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們都在不斷趕路,忘記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爾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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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白兩手插著口袋慢慢的往黃狼的囚室走,他要去找那個曾經叫做本實際身份是墨十九現在換了臉改叫米勒的少年。
有這麽多張臉,他難道不會偶爾產生角色混亂的感覺麽?李笑白想。一個人身份太多了是很容易迷失自我的。拿他自己來說,就隻是扮演李笑白這一個身份就已經精疲力盡千瘡百孔而且相當不成功了——起碼那個人是這麽認為的吧。
一路上所有的犯人們都有些畏縮的給他讓著路,同時卻又在背後用欲望強烈的眼神紛紛盯著他。
這不是很矛盾麽?
畏懼他的身手,渴望他的身體。恐怕他一旦落魄,便是蜂擁而上的占有吧?
想到這裏,李笑白輕輕的將袖子拉得更低,遮住右手上昭示著傷口的紗布。
敢用這種眼神看過來,說到底,還是怕得不徹底。
連別人對自己的肮髒欲望都無法扼殺,自己果然是不合格的繼承人,那個人不喜歡自己想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次居然要去求他,而且是出於多餘的同情心為了不相幹的人,他未必會同意不說,更加看不上自己倒是肯定的了。李笑白歎了一口氣,在黃狼的囚室門前停下來。
這裏是南派的地盤,雖然上次在餐廳的群毆事件已經確立了南派服從北派的局勢,但這服從畢竟是屈就的,怨氣反而更盛。李笑白是狼牙的保鏢,Blade的床伴——外人畢竟都是這麽認為的,所以身份尷尬,在這裏算得上半個敵人。
還沒等李笑白踏進門口,牢房裏麵的人早就全麵警戒的站立兩旁,黃狼很大爺狀的坐在中間,臉上的青腫還沒消幹淨,牙也缺了兩顆,襯著裂開的嘴唇和猙獰的笑容,很是駭人。
李笑白麵無表情的掃過所有人,朝著角落裏一個蒼白的少年抬了抬下巴,“我找他。”
黃狼陰險一笑,“進來說話。”
李笑白無視他,站在原地未動,隻看住墨十九的眼睛,輕聲道:“出來。”
黃狼哈哈大笑!“怎麽?你怕了?北派的大人物,連南派的門都不敢進嗎?”
李笑白覺得很無語。自己原來也算北派的大人物了?什麽南派北派,在黃狼眼裏可以搏命的東西,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你看的很重,我未必在乎。既然不在乎,自然談不上什麽臉麵問題。
李笑白繼續無視之,皺了皺眉,對著那人加重了點口氣,“我有話跟你說,這裏不方便。”
自從聽說李笑白專門來找自己,墨十九的神色就仿佛瞬間被喚醒一般,眼睛裏都發出了光芒!立刻就要撲過來,卻被身邊的人們左右鉗製住。隻能焦急又無助的望向門口的人。
李笑白本來沒注意這一點,因為在他心目中,雖然墨十九不是格鬥型的殺手,但畢竟比其他普通人高出一個段位,以他的本事除非是自己不想動,否則這屋裏的人應該攔不住他。可是目前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李笑白有點詫異的挑眉,視線下移落在墨十九的手上。
說起來從那天在餐廳的初見,他就戴著手套呢……也就是說,從那個人那裏回來,他就一直戴著手套。是在遮掩什麽呢……李笑白若有所思……
屋裏卻有人已經明顯沒耐性再等下去,黃狼屢次遭受李笑白的無視,殺氣不可抑製的升騰上來!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盯著李笑白走上前,牙齒緊咬著發出咯咯的聲音……其他人也緊張了起來,太久沒有戰事,所有人都蠢蠢欲動……更何況,與門口那個美少年交手,一旦勝了,那獲利堪比頂級彩票!人們下意識的舔著嘴唇……雖然這個少年厲害,可是在有限的空間裏,一方人數遠遠多於對方,關上門以後,輸贏顯而易見!的
人們對於沒有親身體驗過的恐怖總是存著懷疑,而當利益巨大時往往會低估風險,或者刻意無視風險。
李笑白笑了,跨進囚室裏,主動關了門。
所有人愣在原地,一半是因為他的舉動,一半是因為那個笑容。
密不透風的鐵門遮住了門外好奇的視線,也遮住了門內的腥風血雨。
“在獄警趕來之前,我們有3分鍾。”李笑白說,聲音涼涼的。
3分鍾的時間,做愛太短,作惡太長。
2分鍾以後李笑白就和他要找的人站在光地的陰涼處了。
囚室裏所有人都很慘,他們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不該在李笑白全麵解禁的時候招惹他;第二,不該在李笑白接受Blade調教後身手突飛猛進的時候招惹他。
黃狼尤其的慘,當場就被昏迷不醒的推進了醫務室,他大約無法參加今晚的舞會了。盡管這是個“除非腿斷了否則強製參加”的集體活動,可是沒辦法,誰讓它真的斷了呢。其實李笑白沒想下手這麽狠的,畢竟今晚有大活動,之前應該盡量不要惹事。可是他大約是本能的厭惡黃狼,尤其是已經死去的米勒的眼睛在腦海中滑過時,他看黃狼就會愈發莫名的不順眼!
“少爺……”
墨十九輕聲小心的呼喚讓李笑白回神。
轉頭看見墨十九略帶疑問想靠過來又不敢的表情,李笑白有點不耐煩,張了張嘴,卻又切換成有點狡猾的表情,“叫我少爺……我的話你會聽麽?”
若是從前,他在墨十九叫他少爺的同時就會咆哮著讓對方滾了,但現在,跟在Blade身邊一段時間,他開始覺感情用事對目的達成沒什麽幫助,而對於可利用資源就應該物盡其才人盡其用。與其因為討厭墨十九和少爺的頭銜而避而不見,不如充分利用這個身份驅使對方為自己出生入死!打通這個想法以後,李笑白實踐起來竟毫無罪惡感。
其實我還是挺有成為惡人頭子的潛質吧?畢竟身上也流著那個人的血呢,李笑白想。
“我……我今生就是少爺的人,少爺的話,就是一切!”墨十九字字清晰,臉上帶著興奮的顫抖,甚至堅定的就要跪下去!李笑白立刻拽起他,然後迅速抽回手,一秒鍾也不想與他有過多接觸。墨十九神色暗了一下,就垂首溫順的站在一旁。
“你有方法跟墨家溝通吧?”李笑白不看他慢慢道,“你去告訴那個人,我有個朋友,請他代為照顧一下。不需要接到安全地方,派個人看著就行了,時間不會很長,到我出獄為止。這是我那朋友的住址,把它傳到那個人手上,傳完話你就算任務完成。至於他願不願意,你不用管。”
李笑白仔細想過,維拉既然把他的奶奶交到自己手上,如果不想讓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最佳選擇就是暫時拜托墨家來保護。維拉的威脅主要來自切斯家內鬥的各方勢力,所以內鬥漩渦中的狼牙、Blade都不行,而他自己人在監獄,鞭長莫及,所以拜托對象必須是切斯家族利益圈之外、可以得到他充分信任、並且有能力在各方勢力夾縫中保護目標人物的人。他考慮過羅倫佐,可是一方麵他欠他的情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另一方麵,雷奧家族就是標準的黑幫,雖說一個在美洲一個在歐洲,但若說黑幫和黑幫之間沒有交情和利益糾纏,打死他也不信。想來想去,在他有限的交往勢力中,倒是隻有山高皇帝遠認錢不認人的墨家反而撇的最幹淨了。話又說回來,李笑白的人際圈子實在是狹隘的可憐。
墨十九對於這個無頭無尾莫名其妙的任務卻毫無疑問的就接受了。謹慎的把傳言字條藏好,便謙恭的離開辦事去了。現在的他既急於得到李笑白的認可又希望重獲李笑白的信任,所以李笑白很放心,這個任務是墨十九表現的機會,不管真心假意,他都必定會好好地完成。
側頭看了看墨十九離去的身影,李笑白詫異的發現他瘦了好多,而且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到處是密布的傷口,步履也很蹣跚,在十二月的寒風中,略顯寬大的囚服映襯的他尤顯單薄可憐……因為厭惡,從再次見麵到剛剛一直都沒有認真看過他,也懶得去想他的情況,現在,李笑白有點懊悔,甚至有點隱隱的抱歉……
當初被那個人抓去,自己在浴缸裏報複性的故意逼墨十九做的事,李笑白相信那個人絕對知道,也相信以那個人的性格必定會狠狠的懲罰墨十九——事實上後來看到墨十九居然能活著出現他還頗詫異了一下。現在想來,雖然留了他一條命,想必是重傷了某個地方吧?以示薄懲這種事向來是那個人的樂趣,看他對自己多麽心黑手狠就知道了。好歹自己還是他的骨肉,至於外人,自然更是根本不當人看。想到這裏,李笑白心裏隱隱的刺痛,不自覺的握緊了拳……
“你站住。”
墨十九應聲停下,略含驚奇和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滿懷希望的盯著李笑白。
李笑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剛是自己把他喊住的。既然已經叫人家停下了,隻好繼續……李笑白有點不情願的走過去,抬手碰了碰墨十九的手,簡單命令道:“脫掉手套。”
墨十九卻反常的沒有聽話,微微顫抖了一下,緩緩跪了下去。
又來了!李笑白簡直要殺人!粗暴的一把拽起他,一路拖著丟到角落裏!
“這麽喜歡矮人一頭,下次我幹脆鋸了你的腿算了!有話說話,別動不動就跪!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給我辦事的人麽?!”
“少爺,我的手已經讓老爺廢了,摘了手套太嚇人,讓少爺看到不好。”
李笑白冷哼一聲,“我不是那嬌貴小少爺,又不是沒做過血腥事,還不至於被你一雙手嚇到。”
墨十九低聲說是,慢慢動手摘手套,看得出動作很不靈活,但一直很堅定。
李笑白看不慣他這樣低眉順眼的溫順樣子,煩躁的一擺手,“不想脫就算了,我隻不過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廢了你的手?”
“剔出指甲,打斷筋骨,然後放在火上燒了。”
李笑白僵住。
“沒到燒焦的程度,畢竟還得讓我留著手辦事。”墨十九連忙補充。
李笑白依舊沒說話。
這個人總是令他渾身發寒……
兩個人沉默著對峙良久,李笑白輕聲問:“你身上的傷呢?”
“那是後來在獄裏弄的,不關老爺的事。”墨十九小聲回答。
當然不關那個人的事,李笑白目光冰冷,那人下手就算不是終生的傷疤也要講究藝術性,這麽淺薄平常且沒品的傷隻能是被黃狼那群殘暴的家夥毆打的。也是,墨十九本來就不是擅長格鬥的人,兩手又受重傷,而且隻身一個人無力自保,上次在餐廳當了一把導火索徹底激怒了黃狼,自然成了泄憤的可憐蟲。這一個月來恐怕是日日虐打……那雙手…既然是燒傷,必定綿綿不絕的一直疼痛鑽心吧……
李笑白呼吸稍微加重……
“明天,你搬到520來吧,就跟那個人說是我要求的。”
墨十九猛地一怔,隨即渾身顫抖,快速抬起眼來貪婪的盯著李笑白的臉龐,幾乎想伸手碰觸李笑白的身體,卻又堪堪停下,好像費了好大力氣控製住自己,半天才小聲道:“是,少爺……謝,謝謝。”
李笑白皺眉,“謝個屁!別傻了,你以為我是救你麽?到我身邊再慢慢折磨你,到時候你別後悔就好。”
墨十九幾乎要微笑,這次氣息也順暢了很多,溫和的低聲道:“是,少爺,我的榮幸。”
李笑白覺得對方不可理喻,怏怏而去……
墨十九留在原地,傷殘不堪的兩手死死的交握在一起,用力的滲出血來,臉上卻露出近乎扭曲的狂熱笑容,緩緩的伸出舌頭在剛剛李笑白碰觸過的地方慢慢的舔過去……
………………
…………
李笑白的心思有點亂。
他一向是個簡單的人,殺人的時候就單純的殺人,逃跑的時候就認真的逃跑,敵人就討厭,父親就害怕。生命中的事情不多,而且每個角色都有明確的定位。
可是現在,同時是朋友和被保護人又是可能給他帶來大麻煩的黑道繼承人狼牙,介於戀人、師長和對手之間的Blade,令他初次動心向往又永遠追不上的碧昂絲,讓他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不知道該冷眼看著還是幫助的維拉,需要他保護又擁有讓他渴望的親情卻隻是擔著虛名的奶奶,令他無法理解又隱隱羨慕卻眼睜睜看著死去米勒,明明是傷害了自己的人卻又被自己傷得更深而且毫無怨恨心思不明的墨十九……太多不確定的人牽扯著他一向簡單的生活。
與父親之間關係到碧昂絲性命的交易,與羅倫佐之間關係到他自由的賭注,與Blade之間關係到他未來人生的約定,為贏過父親而進行的特訓,為躲避羅倫佐而思考的退路,為狼牙和Blade的越獄而準備的出逃計劃,墨家繼承人的事,切斯家的王位爭奪,實力不明的大倉的殺手,躲在暗處的無仁,狼牙與Blade 之間洶湧的暗潮……太多複雜的事交錯在一起擾亂了他一向簡單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希望誰都不要死掉。
這些人活著才能不斷將新的不可預測的事帶入他的生活。
才會有更多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的感情浮現。
可是誰也不失去,這想法究竟太貪婪。
貪婪的人總要付出更多的心思。
什麽才是萬全的解決方法?他想了很久。
結果覺得頭疼又疲憊。
思考無果的結論就是先做好手頭的事。
李笑白輕巧的躲開獄警閃身進了醫務室盡頭的走廊。
“……我會不小心在走廊盡頭的水槽裏丟了鑰匙,然後在舞會結束後找到。”
根據詹姆斯醫生漏的口風,李笑白很快找到了那把今晚會發揮大作用的鑰匙。握著那冰涼的小東西,李笑白卻無意識的在水槽旁蹲了好一會兒,滿腦子都是以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其實他並沒耽誤很久,可是在做壞事的時候,幾分鍾也可以是致命的。
“誰在那裏!?”
獄警緊張的怒吼驚得李笑白彈簧般原地躥起!本能的閃身躲進最近的能進去的房間!
李笑白再快也不是透明人,獄警自然不是瞎子,短暫的遲疑之後,警製皮鞋鏗鏘有力的踏地聲便越來越響的朝著李笑白的藏身處過來,卻謹慎的在屋外停住,同時沙沙的對講機裏急促的對話很快讓躲藏的人明白,更多的人手被召集過來了……
李笑白緊緊貼著冰涼的牆壁,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現在放風時間已經結束,毫發無傷的囚犯沒有獄警的陪伴出現在醫務室毫無道理,更何況還從身上搜出醫務室儲藏間的鑰匙。越獄目的如此明顯,被抓住必死無疑。搞不好還會牽扯出提供鑰匙的內線,狼牙他們花了大把金錢和精力埋下的提供他方便的暗線……
李笑白眼睛漸漸眯起來,殺氣悄悄溢出來又收回去……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如果隻有一個獄警還可以殺人滅口,這麽多人,全殺了再瞞天過海顯然不現實……
也許當務之急是先毀了鑰匙這個鐵證,至於自己在不恰當的時間出現在不恰當的地方這件事,說迷路了顯然不可信,那就做好受罰的準備吧。這個他倒是不在乎,可是大概會耽誤狼牙Blade他們的事。沒他的保護,狼牙那樣的高手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但鑰匙……千方百計的弄來,所有計劃都建立在這東西之上,毀了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和人力物力,實在可惜……
實在沒想到會在這件事上出紕漏,醫務室在平時絕對沒有這樣嚴厲的警備,而自己平時也絕對不會隨便發呆,真是天災人禍的倒黴。李笑白苦笑,開始在房間裏尋找可藏匿鑰匙的地方。
視線放開,才發現這是一件特護病房。為什麽沒有看守呢?真奇怪。
李笑白盯著被雪白醫務簾子圍住的病床,思考著躺在上麵裝病號能不能躲過一劫……
“要我幫忙嗎?嘿嘿……”
突然的聲音讓李笑白著實嚇了一跳!迅速判斷出聲音從簾子後麵傳出來,跨前一步猛的拉開那層布,後麵的病床上赫然躺著今天被他親自揍進來的黃狼!紗布從頭包到腳,明明已經動彈不得,一雙勉強露在外麵的布滿血絲的眼睛卻分明強烈的放射出深深的恨意!如果他手裏有刀子,估計李笑白已經被捅死很多次了……
李笑白盯了他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不太厚道的方法來瞞天過海。
“沒辦法,委屈一下吧。”李笑白無聲的用口型對床上的人說。不知道那個委屈是對他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輕巧的躍到床上,隨手拽過枕巾堵住黃狼震驚的張大的嘴,仔細的把鑰匙掖進密密麻麻的紗布縫隙裏,然後一手扶著黃狼的腰,一手掰開他被自己打斷的兩條腿,邪邪一笑,俯下身來……終於明白李笑白想要裝的是“做愛”這種崩潰事,黃狼渾身抽搐,拚命掙紮,眼睛都紅了!如果他現在能吐血的話,估計整個特護病房已經一片血海……
李笑白有點不耐煩的一把卡住他的喉嚨!幾乎是麵貼麵的惡狠狠威脅道:“你以為我很願意嗎?上你還不如上一條狗!裝一下而已,給我老實點!”
“上一條狗還不如被好男人上一次,反正都是做戲,不如跟我?”
強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房間裏居然還有一個人,而李笑白卻一點也沒感覺到!
床上的強暴犯猛的回頭!
紅發囂張臉的高大男人從醫療儀器角落的天花板上跳下來,嘻嘻的笑。
李笑白有點無語的看了一眼那個毫無著手處的角落,單憑臂力就能在那種地方撐這麽久,該說這人強呢還是笨呢。
“狼牙,你怎麽會在這裏?”現在知道這房間為什麽沒有守衛了,八成被他解決掉了隨便扔在哪裏……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跟那個植物人玩嘿咻,你信別人也不信啊。要裝就徹底,我跟你是床伴還比較有說服力不是麽?”
李笑白冷冷的瞪著他。
可的確是這樣,無論是從派別還是審美還是監獄裏公認的攻受關係來說,他跟黃狼搞在一起都太牽強了。更何況,狼牙不在這裏就罷了,既然在這裏,就必須給出他出現的理由。他們兩個搞在一起,一次性就可解決兩個人的難題。撒一個謊可以解決的時候,絕對不要撒兩個。謊言越多越難圓,漏洞越補越出錯。這個時候, “兩人趁著放風躲進醫務室亂搞結果忘了時間”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降低對方警覺性和懷疑心的借口。
房間外的聲響大起來,顯然是警衛已經到齊了!房門隨即被凶猛的踹開!槍管先於人衝了進來!幾乎在同一時刻,狼牙一把將黃狼扔下床,李笑白猛地挺身勾住狼牙強壯的脖子,果斷的吻下去,兩人交纏著倒在床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誰在裏麵?!”獄警的吼聲此起彼伏!“馬上出來!!否則開槍了!!”
在簾子被拉開之前,李笑白和狼牙互相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撕扯著對方的衣服,同時近乎殘暴的在對方身上製造著明顯的痕跡!
“喘的大聲點,寶貝……”狼牙的聲音幾乎是堵著李笑白的耳朵帶著舔舐爬進去的,激得他下意識的渾身顫了一下!“放屁,就你這點技巧還想讓我喘?!”李笑白也抱著狼牙的腦袋,臉頰貼著臉頰輕聲卻惡氣的回應,同時猛地抬腿撞向對方的胯間!卻立刻被狼牙抬腿壓住,膝蓋貼近曖昧的摩擦著李笑白的腿間,手指插進他的發間粗暴的抓緊腦後的頭發逼迫他揚起修長的脖頸露出有點脆弱的鎖骨咽喉,微舔了一下嘴唇就貼著李笑白的耳側臉龐一路滑到頸間,舔舐著咬了下去……
“啊……”猛地收緊了抓在狼牙強壯手臂上的手指,李笑白不自禁的溢出歎息,那聲音帶點痛苦帶點難耐帶點低低鼻音的委屈,性感又撩人,配上兩個人早已突破曖昧直奔噴血的動作,讓所有謹慎小心拉開布簾的全副武裝獄警僵立在原地……
仿佛表演般的,狼牙動作毫不停頓,順著鎖骨沿著蜜色的胸膛繼續往下,留下一道光亮淫靡的水漬,然後停留在胸前的紅蕾上輾轉舔咬起來,放蕩的舔舐聲和輕輕的滿足的鼻音讓周圍圍觀獄警僵立的時間更久……
李笑白配合的挺起腰,放鬆脖頸深深的向後仰著,完全躺在了狼牙的手臂裏,任發絲在他的大手上糾纏繚繞,漂亮的眼睛帶著水汽慵懶的眯起來,眼角帶著淫靡的媚色微挑,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在顫動的睫毛下微微一掃,水光瀲灩,勾魂攝魄,美不勝收……配著細細的喘息,微張開的明顯剛被蹂躪過的粉嫩柔潤的嘴唇,淩亂的黑發,無力的姿態,細膩肌膚上啃噬的歡愛痕跡,無關性別的性感豔麗……
有的人真的天生適合躺在床上看人,光憑那眼神就能讓人欲仙欲死……
仿佛室內的溫度都開始上升,所有的獄警都產生了熱血沸騰的感覺,有的獄警開始捂著鼻子後退……狼牙的動作也突然猛烈了起來!簡直與做戲目的相反的緊緊環抱住李笑白的身體,擋住眾人的視線,殺人的目光掃過所有迸發著情欲的臉,用冷到掉冰渣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滾出去!”
李笑白一愣,隨即被占有式的吻住……
布簾落下來,房間裏隻剩喘息聲和接吻的聲音。
獄警們麵麵相覷,卻沒有人先動。
既無人離開,也無人打斷裏麵的人。
外麵不走,裏麵就不能停。
一時間這個狹小的空間仿佛陷入拉鋸戰般的僵局。
“怎麽?太好看了不舍得打斷?”毫無調笑意思的調笑帶著嘲諷的口氣在眾人身後響起,那被稱為機器人的冰冷男人冷笑著走進來。
不打斷當然不全是因為不舍,一方麵裏麵的人實在身份特殊,沒人知道該怎麽處理,所以沒人願意做出頭鳥;另一方麵,裏麵兩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真的因為被打擾而發怒,打起來恐怕兩敗俱傷,所以更沒人願願意做炮灰。
加百列撩起布簾往裏麵看了一會兒,慢慢溢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笑容,便放下了簾子。
“既然切斯少爺興致正濃,我們也不該壞人好事。你們幾個,在門口守著,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過!等裏麵完事了把這兩個甜蜜小戀人直接送去舞會現場,舞會結束以後分別關禁閉一星期。”利落的吩咐後,是皮鞋絲毫不亂的踏在地板上離去的聲音……
留在原地的獄警們陸續退了出去,門哢噠關上。
房間裏一片躁人安靜。
李笑白沒有比此刻更加鬱悶的時候了。“怎麽辦?”他小聲問。
狼牙頭也不抬,右手摸索著壓住李笑白的手腕,左手在他滑膩緊致的肌膚上留戀不去,吻也一個接著一個不斷壓上來……
“當然是繼續,做戲就要做足全套。”狼牙輕聲回答,聲音很是愉悅!
“別開玩笑了!”李笑白惱怒的猛然挺身翻到狼牙上麵!“你隻是想上我吧,混蛋!”
他跟Blade都還沒做過。
那天晚上狼牙醒來的時機未免太巧,接著就迷迷糊糊的擠到他和Blade中間睡也實在奇怪,結果害得性致洋溢的兩人什麽也沒做成。Blade一直臉色難看的一口咬定狼牙是故意的,本來他還不覺得,可從那以後狼牙開始奇怪的對他粘膩了起來,平時不說,跳舞時更是占足了便宜。今天這出戲也是,未免太飽含激情了,這讓李笑白有點不自在……
“加百列最恨的三樣東西,有色人種,罪犯,同性戀者。”狼牙慢條斯理的任李笑白壓著,“我們全占了。而且,加百列是無仁那邊的,自然對我毫不忌憚。你認為他會無緣無故地賣我們一個情麵讓我們享受完麽?”
李笑白也冷靜下來,“是試探麽?”
“大約吧,那家夥也是個變態,誰知道在想什麽。”狼牙笑笑,“不過我們現在認真做完,有百利而無一害。”
“也不一定,”李笑白也笑起來,俯身貼近狼牙,低聲道:“還是有壞處的,比如說,你會很疼。”
狼牙挑眉,“不管從身高體重身手技術經驗還是職業上來看,都應該是你在下麵吧?”
“職業算怎麽回事?”李笑白皺眉。
狼牙突然出手抓住李笑白的腳腕,猛地把他掀翻在床上!不待其反應過來便餓虎撲食般壓上去,牢牢的禁錮住他的四肢!
“我是主人,你是保鏢,所以我主動。”狼牙輕聲說著慢慢的吻過李笑白的睫毛,聲音愈發的低下去,“我想要你,你不想要我……所以我主動。”
To be continued ...