開門見山道。
燕王聞言麵上堆滿了笑容,很有氣度的一揮手道:“能澄清了就好,我燕國自然不是做那宵小之事之人。”
“對……”底下立刻一片附和之聲。
獨孤絕眉眼中藏著一絲輕蔑,冷冷的點了點頭道:“事情已查明,叨擾燕王多日,本王也該回國了。”
“誒,既然沒事,翼王和雲姑娘不妨多住些日子,領略一下我燕國的風土人情嘛。”燕王客氣。
雲輕見獨孤絕與那燕王有一句沒一句客套,不由微微搖頭,現下笑的這麽開心,不知道明日還笑不笑的出,失去了最尖端的鍛造之術,不僅代表著燕國的沒落,同時也代表著秦國的稱霸之日到來。
月色隱藏在暗影裏,此夜暗無天色,微風吹動樹梢,沙沙作響。
然而就在這月色昏暗的時候,獨孤絕帶來的一百將士,隱藏在暗影中,不經意的動了。
離宮,暗影浮動,鬼影重重。
“走水了,走水了……”厚重的夜色下,突然一尖利之聲炸響在燕王宮。
伴隨著這一聲喊叫,離宮衝天大火扶搖直上,在一地黑暗中,炸開一地火紅,映亮了半邊天空。
“七皇子還在裏麵……”
“啊,快救火……”
瞬間,整個燕王宮猶如水落油鍋,沸騰了起來。
“陛下,不好了,離宮大火,七皇子還在裏麵。”跌跌撞撞衝進正殿的身影,打斷了歌舞迷音。
燕王手一抖,一杯水酒跌落地上,麵色驟然微白,群臣跟著一楞。
“來了。”雲輕回頭看著殿外漆黑的天色,獨孤絕動手了。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五十八章 裸遊
“快救火。”稼軒毅一躍而起,當先急衝而去,帶著侍衛飛速趕往不遠處的離宮。
大殿上的群臣震驚後,到也快速的回複了鎮定麵貌,離宮失火有稼軒去救肯定沒有問題,他們到不能太露擔之色,在獨絕麵前巳經沒有麵子一回了,在這麽大驚失色,那燕國的臉都丟盡了。
燕王也是一樣心思,短暫的失色後,咳嗽一聲恢複鎮定,渾然不在音般的継續歌舞,獨孤絕見此也不多言,冷眼看著一切。
漸漸的火勢越來越大,稼車幹毅前去不僅沒有撲滅火勢,反而更起凶猛之態,在這大殿中坐著,隠隠約約都可見那半邊天的大火,燕王等人的麵上再也維持不住強自的笑意,皺不安起。
“燕王不去看看?當心有人借機生事。”一片坐立不安中,獨孤絕突然冷冷的開了口。
燕王一震,眉眼轉過來看二冷冷的獨孤絕一眼,立刻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翼王說的是,不如翼王與寡人一起前往?”
那背後到底是誰計劃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他們到目前還沒有弄清楚,獨孤絕抓到了嫌疑人,卻又不給他們說,他們也無法問之,若是燕國內的眼線在借機生事,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獨孤絕也不推遲冷淡的道:“請。”燕國群臣立刻齊齊起身,朝離宮快步而去。
雲輕走在獨孤絕身邊,淡淡的看了獨孤絕一眼,這個人賊喊捉賊,做的到大方。
通紅的火焰燃燒著,整個精美的離宮完全的被包圍在了裏麵,那夥勢漸漸有朝邊上的翔龍殿燃燒的陣勢,卻是相當的大了。
“人呢?”燕王親眼見之,頓時臉都緑了,火勢如此之大,他的七皇子。
“七皇子還在裏麵,護國將軍巳經衝進去了”立刻有人稟報。
“快,你們……”
“取水來……”
“陛下,快救我的七兒……”
看著燕王等都來了,一時間紛亂的命令聲,哭泣聲響成一片,無數人飛奔來往,整個場麵紛亂極了。
獨孤絕拉著雲輕站在一旁,冷冷的旁覌著,既不出主意也不走人,楚雲和墨離站在他身後,四個人安靜的很,與邊上的紛亂,涇渭分明。
注視著眼前的熊熊大火,聽著裏麵發出的哢嚓哢嚓的裂開聲,獨孤絕眉眼中浮現冷冷的笑意。
這離宮密室也有機關,不過很簡單,乃掉著一塊千斤巨石,一旦動了裏麵的任何東西,機關就會啟動,千斤巨石壓下,任你在大本事也離不開,不過要破解也很簡單,上百人在下麵抗著,掉下來也關閉不了大門,隻是就算奸細在厲害,也沒本事堂而皇之帶那麽多人進來,所以,這簡單的機關實用的很。
不過獨孤絕這次帶了上百兵士,光明正大的前來,以一半人力去支撐這墜下的巨石,另一半掩護,並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
火勢越來越大,受不住高溫裂開的什麽翡翠,瑪瑙,玉石等裝飾,清脆的響聲壓過了機關開啟的聲音,一切真是完美的不能在完美,簡單的不能在簡單。
砰,一人冒火從裏麵衝了出來,大家定睛一看,卻是稼軒毅抱著巳經被嗆的昏迷過去的七皇子衝了出來,燕王見七皇子無事,立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連聲的傳太醫。
就在這時,雲輕眼尖的看見幾道黑影一閃而過,快的好像是青煙一般,若不是一副心神都在這裏,絕對一點也察覺不了,而七皇子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沒有任人注意這裏,就連一向警覺的稼軒毅.也沒抬頭。
獨孤絕笑了,不經意的歪了歪頭。
一直站在身後的墨離,接受到獨孤絕的指示,不動聲色的沒入後麵的樹影中,楚雲則上前表示他們的擔心和喜悅,吸引著眾人的眼線。
轟,一聲劇烈的震動,整個離宮後殿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情,突然整個的垮塌下來,在一片火海中成為了廢墟,四濺的火星,帶著熱浪逼開周圍救火的人,出現了一個無人地帶。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反手樓著雲輕的腰,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弄垮這離宮,就算燕王要想知道密室中少了什麽,也至少要個十天半個月清理了這廢墟在說,那時候估計他早巳經快到秦國了。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喜悅,抬起頭看了獨孤絕一眼,她知道,獨孤絕要的東西巳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得手了。
“虛驚,虛驚一場,王兒自己不小心使錯,虛驚而巳。”燕現沒什麽人員傷亡,雖然這火到底是怎麽起來的,他還沒做查問,不過不能再在獨孤絕麵前丟麵子了,在怎麽說他這裏也是燕王宮,若任由奸細刺客來去自如,那成何體統,這事先讓他七兒認了再說,送走獨孤絕,他在慢慢調查。
獨孤絕聽言,緩步走了上來,淡淡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就先告辭了。”說罷摟著雲輕大踏步而去。
如此情景,宴會自然不了了之,燕王也沒有心思留,當下吩咐華丞相,林上大夫親送獨孤絕回皇家別院,聊表歉意。
經過燕王宮大殿,獨孤絕上百名被安置在那裏的士兵,齊齊的跟上,整齊而光明正大的出了王宮。
一路無話,回到皇家別院後,墨銀早巳經一身清爽等在了獨孤絕住的主屋,雙手奉上那羊皮卷軸,滿臉慎重和興奮的道:“不幸辱命。”
獨孤絕也不避忌雲輕,左手執一端唰的一聲打開,飛速瀏覽了一眼後,手一抖收回亃車由,沉聲道:“好。”
楚雲,墨離等見此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濃重的喜氣。
“明日辰時出發。”扔下六個字,獨孤絕拉著雲輕就往裏間臥榻走,楚雲等見此齊齊低頭,什麽話也沒說,準備去了。
雲輕見獨孤絕居然拉她進入房間內,不由一皺眉抬頭瞪著獨孤絕道:“幹什麽?”
獨孤絕見雲輕皺眉,卻自顧自的取下臉上的麵具,勾勒出一絲妖豔之極的笑容,手腕一動環住雲輕的腰,低頭就是吧唧一聲,偷了個香。
“你這人,不正經。”雲輕沒好氣的推開獨孤絕,轉身就要走。
獨孤絕卻心情極好的拉過雲輕,樓坐在床沿,在雲輕還沒有變色之前把手中記載著七國最精密鍛造之術的羊皮卷遞給了雲輕。
雲輕不由一楞,對上獨孤絕的雙眸疑惑道:“放我這?”
獨孤絕聽言笑道:“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嗯,放你身上。”
雲輕微微詫異的眨了眨眼後,低頭看著手中的羊皮卷,淡淡的道:“你不怕我要挾你?”她可沒忘記,那日以那什麽名冊要脅獨孤絕,把眼前這個人氣得要死,居然今日還敢給她。
太過驚訝,以致忘記兩人目前的曖昧姿勢,就那麽坐在獨孤絕腿上。
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勾勒著嘴角把頭枕在雲輕的肩膀上,低聲半笑半正經的道:“你會嗎?”
那吐出的熱氣,正好噴在雲輕的耳上,麻癢癢的,雲輕下意識的就欲側頭蹭癢,卻正好擦拭上獨孤絕的嘴唇,獨孤絕那會放過到嘴的便宜,立刻一張嘴輕咬上雲輕的耳垂,以舌尖輕輕的舔著。
轟,雲輕白淨如瓷的臉頰瞬間浮現出驚人的紅暈,一直沒有什麽太大情緒波動的人兒,驟然出現這樣的顏色,簡直豔壓天下,落在前方的鏡裏,讓獨孤絕刹那為之神魂顛倒。
狠狠的吮吸了一下那圓潤的耳垂,獨孤絕整個的含了上去,輕咬舔吸輾轉反側,不過手卻規矩的放在腰上,沒有亂動,隻是越發的樓緊了雲輕。
生在皇家,男女之事緃然沒做過,看過的也太多,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對付女人,有些什麽手段能夠用,隻是麵前的雲輕是他喜歡的,他不願強要了她,但是並不表示他不會引誘她,而且今天心情實在好,極想跟她親密。
“在不放,我就燒了它。”一瞬間的紅暈過後,雲輕很快鎮定下來,把手中握著的羊皮卷伸到身旁的燭火旁,淡淡的道。
獨孤絕聞言立刻放開雲輕,狠狠瞪著,這個雲輕真惹急了,可是真做的出來的。
雲輕見此看了瞪著她的獨孤絕一眼,嘴角不經意的勾勒起一絲微笑,掙開獨孤絕的懷抱,站起身來。
獨孤絕見雲輕微笑,立刻知道不過是嚇唬他,頓時冷哼了一聲,卻並沒磨滅他的好心情,雙目鎖定雲輕嘴角的微笑,突然沉聲道:“現在這模樣有生氣多了,我喜歡。”
淡淡的雲輕雖然別有美態,不過卻總是給他飄飄如仙一般的飄渺之感,深怕一個不小心手一鬆,就乘風歸去了,還是現在好,會對他微笑,會微微生氣,這般的人才鮮活,才更好。
雲輕聽言目光閃動了幾下,沒接此言,直接轉換話題,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卷道:“你確定?”
獨孤絕看著雲輕手中的羊皮卷,換上了一副慎重的表情,道:“這東西我放在你身上,回去的路上會安寧,你帶著最是穏妥,沒人會認為我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你,記住,千萬能丟失,這東西對我太重要。”
來時和在燕國錦城這段時間,背後的人沒有殺了他,那麽就隻有回程這個路上有機會了,這比來時還要更加險峻,帶在他身上並不保險。
雲輕聽獨孤絕這麽一說,看了眼手中的羊皮卷軸,深深的看了一臉慎重看著她的獨孤絕,沉聲道:“為何?”
這份托付太重了,它承擔的是太多人的心血和信任,她怎麽能讓獨孤絕如此信任?為何會對她寄予如此厚望?她何德何能?
獨孤絕看懂了雲輕的深意,站起身來,對視著雲輕的眼,一字一句道:“因為你值得。”
值得他去下功夫,值得他去冒險,值得他選擇相信。
短短五個字,讓雲輕身體微微一震,值得二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寬廣的讓人心驚,無聲的與獨孤絕對視半響,雲輕微微低垂了一下眼,淡聲道:“知道了,。”說罷,緩緩轉身離開,不再理會獨孤絕。
獨孤絕看著雲輕遠去的背影,無聲的笑了,雲輕太飄渺,她沒有對一個地方有歸屬感,沒有對一個人的依靠感,仿佛隨時都能離開,去遊走天下。
這,不是他要的,他要她永遠跟他在一起,依靠他,歸屬他,要她的根永遠在他身邊,不再漂泊,不再流浪,而強留永遠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現在,他首先要讓她明了責任感,責任有時候比感情更牢靠,更能束縛一個人,他知道雲輕吃這一套的,她並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所以………
夜,深了,一切都在暗鑼密鼓的進行著。
翌日,獨孤絕一行辭別燕王,踏上了回歸秦國的歸途,燕王等不僅在宮門遠送,朝中百官甚至還出得京城大門,送別獨孤絕一行,那場麵叫一個熱鬧,叫一個華麗,真不知道是因為獨孤絕的離去,太符合燕國朝廷的心意,還是當真熱情。
燕國護國將軍稼軒毅依然負責護送獨孤絕等至秦國邊界,巳經護衛了這麽久都沒出事,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獨孤絕也不拒紦稼軒毅的護送,有個人領著兵馬保護,那去找這樣的好事,他樂的清閑。
雲輕卻有點哭笑不得,獨孤絕偷了燕國的寶物,燕王居然還讓心腹大將護送其安全回國,真不知道這算什麽,而且獨孤絕還大大方方,理所當然的受人保護,心裏素質之過硬,實在令人歎為覌止。
走走停停,不快也不慢,那有當日在韓國的時候,獨孤絕被楚太子追殺得狼狽。
一連行了半月時間,從京城一路遠來,沿途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連點小小的山賊都沒有,委實平靜的詭異。
這日天高氣爽,眾人正行到一荒涼地帶,隻有沙丘,周圍情勢一目了然,,附近又有暗河,可以補充飲水,在征求到獨孤絕的意見後,稼軒毅選擇了這裏駐紮。
現下巳經沒有了城市的繁華,連村莊也不見一個,到了快接近翡翠山脈的地帶了,在過幾天,估計就能進入翡翠山脈,回到秦國。
因此上稼軒毅分外的小心起來,萬人大隨時警戒著,把獨孤絕的三百人護衛在中央,駐紮時候都力求找最安全的地方,實在是不亞於行軍打仗的嚴謹和戒備。
而獨孤絕也不知道是太過持強無懼,還是極有把握,一點也不見他緊張,反而悠閑的很。
“雲姑娘,王爺的食物,幫我個忙送一下,這裏現在沒人。”沙丘上楚雲提著一烤著腿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雲輕。
雲輕收回望著夕陽的眼神,起身掃了一眼不遠處,墨離,墨銀確實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他們幾人的食物是不能經其它人手的,因為獨孤絕不信任,所以必須有他們之中的誰看著,現下兩人不見,楚雲還真走不開。
“嗯,好。”雲輕見此也幹脆,伸手接了過來,也沒問什麽時候他們信任她了。
楚雲點了點頭笑著指了指遠處的一暗河道:“王爺在那邊,估計在看水能不能夠飲用。”說罷,轉身就走了下去,那擒來的男子他必須要看緊,這可是個重要人物,雖然一直拷打到現在,還沒招供背後是什麽人,不過活著就有大用,他得看牢了,不能讓稼軒毅抽空得了好出去。
雲輕提著烤羊腿,一邊撕著肉喂貂兒,一邊朝那處走去。
轉過一片沙丘,一地的蘆葦迎風飄揚,白色的絮子輕柔的飛舞著,夾雜著一地野花,藍色、紅的,到讓人眼睛一亮,心神具爽。
聽的見河水叮咚流淌著,卻看不見河麵,據稼軒毅說這是一條地下河道,匯聚而成,看上去無害,實則要是不小心踏錯一步,就可能被整個河道吞噬,誰知道它裏麵那裏深,那裏淺,而且水草眾多,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就算是會水之人,也不敢大意。
“獨孤絕。”高高的蘆葦擋住視線,雲輕看不見獨孤絕的身影,不由高聲喊道。
“站你那裏”遠處獨孤絕應了一聲。
雲輕聽言嗯了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一點一點撕肉喂貂兒。
片刻功夫後,一片蘆葦晃動,眼前從蘆葦叢中冒出一個人頭來,正是獨孤絕,一頭一臉的水,顯然蘆葦下就是暗河。
黑色的頭發披散在背上,妖魅之極的臉上水珠亂熌,沿著臉頰滴落胸膛,在順著赤裸的胸膛,緩緩流下。
精壯的身體,肌肉分明,流線一般的輪廓下,那蘊藏的爆發力,令人心驚,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映襯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居然散發著五色的光暈,邪美的不可思議。
一步一步踏上岸來,黑發纏繞著赤裸的軀體,無比的妖豔,無比的震撼人心,無比的俊美。
龍行虎步,步步逼近,獨孤絕緩慢的走來,雙目定定的注視著雲輕,站定在雲輕身前,嘴角勾勒出一絲顛倒眾生的笑容,大大方方讓雲輕看。
雲輕目送著獨孤絕走近,也不辜負獨孤絕的大方,上下掃了兩眼,表情很淡漠的伸手把提著的羊腿遞給獨孤絕,一邊道:“你的食物。”
獨孤絕見雲輕鎮定的很,不由挑高了眉頭,沒接羊腿,雙手抱胸看著雲輕道:“你這是什麽態度?”
“你要什麽態度?”雲輕一派淡然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雲輕如此反問,豎起眉頭磨牙道:“你……”
哪有見到男人裸體沒有反應的女人,他本沒想這麽做,不過既然碰上了,他也無所謂,反正雲輕以後是他的,早看晚看她都要看,不差,千種看見後的反應他都有想到,唯獨沒這。
“吃不吃,不吃我拿回去了。”雲輕依舊麵無表情。
見雲輕泰然自自若的好像與平日一樣,完全無視他現在的狀態,獨孤絕不由怒也不是氣也不是,瞪著雲輕半天說不出話來,該死的,這也太沉著了吧,可惡,難道他就這麽沒有吸引力。
雲輕見獨孤絕滿臉慍怒的瞪著她,不由莫夕其妙的回瞪了一眼道:“一人看一次,公平。”
獨孤絕驟然聽見雲輕這樣的話,眉文那個皺啊,還公平。
雲輕見此懶的理會他,直接拉過獨孤絕的手,把手中提著的羊腿塞給他,那貂兒一見肉跑了,立刻跟著跳到獨孤絕手臂上,瞪著羊腿,滿臉饞相。
雲輕不由好笑,摸了一下貂兒,轉身施施然的走人,把赤身裸體的獨孤絕無視到了極點。
獨孤絕臉色那叫一個黑,他居然就這麽被無視了,火大。
“撲哧。”一聲悶笑在不遠處響起,立刻又隠藏了下去,正是墨銀的聲音,獨孤絕聞聽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居然被手下取笑,該死的。
雲輕回轉身走了幾步,就看見了獨孤絕的衣服扔在一隻蘆葦上,正飄揚著,她來的時候居然沒有注意到。
當下緩步走過去,一邊伸手去取衣物,一邊道:“把衣服穿上,像什麽樣子。”
話音還沒落,雲輕突然覺得腳下一緊,一物瞬間纏繞上她的腳腕,心下一動,立刻抽身後退,五指一飛,就劃上了腰間的古琴,一道音刃拚射而出,朝腳下方擊去。
一絲血水飛速的醞釀了開來,然而就在這血水蔓延的瞬間功夫,腳下一股大力襲來,拽著她就往下拉,力量之強,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噗通一聲拽下暗河。
而眼光一直盯著雲輕的獨孤絕,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立刻一聲嘶吼閃電般撲了上去,五指如勾飛速朝雲輕抓去,沒想對方太快,鐵爪隻來得及撕下片雲輕肩上的衣服,人巳經沒入了水中。
想也來不及想,獨孤絕一手在地上一撐,人如劍般跟著射入了蘆葦下的水中。
而一直嚴密防守在周圍的稼軒毅的人,立刻發現不對,哨聲大作,遠處的稼軒毅和楚雲聞聲齊齊變色。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五十九章 埋伏
水四濺,暗潮洶湧,蘆葦下的暗河一片刀光劍影。
獨孤絕一入暗河,還未見雲輕的身影,身旁兩側寒栗的長劍,一左一右勢如閃電的朝他砍了過來,一攻心髒,一攻下三步,全是必救之處,顯然是早有準備。
獨孤絕眉眼中暴戾之色一閃,間不容發之際,一個收腹含胸,生生移動開一寸空間,猿臂一伸五指狠辣異常的一抓就朝右方之人擊去,隻見水花一瞬間醞釀出一絲暗紅,獨孤絕的五指巳經插入了對方的身體,同時用力一帶,扣著對方的身體,一個反手朝左邊之人扔過來。
正好對上那一擊不,中,再揮劍砍來的另一個人的利劍,劍身輕鬆的插入了他們自己人的身體,獨孤絕借機手腕一翻,一把奪過此人的利劍,狠絕的一揮,一股血水從那人頸項間迸射開來,一水暗紅。
一個,照麵幾乎未作任何的停留,獨孤絕巳經手握奪來的利劍朝雲輕被拽下的地追去,他剛見識過這個地下暗河的寬闊和詭異莫測,雲輕要是被泄出了他的視線,想在找那不知道有多難了。
同一時刻周圍嗖嗖的水流暗箭飛速的朝他身射來,那裏麵全部是冷絕的殺氣。
獨孤絕眼角間看見雲輕被一團黑色的東西,飛速的朝暗河最深處拽去,雲輕離他越來越遠,頓時臉色鐵青,來不及顧及麵前朝他射來的暗箭,一個身如飛一般朝雲輕所在的地方追了過去。
琴聲水裏起不了作用,水波阻擋了琴聲對敵人的聽力擾亂,同時也折射了音刃的攻擊狀態和準確度,雲輕被拖下來的瞹間發出的音攻,雖然傷了敵人,卻無法第一時間給予最致命的打擊,水下,是她音攻的克星。
雲輕學習音攻的第一天,婆婆就告訴她水下是最不利於他們發揮的地方,所以早有準備,此時一邊不斷的朝抓住她的人,揮射音刃,一邊無比的鎮定,盡量掙紮,不讓對方輕易的把她拽下去,她知道獨孤絕追上來了。
噗,一聲水流的暗撞,發出一片暗波蕩漾,雲輕感知立刻抬頭看來,灰暗的水下看不清楚周圍的環境,雲輕隻感覺到一道水浪飛快的朝她射來,而在那水浪的身周,幾道力量狠命的攔截。
是獨孤絕,雲輕立刻明白,當下手腕一轉,不再攻擊下方抓住她的人,幾道音刃飛快的朝那攔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殺敵,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輕微的水聲碰撞。擊起一片水色扭曲,少了她的攻擊,那身下拽著她的人,動作越發的快了。
但是就是這樣的分心而攻,卻給了獨孤絕莫大的裨益,少了身邊欄截的力量,獨孤絕一個猛衝而上,一把抓住了雲輕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閃,一劍揮下,無形的水被生生劈開一道裂縫,淩厲之極的砍上了拽住雲輕腳的幾人。
暗紅,詭異的暗紅飛速的醞釀了出來,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眼周一片暗紅之色,血,飛速的蕩漾了開去。
雲輕感覺到腳上一鬆,那不斷拽著她往下拉的力量驟然消失,立刻腳腕一縮,轉身朝獨孤絕貼來。
滾燙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間,獨孤絕沒有說話,也無法說話,隻一把提起來,攔腰就是一抱,緊緊的扣著她貼上他的身體,兩人之間無一絲空隙,那手臂那麽的堅強,那麽的有力,滾熱的溫度卻帶來無法言語的心安。
沒有時間交流,更加沒有時間去想其它的什麽,雲輕速度很快的取下腰間的古琴,雙手穿過獨孤絕的仂下,把古琴扣在了獨孤絕的背上,迎麵對上獨孤絕身後的人。
她在水下很吃虧,但是並不表示她就是累贅,近處的攻擊有獨孤絕,那麽遠處的攻擊就由她來,音攻最擅長的就是遠攻和群攻,就算不能殺敵,也要擾亂敵人的圍攻。
此時離水麵巳經很遠了,加之水麵上到處都是蘆葦,幾乎遮擋了視線,投射下來,一片黑漆漆,這個時候隻有靠感覺和反應,來自保。
水下一片波浪翻滾,黑影不斷的冒出來,波動的水流帶著暗劍和偷襲,源源不斷的朝兩人攻擊而來,遠處,水流還在不斷的推,這水麵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殺伐,雲輕看不見一,切隻能感覺到周圍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視線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還是什麽。
抱著她的獨孤絕不斷的在動著,尖銳的殺氣猶如地獄閻羅一般,不斷的收割著生命,看不見的廝殺。
第三弦,雲輕一手扣住古琴,另一隻手五指全部按在第三弦上,這是殺伐的音刃。
空氣越來越稀薄,幾乎有要窒息的感覺,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無法呼吸,胸腔一點一點的脹痛,漸漸疼的火燒火辣,那是極度缺氧的表現,她快要堅持不了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狀態,雲輕能在水下憋多久時間,他心裏有數,不由圓睜雙眼,殺氣狂飆,不斷的折騰著向水麵衝去。
然而,周圍的殺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樣,沒有窮盡一般,一個個死命的衝上來,明知道不是他的敵手,卻不斷的消耗著他的時間,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神智都開始恍惚,但是卻沒停下手中的彈奏,雲輕機械的彈奏著,無聲的音刃穿透水波,層層疊疊的攻擊了過去。
唔,恍惚間,雲輕突覺一物強硬的撬開她緊咬的唇,源源不斷的空氣傳遞了過來,清新的讓她腦海一震,貪婪的吮吸著。
短暫的迷惑後,雲輕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咬了咬獨孤絕的唇,扭頭避讓了開去,不再吸取獨孤絕傳遞過來的空氣。
空氣隻有那麽一點,全都給了她,那獨孤絕自己怎麽辦?她怎麽能隻顧自己,不顧獨孤絕,何況要從這裏出去,她隻能靠獨孤絕,她吊著命都行,輕重緩急她還分得清。
沒有說話不過那輕輕的一咬,獨孤絕巳然明白雲輕的意,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獨孤絕突然一個猛然撇開上方和左右的殺手,深深的紮入了暗河深處。
好像沒有想到獨孤絕不衝上水麵呼吸,反而朝水下深處衝去,這樣自殺式的動作,圍的殺手第一時間沒有跟上獨孤絕的想法,微微頓了那麽一頓,就巳經給了獨孤絕太多喘息的時間。
雲輕被獨孤絕這樣突然的動作也嚇了一跳,不過轉眼就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立時停止了彈奏,任由獨孤絕帶著她遊向水下深處,上麵不通就走下麵,水裏難道還隻有那一條路不成。
身後的殺手瘋狂的追了過來,但是獨孤絕快了第一步,那麽就會永遠快一步,不過瞬間就失去了獨孤絕和雲輕的蹤影。
暗河裏布滿了暗自交錯的河道,一個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裏,河道裏礁石遍布,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靜靜,有的地方暗潮洶湧,布滿殺氣,亂闖實在是太過危險。
獨孤絕剛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淺,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想亂闖,然而此時巳經容不得他去衝殺,他能夠堅持,雲輕卻堅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錯的水流,無法分辨的情況,加之並不熟悉這裏,獨孤絕幾個猛遊後,一個暗流襲來,卷著他和雲輕就帶入了另外一個河道,一寸的差別,這邊波浪平靜,那邊波濤洶湧,一寸之長便是兩個世界。
尖利的水流擊打在身上,宛如刀,鋒速度之快,力量之強,獨孤絕不及防備下,也被一個浪衝出很遠,碰的一聲撞上河道裏的暗礁,然後緊接著在被水浪卷起,咆哮著朝下方衝去。
獨孤絕緊緊扣住雲輕在胸前,不斷的朝水麵拚擊,無奈這條暗道,支流太多,水裏不斷的有旋渦出現,要是一個不小心卷進去,那壓力,他可以肯定絕對可以瞬間把他和雲輕給碾成粉碎。
一麵小心的避開避開旋渦,一邊靜紮著朝水麵衝,實在是顧不上暗河裏的礁石,隻能緊緊的護著雲輕,不讓她撞上去。
雲輕呼吸困難到巳經四肢酸軟,但是卻把一切看在眼裏,感覺在心上,那緊緊護著她的臂膀,那麽剛硬,那麽堅定,也許這雙手臂可以讓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獨孤絕胸前,緊緊的抱緊了他,橫過雙臂護衛著獨孤絕的後背。
沒有話語,沒有眼神,什麽都沒有,其中滋味自在兩人心間。
水流翻滾著一泄千裏,咆哮著奔騰而去,獨孤絕和雲輕在水中負載浮沉,上下搏命。
光影隠隠約約一現,獨孤絕瞬間眉眼一亮,不及細想,一腳狠狠一蹬正好衝到他腳下的暗礁,身如利劍就朝頭頂斜上方衝去,有光亮,那麽……
砰,水花四濺,獨孤絕抱著雲輕隨著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滿天的夕陽,滿眼的光亮,卻是那麽的耀眼,那從來不覺得多好的空氣,此時撲麵而來,原來,有光亮的一切是這麽的美好。
雲輕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獨孤絕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上停住身體,任水流衝刷,岸然不動,隻低頭看著懷裏的雲輕。
“有沒有受傷?”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輕緩緩睜眼對上獨孤絕的雙眼,快速的搖了搖頭道:“你呢?”
“沒……”獨孤絕一字才出口,不遠處突然水麵一動,一黑衣人從水下直衝了上來,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而顯然他衝出水麵的位置不對,整個背對上了獨孤絕,沒看見獨孤絕,到讓獨孤絕看見了他。
獨孤絕眉眼寒氣一凜,不待那黑衣人注視上他,手腕一抖,一劍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隨水衝來的黑衣人背心,迸射出的血色,未作一點停留,飛速的消失在那滾滾洪流中。
不及多說,一劍扔開屍體,獨孤絕一把抱起雲輕,深吸一口氣,一個翻身躍上了那冒出水麵的礁石上,腳下連點,憑空飛躍在點點露出水麵,長短距離不等的礁石上,橫渡寬闊的大河,飛速遠去。
雲輕從獨孤絕肩頭上看去,沒有蘆葦,沒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麵,她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寬闊的河麵,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河水泛著黃色洶湧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聲幾乎讓這片天地間,隻剩下如此的奇跡,轟轟的巨響聲遮天蔽日,猶如巨龍嘶吼。
天地奇覌,可惜雲輕這個時候沒那個閑心去欣賞,那接連從水麵下冒出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照獨孤絕的方式追了上來,雲輕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殺氣。
用習慣的古琴,在剛才暗河裏,礁石狠狠撞上獨孤絕後背的時候,整個的被壓碎了,此時,雲輕伸手取下另一邊腰間,一直裏著布卻還沒用過的鳳吟焦尾,五指一劃,一道鳳嗚之聲呼嘯而起,精絕天地。
無形的音刃蕩漾開去,隻三聲輕響,五個黑衣人身形驟然一頓,喉頭一股血劍噴出,,一個跟頭就栽了下去,沒入了茫茫河麵。
隻要出了水裏,那麽就音攻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
跟著追上來的黑依人,一見如此,立刻頓住了身形不再追來,任由獨孤絕帶著雲輕飛速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正麵對上雲輕的音攻,在遠距離下,他們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離開。
踏波渡江,古有流傳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今日獨孤絕憑空橫渡,也著實強悍。
一個雄鷹展翅,獨孤絕抱著雲輕穏穏的落在岸邊,河水凶猛如虎,岸邊到是花草繁盛,一地淺草碎花。
上得岸來,獨孤絕首先看了一眼草地和遠處,沒察覺到危險後,方提著雲輕前前後後打量了半響,挽起褲腿一看,潔白的肌膚上烏青一片,好生刺眼,不過到無毒傷什麽的,隻是表麵傷痕。
點了點頭,獨孤絕站起身來打量著遠處,沉聲道:“休息一下。”
雲輕默默無語看著獨孤絕查看了她一身有無傷後,轉身看向遠處,目力所及正好對上獨孤絕的後背,那寬闊的背上布滿傷口,很是猙獰,上麵沒有血水滲透出來,隻是被河水泡的發白,看上去交錯密布,密密麻麻。這是在暗河水底的時候,撞上的那些礁石所傷的。
雲輕知道那撞上去的力道,她那紅木做的古琴,被那麽一壓都碎裂開來,可想那力的猛烈,獨孤絕肉體凡胎,雖然麵上不見他動色,所經曆的疼痛絕對不輕。
然而這個人隻關心她,隻字不提他自己,這個人啊……
素手搭上那寬闊的後背,輕輕撫摸那些傷痕,沒有說話,卻仿佛己經說了很多。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動作,轉頭看著雲輕,一臉冷酷的道:“沒事。”
“抱歉。”撫摸著那密密麻麻的小傷口,雲輕低沉著聲音道,若不是她,獨孤絕不會這樣一身傷吧,若她謹慎一點,當不會出錯。
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喝道:“你給我說什麽?”
雲輕抬頭對上獨孤絕惡狠狠的雙眼,裏麵夾雜著驟然而起的怒氣,微微思索了一下,雲輕頓時明白過來,獨孤絕不要她對他說謝謝,說抱歉,說那些見外的話,這個人這些小事他計較的到是好。
當下輕輕笑了笑,溫柔的道:“好,我不說。”此中之情意,也實非上句抱歉可以述說。
獨孤絕見雲輕悔過的很快,冷著臉點了點頭,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既然動手了,你謹不謹慎都會被找到下手的機會,我獨孤絕難道怕他。”
雲輕聽獨孤絕冷冷的言語,和囂張的冷哼,卻微微一笑,這是在為她開脫呢,不過這也是事實,背後計劃的那人終於按耐不住出手了,即會不是她,自然有別人,這說的也無差,不過特意選擇水下來動手,不是顧及她的音攻是什麽,這次針對的就是她呢。
雲輕心裏明白,獨孤絕心裏估計更明白,雲輕也不說破,針對她,最後還不是為了針對獨孤絕,一樣的,他們兩人是一樣的。
看著獨孤絕背上的傷痕,雲輕頓了一下道:“可有藥膏?”這黃色的水看起來髒兮兮的,傷口估計會感染,這在外麵能不受傷,能控製就最好控製,拖延反而不好。
獨孤絕嗯了一聲伸手就朝腰間摸去,他隨身都攜帶的有這些東西,不料一手摸了個空,低頭一看,那有什麽腰帶,整個身上就什麽都沒穿,一片光溜溜的,他的衣服還在那蘆葦上掛著呢,那功夫哪有時間去想著穿衣服。
雲輕也看見了獨孤絕的動作,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獨孤絕什麽都沒穿,不由眨了一下眼,咳嗽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河麵。
獨孤絕則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手中搶過來的劍,該死的,他獨孤絕還沒有這麽丟臉的一天,居然大天白日的裸奔,雖然他不怕別人看。
“我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雲輕咳嗽了一聲換了個話題,一邊伸手把自己脫下的衣遞給獨孤絕。
獨孤絕看了眼雲輕遞過來的外衣,別扭的挑了一下眉頭,一把拽過,攔腰就是一圍,事急輕重,他從不是瞻前顧後的人,一邊道:“不知道。”
邊說邊抬頭看了眼快要落下地平線的夕陽,皺眉道:“換了個方向,剛才太陽在東西方,現在幾乎在正東方,我們在另一條線上。
雲輕點了點頭,她也看見了,他們與楚雲等人巳經完全岔開了。
“走。”不等雲輕說話,獨孤絕一把拉著她的手,就朝與河道反方向走去。
雲輕沒有說話,任由獨孤絕拉著她前行,她明白,這裏不安全。
那背後計劃著一切的人,既然選擇這裏下手,那麽肯定有完全的計劃和手段,不會就這麽一點就算了的,現在他氜呆在這裏,那些追到礁石上的人自知道他們在這,隻要帶夠人上岸一搜索,這一片草地平原,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隻能任人魚肉,隨便選個地方,也比這裏強。
楚雲他們,現在他們兩人身上沒東西,聯係不上,一切隻有靠他們兩個人了。
快速穿行在草地上,??翠的草地綠油油的,草叢中白色的小蝴蝶翩翩飛舞,小螞蚱蹦蹦跳跳的,要不是現在這樣的形勢,到是個踏春的好地方。
前方隠隠約約有一片山林,起伏跌宕的山脈,漸漸蜿蜒開去,也不知道是那裏,雲輕見此不由加快了腳步,山林卻比平原好。
才快行了幾步,前麵的獨孤絕突然停了下來,雲輕隨時警戒著,當下腳步一頓停在獨孤絕身邊。
但見獨孤絕皺了皺眉,快速一個俯身貼在了地麵上,以耳傾聽著什麽,雲輕一言不發的看著,獨孤絕眼中一閃而過,狠狠的一拳頭砸在地上,獨孤絕一個翻身躍起,一把抓住雲輕的手,朝著山林所在的地方狂奔起來。
“軍隊,居然調集了軍隊包圍這裏,該死的,真把我獨孤絕放在眼裏。”
馬匹,軍隊的馬匹和殺手組婭或者私人馬匹,是完全不一樣的,那種久經訓練的蹄聲,在慣於乩場上的人是聽的出來的,越是訓練有素,越是聽的清楚。
雲輕一聽不由跟著皺了眉,對方居然調集軍隊來殺獨孤絕,好大的手筆,好猖狂的態度,居然在燕國境內揮兵潛伏而來,可見真是下了必殺獨孤絕的心了,當下運起輕功,如飛一般跟著獨孤絕朝山林撲去。
夕陽緩緩的墜落下地平線,光線緩緩的暗淡了下來,黑夜開始來臨。
暗淡的光線下,星星點點的紅色在遠方跳動起來,密密麻麻的,在昏暗的光線下,惹眼的佷。
雲輕眼角掃到,雙眸快速一轉後麵色陡然一怔,飛快的道:“放火,他們放火。”
這一片地方全是草叢,雖然不高,但是一旦燒起來,借著風勢,那速度無法想象,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以燒光整個草原,還不說這一點平原。
獨孤絕也在同一時刻看見了,當下一聲冷哼道:“想要我的命,沒那麽容易。”
說罷手腕一使勁,一把提起雲輕,身形如劍一般朝山林的方向射了過去,那裏有片水域阻隔,他早就看見了,此時就要看看到底是風助火勢快,還是他獨孤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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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涼微風輕吹,小小星火眨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這小小十丈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而己,他們沒有時間了。
水聲帶動著河麵快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河岸邊緣幾乎巳經出現在了眼裏,他們離河邊也近了。
然而,此時河岸上整齊的排列著兩隊人,一隊單膝跪下,身前放置著圓形的鐵盾,手中握著長矛,另一隊站立在他們身後,手中握著尖銳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頭在火光照耀下,泛著森嚴的冰冷和殺氣,正齊齊對準他們,黑色的裝束緊緊的裏著嚴陣以待的兩隊人,隻露出了一雙眼眸,此時裏麵火紅一片。
錚,一聲尖利的琴聲破空而來,雲輕第一時間動了,那鳳吟焦尾的第三弦豈能等閑視之,為爭活命,雲輕一上來便不再姑息,一手扣琴在獨孤絕胸口上固定,一手五指如飛一般在琴麵上舞動。
能一把火燒了整個平原,這裏是唯一能夠逃命的地方,豈能沒有防守。
殺氣配合著音刃,鋪天蓋地的朝前方嚴陣以待的兩隊人馬衝去,沒有調整的琴音,銳利而激蕩的響徹在天際,無比肅殺。
然而在雲輕動手的一瞬間,對麵的人也動了,那最中間的人高高舉起的手,狠絕的一揮而下,百把利箭如飛一般朝獨孤絕和雲輕射來,箭頭破開空氣,如流星追月一般射來,密密麻麻的箭頭寒光滲人。
暗箭和琴聲同時出手。
這個時候一路飛奔好似沒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獨孤絕動了,隻見他長劍在地麵一彈,整個身子帶著雲輕陡然拔高丈許,不逃避反而迎著利箭衝上,一腳踩上朝他射來的利箭上,下落的身體借力騰身在往上飛,堪堪撲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腳下連踩,居然是踏箭前撲。
一切不過是瞬間功夫,那黑衣隊一箭射出還沒做出任何的調整,那手中的鐵弓砰的一聲從中斷裂而開,無形的音刃穿破飄飛的利箭,射入所有鐵弓,廢去了所有的武器。
利箭危險,鐵弓更危險,利箭隻有一批,而有了弓則會有無數的下一批,要毀就毀源頭,雲輕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琴聲尖銳,鳳吟焦尾,比其它古琴更加清亮的聲音在天空盤旋,無形的音刃蜂擁的撲了上去,群殺,永遠音攻是王者。
那站立的一隊人,眼前如此,一個個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後,無形的音刃擊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獨孤絕沒有打擾雲輕的攻擊,腳下連點箭頭,從空中迅猛無比的朝那兩隊黑衣人撲了下去,手中的利劍橫空疾掃,一片勁風匯合著殺氣,臨空砰的一聲撞上那眼見情勢不好,朝盾牌後隠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悶哼之聲響起,那精鐵製作的盾牌,生生的被獨孤絕砍成兩半,那正對著他這一劍的三個人,仰天朝後就翻滾了出去,他們三人居然還抵抗不了獨孤絕的一劍。
身後的火越來越近了,河麵上幾乎,可以看見倒映在裏麵,歡快跳動著的火苗,周圍的空氣一片扭曲,濃重的焦味散發著,雲輕幾乎有一種頭發都巳經著火的感覺。
不用回頭看,雲輕知道,身後燎原之火巳離他們不足幾丈距離,平原上的大火來的太快了,快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喘息時間。
一臉冷沉的獨孤絕沒有回頭,血紅的眼冷靜的嚇人,一劍逼退三個黑衣人,不等邊上的其它黑衣人補位,獨孤絕一聲長嘯,身下不停,一劍撐在地麵上,不等身體落地再度反彈而上,一劍就朝那稍縱即逝的破處掃去,同時一腳橫踢,直直對上那精鐵的盾牌。
砰的一聲悶響,隻見一黑衣男子帶著那精鐵的盾牌,被獨孤絕一腳踢飛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麵上倒去。
獨孤絕沒做任何的停留,不顧周圍盾牌後朝他射來的長劍,把這些都交給了雲輕來應付,一個騰身而上,一步臨空踏中那朝河麵掉落的黑衣男子胸口,身形不管不顧的就朝前衝。
四麵八方躲在盾牌後麵,朝獨孤絕襲擊的武器,在雲輕的鳳吟焦尾下,一個沒落的完全橫掃,那琴聲音刃好像一團保護罩一般,整個的罩住兩人身邊一寸見方之地,任憑多厲害的武器,也在那保護罩下,跌落而去,鳳吟焦尾的音刃,黑衣人攻不破。
隻聽碰的一聲重物落水聲,那被獨孤絕踢飛的黑衣男子重重的落入了水裏,而獨孤絕借著這一踩之力,臨空飛度,橫向就朝河岸對麵撲了上去,隻一個眨眼間,就沒入了對岸。
然而就在這時,那燎原的山火,在一片微風吹動下,整個的吞沒了對岸一片草長鶯飛之地,在黑夜裏越發璀璨的映花所有的一切,跳躍著的山火澎湃著,在那一方平原上,肆意的囂張著。
雲輕停止了彈奏,轉頭看著對岸一片血紅的大火,裏麵哪裏還有剛才那兩隊人馬,這些人明知生死,也要拖住他們,不由微微咬了咬唇,要是他們在晚了一步,那麽現在被那夥海吞沒的就不差他們兩人,太危險了。
獨孤絕則站定回頭冷眼掃了一眼,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轉頭就沒入了黑漆漆的山林,冷靜的沒有一絲人氣,隻有無比的冷酷。
夜色來臨了,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上,取代差太陽的炙熱照耀著大地,清冷的灑下無盡的光輝,照耀著地麵上這一地鮮紅的火焰,為這夜色平添了幾分低迷,幾分詭異。
“我能走。”被獨孤絕背著走了一段路,雲輕低聲在獨孤絕耳邊道,她沒缺胳膊沒斷腿,先是情況緊急說不了了,此時在讓獨孤絕背就沒有理了,還是讓獨孤絕留點力氣為好。
獨孤絕聞言也不跟雲輕爭辯,直接把她放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在走。
雲輕見獨孤絕不動,不由輕聲道:“怎麽?”難道又有埋伏,對於獨孤絕野獸一般的直覺和敏銳,她自歎弗如。
獨孤絕站在原地沉默了半響後,伸手摟過雲輕,沉聲道:“不走了,就在這裏休息。”
雲輕斤獨孤絕這麽一說,挑眉看著獨孤絕的雙眼道:“前麵真有埋伏”這個時候正是遠遠離開的好時候,獨孤絕卻說不走,那麽除了前方有埋伏之外,雲輕想不到還有其它。
獨孤絕低頭對上雲輕詢問的雙眼,突然勾了勾嘴角,伸手拉過雲輕抱著,一笑道:“聰明,不愧是我喜歡上的人。”
雲輕見這個時候獨孤絕居然突然冒一句這個出來,不由無語的瞪著獨孤絕,也沒掙開他的懷抱。
一句題外話後,獨孤絕抬頭看了眼天色,無比正色的道:“對,前麵有可能有埋伏,他們守株待兔,我們在暗夜裏走很不方便,困難會很多。”
雲輕聞言不由皺了皺眉,也不插嘴靜待獨孤絕往下說。
望著遠處半邊天空的明亮,獨孤絕沉聲道:“我小看了他們,在燕國的土地上,調動軍隊來殺我,而且布置的如此一環扣一環,把我的性格和能力分析的這樣透徹,步步先算我一把,這樣的布置,燕、韓、趙、魏四國絕對沒有這樣傑出的人,隻有楚和齊,兩國。”
獨孤絕說到這裏,雲輕巳經明白了,若這次背後的人是齊國或者是楚國的人,那麽既然如此大手筆的出手了,就絕對是要置獨孤絕於死地,意思就是這後麵保不準還有多少埋伏等在那裏,斷沒有如此簡單。
轉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林,行家出手,又對獨孤絕能力這麽了解,那這山林………
“怕什麽,這天下還沒有我獨孤絕走不出去的地。”感覺到雲輕的沉默,獨孤絕狠狠的摟了摟雲輕的腰,無比冷酷囂張道。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這樣自信滿滿,雖然知道前方叵測,不過這心還真的不那麽驚恐,好像身邊有獨孤絕,直的就什麽都不怕一樣.這茫茫火海幾乎要了自己的命,此時也沒多大的情緒起伏,看來自己對獨孤絕能力的信任,還真是肯定,當下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然而她卻不知道,獨孤絕並沒小看身後計劃一切的人,能計算到他奏國頭上,除了齊國和楚國有那個本事,還有誰,獨孤絕從一開始就把目光定住在這兩國身上,他不躲不避,那是因為他有那個自信應付。
隻是沒有想到,雲輕會在他心中占那麽重要的位置,讓他防守反擊的策略出現了破綻,一個來不及多想,巳經落到了現在這個局麵,這實在算是他的一個始料未及,不過卻並不後悔。
獨孤絕見雲輕點頭,就那麽自然而然的肯定了他的話,不由更加豪情萬千,他的雲輕開始相信他了。
一念定之,拉著雲輕往西就走,雲輕正詫異獨孤絕不是不走遠了,怎麽又帶她走,就見獨孤絕突然一把抱起她翻身就上樹,在樹木頂端跳躍著又折回剛才他們站立的地方,尋找了一樹枝茂盛的樹梢坐下。
雲輕不太懂獨孤絕這是為什麽,不過這個人心思一向敏銳,他懂的定然比她多,這麽做自然有原因,也就不去問他,斜斜靠在樹梢上,閉目調息起來。
獨孤絕見此也不打擾雲輕,一個飛身又不知道竄到了那裏去,片刻後回來,手中巳經抱著一堆草果。
“吃點,必須保持體力。”獨孤絕取過一紅果,就往雲輕嘴裏塞。
雲輕見獨孤絕毛毛躁躁的,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沉吟一瞬間,也不矯情,微微張口吃了下去,晚飯的那隻羊腿不知道扔到什麽地方去了,現在一說肚子還真是餓了。
獨孤絕見此把東西往雲輕懷裏一塞,一把抱起雲輕坐在他懷裏,兩人重疊在一起,完全的貼合。
獨孤絕一身赤裸,隻有腰間圍了一件雲輕的外衣,如此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那炙熱的體溫毫不庶掩的傳俤了過來,雲輕被獨孤絕完全的抱在了懷裏,,先還沒注意這個問題,此時一緊緊相貼,那肌肉有多少,有多硬,都纖毫畢現的感覺到,雲輕瞬間感覺到微微臉紅起來。
“坐過去。”扭了扭身體,雲輕皺眉低聲道。
豈料這不扭動還好,一扭動,那身下的身體反應,突然清晰起來,雲輕先還微微一愣,像是不知道是什麽,一念下立刻反應過來,頓時咬牙扭過頭去,卻是知道動還是不動好了,燥紅了耳。
沉默,雲輕沒有說話,獨孤絕也沒有說話,一股曖昧氣息濃重的包圍著兩人。
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吐在雲輕耳邊,身後的體溫更加的炙熱了,雲輕感覺到,不由咬了咬牙,一挺身就要站立,不料身後的獨孤絕雙臂一緊,整個困住她不讓動彈。
“隻有這裏最隠秘。”冷沉冷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獨孤絕一點都不輕挑,渾然沒有平日的愛占便宜的德行。
雲輕聞言,在感覺到獨孤絕在強行克製,這羞怒的心也就撫平了,當下一動不動坐在獨孤絕懷裏,他不是個不分場合胡來的人,這點她到從沒錯看。
沉默了半響,獨孤絕突然咬了雲輕肩膀一下,一邊大大方方的張嘴,示意雲輕喂他。
雲輕見此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卻也遂了他的意,取來紅果喂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蠻橫強硬,對她到真的好,當下動作輕柔了起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溫和,不由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閉上眼享受著美人服務,嘴角勾勒著若有若無的愉快笑意。
雲輕見此,仿佛感覺到獨孤絕的愉悅一般,也微微的一笑,他一個,自己一個的開始吃野果。
溫婉的氣息流淌在兩人身周,那一地風情,無比和諧。
一片靜寂中,隻剩下天空中時不時響起兩聲咕咕的鳥叫聲,夜,漸漸的深了,一輪明月當空而掛,卻射不透這重重樹影,山林中一片陰暗。
而此時另外一個方向的楚雲,臉沉如水,看著不斷從暗河中冒起來的人,沉聲道:“沒有?”
“沒有。”稼軒毅從暗河中走出來,他親自下去還是沒有收獲,暗河下麵太廣闊了。
楚雲緊緊皺著眉頭,現下不僅獨孤絕和雲輕生死不知,墨和墨離也不知道怎麽樣,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何況現在天色巳經漆黑,更加阻礙找人。
“啟程。”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楚雲突然沉聲喝道。
稼軒毅皺眉看著楚雲道:“你……”
楚雲一身完全不同於書生模樣的冷然,冷喝道:“我家王爺沒那麽容易對付,與其在這裏做沒用的事,不如先到翡翠山脈,既然有人不想我王回歸,那麽翡翠山脈絕對是最後的決戰之地,我家王爺定然能撐到那裏,我要先去掃清障礙才是目前我們最該做的事。”
稼軒毅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一個知大局,善謀略的軍師,斬其後即之力,好英明的決斷。
“好。”稼軒毅一點頭轉身就開始準備,獨孤絕在他燕國出了事,他怎麽也脫不了關係,何況他也想會一會這幕後到底是誰要他們燕國背黑鍋。
不想一轉頭,一片暗紅正好入目,稼軒毅不由一楞後,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對。”
楚雲等由於背對那方都沒注意,此時一聽齊齊轉頭看去,刹那之間就明了那光亮的不對勁。
“山火,這麽大的山火,不對,是王爺在那裏,放火燎原這是要趕盡殺絕。”楚雲一發現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皺眉沉思一瞬間,突然高喊道,仿若親見一般。
稼軒毅麵色一沉,皺眉道:“我們趕去也晚了。”沒想暗河支流,居然把獨孤絕等送到另外一個方向,那麽遠。
楚雲臉色快速變換,尋思半響,狠狠一握拳道:“不用,王爺沒那麽弱,我們從這繞過去,王爺絕對會向翡翠山脈的方向走,這麽大的手筆,那裏絕對是天羅地網,我們先去撕了那網。”說罷,一轉身高聲喝道:“上馬,跟我走。”邊快速朝馬匹跑去。
稼軒毅見楚雲確定,不由好生佩服,好個過人的膽識,當下一揮手,上萬兵士立刻上馬,直衝翡翠山脈,朝獨孤絕那個方向的頭前趕去。
相對於楚雲這邊的晝夜奔馳,獨孤絕那邊到是一夜風平浪靜。
夜慢慢過去,那黎明的曙光緩緩透出第一縷光亮,整個天藍的無比的深沉,好像墨水混合著藍色一般。
塔塔,鐵硬的馬蹄聲,一瞬間好像是從四麵八方散發出來的一樣,有人來了。
樹上的獨孤絕第一時間醒來,卻沒睜眼,隻伸手就捂住了雲輕的臉,對訓練有素的人,眼光是可以被發現的。
散著絕對肅殺的氣息,整齊的馬蹄聲尋著獨孤絕昨日留下的地麵痕跡,不快不慢的搜了上去,遠處鐵蹄陣陣,地毯式的推進了過來,閉著眼傾聽的獨孤絕微微皺了皺眉。
蹄聲滴答,在這隊人過去後,兩匹馬緩慢的走了過來,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獨孤絕所在的樹下。
雲輕不由微微有點緊張,難道是被發現了,身後的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身體微微緊繃,緊了緊覆蓋住雲輕麵頰的手,遮住微微有點快的呼吸震動。
“大人,前方沒有人,痕跡突然中斷。”一快馬飛回而報。
“嗯。”一冷冷的聲音應了一聲。
“翼王獨孤絕,要是這樣都能被人發現,他早死了千百次了。”另一淡淡的聲音響起。
“布毒,逼他出來。”
“是。”來人飛速的離開。
“這一次我等親來設下這天羅地網,我看他往哪裏逃,這裏就是他的死地。”冷冷的聲音扔下冰冷的話,縱馬一步一步遠離。
躺在樹枝上的獨孤絕閉眼聽著下麵的隻言片語,眉頭緊緊皺了皺,是誰有這麽大的氣,這天下有誰奈何得了他,難道是──他們?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一章 受傷
一念乍現,獨孤絕唰的睜開眼睛,眉眼中殺過一絲絕殺戾氣。
雲輕陡然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不由微微一怔後,扭頭對上獨孤絕的雙眼,那裏麵的慎重和陰寒,讓周圍的空氣瞬間下降,幾如寒冬。
而就在這同一時間,遠處吱吱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太響,隻是聽起來有點讓人骨頭都寒了麻癢感覺,這是什麽聲音?雲輕不由透過樹梢,悄悄朝遠處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聲響發出之處,一片黑色,那濃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著,所過之處,本來青綠的碧草,瞬間枯竭,化為了一灘黑色,完全融化,然後在腐蝕著身邊的綠草,如此反複推進。
而高大的樹木,則頃刻間一片枯萎,碧綠的葉子不過轉眼之間就化為枯葉,從樹梢上掉落下來,瞬間變成光禿禿的,一點生氣也不存在。
而在它們身後,一身鐵衣,把整個人裹的隻剩下一雙眼珠露在外麵的鐵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卻不見他們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麽,布成合圍推進之勢,一步步橫掃一般逼近而來。
雲輕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麽東西?那是什麽毒?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麽那麽厲害,這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縱然人在平靜,也還是露出駭然之色,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也看著遠處的情況,此時臉色無比的慎重和肅殺起來,咬牙切齒的低聲道:“碧落賦,黃泉鐵衛,楚刑天,果然是你。”
這天下能如此誇口的除了這麵前的黃泉鐵衛盡出,能夠敢如此放話,餘者他還不知道有誰敢冒這個口,碧落賦,黃泉鐵衛雙雙上陣,縱然囂張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雲輕聽著獨孤絕近似喃喃自語的話聲,微微打了個冷戰,碧落賦,她聽說過,天下第一毒藥,腐蝕性極強,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極快,觸之則傳,空氣中也帶毒氣,乃是最為陰險惡毒的毒藥,楚國的鎮國密物。
從來隻有耳聞不曾親見,今日一見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詭異,這樣的規模,不知道要多少而黃泉鐵碧落賦。
衛,乃是楚國第一虎軍,由皇太子楚刑天親自掌管,這麽多年來征討四方無往不利,極是厲害,乃七國當中,唯一能夠跟獨孤絕掌管的軍隊,硬碰硬而各有勝負的軍隊。
現在,這兩樣象征了背後人的身份的東西都露了出來,楚太子必是那背後計劃一切的人,答案揭曉了。
居然是他,獨孤絕才從他楚國偷了一份名單,搞的現在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不那麽好收拾,他就立刻回以如此謀算給獨孤絕,這個當日韓國邊關上,一身正氣的楚太子,好快的動作,好厲害的手段。
不過雲輕並沒感覺到高興,同樣,她也沒感覺到獨孤絕高興,楚刑天既然敢把這壓箱低的東西露出來給他們看,那麽就說明了他絕對不會讓他們離開這裏,否則一旦獨孤絕逃出生天,回過頭來找他麻煩,那可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好的。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獨孤絕一把拉起雲輕,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飛速的在林間縱躍而去。
想他當日從楚國逃出,就是被這黃泉鐵衛一路追殺,弄的他萬分狼狽,今日在遇,媽的,獨孤絕暗罵了一句粗話。
雲輕沒有說話,隻緊緊的握住獨狐絕的手,跟上,身後布滿劇毒,他們定要在合圍之勢成立之前衝出去,哪怕前方布滿了陷阱。
穿林過木,找準了朝前翡翠山脈的方向,獨孤絕和雲輕猶如兩道林間飛鳥,飛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卻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以兩人對上千或者更多的黃泉鐵衛,縱然再強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氣中揮發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隱隱約約刺鼻而來,雲輕不知道,獨孤絕去是熟悉,那是碧落賦腐蝕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雜物過多,那種帶點酸,帶點刺鼻的味就會更重,現下他這裏都聞的見,可見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獨孤絕蜿蜒曲折著走,有時候明明暢通無阻,他去拐個彎走,有時候明明看起來有問題,他卻大大方方的前進,雲輕把這些看在眼裏,一聲不吭,緊緊跟著獨孤絕。
楚刑天定然知道獨孤絕會朝翡翠山脈走,這個方向陷阱絕對不少,他們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這機關陷阱上,她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她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山林追殺,更加沒嚐試過什麽埋伏陷阱,縱然有音攻在手,但是對這些卻是沒有辦法的,這個時候是個累贅,定要步步緊跟獨孤絕,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飛鳥被驚動的轟的飛了出來,迎麵撲上剛好躍來的雲輕,雲輕沒想剛好跟一群鳥對上,下意識的一個斜身避讓,躍在半空的身形一個不穩,忙一把朝身邊的大樹按去。
“別按。”拉著她的獨孤絕立刻嘶吼,同時加力就把她往前帶,然而雲輕那手卻已經按上了樹幹。
獨孤絕瞬間臉色一沉,雲輕見獨孤絕臉色劇變,立刻暗叫一聲不好,這裏不太平。同一時間獨孤絕和雲輕默契很好的,縱身就朝前衝。
不料,還沒等兩人衝上速度,頭頂正前方,一張布滿尖刺的大網憑空兜頭就向兩人罩來,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陽光下,泛著陰冷的銀光,夾著迅猛的風聲,寒光淩厲而來。
雲輕一眼掃見,一直綁在腰間的鳳吟焦尾上的五指,立刻一勾,就要以音刃對上,劃開那布滿尖刺的大網。
“別動。”獨孤絕好像知道雲輕的想法一般,飛快的低聲喝了一聲,雲輕一聽縱然不明白為什麽,卻也立刻停下波動琴弦的五指。
雲輕沒見過,不代表獨孤絕沒見過,那迎著陽光撲上來的尖刺大網,上麵泛著銀色的光芒,若他沒有看錯,那是天蠶絲製作的,等閑利器根本就劃不開,貿然對上吃虧的必定是自己。
生生一頓,在半空停下自己的身形,獨孤絕想也不想,緊緊抓著雲輕一腳踢上旁邊的大樹,借力一個斜身後翻,兩人貼著樹幹斜斜的射了出去,然而這麵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木,根本沒有給他地方閃避,砰的一聲撞上後麵一株大樹。
那布滿尖刺的大網同一時間罩在了地麵,那尖利的倒刺深深的刺入泥土裏,若是血肉之軀,可見想象。
身後的大樹一陣搖晃,抖落一地綠葉,然就在那綠葉飛舞而來的瞬間,正對著兩人身後的雲輕,已經看見斜後方,一竹排一般的竹篾,削尖了上麵的竹劍,從隱藏的大樹身後,正對他們蕩了下來,那長長的竹尖幾乎有半丈之長。
“後方……”
示警的話還沒說完,身上突然一陣大力襲來,獨孤絕一把抱著她就往旁邊推去,雲輕一個站立不穩,跟著獨孤絕就朝左邊地上滾了過去,兩人緊抱著不停翻轉。
在滾動的間歇,雲輕眼睜睜的看見頭頂上呼的刮過一物,正是那她剛才看見的竹篾,幾乎貼著她和獨孤絕的頭皮蕩了過去,現在已經幾乎擦著地麵朝前蕩去,要是在晚一點臥倒滾過,那從高處蕩過來的竹篾,不用在想。
而一個眨眼間她也看清楚了,不僅是兩個方向,而是四個方向,四張竹篾從東南西北齊齊射下,迅猛絕倫的衝撞在了一起,那尖尖互相透過各自的竹篾,緊緊的貼合在了一起。
雲輕頓時頭皮一陣發麻,要是剛才她隻顧後麵,此時……
一個翻滾滾出去,不待獨孤絕和她站起,那一方的土地整個的突然下沉,被壓在下麵的雲輕,隻能看見上麵的天空,後背卻清楚的感覺到地麵的陡然下沉,不由身體一僵,一把捉住了獨孤絕的肩膀,不用看,她也知道她身下有陷阱。
“地在下陷,是鬆的。”隻一個瞬間,雲輕準確之極的把身下的感覺報了出來,她知道此時的慌亂沒有作用,清楚的報出所有的情況,才是上上之策。
“抓好。”獨孤絕聽言一聲暴喝,一把鬆開抓著雲輕身體的手,一手握劍,一手抓著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抓在手裏的樹藤,一個旋身反轉,帶著雲輕纏繞上樹藤,臨空而上。
雲輕緊緊一挺身,一把抱緊獨孤絕,一抱一鬆間交接的天衣無縫。
就在兩人離開地麵的一瞬間,這一丈見方的鬆土完全的陷落,裏麵露出了高高的標槍,寒光閃閃的倒插在裏麵,上麵閃著碧綠的色澤,明顯是粹了劇毒,人隻要落下去別說是被它刺穿,就是粘上一點,憑借楚刑天的手段,估計這毒也會要了人的命。
伴隨著帶毒的標槍暴露出來,那陷阱的底部哢嚓作響,正斜身對著陷阱的雲輕,頓時低叫一聲:“不好。”
而獨孤絕動作更快,在抓著樹藤的第一時間,就遠遠蕩漾了開去,一蕩一拽之間,仿若飛鳥一般高高的飄了出去。
那在兩人騰空而去之時,無數的牛毛小針從陷阱底部秉射而出,朝著四麵八方射去。
一切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環環相扣,毒辣萬分,若這是普通人,早不知道交代在這裏多少次了。
遠遠飛出去的雲輕抱著獨孤絕,此時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險。
“他們在這裏。”沒等雲輕這口氣吐出來,不遠處此起彼伏的叫聲快速的傳遞了開來,伴隨著沙沙的風聲,黃泉鐵衛追過來了。
“你處理。”獨孤絕一把把雲輕朝背上扔去,一邊飛快的扔下三個字。
雲輕一腳勾勒住獨孤絕的腰,整個人斜身靠在獨孤絕背上,頭麵轉至後方,雙手十指扣在琴弦上,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後方沙沙聲越來越響的山林。
蹄聲噠噠,黃泉鐵衛從四麵八方尾追過來,整齊而迅猛,幾個呼吸間已經從密林中顯露出身形。
雲輕一眼掃之,十指唰的一聲掃過鳳吟焦尾,七道音刃前後疊加著就朝那衝出來的黃泉鐵衛射去。
黃泉鐵衛,威名之下無虛士,因此雲輕一出手就是全力而為,七重疊加,乃是她目前能夠做到的最高程度。
聲聲激蕩,音音轟鳴,一曲十麵埋伏太過符合目前的情景,厚重而昂揚,激烈而充滿了殺氣,猶如戰鼓雷旋,殺聲陣陣。
戰馬嘶嘶,鐵衣人混合著戰馬倒下,鮮血揮灑在山林之間,蹄聲重重,血色彌堅。
一個一個倒下,一個一個接著冒出,麵無表情,追擊間不見一絲遲疑,互相的配合和掩護攻擊,演習的猶如浮雲流水,萬分默契,鐵硬而寡情。
雲輕看著眼前的場景,臉沉如水,不見一絲波瀾,十指卻更加的快了,一曲十麵埋伏揮灑到了極致。
血從一身鐵衣的黃泉鐵衛身上冒出,鮮紅的色澤映襯著銀色的盔甲,銀色紅花,分外妖豔。
任你黃泉鐵衛在厲害,對上獨孤絕群攻有勝算,對上她那麽就要斟酌,音攻對的就是群攻,這恐怕也是一開始,這些黃泉鐵衛要殺她的主要目的吧。
一個獨孤絕已經是近攻的王者,在加一個遠攻的雲輕,這如虎添翼,不外如是。
而把誅殺這追上來的黃泉鐵衛的任務,交給雲輕的獨孤絕,幾如飛鳥一般穿梭在林間,不走平坦大道,反而越行越往艱澀地方而去,漸漸把追蹤的人朝一狹窄的山澗引去。
“好一個十麵埋伏。”淡淡的聲音突然憑空傳來,正後方一鐵色黑馬破開林木,飛躍著展露出身形,一冷麵男子高坐馬上,目光如電一般射來。
沒有遮擋容貌,三十來歲年紀,眉間一道傷疤,讓本俊朗的容顏,平添了一絲猙獰,一身的冷漠,整個人好像萬年的冰塊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周身籠罩著一層震懾之力。
身後一同樣沒有遮掩容貌的男子,麵色看似溫和,不過那眉眼一片冷情,不冷卻勝似冷了。
“鐵龍,黃泉鐵衛第一將軍,極精箭術,注意。”飛奔在前的獨孤絕沒有回頭,隻憑聲音已經知道來者何人,當即沉聲朝雲輕指點道。
雲輕手下沒停,耳裏收著獨孤絕所言,黃泉鐵衛除楚太子外,鐵龍,鐵虎,鐵豹,三大將軍,乃楚國三大上將軍,沒想第一個就遇上鐵龍,當下右手兩指不動,按下了第三殺弦,卻引而不發。
“本將來會會你。”鐵龍縱馬追上,一邊伸手接過身旁一鐵衣男子遞上來的鐵弓,三箭搭上,箭頭瞄準雲輕,把一個女子當作他的目標,放眼天下估計也就雲輕有如此的待遇。
三箭齊發,猶如流星追月,直撲雲輕。
錚,雲輕眉眼不動,看著那呼嘯而來三箭,眉眼中神光一閃,右手兩指往上一勾,一道清脆之極的音聲破空而去,對上那迅猛之極的三箭。
啪,一音三箭,空中一個對持下,隻一聲,三箭齊齊斷折,箭頭由向前射出丈許才從空中落下,跌落塵埃,而雲輕左手的琴聲一直沒有停歇,依舊攻擊著那追上來的黃泉鐵衛。
“幹的漂亮。”獨孤絕頭也沒回,反手拍了拍雲輕的屁股,縱身就朝越來越陡峭的山澗小路奔去。
雲輕這時那理會獨孤絕,隻森然的看著那鐵龍。
“好,在接我一箭。”那鐵龍眉眼中寒光一閃,反手而箭就搭上了鐵弓,這天下除了獨孤絕,還沒人如此輕鬆斷他三箭。兩箭齊發,穿雲破日,一前一後呼嘯著朝雲輕射來。
雲輕見此兩箭不似前三箭快速,但是卻好像隱藏了更加強大的力量,那破空的嗚嗚呼嘯聲,隱隱傳來,能與空氣摩擦產生如此的震動,可想這兩箭隱藏的力量。
右手三指一按一勾第三殺弦,飛速的反複勾勒幾次,二十一道音刃在三次反複波動中,疊加起來朝那兩箭迎去。
轟,一聲沉悶的對撞,雲輕隻感覺胸口氣血微微翻滾,二十一道音刃盡皆破碎在半空,手指微微發疼,這是她第一次音刃被對手破碎在半空,雖然那兩隻利箭也被擊碎在空中,但是她知道,若是在來更強的,她估計就接不住了。
“左右包抄,攔住獨孤絕。”正在此時,鐵龍身後一直沒有發話的一男子,突然高聲命令道,正是那她在樹上聽見的淡然聲音。
她此時背對著獨孤絕飛奔的方向,所以看不見獨孤絕跑到什麽地方去了,然而麵對著獨孤絕的黃泉鐵衛卻是齊齊看見,獨孤絕前方那陡峭的絕路,霧氣回蕩在山澗,看不清楚那絕路前方到底是懸崖峭壁,還是另有洞天,該死的獨孤絕居然把他們引到了這樣的地方。
“哼,就憑你們,抱緊了。”獨孤絕一聲冷哼,突然對雲輕一聲大吼。
雲輕聽之下意識的緊緊勾住獨孤絕的腰間,這個人要幹什麽?
心眼還沒動,雲輕但覺身體一輕後突然重心一沉,整個人好像從空中墜落一般,飛速的向下沉去,琴聲不由微微一個波動,卻沒有停止彈奏,厚重的古典依舊飄蕩在天空中。
獨孤絕背著雲輕,嘴角帶著冷笑,縱身就從山澗的峭壁上飛縱而下,山澗怪石嶙峋,隻有幾塊凸起的同山石從峭壁上凸顯出來。
獨孤絕猶如一隻飛鷹,從上空直擊而下,其勢不可擋。
幾個飛躍下,獨孤絕一個旋身挺立,已經下落到下方一條山澗小道上,抬頭望了眼三十幾丈高的峭壁,獨孤絕冷冷一笑,轉身背著雲輕就走,這下,要你們怎麽騎馬追。
飛速追上的黃泉鐵衛撲上峭壁,齊齊皺眉,如此高險,在好的戰馬也下不去,當下一個個立刻舍馬,功力高的,照著獨孤絕的方式就跳了下來。
“哼,好一個翼王獨孤絕,雲輕,在接本將最後一箭。”縱馬上了峭壁岩上,鐵龍看著下方羊腸小道上,獨孤絕和雲輕快隱沒的身形,眉眼中殺氣一閃,反手在取過一鐵弓,雙弓合璧,一箭搭了上去。
雲輕聞言停止了對付其他人的音攻,如此距離,已經出了箭頭的射程,她無須顧慮,抬頭對上那三十丈高處的鐵龍,緊緊握緊了鳳吟焦尾。
一支通體鐵色,箭頭漆黑,比普通箭身粗了足有兩倍有餘,布滿蜂尾般細密倒鉤的箭架上弓弦,尖嘯著射向雲輕。
完全不同與之前箭矢的驚人速度,令空氣都發出類似戰栗哭叫的聲響。這一箭,鋒芒銳不可擋。
居高臨下,轉瞬即至。
雲輕心下一驚,這一箭好快,當下一咬牙,右手五指齊齊扣在那第三弦上,深深按了下去。
“別接,你接不了。”就在雲輕五指按下的一瞬間,獨孤絕突然一聲冷喝,反手一把扯過雲輕扔了開去,一邊一個轉身停步手中利劍劃出一道寒光,就朝那鐵龍的第三箭,當空劈了上去。
雲輕接第二箭的微微一動,他雖然沒說但是他能夠感覺的到,雲輕的音攻還沒到能接下這第三箭的程度。
雲輕措不及防,被獨孤絕給扔在旁邊的草地上,眼睜睜看著獨孤絕一劍朝那箭頭劈了過去。
砰,一聲激烈的對撞聲響起,那鉄色的長箭被獨孤絕一劍劈個正著,兩強相爭,隻見那鐵色長箭瞬間被劈成幾塊,朝著四方碎裂開來,箭著的黑色火漆朝著她綻來,而獨孤絕隻微微朝後退了一步。
雲輕見此沒來由的一笑,獨孤絕出手那自然是沒有輸的。
“讓開。”笑容才微微綻放,邊上的獨孤絕突然一聲厲喝,飛身就朝她撲來,雲輕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獨孤絕已經撲在了她的身前。
沒有利箭,沒有暗器,什麽都沒有,這是……一念還沒動完,雲輕突然聞到那刺鼻的味道,那是——碧落賦。
當下雲輕臉色一變,那黑色的不是火漆,是塗抹在上麵的碧落賦。
“獨孤絕。”雲輕麵色一下就變了,從來沒有的焦急和複雜情緒綻露出來。
獨孤絕沒說話,反手就是兩劍,削去那黑色的碧落賦粘上,並開始腐蝕的肌膚,鮮血瞬間流淌而下,後心和手臂肌肉模糊。
“走。”獨孤絕一臉鐵硬,什麽也沒多說,抓著雲輕的手,轉身就朝山澗深處奔去,血,濺落一地塵埃。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二章 心動
山澗清晨的雲霧散開,耀目的太陽從地平線下跳出來,萬丈金光籠罩著整個大地,一片明亮。
風輕輕在山間吹拂,帶起淡淡的青草香味,林木森森,從樹葉縫中灑下來的金光,帶著金絲一般的七色光芒,一切都是那麽美好,仿佛那林間的血腥不存在似的。
“獨孤絕,忍著點?”一處峭壁下,雲輕銀牙咬碎找著的草藥,跪立在坐著的獨孤絕身後,麵色複雜的為獨孤絕敷藥。
藥草本就生在山林中,加之雲輕原就會治傷,止血藥草這山澗到處都是,尋來為獨孤絕暫時止住流血,這還是沒有問題的。
獨孤絕仗劍坐在一塊岩石上,麵色一點變化都沒,頭也沒回的道:“這點傷算什麽。”
雲輕聽著獨孤絕渾然不在意般的答話,微微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獨孤絕見機極快,碧落賦才粘上身就已經下了快手,那兩處肌膚被直接削去,碧落賦再厲害,也沒有辦法隔空腐蝕,不過看著眼前兩塊皮肉都沒有,血肉模糊的兩處地方,雲輕還是心一陣陣發戰。
輕輕把咬碎的草藥塗抹在獨孤絕身上的兩處傷處,感覺到手下獨孤絕的身體驟然一繃後,立刻快速的放鬆,但是就隻是那麽驟然的一緊,雲輕也知道那是疼痛難忍。
由於在這山澗,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走的出去,雲輕采的藥乃比較霸道,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止住獨孤絕身上的流血,要不然那麽黃泉鐵衛定然能夠尾隨著血跡追上來,任憑他們在怎麽躲閃也沒有用。
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手下卻還是一點沒停,飛快的把藥全部塗抹到獨孤絕的身上,一邊伸手撫摸著獨孤絕的後頸,一點一點極溫柔的撫摸著。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動作,不由微微轉頭看著雲輕,這是什麽意思?調情?這個時候?他不認為。
雲輕見獨孤絕轉頭看著她,不由輕聲道:“一會就不疼了。”小時候自己挨了打之後,婆婆來給她上藥,不會安慰疼的直哭的她,隻會伸手撫摸著她的後背和頸子,無聲的寬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也留下了這樣的動作,那是下意識的溫柔和心疼。
獨孤絕聽言,縱然在這個四麵楚歌的時候,這是止不住的勾勒了一下嘴角,這是雲輕在安慰他,這麽點小傷那需要安慰,不過,這樣溫柔的雲輕,他喜歡,很喜歡她這樣對他,當下也就不說話,轉過頭去,任由雲輕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頸子。
沉默,兩人間一瞬間的沉默,不過那圍繞在兩人身周的感覺,卻該死的和諧和舒服。
“真的喜歡我嗎?”沉默中雲輕突然輕聲道。
那一瞬間的毫不猶豫,以及迅猛撲來的身影,一直放在她的心上,除了姐姐,從來沒有人如此的不顧自己的安危,撲在她身前,為她擋去危險,那樣的毫不猶豫和理所應當的眼神和做法,讓她感到很震驚的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從心裏升騰起來。
她沒有忘記獨孤絕撲過來時的眼神和動作,沒有一絲的遲疑,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沒有考慮,沒有盤算,那是內心深處最直接的想法,那是最自然的動作,那時候獨孤絕眼中就隻有一個她,就隻有一個想法,替她擋了。
見多了爾虞我詐,也看多了陰謀算計,這些年行遍天下,她不是沒有收獲的,然而她不想去理會,並不代表她不懂,沒有防備。
有時候一個人救另外一個人,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所以以喜歡為誘餌,以救命之恩為牢籠,以生死相許為籌碼,困住她,讓她為他所用,讓她以為得到天下,不過卻隻是別人利用的一枚棋子,這樣的事情她看見過的。
她已經什麽都沒了,唯獨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心而已,豈能遺失。
然而今天她看見了,獨孤絕那冷酷肅殺中的真性情,沒有虛情假意,沒有利弊計較,他就是真的想救她,沒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救她,要護著她,就這麽簡單。
輕柔的撫摸著獨孤絕的頸項,雲輕眉眼中有歎息,有困惑,有隱隱著自己沒察覺的歡喜。
獨孤絕聽著雲輕的話,頓時皺了皺眉頭,唰的轉過頭來瞪著雲輕道:“你給我說什麽莫名其妙的,什麽真的假的,我獨孤絕何時說過假話。”
雲輕見獨孤絕一臉怒火的瞪著她,卻微微的笑了,是啊,這個人,狂妄到不屑跟她說假話,他的手段是狠毒的,但是人卻是極守信的。
對上獨孤絕夾帶著怒火的雙眸,雲輕緩緩伸手握住了獨孤絕的手,溫和的道:“我信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獨孤絕沒明白的咒罵一聲,不過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的雲輕,卻讓他感覺很驚訝的同時,也就那麽自然而然的握緊雲輕的手,素手柔荑,感覺真好。
“身上感覺怎麽樣?”輕輕一笑,雲輕也不解釋,看著獨孤絕詢問道,碧落賦,她雖知名,到底毒性如何,她不清楚。
“無事。”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溫柔,不由緊了緊握著的手,很肯定的道。
碧落賦,毒,不過他來的快,隻是血氣失去了些,其他並無厲害。
雲輕聽獨孤絕這麽說,點了點頭不在追問,麵前這個人是她真的能相信的。
“走了。”獨孤絕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來,拉著雲輕就朝翡翠山脈的方向前去,這裏血氣太盛,黃泉鐵衛遲早會追上來,雲輕二話沒說,直接跟上。
穿林過澗,埋伏大大的有,陷阱也不少,越是靠近翡翠山脈,沿途的厲害就越多。
不過獨孤絕什麽人,就算身上有傷,那強悍還是一點折扣都沒打,加之有雲輕的配合,鳳吟焦尾一響,縱然你是黃泉鐵衛,也得送你回老家。
使用鳳吟焦尾越來越順手的雲輕,霸氣不減的獨孤絕,一路上也不在悄悄摸摸的前進,公然硬闖,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隻是兩人行動太快,黃泉鐵衛才追逐到琴音響起的地方,他們兩人已經又不知道走到那裏去了,致使鐵龍一臉鐵青。
當日獨孤絕一個人帶著三個家臣,縱然一身是傷還是闖過了他們的追殺,今日在多一個如此厲害的雲輕,兩人聯手,簡直銳不可擋。
時間飛速而過,轉眼日頭偏西,又說一天要過去了。
而獨孤絕和雲輕兩人一路直線廝殺而過,距離翡翠山脈也極近了。
“前麵就是翡翠山脈,一進入你就召喚你那些朋友過來。”背對著夕陽,獨孤絕看著前方連綿起伏的山脈,似笑非笑的咬重朋友二字,與野獸稱呼朋友,估計也就雲輕做的到。
有萬獸幫忙,看他怎把這兩日吃的虧討回來,他獨孤絕還沒這麽狼狽過,都現在都隻有一條遮羞布,連件衣服都沒有。
雲輕聽言嗯了一聲,那日那飛林教了她心控,她到還沒有練習過,不過召喚她的那些朋友,應該沒有問題,一曲清新咒就好了,不過怎麽送走,有點麻煩而已。
獨孤絕見雲輕不在對他愛理不理的,雖然不知道怎麽就變了點態度,不過這樣好,他喜歡的緊,當然抓起雲的手,就朝攔在兩人前方的一條小河,飛躍過去。
嗤,輕輕的幾乎低的聽不見的一聲穿透聲響起,剛落地的兩人齊齊感覺不對,不需任何的言語,立刻一個翻身,騰空躍起。
獨孤絕麵色一變,一劍橫掃地麵,劍氣蕩漾起地麵的塵埃,清脆的一聲響起,一鐵色的小小物體被擊飛了出去,兩人落下。
“把鞋子脫下來。”一落地,獨孤絕滿麵鐵青的朝雲輕吼道。
雲輕眼看著那小小的一物擊飛,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快速除去腳上的鞋襪,白玉般的蓮足正中,一紅色的小傷口,瞬間轉變成黑色,黑血緩緩的滲透出來。
“該死的。”獨孤絕一眼見之,一把把雲輕放到在地上,手中利劍一挑,一劍劃開那小小的傷口,雙手用力一擠,黑色的血液秉射而出,流入碧綠的草地上,滲透進土壤,臭氣難聞。
“我來,你快看你的腳。”雲輕見此,不由一把推向獨孤絕,沉聲道。
獨孤絕抬眼看了雲輕一眼,見雲輕腳上已經不在流黑血,恢複紅色,也就將就的放了手。
雲輕見此毒如此簡單就被逼出,看來並不太嚴重,當即一伸手拉過獨孤絕的赤足,也照模樣給他放血。
然而,一劍劃下隻流下了點點黑血,便不再流動,不管雲輕如何使力也是一樣,雲輕不由一愣。
“死不了,走,今天一定要進入翡翠山脈。”獨孤絕麵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冷靜沉著的嚇人,一把抓起雲輕,運起功力以劍風掃蕩前進的路,抬步就飛速而行。
隻聽叮叮咚咚聲不停的響,地麵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銀色的小尖釘子,隻露出一點點頭在外麵,要是不刻意蹲下身子去找,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地麵有這個東西,因此細致如獨孤絕,也沒那個眼力,從河對岸就發現的草地上有尖利的毒釘。
雲輕被獨孤絕拽著飛速的朝前而去,那速度比剛才還要快,好像獨孤絕相當迫切的要進入翡翠山脈一般。
雲輕被獨孤絕扯著走,臉色卻變了,獨孤絕的毒放不出來,那不是簡單的一逼就出來的毒素,那是劇毒,該死的,既然要的是獨孤絕的命,對方怎麽可能放簡單的毒素。
可是為什麽她的那麽輕易就出來了,就算獨孤絕晚了一步,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為什麽?
雲輕緊跟了兩步,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拽了獨孤絕一把,抬眼滿臉驚異的看著獨孤絕道:“你當日給我吃的什麽?”
她與獨孤絕初見的時候,獨孤絕曾給她喂過一樣東西,雖然說是毒,可是一直沒發作過,那到底是什麽?
“我獨孤絕怎麽可能自殺。”獨孤絕一點也不遲疑,滿臉冷酷的回道,一邊飛速的朝前衝去。
轟,雲輕隻覺得腦海瞬間一大,這話的意思,他獨孤絕不會自殺,那麽帶著的就不會是毒藥,以他那麽隱秘的帶在牙齒裏,不是用來自殺,那就是用來救命,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毒藥,而是解藥,最珍貴的解藥。
他是騙她的,因為當時沒有可以治住她的東西,所以用上好的解藥,裝成毒藥,這個人……
深深的看著獨孤絕的側麵,冷硬,剛強,桀驁不馴,可是一直沒對她下過狠手,一直沒有害過她。
那心裏唯一的一點疙瘩,也煙消雲散,這人縱然對世人萬惡,對她卻沒有話說。
“休息一下,敷點藥,壓抑住毒性,你也能多支撐一些時候。”清淡的開口,不是詢問,而是決定。
獨孤絕聽言一愣,還不待他反應,雲輕已經一把拽住他前進的步伐,把他按倒在地上,轉身就走開采藥去了。
“給我回來,沒那麽多時間。”毒性猛烈,但他早已試過太多毒,身體自然而然有抗葯性,目前還沒有問題,卻沒那麽多時間治毒,一切等把雲輕送到翡翠山脈,召喚來萬獸,那時才有保障。
雲輕頭也沒回,越行越遠,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道:“你要動了一下,我以後便在不理你。”
獨孤絕一聽不由氣結,拿她自己威脅他,該死的,偏生她真的說的出就做的到,當下滿麵薄怒,狠狠一拳頭砸在地上,卻真個沒有起身來追她。
不一會兒功夫,雲輕就捧著草藥回轉,對上獨孤絕暴怒的雙眸,雲輕什麽也沒說,隻動作相當輕柔的把藥草敷在慢慢擴大的黑點上,撕下身下的內衣,緊緊的包紮起來。
“吃下去。”伸手遞上一微黃的草根,雲輕抬頭看著怒眼瞪著她的獨孤絕。
獨孤絕怒歸怒,卻也知好歹,雲輕這是為他著想呢,當下一邊瞪著雲輕,一邊就著雲輕的手,三下兩下就把那草根吞了下去。
“走。”食下不知道有什麽用的草根,獨孤絕一躍而起,拉著雲輕就往前走,雲輕也由著他拉著走。
才行了幾步,獨孤絕突然身體一顫動,一個支撐不住就靠在了雲輕的肩上,頭好昏,獨孤絕瞬間一怔後,唰的抬眼看著雲輕。
“你給我吃的是什麽?”咬牙切齒的瞪著雲輕,要是不靠著雲輕支撐身體的話,看著還像那麽回事情。
“睡一會吧。”雲輕撫摸了一下獨孤絕的臉頰,輕柔極了的對他一笑。
“你……”獨孤絕雙眼瞬間大睜後,無力的合了上來,整個身體倒在了雲輕的身上。
雲輕看著睡過去的獨孤絕,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個人實在是強悍到不可愛,明知道運功掃蕩毒釘,毒氣會越來越快的運行在血液中,中的毒會越來越深,卻一點也不顧及,這個人……,卻還是那麽強硬的要保護住她,不讓她動手,真讓她心軟啊。
雲輕側身吃力的背起獨孤絕,運起輕功就朝翡翠山脈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沒有在顧及腳下的毒釘,她沒有獨孤絕的功力,要是一顆一顆的來找,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而她既然身體中有解藥,那麽何懼那一點點疼痛。
而且她要快點,雲羅雖然食用可以讓人昏迷,但是獨孤絕太過彪悍,估計那雲羅根預計的一天一夜功效,在他身上隻能支持半天,在他醒來之前一定要到翡翠山脈。
細細的鮮血滴落在草地上,相隔不遠就有那麽一點,一路延伸了遠去,鮮紅漸漸轉成黑色,灑在夕陽下的餘暉裏,令人心顫。
夕陽西下,世間萬物都被拉下了長長的影子,隻見一道分外纖細的身影,背負著另一道身影,一步一個腳印,漸漸遠去,火紅的光芒下,隻剩下那被拉的越來越長的影子。
夜,就那麽沒有預警的來了,取代了明媚的光明,以黑暗籠罩著大地,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樹梢,清涼的揮灑著它的光芒,山風漸漸襲來,帶起點點陰冷,夜,來臨了。
翡翠山脈漸漸的近了,幾乎一抬頭就能看見屬於翡翠山脈的山峰,雲輕見此不由輕輕的一笑。
腳下也早已經踏上了實地,真不知道黃泉鐵衛廢了多大的功夫,居然幾乎連接著十幾裏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殺,隻不過越接近翡翠山脈越少而已,想來是認為他們到不了那麽遠吧。
腳早已經麻了,什麽感覺也沒有,隻能背著獨孤絕機械的走著,就算身體裏麵有解藥,估計也要臥床休息幾天,雲輕無意識的勾了勾嘴角,獨孤絕要是醒過來,不知道要怎麽生氣了。
正想著獨孤絕的壞脾氣,一直垂在胸前的兩隻手突然動了,緊緊的摟抱住了她的脖子,那緊緊的力度,幾乎要讓她窒息,獨孤絕醒了,居然連預計的半天時間都沒有,這才兩個時辰都不到。
“快沒法呼吸了。”雲輕停下來,苦笑道。
“該死的,你這個混蛋。”背後的人鬆了鬆手,卻緊緊的擁抱住她的身體,鋒利的牙齒磨著她的頸項,感覺很想要咬下去,隻是一直沒有咬,就那麽摩擦著,那手臂的力度幾乎擰叻碎了她。
“你好重。”
三字一落,獨孤絕一個翻身從雲輕頭頂躍過,順手一把打橫把雲輕抱了起來,單膝跪地支撐著她的身體,手一伸就朝那垂在他腿上的雙腳看去。
“別看,快走吧,要到了。”雲輕手一伸拉住獨孤絕的手,淡淡的道。
獨孤絕反手緊緊握住雲輕的手,黑夜中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看見那黝黑的眸子,閃著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光芒,心疼,喜悅,惱怒,愛戀,感動,種種情緒盡在那黝黑的眸子中。
“以後要是在發生今天的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的女人,我來保護,你敢在擅作主張,看我怎麽收拾你。”冰冷卻無比霸道堅決的聲音響起,夾雜著濃濃的愛戀。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言語,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就知道獨孤絕會這樣,所以幹脆迷倒他。
一抱抱起雲輕,獨孤絕沒有在去看那傷痕累累的雙腳,那裏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樣子,一握拳頭轉身就走。
沒有了毒釘,獨孤絕隻抱著雲輕那就輕鬆多了,一施展開輕功就好,不再牽動氣血,毒運行也並不迅速。
夜,越來越沉,翡翠山脈遙遙在望。
嗚嗚,就在這遙遙在望下,突然一陣號角聲響起,無數的戰馬嘶叫,在暗夜裏遠遠的傳了來。
獨孤絕當即一個停步,那是黃泉鐵衛的號角聲,是全麵搜索的號聲,居然在如此的距離。
沙沙,沙沙,鐵蹄驟響,由遠及近,不再掩飾,不再設置陷阱機關,居然是全麵封堵,迎頭撞上,綿綿長長的火把照耀下的光亮,讓四周幾如白晝,纖毫畢現。
獨孤絕眉眼一沉,快速的一轉後,突然騰身而起,一把把雲輕放在了一高大的樹木上。
雲輕此時頭昏昏的,那毒畢竟還是有影響,感覺到獨孤絕的動作,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低聲道:“什麽意思?”
獨孤絕緊了緊握著雲輕的手,附耳與旁道:“我去引開他們,你好好待在這裏,我馬上就來接你。”說罷就要抽手。
雲輕聞言沒有說話,隻默默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狠狠擁抱了雲輕一下,俯身重重就親吻上雲輕的雙唇,印下一個充滿掠奪,滿是霸道的吻。
雲輕微微一動,卻沒有掙紮。
“放心,這天下沒人能捉的了我,半個時辰,我一定來接你。”獨孤絕無比狂妄的扔下一句話,對著雲輕妖豔之極的一笑,轉身就跳下了大樹,幾個起落就去的遠了。
不遠處正在逼近的馬蹄聲,突然一個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馬蹄狂亂,應該是發現獨孤絕的蹤跡了。
雲輕坐在樹梢上,抬頭望了望那一輪明月,腿早麻木了,動都動不了,她明白,她身上有血,黃泉鐵衛一旦搜過來,定然能夠發現他們,而獨孤絕現下中毒,遠沒完好時靈活,帶著她兩人估計都討不了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這個人,怎麽總是把危險留給他自己。
靠在樹梢上,頭越發的有點昏了,伸手正欲掐自己一把,提神,就見一道黑影突然一晃,撲到了她的懷裏。
雲輕定睛一看,貂兒。
不待她歡喜貂兒尋來,就見貂兒抓住她的衣服往下拉,雲輕見此探頭一望,樹下那白色的毛發分外的耀眼,那是白虎王。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三章 風雲匯聚
那亮晶晶的眸子在黑夜中,仰頭望著她,身旁悄無聲息的尾隨著幾隻猛虎,此時都抬頭看著她,好像知道這處有危險一般,一聲不吭,隻那麽仰頭看著,滿眼的亮光。
“是你們。”雲輕一下心就定了,那剛才獨孤絕離開的時候,那蒼茫的,不知道什麽味道的猶沉,頃刻間就如撥雲見日一般,明亮了起來,她的朋友們來了,他們有依仗了。
“謝謝你了。”顫抖著手摸了摸懷裏感覺到她氣息不對,焦急的拱來拱去的貂兒,這必然是貂兒去找了白虎王等前來,動物他們有自己的溝通方式,和通靈,知道她危險居然跑去把老虎們帶來,真是她的好貂兒。
手越發的不受她自己控製了,頭越來越昏,毒,毒不死她,不過卻讓她行動越來越不方便。
使勁咬了一口舌尖,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嘴裏醞釀了出來,那昏沉沉的頭腦,微微清明了一點,雲輕咬著牙伸手朝腰間的鳳吟焦尾摸去,既然白虎王來了,那野獸群是不是也在不遠處,她要召喚過來。
獨孤絕一個人麵對那麽多的黃泉鐵衛,有多危險她心裏明白,能早點召喚來萬獸,獨孤絕就早點脫離危險。
手顫抖著摸上了那琴弦,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就欲彈奏。
然而圍繞在樹下的白虎王,見雲輕半天沒有動靜,動物天生敏感的嗅覺,早就聞到了毒血的味道,當下不見白虎王作勢,卻突然間幾頭猛虎同時動了,狠狠的撞上了那一人伸開才能抱住的樹幹,縱然根深,大樹受不住幾頭猛虎的全力一撞,沙沙狂搖。
雲輕現下那能控製自己的身形,本就探出來的身形,一個劇烈晃動,坐立不穩,砰的一聲就把她從樹梢上給拋了出來,從高空墜下。
白虎王極通靈的一個猛竄躍起,在半空中以背接了雲輕一下,雲輕這麽硬碰硬的一撞,本來就昏沉沉的,此時眼前一黑,整個被撞昏了過去,這白虎王的動作,太野蠻了。
爬在雲輕肩膀上的貂兒,見此不由急的吱吱直叫。
白虎王則身子一扭,那管還有沒有別人,駝著雲輕飛速的就朝翡翠山脈奔去,身旁幾頭猛虎伴隨,就如來的時候神秘莫測,走的也悄無聲息。
夜露開始緩緩的降落,碧綠的草葉上,漸漸醞釀著一絲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露水,風輕輕的吹著,夜深了,縱然是暑天,這山林中的夜晚也開始清涼起來。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堪堪到點,遠處蹄聲陣陣,火把在黑夜裏把一麵山腳照耀的幾入白晝,遠遠望去,隻看見那長龍一般的火龍,在飛速的移動,聽不見聲音,看不見動作,隻能看見那一縷火光蜿蜒而去,速度快的驚人。
“哼,想捉我,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斤兩。”一聲冷冷的狂妄聲音響起,黑漆漆的樹林中人影一閃,一身冷酷的獨孤絕飛身走了出來。
那修長的身體上身體上,不知道遇見了什麽,平添了很多道傷痕,深淺不知,上麵塗著草葉,製止了血流的蔓延,但是光裸的身子一目了然,必然是經過一番龍虎鬥才脫身的。
臉色鐵硬,間或中夾雜著點微微的蒼白,嘴唇上隱隱約約浮現一絲黑色,一頭黑發在夜晚的風中張揚的揮灑著,那模樣,不見軟弱,居然邪魅肅殺的驚人,好似暗夜閻羅一般,該死的誘惑眾生又殺氣逼人。
雙眸中精光一閃,獨孤絕一掌拍在雲輕所待的大樹上,飛身就縱了上去,說半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他來接她了。
樹梢依舊,清風依然,一片樹葉都沒少,但是,那裏坐著的人不見了,清淡的香氣仿佛還殘留在空氣中,但是人卻不再了。
獨孤絕瞬間眉眼一沉,那無法壓抑的狂怒殺氣秉射而出,遠處的寒鴉被殺氣所感,嘎嘎叫著遠遠驚飛了出去。
一劍橫掃而過,深深的砍在那樹趕幹之中,不過頃刻之間,那帶著無比自信的雙眸,已然血紅一片。
一個翻身而下,獨孤絕握著利劍的手,幾乎要生生捏斷那劍柄一般,鐵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有那青筋直冒的雙手,才可以看見他的情緒波動。
沒有大叫,沒有發瘋,獨孤絕隻是圍繞著大樹周圍,低頭快速的查看著,發怒可以,泄憤可以,但是那有什麽用,人已經不見了,最要緊的是尋找蛛絲馬跡,把人追回來,而不是發瘋,無比冷靜的獨孤絕,比任何人都沉,都穩。
他可以很肯定,雲輕絕對不是自己走的,她沒說離開那就絕對不會走,她一定是被黃泉鐵衛捉去了。
血紅的眼不斷查看著周圍的痕跡,沒有鐵蹄,沒有人的腳步印,看不見是從什麽地方走的,獨孤絕緊緊皺走了眉頭。
淩亂的動物腳步,這是……
獨孤絕眉眼一亮,還沒得出結論,突然一聲破空聲響起,一道淩厲之極的寒氣,從斜後方飛速而來。
獨孤絕臉色一沉,頭也不回,一掌拍打在身邊的大樹上,一個借力斜身如燕子穿林一般斜斜射了過去,身後一柄利箭,啪的一聲射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箭柄幾乎沒入了一半與地下。
“翼王就是翼王,我三千鐵衛也能被你從容脫身。”一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一人手持鐵弓,緩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萬年冰山一般的臉,不是鐵龍是誰。
獨孤絕一見來者是鐵龍,眉眼中秉射的殺氣,幾乎已萬實質,也不離開,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對上鐵龍,無比冷冽的道:“人呢?”
鐵龍身後的淡漠男子,深深看了獨孤絕一眼,沉聲道:“沒想到名震天下的殺伐之王,居然本來麵目如此妖豔,能送你下地獄,我等之榮幸。”
翼王獨孤絕以鐵麵征戰沙場,從不脫下,前日驚鴻一見沒有看清,今日方識廬山真麵目,如此妖豔之人,委實與殺伐之王差太多。
“我問你人呢?”獨孤絕一聲暴喝,根本不理會那淡漠男子的話。
“死了,你今天也要一起死在這裏。”鐵龍冷冰冰的發話,不管現在那雲輕在什麽地方,今次一定會送她上西天,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獨孤絕一聽眉眼中血紅之色幾乎可以溢出來,一聲怒吼,手中利劍突然淩厲之極的橫向朝著兩人就扔了出去,快如閃電,力量無窮。
利劍飛速旋轉著射了過去,幾乎一點風聲都沒有,如此磅礴的力量,居然連一點破空之聲都沒有,可見獨孤絕的暴怒和絕對的力速度,那是驚天一劍。
鐵龍和那淡漠男子一見之下,齊齊駭然,想也來不及想,一個後仰,雙腳狠命一點地下,整個人貼著草從就朝後射去,一瞬間全身的力量都爆發了出來,快如豹子。
嗯,一聲悶哼響起,那稍微速度不及鐵龍的副將,被獨孤絕旋轉的利劍,一劍當胸飛過,深入胸骨,一片血色秉射而出,隻一聲悶哼,便再也沒有在站起來的一天。
同一時間鐵龍一個旋身射入一巨大的大樹身後,隻聽哢嚓一聲,一小磨盤大的大樹,被攔腰砍斷,轟的一聲倒塌了下去,那旋轉的利刃,卻也沒有了後繼的力量,斜斜從鐵龍肩上劃過,沒入了草叢。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
隻一招,一死,一傷兩名大將。
然而就在獨孤絕出手的瞬間,身周無數的人冒了出來,鐵衣冷色,寒箭厲芒,無聲無息的就包圍了獨孤絕,遠處的火光飛速的朝這邊移動來,整個遍布在山林中的黃泉鐵衛,都在朝這裏圍攏了。
“獨孤絕,今日不是你的死地。”鐵龍緩緩站起,沒有看肩頭的傷勢,冰冷無比的道。
獨孤絕看著周圍的無數的寒芒,帶著黑色的嘴唇,緩緩勾勒了起來,好像在嘲笑,但是那雙眼卻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冰冷,絕情,肅殺,那裏麵藏著的是滔天的憤恨,和無法壓抑的狂烈。
鐵龍慢慢抬起了手,周圍的鐵衛手中的得箭更加瞄準了獨孤絕,看著站在包圍圈中,卻一點懼色也沒有,妖豔如羅刹的獨孤絕,鐵龍冷冷的道:“可惜你不是楚國人,好走。”說啊手腕微微一動,就要揮下。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號角聲聲,穿林追月而來,那整齊的馬蹄聲,那聲勢浩大的奔騰力量,帶動著地麵都幾乎在顫抖,那是稼軒毅軍隊的號角聲,那是獨孤絕手下三百鐵騎的馬蹄聲,楚雲,來了。
風雲際會,一觸即發。
“射。”鐵龍麵色一變,冷聲高喝道,如此時機,就是損萬千將士,也要獨孤絕死,今日若他不死,來日恐再無機會。
萬箭齊發,直奔獨孤絕,獨孤絕這個時候,動了,隻聽他一聲冷笑,身形一動,衝天而起,幾乎有展翅高飛之態,衝天破雲之勢,身形猶如鬼魅般,超越箭頭所籠罩的範圍,然後一個轉身不退反進,朝著鐵龍的所在就撲去,速度和力量居然比飛箭還要迅速。
鐵龍臉色一沉,手中鐵弓一揮,就對準了撲來的獨孤絕。
而獨孤絕手無寸鐵,眼看不保,就在這個時候,三道身影,猶如嬌龍,如飛一般撲到,寒光耀眼,劍影婆娑,直接飛空萬箭,刹那一片刀光劍影。
“王爺。”兩聲同吼,來人一個反身合並,與獨孤絕成三角之勢,同抵萬箭,配合無比默契,居然是墨銀,墨離兩人。
該二人從暗河追下去,沒追上獨孤絕,到被衝到了另處一條河裏,跋涉間與楚雲碰了個正著。
而另一個身影,正是稼軒毅,但見他一柄長槍舞動的密不透同風,一個轉身間,腰間佩劍唰的扔給獨孤絕,沒有任何話語,四人聯手,其利斷金。
“殺。”驚天動地的呐喊聲響起,如飛一般衝來的獨孤絕屬下三百將士,飛速的加入戰場,與鐵龍的近衛廝殺成一團。
而楚雲隨後帶著的稼軒毅萬人兵士,與從各處包圍過來的黃泉鐵衛,撞了個正著,刹那間,一片殺氣騰騰,一地血腥殺戮,激戰瘋狂而無情。
圓月高高的掛在樹梢,灑下一地的碎月冷光,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隻剩下那火焰傳動,殺聲震天的迷蒙山林。
相對於這邊的殺伐戰場,翡翠山脈卻是一片沉靜。
朦朦朧朧中,隻感覺到一股清甜的汁水注入嘴裏,無比舒爽,昏暈之感快速的消失,雲輕皺皺眉頭緩緩睜開眼來。
入眼,一顆碩大的老虎腦袋正抵在好上方,那黑漆漆的眸子,見她醒轉,當即伸了伸舌頭舔了舔她的臉,就一派老大模樣的退了開去,大模大樣的蹲在一旁。
雲輕眨了眨眼,動了動手腳,居然都能夠動彈,那種麻痹之感早消失了,隻是取代麻痹的卻是鑽心的疼痛,雲輕不由皺了皺眉,撐起身子坐起。
小小的貂兒此時正爬在她的腳上,見她醒來,不由吱的一叫,歡快的跳了過來,一個勁的蹭雲輕的臉頰。
雲輕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黑色早已經退盡,看來是貂兒給她吸了毒,腳上的鞋子早已經不知所終,此時上麵則塗著一層碧綠的藥草,隻聞聞那味道,雲輕便知道那是生肌止血的草藥,不過卻不鎮痛,難怪去了毒之後,她五感恢複,會那麽的疼,而且看上去潦草的很,估計是邊上的老虎們。
一念之間,雲輕當即轉頭看著高傲的蹲在地上,揚著頭的白虎,滿是感謝的溫柔笑道:“謝謝你們。”
白虎聽不懂雲輕說什麽,不過那眼神卻是善意和溫柔的,當即那頭揚的更加的高了,好像在說我救你不過是順手,小意思。
雲輕見之不由失笑。
然而還未笑出,雲輕就發現此處並不是她和獨孤絕約定的地點,滿地的淡黃碎花,這是翡翠山脈獨有的草花,這裏是翡翠山脈。
雲輕一眼掃之,心下立刻一沉,忙抬頭觀看月色,已經偏西,時辰已經過了。
獨孤絕若回來沒有看見她,雲輕眉間緊蹙,那個人……真不知道會急成什麽樣子。
咬了咬牙,雲輕立刻調整了一下心神,轉頭看著白虎王,飛速的道:“我的朋友,我需要你們的幫忙。”邊說邊撐著地麵站起來。
白虎王一見雲輕的動作,立刻一甩頭,直接把雲輕給按了下去,那雙虎眸緊緊的瞪著雲輕,好像在說傷都沒好,不準動。
雲輕心中微急,再度撐起身來,白虎王則幹脆利落的又把雲輕給一爪子按了下去,雲輕不由又感激又無奈。
“我要離開,那裏還有人在等我。”雲輕比劃著朝著山林的方向指著,她知道白虎王聽不懂她說話,但是它可以感覺到她的意思,她平日裏與動物接觸的也多,溝通不止用在人與人之間,人與動物也能溝通,隻是要用心。
白虎王低著腦袋瞪著她,不為所動的表情,看不出它什麽意思。
雲輕見此取過腰間的鳳吟焦尾,十指飛揚,沒有曲譜,她彈的是心裏的焦急,琴聲帶著點焦慮,帶著點求助,把她的意思,利用琴聲傳達給麵前的白虎王。
那山林中還有人等她,還有人等著她帶著它們去救他,那裏的危險,那裏的敵人,都一一從琴聲中表達了出來,她需要它們幫她,她需要回到那裏去。
琴聲飄蕩在翡翠山脈中,在靜寂的夜晚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雲輕一邊彈奏,一邊緩緩的撐起身體,白虎王就那麽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卻一步一步退開,居然沒有在阻攔。
琴聲漸漸混雜了清新咒和飛林教她的心控,雲輕一步一步有走去,琴聲揮灑在天地間。
第一次用飛林教她的心控,從剛開始的懵懂,到漸漸的領悟貫穿,那不是控製別人的音樂,那是在傳遞心靈的聲音。
這是一種理想境界,與萬物溝通,與天地為友,何其壯哉,何其瀟灑。
在雲輕領悟心控的同時,翡翠山脈的野獸,悄無聲息的飛奔而來,一頭,兩頭,百頭,千頭,它們喜歡的音樂又來了。
雲輕看著眼前越來越多聚集來的野獸,邁著傷殘的雙足,微微笑著,帶著絕對的溫柔,琴聲混合著她的心聲飄蕩了遠去,她在詢問大家願不願意與她同去?願不願意幫她的忙?願不願意與她成為朋友?
豺狼,豹子,熊,老虎,凶猛的野獸們越來越多的聚集在這裏,搖頭晃腦的聽雲輕彈琴,跟著雲輕的步伐移動。
“嗷。”一片悠揚的琴聲中,一聲虎嘯破空傳出,威嚴之極。
那些沉迷在雲輕琴聲中的萬獸,渾身一顫後,齊刷刷看著雲輕身後的白虎王。
雲輕聽之麵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了,轉身看著白虎王,但見白虎王僅僅站立在原地,仰頭嘶吼,那森林之王的氣勢,卻已經威懾四方。
“嗷……”又是兩聲虎嘯傳出,萬獸們在一瞬間的沉寂後,突然之間仰頭就是一聲長嘯,萬獸齊吼,那聲勢,驚天動地,震的雲輕耳朵一陣一陣發麻。
還沒等她耳鳴過去,白虎王突然朝前一縱,龍行虎步走上前來,蹲在她身邊,看了她一眼後,轉頭望著前方。
雲輕見此,一邊彈奏著,一邊點頭微笑道:“謝謝你了。”說罷,邁動雙腿,騎在了白虎王的身上。
那本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兒,見此,立刻躍到白虎王的頭頂,小爪子抓著那白白的毛發,趾高氣揚的站在白虎王的頭頂上,雲輕見此不由失笑。
白虎王搖了搖頭沒把貂兒摔下來,也就不管了,抬頭仰天就是一聲長嘯,接著似如閃電一般,朝著山林的方向飛縱而去。
而它身後萬獸中,豺,狼,虎,熊,野狗,野豬,等等大型的攻擊型凶猛野獸,跟著白虎王身後,撒開四蹄,一邊長嘯,一邊蜂擁跟隨而上,餘下兔子,梅花鹿等等弱小的動物,遺留在原地。
野獸,有它們自己的語言,有它們的王者,人類不懂,但是它們卻要遵從。
悠揚的琴聲飄蕩在天地間,身後是萬獸飛揚跋扈的吼聲,聲震山林,驚天動地,隻見水銀傾瀉一般,漫山遍野的凶猛攻擊型野獸,呼嘯而來,穿山過林,氣勢浩蕩。
雲輕帶著萬獸來了,來尋找遺失了她的獨孤絕。
在說獨孤絕這廂,稼軒毅的軍隊千鈞一發之際,兩兩交手,一片混戰。
三百鐵騎衷心護主,不管其他,一上來就是辣手無情,黃泉鐵衛厲害,獨孤絕這三百近身鐵騎,更是凶猛,瞬間戰在一處,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卻成功了牽製了他們,給獨孤絕騰出了手來。
鐵龍一時間臉色鐵青,眼看著獨孤絕就要葬身在這裏,居然給他來了幫手,不由怒喝一聲:“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獨孤絕。”
獨孤絕站在廝殺中心點,身周墨銀和墨離貼身保護他,稼軒毅在旁邊協助,別說殺了他,就是想攻到他身邊都困難。
血色彌漫,寂靜無聲。
相對於外圍稼軒毅所帶士兵的殺聲陣陣,獨孤絕的鐵騎和鐵龍的黃泉鐵衛,靜寂的可怕,隻聽見骨頭的斷裂聲,和收割生命的聲音,而沒有任何的叫喊,力氣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喊叫的。
殺戮,在圓月下更加的瘋狂。
喊殺聲漸漸的低了下去,慢慢接近於無聲,黃泉鐵衛是什麽人,是大楚的王牌軍隊,稼軒毅縱然善戰,但一萬普通兵士,對上幾千個一個當三四個人用的黃泉鐵衛,輸,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完全一麵倒的屠殺,在很短的時間內,除了獨孤絕的三百鐵騎,稼軒毅的人幾乎都倒下了,而與他們對陣的黃泉鐵衛,卻幾乎沒什麽大的傷亡,飛速的朝獨孤絕等包圍過來。
鐵龍看著我眾敵寡的場麵,高場喝道:“殺。”一邊一揮手,幾千黃泉鐵衛,步伐森嚴的朝獨孤絕等人逼來。
“王爺,你走。”墨銀擋在獨孤絕身前,低聲喝道。
“閉嘴。”獨孤絕冷喝一聲打斷。
“王爺……”
“你們誰也走不了。”鐵龍誌在必得的冷聲道,黃泉鐵衛越來越近。
獨孤絕看了一眼身周廝殺的三百鐵騎,再看了眼遠處的鐵龍,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們聽本王……”
“吼。”獨孤絕的話才開頭,突然一聲虎嘯破雲而來,緊接著悠揚的琴聲隱隱約約傳來,獨孤絕一愣後,瞬間狂喜,是雲輕,他的雲輕。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四章 決地反擊
虎嘯,狼吼,野狗的咆哮,在那悠揚的琴聲後,鋪天蓋地而來,猶如那九天的轟雷炸響在天際,一望無垠的黑夜中,越來越響,越來越大,奔騰著,呼嘯著,一瞬千裏而來。
交戰雙方瞬間的一楞,齊齊停住手。
“什麽東西?稼軒毅一怔後,來不及顧及眼前凶險的場麵,抬頭朝著來聲處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下任憑稼軒毅鐵般心性,見多識廣,也不由駭然的張大了嘴,瞪著遠方的情景說不出話來。
無數的豹子,狼,野狗,老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飛速的穿山越嶺朝著他們而來,猙獰的眼,血紅的口,陰森森的牙齒,離了這麽遠,幾乎都能夠看見,那是野獸群來了。
天,這山林中根本沒有如此多的大型攻擊性野獸,這些野獸是從何而來?他們怎麽會碰見這樣的場麵?
相對於稼軒毅的變色,鐵龍帶領的黃泉鐵衛,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微微蒼白了起來,
他們是厲害,他們是可以一個人當幾個人用,但是他們隻有幾千個人,再厲害,也無法麵對這麽多的野獸,看那樣子,是上萬,或者更多,天,怎麽會突然之間出現這麽多野獸的。
手中的劍沒有意識到的離開了針對獨孤絕等人的方向,黃泉鐵衛一個個下意識的把武器對準了那呼嘯而來的野獸,人人麵色無比的慎重起來。
而獨孤絕手下的三百鐵騎,卻一聲不吭,好像那萬獸奔騰而來的場麵根本不存在一般,一個個鐵著臉,麵無表情的防守著,隻是那眼底微微的亮了。
“快走。“回過神來的稼軒毅,臉色一瞬間蒼白的朝獨孤絕等人吼道,一邊縱身就欲奔逃,以一萬士兵對一萬野獸,都完全沒有勝利的把握,現在,且看能不能逃的了。
“慌什麽。“墨銀沒有看那野獸來襲的方向,一直注視著把他們包圍起來的黃泉鐵衛的動靜,此時,反手一把抓住稼軒毅,居然嘴邊帶著一絲興奮和放鬆的笑意道。
“不逃,等……“稼軒毅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迎麵就看見了獨孤絕的表情,那直直的雙眼盯著野獸來襲的方向,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那麵上不是驚恐和慌亂,而是得意,無法抑製的得意和狂喜之情。
稼軒毅瞬間一楞,獨孤絕這是什麽表情?這種場麵還笑的出來?還那麽高興?
明了獨孤絕這個人絕對不是神經有問題,他敢笑自然有他笑的道理,稼軒毅當下穩住身形,轉頭順著獨孤絕的眼光看去。
絞結的月光灑在山林間,把一切都照耀的纖毫畢現,那萬獸奔襲的最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最是耀眼,那是一隻白色的老虎,而那白虎身上坐著一個人,黑發隨風飄揚在空中,衣袖翻飛,猶如山中精靈,在月光下那麽縹緲,那麽神秘莫測。
那清淡的神色,那絕色的姿容,不是雲輕是誰。
稼軒毅一眼見之,不由整個下巴都快掉了下來,瞪大了雙眼看著騎虎而來的雲輕,此時他才注意到寂靜的夜空中,飄蕩著悠揚之極的琴聲,那是雲輕彈奏的。
天,是雲輕,是她駕馭著萬獸前來,這……
唰的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稼軒毅嘴角抽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以音馭獸,雲輕居然能夠做到以音馭獸,而看獨孤絕等人的麵色平靜,好像早就知道雲輕有這能耐一般,稼軒毅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他的情緒了,以音安撫和指揮,那完全是兩碼事啊。
在稼軒毅看見雲輕的同時,鐵龍和他率領的黃泉鐵衛也都看見了,一時間驚駭,震撼之情輪番上演在冷麵上。
不過鐵龍就是鐵龍,頃刻之間就恢複了鎮定,大吼一聲道:“殺。”哪怕把他陪進去,也要殺了獨孤絕,否則千般謀算,萬般策劃,都功虧一簣,付之東流,而且後果不堪設想。
“是。”轟然一聲大吼,在場的黃泉鐵衛齊齊高聲應答,他們來就沒有想過會話著回去,能與天下馳名的大秦翼王同歸於盡,是他們的榮耀。
劍,朝著那僅剩三百人的包圍中心,殺氣,整個沸騰,決絕的一往無前。
“全力防守。”獨孤絕收回看著雲輕的眼神,沉聲喝道,他隻需要爭取一點時間,爭取雲輕來到他身邊的時間。
沒有人回答,但是那三百鐵騎卻用最快的速度,整個的撤退了回來,緊緊的內縮成一個圓圈,相互貼靠在一起,而在他們退回來的一瞬間,好像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似的,有的人抓起屍體擋在了最外圍,有的則搶過弓箭,駐守在了內層,還有人抓住火把,站在了最內層。
隻是一瞬間,鐵龍還沒整個的撲上來,獨孤絕的防守陣勢已經做好了。
箭在半空中激蕩,殺氣狂飆在整個場中,一個一個撲上來,一個一個倒下去,成批成批的撲過來,成批成批的倒下。
血彌漫在這片山林的土地上,那本來碧綠的草地,早已經染成了血紅之色,黃色的土壤已經吸收了太多的血色,呈現出暗紅,血腥彌漫在整個空間。
站在最中間的獨孤絕,冷冷的看著對麵的鐵龍,嘴角勾勒的是最妖豔的笑容,也是最冷血無情的笑容,看著鐵龍一箭一箭朝著他射過來,卻一箭又一箭被身邊的人抵擋了去,那越來越鐵青的臉色,笑容,越發的妖豔和無情了。
飛騎而來的雲輕,眼見鐵龍等開始拚命了,不由琴聲催動的更快,那絲絲急躁完全的表露了出來。
“嗷。”白虎王一聲長嘯,萬獸呼應,速度,再度提升了。
血色一點一點滴下,包圍圈狠狠的推進,孤注一擲的鐵龍紅了眼,拚命的壓上,同歸於盡真是他目前的寫照。
獨孤絕的三百鐵騎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弱了,生死存亡幾乎就在了一瞬間。
“啊嗚。”就在此時,速度最是迅捷的豹子到了,比人還長的的黑豹們,飛騰著四爪臨空撲來,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尖利牙齒,雷霆般的咬向在背對著它們的鐵衣人的頸項。
嘶吼,最外圍的黃泉鐵衛們,頃刻間被撲倒下來,脖子上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在如此的混戰中本不顯眼,但是獨孤絕聽見了,他的人聽見了。
刹那,已經倒下多半的鐵騎,與萬獸一同嚎叫了起來,本已經精疲力竭的身體,猶如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呼嘯著,奔騰著,猛烈著,殺的血紅了眼的獨孤絕鐵騎們,猶如出籠的老虎,再度澎湃和瘋狂。
短短時間,明明人數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鐵騎,驍勇彪悍,狂掃一切,令全軍壓上的黃泉鐵衛,一時間居然氣勢不敵起來。
腹背受敵的鐵龍,那臉色已經無法看了,血紅了雙眼高吼道:“後方抵禦,前軍,殺。”
要是在把後背留給越來越多的豹子,他們也許還沒殺獨孤絕,自己的人已經全部被野獸給吃了。
當下黃泉鐵衛一麵對上勇猛的豹子,一麵加緊攻殺獨孤絕。
琴聲飄蕩在天地間,越來越近了,琴聲中不在是那柔和的清心咒,而是慷慨激昂的旋律,不知道是什麽古曲,隻是能夠感覺到那琴聲中的肅殺,和弱琴的怒氣。
在如此激昂的旋律下,野獸們本就不懂克製,凶性完全的爆發了出來,一個個嚎叫著,無比興奮和嗜血的衝了上去,大型攻擊性野獸的本性,被完全的激發了。
狼到了,野狗到了,兩個速度僅僅次與豹子的動物衝上來了,猙獰的爪子,凶猛的牙齒,騰飛的攻擊撲上來了。
一瞬間,那外圍的黃泉鐵衛,整個的被陷入了野獸的包圍圈中。
一匹狼迎麵對著一黃泉鐵衛衝去,那黃泉鐵衛手中利劍一揮,狠狠就砍殺了過去,不想他身後兩匹野狗嚎叫著就衝了上來,一左一右,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狠狠的咬向了那黃泉鐵衛的雙腿,黃泉鐵衛見此顧不上眼前衝上來的狼,揮劍就朝咬著他的兩匹野狼砍去。
而這個時候旁邊一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豹子,一個猛撲,迅猛絕倫的咬上了那執劍的右手,一口咬下去,尖銳的幾乎咬斷那鐵衛的手,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來。那黃泉鐵衛也真彪悍,無物的左手握拳就朝咬著他手的豹子狂擊過去,然而他忘記了那最先撲向他的狼,一聲狼嚎,隻不過眼前一花,左手已經附上那最凶殘的狼牙。
邊上,一直蹲在旁邊沒有動的另一匹狼,此時動了,那黃泉鐵衛覺得眼前一物晃過,咽喉已經被狠狠的咬中,死神,不過就這麽一瞬間,就來臨了。
野獸間的配合不同與人,但是同樣的刁鑽和默契。
狡猾,凶猛的野獸,和強悍的人類,戰在了一起。
“嗷。”老虎們到了,那看起來笨重的無法跑動的黑熊,居然也跟著到了,一時間風起雲湧,一片人獸大戰。
鐵龍率領的黃泉鐵衛在沒有那個能力,一邊抵抗萬獸,一邊擊殺獨孤絕,此時的他們自身難保了。
一輪圓月高高的掛著,把下麵的情景照的纖毫必現,山風吹動,血腥一片。
白虎王遠遠站定在高處,虎視眈眈的望著一方的戰場,那王者風範一覽無遺。
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微微咬了咬牙,那激昂的音色持續響徹在天空下,沒有留情。
黃泉鐵衛自顧不暇了,被圍在裏麵的獨孤絕的鐵騎,一直手持火把的最內裏的人,分開外層人員走了出去,把手中的火把擲在地麵,整個的圍了一個圈,把所有的人都保護在裏麵,野獸怕火,乃是天性。
熊熊火光照耀著圓圈裏的人,火焰跳動在他們的臉上,映照起一片緋色。
稼軒毅站在獨孤絕身邊,此時方鬆了一口氣,他剛才還在憂心野獸會不會撲向他們,現在則完全不用擔心了,獨孤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最好的準備,這個人,心思太密,太深了。
獨孤絕站在中央,看著外圍的慘狀,冰冷無比的笑了,嗜血的眼望著臉色相當難看的鐵龍,高聲吼道:“雲輕,不要給我放過任何一個,我要他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山風吹蕩在山林中,把獨孤絕以內力傳出來的話,撒遍了整個山峰。
雲輕低頭看了獨孤絕一眼,火紅中那鐵硬的身軀昂然而立,這個人沒有出事,真好,還好她來的及時,還好。
琴聲越發的激烈了,獨孤絕不讓放過一個,那就不放過吧。
戰局越來越一麵倒,黃泉鐵衛在強,也是有數,以有數對無數,遲早的事情而已。
鐵龍在眼看殺獨孤絕無望的時候,飛速的退走了,他不想丟棄他的部下,但是必須要有一個人回去告訴太子,匯報失敗,同時更重要的是要把這個雲輕能夠駕馭萬獸的事情稟報上去,這是一個從來沒有的事情,要是太子不知道,遲早他會在獨孤絕手下吃大虧的。
獨孤絕一直看著鐵龍在,此時見鐵龍飛速的在身邊一個護衛的拚死搏殺下退走,不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手一伸沉聲道:“拿弓來。”身旁的鐵騎立刻呈上手中的鐵弓。
獨孤絕眉眼中戾氣一閃,一手執弓,一手握箭,緩緩瞄準運起輕功飛速逃跑的鐵龍。
“鐵龍,你也接本王一箭。”冰冷的聲音在夜空下響起,一箭,追風逐月,迅猛無比的朝鐵龍身去。
鐵龍驟然聽獨孤絕挑戰,立時一驚,想也不想的一回頭,手中利劍當頭就朝獨孤絕射來的那箭擋去。
砰,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箭斷了,鐵龍的長劍與它砍了正著,利箭的末尾緩緩的掉在了地上,然而箭頭……
鐵龍緩緩低頭,那鋒利的箭頭正穩穩的射在他有胸口,火紅的顏色,一點一點滲透了出來,漸漸越來越紅,越來越擴散開來,他慢了一步。
“翼王,獨……孤……絕……”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出,還沒說完,那一直筆直的如利劍一般挺著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在也沒有在站起來過。
“這天下沒有人能比翼王獨孤絕的箭快。”稼軒毅看著倒下去的鐵龍,淡淡的仿佛若有感觸的沉聲道。
獨孤絕的箭力道不是最強,但是他最快,快到不需要絕對的力量,就可以殺人。
撕殺聲在慢慢的減少,野獸的咆哮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已經看不見黃泉鐵衛的蹤跡,隻剩虎視眈眈蹲在火圈外瞪著他們的野獸群。
高高站在山頭的雲輕見此,曲調一變,不在激昂,琴聲漸漸的溫和,清心咒輕揚的飄動在天空下,經過血的洗禮的萬獸們,快速的趨於平靜,蹲坐在一地血色中,搖頭晃腦的開始聽起琴聲來。
“好厲害。”墨銀揮灑了一下額頭的血水,望著山峰上那猶如精靈般飄逸的雲輕,滿眼興奮的道。
墨離此時完全放鬆下來,一個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邊抹汗,一邊點頭道:“就知道雲輕姑娘本事,沒想居然能耐至此。”
獨孤絕耳裏聽著墨銀等的讚美,一邊抬頭看著高處的雲輕,那眉眼中殺氣早無,隻有得意,無盡的得意和毫不掩飾的情意。
雲輕見獨孤絕看著她,卻不敢亂動,不由輕輕一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身下白虎王的頭。
“嗷。”虎嘯驟然而起,夾雜著絕對的威嚴。
那些搖頭晃腦的野獸群,在白虎王一吼聲下,居然如潮水一般,緩緩的開始退後,漸漸的隱入山林中。
雲輕見此,不由再度琴聲一變,婉轉悠揚,夾雜著無盡的溫柔和感激,滿心的感謝,以琴聲遠遠傳遞出去,飄蕩在這一方天空下。
獨孤絕仰頭看著雲輕,雲輕低頭看著獨孤絕,兩兩相望,仿若隔世。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對方,在沒有人能夠容納在那目光之下,無聲的凝望,那臉,那唇,那人,那一切。
風輕輕的刮過,樹聲婆娑,此時無聲勝有聲。
對視半響,獨孤絕笑了,望著雲輕一步一步,緩慢卻又堅定的走上前去。
山峰上,雲輕見獨孤絕走上前來,手腕微動停止了彈奏,抬頭看著獨孤絕,見獨孤絕唇上已經漆黑,不由臉色微變,朝獨孤絕伸出手道::“貂兒在這裏,你……”
不等雲輕說完,獨孤絕一把握住她的手,一個橫手緊緊抱住了雲輕的腰,緊緊的貼上他的胸膛,俯身狠狠的親上了那失血過多,蒼白無色的雙唇,無比瘋狂激烈的吮吸,舔咬。
雲輕感覺到那一吻中傳遞過來的複雜情緒,無聲的歎息了一聲,伸出另一隻手緩緩回抱住了獨孤絕。
激烈而瘋狂的吻,無視周遭,無視一切,一腔情誼,盡在不言中。
活著真好,能看見對方真好,能依靠,能依偎,能怒,能笑,能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麵前,能觸摸,這般的感覺真正的好。
背著雲輕的白虎王,扭頭看著站在它身邊的獨孤絕的腿,眯了眯眼,很不滿的搖晃了一下身子,卻發現身上的兩人沒反映,不由對著獨孤絕的腿齜了齜牙,滿臉不爽。
下方,火圈中的墨銀,墨離,稼軒毅等人都昂著頭看著山峰上相擁的兩人,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移動,就那麽無聲的看著。
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兩人的身後,一虎,兩人,清冷的光芒籠罩著他們,在這暗夜裏,居然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讓人不忍心打擾。
“好厲害。”良久,一道聲音響起,墨銀等尋聲看去,楚雲拽著那吳長老和一個獨孤絕的護衛,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剛才好在他見機極快,在那第一聲虎嘯的時候就與身邊的護衛,抓住這奸細遠遠的跑了躲在樹上,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萬獸在圍攻鐵龍所帶的黃泉鐵衛時候,會不會長眼睛的放過他。
“沒事就好。”墨銀和墨離見楚雲過來,齊齊出聲道。
三人在下方劫後餘生的交談著。
山峰上,雲輕推開獨孤絕,望向那充滿紅色的雙眼,輕輕撫摸著那赤裸的胸膛上的傷痕,極輕極輕的道:“抱歉,我沒等你。”
她沒有忘記,這個地方就是獨孤絕說要回來接她的地方,就是她藏身的地方,獨孤絕回來接她了。
獨孤絕緊緊抱著雲輕,任由雲輕撫摸著他的傷痕,掃了一眼雲輕的坐騎白虎王道:“我知道是它把你帶走的。”那淩亂的腳步,他看見了,所以他不相信他的雲輕會死在鐵龍手裏,縱然他聽見的時候無法抑製瘋狂的暴怒。
雲輕聽之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沒有在說話,隻握著獨孤絕的手,一邊伸手招來貂兒,為獨孤絕吸毒。
獨孤絕看著相握的手,愉快之極的笑了,雲輕麵色雖淡,不過他知道她在為他擔憂,真好。
“走。”緊了緊相握的手,任由貂兒咬在腿上,獨孤絕一把抱住雲輕,轉身就走,完全無視那背著雲輕的白虎王。
白虎王見此一聲虎嘯,齜牙咧嘴的瞪了獨孤絕一眼,卻也不走,大搖大擺的跟上,目光緊緊鎖定雲輕。
“你的傷。”雲輕輕呼。
“死不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去耽擱,不過他就想抱著她,他再也不接受分離了,那一瞬間的不在,幾乎讓他失去了心跳,以後在不放開這隻手,那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在不放開。
雲輕看著獨孤絕的下顎,那麽堅毅,那麽執著,不由沉默了,靠著獨孤絕的懷裏沒有在反對。
山峰下,楚雲,墨銀,墨離等看見獨孤絕和雲輕行來,不由都齊齊站起,目光無比恭敬的看著獨孤絕,還有雲輕。
經過今日這麽一戰,雲輕本來在他們心目中就不低的地位,現在更加升騰上更高的一層,要說天底下有誰能夠配的上他們家的王爺,那麽就非麵前這個女子不可了,清雅脫俗,能力高強,待人溫和……簡直說不完的優點。
那看著雲輕的目光,幾乎是把她看成是他們家王爺的妻子,他們的當家主母了,恭敬和崇拜。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五章 報複
“怎麽樣?”走至火堆旁,獨孤絕沉聲問詢道。
“死一百三十七人,重傷五十六,傷七十。”墨銀立刻回答,此一戰,三百多鐵騎無一不傷,損失慘重,這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獨孤絕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隻冷沉著聲音道:“全部帶回去,厚葬。”
“是。”剩下一百多鐵騎,立刻高聲應答,能夠屍體被帶回去厚葬,隻有陣亡的將軍級別才有,翼王對他們再無二話。
“王爺,這裏怎麽處理?”楚雲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給獨孤絕披上,一邊問道。
獨孤絕掃了一眼滿地的殘肢,冷冷一笑,眉眼中閃過一絲嗜血道:“全部割下首級,給我送回給楚刑天,本王要送他一份大禮。”
“屬下明白。”楚雲立刻接過聲,該做些什麽他清楚的緊,他們在楚太子手中吃了那麽大的虧,豈能就送個首級了事。
快速吩咐過後,獨孤絕看著稼軒毅冷冷的道:“今日,本王放你一馬,你所見的,本王不希望有一絲風聲傳出,若讓本王知道那裏有一絲半句出來,就是你燕國亡國之日。”
安撫情緒暴動的野獸,和指揮野獸攻擊,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此中價值,眾人皆知,雲輕是他的,征戰殺場有他就夠,他的女人就應該幸幸福福的過日子,誰敢暴露出雲輕的能耐,他跟他沒完。
稼軒毅皺著眉沒有說話,獨孤絕的意思他明白,現在要殺他,不過是獨孤絕一句話,他一個人那能抵擋的了,今日獨孤絕放他一馬,乃是給了他一個人情,以後這個人情是要還的。
沒有等稼軒毅給出答案,獨孤絕抱著雲輕轉身就朝邊上,白虎王召集來的野馬群走去,不需要稼軒毅回答,他敢不答應。
“隻要翼王不攻擊我燕國,嫁暄毅自會還這個人情。”除了這一條,其它都好說。
獨孤絕聽著稼軒毅的表態,冷哼了一聲抱著雲輕翻身上馬。
雲輕一直靠在獨孤絕的胸前,沒有說話,但是獨孤絕的意思她明白,不由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按,緊緊握住一直相握的手。
“走,回國。”一拍馬屁,野馬四蹄張開,奔馳而去。
身後輕傷的鐵騎衛抱著死去的同伴,齊齊上馬,什麽話也沒說,跟隨獨孤絕而去,隻留下其中一些繼續辦事。
那白虎王見雲輕離開,居然一聲虎嘯,就那麽跟了上去,居然不回歸翡翠山脈。
稼軒毅見獨孤絕就這麽把他扔下,不由高高的挑了挑眉,也不遲疑,轉身步行遠去。
夜色偏西,山風越來越淩厲了起來,絲絲雨滴一顆一顆連綿著降落了下來,夏日的陣雨,就那麽一點征兆都沒有就來臨了。
雨水敲打在地麵上,濺起滿地的塵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而越來越大了。
那被鐵龍帶領的黃泉鐵衛釋放的碧落賦,在驟然而致的山雨中,漸漸稀釋,漸漸滲入土裏,黑色漸漸的淡了。
馳名天下的碧落賦,最毒,但是也是好解,那就是稀釋,以大量的水來稀釋,降低它的濃度,就如那丹頂鶴一般,一口能毒一人,但是稀釋成一江,一河,它還起什麽作用。
夏日的陣雨說來就來,說停就停,不大功夫就雲開雨收,東方的地平線上,一縷白光衝破黑夜,緩緩綻放在天際,天,亮了。
一日千裏,歸心似箭,在無阻攔。
幾日後,秦國,翼王府,獨孤絕房裏,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射進來,一室金光。
獨孤絕靠在象牙床頭,赤裸著胸膛,低頭看著身邊的雲輕,嘴角含著一絲很滿足的笑意。
柔柔的素手輕柔之極的在胸膛上滑動,粘著藥膏的手指,劃過那密密麻麻的傷口,溫柔極了的為他上藥,那專注的眼神,那溫和清雅的氣息,讓獨孤絕覺得本來沒什麽大事的傷,也有必要成為大事。
“疼不疼?”低沉的三個字,打破一室的柔情氣息,雲輕微微眨了眨眼抬頭看著獨孤絕,她在為他上藥,這話應該她來說吧?
不過,隻須眼,雲輕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疼了。”已經回來兩天了,腳下雖然當日受那般苦楚,不過回程的這麽些日子,有了墨銀等帶的藥,早好了,皮外傷,雖然疼,卻不礙事,虧獨孤絕還記得那麽好。
獨孤絕見此點點頭,突然鐵臂一伸,一把抱過雲輕放上床來,反身壓上就親,真是越來越喜歡抱著她,親著她。
雲輕不由沒好氣的輕咬了咬獨孤絕的舌尖,素手很輕很輕的按了一下獨孤絕的後背。
嘶,獨孤絕吸了口冷氣,那正是他粘上碧落賦削去的那處肌膚,現在正在緩緩的結疤,生肌,正是疼癢難忍的時候,該死的雲輕居然給他按了一下。
“傷都沒好,亂動什麽。”清淡的話語飄蕩在耳邊,雲輕輕輕推了獨孤絕一下,冷冷瞪著獨孤絕道。
“好了。”獨孤絕睜起眼睛說瞎話,反正在他眼裏,在嚴重的傷他都受過了,這點確實是小傷。
“好了?”雲輕一揚眉頭,也不跟獨孤絕爭辯,隻是那麽清清淡淡的看著獨孤絕的雙眼。
那毒素雖然有貂兒吸出來,但是中毒很深,需要很好的調養,而且渾身的傷勢,硬是撐著趕回秦國才治療,無疑加重了很多,獨孤絕就算複原能力在強,也要個一月兩月的休養,這才兩天,好了?
獨孤絕被雲輕那麽看著,到嘴的反駁硬是說不出來,半響,隻能挫敗的哼了一聲,低頭不滿的撕咬雲輕的頸項。
雲輕見此不由輕輕歎息一聲後,看著獨孤絕的雙眼緩緩的道:“身體要緊。”
輕巧的四個字,夾雜著濃濃的關懷,獨孤絕的眼亮了,當下滿眼濃濃的笑意彌漫,頭一低,熱烈極了的向那說出這四個字的雙唇吻去,極盡纏綿。
“嗷。”正在這一片溫情中,一聲虎嘯突然傳來,一隻白色的身影,砰的一聲穿過窗框,跳進房間,就朝親密的兩人撲去。
“我殺了你。”獨孤絕唰的睜開眼,頭也沒抬,順手抓住床頭的利劍,一劍就朝撲過來,打擾他好事的白虎王扔了過去,劍光霍霍。
白虎王一個飛身跳躍,很輕易的就避開獨孤絕扔來的劍,轉頭對著瞪著它的獨孤絕就是一吼,匍匐在地上,準備再度向獨孤絕撲去。
雲輕見此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連忙推開獨孤絕,一個閃身站到白虎王身邊,一邊安撫的撫摸著白虎王的頭頸,一邊朝獨孤絕道:“你跟它較什麽勁?”
也不知道這一人一虎那門子不對勁,白虎王跟著她回來,一跟上獨孤絕就沒給它好臉色,這白虎王好像也很不喜歡獨孤絕一般,也不給獨孤絕好臉色,兩家夥在各自的領域裏都是一等一的位置,鬧騰起來,頭疼啊。
“滾出去。”被打擾了的獨孤絕,惡狠狠的盯著白虎王喝道。
白虎王好像聽的懂他的話似的,高傲的一仰頭,站起身子就要走,隨帶的一口咬著雲輕的衣襟,就往外拉。
獨孤絕見此暴怒,翻身就要下床,驅逐外敵。
“躺著別動。”雲輕立刻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溫和卻堅定的道,同時摸著白虎王的頭頸朝獨孤絕道:“你先休息,我把它送出去,就過來陪你。”說罷,笑著搖搖頭,任由白虎王拽著她走出去。
獨孤絕見此不由臉色鐵青,這隻死老虎,好好的山中不待,跑來幹什麽?別以為救了他一命,他就會念情,看他什麽時候剝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居然跟他搶雲輕,該死的。
一出房間門,居然迎麵對上秦王獨孤行,身後跟著滿臉無語的墨離,想來又是這個獨孤行直接跑來,還不讓通報。
雲輕當下淡淡的朝其點了點頭,撫摸著白虎王就朝那一水湖邊走去,這白虎王挺喜歡那湖的,居然在那當巢穴了。
獨孤行見雲輕就那麽淡淡的對他一點頭,就走人了,那姿態淡漠的緊,不由挑了挑眉,這女人還真是無視他的緊,不過此趟前來有事,先找獨孤絕了再說,然後在來說說他這個女人。
雲輕帶著白虎王行至那一池湖水前,也沒立刻抽身就回去,秦王來找獨孤絕應該就是為了那鍛造之術,和背後的毒手吧。
前兩日回京時,早得到消息的後部大臣全部齊聚城門迎接獨孤絕回歸,雖然獨孤絕麵上掩飾的好,但是後部都是他帶出來的人,那眼多厲,一見去時三百多鐵騎,回歸時候居然是如此模樣,不由齊齊變色,不待接獨孤絕上朝,立刻全來了翼王府。
不多時,獨孤行的密令也來了,吩咐立刻休養療傷,不用上朝匯報。
一切都是暗中進行,沒有人聲張。
因此回秦國兩日,獨孤絕還沒麵君,君王自己前來找他了。
因此下,雲輕幹脆坐在湖邊陪伴白虎王和貂兒玩耍,四下裏府內的下人,奴仆,雖然見了有兩日了,但是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和那麽大一隻老虎玩耍,這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而且那隻老虎還那麽厲害,跟他們的王爺都能對著咆哮,因此一個個一邊對雲輕恭敬有加,一邊遠遠避開了,讓雲輕不由失笑。
晚間很晚時分獨孤行才走,也知道跟獨孤絕商量了什麽,雲輕也無意知曉,全當他沒來過。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獨孤絕有傷在身,被令其在家中休養,可以不必上朝,加之他本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此整個的翼王府都清閑了起來。
雲輕自然也更加清閑,天天隻陪伴著獨孤絕就好,跟著獨孤絕這麽些日子,不是風裏來,就是雨裏去,這麽個清靜日子還真是難得,雲輕樂意之至,雖然雲輕知道這不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獨孤絕在楚太子手上吃了那麽大虧,他豈是送回人頭就了事,他在等著什麽呢。
不過這些事情她並不擔心,隻是婆婆現下一點線索也沒有,心下微微擔憂,卻也沒辦法。
日子就這麽過著,難得很平靜,獨孤絕有傷在身,想蹦騰,然而雲輕隻一個淡淡的眼神,就鐵硬著臉投降了,這麽多年難得好好養一回傷,翼王府裏的人無不對雲輕佩服之至。
日子就這麽曖昧著,溫馨著,飛速的過了。
當然,除了那可惡的白虎王之外,還有一事也讓溫情的日子,過的有那麽一點欠缺。
“啊,翼王,快把它弄走,弄走。”一聲止不住的顫抖聲音在翼王府時響起,這是這一月來的輪回音調。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張丞相,那橘皮一般的老臉上,此時不是一貫雍容自信,談笑間揮灑自如的高深莫測,卻是滿眼的驚駭,和不停跳動的臉皮,那平日裏的淡然,早不知道拋那裏去了,麵上再度帶上麵具的獨孤絕,冷冷的看著一切,靠在梨花雕木椅子上,神態自若的品著茶。
這個時候,他還是有點喜歡白虎王的,當然就隻是這個時候而已。
眼前,一老一少坐在湖邊的八角亭中,渾身不斷的發抖,麵前,白虎王一圈一圈的圍繞著兩個人的椅子,緩慢的,一步一步,氣勢逼人的走著,那一雙猙獰的眼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時不時張開那血盆大口打一個哈欠,不過那白森森的牙齒,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恐嚇。
那張丞相身旁二八年華的女子,早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精心裝扮的妝容在劇烈的顫動下,早沒了那風華絕代的風姿,看上去反而有點扭曲,不過沒有被嚇的哭出來,還在力持鎮定,看來不愧是秦國的子民,心裏素質天生彪悍,還比較過硬。
“他不聽本王的。”冷冷的開口,獨孤絕說的那是愛莫能助,聽的張丞相和他的小女兒,那是更加的顫抖了。
墨銀站在獨孤絕的身後,看著眼前這一幕,麵上神色不動,冷酷的很,暗地裏卻是暗自好笑。
回來後,他們才知道,那在燕國對陣巨蟒的那一回事,是整個的添油加醋,在添油加醋的傳播了過來,除開雲輕已經說的不像人,像神仙之外,他們的翼王也被連帶的傳的是更上一層樓,那個驍勇,那個砍巨蟒,一個人力敵五條巨蟒,最後還怎麽著,怎麽著,聽起來讓他們這些在現場眼見為實的人,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等當時看錯了,他們家翼王那有那麽彪悍。
不過就是這樣的傳言下,登門求親的人是越來越多,以前還收斂著,含蓄著,現在一個個親自帶著女兒就上門了。
很知時機的,也很懂分寸的,明裏暗裏表示,正妃,或幹脆側妃也不嫌棄,想方設法的要把女兒嫁給獨孤絕。
這不,這麽些日子,全京城的高官皇族,感覺能夠與獨孤絕一拚地位的,基本都登門了,抱著反正獨孤絕不會殺了他們,衝,弄的一貫冷清的翼王府,居然熱門的好似菜市場。
也是,難得翼王在府裏清閑著,那裏去找這個時機。
不過還好,隻是求親與他家王爺,沒有任何人動雲輕的主意,誰不知道雲輕是獨孤絕的女人,誰敢打主意。
而他們家王爺在最先開始的冷怒後,發掘了白虎王的用處,當即開始作壁上觀來了。
要知道,湖邊可是白虎王看中的地方,它把這當老巢了,除了雲輕來,誰來都要當入侵者對待,這人一登門求見,獨孤絕就安排在這裏,不是存心欺人麽。
先見識白虎王威力的,已經不傷也被嚇的臥床三天,在雲輕勸告了又勸告之下,白虎王現在改恐嚇了。
“翼王,那個……那個……”張丞相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翼王怎麽縱容自己的女人養隻吃人的老虎。
“嗷。”白虎見兩人還不滾,不由瞪著兩人就是一吼,這下好,嚇的一老一少,直接立不起來了,他可是文臣。
“你啊,又嚇人了。”雲輕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那湖水般蔚藍的長裙,襯的她好像越發的輕靈。
獨孤絕見雲輕過來,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轉頭看去。
“雲姑娘,你的老虎不喜歡這些人。”墨銀相當正經的道。
雲輕走上前來見此不由看了獨孤絕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人既然不喜歡這些場麵,又幹什麽讓他們入府,要她來驅趕出去,真是的。
當下淡淡的掃了張丞相父女一眼,伸手摟過白虎的頭,溫和的道:“抱歉,翼王身體不舒服,有事請以後在來。”邊說邊朝獨孤絕走去,身後白虎王昂首就是一吼,駭人啊。
“張丞相,請。”墨銀接過話很客氣的就下逐客令。
一隻猛虎逐客,真是有效果,眨眼,張丞相帶著他的女兒就跑了。
拉過雲輕坐在他身邊,獨孤絕笑的很是邪氣,雲輕一邊遞過調配好的藥丸,一邊深深地看了獨孤絕一眼。
能在翼王府下達逐客令的,除了府裏的主人,還能有誰?獨孤絕這是在告訴那些上門求親的人,她會成為這裏的女主人嗎?
獨孤絕張大口示意雲輕喂,一邊笑了笑,也不說話,隻就著雲輕伸過來喂他藥的手,低頭就親了一口。
雲輕無語,這個人比原來更加變本加厲的喜歡占她便宜了。
身旁的墨銀見此,低頭暗笑,他們家王爺和雲姑娘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好了。
白虎王在一旁看著獨孤絕和雲輕那樣親密,不由虎頭一伸,伸舌頭就朝雲輕的臉上舔去,獨孤絕頓時大怒,揚手一拳就揍了過去,頓時一片虎嘯人吼。
“秦王到。”正在此時,遠處墨離高聲稟告了一聲,與一身深紫色長袍的獨孤行走了過來,他們的身邊還有一人,一個多月沒見著的楚雲,居然也在一路,三人臉上都是一片壓抑的興奮和冷血的笑容。
獨孤絕一眼見楚雲出現,不由笑了,那笑看起來分外的鐵血和冷酷。
雲輕看著消失了一個多月的楚雲回來,秦王更是一起前來,心下明白,獨孤絕要辦的事,多半已經辦妥了。
獨孤絕靠在椅子上沒有起身,定定的看著楚雲沉聲問道:“如何?”
秦王見獨孤絕一點也不避忌雲輕,拽著雲輕的手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是把雲輕完全當自己人看待,不由掃了雲輕和獨孤絕一眼,沒有出言反駁。
楚雲一身風霜,他快馬加鞭趕回來,骨頭都幾乎散了,就為第一時間帶來驚天的好消息,當下也不管秦王在前,徑直坐下,麵上帶著一絲遺憾道:“送去的禮物偏差了一點,讓楚刑天躲過一劫。”
獨孤絕一聽,頓時皺了皺眉。
秦王一見,滿臉笑容的走上前,一巴掌拍到獨孤絕肩頭,哈哈大笑道:“不過,也不太偏,短期內楚國朝廷必定大亂。”
獨孤絕聽言,冷冷的看著楚雲。
“楚王暴斃。”輕輕鬆鬆的四個字從楚雲嘴裏吐出來,卻是驚天的大消息。
雲輕聽之,震驚的抬頭看著楚雲,楚王暴斃,獨孤絕這是動了什麽手腳?
“喔。”獨孤絕笑了,猖狂無比,又分外冷血的笑了。
“沒殺成楚刑天,也要送他一份大禮,楚王暴斃與他的東宮,就算他手眼通天,這次也要他好看。”楚雲喝了一口茶水,笑的很書生似的清貴。
“做的好。”秦王獨孤行很是高興的哈哈大笑道:“楚國本三股勢力相爭王位,太子楚刑天無疑是最有把握的,今日這麽一來,哈哈,楚國必起內亂,大利我秦國。”
楚雲笑笑很平靜的道:“欺我家王爺的,我們必十倍以報。”
“對。”墨銀和墨離開比堅定的同聲道。
獨孤絕桀然的一笑,冷沉冷沉的道:“殺本王不死,後果他就該料到。”說罷緊緊的握了握雲輕的手。
秦王獨孤行看了一眼四人,此時心情相當好的道:“寡人看我們是不是要……”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六章 出京
原來那日楚雲割下所有黃泉鐵衛的人頭後,帶著那楚國隱藏在燕國的奸細,就去了楚國,以那奸細之名登門,送上鐵木箱子的大禮。
楚太子得聞不由大喜,還以為是鐵龍帶著獨孤絕的頭顱來了,自然是一點障礙都沒有就進入了東宮太子府。
隻是不想楚王正巧也前來,不待楚刑天觀看,他到好奇楚太子的下屬送什麽前來,徑直揭開一看。
龐大的鐵木箱子裏,有灑了石灰然後保存的很好的鐵龍等人的頭顱,更重要的有楚雲親手裝進去的機關,從小跟著獨孤絕,獨孤絕會機關之學,他自然也懂那麽一懂,刹那之間眾箭齊發,楚王首當其衝,萬箭穿心而死。
而楚刑天因為恭敬,站在了後麵,沒想躲過一劫,隻受了輕傷。
有心殺楚刑天而未死,無心殺楚王到是死的幹脆,不過楚刑天雖然沒死,楚王在他東宮裏,被萬箭穿心而死,也絕對便宜不了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送上這樣東西的是楚刑天的心腹,不然任憑楚雲有多深的智計,也不得其門而入,而那隱藏再燕國的心腹吳長老,緊接著就吐血而亡,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這下死無對證,楚刑天在厲害,這事情就算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雲輕可以想象楚刑天的憤怒,明知道是獨孤絕下的手,但是就是抓不到獨孤絕的把柄,明明知道他父王因什麽而死,偏生不敢大肆征討秦國不說,還連發喪第一時間都不敢,把消息緊緊的隱藏著。
因為他沒有證據,所有的證據不是指著獨孤絕,而是指向他,以他的心腹謀殺楚王,這可是謀逆大罪,獨孤絕這一手,陰差陽錯,卻是給了楚刑天致命一擊。
沒想過與他們見過一次麵的楚太子長什麽樣子,不過雲輕可以想象那吐血的神情,唉,惹上獨孤絕這個有仇必報的人,就隻能看誰本事強,手段厲害了。
“好,就這麽辦。”獨孤絕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冷血的笑意。
雲輕回過神來就聽見獨孤絕這般樣說,也沒注意剛才他們商量了什麽,想來定然是趁著此時楚國內亂要開始,怎麽著煽風點火,或者漁翁得利吧,對於這些國家大事,她沒什麽興趣。
商量完畢,幾個都不在正色,紛紛放鬆起來。
秦王獨孤行見雲輕依舊一臉淡然之極的神色,不由眉眼一挑,看著雲輕著:“寡人聽說這段時間來翼王府求親的朝中大臣,都被你給趕出去了?”說罷,漂了一眼不遠處,與貂兒玩耍的白虎王,直接的不能在直接。
獨孤絕一聽這話就笑了,好整以暇的看著雲輕,看她怎麽回答。
雲輕聞言掃了獨孤行一眼,淡淡的道:“有什麽問題?”
獨孤行沒想雲輕會這麽反問一句,不由揚起眉頭,這反問刁鑽的很呢,當下逼視著雲輕道:“寡人的王弟年輕有為,又正是該成婚年紀,眾女愛慕而登門求親,正該挑選一番,成其大婚,難道沒有問題?”
雲輕聽言嗯了一聲,淡然之極的看著獨孤行道:“陛下確定你該問的是我?”
獨孤行頓時被堵的啞言,這秦國誰不知道獨孤絕秉性怪異,他要是反對,誰敢在他麵前做這些事,這擺明了是獨孤絕縱容嗎,本不過想看看這女人的心態和如何回答,沒想一句話就把問題中心點直接指出,撇了個一乾二淨,一絲心思和口風都沒露,實在是聰慧。
獨孤絕在旁聽言不由大笑,他的雲輕那是水晶心肝,什麽看不透徹,想套她話,早著呢。
獨孤行見此看著麵露得意的獨孤絕,不由搖搖頭道:“你這麽寵著她,遲早寵到你頭上來。”
“我願意。”獨孤絕嘴角勾勒出一絲邪氣之極的笑容,緊了緊握住雲輕的手,他的雲輕豈是那些庸俗女子,想寵她,還得看她要不要。
雲輕聞言側頭看了獨孤絕一眼,淡雅的笑了笑,縱然麵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可那無形的溫柔立刻蕩漾了出來,如春風一般讓人渾身舒爽。
獨孤行見此不由微微眼神一蕩漾,那冷漠的神色下,那淡淡的溫柔居然如此之讓人怦然心動。
楚雲,墨銀,墨離在邊上看見如此,不由都齊齊暗笑,他們家的王爺可真是喜歡慘了這雲輕呢。
不過這雲輕也真當值得如此,那絕色的姿容也就罷了,不過是皮相,那一身的氣概,溫雅的性子,通天的本事,放眼天下就沒人能這麽與他們家王爺這麽匹配過,看著兩人在一起,那就是一個舒心。
更何況在這爾虞我詐的世界,真心交付,可是多麽的難得,他們可以很肯定的相信,隻要眼前的雲輕真心愛上他們家王爺,那麽就是天崩地裂,江河枯竭,也斷然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絕不相負,這看雲輕的性子,就能清楚的知道。
他們家王爺能得這麽一個奇女子,那時他的神氣,他們的神氣,秦國的神氣,兩廂連手,天下指日可待。
咳嗽一聲打斷個人的暗思,獨孤絕正了正麵色後,拉著雲輕的手看著獨孤行道:“我確實也到成婚年紀,王兄,我……”
“王爺,密信。”獨孤絕一話還沒說完,一鐵色衣著男子突然快步的從遠處而來,手中拿著一粘貼著雞毛,看似八百裏加急趕過來的書信。
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八百裏加急,這個時候有什麽事會這麽急,當下也就停了口沒在接著說。
來人飛速的走上前來,恭敬的對獨孤絕行了一禮,然後才看著獨孤行行禮道:“陛下。”
雲輕縱然不在意禮節,不過王爺和帝王在一起,怎麽也應該先與帝王見禮吧,這……
卻不知道獨孤絕一手調教出來的下屬,眼中隻認獨孤絕一人,除了自家的王爺,才有帝王,這態度秦王獨孤行早就習以為常了,因此連眼梢都沒跳動一下。
“何事?”獨孤絕看了眼來人沉聲道。
“稟王爺,陛下,禮部上大夫快馬傳來密件。”邊說邊把手中一火漆密封,八百裏加急的雞毛信,恭敬的承上。
獨孤絕麵色冷沉的接來撕開一看後,麵色緩了緩,沒什麽大波動的轉手遞給獨孤行,一邊朝來人揮了揮手,來人立刻恭敬的退下。
獨孤行等見獨孤絕並沒多大麵色波動,看來來信並不是什麽壞事,不由打開快速瀏覽去。
“皇陵建造完工。”獨孤行看了看送來的密件,眉眼中閃過一絲喜氣。來信是攸關皇陵的修建,隻是因為日期吃緊,所以用了八百裏加急,害他嚇了一跳。
“經過天罡演算,定與下月初六進行封陵儀式,皇兄什麽時候去觀陵?”獨孤絕看著獨孤行道,為他修建的皇陵,自然要他親自去主持封陵儀式,順便察看有無不滿的地方,在做修改。
每代帝王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修建陵墓,皇兄在位雖然才幾年時間,不過大秦今日乃幾百年來最強威的時候,短短幾年已經修造好皇陵,算來實在是快捷。
“今日已經十九,算算時間,陛下,明日動身估計才趕的上時間。”楚雲聽是皇陵的事,也鬆了口氣,還以為是那裏又起戰事了,當下掐指算了算時間,朝獨孤行道。
按規矩皇陵封頂的時候就要在第一時間演算封陵時辰,看來今次吉時比較急,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奉命監造的禮部上大夫,用了基本隻有軍情才會用的八百裏加急。
“好,既然如此,明日寡人與王弟就一起啟程。”獨孤行當下很爽快的定論。
獨孤絕聽言點了點頭,也沒的反駁,這事情本就是他在負責,雖然這麽幾年他都在外麵,一次也沒去過,這封陵的時候怎麽著也得去看看才是。
定下時間,獨孤行立刻回轉皇宮,進行準備去。
獨孤絕見獨孤行快步離開,剛才自己想說的話那麽一打岔,這個時候也繼續不下去,算了,等回來在說好了,反正人在,他有的是時間。
“明日跟我一起去。”拽住雲輕的手,拉過剛想站起來的雲輕,獨孤絕很自然,很霸道的道。
雲輕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獨孤絕道:“不太好。”她可沒漏看剛才獨孤絕連親信的侍從,都第一時間揮手讓其退開了去。
皇帝的陵墓乃是一個絕對秘密的存在,由於皇陵中會埋葬大量的珠寶和珍品,加之怕敵對勢力萬一有一天得勢,挖墳掘屍,任何一個皇帝都是相當的謹慎,輕易不會露出真正埋骨的所在,就連手足兄弟,妻子兒女,有時候也不會透露,她一界外人前去,未免有點不妥。
“我說好就好。”無比囂張和狂妄。
雲輕見獨孤絕如此這樣說,不由定定看了獨孤絕一眼後,半響微微笑了笑道:“你說好,就好罷。”說罷,站起身端著藥碗就朝遠處走去,這一坐就是一下午,日頭偏西,居然又該吃藥了。
獨孤絕看著雲輕遠去的背景,眉眼中亮亮的。
楚雲,墨銀,墨離等對視了一眼,都齊齊微微一笑,他們家王爺還從來沒這麽相信一個人呢,當下不待獨孤絕命令,各司其職的動作起來,該吩咐好的要盡快吩咐好才是,他們不在,暗中對付楚刑天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下來。
夜色很快的降臨了,月亮露出了一個彎彎的邊兒,快月底了呢。
翌日,沒有公布秦王出行,也沒獨孤絕出行的消息,一行人走的悄無聲息,在天色的蒙蒙亮下,已經悄悄秘密地出了秦國都城。
但見這一行不過十幾二十個人,有男有女,有主子有護衛,看來不過是普通的富貴公子攜家眷一起遊玩而已。
那獨孤行一身儒雅公子哥打扮,手揮折扇,掩去那威嚴之態,看上去到是風度翩翩。
而獨孤絕沒有戴那隻要一露麵,就能被人認出的鐵麵具,露出那本來妖媚之極的麵容,一身的富家子弟打扮,收去了那冷酷肅殺之色,看上去就是一絕代佳公子,一路上引得無數人頻頻回首,特別是女子。
不過有被強行摟在身前的雲輕做擋箭牌,那愛慕的眼光到是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不少看著雲輕流口水的,氣的獨孤絕一臉的鐵青,現在他不是翼王,也沒人知道雲輕是誰,那不看白不看,誰怕你。
雲輕沒帶貂兒,因為此行說來不險惡,不過就是要保密,保密再保密,那白虎王是不能帶在身邊的,因為它太顯眼,有它在身邊,那估計一路別隱藏行跡,估計怎麽吸引眼球怎麽來,那他們的目的地,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沒辦法,為了安撫白虎王不能跟隨,隻能把貂兒留下陪它一同玩耍了。
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雲輕看著離京越來越遠,去向完全不是那天下皆知的秦王曆代皇家園陵時,也就沉默著不去問詢,看來那皇家園陵裏修建的不過是一座假的皇陵,這真的還在他們要去的方向。
一路上行來由於時間緊迫,趕路時候較多,來不及賞什麽風景,也談不上什麽說說笑笑,快速而穩妥的走著。
幾日後,秀水城,離秦國皇城不遠也不近的一座大城,更加的靠近西邊那連綿起伏,看上去跟本無法攀登的一片天險,風景秀麗,來往商人往來不絕,這秀水城的山貨可是馳名整個秦國的。
熱熱鬧鬧的大街,不似秦國皇都的古樸和大氣肅穆,帶著點山巒之地的硬氣,厚厚的青岡岩石鋪陳在地麵上,臨街的店鋪基本全是石頭製造,風格很硬朗,線條也明亮的緊,看上去幹脆利落,萬分豪爽。
雲輕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秦國遊曆,今日看見如此硬朗彪悍的風格,到是很有興趣。
“竟敢到法家行會搗亂,好大的膽子。”雲輕正沿途欣賞著這裏的風景時,一憤怒的聲音響起,打斷雲輕的觀賞,扭頭尋聲看去,居然正好擋在他們前進的路上。
獨孤絕,獨孤行見此齊齊拉停了馬匹,站在原地觀看著。
隻見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手中利劍一指一劍就朝對方砍去,手下一點情麵也沒留,直指對方心髒。
而他的對麵是一個身穿青布短衣的小個子男子,手中握著一把與他身材不相稱的雷公錘,一見那白袍男子長劍一點不留情的砍來,當即冷哼一聲,一錘子就朝那長劍迎接了上去。
同時吼道:“你法家行會有什麽了不起,我姓汪的就看你們不順眼,奶奶的。”
那白衣男子沒有說話,隻是手中利劍更加的狠辣起來,兩人頃刻間就對戰在一處。
不遠處聞訊趕來的官差,一見打鬥的人,就那麽站在不遠處觀看起來,也不插手。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有點驚訝,秦國最是注重刑法,當街鬥毆廝殺,被逮住可是視輕重情況,關押七天到一年不等的,怎麽會如此無視這樣的場麵。
“這人是法家行會的人,他們擁有特別權利。”好像知道雲輕的微微驚訝一般,獨孤絕低聲在雲輕耳邊道。
雲輕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邊上從一大門裏走出的又幾個白衣人,抬頭朝他們的頭頂上看去,那方的匾額上以黑色白底雕刻了四個字“法家行會”,四字極是工整,看起來冷冰冰的。
雲輕一眼觀之,複低下頭來,原來如此。
兩百年前,雖逢亂世,但驚才絕豔之人如雨後春筍般冒出,諸子百家,各派學說競相橫空出世,一時精彩紛呈,為當時各國以重用。
法家,以刑法為建世之依仗,由思想者韓非所集之大成,為秦國前任幾代君王所采用,治國以刑法為主,不以道家,儒家,等崇尚禮和無為,因果等治世。
百年下來,秦國以蠻夷之地一躍而成諸國最強,法家的貢獻功不可沒,所以,法家流派的繼承者在秦國受到很高的待遇,雲輕隻是聽說過這些,卻沒親眼見識,今日到是可見一二。
砰的一聲,那使雷公錘的人既然敢當門挑釁,自然還是有點功夫,一錘子施展開來,砰的一下把那身穿白袍的男子給擊打的倒飛出去。
“嘿嘿,法家行會不外如是,我……”
囂張的叫囂聲還沒說完,那站立在大門口的幾個白袍人突然間同時出手,各種武器就朝著那小個子男子擊打了去,端的是萬分毒辣和快捷,眉眼中都是一片怒火衝天。
劍光亂閃,鮮血飛揚,不過幾個照麵,那使用雷公錐的小個子,居然以一敵五,還一點敗像不露,隱隱約約還有要占據上風的架勢,那些個白袍男子頓時臉色鐵青,以五對一若是輸了,那麵子就丟盡了。
“功夫還可以。”墨銀看了眼那使錘子的小個子道。
“一般。”墨離接過話。
“無聊。”獨孤絕則摟抱著雲輕,一臉不耐的道。
墨銀,墨離聞言不由無語,這等段數自然不入他們家王爺的眼。
“也就這麽點本事。”使雷公錘的小個子冷笑一聲,身遊魚的在五人法家行會的人身邊遊鬥。
五人麵色鐵青,一言不發,手中拚命的攻擊著。
“哼,無用。”正在這時,法家行會大門裏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一白袍男子一個飛身射出,手中利劍橫空就掃向那個小個子,劍身隱隱約約有風雷之聲透出,來勢很是犀利。
“咦?”墨離微微咦了一聲,有點詫異的看著該男子,這一手可以啊,這等地方也有如此人才。
“沒什麽看的了。”墨銀則扔下一句,此人一出手,這局麵就已經定了。
摟著雲輕的獨孤絕也難得的掃了一眼,麵色不屑,到難得沒出言鄙視。
人在半空,白袍男子幾個騰身連翻,手中寒芒一連剌下十幾劍,隻聽砰砰之聲連響,那小個子男子一連擋下十幾劍,卻也一連退了十幾步,麵色一片迥異的血紅,像是已受內傷。
“好……”
“還是七師兄厲害……”
“好好教訓這混帳……”
一時間先前那六個男子立時拍掌大叫。
又是一個斜身翻飛,那白袍男子腳尖一點地,斜身就朝那小個子刺去,姿勢無比好看,氣勢也無比淩厲,風勾起他的衣襟,更添風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法和劍尖吸引過去的時候,雲輕卻晃眼掃見風吹起的衣襟下,該男子的腰間一小小的短笛露了出來,雲輕一見下先是一楞,接近著麵色微變,他是……
那是一隻巴掌大小的短笛,通身雪白中夾雜著點點碧綠,看起來很是好看,風徐徐吹過,短笛沒入衣襟下不見。
“好。”轟然的叫好聲響起,那使雷公錘的小個子已經被刺中雙腿,坐倒在地上。
“官差大人。”那男子收起長劍,看也沒看那敗在他手下的小個子,轉身看著不遠處的幾名官差道。
“當街私鬥,按大秦律法,關押。”那幾名官差走上前,對白袍男子們一點頭,銬鐐給小個子一戴,抓起就走。
該男子也不多話,轉身便往那法家行會大門裏走去。
擋著的路已經讓開,獨孤絕等立刻一夾馬腹就朝前而去,已經耽誤他們很多時間了。
馬匹與幾個白袍男子擦身而過,雲輕側頭看著那已經走入大門的男子,麵色閃過一瞬間的輕微波動。
“看什麽?”獨孤絕見雲輕居然轉頭看向其它男人,頓時臉一黑,低沉著聲音道。
駿馬飛速,轉眼就交錯而過,什麽也在看不見,雲輕眨了眨眼,神色恢複成本來的平靜無波,扭轉頭回來道:“沒什麽。”
獨孤絕冷哼一聲,壓低聲音在雲輕耳邊喝道:“不準看其它男人,隻準看我。”
雲輕愕然。
旁邊的獨孤行縱馬在旁,此時扭頭過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兩人。
馬蹄嗒嗒,不大功夫就穿過秀水城,朝秀水城的西邊而去,那裏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一片青山綠水,天藍似青,水色蕩漾,層層迭迭,綿綿起伏。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軍營。“眾人飛馬來到一看似軍隊駐紮之地,還沒扣關,一隊巡邏士兵突然大聲喝道,縱馬殺氣氣騰騰而來。
“叫你們主將出來。”獨孤絕冷聲喝道,一麵舉起雲輕的左手,露出上麵佩帶的那鐵色的飛鷹護腕。
那隊士兵一眼掃之,立刻麵色一變,啪的立正。
“遵命。”態度萬分恭敬的看著雲輕,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楞,扭頭看了看獨孤絕。
不大功夫,軍營裏戰鼓一雷,禮炮轟鳴九響,最高迎接規格迎出,主將和那禮部上大夫,飛速跑前迎來。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七章 故人?
“下官恭迎翼王……”飛奔前來的主將和禮部上大夫,一眼掃見戴著飛鷹護腕的雲輕,不由微微一楞,到嘴的恭敬話說了一半,生生的停頓下來,上上下下打量雲輕。
獨孤行見這兩個臣子,居然震驚的連他在旁邊都忘記了,不由好笑的咳嗽一聲。
“看夠了沒有?”獨孤絕冷冷的就是一聲。
來人中一身軍服的主將墨之頓時臉色一正,回過神來,看著雲輕躬身為禮道:“兩位大人裏麵請。”
飛鷹護腕代表的就是獨孤絕,不管來者何人,戴著它那就形同翼王親臨。
“對,對,兩位大人裏麵請。”反映過來的禮部上大夫跟著為禮,秦王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禮節都行在雲輕和她身後坐著的獨孤絕身上,既然能跟佩帶飛鷹護腕的人坐一匹馬,那麽就一定是身份特殊的人,雖然長的妖豔了點。
跟在獨孤絕身旁的楚雲見他家王爺的主戰軍隊主將,滿臉壓抑的疑問,對正牌的獨孤絕不加理會,眼光一徑在雲輕身上打轉,而他們家王爺那隱藏的怒火,隨著墨之打量的目光越來越沉,不由好心的開口道:“這是我們家王爺的夫人,此次代王爺前來。”
這個,雲輕和他們家王爺還沒成親呢,所以這個妃什麽的,實在是不敢亂說,隻好先夫人代替著,反正外人都知道雲輕是他們家王爺的女人,怕在外間早這麽稱呼雲輕了。
雲輕本淡然的坐在馬上,此時聽楚雲這麽一說,不由微微臉紅的側頭看了楚雲一眼,什麽夫人,這人怎麽亂說。
而獨孤絕則高興了,滿臉洋洋得意的摟著雲輕的腰,剛才的惱怒全拋天外去,楚雲這話他喜歡,他喜歡。
不料墨之一聽楚雲的解釋,立刻臉色一沉,一眼掃到獨孤絕摟在雲輕腰上的手,眼中就冒出一片怒火和殺氣,怒聲道:“放手。”一邊狠狠的掃了雲輕一眼,是他們王爺的人,卻如此不顧廉恥,與其它男人摟摟抱抱。
獨孤絕頓時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的瞪著墨之。
墨銀,墨離,楚雲等第一時間一楞後,齊齊低頭暗笑起來,旁邊的獨孤行卻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哈哈大笑出聲。
“放手,下去。”馬身上雲輕淡淡的轉過頭,很漠然的朝獨孤絕道,一邊一伸手直接把獨孤絕給推了下去,抱了一路,難得有個人開口怒斥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合她的心意。
看著縱馬緩緩前行的雲輕,被推到地上的獨孤絕,滿臉鐵青,周圍幾人齊齊暗笑,誰讓他不想露出名號的。
“大人裏麵請。”禮部上大夫見場麵氣氛不對,立刻推擠上滿臉笑意,招呼著眾人前行。
怒歸怒,獨孤絕對沒辦法,幹脆不乘馬邁步就朝軍營裏走去,獨孤行等人見此嗬嗬笑著跟在後麵前行。
“陛下,皇陵就在前方,是現在去視察,還是……”一入軍營,禮部上大夫和墨之立刻對獨孤行拜倒口呼萬歲。
獨孤行見禮部上大夫不拖泥帶水,一來就點名正事,當下讚揚的點點頭道:“現在就去。”
“是。”墨之和那禮部上大夫見秦王心急,立刻退下安排去。
這茫茫西部軍營,看似是獨孤絕的軍營駐紮在這裏操練,實則內裏卻是為了修築皇陵,放眼大秦,獨孤絕手下墨字排號的,絕對是信的過的人選,由他們來負責監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風聲傳出去。
穿過軍營,行過軍隊操練的山林和草地,當登上一不太高的山峰頂峰時,放眼看去,前方一相對矮小的山峰正巍然的矗立在那裏,橫切麵向著秦國都城,縱切麵向著綿綿群山,背靠浩瀚天地,前臨九州島湖水,天地靈氣盡收此處。
雲輕一見不由暗自點頭,好一個地方。
她卻不知道這裏本來並沒有這座山峰,而是耗費無數財力和人力,直接堆建了一座山峰起來,而下麵就是獨孤行的皇陵所在,踏九州島,拱天地,乃是一處極好的風水。
獨孤行見此很滿意的點點頭,一邊縱馬前行一邊道:“那些建陵者呢?”
“全部殉葬。”禮部上大夫立刻躬身回稟。
雲輕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色一瞬間冷沉了下來,看了眼眼前已經快接近的皇陵,突然從心底產生一股很惡心的感覺,剛才看來還清爽悠然吸天地之靈氣的地方,此時看來整個陰風籠罩,滿布血腥,令人生惡。
“我在這邊等你。”淡漠的仂住馬繩停了下來,雲輕微微轉頭朝身邊的獨孤絕清冷無比道。
獨孤絕一把拉住馬,轉頭就看著雲輕,雲輕的臉上很淡然,什麽沒有,但是獨孤絕看見了,那上麵淡淡的厭惡,心思一電轉獨孤絕立刻明白了雲輕的心思,當下在獨孤行等都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微微一笑出聲道:“累了是不是?那就在這休息一會好了。”邊說邊伸手握了握雲輕的手。
“怎麽了?”獨孤行回頭問道。
獨孤絕沒什麽事的道:“沒什麽,身體有點不舒服,不去也好。”後麵四字微微的咬的重了點。
獨孤行聽言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半響點點頭道:“也好,那在行宮那邊休息吧。”畢竟這是他百年後葬身的地方,獨孤絕要帶她來,他不好反對,現下不進去也好,怎麽說雲輕也是一個外人。
“那屬下陪同夫人吧。”楚雲當下微微笑的開口道,獨孤絕聞言點了點頭。
“那大人你朝這邊行去就好。”禮部上大夫頓時指著右前方的方向朝雲輕道,那裏是他們修建皇陵的時候建造的他們休息的地方,也是這次秦王等要住的地方,本來還算熱鬧,不過現在已經完工,軍隊在外圍不得擅自進入,裏麵的工匠早已經全部殉葬,到是有點冷清。
雲輕聽言點點頭,沒什麽表情的調轉馬頭,與楚雲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行不了多遠就是一排整齊的精舍,雕功精細,看起來絕對出自名家之手,雲輕下馬看著眼前的精舍,緩緩的以腳步丈量著,越見精工細作,越是表情沉默,眉眼中閃過一絲清婉和沉痛。
楚雲跟在身後,默不作聲,有些事情他不好說。
成排成排的精舍並列著,越到後麵越是粗糙,跟著便是隻剩下斷壁殘垣,有士兵在那裏推倒,負責毀滅這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緩緩看著,緩緩走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視野裏已經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麵前的東西了,雲輕才一抬頭發現天色居然早就暗了下來,月初的月芽兒掛在天空中,天早已經黑了。
“雲姑娘,在不回去,王爺找不到你會著急的。”一個下午都沒出聲的楚雲,此時微微笑著開口道。
雲輕怔了一下後,轉身看著楚雲道:“抱歉,讓你陪了我一個下午。”
“那是楚雲的榮幸。”楚雲笑的很溫和的道,此言未盡又接著道:“不過在不回去,雲姑娘倒是沒什麽,王爺可要拿楚雲問罪,那就不怎麽榮幸了。”
聽著這打趣一般的話,雲輕沉問的心微微好了點,輕輕點點頭道:“好。”當下兩人依舊默默的朝來時候最精美的精舍走去。
夜色濃鬱,山風輕輕的吹蕩,村的這處越發的清靜極了。
“你不高興。”雲輕正待和衣而眠,一道聲音突然從窗戶外傳來,在定睛一看時,那獨孤絕已經從窗戶中跳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雲輕的床前。
“恩。”雲輕看了看獨孤絕,很直接的點了點頭。
獨孤絕伸手握住雲輕的手,沉聲道:“這是祖宗的規矩,任何帝王都是這麽做的,能與帝王殉葬在一處,是他們的榮耀。”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欲縮回手卻被獨孤絕緊緊的握著不放,不由歎息了一聲後看著獨孤絕的雙眼道:“若有一日,你有妻有子,合家美滿,秦王要你殉葬,你會不會覺得是一種榮耀?”
獨孤絕麵色一沉,這可是相當大逆不道的話了,不過對上雲輕如清水一般幹淨的雙眼,獨孤絕知道雲輕隻是那麽舉一個例子而已,不過這話問倒他了,會不會覺得榮耀?
去他媽的榮耀,他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榮耀。
雲輕見獨孤絕沒有做聲,但是那一閃而過鐵硬的眼,已經讓她明白獨孤絕的想法,當下淡聲道“將心比心,他們也不一定會覺得榮耀。”
獨孤絕知道雲輕指的是被坑殺的上千,乃至上萬的工匠,當下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戰場殺敵他殺的多了,實在是沒多大感覺。
雲輕看著獨孤絕皺起的眉頭,極輕的道:“沒有人該死,獨孤絕,戰場殺敵那說不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般留不情,也不容許留情,但是這些,無辜啊。”
“雲輕。”
“聽我說完,我並非太過純良之人,我也知道生在亂世,本就是人吃人的境況,隻是,獨孤絕,你們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統,什麽人該殺,什麽人該手下留情,要分的清楚。
天下歸心,歸的是心,而不是武力,武力能夠征服,能夠統治,但是絕對不會長久,以武力降服,以仁德治國,那才是上上之道,這些破舊的規矩,它不一定是對的,否則秦國怎麽到現在還沒有統一六國。”雲輕一口氣說到這裏方停下來,看著獨孤絕。
她走過這麽多國家,見過各國的治國之道,取其精華,舍去糟糠,就這麽把心裏所想的說了出來。
獨孤絕沒想雲輕居然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不由眼也不眨的說那麽定定的看著雲輕,好一番可以定論為謀逆大罪的言論。
不過,他以武力征服天下,何時用過什麽仁德,那東西是什麽,他不知道。
見雲輕眼也不眨的看著他,那眉眼深處閃著沉痛,獨孤絕心下一軟,軟聲道:“好,好,別不開心,我答應你好了,要是那一天我能有那個能力改變這些,我一定讓你做主,殉不殉葬我也不稀罕,反正就是一杯黃土,真正能睡多大個地方。”
在戰場上廝殺久了,看多了就那麽埋骨荒郊的情景,早就把生死看的相對做皇帝的淡的多,生死都淡了,生後事管那麽多幹什麽,不過他也不是不講究這些,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地位的代表呢,隻是雲輕計較這些,那他不講究也無所謂,人隻活在當前,誰知道身後是什麽樣子,依她也無妨。
雲輕沒想獨孤絕會這麽說,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的看著獨孤絕,如此敏銳的能夠看的出最本質的東西,真不愧是獨孤絕,這個感覺與野獸是近親的家夥。
見獨孤絕就這麽幹脆的答應了她,雲輕不由握了握獨孤絕握著她的手,這個人真的如此喜歡她啊,連祖宗的規矩也可以拋棄,她知道獨孤絕並沒聽進去什麽仁德治國,隻是因為是她提的,所以就答應她,這個人……
當下心情微好的對著獨孤絕輕輕一笑道:“我可也違背了。”
獨孤絕見雲輕不在慍怒,不由手一伸一把抱過雲輕坐在懷裏,極是狂傲的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誰管的到我。”一邊一低頭就是吧唧一口,親在那柔軟的雙唇上。
反正他又不是皇帝,這些規矩他又用不上。
“你這人……”
夜月高掛,涼風習習,萬分寂靜,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第二日上一大早,墨之就來請獨孤絕,畢竟跟了獨孤絕那麽久,雖然沒戴麵具,但是形態作風間已經能夠猜測出來這人是誰。
“昨日匆忙了些,隻看了一部分,今日下官把研製裏麵機關設施的主工匠帶了來,能夠解釋的更加清楚一點。”精舍最華麗的那正屋裏,禮部上大夫帶著一個年輕人為獨孤行和獨孤絕解釋道。
坐在一旁還是沒打算去的雲輕見到那主工匠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他們昨日都見過,正是在那法家行會最後出手的白袍男子。
而他今日同樣一身白袍,並沒任何的改變。
“恩?”獨孤行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眼禮部上大夫。
禮部上大夫立刻躬身道:“此人叫丁名,乃是微臣的貼身禁衛,跟了微臣十多年了,是微臣的心腹,同時也是法家行會的總會長所收的關門弟子,排行第七,所以微臣知道他的才能和背景,這次才推薦他主設計皇陵裏的機關,絕對能夠相信,微臣以人頭擔保。”
獨孤行見禮部上大夫說的慎重和肯定,當下點了點頭,法家行會的總會長,他曾經召見過一次,算來也知底細,夾雜著威嚴的微微一笑道:“昨日才見過。”
禮部上大夫聞言立時道:“有幾處精巧的機關,丁名也打造不妥當,所以一共三次進入秀水城的法家行會,聯絡總會長,沿路都有兵士寸步不離跟隨,一言一行都有監視,絕對沒有差錯,這點墨之將軍相當清楚。”
墨之聽點到他,當下點了點頭道:“回陛下,是這麽回事。”
解去疑惑,獨孤行微微恩了一聲後,看著丁名道:“有兩手。”
丁名當下躬身為禮,俊秀的臉上一片恭敬和謙和道:“多謝陛下誇獎,草民不敢。”倒是落落大方。
雲輕看了這丁名一眼,緩緩垂下眼簾,不在看他,卻也不離開座位。
那坐在她身邊的獨孤絕,一見是這個小子,不由臉色沉了沉,昨日雲輕可是專程回頭看了他一眼,要知道當初雲輕可一見麵都沒多看他一眼。
當下斜眼就看了雲輕一眼,見雲輕低垂著雙眸,好似沒有看見麵前這人一般,那神色淡漠的緊,不由心下一寬,一眼掃過丁名冷冷的哼了一聲。
丁名不認識獨孤絕,見獨孤絕對著他冷哼一聲,實在是不知道惹到了獨孤絕那點。
“還不快講解,大人在等你。”墨之見此立刻板著臉看著丁名,獨孤絕看不順眼,那他就算本來看的順眼,現下也不順眼了。
“是。”丁名立刻快速的鋪開一張錦緞,指著上麵皇陵的設計圖,開始講解什麽地方有機關,是什麽樣子的,有什麽威力等等。
因為不熟悉機關,不能進入皇陵的深處,獨孤行,獨孤絕等都細心傾聽著,而雲輕一直低垂著眼,麵色淡然,好似入定一般。
由於皇陵占地太大,整個全麵講解下來,多半日時間就已過去,再度入陵也看不完所有,所以獨孤絕等人幹脆詳細的了解其它方麵的構造,靜等明日在入陵察看。
丁名由於不掌管這個方麵,早早的退了開去,而雲輕當下也跟著起身離開,氣黑了獨孤絕一張臉。
又是入夜時分,月巳中宵,整個精舍裏的人都睡了,隻剩下一隊一隊巡邏的士兵,森嚴的護衛著。
皇陵入口,厚重的石門緊緊的關閉著,上麵撲騰著清幽的碧草,遠遠看去整個跟這座青山融合在了一起,想來在過幾年,一切長成,這陵墓便在沒有人能夠知曉這山不是山了。
月夜下,一道人影矗立在皇陵入口處,月光照耀下,可以看的見他的神色很專注的看著那厚重的石門,不知道在看什麽。
半響,人影緩緩的動了,在入口處徘徊著,不斷摸索著厚重的石門旁邊與青山結合的地方。
“你在做什麽?”清清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靜寂的夜裏聽起來分外的驚然。
那人明顯被嚇了一跳後,很快沉靜下來,轉頭朝發聲處看去。
“大人。”月夜下,雲輕一身淡藍色的輕衣裝束,站在那青山邊幾乎與黑夜容為一體。
“我在問你做什麽?”雲輕看著眼前的丁名,淡淡的問著,卻相當的堅定。
丁名看著雲輕半響,微微一笑道:“我在察看大門後的千斤頂,是不是完全切合進入了軌道,明日陛下等就要在進陵墓,過後就要直接封閉,我趁今日還有時間在來察看一下,確保最後的穩妥。”
頓了頓後,微笑著看著雲輕道:“大人這個時候前來,不知道是有什麽要吩咐?”
雲輕看著那年輕的臉上一片誠懇,好像他深夜在此就真是如他所說的一般,平靜的讓人無法不相信。
“你今年多大?”
丁名沒想雲輕會突然問這麽一個完全不相幹的話題,不由微微楞了楞後,很快恢複冷靜道:“草民今年整二十。”
雲輕聽言看了丁名一眼後,抬頭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半響緩緩的道:“從那裏來,就回那裏去。”
黑暗中看不見丁名的眼睛,雲輕也沒有看,隻那麽淡淡的看著天空,一瞬間有點讓人窒息的沉默。
“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沉默中丁名相當平靜的看著雲輕道。
雲輕聞言低頭看了丁名一眼,歎息一聲般的搖了搖頭道:“你明白的,丁飛名。”
沉默,一種名叫沉默的東西,快速的揮散了開去,幾乎靜寂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見。
“咳,咳,大人真會說笑,草民生在秦國黎城,家中高堂由在,大人叫草民回那裏去?
而且草民一直就單一名字,沒飛名這個稱號。”短暫的沉默後,丁名咳嗽一聲相當平靜的道。
雲輕深深的看了丁名一眼,沒有接著丁名的話說,隻沉聲道:“我本不管你們的事,你們要對誰動手,還是他們要殺了你們,這些早與我無關,生死輸贏各看你們的本事。
不過今日這裏有我要保護的人,我不希望他遭遇任何危險,所以,我給了你離開的機會。”
仿若陳述的話娓娓道來,卻讓人清晰的感覺到裏麵的堅定。
她不管天下任何事,要殺誰都跟她沒關係,隻是裏麵若危害到獨孤絕,那麽她再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大人,你到底是誰?”丁名看著雲輕深深皺眉道。
“我是誰,與你無關。”雲輕看了丁名一眼,緩緩移動步伐站在那厚重的大門前道:“明日我不希望在看見你。”
丁名見此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緊緊的盯了雲輕幾眼,轉過身就走了,遠遠而去。
雲輕看著丁名的背景慢慢隱入黑暗中,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你為什麽跟那個混賬在這裏?”黑夜中一道霸道冷酷的聲音突然傳來,一身鐵黑的獨孤絕,鐵青著臉大步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八章 陷阱
剛才一路找來,居然看見丁名那個混帳,她的雲輕這麽晚跑來見他?該死的。
雲輕見獨孤絕臉色,已經猜想到獨孤絕在想什麽,當下淡淡的道:“碰巧而已。”
獨孤絕臉色沉沉的,碰巧,什麽碰巧,雲輕根本就不來這皇陵,現在出現在這裏,說什麽碰巧,鬼才相信她什麽碰巧,他的雲輕就不會撒謊,居然就隨口一句破綻百出的話,有什麽不能跟他說的。
“不許對我撒謊。”獨孤絕冷著臉瞪著雲輕,怒火騰騰的就上來了。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見到那黑眸中開始燃燒的怒火,他在氣她居然不對他說實話。
當下雲輕緩緩伸手上前握住獨孤絕的手,看著那怒氣氤氳的雙眸,‘嗯’了一聲後緩緩道:“以前認識他,說了兩句話。”
“那又怎樣?”獨孤絕聽言立刻眉毛一豎,瞪著雲輕。
“不怎麽樣。”雲輕搖搖頭,那臉上的神色淡的很,雖然根本沒把那丁名放在心上。
獨孤絕一見雲輕這個樣子,那怒氣微微降了些下來,雲輕沒有把那人放在眼裏,那就好,不過是個認識的人而已,不過半夜在這裏見麵,這個……
“我不會害你。”雲輕沒看獨孤絕,突然輕輕淡淡的扔下一句話。
獨孤絕抬起雲輕的頭,看著雲輕很清澈的雙眸,那裏麵是最純淨最無私的眼神,那般的清澈,是他最喜歡的,這雙眸子不會對他撒謊,這雙眸子的主人不會騙他,他知道的,若眼前這個人說的話都不能相信,那麽天下在沒有人可以讓他相信。
“我信你,隻要是你說的話,我就信。”拇指摩擦著雲輕的臉頰,獨孤絕直直的看著雲輕的雙眼,沉聲一字一句的道。
雲輕聞方嘴角微微流露了絲絲笑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獨孤絕見此一俯身,輕柔的親了親那帶著笑意的嘴角。
“以後不許見他。”親吻過後,獨孤絕伸手摟過雲輕的腰,定定的看著雲輕說的那叫一個霸道和理直氣壯。
雲輕聞言笑了笑,溫和的道:“好。”她本就不想見,以後自然不會在見他。
獨孤絕聽雲輕答應了,不由相當的滿意,一伸手摟過雲輕,沉聲道:“以後不許瞞著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居然背著他見故人,就算雲輕沒有其他意思,他想著也冒火。
雲輕聽言看了獨孤絕一眼,很幹脆的點點頭道:“好。”她本也沒什麽事情好隱瞞他的。
獨孤絕見雲輕答的幹脆,也知道這就是雲輕想的,不是敷衍他,不由更加高興的一低頭重重的在雲輕的臉上親了一口。
雲輕見此無奈的笑笑道:“怎麽這麽愛動手動腳。”
“我喜歡。”獨孤絕高揚起眉頭,一邊拉著雲輕離開,一邊狂放的宣布道。
黑夜下,兩人相攜而去。
“今晚我睡這裏。”精舍裏,獨孤絕看著雲輕拉著他,和衣睡在了他身邊,不由那個眼睛亮的可以媲美天上的繁星。
“想什麽,快睡覺。”雲輕見獨孤絕那淩厲的眼神,就如獵鷹看中獵物一般的模樣看著自己,不由沒好氣的瞪了獨孤絕一眼,拉著獨孤絕在身邊躺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在野外不也是睡在一處的,這人今天的眼神很不好。
獨孤絕見雲輕的動作和毫無芥蒂的眼神,不由眉頭都擰在了一處去了,狐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這是不是太考驗他了,他身上的傷現在可是全好了。
鬱悶,不過今晚的雲輕不那麽太對勁,居然要跟他一起睡,想來估計是見了那個丁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過分,那是他不知道,未曾參與的時光,看來皇陵一旦封閉,找個借口放逐他,才能舒心。
夜色迷漫,彎月從窗口灑進來,罩在那同床共枕的一雙人身上,美好的不可思議。
臥榻上雲輕閉著眼,握著獨孤絕的手,沒有睡著,丁飛名既然能夠潛伏秦國十多年,今日這陵墓裏麵肯定不安全,獨孤行她不關心,獨孤絕卻不能讓他在進去了,誰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斷然不能在讓他明天進陵墓去。
不好當麵與他說,因為獨孤絕這個人太精明,隻要一說肯定知道有問題,追究起來,她放人一馬的心便無用處了。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一輪彎月漸漸西沉,天色慢慢的亮了。
太陽光穿透窗戶的紫紗,照射在臥榻上沉睡的睡美人身上,揚起點點的金光。
感受到太陽光的威力,雲輕按了按太陽穴,來不及睜眼五指下意識的一握,什麽都沒有,沒有獨孤絕的手,雲輕唰的一下睜開眼坐起,四下一觀,空空如也,那有獨孤絕的影子。
她明明一直沒睡,為何會突然睡著?她不可能連這點意誌力也沒有。
一步跨下床來,來不及梳洗就欲起步出門。
“雲姑娘,你醒了。”聽著門裏的響動,門外等候已久的楚雲微笑著推門走了進來。
“獨孤絕呢?”雲輕一見楚雲立刻問道。
楚雲見雲輕一醒來就問他們家王爺,不由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微笑道:“王爺他們去皇陵了。”
雲輕一聽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走了多久,那個丁名在不在一路?”
楚雲見雲輕的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然不是從王爺床上起來應該有的羞澀和緬甸,不由收了點笑容道:“天還沒亮就走了,是皇陵那邊出了點問題,墨之在最後檢查的時候,發現東北角上有水滲透出來,連夜稟報了王爺和陛下,王爺他們一聽就起身去了,所檢查的地方在有機關的內部,丁名跟著去了。”
皇陵的修建最忌諱的就是有水,因為水的腐蝕是對一個將屹立百年乃至千年萬年的陵墓最大的危害。
當初選址的時候,由於這裏靈氣最好,所以擦幹了這處本身存在的一條河道,也做了最好的措施,根本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水源,可是現在出現滲水,那關係就大了,所以獨孤行和獨孤絕一聽立刻連夜就過去察看了。
頓了頓後,楚雲看著雲輕接著道:“走的時候,王爺吩咐下來,說你一夜沒有睡,他因此點了你的睡穴,在讓我點燃了安魂香,讓你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等他回來給你處理,別糟蹋自己的身體。”
雲輕聽到這驟然一楞,難怪她會睡過去,原來是獨孤絕動的手。
這個獨孤絕為何如此的精細,連她一點點反常的反映都會察覺的到,她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怕他有事,這個人……
“這個笨蛋。”雲輕咬了咬牙,一揮袖子,運起輕功飛速奪門而出。
楚雲一見立刻臉色一變,雲輕可不是個會喜怒行與色的人,今日這般的急迫趕去,絕對有問題,當下一扔手中洗漱的用品,轉身奔出房間,抓過不遠處備用的戰馬,翻身上馬就朝雲輕追去。
“雲姑娘,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空曠的山林間,楚雲追著雲輕大聲的詢問。
雲輕頭也沒回,腳下急奔,一邊道:“跟上來就是。”她不確定有沒有事情發生,但是要下手的話,今日絕對是最好的機會。
楚雲見此緊緊皺起眉頭,快馬加鞭跟著雲輕就往陵墓的方向奔去。
“什麽人?”快接近陵墓,一隊巡邏的士兵碰巧撞上,立刻大聲質問。
雲輕身影毫不停留,飛身而走,隻快速的抬起了左手,那手腕上佩帶的飛鷹護腕,在陽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大人。”巡邏的士兵立刻列隊躬身為禮,沒想禮還沒有行完,雲輕已經從他們身邊掠過去,飛速而去。
正麵麵相覷間,縱馬飛馳而來的楚雲已經趕到,沉聲道:“跟上來。”一邊快馬加鞭在催馬力。
那一隊士兵見此,來不及有任何的想法,已經跟著雲輕和楚雲,大步朝陵墓跑去。
厚重的石門就在眼前,雲輕連連縱身搶上前去,那守門在石門口前方的士兵,見雲輕流露出手腕上的飛鷹護腕,恭敬的讓路。
雲輕沒有穿門而入,想起昨日丁飛名在此地逗留,雲輕心思一動,兩步撲到石門前,把耳朵貼了上去,隻聽一陣細細的沙沙聲響起,很輕微,若不是貼耳與門,斷然聽不見,雲輕一耳聽之,立時臉色一變。
跟著追上來的楚雲見雲輕的動作,立刻原照做,頃刻間臉色大變,有人動了裏麵的千斤頂。
“大人。”尾隨的士兵見兩人如此怪異動作,不由不解的呼了一聲。
雲輕和楚雲沒有理會身後的眾士兵,飛速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驚駭。
千斤頂,顧名思義千斤重量,乃是封鎖陵墓的斷龍石,一旦放下那麽在也無法開啟,乃是真正帝王葬入了裏麵後,才能放下的東西,而現在,千斤頂被動了手腳,開始鬆動了,這般的鬆動下來,隻要周圍的岩石和塵土,無法在支撐它下落的力量,那麽就是真正的合墓了。
“有沒有解救的辦法?”雲輕看著楚雲,冷聲快速之極的問道,她記得楚雲也擅長機關。
楚雲臉色蒼白,短短時間內已經頭頂見汗,嘶啞著聲音道:“沒有。”
同時飛速的命令道:“來人,馬上調集兵馬前來,把這裏給我撐起來。:”
沒有人動彈,士兵的主將墨之在裏麵,其他人的命令他們不聽,特別是設計軍權的調動。
“照他說的話去做。”雲輕一抬胳膊,露出飛鷹護腕,臉沉如水的冷聲道。
“是。”領頭的士兵見此,立刻躬身接令,轉身騎馬飛速而去。
“滲水的地方在那裏,有誰知道?”不待調動兵馬的士兵走遠,雲輕緊緊皺著眉頭掃過留守的士兵喝問道。
“卑職知道。”一被墨之留下,鎮守大門的副將,見雲輕和楚雲臉色如此難看,不敢怠慢,立刻出提高聲回道。
“帶路。”雲輕袖袍一揮,轉身就進入了皇陵。
“雲姑娘,千斤頂關閉,最多隻剩下一柱香的時間,你一定要快,王爺就拜托你了。”楚雲知道自己不會輕功,去隻會是拖累,當即大聲的朝已經進入皇陵的雲輕喊道。
那些本來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的士兵,一聽楚雲這話,不由臉色齊齊大變,萬分惶恐起來。
“知道,門外士兵聽令,一切聽從楚雲大夫的指揮,不得有誤。”聲音落下,雲輕已經與那副將去的遠了,楚雲是個知道該怎麽做的人,把這至關緊要的地方交給他來把守,是最合適的。
“是。”門外的眾人此時都慌了,一個個那敢且慢,立刻以楚雲馬首是瞻。
“聽著,你……”楚雲強製讓自己鎮定,飛速的發布起命令來。
皇陵內,那副將也聽見了楚雲的話,蒼白的臉上一片驚恐,腳下加快,飛速的朝獨孤絕等所在的地方衝去。
“快點。”雲輕一般輕功發揮到極致,居然比平日裏不知道快了多少。
眼見那副將全力奔跑,居然還沒有她快,雲輕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力氣,一把提起副將照著他所指的方向全力飛奔。
皇陵裏一片燈火通明,因為有獨孤行等人的進入,所以照耀的道旯纖毫必現,省下雲輕無數的功夫。
穿梁過橋,轉彎入道,皇陵裏密道遍布,錯綜複雜。
雲輕來不及觀看這秦國幾百年曆史上,最強威時候帝王的陵寢,整個人幾乎如青煙一般朝裏麵閃去,飛速的朝陵墓的深處而去。
而這個時候,獨孤絕,獨孤行等矗立在皇陵的東北角上,那裏是一個妃嬪的殯葬地,設計的很是美觀和大方,精美的翡翠牙床,一顆一顆串聯起好似水滴一般的珍珠,乃作為牙床的紗罩,一連有好幾十個之多,看上去萬分的奢侈和華麗。
不過在這華麗的中央地點,地麵上本來青白的條石中間,有巴掌大那麽一點水漬,在二十丈左右正寬形的密室上,這一點看上去很不起眼,不過萬裏之堤,毀與蟻穴,就是這個道理。
獨孤行臉色鐵青的看著正在檢查的禮部上大夫,沉聲道:“到底如何?”
禮部上大夫任由汗水從額頭上滴落,也不敢伸手抹一把,渾身顫抖著道:“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情,看起來是濕的,但是下麵又並不是河道,這個……”
“說重點,到底是滲?還是不滲?”獨孤絕冷眼看著禮部上大夫,冷聲打斷道,已經檢查了半天了,他要的是結論,不是這個那個。
禮部上大夫麵色抽筋,滿臉蒼白,戰戰兢兢的道:“下官不敢……確定……”
“飯桶。”獨孤行麵色鐵青的怒吼一聲。
“微臣,微臣……”禮部上大夫一個顫抖,直接跪在了獨孤行的麵前,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若是有水能從這裏滲透的話,這處皇陵就整個的要不得,等於就是一個廢物,幾十上麵萬兩銀子用在了這上麵,若是不能給秦王一個滿意的交代,他九族估計都要被全誅殺。
“大人,我派人挖開這裏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麽。”墨之見此,轉頭朝獨孤絕道,他隻負責監督,並不負責修建,所以裏麵到底怎麽樣,他是不知道的。
旁邊一直立在最邊上的丁名,把墨之的在眼裏,暗中的皺了皺眉,這個獨孤絕的直屬屬下,為什麽會對另外一個陌生人,這麽尊敬。
獨孤絕皺眉看了眼獨孤行,這話要他開了口才行。
獨孤行鐵青著臉,沉吟了半響,完工後在挖開,並不是個好兆頭,隻是……
“有人來了。”思慮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獨孤絕突然一皺眉,轉身朝密室處看去,是誰這麽急的衝了過來。
“獨孤絕。”一聲清脆著夾雜著焦急的聲音破空傳來,一淡藍輕衣的雲輕提著一個男人,如飛一般衝了過來。丁名瞬間震驚的一抬頭,獨孤絕。
“你來……”獨孤絕一見是雲輕,立刻麵色唰的一下嚴肅了起來,雲輕不是個會小題大做,驚慌奔襲的人,當即話沒多說,飛快的就迎了過去。
“快走,千斤頂被開啟了。”雲輕一把抓住獨孤絕,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道。
此言一出,密室中的人齊齊色變,連有點心裏準備雲輕如此著急沒有好事的獨孤絕,也心為止一沉,千斤頂被開啟了,那是皇陵中唯一能出去的出口,若是被關閉,那麽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有奸細,大人,有奸細,快走,快走。”被雲輕放下的副將,蒼白著臉飛速的朝墨之狂吼道。
“走。”獨孤絕反手握住雲輕,一把抓住身邊的獨孤行,一個掠身就朝密室門口衝去,千斤頂開啟,隻一柱身時間就會完全關閉,雲輕來時已經耗費了時間,此時沒有多餘的時候說其他,先衝出去在說。
眾人臉色巨變中,墨銀和墨離跟在獨孤絕身後就朝前衝,墨之一把抓起禮部上大夫如飛一般跟上。
“想走,沒那麽容易。”冷酷的話聲就在眾人轉身的一瞬間響起,附帶著尖銳的笛聲劃破密室裏的靜寂,從身後就朝獨孤絕等人衝來,冰冷而肅殺。
“音攻,是你。”獨孤行麵色一變,一把抄起腰間的利劍,轉頭就朝那無形的音刃擊打去,那身後密室中立著巍然不動的除了丁名還有誰。
隻見他隨身帶著碧綠的短笛湊在嘴邊,那充滿了殺氣的音刃,正從那短笛中揮灑出來,犀利而精準。
砰,一聲沉悶的斷裂聲響起,獨孤行手中那上好的精鐵長劍,被一道音刃給直直擊飛成兩半,身後緊追而至的音刃,當頭,當胸就朝他襲擊來。
獨孤行臉色大變,他武功一般,並不太出色,但是也絕對不是一擊都不能承受的庸手,這男人的音攻好強,獨孤絕雙手占著的,身後墨之,墨銀等都在對付無形的音刃,離他太遠,救之不急,難道今日就要葬身在自己的陵墓裏。
獨孤行一念還沒成形,突然耳邊錚的一聲,一清亮的聲音響起,刹那之間自己已經感覺到迫在眉睫的音刃,被全部粉碎,整個一瞬間充滿了密室的音刃,就在這一聲下全部消失在空氣中,獨孤行當即一怔,這是……
快速扭頭看去,隻見雲輕右手垂在腰間,那裏一直用白紗包裹著的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一把三琴,而此時雲輕的手放在了那上麵。
丁名看著雲輕腰間露出的古琴,麵色大變,鳳吟焦尾,琴中至尊,難怪隻一聲就破了他的笛聲。
冷哼一聲,丁名麵上一片死拚之色,短笛湊在嘴邊嗚嗚的吹奏起來,無數的音刃朝著飛速朝門外奔去的眾人擊去,同一時間,也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十幾個一身白袍,也不遮擋麵容的男子出來,一半人手中或握著笛子,或拿著短蕭,手鈴等方便攜帶的樂器,嗚嗚吹奏起來。
那各色的樂器交加在一起,本來並不太強的音刃,一下就成倍的疊加了起來,這是一個合陣。
而另一半人手握利劍,奮不顧身完全隻攻不守的朝著獨孤絕等就衝殺了過來,來的猶如半空中冒出來的一般。
“走。”獨孤絕一聲冷喝,完全不管朝他衝來的人,飛速的就朝皇陵的入口處跑去。
纏鬥隻是浪費他們的時間,這個時候殺人也是一種消耗,他們消耗不起,不能中了敵人的計謀。
身後墨銀,墨離聽之,頓時停手根本不在抵擋,跟著獨孤絕就朝前衝,獨孤行和墨之見此不由大驚,這怎麽衝的出去。
沒想一念還沒轉完,悠揚的琴聲瞬間響起,如鳳吟九天,清脆中帶著絕對的威壓,朝著敵人就攻擊了過去。
無聲的音刃交鋒。
時間不多了,雲輕皺了皺眉頭,一咬牙,五指橫劃而過整個琴弦,霎時,隻聽見砰砰幾聲清脆的斷裂聲,和悶哼聲響起,音樂聲停止了。
丁名看著手中的白鑲綠短笛,緩緩的裂開,漸漸的碎成了幾塊,落在了地上,嘴角一絲鮮血緩緩留下,不由楞了楞,七重疊加,音攻第六級,這女人到底是誰?如此小的年紀,如此高的功力?
就在丁名一瞬間的愣怔下,獨孤絕帶著雲輕已經衝出了密室,飛速朝大門的方向衝去,那幾個武功一般的殺手,有雲輕對付就是。
墨之和獨孤行一眼見之,大驚之下立時大喜,有雲輕在,他們根本不用跟敵人交手,就能全部被解決,當下不在做任何的抵抗,埋頭就尾隨著獨孤絕朝前衝,那幾個殺手手握利劍追殺而去。
站在密室的丁名瞬間愣怔後,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立刻臉色一沉,看了眼身旁全部倒下的幾個音攻高手,一咬牙殺氣秉射道:“想走,休想。”轉身不知道在那裏一按,瞬間就消失在了密室中。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六十九章 生死相隨
狂烈而又穩健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密道中瘋狂奔形,獨孤絕等若迅猛的豹子,呼嘯而過。
尾隨的殺手早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雲輕一個七重疊加,全部放倒在密道中,對付敵人,對付以命來挺住他們的敵人,不需要軟手。
走廊的燈火在呼嘯而過的獨孤絕等人身後,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風勢,一盞一盞熄滅,嚴酷嚴肅精美大氣的皇陵,在燈火搖曳的熄滅後,一股陰冷的味道一點一點的蓋過了那精美,陰森森的氣息緩緩而來,好像一頭暗夜的幽靈,開始慢慢的複活過來,冰冷而沒有生氣。
腳下一軟,獨孤絕帶著獨孤行和雲輕一步踏下去,隻感覺到腳下的地麵輕輕的一軟,好像下麵是厚實的泥土,而不是青白條石構建,獨孤絕登時暗叫一聲不好,腳下飛速連點,帶著兩個人的身形,如離弦之箭迅猛無緣的朝走廊的盡頭射去。
一邊沉聲喝道:“腳下。”
簡短的兩個字,跟了獨孤絕這麽久的墨銀,墨離,墨之等人那裏會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當下想也不想,立刻加快速度,跟在獨孤絕身後,飛速的就朝前方走廊的盡頭衝去,同時長劍快速的舞成一道光幕,把自己渾身上下都護衛了起來。
就在劍尖光幕已成的一瞬間,那幾人經過地方的牆壁,突然哢嚓一f怕輕響,瞬間從牆壁中射出一丈左右,渾身漆黑粘滿了倒刺,箭頭成螺旋形狀,幾乎有嬰兒手臂精細的槍不像槍,箭頭不像箭頭的東西。
整整的兩麵牆壁全部射出這樣的東西,從兩麵夾擊中間的獨孤絕一行,沒有風聲,卻比撕碎空氣發出的振動聲還可怕。墨之,墨銀等人齊齊變色,好在獨孤絕提醒的及時,手中長劍早已經舞成了最佳防衛狀態,一時間隻聽見砰砰的悶撞聲響起,怪槍全部撞上了那一片劍幕布。
而最前方的獨孤絕見機最是早,速度也最是快,幾乎已經衝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前方不遠就是安全地帶。
當下,獨孤絕眉眼中殺氣一閃,雙腕狠命的朝前一揮,整個的把獨孤行和雲輕給朝著盡頭就給扔了過去,但見那兩道身影,有如流星追月,貼附著地麵就朝前射去,頃刻間就出了箭陣的籠罩範圍。獨孤行一出箭陣的範圍,立刻跳起身頭也不回的就朝前跑,他知道獨孤絕定然有那個本事闖過來,他自己的武功不行,所以他要節省一切能夠節省的時間,能多跑一步,能少讓獨孤絕帶他一步,就能夠節省獨孤絕的一絲力量,這個時候任何的節約都會是攸關生命的關鍵。
他和獨孤絕是親兄弟,他的弟弟有多麽本事,有多強悍,他比誰都清楚,今日隻要有獨孤絕在,他們一定能夠出去,對於獨孤絕,他沒有一絲的懷疑和置疑。
沒有去想這裏本來沒有機關,現在為什麽有了機關,建陵墓的機關幹主工匠是奸細,那這裏任何地方都不安全,現在逃命要緊,隻要有命,這帳有的是時候來算。而同樣被獨孤絕扔出去的雲輕,一個空中翻身,麵朝獨孤絕身形一邊急急後退,跟著獨孤行往外衝,一邊十指飛速的飛舞在鳳吟焦尾上,七重疊加飛速的攻擊上射向獨孤絕身周的怪槍,清亮的琴音在近攻上沒有武功好用,沒有那麽絕對的強力,但是清弱它們的力量,她還是做的到的。
而獨孤絕一把人扔出去,右手飛速的在腰間一摸,柔軟的軟劍橫空出世,一劍橫向劈出,隻聽見一道風刃尖嘯而過,那朝著他擊來的怪槍,在雲輕音刃的早先攻擊下,隻一劍生生的全部砍斷,整個身邊立刻出現一片空隙,就在這瞬間而出的空隙中,獨孤絕身形一閃,就突圍而出。突圍而出的獨孤絕根本沒做任何的停留,飛身撲上前來,一把抓過獨孤行和雲輕,飛縱的就朝前方而去。
同時冷喝道:“扔了他。”莫名其妙的三個字,但是跟著他衝過來的墨之卻是聽懂了,獨孤絕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發生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他的背上長了眼睛。
墨之當即二話沒說,一個鬆手就扔下了那已經嚇的臉無血色的農畜產品上大夫,他的能力與墨銀,墨離差不多,一個人仗劍往外衝還沒有問題,但是帶上一個人,就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腿上的鮮血一滴一滴滴下,因為有了禮部上大夫這個累贅,他受傷了。
“翼王,翼王,不要丟下我,翼王,啊……”被丟下的禮部上大夫,一瞬間驚嚇的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不顧身體的老邁,居然從地上飛速的跳舞起朝墨之撲去,那速度居然相當的快。但是他在快,也快不過身邊從牆壁中射出來的怪槍,隻一個瞬間,怪異的長槍就穿過了他的身體,牢牢的把他定在了走廊的中間。
沒有人理會,獨絕帶著墨之,墨銀,墨離飛速的轉彎消失在了走廊盡頭,身邊養著奸細這麽多年,還不察覺,遭使秦王和親王遇險,按大秦的律法,禍及九族,罪當淩遲,死在這裏,算是便宜了他。
“翼王,不要……丟下……我……”微弱的聲音緩緩消失在空寂的走廊中,映襯著寒光閃閃的怪槍,分外的詭異和陰森。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遲疑,陰森森的密道中,隻有狂亂的腳步聲。
而在獨孤行一行人飛速人飛速的朝入口處跑的同時,丁名也在奔跑,隔著青條石做成的牆壁,幾乎斜斜與獨孤絕等遙相呼應,若是上方沒有阻隔的看去,可以看見一道石頭牆壁隔斷在中間,兩邊各有人在奔跑。
一拳頭砸下一黑色青龍石的浮標,丁名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轟隆”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獨孤絕一個閃身轉過一走廊,就看見前麵那水銀湖上的拱橋已經整個的斷裂了開來,快速的下沉如水銀湖中,那百丈距離,看上去本來波光粼粼,刹是好看的水銀湖就這麽成了望斷天涯的死路。
“墨銀。”墨離跟在獨孤絕身後突然大吼一聲,百丈距離他們不能飛渡,沒人有那個輕功,水銀湖上也沒有船隻,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銀有毒,粘之進入皮膚,任你在大的本事,也無法急救。
隨後跟上來的墨銀什麽話也沒說,反身一把抓住墨銀的手,兩人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飛身就欲往水銀湖上躍去。
“給我回來。”他們動作快,獨孤絕的速度更快,一把鬆開雲輕,手快如電砰的一拳就衝兩人擊打去,那力量直接把已經躍起來的兩人,給生生的打退了幾步。
“王爺,我們沒有時間了。”墨銀,墨離二人同時叫道。
雲輕看著三人急紅了臉,那樣堅決的神情,幾乎讓她動容,她明白他們兩個人的意思了,墨銀和墨離是想以自己的身體為獨孤絕的墊腳石,讓獨孤絕臨空踏在他們的身上而過,這是犧牲自己,而保全獨孤絕,如此想也不想的動作,卻比任何時候都壯烈。
“絕?”獨孤行喊了一聲獨孤絕,臉色嚴肅的道。
“何必用人。”雲輕沉聲插了一句,反手五指在古琴上一劃,那水銀湖邊的白玉石凳,就被那無數的音刃直接擊碎開來,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玉石,獨孤行見此不由麵色微微一僵。
“走。”雲輕飛快的拾起幾塊,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眉色一點異樣都沒有,對著雲輕一點頭,一把就摟住了雲輕的腰,沉聲道:“活著出去才重要。”
一邊臨空飛躍而出,一腳踩上雲輕扔出來的玉塊,整個的一借力,飛快的朝前方躍去,雲輕連連扔出,獨孤絕臨空踏步,一點停歇也沒有關的朝水銀湖的對岸躍去。
墨之,墨銀,墨離等三人見此,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抓起玉塊跟著就飛躍了而去。
皇帝陵墓裏的東西是不能動的,一草一木都代表著皇帝死後的安靈,若是活著時候被動,那將預示著在位的皇帝不得善終,所以墨銀等人那敢去打這些東西的腦筋,加之獨孤行還在旁邊看著呢。
那料,雲輕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破壞了,不就是個死物,難道還比活人重要了,她本不知道這些預示啊,皇家規矩什麽的,就算知道了,估計也是一眯也不留情的破壞,她才不管那麽多,不過好像獨孤絕明明知道,也沒管束她,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飛速的穿過水銀湖,沒有任何耽擱的往前就跑,水銀湖在他們來路的中央地方,隻要穿過這時,剩下的路途就不多了。
躲藏在暗門中的丁名,見這水銀湖根本就沒有讓獨孤絕等級了一下腳步,不由臉色鐵青的轉身就走人。
獨孤絕,該死的獨孤絕,沒有把他計算在裏麵,誰知道那長的妖豔之極的的男人是獨孤絕,突然冒了出來,把他整個布置和計劃都打亂了,要早知道他要來,他怎麽會一開始就失算,而且這個視獨孤行若無物的女人到底是誰?居然囂張的如此沒譜。
而這個時候,皇陵出口處的楚雲,正指揮著趕來的軍隊,推動著巨大的石塊,一點一點的在那厚重的石門堆集起來,千斤頂落下肉體不能承受,那這些巨大的石頭應該可以減緩那麽一點半點的時間,能多抵擋一會就一會,多撐一點時間就多撐一點時間。
不過巨大的石頭堵在石門的兩側,中能能夠容人通過的縫隙,卻從四個人並排走,挾小到隻能容一個人通過,有利就有弊。
石門上,那沙沙的響聲越來越大了,已經中以清楚的聽見裏麵的細紗流失的聲音,那石門上方的千斤頂,正在微微的晃動,好像隨時都可能落下來一般,楚雲整個心都繃緊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多半,王爺怎麽還沒出來。
“快,快。”一邊心焦,一邊沉聲命令著士兵加快手中的動作。
密道裏,獨孤絕帶著雲輕,獨孤行等人飛速的穿過走廊,躍過石橋而來。
哢嚓,哢嚓,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從靜寂的前方隱隱約約的傳來,雲輕一邊跟著獨孤絕飛奔一邊道:“這是什麽聲音?”
“機關?”獨孤行被獨孤絕提在手裏,最是省力氣,不由皺眉接了一句道。
“不是。”獨孤絕一麵朝著那方飛奔,一麵傾耳細聽,這不是機關開啟的聲音,而且他們還離那處這麽遠,開啟機關給誰看。
哢嚓,哢嚓,獨孤絕等越是接近聲音出來的地方,越是聽的清楚。
“這好像是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墨離沉聲道。
“斷裂。”獨孤絕皺了皺眉,來的路上沒有看見什麽東西可以斷裂的啊,都是厚實的走廊和牆壁,會是什麽斷裂。
跟在獨孤絕身後的墨之,耳裏聽著幾人的交談,一凝神中突然想起來,頓時臉色狂變,大吼道:“王爺,快,快,前麵有座生死橋,是那橋在斷裂,一旦斷了,我們就是飛都飛不過去了,快。”
獨孤絕沒有看見過來的路上有什麽生死橋,但是墨之對他從不說謊,而且喜怒不行與色的墨之,如此驚恐,前麵定然不妙,當下身形一閃,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就往前方撲過去。
身後的墨銀,墨離聽墨之說的驚慌,當下也是不要命的跟著撲去。
墨之一臉血色都無,發了瘋一般的狂衝,他不知道這皇陵裏麵到底是怎麽建設的,隻是有一回禮部上大夫酒醉後,得意的向他提起,說是在來路的三分之一處,隱藏的有一座生死橋,乃是他們的經典之作,一旦開啟機關,那些想打陵墓主意的,就是能上天也得給他留在陵墓裏陪葬。
這生死橋平常時候是走廊樣式,一旦開啟後,整個兩邊的地麵開始下降,所有的一切都會沉入地下,隻剩下這一座橋梁溝通東西兩方,當所有東西沉入到底後,橋身就會開始斷裂,能過去就是生,過不去就是死,乃是他們精心想出來的,對任何人都不說,以免泄露,當時他聽著也沒在意,現在突然想起來,怎能不怕。
深淵,當獨孤絕轉過一個彎,看著眼前的情景時,腦海裏隻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
精美的走廊已經不見蹤影,巍峨的宮殿也不知道到那裏去了,取而偌工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蕩,什麽都沒有,隻剩下一個空洞,一個看不見底的空洞,就好像無底洞一般黑黝黝的大口,猙獰的讓人止不住的寒戰,好像黑暗中無形的野獸,正陰森的張著大口,等著吞噬一切。
而這個空洞上有一條沒有欄杆,一眼望去青幽幽一片的巨大橋梁,橫在那無底洞上,散發著冰冷的冷氣,而它的中間部位已經開始斷裂,一點一點的脆裂,掉下去,良久才傳來一聲咚的悶響。
“我的天。”獨孤行臉色難看之極,他為皇帝這麽久,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麵,縱然生性彪悍,卻也禁不住的變了臉色。
雲輕下意識的握緊了獨孤絕與她相握的手,一直比較清淡的神色,這個時候也微微變的慘淡了。
“不怕。”獨孤絕使勁握住雲輕的手,無比冷酷和狂妄的道。
雲輕聽獨孤絕如此樣說,微微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那充滿了肅殺和暴怒的眼,有的不是懼怕,而是無盡的自信和孤注一擲,隻一眼,隻兩字,心下沒來由的就鎮定了。
對著獨孤絕的側麵,雲輕恩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迎著無盡的黑暗,尾隨著獨孤絕朝那開始斷裂的生死橋衝了上去。
獨孤絕腳下一直沒停,一手提著獨孤行,一手拉著雲輕,如猛虎一般勢無可擋的朝那開始斷裂的生死橋撲去,放手一搏。
身後墨銀,墨離,墨之三人一言不發,跟著就衝了上去。
轟隆,轟隆的巨石墜落聲從下方隱隱約約的傳來,生死橋上的斷裂帶越發的寬,越發的快了,那石頭以看的見的速度開始掉落,每掉落一塊,就是一個巨大的距離破露出來,斷裂帶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注意了。”如猛虎一般衝上來的獨孤絕,眉眼中一片火紅的猙獰,一腳踩中斷橋邊的切斷麵上,帶著雲輕和獨孤行,就如一隻大鷹一般,臨空就朝對麵的橋梁撲了過去,義無反顧,背水一戰。
隻見幾丈長的真空地帶上,三人如流星一般劃空而來,在這一片黑暗中,上演著生死時速和展翅翱翔。
眼前,斷橋的另一方就在眼前,獨孤絕力量一瀉,差一點,當下獨孤絕狠狠一咬牙,兜手就把獨孤行和雲輕給扔了過去,腳下一瞬間懸空注欲向下掉落。
獨孤行和雲輕一腳踏上那方的橋梁,感覺到獨孤絕的下墜,頭也沒回,反映相當默契的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就往前拽,兩人合力,拽著獨孤絕就上了橋梁,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快速的朝前站立兩步,獨孤絕一把抓住獨孤行,一個倒掛金鉤,就朝後麵抓去,他知道離等三人的功力一夠,飛不過這個距離。
獨孤行當下立刻馬步牢牢的抓住獨孤絕的腳,雲輕在一旁也不避嫌一把抓住獨孤行的腰,整個身體後仰扯住獨孤行。
身後跟著撲來,眼看力竭要落下去的墨銀,眼前獨孤絕這個動作,立刻反映相當迅速的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一借力從獨孤絕頭頂越過,一點停歇也沒有立刻接在了雲輕的身後。
石塊飛速的掉落,獨孤絕的整個身子已經懸在了斷橋外,沒有任何依仗。
“一起。”
飛奔而來的墨離和墨之,一聽獨孤絕的怒吼,當即想也不想,雙雙飛起,整個朝獨孤絕撲來。
一把抓住撲上來的墨離和墨之,獨孤絕的身子被拉的往下一沉,狠命一咬牙,一掄手臂運起全身力量,臨空就把兩人給拋了上來。
“起。”獨孤行一見墨離和墨之臨空飛了過來,立刻一把抓住獨孤絕的腳,大吼一聲,生生就把獨孤絕給扯了起來,三人幾乎同一瞬間落地。
“走。”落地的獨孤絕二話不說,抓著獨孤行和雲輕就往前跑,而在他起腳奔出的一瞬間,他們剛才站立的橋麵,整個的跨塌了下去。
沒有回頭,沒有停歇,六人風馳電纜的朝入口處衝去,皇陵的入口就在前麵,馬上就要到了。沙沙,沙沙,陵墓大門上,千斤頂開始劇烈的晃動,整個開始下沉,壓在那臨時堆集起來的巨石上,一點一點的往下壓,巨大的岩石在其他地方可以稱王稱霸,但是在這樣萬中選一的千斤頂下,那是漸漸的潰敗,石屑紛紛灑落下來,巨石在緩慢的下沉,一寸一寸沒入泥土裏。
楚雲急的眼睛都紅了,站在密道入口,朝著延伸進行,一眼根本看不見的密道狂吼道:“王爺,你們在那,快點,快,沒時間了。”他知道這樣的呼喊可能使暗中的人拚死的拖住獨孤絕等人,但是真的沒時間了,不能在耽擱了。
焦急的聲音在密道裏來回的回蕩著,幽幽的蕩漾遠去。
“楚雲在叫。”聽沉最敏銳的獨孤絕,隱隱約約聽見機構改革雲在吼叫,不由那速度提升的更加快了,定然是沒有時間了。
九曲十八彎,最後通向外界的走廊,獨孤絕一行如瘋了一般,幾乎腳不粘地的朝前射去。
大門上,石屑翻飛,巨大的石塊在千斤頂的下墜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一點一點的脆裂,一點一點的被壓垮,巨大的厚重石門緩緩的下墜,一寸,兩寸,三寸,越來越快,越來越抵不住千斤頂下墜的力量。
“王爺,王爺……”楚雲幾乎急瘋了,眼看著千斤頂已經下落一半,在不回來,這裏支持不住了。出口越來越近,雲輕等也難聽見楚雲的喊叫聲了,不由心都提了起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搖,隻有如利箭一般一射而過的身影,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速度上了。
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死硬的拽著她,那力量幾乎要把她捏碎,卻那麽讓人安心。
“嗚嗚。”眼看著光亮越來越明顯,勝利的曙光就在麵前,一道嗚嗚聲突然響起,那是攻擊的號角之聲,刹那之間前言人影閃動,十幾條人影從兩邊牆壁中秉射而出,來的迅猛的突然。
雲輕一眼掃之,還沒來得及看眼前的人如何攻擊,五指立刻在鳳吟焦尾上一劃,第三殺弦,七重疊加,不在用其他的弦,不在有任何的遲疑,一上手就是必殺之音。
砰,一連串沉悶的脆裂聲響起,雲輕定睛一看,該死的,這些人簡直就是全副武裝,全身上下都是盔甲,連整個頭都包裹在裏麵,隻露出一雙眼睛,手中握著厚實的圓盾,她剛才全力一擊,居然全部被這睦盾牌抵擋了去,完全碎裂開來,人雖傷,卻未死。
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個個手裏握著的兵器全是長長的鐵鏈,鐵鏈上長滿了倒刺,揮舞起來,可遠可近,攻擊力驚人,以握鞭子的招數揮灑鐵鏈,簡直宛若遊龍一般。
一瞬間整個通道中,全部是鐵鏈揮舞的光景,不近攻,隻遠攻,不求置你如死地,隻求拖住你一點半點的時間,這就是他們的任務,拚死拖住。
獨孤絕見此眼中一片血紅,撕吼一聲,一把拽過雲輕,讓她抱住他的腰部,一邊手握軟劍,呼呼生風對著那些詭異的鐵鏈就衝了過去。
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握的鐵鏈,無不是千金難求的寒鐵盔甲,雲輕不售厲害,他獨孤絕認識。
刀槍不入,輕便易行,乃是珍寶中的珍寶,雲輕音攻對付這樣幾乎武裝到眼睛的人,是沒有最大程度的威脅力的,隻有緊身搏殺才行。
刹那之間,獨孤絕和著墨銀,墨離,墨之等三人已經衝了上去,人影翻飛,劍光赫赫,琴聲肅殺,一片刀光劍影,血色炸現。
皇陵大門口,楚雲驟然聽聞琴聲響起,不由精神一震,那是雲輕的琴聲,他們就在前麵,來了,就在前麵。
“快,王爺,快,石門馬上要關閉了,快。”楚雲當即一邊朝著裏麵的通道大吼,一邊飛速的退開,把個隻容一個人通過的出口給完完全全的讓開來。
千斤頂越來越快的壓下,整個離地麵不到大腿高了。
楚雲的聲音,獨孤絕等清晰可聞。
獨孤絕一咬牙,手中軟劍狠命一揮,人臨空整個不管不顧的朝出口處撲去,身後墨之,墨防,墨銀齊齊跟上斷後,護衛著獨孤絕朝前衝,整個劍光完全的把獨孤絕,獨孤行,雲輕三人給罩在了裏麵。
這些人武功不弱,殺他們卻也不難,但是現在連殺他們的時間都沒有了。
千斤頂飛速的下墜,下麵抵抗的石頭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隻有到小腿那般的距離了。
楚雲急的眼紅如血,大吼道:“快,快……”
獨孤絕一個猛撲,撲過轉角,眼看著那大門口已經是如此模樣,不由想也沒想,反手一把提起獨孤行,整個摔到地上,一腳狠狠的踢在獨孤行的身上,但見獨孤行霎時身體貼著地麵,如利箭一般朝不遠處的出口射去。
“獨孤絕,必須出來,哥哥在外麵等你。”獨孤行一邊控製不住身體的朝外射了出去,一邊狂吼道。
獨孤絕反手一劍消去一攻擊過來的寒鐵鎖鏈,一個斜身避開另外兩條跟著纏過來的鐵鏈,還未及還手,墨之從身後一劍接了過去,狂吼道:“王爺,快走。”
“快走。”墨離,墨銀同時閃身擋在獨孤絕的身前,接過朝獨孤絕瘋狂攻擊過去的鐵鏈,齊齊狂吼道,那千斤頂快要關閉了,沒時間了。
獨孤絕一,轉身看了眼那幾經連小腿都不到的空隙,這才一瞬間的時間,居然就下降了這麽多,這般的下落速度,已經做不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機會隻有一次。
深深的看了眼完全無法容納兩個人同時走的大門,獨孤絕刹那之間狠狠的一握拳頭,一把抓過雲輕迫使其抬起頭來,萬分決絕的咬上了那蒼白一片的紅唇。
雲輕不由一楞,獨孤絕這什麽意思?
不及她細想,雙唇一觸既分,獨孤絕一把提起雲輕,一聲狂吼道:“不要抬頭,不許跟其他人。”一邊狠命的一下壓倒雲輕的身體,全力就把雲輕往那僅僅隻能在逃出一個的生門送去。
門外跪在一旁看著一切的獨孤行和楚行,不由心焚如裂的狂叫:“王爺。”
“獨孤絕。”
雲輕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看著那出口就在眼前,那碧藍的天空就在眼前,活活的生路就在眼前,那天那麽藍,那風那丟清新,那是鮮活的生路,那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堂。
可是,唇上的溫度還那麽的熱,熱的幾乎燙著了她的唇,那手掌上一直相握的力量,還殘留在那裏,那腰肢上決絕的送她出來的力量,是那麽的清晰。
以後再也看不見這個人了?在沒有那麽霸道,那麽囂張的人了?在沒有那個愛占她便宜,最喜歡動手動腳的人了?在沒有——那以性命喜歡著她的人了?
不,豈能這樣。
光潔的額頭已經露出了大門,皇陵外的天果然藍的很,她很喜歡,隻是裏麵那個人,她更喜歡。
一掌拍到石門上,阻止了自己朝外射的力量對比,雲輕嘴角勾勒出一絲最溫柔,最美麗的笑容。
已經伸手欲抓她出來的獨行,看著雲輕驟然而現在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還沒反映過來,就見雲輕一個縮頭,人消失在了麵前。
轟,就在雲輕消失的一瞬間,那千斤頂整個的墜落了下來,皇陵關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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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穿山甲們打了那麽一個洞出來,要離開就是很簡單的問題了。
一行人出得皇陵,獨孤行立刻精美舒適的馬車備上,來不及在皇陵這邊停留,載著獨孤絕和雲輕等人,連夜飛速的就朝京城趕去。
這一月多日滿腹心思都在獨孤絕身上,朝中大事幾乎沒怎麽處理,可是在延誤不得,而且餓了一個多月的雲輕等人,形消骨立,身體各處機能都出現衰弱現象,縱然強悍的獨孤絕沒多大的事,可沒有內力的雲輕卻有點支持不住了,要飛速回京,以禦醫調養才是。
因此上,一出陵墓門,雲輕,獨孤絕等直接被載走,秘密的回京城,隻留下萬分慶幸獨獨孤絕沒事,和萬分震驚人能馭獸的工部上大夫處理皇陵那邊的事。
時間匆匆過去,一路無話,轉眼回到秦國都城巳經三四日了。
這日上,獨孤行終於處理完累積的朝政,帶著兩個護衛直接跑去獨孤絕的翼王府來,有很多問題他很早就想問了,一直礙於獨孤絕等那個時候的身體,沒有問出口,現在他事情也處理完了,估計獨孤絕等複的也差不多了,霎時,登門來了。
翼王府,獨孤絕所住的主屋裏,獨孤行橫衝進來,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獨孤絕的書桌旁,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敲打在檀木書桌上,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正與楚雲,墨離等說話的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轉過頭來,瞪著獨孤行,旁邊跟著的墨銀無奈的攤攤手,他們的秦王好像沒有進他們府有通報的好習慣。
“說吧。”獨孤絕看著進自己府,猶如進他自己皇宮一般自然的獨孤行,返身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看著獨孤行道。
“身體好了?”獨孤行見獨孤絕來的直接,先上下掃了一眼獨孤絕道。
“小事。”獨孤絕點點頭,一臉的不在乎,他什麽身體,鋼筋鐵骨,餓這麽些日子而巳,回來的路上就恢複了。
獨孤行聞言“嗯”了一聲,他這個王弟骨頭硬,他知道,雖然這幾天沒來,不過他的情況,他可是隨時都有禦醫報上來的,因此並不擔心。
“好,那我問你,雲輕那些怪獸是怎麽回事?”進入皇陵那百多隻穿山甲圍繞著她而坐的情景,他可是越想越鮮明。
獨孤絕看了眼滿臉詫異的獨孤行,朝楚雲點了點頭,反正也瞞不過他了,那就讓獨孤行全部知道好了。
楚雲明了獨孤絕的意思,當下繪色的解釋起來,小小百獸而巳算什麽,萬獸的場麵那才叫震撼。
獨孤行越聽眼睛睜的越大,那份震驚一點也不保留的曝露了出來。
獨孤絕見他這王兄,自從當了秦王後,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的神采,居然震驚的嘴角直抽筋,不由臉露萬分得意起來。
“人才,人才。”獨孤行聽完,滿臉激動的一拍桌子,眼冒精光道:“你這小子那裏來的這麽好福氣,居然得這樣一個女人,簡真就是,簡直就是……”簡直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要表達的意思。
獨孤絕見此嘴角一勾,笑的萬分得意和邪魅,他就知道他的雲輕是天下絕無僅有的,是獨一無二的。
“我心動了。”眼見獨孤絕如此得意的笑,獨孤行話鋒一轉,摸著下顎很正色的看著獨孤絕道。
獨孤絕當即臉色一變,冷眸掃了獨孤行一眼,屋內大夏天的溫的度突然下降,冷颼颼的。
“王兄,別在這個問題上跟我開玩笑。”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雙眼一眯,滿臉僵硬。
獨孤行一見獨孤絕如此模樣,當即高舉雙手道:“好,好,我不跟你說笑了,真是的,你小子這什麽臉色。”
獨孤絕見獨孤行如此說,僵硬的臉色緩緩的平和了下來,不能容許,就算是他的王兄跟他開玩笑也不行,他的雲輕,任何人都不能動一絲腦筋,那怕是玩笑。
旁邊楚雲、墨離、墨銀等見此,齊齊低頭暗笑,秦王本來是想看他們王爺著急的笑話,沒想他家王爺這態度,反把秦王給駭住了,真正是活該。
“你啊,現在就如此寵著她,以後還不知道要寵成什麽樣子,連說都不能說了。”獨孤行瞪著獨孤絕的臉色無奈搖頭,這小子不愛就不愛,怎麽喜歡上一個,就這麽決絕。
“哼。”獨孤絕哼了一聲,沉聲道:“要是別人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我早殺了他。”想跟他搶雲輕,做夢。
獨孤行見獨孤絕如此態度,不由無語的道:“也就是你小子的,做哥哥的不好意思下手,不過,齊國皇太子找了那麽久,可沒你哥我這麽好說話。
獨孤絕自從見到雲輕額文上的櫻花胎記後,就一直沒有讓雲輕在遮蓋住,獨孤行知道雲輕的身份,是遲早的事而巳。
獨孤行聽獨孤絕如此枉妄,笑了笑看著獨孤絕沒有說話。
獨孤絕見此定定的看著獨孤行,也沒說話。
旁邊的墨銀、墨離見房間內一瞬間沉默了下來,氣氛有點異樣,不由微微詫異,邊上的楚雲見此背後伸手向兩人搖了搖,他明白他們家王爺的意思。
沉默一瞬間,獨孤行笑著搖搖頭道:“你這小子,現在就這麽護著你家的雲輕。”
獨孤絕聽獨孤行如此說,嘴角微微勾勒起來,滿是冷酷的道:“我就知道你也不太迂腐。”
獨孤行頓時氣的挑眉,罵道:“你這小子,我是那麽容不了人的人?”
楚雲見此不由微微一笑,心定下來,秦王這是不介意雲輕的身份呢。
他家王爺故意曝露雲輕的身份,要的就是秦王的完全接受,隠藏能隠藏到那裏去,以後知道反而說不清楚,趁著現在雲輕算救了秦王一命,隠隠逼秦王接受雲輕,他們家王爺打的好主意。
“雲輕雖然是齊國丁家的人,看起來與齊國皇家有關係,不過到底有沒有,是不是奸細,你我心裏都有數,我秦國最重人才,如此驚才絕豔的人,寡人奉為上賓還不合意,你認為我還會為會難她?”獨孤行向後靠在椅背上,正色道。
如果一個能夠在那種關頭拚命來救他們,與他的王弟生死相隨的人,這樣的人會是別國的奸細的話,那他不知道這個奸細到底圖什麽,是怎麽當的了。
身份,不過是一個出生,無法選擇,他秦國廣納四方良材,隻要一心向著他秦國,身份不是任何的問題,小小齊國丁家而巳,就算是楚齊皇家子孫,隻要判斷出他真心為他大秦,他也敢用,他豈會在身份上為難她。
獨孤絕滿意了,抱著雙臂挑眉看著獨孤行道:“那你還跑來幹什麽?”
獨孤行不由氣笑了,咬牙切齒道:“皇陸中的殺手,那方的人?”他確實稀奇雲輕那個以音馭獸是怎麽回事,不過這個才是關鍵,回程路上,送來的呈報,皇陵裏麵的殺手都死的慘不忍睹,實在是找不出是什麽人幹的。
禮部上大夫全族和法家行會的總會長,嚴刑拷打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隻有看獨孤絕有沒有察覺到對方是什麽人。
獨孤絕聞言眉眼中殺氣一閃,冷冷的道:“齊國。”
獨孤行臉色當即一沉,冷哼一聲道:“好,好,齊國,寡人……”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獨孤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插話進來,丁家,齊國皇太子,哼!
獨孤行聞言也不質疑獨孤絕的任何動機,當即點了點頭道:“好,就你來處理。”這種暗地裏的事情,獨孤絕手段比他來的快、狠、辣,多了,譬如楚刑天那份。
旁邊的楚雲、墨銀、墨離聞言,三人對視了一眼,剛才他們就是在商量這個事怎麽做,這下完全由他們家王爺動手,丁家覆滅是遲早的事。
“對了,三日後楚刑天登基為王。”確定皇陵內是誰動手後,獨孤行突然想起來的皺眉道。
獨孤絕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巳經知道了,楚刑天在他和獨孤行出事的一個月時間內,雷霆出擊,直接滅了爭位的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隻剩下一個幼小的十一皇子,整個這一次起來鬧事爭位的兄弟,基本死在他手裏,一把火燒了整個西宮,兩位反對他的鐵腕太後直接被燒死在裏麵。
僅僅半月,軍機要道,都城重兵,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裏,八位反對他的大將軍,被全部格殺,整個楚國現下由他軍權獨掌,所有反對他的,全部見了閻王,手段相當的狠辣。
“可惜。”整個布下的暗兵都被全部滅了,真是無用,虧他們還扶持了半天這些皇子,一個也反一倒楚刑天。
嘴裏說著可惜,不過獨孤行和獨孤絕麵上並無悔恨之色,能夠與他們叫板的楚刑天,那是那麽容易被人反倒的。
想那楚刑天在局勢不利他之下,果斷出手,滅了一切擋路的人,登上了那楚王的位置,就算此後背上了個弑父殺弟害母的罪名,但是楚王的位置他坐穏了,楚國一統了,沒讓獨孤絕他們如了意,楚國一天有他在,那就是個硬骨頭,要換其它任何一個皇子登位,遲早是被秦國吞並的事,這人到是極為厲害。
“吼……”正談到這裏,遠處突然一聲虎嘯傳來,隠隠聽來好像在冒火。
獨孤絕當即臉色一沉,站在他身後的楚雲、墨銀、墨離三人同時一笑,立刻又飛快的低下頭去,獨孤行看的有趣,邪笑著看了沉著臉的獨孤絕一眼道:“是雲輕啊,寡人去瞧瞧她好點了沒有。”邊說邊徑自站起身來,反正要談的巳說得差不多了,瞧瞧熱鬧去。
雲輕沒有內功,身子比較虛弱,現下還清瘦的緊,正在調養中,這點他是知道的。
獨孤絕一聽當下重重的哼了一聲,兩步跨過獨孤行,當先就走出門去,獨孤行見獨孤絕一臉的冒火,周身蔓延著一股濃濃的酸味,不由挑高了眉,滿臉笑容的跟上,也不怪獨孤絕不招呼他。
在王府裏的翠綠湖邊,雲輕躺在八角亭中一張白玉躺椅上,當日凹陷的雙眼,現下巳沒那麽深了,麵色也不在蒼白,隻是也不是那麽紅潤,餓的太久,進食的全部是流質食物,正在好好調養著,隻是身體太虛弱,一時半刻還要養著。
此時,雲輕正看著怒火衝天對著她吼,不是對著她吼,是對著她懷裏抱著的小穿山甲吼的白虎王,無奈的直搖頭,一邊道:“它是你們的新朋友,要一起玩,不要發火啊!”
結果換來的則是白虎王更大的一聲吼叫,雲輕見此不由撫摸著懷裏的小穿山甲,苦笑連連。
回程的時候小穿山甲一直賴在她身上不走,她也就揮別了那群穿山甲後,帶了它回來,沒想這下好了,這兩日回到府裏,白虎王和貂兒看見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大敵意,居然撕打在一塊,兩個欺負小穿山甲一個。
那邊上從草叢中跑過來的貂兒,一見它最喜歡的位置,被小穿山甲給霸占了,那還得了,它跟了雲輕這麽多年,那位置是它的。
當下一聲怒叫,吱吱兩聲如一道閃電衝過來,張開小小的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齒,一口就朝小穿山甲咬去。
雲輕見此立時臉色一變,貂兒可是至毒,小穿山甲怎麽受的住,連忙叫道:“貂兒,不許。”一邊伸手護住懷中的小穿山甲。
貂兒一見更是狂怒,不聽雲輕的,一下竄到小穿山甲的背上,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小家夥。”雲輕頓時大驚,那料她還沒來得及動彈,貂兒猛然抬起頭來。怔怔的瞪著小穿山甲的背。
雲輕連忙定睛一看,別說傷口,連一點傷痕都沒有,那鱗甲相當的完好無損,雲輕不由一楞。
爬在雲輕懷裏的小穿山甲,抬頭看了一眼背上的貂兒,很悠然的扭過頭去,直接卷成一個圓球,根本不理會憤怒的貂兒。
雲輕細看下頓時放下心來,小穿山甲身上的鱗片堅硬無比,別說貂兒的牙齒,估計白虎王的牙齒都咬不傷它,難怪動物之間本能的危險感知,小穿山甲一點都沒有,那是因為有恃無恐啊。
貂兒狂怒,爬小穿山甲背上,就是一陣狂咬,不過很顯然,小穿山甲當它在給他撓癢,雲輕見此不由哭笑不得。
半響,貂兒吱的一聲叫,抓著雲輕的衣服,跳到雲輕的肩頭,吱吱的亂叫起來,小眼睛一片通紅,看模樣又委屈,又憤怒。
“別傷心,別傷心,它是新朋友啊,你要讓著點新朋友嗎,來,我看看齒咬疼了沒有?”雲輕見此忙伸手捧過貂兒,親熱的在臉上摩擦了一下,親了親那小小的臉,微笑著道。
邊上的白虎王一見,那毛都豎起了,吼叫聲幾乎整個王府都聽的見。
獨孤絕一行走過來的時候就正看見這樣一幕。
獨孤絕一見頓時那鐵青的臉更加的鐵青了,三步並做兩步朝雲輕衝過去,殺氣騰騰。
那蹲在雲輕腳邊的白虎王,一見殺氣騰騰的獨孤絕來了,瞬間唰的一下站起,張開血盆大口對上衝過來的獨孤絕就是一吼後,整個的就朝獨孤絕撲了過來,那樣子是要吃人。
“滾。”獨孤絕一見白虎王衝過來,一聲怒吼,飛起一腳就朝白虎王踢了過去,白虎王識的厲害,臨空斜身一避,避開獨孤絕這一踢,落到獨孤絕身後,轉頭就欲在撲來。
獨孤絕理也不理白虎王,一個踏步衝到雲輕身邊,一把抓起卷成一個圓球的小穿山甲,看也不看朝後遠遠的就扔了出去,剛好落在跟在他身後,站定在旁的獨孤行身上。
獨孤絕下意識的一接,看著那小穿山甲小小的腦袋一伸,那尖利的牙齒和爪子連岩石都咬的動,他的肉可還抵不過那個硬度。
獨孤絕衝過來隻是一瞬間,雲輕才看見獨孤絕,就見白虎王被打了,懷裏的小穿山甲被扔了,不由無奈的看著獨孤絕道:“絕,你別這樣。”
“哼。”獨孤絕怒哼一聲,一眼盯著被雲輕捧在手裏的貂兒,殺氣蘊釀。
貂兒可在獨孤絕手中吃過虧,當下極聰明的對著獨孤絕吱吱磨了磨牙,轉身就閃了,它可沒白虎王那麽有魄力。
“不許抱它們。”獨孤絕一個俯身抱起雲輕,怒瞪著要衝過來的白虎王。
雲輕聞言,揉了揉眉心,靠在獨孤絕懷裏無語的道:“我喜歡它們啊。”
“那我呢?”獨孤絕當即一低頭高聲問道。
“也喜歡。”雲輕看著獨孤絕,無奈的笑著。
“那就抱我。”說的理直氣壯。
雲輕又好笑,又無語的看著獨孤絕,這個人啊,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抱著雲輕瞪著虎視眈眈的白虎王,獨孤絕冷哼一聲,抱起雲輕就走,白虎王見雲輕被抱著,不敢在撲過去,隻跟在獨孤絕身後齜牙咧嘴的狂吼。
“這樣下去怎麽得了,豈不是要酸死。”看著理也不理他們就走了的獨孤絕,獨孤行摸著下顎,滿臉好笑的道。
連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動物都要吃醋,這樣下去,前景堪憂。
楚雲笑笑,這樣的情景,府裏這兩天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他們都快習慣了,真是熱鬧啊!
“陛下,請。”墨銀很自覺的送客了,他們家王爺這一進去,保管就忘記了秦王還在這裏,或者說就算沒忘記,也不會理了。
抱著雲輕走回雲輕所住的房間,砰的一腳把門踢關上,把白虎王給關在了外麵,獨孤絕輕柔的把雲輕放回床上,俯身親了親雲輕微微有絲血色的雙唇道:“如何?”
雲輕微笑著看著獨孤絕道:“早好多了。”
獨孤絕伸手取過枕頭給雲輕墊在背後,徑直端過他進門前才端過來的燕窩,勺孑勺子就給雲輕喂去。
雲輕微微一楞後,伸手道:“我自己來就好。”
“吃。”獨孤絕蠻橫的遞上前去,無視雲輕伸出來的手。
雲輕見此眉眼中閃過絲絲溫柔,也不在矯情,張含住了獨孤絕喂來的燕窩。
一勺子,一勺子,往日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現下做的得心應手,獨孤絕一勺一勺喂著雲輕,雲輕微笑著一口一口吃下,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對望,但是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彌蔓著一室的溫馨,一屋的柔情。
濃的好似調不開的蜜糖,甜的好似那山泉的泉水,溫柔的如那春天的輕風,絲絲情意,綿綿情深。
“快點好起來,下個月初十,是王兄的壽辰,跟我一起去恭賀。”溫軟中,獨孤絕很霸道的交代道,不是征求雲輕的意見,那就是鋼硬的獨斷。
雲輕抬眼掃了獨孤絕一眼,見獨孤絕眼裏是不容置疑的剛硬,半響溫柔的一笑,緩緩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去恭賀,什麽人才能跟他一起去恭賀,這個獨孤絕,這份心思啊……
獨孤絕見雲輕答允,不由很滿意的點點頭道:“我準備……”
“哢嚓,哢嚓……”獨孤絕的話才開頭,突然一陣哢嚓聲傳來,獨孤絕不由眉頭一皺,轉身朝發聲處看去。
這不看還看,一看下獨孤絕頓時氣結。
隻見那們口旁邊的牆根處,一陣泥土鬆動,精心選料的石頭,被哢嚓哢嚓挖開了一個大腿那麽大小的洞口,小穿山甲大搖大擺的從洞口鑽了過來,很迅速的就朝雲輕撲來。
“該死的,我殺了你。”獨孤絕臉色鐵青的怒吼道。
雲輕見此不由揉著眉心輕笑了起來。
小穿山甲抖動著一身的碎石屑,從獨孤絕麵前飛快的閃過,撲入雲輕懷裏,給獨孤絕留下一個破洞的牆壁。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七十四章 賜婚
日子就在這麽怒吼陣陣中飛逝,轉眼獨孤行的壽辰之日就快到了,這麽些日子的調養,雲輕虛弱的身子也快速的好了起來,比原來更加的滋潤,鮮活。
空前強大的國力,致使秦王獨孤行的壽辰,還沒到日子,燕國、趙國、魏國、韓國,四國來使巳經陸續抵達了秦國都城,前來恭賀。
京城上下一片繁瑣,到是極熱鬧。
這日上,正是獨孤行大壽之日,上至皇宮,下至諸臣府邸,無一不精神奕奕,正裝彩服。
翼王府,獨孤絕一身黑色鑲金邊的蠎袍,腰扣藍田血玉腰帶,簡單的打扮,把他整個人襯的無比傲然和霸氣,鐵色麵具戴在麵上,把那絕世的妖豔臉孔掩藏在麵具下,一眼望去,更添冷酷肅殺之氣。
“王爺,需不需要我去催一下?時辰不早了。”楚雲站在獨孤絕身邊,看著獨孤絕好整以暇的喝著茶,再看看天色,再不出府就要遲到了。
“慌什麽。”獨孤絕坐在雲輕房裏的外間,淡淡的道。
身後的墨銀,墨離對視一眼,齊齊無語低頭,也就他們家王爺敢說這話秦王的壽辰,他不早點去也就算了,現下還要遲到,放眼這天下也就隻有他一家。
正說話間,裏間的珍珠簾子一響,雲輕素手拂開珍珠簾子,仰頭對上了獨孤絕的眼,歉意道:“等久了。”
她本說隨便穿就好,沒想獨孤絕要她特意裝扮,說什麽今天場合不一樣,還配來兩個丫鬟幫忙,到讓她晚了一些。
獨孤絕看著出來的雲輕沒有說話,一雙眼定定的盯著雲輕。
那三千發絲以一支玲瓏九轉鳳釵挽起簪住,鳳頭上低垂下來的五彩金絲,隨著雲輕的走動,輕輕的搖擺,帶起一片流光溢彩之色。
一身月牙白鑲雲藍的淡雅宮裝,穿在纖細的身軀上,走動間帶起一片蒙蒙水霧,腰間配著一闋水晶琉璃玉扣,淡雅之極,陪襯上那略微清妝的芙蓉麵,蘊和著那額間正中的櫻花胎記,襯的本朲就輕靈秀美的雲輕,幾乎來自天外,飄渺絕塵。
獨孤絕知道雲輕長的好看,卻沒想到這正裝裝扮後,居然好看到這個份上,簡直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要遲到了。”雲輕上前看著一動不動的獨孤絕。
獨孤絕眉眼一閃回過神來,手一伸一把摟過雲輕,滿臉驕傲和狂妄道:“讓他們等。”
收拾妥當,巳然晚了,楚雲索性也不趕時間了,駕著馬車慢悠悠的朝皇宮而去,晚一步也是晚,晚兩步也是晚不是。
秦王宮,乃先秦一代一代擴建而成,極是巍峨硬朗,整個皇宮風格與秦國給人的風格一般無二,彪悍、冷峻、大氣,起伏跌宕的宮殿,黑色夾雜著石頭原色的建築色澤,給人一種萬分冷酷的壓抑,和高高在上。
此時皇宮正殿軒轅殿上,獨孤行一身純黑長袍坐與最高位上,頭戴珠玉王冠,臉上帶著威嚴的笑容,接受著萬方朝賀。
“趙國使者到。”高聲的通報聲下,一花白頭發老年人滿臉堆笑的快步走入軒轅殿,人雖老,卻到精神。
“趙國魏誌拜見秦王陛下,我王身體抱恙,不能親來,特囑咐魏誌帶我王恭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罷,單手一揮,身後跟隨的一年輕男子,立刻呈上一檀木大盒子,拉下上麵罩著的紅布,露出盒子裏拳頭大小的珍珠十二顆,藍田美玉十塊,流光翡翠三杖,數量雖少,到具是上好的東西。
獨孤行心情很好的哈合笑道:“趙王客氣,魏丞相來,寡人巳經很高興了,來人,賜坐。”
“謝秦王陛下。”那趙國老丞相,見此立時恭敬又不失身份的朝禮官引入的位置坐下。
“魏國使者到。”
“韓國使者到。”
通報聲此起彼落,不一會兒軒轅殿內巳經眾人高坐,朝中各大朝臣,各方來使,幾乎都巳經到齊了,軒轅殿內幾乎座無虛席,一片熱鬧。
獨孤行高坐在上看著下麵的朝臣,麵上微微笑著,暗地裏則皺了皺眉,這個該死的獨孤絕,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來,別國的使者都來了,他還沒見人,難道出了什麽事情不成?
“燕國使者到。”
通報官下,燕國林上大夫滿臉微笑的行了進來,高聲恭賀道:“秦王陛下,燕國鄉村僻壤,沒人麽拿的出手的東西來恭賀秦王壽辰,唯有祝秦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這話聽起來很是無禮,但是細細聽來,若不是萬分良好的關係,怎麽會如此說話,這親切的很呢,卻是示好來了。
獨孤行一聽自然明了這林上大夫的意思,相當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好,好,這話寡人愛聽,寡人福壽雙全,不及我大秦國泰民安來得好,賜坐。”
林上大夫見此也是笑容滿麵,想秦國什麽沒有,他燕國的東西在好也不一定看得入秦王的眼裏,還不如這一句,說不定還稱心,顯然秦王果然甚是愉悅。
當下暗自鬆了一口氣,稼軒毅回來的時候,那般的模樣,他們上至燕王,下至群臣幾乎都去了半條心,那可是一萬將士全部死了,好在翼王獨孤絕沒事,要不然今日別說奉承話了,示好了,估計秦國的士兵巳經在朝燕國的土地進發了。
因此今日特地前來,一為恭賀秦王壽辰,二就是前來覲見獨孤絕和雲輕,也不知道稼軒毅人麽意思,一定要他來打好獨孤絕和雲輕的關係,萬分不能怠慢,特別是雲輕,一定要把關係拉好。
當下掃了一眼殿上的眾人,林上大夫正待去跟獨孤絕見個禮,就見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不由詫異道:“怎麽翼王不在?”
獨孤行聞言不由暗中皺了皺眉,麵上卻神色不動,微微一笑道:“翼王……”
“翼王到。”一句話還沒說出來,伴隨著通報禮官一聲通報,獨孤絕牽著雲輕的手,雙雙緩步行來。
殿中本來輕聲各自交談的眾人,立刻停止交談,紛紛朝獨孤絕看來,所隸屬獨孤絕的將士,齊齊彎身低頭,以示尊敬。
清風淡雅,一冷酷肅殺,一清麗絕俗,一頂天立地,一飄渺出塵,刹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黑色的軒轅殿裏,一瞬間幾乎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的見。
獨孤絕冷冷的掃了一眼殿中的群臣,眉眼中殺氣一閃,那盯著雲輕出神的眾人,瞬間回神,一個個立刻回頭不敢在看雲輕,誰敢惹翼王獨孤絕。
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見此也沒什麽其它情緒,就那麽清清淡淡的站著落落大方。
“臣弟攜雲氏女輕,恭賀王兄壽辰之喜。”摟著雲輕的腰,獨孤絕相當簡潔的恭祝道。
沒說什麽好聽話兒,他們兩兄弟知道最想聽的不外乎一統六國這四個字,不過顯然現在並不適合說,而真摯的祝福,重情何必重言語。
獨孤行點頭一笑道:“好。”一邊笑看著站在獨孤絕身邊的雲輕。
雲輕見此微微躬身,清淡的道:“願陛下身體康健,心想事成。”
“說的好,這話實在,賞。”獨孤行重重點了點頭,讚道。
賞字一出,低下群臣無不愕然,一句話而巳要賞什麽?這翼王帶女子上殿巳經不合符規矩了,現在秦王又喊賞,這什麽意思?
唯有兵部眾將士和左相知道大概為什麽,獨孤行和獨孤絕在皇陵那時,那樣大的動靜,想要人不知道完全是不可能。
這雲輕以馭獸之能救秦王獨孤行一命,這可是大功一件,救命大功若是男子,自然是加官進爵,現下雲輕是女子,那就隻能賞了,何況此女如此本事,又加之是翼王獨孤絕的女人,豈能怠慢得了。
“陛下,為何而賞?”刑部上大夫皺眉沉聲問道,他執掌大秦律法,怎能無功借憑一句話就賞賜,就算是翼王的人也不能。
獨孤行微笑不答,隻似笑非笑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冷眸掃了一眼刑部上大夫,轉頭看了眼右手上方而坐的左相。
左相一眼收到獨孤絕的眼神,立刻起身踏前一步朝獨孤行躬身道:“陛下賞的有禮。”
說罷轉身看著刑部上大夫,很正色道:“一月前陛下在秀水城遭襲,雲輕姑娘舍命相救,救我王於生死存亡間,如此大功,是否該賞?”
刑部上大夫一聽頓時立刻正色起來,陛下遇襲之事朝中巳經盡知,也知道是翼王手下有人相救,沒想居然是眼前這看起來如此清貴的女子。
當下刑部上大夫立刻高聲道:“該賞,大大的該賞,如此大功,陛下應該重賞才是。”說到後麵巳然轉頭看著獨孤行無比正色道。
“該賞。”朝中群臣聽言不由齊齊附和。
雲輕耳裏聽著眾人說話,麵上什麽神色波動也沒有,既歡喜也無興奮,清淡的好似根本與她無關,反正她也真不在意什麽封賞,若早知道獨孤絕帶她來是為了封賞,那她根本就不會來了。
獨孤行聽著眾朝臣的異口同聲,不由緩緩點了點頭,看著萬分平靜的站在大殿中央的雲輕,那份平淡到把一殿的浮華都比了下去。
“雲輕,念你救寡人有功,理當封賞,你有何要求,盡管說來。”
一殿朝臣和四國使者,頓時齊齊看向雲輕,如此任憑有功之人自己欽點賞賜,真是給了莫大的恩惠。
雲輕看了一眼都看著她的眾人,在轉頭看了眼一直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獨孤絕,淡淡的道:“我沒什麽要的。”有獨孤絕在身邊就足夠,其它,要與不要也沒什麽關係。
一句話啟出,大殿中頓時一片喧嘩,這麽好的機會居然什麽都不要,這女子……
獨孤行一聽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
“有功必賞。”獨孤行一句話還沒說完,自從進大殿後隻說了句恭賀詞的獨孤絕,突然冷硬無比的插話進來道。
雲輕聞言微微一楞,然後轉頭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在給她要封賞?她需要什麽封賞?獨孤絕應該是知她的,為何?
而獨孤絕隻狠狠的握著她的手,目光定定的瞪著獨孤行,眉目中一片冷硬。
獨孤行與獨孤絕對視一眼,敵不過獨孤絕冷硬的目光,半響收回與獨孤絕對望的眼神,看著雲輕咳嗽一聲正色道:“今念雲氏女輕救駕有功,性情高潔,才能出眾,凡塵俗物不巳賞其特質,特賜婚與王弟翼匡獨孤絕,擇日完婚。”
一語落地,本微微喧鬧的大殿瞬間沉默,這封賞,太高了,居然把翼王獨孤絕當奬品了。
“恭喜翼王,恭喜雲姑娘。”心中早有計算的左相,當即轉身朝著獨孤絕和雲輕,滿臉燦爛笑容的當先恭賀道。
“恭喜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啊。”林上大夫也是個精明人,見此立刻起身,朝著雲輕和獨孤絕高聲恭喜道。
“謝王兄。”獨孤絕聞言一點也不客氣,大刺刺的朝獨孤絕行了一禮,高聲答謝。
他話一落,大殿中的朝臣頓時齊齊反應過來,這翼王獨孤絕如此快就答應,顯然是早就備好的事,這事合他心意呢,當下麵麵相覷,苦笑不巳。
早就知道這叫雲輕的女子是翼王獨孤絕的女人,不過想她就算得翼王寵愛,也不過是一貧民女子,再寵愛能當側妃就很高貴了,正妃那是萬萬坐不上,因此他才會親自登門求親,翼王的身側,自然要配得起他身份的女人。
沒想今日這麽一來,秦王親自賜婚,那就絕對是正妃,這身份也立刻就不同了,就算以後萬一有可能他們的女兒入到翼王府,那也完全欺不到她頭上,那背後可是秦王親自指婚,誰敢動她,那不僅是跟翼王過不去,還是跟秦王過不去了。
一不知出生的草民,一瞬間從草鳮變成鳳凰,但是誰也不敢出聲反對,救秦王的功勞擺哪裏,誰敢有任何的說辭。
眼看著他們秦國最好的男人沒落到自家手中,落在了一個沒點根基的女人手中,苦歸苦,心思轉的還是快,沉默一瞬間後,眾朝臣齊齊站起,滿臉堆笑的高聲恭賀起來,別翼王,秦王都同意了,他們能怎麽樣,老實著恭賀吧。
“翼王,恭喜啊……”
“恭喜,恭喜……”
一時間,本來賀壽的主旨,變換為賀婚的喜慶。
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如水的溫柔雙眸定定的看著獨孤絕,那冷傲的雙眸中一片執著和鋼硬,但是那鋼硬下的眼底深處,雲輕卻看得很清楚。
這個人啊,為何就能想的這麽細,她根本沒想過這些,因為她也不懂這些,但是並不表示她現下不明白,這個人總是鋼硬著一張臉,卻心思細膩的什麽都想到了,她何其有幸,得他眷戀啊。
“怎麽,雲輕,你不滿意這賞賜?”獨孤行見雲輕半響沒有出聲,不由出言挪揄道。
“敢不滿意,快謝恩。”獨孤絕聞言,頓時沝眼一豎,一眼盯著雲輕,壓低了聲音瞪著雲輕吼道。
雲輕見此臉上緩緩的蕩漾起一絲笑容來,越來越明媚,越來越嬌豔,刹那猶如百花盛開一般璀璨奪目,奪人呼吸,大殿中人不由齊齊呼吸一窒,原來這清淡之極的女人,一旦笑了,是如此的絕倫。
輕輕彎下身子,雲輕嘴角含笑道:“多謝陛……”
“楚國使臣到。”雲輕答謝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靜寂的殿外一聲高喊,楚國的使臣居然來了。
獨孤絕和獨孤行刹那對視了眼,獨孤絕一拉雲輕,快步走向了獨孤行下方左邊第一高位,楚國,現在是楚刑天的楚王,他派人來道賀,有問題,他和雲輕的事情等下再說,先看看這楚國使者要幹什麽。
楚國短時間大變,朝中幾位重臣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情,當下各自揮了揮手,引領著文武兩派朝臣安靜落座,靜待楚國來使。
燕國、魏國、韓國、趙國,四國來使見此對視一眼,也默不作聲的靜坐,楚、秦,不合,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新任楚王登基,秦國沒派出任何使臣,今日秦王大壽,楚王卻派人來此,這裏麵……
“來者解劍。”靜寂中,殿外一串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殿侍衛突然沉聲喝道。
“我楚國可沒這等規矩,怎麽,秦王如此膽小?”冷淡的聲音中,一人出現在大殿的外間正中,站立在大殿門口,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大殿中的人,看了眼高位上的獨孤行,視線一轉停在了獨孤絕的身上。
雲輕抬眼看去,隻見來人一身天藍長袍,長的頗陰柔,腰間掛著一柄利劍,不過那斜斜掛著的樣子,好似那就是一件裝飾品,隨意得很,與他全身上下一點也不搭調。
這個人看似儒雅,但是雙眼深處閃動的卻是陰險,雲輕直覺不喜歡這個人。
話音落下,大殿中眾人臉色齊變,居然敢如此辱蔑他們陛下,頓時朝中武將就有人跳出來。
“鐵豹,就憑你這句話,本王就能殺了你。”獨孤絕冷冷的與那鐵豹對視,沉聲一字一句道。
雲輕聽獨孤絕叫出該人的姓名,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她聽獨孤絕提過楚刑天手下,黃泉鐵衛三大將軍,鐵龍、鐵虎、鐵豹,鐵龍善弓馬,鐵虎善作戰,鐵豹善謀略,三人中最可怕的不是前麵兩人,而是排名最後的鐵豹。
鐵龍巳死被獨孤絕送了回去,今日這鐵豹來,多半也沒什麽好事。
鐵豹一聽,看著獨孤絕,淡淡的道:“翼王當然有那個本事,不過翼王就不怕因此兩國而開戰。”
此話一出,大殿中氣氛一窒,從來沒有人把開戰當麵說的。
獨孤絕一聲冷哼,不避不讓的道:“你以為本王怕?”
似反問非反問,不過朝中眾人,乃至鐵豹自己都知道,獨孤絕不怕開戰,他也許等的就是一個開戰的機會。
當下鐵豹突然微微一笑,轉頭看著一直沒出聲的獨孤行道:“秦王就是這樣禮待他國前來賀壽的賓客的?”
朝中群臣聽獨孤絕那麽說,鐵豹又是如此轉移話題,不由齊齊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楚國使臣一來就是如此態度,若是其它人還真不敢接他的挑釁,幸好獨孤絕在,壓製住他的氣勢,要讓秦王親自出言,那就弱勢了。
“以禮自持,寡人自當以禮相待,無視我大秦禮法,那寡人又何須禮待。”獨孤行端坐於上,聽來隨意而言,但卻一字一句都夾雜著無比的威嚴。
鐵豹聽言冷冷的笑笑,相當幹脆的解下那裝飾一般的長劍,抖手就扔給了大殿外的侍衛,拍拍手冷眼笑看著秦王獨孤行,氣勢囂張卻能屈能伸。
鐵豹緩步踏入大殿,掃了一眼大殿中的眾人,對上獨孤絕道:“今日外臣奉我楚王號令,於秦王大壽之日,送上我大楚精心準備的賀禮,聊表楚秦兩國之間的深情厚誼。”最後四字咬字相當有力。
獨孤絕見鐵豹不對著獨孤行反而對著他說,其中什麽意思早明白,由記當初他可是送了一份好禮給楚刑天的,當下冷酷之極的一撇眼,嘴角勾勒起一絲嗜血的笑意。
“那寡人可要多謝楚王。”獨孤行一句接過話來,相當平靜尊貴道。
鐵豹微微彎了彎腰,禮數昝周全的道:“希望秦王喜歡。”說罷一拍手,大殿外立刻響起腳步聲,八名大漢抬著一麒麟木的大箱子走了進來,重重的放在地上,長一丈,寬三尺。
以箱還箱,雲輕看著眼前的大箱子,輕輕眨了眨眼,側頭看了麵無表情一派自若的獨孤絕。
“請。”鐵豹退開兩步,滿麵陰柔笑容看著獨孤行和獨孤絕道。
獨孤絕掃了眼那麒麟木的大箱子,周身沒有一絲隙縫,怎麽看怎麽是一塊實心模樣的東西,從可打開?
要打開並不難,破壞了就是,但是這是楚王送給秦王的賀禮,滿殿群臣除去秦王親自破開可以,還有誰敢動手破壞,而要秦王自動手打開,那麵子,裏子都沒了。
“怎麽,沒人能打開這箱子麽,大秦地人靈傑,不會無可用之人吧?鐵豹滿麵笑容站在一旁看著大殿上短暫的沉默。
“文國使臣,皇太子到。”正在這一瞬間的沉默中,殿外禮官突然通報道,大殿中群臣同時一楞,齊太子親自來了。
“是什麽箱子,我也看看。”一道溫和儒雅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一聲,一白衣飄飄,滿身溫潤氣息的男子走了進來。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七十五章 詭異壽禮 [www.htzw.net]
容顏俊秀,氣度不凡,緩步行來,無一絲拘謹,萬分從容,俊秀的臉上帶著雍容的笑容,風華內斂,沉穏而溫潤。
就是這樣看似儒雅溫和的年輕男子,卻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幾乎同時埋葬了秦王和獨孤絕兩人,滅了整個秦國取核心的人物,實在讓人見識到,微笑背後的狠辣,儒雅下麵的果斷,人,萬分不能隻看表象。
“喔,齊太子也來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鉄豹看著緩步而來的齊太子挑眉一笑道。
齊太子站定在大殿中央,一身謙和的笑道:“秦王壽辰,自當來賀。”
說罷轉過頭看著高坐於上的獨孤行,微微一笑道:“晚到一步,失禮,失禮。”邊說邊歉然的朝獨孤行行了個符合兩人各自身份的禮節,那份謙和有禮,從容不迫,好像才不久他幾乎殺了對麵這人的事情,根本不存在過一般。
如此敏感時候,這人不待在他齊國,居然親自出使秦國,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有恃無恐,難道真不怕來得去不得,雲輕掃了一眼一身溫潤的齊太子,轉眼看了眼獨孤行。
“那裏,太子親來寡人巳經很高興,無須多禮。”獨孤行沉聲一笑,淡淡的道,表麵一片和氣,無一絲其他神色。
沒有任何的證據說明齊太子對他下手,現下其登門恭賀,更加一片坦蕩,肯定是有所自持,明麵上還是要過的去的,不過出了這裏,出了點什麽其他問題,那就不保證了。
“秦王客氣了。”
雲輕看著如此場麵,明明兩個人都恨不得置對方與死地,但明麵上卻如此的和顏悅色,看起來好像相交很深的朋友一般,委實虛偽,當下低垂下眼簾,不再留意大殿中的動向,這樣的場麵,她不喜歡。
而就在雲輕低垂眼眸的一瞬間,齊太子的眼光卻巳經看了過來。
齊之謙一進大殿就看見了那坐在翼王獨孤絕身邊的雲輕,翼王獨孤絕身邊有一女子,這他早就知曉,隻是沒有想到居然是丁叮,居然是他尋找了那麽多年的丁叮,若不是這回丁飛名潛伏失敗,暗中回來與他稟報,他還一個勁的在人海中尋找。
難怪這麽多年找不到她,原來她在秦國,在翼王獨孤絕的身邊,那流傳七國的盛名,居然就是雲輕,就是哪個清淡幼小,傷極消失而去的丁叮。
尋找過任何平凡之地,尋找任何右手殘廢的人,卻沒有想到本該楚楚可憐的丁叮,今日巳經名揚四國,但卻不是揚名在齊國,而是──秦國。
所以,他借著這次來給秦王賀壽,親自來了,本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應該在齊國好好待著,以避秦國報腹的,隻是他忍不住,居然忍不住想見那個隻一個身影,便在心頭停駐這麽多年的人,所以,他來了,他帶著該來的人來了,來帶回曽經和本來就該屬於齊國的珍寶。
淡然冷漠的氣質,入目還沒見長相如何,那氣質卻以先聲奪人,滿殿的浮華功利中,如此清淡無爭,猶如一潭清水處在渾濁的泥潭中央,太過醒目。
齊之謙當即暗贊歎,極目看去,殷紅的雙唇,挺直秀美的鼻樑,低垂的雙眸,額頭中央那盛開的櫻花,無一不是那心念中的丁叮,無一不是他想象中,那個長大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丁叮,越發比小時候出落得更見輕靈了。
雲輕感覺到那灼熱的注視,緩緩抬眸看了一眼正對著她看的齊太子,沒理會那有點複雜,有點驚喜,有點懊惱的眼神,雲輕淡淡的掃了齊之謙一眼,一絲神色波動也沒有,清淡的依舊低垂雙眸,無視。
齊之謙見雲輕就那麽清淡冷漠的掃了他一眼,無悲、無喜、無動,一點神色波動都沒有,顯然把他當一個陌生人,一個行走在人群中擦身而過,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由心頭一窒。
大殿上,一瞬間被齊太子這樣公然的注視,擊起一地詭異的靜默。
坐在雲輕身邊的獨孤絕,見此眉眼一沉,磅礡的殺氣一閃,一隻霸道的手摟一把摟住雲輕的腰,嗜血的雙眸冷酷無比的看著齊太子,滿含警告的道:“齊太子,對本王的王妃有何意見?
齊之謙聞聲回神看了獨孤絕一眼,見獨孤絕如此占有意味萬分濃重的宣誓著他的擁有權,不由咳嗽一聲,隠藏那一瞬間的神色波動。
他要帶回丁叮,也就是雲輕,想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帶回,估計是不可能的,獨孤絕能把雲輕帶到大殿上,雲輕的詳細身份定然是知曉的,秦國重才不重出身,這點可是其他諸國比不上的,他現下點破露雲輕的身份,也許反而更加帶不走,一念定下,當下眉眼不動,從容的微笑起來。
看了雲輕一眼後道:“原來是翼王妃,本太子隻是見尊夫人的容貌與本太子舊時所識之人相似,因此多看了兩眼。”
獨孤絕一聽齊太子這話,就知道這齊之謙認出了雲輕,這麽多年沒見居然還能第一眼就認出雲輕,安的什麽心,簡直可惡。
不過齊之謙說的客氣,也不好借機發飆,當下冷哼一聲,滿身冷冽的道:“可別亂認。”
齊之謙聞言看了一身冷冽氣息的獨孤絕一眼,微微一笑,看了看雲輕沒做言語。
獨孤絕見此瞬間臉色鉄青,好在他戴了麵具,看不見他麵具下的表情,不過那肅殺的氣息,卻是充滿在整個大殿裏。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也不知道這個人在氣什麽,怎麽突然就生氣了,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不喜歡獨孤絕生氣,當下伸手握住獨孤絕放在案幾上的另一隻手,微微斜首對著獨孤絕,那溫柔的目光,立刻讓一身冷冽氣息的獨孤絕息怒下來。
獨孤絕當即反手握住雲輕的手,冷冷的朝齊之謙扔去一瞥。
“不知齊太子此次前來恭賀秦王大壽,備了什麽賀禮?”一殿的短暫寂靜中,站在大殿中央的鉄豹,突然出聲道。
齊太子聞言轉身看了鉄豹一眼,微微一笑道:“禮輕人意重,秦王當不會怪罪我大齊小小薄禮。”
邊說邊身後跟著的人,快步呈上了一株白玉八寶馬,八匹駿馬乃用整個玉石雕刻而成,高兩尺,長三尺,各有姿態,栩栩如生,說是薄禮,卻是比燕,趙等國厚多了。
“齊太子說的對,寡人豈重這些,來人,賜坐。”獨孤行聞言揮了揮手,滿目威嚴。
齊之謙則回頭看了一眼鉄豹,滿是興趣道:“看鉄將軍如此陣勢,楚王定然是備下了重禮,本太子也來開開眼界。”說罷,轉身朝著獨孤行身前右手第一客位入座,剛好與左手第一順位的獨孤絕麵對麵。
鉄豹見齊之謙把場麵讓給他,不由挑眉看著獨孤行和獨孤絕道:“這麽久了,秦王還不收我國的禮物,是不是嫌棄我大楚。”
咄咄逼人的言語,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反而更給人一種藐視之態。
獨孤行當即暗自皺了皺眉頭,看向獨孤絕。
獨孤絕沒有說話,隻緩緩放開樓住雲輕的手站了起來。
鉄豹一見,立時笑了笑退開一步道:“翼王要出手了,請。”
獨孤絕冷眼看了鉄豹一眼,圍繞著偌大的箱子,不動聲色的走了一圈,鉄豹善謀,這木箱裏麵絕對不是好東西。
雲輕見獨孤絕走上前去,便也抬頭跟著看去。
偌大的麒麟木箱,的確什麽隙縫也沒有,不像是關卡切合在上麵,也不像是密封後動了什麽手腳,好似本來就是一根巨大的麒麟木雕琢而成一樣,如何打開?
伸手在麒麟木箱頂上一摸,獨孤絕微微皺了皺,入手冰冷,散發著一股陰冷枯寒之氣,樹木怎會散發這樣的氣息,獨孤絕還沒想出所以然,滑動而過的手摸著了木箱中間的位置,一股充滿陽光生機的氣息,立刻從他掌下散發出來,獨孤絕頓時一怔。
同樣的質地,同樣的樹木,怎麽會一邊如枯死蒼涼,一邊如生機盎然?
獨孤絕停下腳步,定定的注視著這看似很平常的木箱。
“怎麽,翼王也打不開?”鉄豹站在一旁,微笑著問道。
“楚雲。”獨孤絕沒理會鉄豹,冷冷喊了一聲楚雲,楚雲也是大夫官銜,自然能入正殿,一直進來後站在獨孤絕身後沒說話的楚雲,見獨孤絕居然喊他,不由眉頭微皺,快步踏了上去。
“樹分枯榮,那是什麽品種?”獨孤絕摸著箱子的中間部分,側頭看了楚雲一眼。
楚雲一楞,立時伸手朝獨孤絕摸的地方摸去,一摸下不由神情又是一震眼中光芒不斷的變換,低頭沉思。
樹分枯榮,大殿中的眾人一聽不由齊齊愕然,這話什麽意思?樹本就就分枯榮啊。
唯有齊之謙眼中光芒一閃,微微詫異的看了眼大殿中的那隻大木箱。
“西方有樹名婆娑,雙生雙立,一枯一榮,又名婆娑雙樹,乃傳說中的神樹,這木箱不是麒麟木所製,乃是婆娑雙樹樹杆。”沉思片刻,楚雲抬頭看著獨孤絕道。
婆娑雙樹,大殿中的人刹那間都是一震,那是傳說啊。
“久聞翼王身邊有一智囊,博覽群書,天下無他不知之事,今日一見,聞名不如見麵。”一片寂靜中,齊之謙輕拍雙掌,看著楚雲微微點頭贊之。
楚雲聞言看了一眼齊之謙,齊太子謀算天下,極是博學,一樹分枯榮四字,就巳猜出眼前是何種東西,實在是不能小覷。
獨孤絕沒理會齊之謙,沉聲喝道:“取酒來。”命令一下,立時有人快速取來酒水。
獨孤絕二話不說,提起酒壺就從木箱上傾倒了下去,瞬間功夫,就見酒水完全滲透入婆娑雙樹的樹身中,緊接著吱吱的聲音響起,那大木箱子,從中間部分開始一點一點的分裂開來。
獨孤絕當即與楚雲退開兩步,暗自戒備。
“真沒想到婆娑雙樹,居然在楚國有。”齊之謙看著眼前裂開的大木箱,緩緩道。
“不知道的,還有很多,齊太子殿下。”鉄豹微笑著看了眼齊之謙道。
齊之謙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婆娑雙樹雖然不像傳說中是什麽神樹,不過極是珍貴,不比千年人參,萬年朱果差。
木箱緩緩裂開,伴隨著木箱的裂開,一股濃鬱的幽香散發了出來,聞之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好比三伏天飲山泉,無比清涼。
“好香,什麽東西?”燕國林上大夫嗅了兩口,詫異道。
“很舒服啊……”
“是什麽?”
一時間大殿中人竊竊私語,紛紛猜測木箱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雲輕坐在位置上看著獨孤絕,見木箱打開並沒有什麽機關袖箭一類的射出,心下微微放鬆,不想還沒完全鬆懈,一直帶在袖子裏睡覺的貂兒,突然亂動起來,從雲輕的袖子中鉆了出來。
雲輕頓時低頭朝貂兒看去,隻見貂兒揚著小腦袋,小小的鼻尖一動一動的,正愉快的呼吸著空氣,那神態享受的很。
雲輕立時心頭一緊,貂兒喜歡的是毒啊,如愉悅的狂吸空氣,這空氣裏有毒。
“絕。”雲輕頓時喊了一聲。
獨孤絕聽雲輕叫他,不由轉頭看去,一見雲輕手中貂兒的樣子,獨孤絕頓時臉色一變,貂兒的習性他可是了解很多,當下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鉄豹的身前,五指一扣,一把抓住鉄豹的脖子,冷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竟敢下毒。”
獨孤絕話音一落,大殿上眾人頓時臉色齊變,一個個又驚又怒的瞪著鉄豹,那神色幾乎要把他吃了。
獨孤行也是麵色一沉,快速用手遮住口鼻。
鉄豹見此一點懼色也沒有,看著眼前殺氣濃重的獨孤絕,嗬嗬笑道:“翼王還真是敏銳,不過外臣既然是代我王前來送賀禮,翼王認為我會公然下毒嗎?”
這話說的在理,量他楚刑天和鉄豹有天大的瘋狂,也不敢公然敵對,因為楚國現下大變在即,無法跟秦國一拚之力。
獨孤絕一聽皺了皺眉,卻沒放下扣住鉄豹脖子的手,他雖然沒有察覺到毒,但是貂兒的感覺絕對不會錯。
鉄豹見此也不閃避,笑看著獨孤絕,以眼神示意獨孤絕朝箱子裏看去。
箱子現在巳經裂開,完全實心的樹木中間長著一株小花,一根莖上盛開著兩朵拳頭大小的花朵分兩色,一朵天藍,一朵紫黑,莖部滲透入婆娑雙樹的樹幹中心,整個下部一片漆黑,好像液體一般,看上去軟綿綿的。
“秦王壽辰,我大楚新王登基,為表兩國友好,特意送上我大楚至毒,碧落賦的配置原料雙生花,以表赤誠。”鉄豹越過獨孤絕,看著高高在上的獨孤行相當的正色道。
話音一落,變色的大殿群臣再度變色,一個個剛掩起口鼻,又放下,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好。
碧落賦乃楚國皇家秘葯,天下間就隻有楚國會配置,今日把這碧落賦送與秦國,不得不說其貴重,但是……不知道但是什麽,眾秦國朝臣,沒一個人認為楚國是赤誠要兩國交好的。
高坐於上的獨孤行聞言皺了皺眉,看著眼前婆娑雙樹中的雙生花,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碧落賦,可是楚國王牌至毒,令其他六國聞風喪膽,當然他秦囯也不能避免,而今楚刑天居然送上原料,不管是出於任何的機心,這東西既然來了,就一定要留在他秦國。
鉄豹見此淡淡一笑,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冷冷的哼了一聲,放下手來,這碧落賦是毒,這什麽雙生花自然帶毒,鉄豹說的坦蕩,拿話扣住了他,反而不能下手,別人是來送這毒葯的,毒葯帶毒這是自然。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
濃鬱的香味伴隨著花朵的曝露,越發的香甜起來,整個大殿籠罩在一團濃濃的甜香味中。
“雙生花,楚王可是厚此薄彼啊。”一道淡笑的聲響起,齊之謙站起身來,一邊朝那雙生花走去,一邊笑看著鉄豹。
鉄豹聞言笑道:“齊王大壽之日不是還沒到嘛。”
齊之謙聞言笑了笑,走至雙生花前細細看了兩眼,袖袍揮動作勢深深聞了聞,後道:“好香,不過不是給我大齊的,可遠覌,不可細細鉆研啊。”一邊揮了揮袖袍,笑著轉身。
不想袖袍的揮動間帶上了獨孤絕放在一旁的酒壺,瞬間一個傾倒,裏麵剩餘的酒全部倒在了那雙生花莖部的黑色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東西上麵。
“啊,這……”齊之謙頓時住腳,滿臉歉然。
“無妨,並不影響效果。”鉄豹見此笑笑,一點也不介意。
“那就好。”齊之謙聽之釋然一笑,邊繞過獨孤絕往位置上回走。
獨孤絕見此臉色沉了沉,不過碧落賦不怕酒,這倒也起不了什麽破壞作用。
側身繞過獨孤絕,剛好對上雲輕看向獨孤絕的雙眼,齊之謙見此微笑的對雲輕一點頭,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嘴,轉身自自然然走回落座。
雲輕見此不由一楞,若她沒有看錯的話,齊之謙剛才對她說的是,別聞。
香味一瞬間越發的濃了,雲輕臉色微變,齊之謙動了手腳,當即扭頭看著獨孤絕,正欲說話。
“啊,啊。”大殿中突然傳來悶哼聲,年紀最輕的一禮部大夫,突然捧著心口不斷的喘氣,雙眼漸漸血紅。
“啊……”緊接著另一年紀較輕的男子,按著太陽穴,也開始不斷的喘氣。
“怎麽回事?”獨孤絕一沉,一眼鎖定鉄豹。
鉄豹臉色不變,見此仿佛豁然大悟的道:“對了,差點忘記了,這雙生花乃是碧落賦的主要原料,其種子從發芽就被種植入婆娑雙樹中,人為使婆娑雙樹一枯一榮長至結合在一起,它裏麵所蘊含的毒素,配合婆娑雙樹的汁液,和枯榮一特性,越發精純,同時也完全沒有一點泄露出來。
我楚王可是一片赤誠,特意送來培植了二十年,從來沒有動過的雙生花,這效果可是一流的。”
獨孤絕聽到這裏,不由臉色一寒,碧落賦就能使空氣帶毒,這密封了二十年的碧落賦主原料,自然是毒中之毒,該死的。
“來人,帶下去。”獨孤行也明白了過來,當即高聲喝道。
“是。”殿外的侍衛快步行來,鉄豹見此後退一步,也不阻攔。
碧落賦太毒,侍衛們也知其利害,不敢用手,四人齊齊以刀劍相挑著破損的木箱底部,欲抬著走。
刀劍才刺入木箱底部,獨孤絕突然臉色一沉,身形一動,兩腳踢開俯身取葯的四侍衛。
伴隨著砰砰四人踢出去的聲音,那四柄刀劍巳經齊齊沾染上黑氣,化為了黑水。
大殿中人一見之下,不由瞬間臉色蒼白,這物……
“碧落賦腐蝕強,這雙生花自然更強。”獨孤行麵無表情的看著鉄豹沉聲道。
“秦王高見。”鉄豹微笑有禮之極的道。
“啊……”鉄豹的話聲還沒落下,那當先呼急促,雙眼發紅的年輕官員,突然一聲暴吼,輪起拳頭就朝身旁的朝臣打去。
那平日文質彬彬的人,刀槍不懂的書生,居然拳頭虎虎生風,狠辣之極,好似發了狂一般的摳打。
“啊……”
“吼……”這般的開頭之後,瞬間功夫幾個文臣都緊跟隨後的發出嘶吼聲,血紅了眼,六親不認的朝著身旁的人拳腳相向,抓、踢、咬、扯,無所不用其極。
雲輕一見不由緊了緊眉頭,當日翡翠山脈前那碧落賦散發在空氣中的味道,在那樣廣闊的空氣之中還帶毒,這雙生花乃是原料,又密封這麽久,裏麵的毒性肯定更強,這正殿空間有限,如此……可想而知,但是為何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呼吸越來越急促,所有的群臣臉色都開始發紅,喘息起來。
文臣發瘋還有武將,武將要是發起瘋來,如何了得。
獨孤絕瞬間鉄拳緊握,沉聲喝道:“全部出去。”
“啊……啊……”瘋狂不過一瞬間,獨孤絕話音剛落,正殿中的群臣齊齊癲狂起來,一些武將雙眼赤紅,神智全失,不管一切,掄起拳頭沒有目標的攻擊起來,嘶吼著朝著獨孤絕,獨孤行撲去,殿中刹那一片混亂和瘋狂。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七十六章 名揚天下
獨孤絕瞬問暴怒,一拳頭揮出直直擊飛朝自己沖來的,往日是自己屬下的將軍。
獨孤絕屬下對獨孤絕敬若神明,現下居然敢對著獨孤絕動手,可見這雙生花的厲害,這是迷惑心智呢。
“帶雲輕走。”一聲怒喝,獨孤絕轉身一個後空翻就落到了獨孤行的身邊,一腳踢去,幫獨孤行擋下一凶猛的攻擊。
而獨孤行端坐於高位上,冷冷的看著這一幕,麵色冷,一派威嚴,紋絲不動。
進殿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墨銀和墨離,早在雲輕喊獨孤絕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他們可也是了解貂兒的習性的,早掩住了口鼻,忍住了呼吸,此時神智還相當的清醒。
聞言獨孤絕的命令,當即一個閃身迫到雲輕身邊,墨銀快速的一把抓上雲輕的肩頭,喝道:“走。”同時墨離一把抓住楚雲,翻身就往殿外帶。
雲輕看著眼前驟然間大變的軒轅殿,鉄豹冷冷的站在大殿中間,八仲抬箱子的大漢團團把他圍住,隻是抵擋卻不進攻,而鉄豹站在包包圍圈中,冷冷的笑道:“秦王陛下,怎麽還不收禮,這雙生花遇風隻要一柱香時辰,就會完全消散在空氣中,秦王陛下,不會連我大楚送上門來的至寶,他留不住吧。
諷刺話飄蕩在大殿中,那齊之謙見勢極早,此時早掩了口鼻退到了大殿中的邊角,站在那裏不動也不走,聽這話不動神色的站著,大殿上混亂的全是秦國的朝臣和燕國、韓國、趙國、魏國,等四國使者。
獨孤絕站在獨孤行身邊,外表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雲輕卻感覺到獨孤絕在強製的壓抑,那一直垂下的右手,牢牢貼在身側沒有動作,抵擋都是用的不及右手力道強悍的左手。
那些皮他擊中飛出去的大臣,爬起來不停不休的朝他進攻著。
雲輕微微一凝神巳經明白,獨孤紀離的那雙生花最近,又曾經摸過那箱子定然感覺的比其他人更加厲害,雖然得她提醒,恐怕也吸入了不少香味,而且麵前發狂的是大秦的朝臣,是大秦的支柱,他若一個控製不住力道,打死、打殘,受損的可是大秦。
雲輕的這一眼看似長久,其實不過瞬間功夫,一眼垂暮,身後墨銀的手才抓到了她的肩頭。
“錚。”一聲清脆之極的琴聲,突然之間響了起來,一道風刃直直彈開,了黑銀抓過來的手,墨銀當即一楞。
“錚、錚、錚。”三聲輕響跟著揮散而出,一曲高山流水,橫空出世,從雲輕的手中跳躍而出。
雲輕盤膝坐在案幾前,腰間佩帶的鳳吟焦尾取出,放置於案幾上,十指飛速的在上麵劃過,輕靈幽靜的琴聲,如高山上的流水,宣泄而出,飛流直下。
古曲高山流水,意境斐然,空靈清幽,此時從雲輕手下奏出,幾乎讓人憑空來那鳥鳴花香的世外桃源。
芳菲的野地鮮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一地碧綠青草,從高處蜿蜒而下的巨大瀑布,從高山上奔流而來,墜入山下的清幽水灣,濺起連片的晶瑩水珠,那嘩嘩的水落之聲,那清風跳舞的聲音,那大自然最愜意的聲音,無不從雲輕的琴聲中流瀉而出。
而在這高潔的高山流水下,無數的音刃從雲輕那翻飛的十指中飛射而出,無聲無形的朝大殿中所有躁動的朝臣擊去。
砰,獨孤絕眼看著眼前血紅著眼的左相抱著案幾,就朝他沖來,眉眼一沉,壓抑著自己躁動的情緒,一揚手就朝左相頭頂上高高舉起的案幾擊去,他一拳頭,不知道這文臣之首挨不挨的起。
碰,一聲清脆的響聲,獨孤絕的手還沒擊中那高高舉起的案幾,那案幾突然無聲無息的就碎裂了開來,從左相頭頂上四裂了開來,那滿眼血紅的左相,眼中閃過一片茫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獨孤絕不由眉頭一皺,死了?
還沒容他想好這個問題,那悠揚通靈的琴聲就巳經傳到了他的耳內,那清涼的意境,讓他滿腹的狂躁刹那之間平靜了很多,獨孤絕當即精神一震,這是雲輕的琴聲。
碰碰,碰碰,同一時間,不會武功的一眾文臣,齊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爬在地麵一動不動。
一直端坐高位沒有動彈一下的獨孤行,深吸了口氣,一邊壓製著內人的煩躁,一邊抬頭看了眼雲輕後,側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獨孩絕,壓低了聲音道:“快讓她停手,別殺。”這些都是他大秦的棟樑之才,不能全殺啊。
獨孤絕站在獨孤行身邊沒有動,看著眼前沖過來,但是卻直接被雲輕的音刃纏繞上的武將,眉眼中精光一閃道:“她有分寸。”
當下好好的站在獨孤行身邊,不再動手,看了眼雲輕,見雲輕神色一片自然,沒有任何的異樣,顯然並沒著了道兒,當下這心就定了,既然雲輕出手,他正好坐壁上覌,調整氣息。
他的雲輕豈是那麽魯莽的人,她既然出手,自然心下定有分寸,完全不用置疑。
獨孤行聽獨孤絕這麽肯定的話,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雲輕,不再做其他想法,既然獨孤絕這麽相信雲輕,那麽他相信獨孤絕,就等如相信她。
當下一邊傾耳聽著雲輕清涼的琴聲,壓抑心中的躁動,一邊高高在上的,滿腹威儀的看著大殿中央站立的鉄豹,一字一句的道:“寡人何時收就何時收,沒你插嘴的餘地。”
鉄豹微微驚訝的看了雲輕一眼,此時聽獨孤行如此說,麵上一絲複雜神色一閃,表麵很是恭敬的道:“不敢,不敢。”
琴聲越來越急,雲輕端坐於前,雙目隻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鳳吟焦尾,但飛射而出的音刃卻沒一道落空,全部纏繞上發狂的武將。
而站在雲輕身後的墨銀,和巳經把楚雲扔出去又跟著退回來的墨離,兩人快速的對視了一眼,不待獨孤絕命令,飛快的在大殿中遊動,把昏倒在地上的文臣,全部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楚雲,神智也還算清醒,立時指揮著外麵的殿外侍衛處理這些跟著被扔出來的群臣,同時假借獨孤絕的名義,命令誰也不準進去,裏麵眾多好手都著了道兒,要是沖進去的人,估計雲輕和他家王爺加不好收拾。
錚、錚,急劇的琴聲飛速的盤旋在軒轅殿裏。
能跟著獨孤絕的將軍,無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身上沒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此時發狂,可想而知一身武功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而雲輕此時以一敵眾,卻是一點不落下風。
但見肅穆的軒轅殿中,一身淡雅裝束的雲輕,端坐於案幾前,神色平靜,輕彈慢語,寧和清麗之極。
而她的身邊,孔武有力的武將們咆哮著,對著空氣瘋的揮舞著拳頭,聲聲幾乎震的軒轅殿都要垮塌了一般。
然而任憑們怎麽咆哮,拚鬥,周圍就像有無數的絲綫纏繞著他們一般,有無形的人在跟他們動手,在壓製他們,在攻擊他們。
衣袖紛飛,麗顏素手,不動聲色間駆敵與外,談笑間灰飛煙滅,琴起間塵埃落定。
站在正殿邊角,以衣袖擋呼吸的齊之謙,滿目驚訝、喜悅、失落、懊悔,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定定的看著淡然清幽的雲輕。
碰碰碰碰,一連串高音發出,那瘋狂的武將們一瞬間猶如被人重重的擊中胸部,瘋狂拚鬥的身軀驟然僵硬,動作停在半空中,齊齊朝後倒去。
隻斤砰的一聲悶響,大殿中靜寂下來,少了那瘋狂的吼叫之聲和暴動的人,恢複那軒轅殿的肅穆。
然而雲輕沒有停止,緩緩抬起頭來的雲輕,看了眼大殿正中的雙生花和婆娑雙樹製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劃過鳳吟焦尾的琴弦。
隻聽轟的一聲悶響聲,三道疊加起來的音刃,整個抬著那大殿中的箱子,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軒轅殿外的長長階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賦原料,整個傾瀉了出來,流淌在白玉的台階上。
外殿聚集的眾多侍衛,一見此物飛出來,連忙飛快的躲避開,不敢觸碰。
黑色的碧落賦原料,在白玉台階上蜿蜒流瀉而下,由於沒有草地,沒有什麽有生命體的動植物,無法蔓延,隻能慢慢自己流瀉。
“你幹什麽?”鉄豹頓時麵色一沉,一眼看著雲輕。
雲輕抬眼看了鉄豹一眼,沒有說話,五指在琴弦上一按一挑,一道風刃劃過擊打在白玉的台階上,瞬間綻出點點星火。
火遇上幹枯的樹木,頃刻間飛快蔓延起來,點點星火整個的包圍上了那婆娑雙樹的樹幹碎裂木箱,燃燒起來。
獨孤行和獨孤絕當即臉色微微一變。
鉄豹則大怒道:“這是我楚王送給秦王賀壽的賀物,你算什麽東西,盡然敢毀……”
“閉嘴,我大秦翼王妃,輪不到你說教,你算什麽東西。”暴怒的聲音從後方射來,獨孤絕巳然大怒。
鉄豹瞬間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轉文一眼看著臉色陰沉的獨孤行道:“秦王,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大楚的重禮你就之人如此對待?”
“既然送給我秦王的賀禮,怎麽處置是我秦王說了算,禮既巳送出,你管的還寬。”站在大殿門口,扶著大門的楚雲,突然出言諷刺道。
獨孤絕冷眼一掃鉄豹,沉聲道:“聽見沒有。”
鉄豹瞬間臉色鉄青,瞪著獨孤絕沒有說話,那袖子裏的雙手巳經緊握成拳。
“害人的東西,留著幹什麽?”此時雲輕方停止了彈奏,緩緩抬頭看著鉄豹,淡淡的道。
“你說什麽?”鉄豹眉眼深處閃過一絲殺氣。
啪,話音剛落,本高高站在獨孤行身邊的獨孤絕,一個閃身出現在鉄豹身邊,在八個大漢的團團保護中,甩手就狠狠一耳光,無比清脆的響徹在大殿正中。
“本王的王妃,竟敢直呼你字,你們楚王沒教過你出使他國的規矩是不是?”獨孤絕一身肅殺,鋼硬無比的沉聲道。
鉄豹暗自咬牙,深深受了這一掌,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跡,顯然獨孤絕這一掌打的很實在。
不過鉄豹麵上的神色卻一瞬間轉變相當快,不見動怒反而歉然道:“抱歉,外臣一時激動,冒犯弓王妃,失禮了。”
按品級他是個將軍,雖然各國之間外使不用遵循他國的一些官級製度,不過雙方官銜太過懸殊,也還是要執禮甚恭的,除非是想開戰,那就不必遵循禮節。
獨孤絕見此冷哼了一聲,走到雲輕身邊停下,這個鉄豹好個能屈能伸,難對付。
雲輕看了眼獨孤絕,轉眼看著外麵正在燃燒的雙生花,淡淡的道:“毒,不過是下三流的下品,大秦享譽這麽多年,何時以毒就能稱霸一方,要之無用,反累聲威。”
淡淡的話扔下,激起一地的寂靜。
“不錯。”片刻後,緩緩的鼓掌聲響起,獨孤行滿臉贊賞的看著雲輕,點點頭,沉聲道:“我大秦以兵馬稱雄,鉄蹄所過,萬方成服,小小毒素,能駭人一時,終不能一世,我大秦有鉄騎百萬,巳然是無上軍威,要這一毒,反入下流,而貶底了我聲威。
頓了頓,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從高高的台階上踏下,,看著那殿外燃燒的越來越凶猛的火焰,冷冷的看著鉄豹道:“楚王片心意,寡人心領了,他日回返之時,寡人必重重酬謝楚王。”
鉄豹聽獨孤行這麽說,麵上陰惻的一笑,然後道:“秦王知曉我楚王心意就好。”
“這就好,楚王一片心意,秦王當不會損壞兩方友好。”溫潤的聲音響起,齊之謙不知什麽時候巳經走了過來,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
說罷轉過頭來看著雲輕,滿臉贊歎道:“說的好,好一方高見,清淡雲秀,卻得窺世間真知,好個聰慧絕倫。”
雲輕看了眼齊之謙沒有說話,獨孤絕則一把摟住雲輕的腰,鉄青著臉瞪著齊之謙道:“那自然。”
齊之謙看了眼獨孤絕,沒有說話。
雲輕沒理會兩人之間的氣息波動,伸手拉住獨孤絕的手,無聲的以眼神擔憂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一笑,捏了捏雲輕的手,那雙生花一被她擊了出去,那濃鬱的香味頃刻間就消失了去,那股刺激人暴戾的煩躁,跟著就緩緩的壓抑了下來。
這雙生花原料的毒素,顯然不如調配好的碧落賦,致人昏迷,而是,挑動人的情緒,令人瘋狂,想來楚王是想引起秦國自己的武將,在大殿上自相殘殺,滅了獨孤行和他,或者引他滅了眾朝臣,不管是任何局麵,他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人之利,還不落任何罪責,是你秦國無能,能關楚國何事。
不過顯然,這東西對雲輕沒用,想他那顆解葯,可是大秦深宮珍藏多少年的珍貴之物,當初也不知道怎麽那麽沖動就給雲輕服了,不過現下,獨孤絕暗贊自己給得好。
“嗯……”此時,那些被雲輕擊倒的武將,一個個悶哼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巳然恢複到原來,那雙生花葯效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咚,一個個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直接噗通跪在了獨孤行的麵前,他們雖然人在發狂,但是自己內心很清明,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早有一死不足以謝其罪的自知。
“微臣死罪。”被扔出去的文臣們,此時也一個個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整整齊齊跪在獨孤行的麵前,麵如土色。
獨孤行看了眼整齊跪立的眾臣,沉聲道:“念眾臣非自願,免其死罪,但自我能力不足,一律罰俸半年,自行修煉。”
“謝陛下。”滿殿眾臣頓時齊齊跪謝。
“該謝的不是寡人。”獨孤行看了眼拉著獨孤絕站在門邊的雲輕,嘴彎了彎。
文臣們不知道自己被誰打,昏,武將們確是知道的,當下齊齊轉身,衣袍一揮,單膝跪下,高聲呼道:“謝翼王妃救命之恩。”若雲輕沒有製止住他們,隻要傷了獨孤行,獨孤絕一根寒毛,縱然兩人不怪罪,他們也無活命之心。
文臣們一見立刻明白,跟著跪拜。
雲輕見此不由退後一步,溫和的道:“舉手之勞,不用言謝。”
獨孤絕見此心情大好,樓住雲輕,大手一揮,喝道:“都起來吧。”
“謝翼王,謝翼王妃。
滿殿群臣跪拜,叩謝之聲不絕於耳不。
那恢複過來的四國使臣,遠遠站立看著雲輕,那眼中的深邃的光芒,好生璀璨。
“翼王妃,本就通天的本事,這是小意思而己。”燕國的林上大夫哈哈笑著,一邊揉著後頸,一邊朝著眾使臣道,顯得他與雲輕,翼王,交往深厚無比。
四國使臣嘿嘿陪笑著,心眼電轉,往日傳聞秦國翼王獨孤絕身邊,有女甚是能耐,然傳聞不可信,以為誇大,今日他們可是親見,這於翼王妃雲輕的消息要盡快的傳遞回去,秦國除去翼王獨孤絕以外,在增另一毫不遜色於獨孤絕的高人,秦國羽翼漸豐。
“來人,擉架乾坤殿,君臣同樂。”獨孤行見此哈合大笑,看起來很是高興的朝齊之謙和鉄豹以及四國使者示意一下,當頭走了出去。
齊之謙看了眼被獨孤絕摟在懷裏的雲輕,眉眼深深,不知作何想,不動聲色,微笑著與鉄豹,另四國使者,尾隨獨孤行身後跟了上去。
君臣同樂,整個皇宮一片熱鬧,歌舞升騰,藝人雜耍,……等等安排,把整個秦王宮渲染的萬分熱鬧,到把平日的嚴肅沖淡了幾分。
上午平白在大殿吃了那麽大一虧,群臣們接下來無不小心翼翼,萬分防備和冷漠以待楚國使臣,不過鉄豹好像再沒有什麽動作,不知做何象,倒也相安無事,平平靜靜。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樹梢上,清冷的月光灑下來,渲染出一地銀光,映照著處處透著喜氣的秦王宮,反倒不顯那麽陰冷,洋溢著絲絲溫軟清緬之氣。
乾坤殿,此時戰鼓聲聲,偌大的偏殿裏,一群一手持盾牌,一手握著寒光閃閃的鉄劍,裸出上身,腰間圍著一精鉄甲冑,赤著雙足,正伴隨著激昂的戰鼓聲,羅列隊形,氣勢昂揚的舞著劍舞。
精壯男子,耀眼火光,雄壯的嘶吼聲,讓覌之熱血沸騰,豪氣萬千。
“來,幹。”獨孤行坐於高位上,手持一青銅酒皿,舉杯朝四方致意。
“陛下,請。”轟然聲中,眾人高舉器皿相謝。
“隨意。”獨孤行一口飲盡杯中酒,揮了揮手道,餘下又是一番應允聲。
宴席過半,眾人外來走動,互相敬酒,甚是熱鬧。
獨孤絕被獨孤行抓去不知道做什麽,臨走直接把雲輕給安排在獨孤行的晨妃和殷姬身邊,這兩女乃獨孤行最寵愛的妃子,此時拉著雲輕極是親熱。邊上要來敬酒的朝臣,全部被這兩妃給擋了,好好護著雲輕。
雲輕淡淡的應著兩妃,看著對麵的獨孤絕,獨孤絕被獨孤行抓著在說什麽,沒注意這邊。
“本太子敬翼王妃一杯,不知可否賞臉?”聒噪聲中,一溫潤的聲音響起,雲輕抬眼一看,卻是齊之謙。
“翼王妃不喝酒。”殷姬微微一笑,淡然的拒絕。
“茶也一樣。”齊之謙溫和的一笑,好像有先知一般,俯身以手中端著的茶壺,為雲輕傾倒在麵前的器皿中,袖袍揮動間,一物悄無聲息的放入了雲輕的手裏。
雲輕神色淡然,看也不看反手就欲擺放在麵前的案幾上。
“飛情。”齊之謙不驚疑,輕聲道。
雲輕聞言一愣,低頭掃了一眼齊之謙塞到她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杖玉佩,白鑲血紅的美玉上,雕刻著燦爛的櫻花,好像她額頭上的一般,玉佩邊角缺了一小塊,本來非常珍貴的玉佩,就因為這樣成了贋品。
雲輕緩緩摸著這暖暖的血玊那破損的一角,那是自己不釔心磕碰掉的,由記當初姐姐抱著嚇壞了的她,笑眯眯的安慰道:“是姐姐碰環的,不鈴鐺的事。”以後便一直隨身攜帶,說什麽本來不喜歡這玉佩,但是鈴鐺做了修改,就喜歡了,這是姐姐的隨身玉佩,是姐姐的。
“想見,就跟來。”齊之謙對著雲輕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七十七章 算賬
摸著手裏的玉佩,雲輕抬眼看了眼離開的齊之謙,微微沉吟了一瞬間.就朝遠處的獨孤絕看去,她記得,獨孤絕曾經跟她說過,在有下次單獨跟人離開,那就別怪他不客氣,心裏很想見姐姐,但是也不能不支會獨孤絕。
那想抬眼看去,不過頃刻間功夫,剛才還站在獨孤行身邊的獨孤絕巳經不見了蹤影,環顧四周一眼,那楚國的來使鉄豹也不見人影,這是……
“跟他去。”正微微皺眉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她身後站立的楚雲,突然俯身,一邊做遞東西給身邊的晨妃模樣,一邊低聲快速的扔下三個字。
雲輕咋然聽楚雲的話,一轉想便巳明白,楚雲能這麽說,自然是獨孤絕的意思。
想來這裏是秦王宮,豈是那燕王宮可以比擬的,齊太子縱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在這秦王宮裏也做不出什麽來,更別說什麽奸細外人,滿宮跑的可能性,除非是獨孤行和獨孤絕放他們在裏麵跑。
而且,上次婆婆那消息來的蹊蹺,她隻是猜測,自己也不敢肯定,而這次齊太子與姐姐本就是一路,姐姐是齊太子的太子妃候選人之一,一起來,想來也沒什麽。
一念定下,雲輕抬眼看了眼巳經走的快不見蹤影的齊之謙,緩緩起身跟了上去,獨孤絕既然知道,那就不能算沒跟他說了。
穿過乾坤宮的後殿,朝著東北角行走一陣,雲輕見齊之謙並不往宮外走,而是朝宮內東北角而去,行動間相當的隨意,好像在逛秦王宮一般,自然的緊,當下也不多言慢步跟來。
一路來來往往很多宦官,不過齊之謙走的隨意,來往宦官見此也不過問,隻淡淡而過,卻是在引人注意的同時,又沒引人過分注意,心思可見一斑。
穿過朱雀宮,入眼便是一小小的湖泊,岸邊楊柳迎風招展,微風吹來,帶著絲涼爽之意。
“我就知道你會跟來的。”站在一株楊柳樹下,齊之謙微笑著看著走近的雲輕,眉眼中盡是溫和。
雲輕緩步上前,淡淡的道:“姐姐呢?”
“跟我來就是。”邊說邊抬腳朝湖泊邊上一大殿走去,一邊又想起什麽似的,轉頭看著雲輕溫和道:“不會害你的。”
雲輕聞言並沒說話,緩步跟上,她隻是想見見她的姐姐,害她?也得有那個本事在獨孤絕眼皮子底下害她才得。
一前一後步入東北角上的庸和殿,兩人才走近,殿門啪啦一聲打開,齊之謙頓住腳回頭看了眼雲輕,笑著道:“來。”邊說邊踏步入了殿去。
雲輕看了眼庸和殿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這齊太子在秦王宮還有這本事?能在這什麽殿內做手腳?
卻不知道,這庸和殿乃是獨孤行款待各國。使節所住的地方,今齊太子身份尊貴,因才開了這偏殿中的正殿給他住,算是應他身份,因此來往眾多宦官,沒有任何人質疑齊之謙往這裏走。
燈火閃爍,一殿半明半暗搖曳的燈火,照耀得庸和殿明亮中,帶著點黑暗。
雲輕步入庸和殿,抬眼看去,殿內盤龍柱旁立著兩個侍衛打扮的人,低著頭,看身材顯然是男子,雲輕不由站定在大殿門口,淡淡的道:“人呢?”
話音落下,那兩個低著頭的侍衛各自抬起了頭來,映入雲輕眼中,乃是兩張曽經很熟悉,不,也不是很熟悉的臉。
一張麵上皺紋密布,雖然保養的好,但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也不會輕到那裏去,另一個相對而言要年輕一些,四十來歲年紀,看上去還不顯老頗有魅力。
居然是,丁博然,丁荗申。
雲輕見之,眉眼中平淡依舊,一摔袖子,轉身就走。
“孫女兒。”
“女兒。”
那侍衛裝扮的丁博然和丁荗申,一見雲輕的動作,立刻朝雲輕撲了過來,臉上神情又是愧疚,又是驚喜,激動的道。
齊之謙攔在雲輕身後,見此定定的看著雲輕,輕歎一句道:“丁叮,聽我說一句,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和爺爺,自己一家人,能有多大恩怨,你離開這麽多年,他們早就後悔之極。
前些日子我聽回來的丁飛名說有你的蹤跡,便帶了他們來,丁叮,給他們一個機會悔過好不好?父女親情哪有隔夜仇的。“說罷,對著雲輕微微一笑,轉身退到門邊。
“正是,女兒啊,當初是為父做的不是,為父也是一時心急和氣怒,委屈了我的好女兒,是做父親的不是,女兒,原諒父親可好?”丁荗申一聽齊之謙話音茖下,立刻打蛇隨棍上的快速開口道。
那雙目通紅,眼中流露出萬分迫切懊悔的神色,滿臉的哀求,幾步沖上前,就去拉雲輕的手。
雲輕什麽話也沒說,見此淡淡的一甩袖子,拂開丁荗申拉過來的手,丁荗申見此嘴角抽了抽,顫巍巍的不敢在伸手去拉雲輕的手。
一旁跟著走過來的的丁博然見此,一步跨在丁荗申的前麵,不動聲色的擋開丁荗申,背在身後的手,暗中狠狠的拽了丁荗申一把。
丁荗申頓時低頭,剛才的話他說錯了?
而丁博然看著一臉淡然的雲輕,那精光亂燦的雙眼,瞬間一片熱淚湧現了出來,顫巍巍伸手擦了一下激動的眼中流露出的老淚,看著雲輕,雙唇顫抖著道:“天可憐見,今日終於見到我的乖孫女了,乖孫女啊,太子殿下說的對,父女親情那有什麽隔夜仇啊,你當時一離開我們就後悔了,你不知道,我們幾乎把整個雲城都翻了一個底朝天。
當初是我們的錯,可你也給我們一個悔過的機會好不好?這麽多年,我們內心一直煎熬著,就怕你在外麵出什麽事,你才多大的一個人啊,這外麵世道又是如此的艱辛和混亂,我們那個擔心啊,萬一出了什麽事,那怎麽得了,你可是我們丁家的寶貝啊。
幸好,幸好,現在知道你無恙,我們這顆心終於是落到了肚子裏,哎,這麽多年了,人都急老了一圈,現在好了,做爺爺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終於在有生之年見著你了,哪怕現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說罷,再度擦了擦眼淚,那副欣慰的樣子,好似眼前真的站著他的命根似的。
丁荗申連忙接過話來道:“可不是,你的娘親因為這事情,幾乎哭瞎了眼睛,天天在我們耳邊念叨著你,說你那麽小,又受了傷,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不活了,當初是她的錯啊,女兒啊,這是父親和你娘親的不是,我們錯了,你原諒我們吧。”
渾濁的淚從通紅的眼中流出來,劃過夾雜著悲切和悔恨的臉頰,那臉上的神情悲痛,懊悔之至。
然隻字不提當年的事,隻是說他們錯了,為什麽錯,錯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會錯,卻好似老年癡呆了,不記得了。
雲輕看著眼前老相縱橫的兩個人,瞧了一眼邊上跳動著的燭火,燭火不斷的顫抖著,閃爍著,本來應該明亮的光,卻怎麽的暗淡了。
丁荗申見雲輕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怒,臉上什麽神色也沒有,揣摩不到雲輕到底在想什麽,垂著的雙眼微微一動,突然上前一步,朝著雲輕咚的一聲一步跪下。
雲輕見此一個轉身斜斜踏開一步,不受丁荗申如此大禮。
丁荗申見此跪行兩步,淚眼婆娑看著雲輕痛哭道:“女兒,是父親對不起你,是父親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父親都受著,是父親活該。”說罷揚起手,反掌就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重重的兩個耳光,打在那張老臉上,丁博然人老鬼精,一見一直神色無一絲波動的雲輕微微皺了皺眉,立刻一邊流淚,一邊也跟著在丁荗申的身旁跪了下來,喘息道:“爺爺也不好,讓孫女吃了這麽多年的苦,爺爺也有錯,孫女啊,求你看在我們是骨肉至親的份上,原諒爺爺和你父親吧,我的孩子,回來,我們一家團圓。”
家,何其遙遠的詞語,何其陌生的東西,家啊,她能夠擁有嗎?擁有的起嗎?雲輕看著窗框沒有說話,家啊,她這一生都期盼的東西。
“漂泊了這麽多年累了吧?”不知什麽時候齊之謙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雲輕,語重心長的道:“家,始終才是避風港,家人有摩擦,有誤會,但是哪能記恨一輩子,怎麽也是血濃於水,回來吧,不管你在那裏,丁家才是你的根啊。”
“是啊。”丁博然連連點頭,緊緊的看著雲輕道:“孩子,我們欠你的,以後的時間裏,我們會加倍的對你好,我們是糊塗過,但是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彌補我們曽經的糊塗,孩子,回來吧。”
雲輕看著一臉祈求看著她的丁博然,眉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家啊。
丁博然人老成精,立時收在眼裏,瞬間眉眼一亮。
丁荗申也極精明,一見有戲,立刻滿臉激動的道:“女兒,回家,我們回家,回齊國去,不要待在大秦,這裏是野蠻人住的地方,他們配不起我的女兒,回家來。”丁荗申一邊淚眼婆娑的看著雲輕,一邊朝雲輕伸出手來。
微微波動的心沉了,那絲深潭表麵微風吹起的一絲皺褶,平靜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舊是那片淡漠,或者說更加的古井無波了。
齊之謙、丁博然,烈荗申都是精絕人物,立刻感覺到雲輕那微微波動的情緒沉寂了,這樣的表情不是他們要的。
當下丁荗申有點急了,沒多想連忙討好的道:“女兒啊,不要跟那個什麽翼王成親,那就是個吃人的惡魔,凶殘成性,他們肯定是利用你,看著你這麽本事,所以想方設法的留住你,幫他們,女兒,千萬別上他們的當,回來,回我們齊國來,別稀罕他們這什麽翼王妃,我們太子對你這麽好,你回來太子妃肯定……嗯。”
話還沒說完,跪在他身邊的丁博然,狠狠的在他背上抓了一把,低著的頭麵朝下,眼角狠狠的瞪了丁荗申一眼。
你這個混賬說的什麽話,活了幾十年,時間活到了豬身上去了。
丁荗申看著從丁博然眼角傳遞過來的話,臉色瞬間一變,微微扭曲著垂下頭,不敢再言。
好冷,明明是夏未時節,為什麽會這麽的冷呢?雲輕輕輕打了個寒戰,緩緩的笑了,是她錯了,明明不該奢望的東西,偏生還要去奢望,這冷,無關時令,無關風月,隻是從此真正死了這條心了。
笑容無比的輕靈和高貴,好像那盛開的蘭花,奪人呼吸,可是卻清冷逼人,沒有一絲溫度。
齊之謙立刻感覺不對,麵色微變,踏上一步看著雲輕,正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一切以你喜歡,我隻是覺得親人畢竟親人,親人和家的感覺,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所以才把他們帶來,誤會當麵說清楚就好,沒其他的意思,你別多想。”
“是啊、是啊,乖孫女你……”
“說完了嗎?”輕輕淡淡的四個字,突然從空中飄落,降灑在一殿空氣中。
齊之謙聞言皺了皺眉,丁博然和丁荗申則眨了眨眼,抬頭看著雲輕,這還是雲輕自進殿內,第一次說話,丁荗申當下連忙點點頭,又覺得不對的搖搖頭。
“若我沒本事,今天你們也不會站在這裏吧。”雲輕緩緩的掃了跪在也上的兩人一眼。
丁博然和丁荗申同時神情微微一僵,立刻快速的搖搖頭,連呼不是。
雲輕看著眼前的兩人,半響緩緩笑了笑,那笑看在齊之謙眼裏,卻覺心上一緊,與那日第一次見雲輕的時候,琴斷樹倒之前那淡然的一笑,何其相似,不由沖口而出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飄渺的笑容轉瞬即逝,在眨眼巳然淡漠如風,雲輕沒有在看那做戲的兩人,淡漠之極的道:“我叫雲輕。”
丁博然和丁荗申一聽,不由暗自對視一眼,暗自心驚,這是……
“以後別來找我,我不喜歡你們。”一血清冷的雲輕,不會粗言穢語,一句我不喜歡你們,巳然是她討厭的極限了。
不在理會那兩人,雲輕轉頭看著站在身邊的齊之謙,冷冷的道:“姐姐呢?”
“飛情在家裏,等你呢,孫女兒,你……”
“我沒有問你。”雲輕頭也不回,隻淡淡的看著齊之謙。
齊之謙見此沉吟了一瞬間,看著冷漠的雲輕道:“當年你離開的時候,你姐姐遍尋不見你,隻留下一書,什麽時候找到你,什麽時候就回來,現下行蹤不知。”
雲輕一聽驟然一楞後,半響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微笑,猶如寒冷的冬天茫茫白雪中,一縷破開厚重烏雲的陽光,溫暖,柔情,齊之謙看得心中一蕩。
“我知你與丁飛情交好,若是以丁荗申的名義請你,你多半不會前來,因此用了丁飛情之名,還望你不要著怒。”齊之謙看著雲輕,很坦白的道:“你不跟我們回去嗎?回去一起去找丁飛情,丁飛情知道你回來了,定然高興的很,一定會自己回來的。”
雲輕抬眼看了齊之謙一眼,淡然道:“回去,回哪去?這裏才是我的家,姐姐知我在這,自然會來,我自會等她。”說罷,一軍衣袖轉身就朝關閉的殿門口走去,淡然而堅定。
齊之謙看著雲輕的背影,一瞬間,與當年那轉身離開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今日若是離開,那麽會是永遠吧,不,巳經失去一回,豈能在失去第二回。
“你就那麽信任獨孤絕?他難道沒有騙你?你姐姐的事情,他可從來沒告訴你。”盯著雲輕的背影,齊之謙突然跨前兩步,擋在雲輕的身前,他剛才把丁飛情說出口的時候,雲輕那驟然的一楞,沒有瞞過他的眼,雲輕不知道這事。
雲輕抬眼看著擋在眼前的齊之謙,緩緩的道:“那又如何?”
她確實不知道姐姐在她走後就離開了丁家,當年心傷而走,婆婆極是維護她,任何與丁家有關的消息,都不跟她說,也不帶她與人多的地方走,這麽多年走下來,她也習慣性的不在理會齊國的事情,更何況遊走這麽幾國,能傳言的不外乎真正厲害的人,驚動的大事,區區丁家在齊國也許算回事情,在其他六國算來,並不算什麽,因此一直不知道姐姐離開的消息。
“你……”齊之謙聽雲輕的反問,不由一愣,怎麽也沒想道雲輕會如此反問。
“孫女兒,不管你叫丁叮,還是叫雲輕,你鍶歸流的是我們丁家的血是我們齊國的人,若你沒本事也就算了,現下你出人頭地,不為齊國,反幫秦國,這可……”
“還要我再一次還命給你們?”淡淡的嘲諷展露在嘴角,雲輕扭頭冷冷的看著丁博然。
丁博然聞言一楞,麵色一紅,如此老辣的臉皮,居然也擋不住紅色的外露,微微尷尬。
要知道,那日他們確是有拿雲輕抵命的意思,暗傷齊太子,若是雲輕的娘被逼出來,牽連大不說,追究下來定然是沒命,反之,雲輕無用,被殺了也就殺了,那知齊太子卻放了雲輕一馬,隻斷了筋脈,但是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沒想今日被雲輕如此一提,在厚的臉也不禁微微一紅。
齊之謙見此麵色一沉,眼光一掃丁博然丁荗申,沉聲道:“在?什麽意思?”
雲輕沒理會齊之謙,淡漠之極的看了丁博然和丁荗申一眼,轉身就走。
“站住,你始終是齊……”
砰,丁博然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緊閉的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一腳狠狠的踢開,梨花木雕刻的大門,瞬間被強大的力量整個踢成幾塊,爆裂著朝殿內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射來,夾雜著雷霆之勢。
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間臉色大變,兩人都是音攻中人,音攻厲害,武功卻是一般,此時驟然之間夾雜著淩厲之氣的攻擊撲至麵前,來不及用音攻,倉促之間隻來得及雙掌齊出,硬碰硬的朝那射過來的殿門接了過去。
一聲悶聲碰撞,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間如斷了線的風箏,砰的朝後飛去,狠狠的撞上了庸和殿的盤龍大柱,隻見一道血色從半空灑落,在光潔的庸和殿中,灑下一條血線。
大門開出,一身殺氣的獨孤絕冷冷的站在當處。
“那又怎麽樣?”冰冷絕殺的暴怒之聲響徹在殿內,獨孤絕一個閃身來到雲輕身邊,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整個的把人抱在了懷裏。
他才去處理了一下鐵豹那邊的事情,趕過來,就聽見這樣的話,該死的,他的雲輕肯定又傷心了,說了不會讓她在傷心的,該死。
從盤龍大柱上緩緩滑下跌倒在地麵的丁博然和丁茂申,一邊吐血一邊看著來人,當見是獨孤絕時,臉色瞬間慘白,是獨孤絕來了,他們怎麽抵擋的住獨孤絕,那個威震七國的翼王。
雲輕見獨孤絕來了,不由輕輕的把頭靠在獨孤絕的懷裏,遮擋住整個視野,她不想看見他們。
“我們走吧。”輕輕抓住獨孤絕的衣袖,雲輕疲倦的閉上眼睛。
“王爺。”獨孤絕還沒出聲,跟著獨孤絕踏步進來的楚雲,此時快速附耳與獨孤絕耳邊飛速言語幾句,獨孤絕本來鐵青的臉,現在一片狂怒,那通身的殺氣,無形的秉射而出,直取對麵的丁博然,丁茂申兩人。
他晚來兩步,前麵的沒聽見,但是並不表示跟著暗中追過來的楚雲沒有聽見,在他的地盤上還敢欺負他的人,走,往哪裏走,今天這賬該好好的算算了。
“丁博然,丁茂申。”冰冷的聲音,仿若從地獄而來,陰寒冷酷的籠罩在丁博然和丁茂申的周身,殺氣,回蕩在整個庸和殿。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七十八章 雷霆手段
獨孤絕要殺人,要殺他們,丁博然和丁荗申瞬間從那麵具下的冷眸中,發現了這個毫不掩藏的念頭,兩人瞬間驚恐的連連想往後退,可身後卻頂著盤龍大柱,無處可逃。
丁博然大駭,獨孤絕那眼神隻是如此的看著他們,巳然冷汗直流,寒毛直豎,要是他真動手,他們定然連一拚的力量和機會都沒有。
丁博然老奸巨猾,瞬間全身連連顫抖,一邊朝著獨孤絕懷裏的雲輕大叫:“孫……,喔,不不,翼王妃救命,翼王妃救命啊……”
丁博然旁邊的丁荗申正驚慌時,聽丁博然提點,立即跟著丁博然就朝雲輕叫起救命來。
獨孤絕一聽雙眼一眯,殺氣一凜。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身體微微僵了僵,握住了獨孤絕的手。
“王爺,王妃今日也累了,現下夜巳經深了,我先送王妃回去好了。”楚雲何等聰明,一見如此情況,立刻明了現在應該怎麽做,微笑著看著獨孤絕道。
獨孤絕一聽當即點了點頭,低頭拍了拍抱在懷裏的雲輕,沉聲道:“先回去休息,我一會就回來。”
雲輕知獨孤絕和楚雲這是把她支開,不由從獨孤絕懷裏抬起頭,輕輕歎息一聲,看著獨孤絕低聲道:“絕。”
那始終是她的父親和爺爺啊,要她看著獨孤絕殺他們,這情何以不堪,如何做的到。
獨孤絕聞言,低頭看了雲輕一眼,在那微微淡薄得沒什麽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拍拍雲輕的肩道:“我知道。”
他豈會讓雲輕為難,要殺這兩個人有的是時間和地點,沒必要當著雲輕的麵來對付,反給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到處說閑話,雖然他並不怕什麽閑話,卻不能委屈[海天中文首發www.htzw.net]了他的雲輕,但是並不表示他會如此輕易的放過這兩個混賬。
雲輕知獨孤絕這是答應了,獨孤絕答應不殺,那麽就定然不會殺,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當下嗯了一聲點點頭,跟著楚雲轉身離開了大殿,這兩個她不想在見了。
齊之謙看著眼前的一幕,眉眼深處微微沉了沉。
清冷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的夜色中丁博然和丁荗申心中一窒,從今往後,也許他們真的失去了這個名揚天下的丁家最傑出的人。
“哼。”重重的一聲冷哼,打斷丁博然和丁荗申短暫的失魂,丁荗申和丁博然對上獨孤絕陰森的眼神,不由那臉瞬間慘白,一絲血色全無,連滾帶爬的就朝齊之謙腳下爬去。
冷冷看著一切的獨孤絕,嘴角勾勒一絲冷酷無情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現在誰來救你們。”
“太子…太子…”丁博然和丁荗申爬在齊之謙腳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目前怕就隻有齊之謙能夠對上獨孤絕,幫他們了。
“他們也配做我家王妃的親人。”站在獨孤絕身後的墨銀,手握長劍眉眼中盡是厭惡鄙視之色。
“來人……”
齊之謙見獨孤絕渾身殺氣,看那樣子顯然是想殺人,不由皺眉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滿眼驚恐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在怎麽說這兩人也是他的侍衛,豈能讓獨孤絕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那他齊國太子的臉往哪裏放。
當下,咳嗽一聲,打斷獨孤絕的話,皺眉道:“翼王,你這是什麽意思?本太子的侍衛可沒招惹你,也並沒對翼王妃有任何的不敬?要治罪至少有個名目吧,是不是你秦國勢,大想怎麽欺壓我們六國,就怎麽欺壓?”
獨孤絕一聽,當即一聲冷哼:“少拿六國來跟本王說,你齊國就是齊國,還代表不了六國。”
說罷,眉眼一沉,根本不理會齊之謙,銳利之極的目光牢牢的鎖住丁博然和丁荗申,冷冷的道:“本王是吃人的惡魔,凶殘成性,好,這世上還沒人敢當麵這麽說本王,如此藐視本王,齊太子,這是你的教唆?還是你侍衛目中無人?”
冷冷的話灑在大殿中,一室的冷寒。
齊之謙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怎麽會全讓獨孤絕的人給聽進去了,明明外麵有人把守,這……
“喔,這到是本太子的侍衛不是了,如此沒有王法,口出狂言,看來實在是我平日放的太寬鬆的過,居然讓他們敢口出汙蔑之言,真是該罰,如此惡侍,翼王幫本太子重重教訓才是,以免誤會齊秦交好之情。”邊說邊一腳踢開爬在他腳下的兩個人,轉身後退,撇的一幹二凈。
能保則保,現在被獨孤絕抓到錯處,把對雲輕的私情,轉移到對他的公然汙蔑,對雲輕,那可以說是一家人,怎麽做都好,話說重了就重了,但是對獨孤絕卻豈能說重,從私轉到公,而且獨孤絕話鋒一轉牽扯上他,那這就不是他能硬保得了,舍車保帥,明哲保身。
“太子……”丁荗申見此煞白的臉,瞬間轉青。
齊之謙這麽一說,不是公然把他們給推了出去,沒有齊太子保他們,對上翼王獨孤絕,他們那還有命。
丁博然精明,見此連忙暗中一拉丁荗申,匍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巳經被丟棄的棋子,要是聰明,或可還能活一命,如果病急亂投醫,說了不該說的話,恐怕就不是丟了自己的命那麽簡單,要知道丁家的根在齊國啊。
丁荗申瞬間明白過來,不由渾身抖的如篩子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亂言。
獨孤絕見此冷冷的掃了齊之謙一眼,轉頭看著丁博然和丁荗申,沉聲喝道:“該怎麽處置?”
身後站立的墨離立刻上前一步,無表情的道:“公然汙蔑我大秦翼王,按律杖刑兩百,念乃是外國使臣隨侍,擇減一半,杖責一百。”
“給本王打。”
“是。”身後站立的墨銀和墨離親自操起殺威棒,一左一右立於丁博然和丁荗申身旁,掄起棍棒呼呼有聲的打了下去。
“啊……”伴隨著墨銀一棒子落下,丁荗申一聲慘呼叫出,在墨銀手下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一棍子落下,看似沒使什麽力道,那暗勁卻是極有力的,打的不是肉,不是骨,而是筋。
丁荗申在齊國作威作福這麽久,那受過這樣的杖刑,瞬間身子劇烈一顫,嚎叫起來。
齊之謙見此淡的掃了丁荗申一眼,眉眼很平淡,淡的什麽情緒也沒有,黑黝黝的如一深潭。
然而丁荗申在接觸到齊之謙的眼神時,慘叫的聲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停在了半空,好像突然有人捏著他的脖子,逼他把聲音吞下去一般,驟然而止,聽起來萬分詭異。
那平淡之極的一眼,旁人沒感覺,但是卻讓丁荗申一瞬間毛骨悚然,不具備任何的危險,但是那深處卻蘊藏著絕對的危險,不知道為什麽丁荗申就是如此的感覺到,當下咬緊了牙關,什麽聲音也不敢在發出來。
丁博然心裏精,從頭到尾咬著牙,一聲不敢吭。
獨孤絕見此冷冷一笑,眉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氣。
呼呼的殺威棒下,血肉橫飛。
血色快速的從丁博然和丁荗申身後醞釀了出來,正裝的侍衛服,一會兒就被鮮血整個的滲透了,淡鉄色的顏色,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在或明或暗的燈火照耀下,顯得萬分陰暗。
丁博然和丁荗申本就不是以武功見長,這一身老肉也沒鍛煉到能在墨銀和墨離的手裏,挨個幾十棍的強硬,區區十幾棍落下,兩人就被打的貼在地上,目光渙散,悶哼聲也輕微了起來。
墨銀和墨離見此,不經意的對視一眼,手中棒子斜斜一舉,手腕一動,迅速絕倫的就朝著兩人的右手狠狠的擊落。
“啊……”隻聽兩聲慘叫瞬間響徹在昏暗的大殿內,遠遠的傳了出去。
伴隨著那兩聲慘叫,骨頭碎裂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丁荗申和丁博然的右手,被墨銀和墨離狠狠一棒擊下,瞬間整手骨被打得碎裂,斜斜的歪在了手腕上,看上去好生怪異,這隻手是整個廢了。
丁博然和丁荗申頓時驚恐,震怒,絕望……重重情緒交雜在一起,一個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音攻,不管使用任何的樂器,幾乎都是以右手主要力量,廢了右手,就等於廢了他們整個音攻,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廢人一個,說什麽音攻第一,說什麽傲視武林,全成虛話。
墨和墨離見此停下棍來,看昏過去的兩個人,眉眼深處閃過一絲極端的厭惡和冷酷。
獨孤絕沒有出聲,緩緩的走上前,看著那右手處不斷流血的丁荗申,麵無表情的一腳踏上去,狠狠的一踩。
“啊……”隻聽一聲殘破的嘶叫聲響起,疼昏過去的丁荗申,煞被獨孤絕這一腳踩的疼醒過來,臉無血色,滿頭大汗,整個麵容都扭曲起來。
獨孤絕緩緩蹲下身去,一把抓住丁荗申的頭發提起來,與自己對視,眉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無比殘酷的道:“想沒想過有今天,得罪本王的人,這世上還沒有活著的。”
“不……不……”臉孔完全扭曲的丁荗申,滿臉驚恐的顫聲道:“我是她的爹,是……啊……”
獨孤絕五指狠狠一扣,丁荗申的頭皮差點被獨孤絕拔了下來,隠隠約約從頭髮根部透出血跡來。
“所以,今天本王不殺你們,本王會讓你們知道,活著比死還痛苦的滋味。”一把扔下丁荗申的頭,獨孤絕轉身一腳踩在丁博然的;斷手處,在慘叫中,無比殘酷喝道:“打。”
墨銀和墨離二話不說,提起棍呼呼有聲的接著打了下去。
齊之謙看著從此以後沒用的兩人,眉眼中平淡的一絲波瀾都沒有,打人臀部和腿腳,能打到人的手上,這能算什麽,這根本就是故意,顯然就是為雲輕報仇。
不過,這一切的起源不是都因為他們,要不然,雲輕何至於離開,現下又氻勸不回雲輕,反而讓雲輕生對他的嫌疑,和對丁家看似永遠的決裂,留下也沒什麽大用,廢了就廢了,獨孤絕不廢,也許他也會廢了他們。
因此下,齊之謙無比淡然的站在一邊,好似挨打的不是他的人一般。
慘叫聲遠遠的傳出,回蕩在整個殿。
穿過湖邊楊柳的雲輕,不由停下腳步,扭頭回看。
“雲輕姑娘,怎麽了?”由於兩人還沒有大婚,在外人麵前他們稱呼雲輕翼王妃,不過是退外敵,現在自己人便又叫回雲姑娘。
“好像有慘叫聲。”雲輕微微皺眉道。
楚雲當即微笑著道:“哪有,怕是你今日勞累過度,幻聽了,我怎麽沒有聽見。”說罷,又苦笑了笑道:“快走吧,要是王爺回去,你還沒回去,我肯定又要挨罵了。”
雲輕在凝神聽去又好似沒什麽聲音,當真以為自己幻聽了,獨孤絕答應不殺他們,自然也不會太為難他們的,當下點點頭道:“嗯。”
一話落下,兩人還沒走動,吸飽了毒氣在雲輕袖子裏呼呼大睡的貂兒,突然從雲輕的袖子裏跳了出來,一躍跳到雲輕的肩膀上,抓住雲輕的肩對著西南方血就是吱吱的大叫。
雲輕和楚雲一聽頓時臉色一變,翡翠山脈中,遇見大黃蜂那次,貂兒也是這麽叫的,貂兒天生對危機敏銳無比。
當下,雲輕手一揮,那腰間的鳳吟焦尾立刻被她抓到了手裏,同一時間,黑漆漆的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射了出來,衣飾淩亂,滿身狼狽,但是卻全身充滿殺氣,手握長劍,迅猛無比的就朝雲輕撲來,居然是那鉄豹。
但見鉄豹真猶如豹子一般迅猛,不過轉瞬之間,就巳經幾乎撲到了雲輕的麵前,那速度,就算是獨孤絕,估計都還要稍遜一籌,與他那陰柔相貌一點也不相稱,來勢如風,銳利如劍。
若是乷有貂兒示警,如此距離,如此速度,估計雲輕絕對反應不過來,要知道黃泉鉄衛三將中,鉄豹善謀,同時更善輕功,隻因武功不怎麽樣,所以,輕功幾乎獨步武林。
然而,現在雲輕鳳吟焦尾在手,頃刻間隻聽見錚的一聲,七重疊加而成的音刃,以風的速度對上了撲來的鉄豹。
錚,錚,錚,連連三聲脆響,三個七重疊加,前仆後継的朝鉄豹對了上去。
楚雲下意識的半擋在雲輕的身前,一身冷沉的對著撲過來的鉄豹,也不知道他一介書生,對上悍將,能有什麽用。
砰砰砰,三聲悶響,鉄豹手中長劍瞬間斷成碎片,大腿、胸口、肩頭,齊齊皮雲輕擊中,一口鮮血噗的狂噴而出,染紅了他麵前的青青草地。
雲輕見此手中五指一劃,就欲再度乘勝追擊,沒想鉄豹身後嗖的一破空之聲傳出.一支利箭從西南角上,狂飆而來,鉄豹被雲輕四個七重疊加,擊中要害,此時根本避不開.一箭射入他的小腿,把他牢牢的盯在了她上。
刹那,鉄豹的身後,飛快的湧出一身鉄色的侍衛,蜂擁而上,把鉄豹包圍在裏麵,幾個交戰後,直接把鉄豹拿下。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雲輕見此手指按在鳳吟焦尾上,卻沒有在撥弄,隻皺眉看著眼前的情況。
森林深處,一小隊人馬跟著沖了過來,當頭的獨孤行見此,鉄青的臉色瞬間鬆懈了,快步走到雲輕的麵前,笑著道:“你真是我大秦的福星,還真多虧了你,否則,還叫他跑了。”說罷,轉頭看著眼前被牢牢拿下的鉄豹。
“獨孤行你來陰的。”鉄豹被壓製住,抬頭冷冷的看著獨孤行,按說這樣的情況應該很憤怒才是,沒想那麵色卻冷靜的嚇人。
“什麽是陰的?”獨孤行冷冷的看著鉄豹,挑眉反問道。
鉄豹聞言陰測測的一笑,居然就那麽低頭,不再說話和反駁。
獨孤行見此一揮手洎聲喝道:“看好了,若有任何著錯,提你們九族的人頭來見。
“是。”身穿鉄色衣裝的侍衛,飛快的壓著鉄豹退下。
鉄豹也不反抗,隻臨走時抬頭冷冷的看著雲輕一眼。
雲輕一直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等見這來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的眾人離去,雲輕方抬眼看了獨孤行一眼。
獨孤行此時好像心情很好,見雲輕抬眼看他,不由笑著道:“快回府去吧,估計王弟一會就回去了。一邊轉頭朝著身邊留下的幾個侍衛沉聲道:”你們幾個道雲輕回去,路上小心的,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幾大侍衛立刻躬身應下。
“絕沒事吧?”雲輕看著獨孤行,突然開口道。
獨孤行大笑道:“沒事,你放心,跟那小子玩陰的,沒人玩的過他,快回去,等會寡人要關宮門了。”
雲輕不知道關宮門是什麽意思,不過楚雲卻知道,當下笑看著雲輕道:“雲姑娘,我們先回去。”
雲輕見獨孤行和楚雲的表情和言語,巳然猜測到應該是獨孤行和獨孤絕有什麽動作,否則,上午還得意的楚國使者鉄豹,現在怎麽會這樣,今日的秦王宮,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過獨孤絕不讓她知曉,她也對這朝政,天下,沒興趣,隻要知道獨孤絕不會有事就好,當下點點頭,朝獨孤行告辭,與著楚雲轉身朝翼王府裏去。
獨孤行看著走遠的雲輕,眉眼中都是笑意,很高興的道:“死小子真是好福氣,居然遇見這麽一個人,我大秦如虎添翼啊!”邊說邊大笑著朝鉄豹被押下的地方而去。
而此時,庸和殿中,一百杖刑巳經執行完畢,墨銀和墨離收棍站在獨孤絕身後。
地上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巳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出氣多過於進氣,不過墨銀等人心裏都有數,這兩人絕對死不了,那手下得有分寸。
“汙了我王兄的庸和殿。”獨孤絕麵無表情的看著一地血紅,冷哼一聲道。
齊之謙見此,巳明了獨孤絕不會殺這兩人,至少現在不會,這事今日估計也就一段落,當下清咳一聲,看著獨孤絕道:“翼王繞這兩個惡侍一命,算他們福份。”
獨孤絕抬頭看向齊之謙,突然嗜血的一笑,冷冷的道:“沒有人能讓本王吃了虧,還能安生。”
“喔!”齊之謙挑了挑眉,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冷笑一聲,看著齊之謙,揮了揮手,身後頓時送上來四個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齊國侍衛,和著兩個鉄豹帶來的黃泉鉄衛。
齊之謙看著本來應該在門外把守的人,現下被捆成這樣,微微挑了挑眼,麵色沒什麽波動,獨孤絕能出現在這裏,早也想道這些人的下場,當下看著獨孤絕道:“這是”
“若不是這黃泉鉄衛,本王還不知道,齊太子居然與楚刑天達成了協議。”獨孤絕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齊之謙。
齊之謙聞言滿臉詫異的看著獨孤絕道:“翼王,這話可不能亂說。”
獨孤絕雙眼一眯,冷聲道:“是不是,你心裏有數。”
“含血噴人可要證據。”齊之謙沉臉與獨孤絕對視。
獨孤絕眉眼中殺氣一閃,緩緩道:“本王說的話就是怔據。”
齊之謙一聽難得的臉色微微一變,皺眉看著獨孤絕道:“你什麽意思?”
獨孤絕目光如刀冷冷的鎖定齊之謙,沉聲道:“沒有人能在我大秦的地盤上耍花招,敢出手,就要承擔代價。”
說罷,眉眼中殺氣一閃,冷喝道:“給本王封鎖庸和殿,從即日起,齊太子與一眾侍從,不得出入任何一步,違令者,殺無赦。”
“是。”瞬間,殿外早就矗立在一旁的士衛,立刻高聲應道,一字排開,團團把庸和殿給包圍在了裏麵。
“你扣留本太子。”齊之謙眉眼中暗光一閃,看著獨孤絕沉聲道。
“以你與楚國勾結,欲在我秦王壽宴上謀害我秦王,就這一條,本王要你現在死,都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齊之謙看著盛氣淩人的獨孤絕,半響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緩緩道:“本太子不該來的,今日不管我大齊和大楚勾結與否,你都不會放我離開。”
“是你自己自投羅網。”獨孤絕冷冷一笑。
“人都到他的地盤上了,他怎麽會輕易放虎歸山,敢來挖他的墻角,就要想到有失敗的一天。
在秦國,他說是,沒人敢說不是,他說齊之謙勾結楚刑天,那就是勾結,人都在麵前了,還怕沒罪名安給他,他獨孤絕最擅長的就是這手,何況,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雲輕身上來,殺無赦。
“哼!”齊之謙微微冷笑,看著獨孤絕不再說話。
獨孤絕見齊之謙是個明白人,當下嘴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沉聲道:“明日起,本王會親自給你準備質子府。”說罷,袖袍一揮,轉身大步而去。
頃刻之間,乾坤鬥轉,座上賓成階下囚,風雲變幻,從此多事。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第七十九章 血衣
庸和殿裏,齊之謙看著獨孤絕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麵前,麵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平靜的讓人覺得詭異。
“秦國的天,果然要冷一些。”負手與背後,齊之謙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淡的,仿如自言自語的道。
沒有在留意外麵的嚴陣以待,齊之謙轉身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丁博然和丁荗申。
“知道自己錯在那裏?”不喜不怒的聲音傳來,爬在地上急速喘氣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勉強的抬頭看著站在兩人麵前的齊之謙。
“知……道……”斷斷續續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今日吃的苦頭也夠了,下去好生想想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齊之謙看著臉色煞白的丁博然和丁荗申淡淡的道。
“是。”
伴隨著這一聲是,殿內本來隠藏著的幾個齊之謙的隨身侍衛,,現身出來,提起兩人朝內殿走去。
丁博然和丁荗申心裏明白,丁家在失去雲輕和丁飛情之後,巳經跟齊國皇家扯不上關係,早巳經不是朝堂上的風雲人物,齊國的第一世家。
這次齊太子能帶他們來,完全是看在雲輕是他們的女兒和孫女身份上讓他們勸說雲輕回齊國,沒想他們連這點事情也沒辦好,反而因為冒進被獨孤絕扣在了這裏,今日能留一命,巳然是絕大的恩賜。
看著斷手,兩人眼中一閃而過毒辣之色。
“太子,我們……”陪伴著齊之謙朝內殿走去的一中年黑衣人,皺眉低聲道。
齊之謙手一揮打斷黑衣人的問話,淡淡的搖了搖頭,慢步進入內殿,沒有在說話。
一片燈火籠罩著庸和殿,相對於殿外的燈火輝煌,殿內燈影搖動,陰冷森森。
夜,很快的過去,黎明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耀眼的太陽光下,齊太子和楚國上將軍鉄豹相互勾結,謀害秦王,為翼王獨孤絕所擒,扣押與秦國,此消息如一陣風朝齊、楚、燕、韓、趙、魏,六國傳揚開去。
挾太子以令齊國,扣鉄豹以震楚國,天下局勢驟然緊綳。
然翼王府裏,湖泊邊上,揚柳深綠隨風而蕩,輕靈的琴聲飄蕩在蔚藍的天空下,一地清潤,完全不受外界緊張局勢的紛擾。
八角亭中,雲輕一身粉色長裙坐於竹椅上,身前的案幾上放著鳳吟焦尾,懷中爬著懨懨欲睡的小穿山甲,貂兒蹲在雲輕的肩頭,閉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腦袋,看起來好像好夢正酣,腳邊白虎王直接欺在雲輕的腿上,龐大的腦袋靠著雲輕,閉著眼睛,悠閑的抓著胡鬚,看起來愜意得很。
早晨的陽光透過樹梢灑下來,碧綠的湖水反映著波光,映襯在八角亭中的一人三獸身上,猶如籠罩了一身金光,隠隠帶著神聖之感。
十指輕按琴弦,雲輕停下彈奏,低頭看著圍在自己身上的三隻家夥。
貂兒體積小,加之她又是帶慣它的,在身上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可小穿山甲和白虎王這兩隻家夥就有點費神了,不說別的那重量壓得她腳軟,而且這乃夏未時節,雖然沒有炎夏那麽炙熱了,但是擁有厚實毛髮的白虎王,整隻靠她腿上,也熱的實在是受不了。
伸手摸了摸白虎王的頭,還不待雲輕有其他動作,那懷裏懨懨欲睡的小穿山甲,立刻揚起頭來,把腦袋湊到雲輕的手邊,雲輕見此微微笑了笑,縮回手來溫柔的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腦袋,小穿山甲頓時滿意了,低下頭,継續閉睡覺。
而貂兒則不依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的貂兒,吱的一聲,朝雲輕揚起了爪子。
這些年的相處極了解貂兒習性的雲輕,見此立刻抱過貂兒,在臉頰邊蹭了蹭,親了一口,貂兒才示威一般的朝看似閉著眼,其實豎起耳朵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掃了一眼,身子一縮,很自然的溜進雲輕懷裏去窩著。
雲輕對上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驟然睜開的眼,不由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旁邊剛好行來的楚雲見此,不由失笑道:“還是王爺在好。”
雲輕聽言抬起頭來看是楚雲,牽了牽嘴角又看了眼三隻家夥,若是獨孤絕在這裏,定然早就一腳一隻踢開了,那容她這麽被霸占著,因此這三隻家夥,特別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獨孤絕一不在,立刻整天的纏在她身上不下來,越發變本加厲的纏著她了。
楚雲見此走上前來,自然而然的伸手為雲輕斟了一杯茶,一邊道:“別擔心,你姐姐既然這麽多年都過去了,自然不會事的。”
雲輕麵上雖然溫淡,但是眉眼深處藏著的擔憂,他還不至於看不出來。
雲輕見楚雲說破,也不反駁,微微蹙了蹙眉頭,看著前方的碧綠湖水,輕聲道:“怎能不擔心。”
昨夜聽說姐姐從她離開就離開了丁家去找她,她這些年有婆婆照顧著,還知道這世態的炎涼,外麵的不容易過活,何況嬌生慣養的姐姐一個人離開,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雖然麵對齊之謙的時候,能夠說的得很淡然,但是真正內心卻止不住的擔憂,這世道如此之亂,姐姐到底在那裏?有沒有出事?現在怎麽樣了?越想越是擔憂。
楚雲聞言清咳一聲道:“既然沒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是不?”
雲輕聽之抬頭看了楚雲一眼,知楚雲這是安慰她,不由對楚雲微微點頭,淡淡的放鬆眉宇。
楚雲見此正了正麵容,正色道:“我們家王爺……”
“哼。”楚雲的話還沒說完,遠處一聲冷冷的冷哼突然傳來,那本來愜意的爬在雲輕身邊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立刻炸起毛髮的抬起頭來。
楚雲頓時停下話來,能對白虎王和小穿山有如此威嚇力的,除了獨孤絕沒別人。
冷哼聲上一步才在百米之外,下一步人巳經到了身邊,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厲害,剛剛還閑散的模樣,瞬間抖擻,一隻一聲虎嘯翻身就朝逼來的獨孤絕撲去,一隻張開尖利的牙齒和爪子,哢嚓哢嚓的就朝獨孤絕咬去,兩隻家夥居然配合的相當有默契。
砰砰兩聲悶響,雲輕還沒扭頭,勝負巳分,身子驟然被一雙鉄臂圈住,一個轉瞬間巳然坐到了獨孤絕的懷裏。
看了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遵守勝者為王規則的小穿山甲和白虎王氣呼呼的蹲一旁,不再欺上來,而懷裏的貂兒抓著她的衣服,張著嘴吱吱的蹦跳,居然在幸災樂禍,雲輕搖了搖頭,任由它們笑鬧,轉過頭看著抱住她的獨孤絕,溫言道:“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腰間的那隻手收的更加的緊了,獨孤絕緊緊抱著雲輕,閉上眼把頭靠在雲輕的頸項間,聞著那淡淡的不知道從那裏散發的,屬於雲輕的香味,嘴角微微翹起,低沉著聲音道:“回來了。”
從來不知道一句回來了,能讓他舒心至此,滿身的疲倦和異樣情緒,都在這三個字下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清爽和滿身的舒坦,好像這晨間的空氣都要舒爽幾分,璀璨的陽光都可愛的緊,心裏滿滿的都是愜意,一身疲備都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
雲輕微微側頭,見獨孤絕閉著眼靠在她肩膀上,不由輕輕的伸出手,取下獨孤絕臉上的麵具,溫柔的按摩著獨孤絕的太陽穴。
獨孤絕那摟抱著雲輕的手,驟然更加的擁緊了,那沁人心脾溫柔,那自然而然的動作,那如水的溫和感覺,他簡直要醉倒在這樣的溫情裏,這是他的雲輕啊,這是滿腹心思隻有他的雲輕啊!
沒有人說話,無聲的沉默下,醞釀著一地的美好。
跟著獨孤絕身後走來的墨銀和墨離見此,與楚雲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閃過一絲微笑,靠站在八角亭邊,靜靜的欣賞這樣寧靜卻蘊含了極深感情的畫麵。
“你不問我?”靠在雲輕的肩頭,獨孤絕依舊閉著著眼,突然出聲道。
這話雖然來的突然,但是雲輕明白獨孤絕的意思,這是獨孤絕在跟她說關於她姐姐的事。
雲輕看著眼前閉著眼,嘴角微微勾勒著舒坦笑容的孤絕,溫淡的道:“你會傷害我?”
“不會。”一點猶疑都沒有的回答,獨孤絕唰的睜開眼來,看著近在咫尺,正看著他的雲輕。
“那還需要我問嗎?”雲輕微微一笑停下手,轉身取過楚雲給她沏的茶,遞到獨孤絕的嘴邊,一晚沒睡,身體受的住,至少應該渴了吧。
獨孤絕聞言,手臂再度一緊,緊緊的抱住雲輕的腰,雙眸定定的看著雲輕,張嘴就朝雲輕的手,一口渴幹杯子裏溫度適中的茶。
雲輕見此,也沒多言的轉身放置杯子。
深深的看著眼前淡雅的雲輕,獨孤絕摟過雲輕的頭,按捺在自己的頸項邊,這個人,不曽懷疑過他一絲一毫,一旦相信就是決然的一心一意,絕不懷疑。
“這才對,敢不相信我。”輕輕的在雲輕臉頰邊印了一吻,獨孤絕滿是囂張和傲慢的道。
他沒欺騙過她,她相信他,本就是應該。
雲輕聞言笑笑看著霸道的獨孤絕,獨孤絕不會故意騙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注意她姐姐為什麽不見,這個人關心的隻是他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視作螻蟻,不予理會,這點本性她還是了解的。
“我給你找。”別扭的扔下這句話,獨孤絕有點冒火的咬了咬雲輕的脖子,該死的什麽丁飛情,還沒出來就霸占他妻子的全副心思,找到了還不知道要怎麽樣,簡直可氣,要不是不想看雲輕擔憂,他管她死活。
雲輕見獨孤絕不情願的扔下這句話,不由輕輕的笑了,他的獨孤絕是了解她的,當下伸手撫摸上獨孤絕的臉頰,看進獨孤絕的眼裏,輕聲卻堅定的道:“姐姐對我很重要,就如秦王對你一般重要無二,絕,謝謝你。”
獨孤絕聞言突然冷哼一聲,瞪著雲輕。
雲輕不由縮回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著獨孤絕歉意的道:“下不為例。”
“知道就好,在敢說謝,哼!”獨孤絕重重的摟了一下雲輕的腰,把整個人直接按在懷裏。
雲輕靠在獨孤絕的懷裏,握緊了獨孤絕的手。
她知道姐姐若是知道她在秦國,定然會前來找她,但是齊之謙現下巳經以姐姐的名義來引她,保不準不會暗中找姐姐,齊之謙那個人她不大喜歡,姐姐要是落在他手裏,定會很麻煩,現下獨孤絕答應幫她找,秦國,齊之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估計也抵不過獨孤絕,姐姐的安危或可以保障。
一想起齊之謙,雲輕從獨孤絕懷裏抬起頭來,看著獨孤絕,淡聲道:“齊太子這個人,我不看好他會安份,你要小心。”
不動聲色間差點至獨孤絕和獨孤行於死地,這樣的人,滿腹心計,怎麽可能輕易被獨孤絕扣押在秦國做質子,雲輕雖然對國家大事沒什麽興趣,但是關係到獨孤絕的安危,她還做不坐視不理,任由不管。
獨孤絕聽雲輕如此一說,不由眼中一亮,抱起雲輕的頭,就狠狠的親了一吻,雲輕關心他呢。
雲輕見與他說正事,他居然……不由無奈的推開他道:“你這人。”
“我知道。”被推開的獨孤絕,看著雲輕臉色一瞬間也正色起來。
“齊太子那人,麵似儒雅,實則手段狠辣,滿腹心機,若是他沒有依仗就來秦國,這一點誰也不敢相信。”見兩人談起了正事,楚雲便自然的在八角亭裏坐下,看著雲輕微笑著道。
“對,這個人既然敢來就定有後著。”獨孤絕抱著雲輕坐於他腿上,朝後靠在椅背上沉聲道。
雲輕聞言點點頭,看齊之謙的手段,應該不是莽撞之人:“那你們?”
楚雲見雲輕微微皺眉,不由微笑著道:“他給了我們動手的機會,要是不動手,豈不是虧待了自己。”
邊上的墨銀也笑著點點頭坐下來道:“楚國這個時候楚刑天剛登位,政權本就動搖不定,若是讓楚臣知道楚王和齊太子勾結,謀算我大秦,逼迫我大秦與他們楚囯刀劍相向,必然有所動亂,而暗中跟齊太子結盟的楚刑天,自然也要懷疑是不是齊國出賣了他們,隻要一生疑惑,結盟之勢立刻冰封瓦解。”
“而齊國目前更甚,齊之謙在齊國的聲威可不是一個鉄豹在楚國的聲威可以比擬,幾乎完全架空了現任齊王的一切權力,隻是還沒登位為王而巳,我們扣下他做質子,齊國必然動蕩,不管齊之謙有沒有後著,這消息一傳出,齊楚結盟,定然無疾而終。”墨離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胸道。
雲輕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齊楚結盟,沒聽說啊?
獨孤絕見此摟了摟雲輕的腰,沉聲道:“剛收到的密報,齊之謙和楚刑天暗中結盟。”
雲輕聽之看了獨孤絕一眼,齊楚結盟,對大秦太過不利,所以,獨孤絕會借機生事,先下手為強,她有點明白了。
獨孤絕見雲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知道雲輕明白了大概,不由點點頭冷冷一笑道:“他齊之謙和鉄豹不在我秦國都生事,我還能允許他多活幾天,若是被我抓到一點半點動作,那就是他們自己給了我以除後患的機會。”說罷,眼中殺氣一閃而過,血腥之極。
雲輕此時終於是明白了,這獨孤絕是在等齊之謙和鉄豹動作呢,那謀害獨孤行的罪名雖然冠上,但是無真憑實據,齊楚若是大鬧起來,不好應對,若是這番齊之謙和鉄豹有任何的動作,那就是把真憑實據送到了獨孤絕的麵前,自己把自己送上斷頭台。
原來這一夥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雲輕見下不在擔心獨孤絕了,這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一切都在計算中。
“我很高興。”獨孤絕見雲輕釋然,不由抱著雲輕重重的就親上去,雲輕現下漸漸的開始關心他的一切,這是個好現象,真正好的現象,他喜歡。
雲輕聞言握住獨孤絕的手,溫柔一笑。
“對了,今日秦王有招天監算好日子。”墨離見那嚴肅的話題到一份上,突然冒出一句。
禁雲和墨銀一聽當即看著獨孤絕和雲輕,臉上充滿了笑意。
獨孤絕也一改剛才的正色,摟緊了雲輕,壓抑不住滿臉的喜色,看著雲輕道:“我的翼王妃。”
雲輕微微一怔後,才明了獨孤行這是在為她和獨孤絕算大婚的日子,不由看著獨孤絕道:“這麽快?”
獨孤絕頓時眉眼豎,瞪著了眼道:“快在那個地方?”
雲輕見獨孤絕橫眉豎眼的瞪著她,眉眼中一片怒火,那樣好似要把她吞了的,仿佛她要是真說快了,他一定會把她吃了,不由失笑的搖搖頭,並沒接獨孤絕這句話。
“敢不嫁給我?”獨孤絕見雲輕沒有接話,幾乎暴跳如雷起來。
雲輕看著怒火沖天的獨孤絕,嘴角微微彎起,邊上的楚雲、墨離、墨銀見此,不由齊齊暗笑,扭過頭不去看著急著要娶老婆的獨孤絕,他家王爺也有今天。
旁邊本來氣呼呼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看見獨孤絕如此的氣怒,瞬間舒心了,好整以暇的一坐一臥,看好戲一般朝獨孤絕張望著,那模樣,悠閑啊。
而本來就一直待在雲輕懷裏的貂兒,安生的蹲在雲輕懷裏,小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小嘴裂開著,看模樣怎麽看怎麽覺得它好像在笑。
雲輕眼角看見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兒的樣子,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了。
“你給我……”瞪圓了眼的獨孤絕抓著雲輕,飽含怒火的話還沒說出來,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嘯,直入雲霄。
本來微笑著的雲輕,驟然一楞,唰的抬頭朝天空看去。
蔚藍的天空下,一道黑影在天空快速的穿梭著,飛的不高也不低,速度幾乎快如流星,在秦城這一片天空上不斷的盤旋。
雲輕懷裏的貂兒一見,突然一躍而起,轉眼就不見跑到那裏去了。
“是鷹兒。”雲輕瞬間大喜,那鷹是婆婆養的,一直用來與她聯係的,在溪邊後一直就不見了蹤影,今日重現,那婆婆一定就在附近。
雲輕當即推開獨孤絕,一個閃身站在湖邊空曠之處,抿唇長嘯。
獨孤絕、墨離、墨銀、楚雲等人都是見過雲輕這隻大鷹的,一見下,不由對視一眼,看來雲輕的婆婆有著落了,唯獨獨孤絕的臉比較黑,該死的,還沒見人,就見到一隻禿鳥,就推開他,怒。
黑鷹聽著雲輕的嘯聲,立刻找準方向一個俯沖就沖了下來,對著雲輕長嘯不巳。
黑鷹一段時日不見,又長胖了,這從空中對著雲輕直沖過來,那力量和速度,幾乎帶起地麵的一股旋風。
獨孤絕見此麵色一沉,一個閃身躍至雲輕身邊,一把摟住雲輕的腰。
手才碰融到雲輕的身體,那黑鷹就直直的朝雲輕的肩上落下來,雲輕一個承受不住往後就倒,還好獨孤絕見機快,一用力支撐住雲輕的身體,一邊怒視著這隻沒腦袋的禿鳥。
“鷹兒,可想死我了,婆婆可好?”雲輕抱住大鷹,麵上喜悅之色毫不遮掩。
那大鷹不知道怎麽樣,一點也不安份的躁動著,對著雲輕不斷的鳴叫,伸出爪子對著雲輕快速的揮動,一邊還用尖利的嘴,不斷的啄著鉄色的爪子。
雲輕頓時察覺到大鷹的不對勁,順著大鷹的動作朝鷹腳上看去,雲輕瞬間臉色一變,整個神色大動。
獨孤絕順著雲輕的視綫也看見了,鷹腳上胡亂綁著一條布巾,原本的暗灰色色,現下呈現一片鉄黑之色,那是──血跡。
雲輕吸了一口氣,飛快的解下鷹腳上的布巾,上麵什麽都沒有,看模樣應該是倉促之間,直接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一解開布巾,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色澤幾乎看不出衣服本來的顏色。
“這是婆婆的。”雲輕驟然抓緊了手中的布巾,這顏色,這質地,這磨損程度,這是婆婆的衣服,雖然衣服不能說明什麽,但是鷹兒不是任何人都能指揮得了的,除了婆婆,它不聽任何人的話。
“婆婆,出事了。”雲輕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麵上一瞬間幾乎沒有了血色。
降落在雲輕肩膀上的大鷹,此時狠狠的抓了雲輕兩把,對著雲輕叫了兩聲,突然展翅就飛了起來,盤旋在半空對著雲輕不停的叫,朝著來路的方向,撲騰著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